石太君是真高兴:“又得麻烦你了。”
野蔓说:“一般的丹药太麻烦。我教也不会太用心,所以得他自己机灵。若是小孩,我不管带。美容这个,我也是准备找人,弄的也不算丹药,应该是团吧团吧药丸,便宜点不怕买不起。”
智老夫人笑道:“你真准备弄啊?”
野蔓说:“一共有六十多个人,以后生小孩还会多。他们都担心坐吃山空。总得赚点银子。”
智老夫人感慨:“坐吃山空不行。”
野蔓有那么大一块金,也有吃完的一天。
王素宁就觉得,他们花的太多。
翠玉拿纸笔来,野蔓很快就开好了方子。
那小娘子拿着,和她娘看看,挺寻常的。
小娘子就问:“你炼的丹多少银子?”
王素宁说:“一般的几百两,好的是无价。”
野蔓说:“给你开这些药,你平时就能吃。”
吴纨笑道:“这个、融娘子是懒得动手的。动手了自然是好东西。”
小娘子终于明白了。
她娘说:“卖别人,要效果。自己吃,用不着那个银子。”
小娘子又兴奋:“你还会炼什么丹?”
石太君请神医吃饭,宁州的特色,她以前在戎家怕是没尝过。
今天设宴,好菜准备的多。
这会儿不好太闹,吃点好东西是可以,不吃也坏了。
一个小孩,摇摇晃晃的到前边,问:“老祖宗,我想炼丹。”
石太君看着小曾孙:“你怎么想炼丹?”
小孩十分的萌:“给三伯吃,大哥也要吃。”
石太君抱着小曾孙,心里软乎乎。
吴小二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就喜欢好看的。”
小曾孙和二哥斗嘴:“话也不能这么说。”
野蔓看这小孩一双眼睛乌溜溜、贼机灵,问他:“应该怎么说?”
小孩在曾祖母怀里撒娇。
石太君说他:“这么娇的,莫不是想吃?”
吴老幺和祖母说:“我不知道他有这心思,三哥的事是说过几次。”
野蔓说:“是一片孝心,不过太小了,你们自己商量。”
吴老幺一琢磨,和祖母商量:“要不,我也学?人笨,一个不行就两个。”
小孩在曾祖母怀里,问上他爹了:“你也想上阵父子兵?”
吴老幺问:“你嫌弃爹不好看?”
小孩和曾祖母撒娇,毕竟他是孝子,不能说实话不是?
吴老幺过来将他拎回去:“别折腾老祖宗。”
小孩和爹讲理:“我觉得我可以。”
吴老幺说:“不是说可以就可以,回头我们试试。”
“好!”小孩斗志昂扬。
野蔓不想带小孩,就说:“要做个童子也得七岁左右。”
小孩目标明确,只等着七岁了。
石太君想想,不是不可以。虽然不急着决定。
自己人、肯定最可靠。神医这能耐,能学到都是福气。
至于吴家的子孙、学炼丹又怎么了?能学医、悬壶济世都是积德。
石太君看的非常开,只是有些东西要天赋。
而且,军中要大夫,自己人总是最可靠的。
凭什么别人行自己就不行?说穿了,生死面前,谁比谁高贵?
智老夫人完全听婆婆的,婆婆比她厉害一百倍。
小孩正在那儿说:“炼丹给奶奶。”
吴小二说:“那你是真孝顺了,好好学,我都得和你学了。”
小孩自信,又看大哥。
吴惠说:“你要是愿意,大哥带你,不过,带的可没那么好,你别哭。”
小孩跑过来抱大哥的腿:“我保证不哭。”
吴惠和老祖宗说:“就给他两个人,一个做饭洗衣的,一个盯着他的。这几天先带着试试,要吃不了苦那是趁早。”
小孩发誓:“我才不会!大哥你莫瞧不起我。”
吴惠说:“不是瞧不起,是让你在家孝顺老祖宗和祖母。”
小孩眼睛骨碌碌一转,转到二哥头上,有二哥。
吴小二就觉得、这感觉相当不好。
野蔓吃的美滋滋。
石太君放开了吃,曾孙兄弟们自己玩去。
小孩一群,有大点的小点的,也玩得来。
有过继到大房有过继到四房,那还是兄弟。
吴老二心情也不错。他在家孝顺祖母和老娘。
老五依旧管着庶务。家大了,虽然解决了一些,还是挺大的,需要一个人打理。
吴家也需要多赚一些银子。
老五在琢磨着,要不要走海州那边?
