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蔓和冯堂说一声,如果被卖了、想办法买下来。
翠玉觉得够好了。鄢家的事是鄢家自己闹的。
她能跳出火坑,是命好。
要不然,鄢恢和荣翠筠斗,能有好下场?
野蔓吃完,舒坦。
翠玉也舒坦。反正她娘给生了两个儿子,是她一家人的事。
若只管她、不管她儿子、那怎么行?
冯堂有经验。
如果鄢家有事,他家下人没多少人关注的。鄢家本来就没多少地位。
除非谁特地报复,要不然就是很寻常的处理。
汪汝迁回到屋里,一边研墨一边思考。
燕旻不是这路的,至于江湖、他也不玩了。
汪汝迁坐在灯下,写了一篇,又一把火烧了。
孟家的事,罄竹难书,一时半会儿是写不完。他们的倒台也没那么快。
何况,不只是孟家的事儿,那一大群、跟着孟家玩的、都需要整治。
或者,不姓孟,也会有别的。
野蔓在屋里,早早就睡了,美容觉、没特殊情况就不断。
她修炼一般在五更。
等吃了早饭,会练剑。不过出门就罢了。
她的剑已经练的差不多,各种法术也能用。
但是,剑和法术,都解决不了人心。
人心靠人心去玩,她就不操这心了。
早起,天色极好。
汪汝迁、翠玉、王素宁几个都习武。
这院子不大,几人在外边练。
反正别院里的人就不多,宁王依旧混日子,不敢被疯狗咬了。
没被咬就挺好,一旦被咬,就可能伤残、很难恢复。
孟家是稳了,盯着宁王也没多少好处,所以,只要他老实点、还能躲。
别院里、大家呆的也自在。
王素宁看着,就觉得这儿和自家更像了。
那小厮欢快的很,一大早又在外边跑。跑完了回来八卦。
野蔓准备好,要去钧都。
小厮兴奋:“鄢家好像闹上门去了。”
王素宁惊讶:“胆子也太大了。”
小厮欢快:“大家都在看好戏呢。而且,闹上门的不止一家。”
野蔓高兴,去钧都看戏去。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看戏,可比台上唱的热闹。
杨航最后一个进来,关了门,想起来了!
他再盯着野蔓的脸看,不怪他认不出,这让亲娘能认出吗?还真说不准。
杨航没见过朱氏,但见过荣庆甫,看野蔓的脸长开,眉眼和荣庆甫更像,估计圆脸和朱氏也差不了多少,果然是亲生的。
暮色下,这院子还不错,冷清的宅子一下也鲜活起来。
小厮、长大的小厮,看着来的六个、一个比一个好看,怎么觉得就他最丑?
杨航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说:“怎么这会儿来了?”
野蔓说:“回来看爹娘啊。”
杨航一个字都不信。
汪汝迁和燕旻在一边看着、都不吭声。
燕旻赶驴车进城,一路都在看,现在打量这宅子。
杨航就觉得,这宅子又来认领了?
野蔓说:“这片、或者无舆街、有没有宅子?”
杨航说:“肯定有,你们不住在这儿吗?”
野蔓说:“怕你不方便。”
小厮挺欢快的插话:“荣老爷搬去云楼街了,离得远,这边的人都搬过去了,空了好几个宅子。”
野蔓看他:“有故事?”
那肯定。
杨航请几人先进屋坐,歇一歇、吃个饭。
来了六个人、还比较好安排。
小厮跟着野蔓、继续说:“荣老爷和罗氏打的狠了,身体不太好了,也有点破罐子破摔。”
野蔓进屋随便坐了,听这个有趣。
小厮也是知道、所以挑要紧的、说的明白:“罗氏买的新宅子,连荣大爷都不管,就算荣贻达的。”
翠玉和王素宁坐这一路驴车不辛苦,由她们伺候主子。
王素宁一边听着,罗氏这个操作、还真神奇。
小厮也欢快:“荣老爷就不肯搬过去,这边的宅子还算他赚的银子买的。但不搬过去又不行。他就让荣三爷一家留下,这不是挺好?”
王素宁点头,对啊:“罗氏不喜欢庶子,趁早分了。”
小厮笑的欢快:“罗氏能放过荣三爷?何况,她喜欢荣翠筠,荣翠筠不能没父母。荣老爷好像挨了打、最终也没办法。”
王素宁就恨了:“荣三爷和三夫人、就是给假货做遮羞布?”
小厮也怒的:“荣老爷就想着带孙子,结果,荣翠筠使了法子,荣贻遂还真进国子监了。”
野蔓喝着茶:“这不是挺好?”
小厮说:“荣贻遂在国子监,我去看了几次,虽然有人欺负他、但他一概不理。”又笑起来,“荣翠筠偶尔会去国子监,不知道迷了多少。”
王素宁就乐了:“她已经赐婚了。”
翠玉说:“她已经要杀夫。”
野蔓就说:“国子监的年轻人多多?”
汪汝迁算是知道了。
野蔓看他们可能不清楚、女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国子监是有特殊意义的。别的不说,第一荣老爷是两榜进士出身,第二明白表示自己喜欢读书人、鄢恢是个废物,第三、她是才女、卖在国子监最清贵。”
汪汝迁恍然大悟!那假货不只是去钓鱼。
翠玉也佩服:“所以,荣贻遂也成了遮羞布?”
别管是什么工具,反正那不要脸。
小厮就说:“国子监很多人羡慕荣贻遂,还有想巴结他的,只觉得荣翠筠是天下第一好姐姐。假货也着实能演,演的好像姐弟相依为命、弟弟是她带大似得。有一回,荣翠筠又去国子监,围着挺多人。就有人喊荣贻遂:‘你姐姐来接你了。’”
王素宁看主子:“是不是特恶心?”
野蔓点头:“恶心死你不偿命。”
翠玉说:“荣贻遂说个什么、还得被一群人骂忘恩负义?”
假货就是要这结果吧。
小厮演的投入:“荣贻遂就说:‘我姐姐死在了玄真观那场火里。’荣翠筠的脸皮是真厚,继续扮好姐姐。荣贻遂不愿忍了,就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天下人都知道。’然后,他就不读书了。”
王素宁握拳:“搁我也不去!”
翠玉点头:“如果能安心读书还罢了,荣翠筠将他送去,就没打算让他好好读书。”
苒若小心的说:“天天听着那些没脑子的在耳边说假货,逼急了想杀人。”
野蔓说:“越这样就越显得不知好歹。”
王素宁喊:“我去杀了她。”
野蔓不理。
有老仆从外边买了吃的回来。
翠玉摆上桌,屋里点着灯,还不错。
小厮继续说:“后来,荣贻遂回到了国子监,愈发不说话了。听说,朱夫人病了好长一段时间。”
王素宁气的发抖!
汪汝迁胸中憋的一口气。虽然想到了自己,但荣家好像比他还难。
说实话,世上悲惨的是很多。
有的从小有病,谁都没惹,对抗命运。
汪汝迁也想过小娘子,但他自己没一手医术,就不该开口。
世上可怜的人、悲惨的事很多,努力做自己能做的。
就像小娘子,能管的时候都会管。
有些事真管不过来。
好比现在,去杀荣家哪一个?
野蔓深呼吸。
小厮看得出她心里不平静,实际情况比这说的、更叫人难忍、但还得面对:“假货不是传出要封县主?她演的更来劲儿了,国子监不知道多少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因此对孟家也更好。”
王素宁明白了:“竟然有这作用?”
野蔓点头,那是女主,当然有能耐。
只要孟太后说是,罗氏认,就必须是。
至于荣佯投降,荣庆甫没用,你说也没用。
苒若想起来:“咱隔壁是不是也这样?或许,两边邻居是一回事?”