不是去掺和海商,而是对接海州,应该有不少赚头。
他以前年轻,有些还不敢做。
现在家里稳了,他可以慢慢的试试。
总不能老祖宗年纪大了,还得为这个家操心。
兄弟们该把家当起来了,让老祖宗颐养天年。
一个家这样才会越来越好。
一个妇人担忧:“那阮二出事了,孟家那边怎么交代?”
野蔓接了话:“被两头猪砸死的,不是埋了难道是吃了?”
毕竟,两头那么大的猪,这几桌人是吃不掉的。还那么蠢,怕把自己吃蠢了。
妇人姓宿,是吴家外嫁女的大姑子,她嫁的不是宁州。
所以她是特地来做客,她婆家、现在还算孟家哪门子的亲戚。
亲戚连亲戚是很正常,好比和郭家扯上关系了,人家认不认也是个事。
反正,宿氏对融娘子没好感,她就说:“孟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野蔓问:“那谁来给我面子?你给得起吗?”
王素宁说:“拦汪公子,闹到吴家大门前,不给我们一个交代?”
吴家的丫鬟也说:“在大门前辱骂老祖宗,阮家不给个说法这事儿就没完!”
野蔓点头:“老祖宗立功的事儿确实老掉牙了,吴三爷可是在战场保家卫国,在你看来这么不值钱?你们的怀疑有证据吗?浪子回头金不换,吴三爷他上战场走着父兄的路,有问题吗?”
野蔓老祖说:“流血的人不该流泪!每一个!”
宿氏更怒:“你懂什么?”
野蔓说:“你今天叫他流泪,他明天就能叫你哭。这道理,你又懂多少?不懂就闭上嘴。这么多好吃的还不够你吃?”
吴家的人热血沸腾。
看着宿氏都很不善。
在吴家大门外,当着那么多人,挑衅老祖宗。
这不论骂到谁的祖宗头上,都是不能忍的。
阮家死了一条狗而已,他做了什么?他咬了那么多的人。
他替老祖宗提鞋真的不配。这种人、如果吴家都忍,以后是没人去打仗了。
一人抓一条裙带,看那裙带有多结实。
小娘子说:“阮家有什么好怕的?”
宿氏又活了:“阮夫人生了两个儿子。”
野蔓问:“哪个是你爹?”
石太君开口、说宿氏:“你吃好了,先去歇着?老二媳妇,送客。”
干净利落,给宿氏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石太君比她长两辈,又是一品诰命夫人。
石太君被辱骂,宿氏敢这么说话、不敬,石太君不收拾她还留着过年?
面子还是留的很足,临津伯夫人又是吴家最体面的。
因为智老夫人和吉昌伯夫人都是寡妇。
临津伯夫人虽然儿子比吴惠小一点,以后也不会太差。
宿氏走了,屋里亮着灯,初夏的天美得很。
一位夫人说点好笑的:“方野县那个谭家哦,真没谱。”
野蔓有兴趣,又是什么好玩的?
夫人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京城荣家那个假千金,会不会就是茅氏的女儿?”
野蔓好奇:“怎么会这么想?”
夫人三十多岁,穿着蓝色撒花罗袍,蛮显活泼:“大家都知道,荣家的假千金是宁州的。”
这事儿宁州很清楚。
但是,宁州也不小,没事谁会一家家的去扒一遍?
后来又有朱家的事,但朱子这个事儿,对于不读书的人而言,没多少吸引力。
朱氏就算是朱子的后代,她一个妇人、在荣家又不算什么,同样没什么吸引力。
夫人现在越想越对:“荣翠筠竟然封个长宁郡君。而茅氏大女儿显然被换了。戎金叶长得好,品行好像也差不多,再没这么巧的吧?”
小娘子兴奋:“那荣翠筠好像在国子监勾监生,戎金叶比不上她,龙山乡乡塾也是不错的。”
夫人继续八卦:“荣翠筠和鄢家赐婚了,戎金叶和谭家定亲了。”
野蔓说:“茅氏对戎槐秀挺好的吧?”
小娘子呸:“婆婆一把年纪了还伺候茅氏和戎金叶。”
夫人狂兴奋:“如果荣翠筠是茅氏的女儿,她会怎么样?”
吴纨说:“三年前荣翠筠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或许十年前就知道了,她在乎过亲娘吗?”
田氏附和:“这就是个冷血又不要脸的女子。”
野蔓说:“一看就是干大事的。”
众人再次无语。
汪汝迁看小娘子,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石太君也能理解。有的女子就是有野心,而不像别的女子老实。
像桂氏就有野心,并且为野心努力。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成功。你说再多都是没用。
夫人好奇:“不知道荣家现在怎么样了?当时在宁州,那罗氏就是个毒的。”
王素宁好奇:“她在宁州做了什么?”
夫人正好八卦:“荣老爷开始比较顺利,后来被压了,官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做上来的。所以,罗氏在外边没多少威风,就在家折腾,把庶子折腾废了,把自己折腾的彻底和荣老爷离心。后来就给庶子抢了朱氏。她说是庶子看到人家美,就没一个信的。”
野蔓乐的不行。
石太君说:“她折腾半辈子,好像就换孙女最顺利。”
野蔓说:“可不是把这孙女儿当宝贝了?”
石太君无语:“饮鸩止渴。”
野蔓说:“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石太君点头,也是。
她乐意,你管得着吗?
夫人就八卦:“听说罗氏打荣老爷。”
野蔓说:“荣老爷就是个废物。”
石太君客观的说:“能力是有的。任上也还可以。只是,真缺个贤内助。”
野蔓也客观:“多数人都是中人之姿吧。可以左也可以右。但是,有时候无能也是罪。”
石太君赞同。弄个无能的,太坑人了。
哪怕是人不太好的,你盯着他,还能做点事儿。
一个男子说:“听说荣家现在是荣翠筠做主?”
吴老二说:“做主的还是罗氏吧?”
野蔓很无语:“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儿孙怎么样都不管,只要她自己爽了。”
对女主固然好,对别人都很不友好。
吴纨摇头:“这种人真少见。”
她娘说:“罗氏毒,荣老爷管不了。”
所以才是这个局面。
小娘子感慨:“好好的长房呢,还有那么多孙子。摊上这么个祖母,倒霉哟。”
男子议论:“辰州十万人命,也敢随便认,荣家的路都断了。”
汪汝迁说:“当初荣贻达确实去了,事做了,银子也分了,没冤枉他。”
吴老幺说:“荣家儿孙都差不多,不是罗氏一个人的事。”
野蔓说:“一粒种子繁殖了一窝毒蘑菇。”
不过,吴家麟孙的出手,很是震慑了一波人。
就算他们不愿意,就算他们想下手,他们慢慢想去。
野蔓老祖睡了个好觉,起来,身上就神清气爽了。
翠玉和王素宁都打扮好,过来服侍主子。
宁州的天气还是挺好的,比如不会太干也不太湿,吃的东西也不太怪。
宁州的口音也不是太难懂,宁州的街上也不是太脏。
野蔓准备出门,所以穿的比较简单,用不着太隆重。
翠玉也不管了,反正主子长得好,怎么穿都好看。这衣服也不差。
王素宁将主子的头发弄好,素面朝天,就是霸气。
吴惠带着早饭过来。
野蔓看他穿着白袍,真是个干净的少年。
吴严在一边说:“小九要来服侍融娘子。”
野蔓说:“他能伺候自己了吗?”
吴严说:“他能端茶递水。”
野蔓没多说,坐下来吃饭。吴家的早饭丰盛的很。
王素宁当初就吃过,在些天也是在吴家吃的。
她习武,要不然能长好多肉。吴家的肉好像随便吃。
吴纨过来问:“融娘子今天去蔡家?”
野蔓点头。
吴纨问:“我和你一块过去?沈家今天也到蔡家做客。”
野蔓问:“沈家都去吗?”