假货就是高级伎女。
到了钧都,自然要好好逛逛。要不然光生气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汪汝迁、杨航都换了衣服,一块出门。
杨航和燕旻的个头差不多,两人穿的也差不多,乍一看有点像林根林枫、就是两个护院的意思。是护院还是公子没多大关系。
汪汝迁就真穿女装,女子能男装,男子为何不能女装?
他女装、和小娘子在一块,个头也差不多,像姐妹花。
小厮目瞪口呆、或者要抽过去。
因为野蔓是男装,就汪汝迁一个女装。
这夜色,有月光,月下美人晃的慌。
大家出门去。
有男有女、像有荤有素,比清一色要和谐的多。
汪汝迁被保护在中间,燕旻和杨航走在后边,很好。
王素宁和主子走在前边,看着钧都的夜,也繁华,十分繁华!
没海州那么热闹,或是另一种热闹。
这会儿还不晚,四处都是人,能说的事儿太多!
今天最热闹的,无过于鄢家的事。或许,抢了杨大郎的风头。
野蔓走的无舆街,春夜里、不到宵禁、热闹着。
路人都兴奋:“国子监好多人跑去鄢家,大骂鄢二郎!”
王素宁都兴奋了,看主子。
汪汝迁就无语。国子监一群干什么的?或许这就是现在的情形。
路人能吵起来:“国子监的、骂人多厉害?将鄢家上下都骂了!”
路人吵:“以为那些就是东西?鄢家被气狠了,大骂回去!”
有纯看热闹的:“大家都等着假货的意思,她又躲起来了。”
有人喊:“有长宁郡君什么事儿?”
黑夜里有人怼:“不是孟太后赐婚的吗?那就是孟太后的事儿!”
野蔓老祖换着声音:“本来就是孟太后的事儿!全是她折腾出来的!”
汪汝迁看着小娘子走在他前边,街上都安静了。
京城的人议论归议论,这个尺度是不行的。
野蔓哪管啊?夜里疯狂,来快丶活!
这竟然叫人难以反驳,鄢二郎和荣翠筠是孟太后赐婚,鄢家也是给孟太后送。
鄢家现在就是这意思,孟家将人反复耍是吧?
很多人、听到就害怕了。虽然以前有从孟家手里得到好处,但一两个是好,送的多了、孟家不稀奇了,也会动手抢了。
野蔓就转到后边巷子。
巷子里人多,热闹。
巷子里也脏,远没有海城县干净。
王素宁拉着主子问:“没人管吗?”
野蔓说:“真脏的不在这,适应一下。”
王素宁不是不适应,是感慨:“我们在海州好。”
野蔓乐了:“钧都好地方多得是。”
看到一个空宅子。
杨航说:“这以前是荣大爷的宠妾萧氏的。现在都搬到云楼街。萧家的人也有大宅子,这个也没卖。我明天找人租了。”
租个宅子要不了多少银子,多个地方,狡兔三窟嘛。
小厮走在昏暗的巷子非常自在,在嘈杂中、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荣大爷嫡出的几个都不太好,萧氏又生个儿子,现在就很得宠。那个荣贻逊十一岁,没能和荣贻遂一块读书,但处处比荣贻遂强。”
野蔓说:“又一个工具?”
小厮笑得灿烂:“七郎和十郎堂兄弟,十郎有那么好的条件、那么好的姐姐,这不是因为他爹娘不好?萧氏也是妾,那就比倪氏好了。”
野蔓点头:“不知道罗氏想的,还是荣翠筠想的。”
王素宁问:“假货没必要这样吧?”
野蔓说:“她岂是你能比的?既然荣三爷一家不接受她,她这是早做准备,是荣三爷一家不配。哪天飞了,大家只会嘲笑荣三爷一家,还能同情她一把,说她被逼的、忍无可忍了。那时候,荣三爷一家的价值就榨干了。”
王素宁想想:“是我不配了。”她又问主子,“假货真的很好看?”
野蔓说:“有机会你自己看。”
翠玉小心的看路。
一边想着,那么好的条件养出来肯定会好一些,就是那奇葩的环境、养出来毒蛇。
围着她转的人未必不明白,但只要有好处。
真假谁在乎?
路上又有人兴奋:“千金长公主要设宴,长宁郡君多半要封县主了。”
王素宁就有点好奇,长公主那儿子。
不过,千金长公主未必在意她儿子。
就像皇帝,在意杨大郎吗?邢三郎他也未必在意。
野蔓对于这些闹哄哄的,都没多大兴趣。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休息,睡美容觉。
杨航家里,条件一般,也算不上极差。
大家在驿铺都能过,何况这好好的房子。
一觉睡醒,好像变天了。
小厮跑回来喊:“孟太后没了。”
野蔓披头散发的、还不太清醒,看看没全亮的天。
小厮靠近她门口、憋着笑:“关于孟太后崩还是薨、就有争议了。”
野蔓看看天,清醒了。
小厮实在乐的不行:“听说是被鄢家气死的,现在圣旨下,鄢家都下狱了。”
野蔓脑子又转不过来了。鄢家就这么下狱?
错、肯定是他们的错,不过,孟太后这么容易被气死?
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野蔓老祖找杨航:“你家有隐秘的地方吗?”
杨航一早、都被惊呆了,不过:“有个地窖。”
野蔓说:“给我用了。”
地窖入口在东厢房,真正的位置应该是天井下方。
野蔓下来看着,地方不大不小,挺好。
她布个阵,再把空间里能挪出来的东西都挪到这儿,出来再把入口封了。
这样,药材在里边都能放一阵,锁住灵气,入口保证没人能看出来。
杨航在边上看一眼,不知道她搞什么,也不管。
野蔓交代翠玉、汪汝迁等:“我出去一趟,你们都在这儿呆着。”
小厮也知道:“外边怕是有的乱。”
野蔓想起来:“快去囤些东西,吃的、喝的、用的。”
老仆懂了,赶紧行动起来。
野蔓给他二千两银子。
老仆看着,不是囤银子。
有这些银子,能囤三年、国丧过去。
家里本来有些东西,老仆看着银子,干脆再多囤一些。
野蔓用隐身术,靠着墙隐身,被这个场景惊呆了!
孟家一大群人进宫,闹翻天!皇帝也在这儿,像是要炸长乐宫!
就像娘家人闹上门,不纯是感情,皇帝对老娘才是真感情?
后宫基本都来了,在一边又不敢靠近。千金长公主也来了,好像没睡醒,昨晚多半是快丶活,这要不是老娘死了,她多半要发脾气。
所以,千金长公主跟着发飙,后宫的杨贤妃、潘修容或者邢皇后、都是不敢靠近。
有人看着,指望郭太后来。
不过,这要上天的架势,郭太后来了不一定顶得住。
野蔓老祖看了一阵,先进屋去看孟氏。
不管她从贵妃到皇太后,孟氏是她的本质。
燕寝,也是一片乱,这可真够稀奇的。
几个宫女太监在一边瑟瑟发抖,好像打死过一批了。
不知道这些能活下来不能?反正皇帝一怒,杀一批人都是稀松寻常。
这皇帝、怎么也是皇帝,能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被高宗看着、顺利登基,一点本事没有那就不知道谁眼瞎了。
野蔓老祖自然是不在意,到床前看。
孟氏搁在这儿,气色挺好的,很年轻,养的很美。
气没了,虽然老祖能救,但救她做什么?让她生不如死吗?没那个兴趣。
老祖看着就想笑。
准确的说:孟氏是被气死的。
和当初吴惠定制的死法差不多。
说明白些,孟氏用了太多好东西,被灵气整傻了。没爆体而亡,死的体面一些?
现在也不怎么体面,外边吵翻天,终于想到她跟前吵了。
野蔓老祖遁,哪儿灵气最多往哪儿遁。
老鼠又掉进米缸,这么足的灵气、比当初船上还足。
孟氏确实捞了挺多好东西。一个皇太后,足足捞了十五年,岂能没宝?