吴纨说:“不太清楚。不过沈家住的离蔡家不远。沈老爷和蔡公关系不错。”
野蔓笑着点头。好像大家都知道,沈澥和蔡克诚关系不错。
沈澥现在算倒霉了,蔡克诚也没走大运。
不过,沈澥很稳,蔡家在有吴家的宁州也还行。
原书里,蔡家是被男主借口蔡文廷败掉的。男主现在为秋闱吭哧吭哧,还有个拼命拖后腿的老娘。你说桂氏折腾什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
吃完饭,大家就出发。
因为野蔓起的就不算早,现在去做客也不算早。
坐着驴车,慢悠悠晃到蔡家,大门打开。
蔡家也没那么讲究,进了大门,好歹还有个仪门。
仪门很重要,尤其街上不干净的时候,进了门收拾收拾,礼仪周全的再进去。
或者在街上上下车当然是问题,小娘子就得在家里拾掇好,出了门轻易就不露面。
野蔓跟着吴纨进了仪门,看张娥站在那儿。
以前风一吹就倒,这会儿养的圆了,不是太圆,但风起码要多吹几下才倒。
吴纨和融娘子夸:“张娘子真是好人品!”
蔡克诚的夫人、蔡文廷老娘,拉着张娥的手:“我就喜欢她。”
蔡文昌的夫人、蔡文廷大嫂,不甘示弱:“我也喜欢。”
二嫂示弱:“那我呢?”
吴纨笑道:“以前不到你们家,都不知道你们多好玩。”
野蔓说:“他们家对宠人可有一套。”
三嫂同意:“姑可会疼人了。一个不落,小孩也不落。”
野蔓说:“你这话听着可奇怪了。”
三嫂大笑。
野蔓说:“我还奇怪,老夫人挑你挺好,怎么一时走神了?”
大嫂忙说:“你别提了。姑现在高兴的很。”
翠玉跟在后边看着,蔡家不是大富大贵,还真挺不错。
野蔓给总结一句:“大概是心善,越老越心软。”
三嫂大笑。她姑没那么老。
老夫人她不在意,现在好着就好。
也不是神医来邀功,要不是她介绍,蔡家一时是不会找到张家,也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
这媳妇长得好且不说,关键是聪明、懂事、心宽。
她现在要和老四一块读书,老四读的进去,老娘简直谢天谢地。
谁还不想儿子有出息?她儿子是别指望大出息了。但有个好媳妇,他就是命好。
大家进屋坐了。
张娥最小、坐下边。
野蔓就坐在她边上,顺手一诊。
一家子人都关心。妯娌之间没太假惺惺。
大嫂是真喜欢这弟妹,聪明、大气,这绝对是福气!
二嫂和谁争也争不到她头上,瞎折腾就没意思了。
野蔓点头:“好好养着,五年内应该能当娘。”
张娥脸也不红。神医给她丹药她就吃。
野蔓喜欢她,回头给她炼一炉丹,再开个方子,基本就稳了。
吴惠虽然是男子,就坐在他大堂姐边上。觉得融娘子不是见谁就喜欢,看张娘子是真的绝俗。
不多会儿,沈家就来了。
沈澥、沈用元、沈用亨都过来。
所以,蔡家以蔡克诚、蔡文昌为主去迎接。
这屋里坐不开了,男子一边女子一边,挤挤的。
大家打个照面,野蔓先走。
一会儿吃饭、宴席上再说。
走前,野蔓给沈澥看了一下,恢复的更好。他情况和张娥就不一样。
吴惠没跟着走,就觉得,融娘子是真神医,惦记病患来了。
野蔓跟着张娥,到后边看驴孩子。
这驴、看到她高兴极了,能跳着转圈圈。
张娥在一边直乐,这驴好像真能认人。毕竟,马能认人,狗也可以。
虽然别的人离了几年记不住,但神医不一样。
王素宁过去,驴就不认识。
野蔓说:“它只要五两银子。”
王素宁看主子,她没花银子。
野蔓看她:“以后你吃的分它一半。”
王素宁问主子:“驴吃肉吗?”
野蔓问:“你吃的都是肉?”
不是。王素宁吃的肉没有丹药值钱。
野蔓说:“得找个人把它送回去,我们赶路不好带它。”
蔡文昌过来,在一边笑道:“我准备去一趟海州,能带上它。”
野蔓看着沈用亨在一边,蔡大哥的脑子玩得过心眼精?