所以,她死得其所?这死法完全没毛病。
这间库房,比当初船上就要阔气的多,毕竟是皇太后,一般人哪能比?
也不算特别大,但极尽奢华!
放东西的架子、盒子、都是好东西!
不管是什么,都是工具。
到孟氏这位置,就是让自己痛快,想吃就吃,往死里吃。
若说鄢家那个人参能当萝卜,这儿千年人参十根,能当饭吃。
只是一般人没那个命,野蔓老祖一边收东西、一边得好好塞,如果塞不下就是没这个命。
按说,道理谁都懂,孟氏怎么会突然大吃特吃?
或许过了六十岁,老的太快。过了二十五岁就开始老了,过了六十岁老的更快。
或许东西太多,这儿要放不下了,放着干嘛?当然是吃掉。
吃了还会有,她操什么心?或许是毁尸灭迹?别人觉得她要了多少,吃掉就没证据?
或许是被哪个忽悠了?这可能性或许更大。
比如,孟氏和郭氏斗了几十年,郭太后在仁寿宫修道,像老神仙;孟氏咽不下这口气,想弯道超车?一口气吃十根千年人参,原地飞升。
这事儿,肯定能查出一些。
野蔓老祖就不用费这个神,东西可算都塞进去了。
外边好像有人来了。
大家都知道孟氏有好东西,除人参,好东西太多。
老祖遁了,到隔壁看看。
皇帝又在大发雷霆。他本来应该长得可以,但这个样子就丑了。
野蔓老祖心想,皇帝和孟氏多深的感情?多半是郭太后在,促进他们的感情吧?
但也不能让郭太后让让,郭太后已经让到上林苑去了。
皇帝大骂:“宁王怎么没来?”
孟太后死了,宁王就得来做孝子,让皇帝削。
内官战战兢兢:“仁寿宫说是病了,晋王、安王、公卿等都去了。”
野蔓老祖差点笑出声。
论作,郭太后也可以!她平时是不作。
嫡母病了,别说晋王、安王得去,就算皇帝都得去。
本来,孟氏死了,他们要作一波。
但郭太后病了,让死的打五折。隐晦的意思,如果郭太后也崩,这对大郑绝对是大事。
大家肯定要去求郭太后好好的。皇帝不想一天死几个娘吧?
虽然太妃还有几个,那就不值钱了。
皇帝憋着一口气,当场就要杀人!真杀。
老祖感受着杀气腾腾,能理解。被郭太后压了一辈子,搁谁都受不了。
皇帝就算死了,郭太后都是他嫡母。
名分这个事儿,或许让皇帝放任杨大郎作妖。
但终究不是正途。
其实,老祖很懂,皇帝和孟家要在这儿作,能躲的、躲到郭太后那儿、求庇护。
郭太后不是为自己病,是为大郑、为天下病。
后宫、不得不来,此时、不知道走不走?