蔡文昌直乐!他是玩不过。
沈用亨无语。看在小娘子给丹药的份儿上,欠银子的就不说话了。
野蔓也不管蔡家的从龙之功,只要不瞎折腾就行。
王素宁和主子说:“可以先送到恒州梁家。”
野蔓看她:“那是绕路。”
王素宁问:“为什么不送到钧都?我们不是还要去吗?”
野蔓说:“海州最适合它。”
驴养得好能活三五十年,能放在海州慢慢养。在钧都,怕哪个不开眼的想吃驴肉。
用药喂它,那肉肯定不一样。如果被做成酱驴肉是害驴了。
或许,这驴就能走出一条不同于其他驴的路。
当然,骑驴的人很多,灞桥风雪驴子背上,有着太多的故事。
驴只是默默无闻,不知道它们最后成了酱驴肉还是驴肉火烧。
野蔓安排好它,准备走了。
这驴就跟在后边,才见面又要扔下它,有很多的意见。
野蔓回头。
这驴回头。给主子一个屁丶股。
野蔓将它拽过来,问:“你会写诗吗?人家骑驴写了那么多诗,你不会也该能背吧?”
驴看着主子,力气大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以理服驴。有本事说驴话。
野蔓背诗:“力侔龙象或难堪,唇比仙人亦未惭。临路长鸣有真意,盘山弟子久同参。”
驴不懂。
野蔓给它背这个:“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至于典故对不对得上,有老祖什么事儿?
反正,看,驴哄好了。这蠢驴,懂什么护田、排闼?
沈用亨在后边听着,就觉得这驴就配这主人。
蔡家今天在花园设宴,地方宽敞,因为蔡家没更宽的地方了。
现在初夏,不搞曲水流觞。
且喜花园有一空旷处,一边坐男子、一边坐女子、可是好得很。
就像湖边长廊,两边离得开,又可以赏景。
还没开宴,蔡文廷回来了,还请来汪汝迁、以及吴纨的夫君裘藩字伯举。
这下更热闹了。还有想来凑热闹的,被蔡家婉拒、挡在门外。
女子这边,除老夫人,还有她几个孙女。
因为驴跟着,野蔓就随意的坐在一边,尽量不影响别人。
蔡家的小娘子、还就喜欢这驴。
一个七八岁的、长得不算好看但很活泼、到野蔓跟前说:“这驴可聪明了。”
野蔓说:“那是因为你聪明。笨的人可看不出它聪明。”
小娘子又高兴又羞射。偷偷看那边汪汝迁,又问野蔓:“太好看了吧?”
野蔓说:“大家都看到的不一定真好看,你独具慧眼才是真好看。”
嗷!小娘子跑过去扑到祖母怀里。
蔡家大嫂怒赞:“这话说的太对了。”
二嫂说:“人人都夸的、都睁眼说瞎话也有可能。”
好比大家说孟家,或者一群人来糊弄你的时候。
三嫂就直说了:“谭季文长得那么好有什么用?”
据说方野县还是有不少小娘子被迷住了。
这个教训一定要记住。
王素宁在一边服侍主子,一边好奇:“谭家有人长得那么好吗?”
野蔓说:“世上总是会有意外的。孩子不像父母不等于不忠。”
说这个呢,三嫂想起个事:“那家因为儿子不像,男人愣是将老婆打死了。”
野蔓说:“他自己太丑?”
三嫂突然大笑,摇头:“也不是。”
二嫂知道她说哪个,就和融娘子说:“是男人和一个寡妇好,那寡妇挑唆的。结果,儿子长大、长开了,和他爹有点像了。那男人和寡妇一块了,寡妇生了两个女儿,没儿子。这下又乐子了。”
野蔓说:“这事儿也不难。想让儿子养老?看着以后怎么伺候他们。”
王素宁激动了:“要怎么伺候?”
野蔓说:“现在不行,就按兵不动。等以后有机会,一边让媳妇伺候他们,一边没事打媳妇,往死里打那种。媳妇当然不能伺候了。”
三嫂听着,妙啊:“寡妇如果有本事,这做儿子必须孝顺。儿媳也孝顺了。男人打老婆也没错。”
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野蔓说:“唯一的问题,是娶个合心意的媳妇,两人得演的好。”
老夫人长出一口气,这可真是。
见过夫妻演、不孝顺,但这么演的还真没见过。杀人诛心。
不过,为了寡妇、打死老婆,这种畜生不配被孝顺。
吴严过来,给大家说个大事儿。
野蔓坐的舒服,吹着小风,闻着花香,这小日子就挺好。
翠玉、王素宁、苒若几个都坐下来。
吴严和融娘子说:“谭季文那个小厮清茗,又干了一票大的。”
野蔓眼睛都亮了。
吴严发现她的关注点、毕竟清茗是真牛:“他收银子,教人家县试、府试怎么考。”
野蔓长叹:“人才!这样的人才就得好好培养,不能走向歧途。”
吴严认同,是这样的:“他找上一个老太太,宠孙子,前后收了一千两银子。在隔壁清河县又收了两个,一共赚到八百两银子。还有一些小单。”
沈用亨都被吸引了。
蔡文昌自愧弗如:“这就赚到几千两银子?”
野蔓说:“是这一波,只要年年考,大概能年年赚。”
蔡文昌嫉妒哦:“谭季文的名真好用。”
张娥温柔的说:“清茗自己聪明。”
吴严支持:“谭季文自己读书、顾不上的。他指点过戎柏,清茗大概就学会了。”
野蔓说:“清茗比谭翔麟还拼。应该也被桂氏逼的。”
吴严点头、太对了:“桂氏虽然看重儿子,对别的一切都差不多。”
野蔓说:“人都是逼出来的。就是有人逼出shi比清茗差多了。”
王素宁看汪汝迁,他能教人乡试,比童试强多了。
不过,汪汝迁的目标,不是简单的这,他在昭德县不是也帮了一个?
清茗、和汪汝迁不一样吧,但好像没太大区别。
区别在于,清茗才是全靠自己。
王素宁问主子:“那么多银子,他能拿着吗?”
野蔓问:“桂氏和谭翔麟是那种人吗?”
王素宁就同情:“清茗太难了。”
蔡克诚真有惜才之心:“要不要帮他一把?”
野蔓说:“他的路太偏,这人不好掌控。最好从谭翔麟身边去掉。”
沈用亨就明白了。
他跟在谭翔麟身边,一加一大于二的坏处。
但是,真想不到,有个这人物。
野蔓看他,不会和清茗比心眼吧?
沈用亨有多少正事要做,不管这个了。
人才多得是,干嘛不用好用的,要用这么难用的?
还不差他一个。
野蔓说:“谭翔麟有个小厮不会培养。”
老天给的牌不好好打。
野蔓就说:“所以,知识就是价值。读了书就不会太差。”
王素宁好奇:“县试就给一千两银子?宁州又不像海州。”
野蔓看傻丫鬟:“忘了清茗的能耐?再说,骗老太太还不容易?三年前就那么伶俐,在桂氏的压迫下,不得疯狂的逼出潜力?别说今天骗一千两银子,以后去海州,骗一百万两给你看,那还真不是难事。”
沈用亨突然发现了清茗的恐怖之处。
王素宁觉得有点冷,中午呢,主子肯定不是夸大其词。
野蔓心想,厉害的骗子,不用夸大其词。
谭翔麟能做男主,清茗厥功至伟。
王素宁想起来:“谭翔麟会装,很多事让清茗去做。他让清茗去骗银子也说不定。这先捞一笔银子、他又不是没干过。”
沈用亨觉得,对谭翔麟的认识还不够。
野蔓乐了。心眼精也忽略这种小人物吧?他是男主哦。
汪汝迁就一言难尽。
裘藩看他的表情就明白:“真的很奇葩。”
裘藩在松山书院读书,不算什么大才子,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中举。
反正吴家将最大的曾孙女嫁到他家,不图别的,只图他家人好、日子过的舒心。
裘藩当然想努力,封妻荫子,只是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行。
不过,汪景伯的指点、可真是厉害!这才是真的才子、读书人!
汪景伯不知道比谭翔麟强多少。
现在是喝酒闲聊,裘藩和他八卦一下:“你专注。谭季文就喜欢做别的。”
野蔓说、那是龙傲天男主:“画蛇添足。他名只在一时。”
裘藩对融娘子敬佩:“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好好做一件,把一条蛇能画成龙?”
野蔓觉得这说法极妙:“他可不是想把自己画成一条龙?正是因为他的纵容,清茗才会这样。以后如果做官,清茗绝对是第一爪牙。还能干出更多让人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