野蔓老祖不在这儿看戏了,虽然极精彩。
她在隔壁屋里,看到孟氏一张金榻,算算、拿走了。
这是纯金打造的,就像寒玉床,由黄金打造一个大砖块,再由紫檀木做框架,把大金砖卡在框架上。
说起来容易看着美丽,实际是一点都不简单。
大约1.8米长×1.2米宽×0.4米厚,这样的金块重约34560斤,或者是三十万两黄金。
紫檀木未必受得住,所以,金块搬走后,下边有几块石砖。
不是垫桌子、是垫金床。
这是灵石,还是挺漂亮的灵石,不是随便捡的砖头。
野蔓老祖实在放不进空间,就这么抱着走了。
一块石头大约一千块灵石,有三千块灵石,足够老祖抱到海州去。
出了皇宫、还能听到皇帝在发火。
他这个火还有的烧,烧个天下大乱都不奇怪。
至于别人怎么烧死或者灭火,那是另一回事。
皇长子祈钺、抱着他长子进宫,这也是孟太后第一个曾孙。
虽然晋王、安王都比皇帝大,巧的是两人都没孙子。
这大孙子、也是高宗第一个曾孙,意义非凡。
祈钺抱着他、像抱着半个皇城,心里就稳。
至于孟太后死了对他有多大影响,他嫡祖母郭太后还在。
虽然郭家没同意求亲,总是会同意的。
祈钺抱着长子进清宁宫,就看起火了。
孟家吵到疯狂。
小孩吓的哇哇大哭。
孟家一个脾气暴躁的,抓了皇长孙砸在地上。
野蔓是直接遁到房间,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当然是毁尸灭迹最安全,思来想去还是去谯州安全一些。
谯州很繁华,宁王很安静,他别院又偏,边上是河。
何况,谯州离钧都够近,有消息就知道。
野蔓出来,和翠玉、汪汝迁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在这儿呆着。
王素宁忙说:“我给主子烧火。”
翠玉示意,她也去。
野蔓一想,成,就把汪汝迁留在这儿,吩咐杨航:“注意打听消息,一定要小心。”
杨航点头。他报仇到现在都没报,孟太后先死了。
虽然孟太后六十多岁了,但郭太后比她大七岁。
虽然不是这么算的,但孟太后多半是不甘的。
杨航也不想自己去惹出危险,反正孟家的仇能慢慢报的。
趁着城里乱但还没封城,野蔓和三个丫鬟,坐着驴车就走了。
离了钧都、天高地远,天黑,驴车悄悄到宁王的别院。
冯堂忙将人领进去,一边低声问:“孟太后出事了?”
野蔓点头:“做准备了吗?多囤点东西。”
冯堂忙说:“囤了一点,不多。”一想,“我现在就去。”
野蔓说:“麻烦多买些煤炭,混在中间。”
冯堂明白。
小厮跑回来、脸色不太好:“孟家摔死了皇长孙。”
野蔓眨眼睛:“厉害。”
冯堂就无语。孟家太嚣张,就算没了孟太后,怕是还会疯。多囤点东西,小心躲着。
谯州这边,暂时没太乱,春夜里还热闹着。
虽然国丧的话,有一阵就不能热闹了,但不是闹着吗?孟家可真能闹。
野蔓就不管了。
让三个丫鬟睡一边,她在屋里,将东西拿出来。大金块反倒不动,它其实占了不到一立方米。以后缺钱了,随便掰一块,真的。
野蔓直接遁到杨航家,这距离消耗灵气,她现在不怕灵气。
安全第一,将东西都挪到谯州,已经是半夜。
杨航家里,几人都松一口气。
不论孟家怎么闹,东西买齐了。
虽然院子里没井,但几个大缸洗干净,囤满了水,能用半个月。
何况,下雨的话能接水,不说喝,用来洗是可以。
囤够了的心情就是舒服。
燕旻在海州宅惯了,对于关门闭户的操作,很习惯。
杨航没什么不习惯,只是这冷清的宅子、好像多了一些气息。
至于倒垃圾?这不是问题。随便往门外一倒都是很正常的。
半夜,燕旻和杨航出去转一圈。
街上有点诡异,大家都很警觉,各种消息满天飞。
汪汝迁在院子里没出去,也听说了。
燕旻和杨航跑回来,不知道怎么说。
小厮低声说:“孟家想要孟太后的东西,皇帝说他们偷了孟太后的东西,所以打起来了?”
老仆教训:“早点睡。”
汪汝迁洗洗睡。
毕竟,孟太后捞了太多,谁都想要。皇帝虽然是孝子,这又不影响。
汪汝迁能笑出声:其他人都到仁寿宫去了,清宁宫就孟家和皇帝,但两边都厉害,这干起来,就知道甥舅没什么亲的。
何况,皇长孙都被摔死了,孟家有什么干不出?
这事儿、有这个奇效,可以睡个好觉。
毕竟,谁知道明天又会闹出什么?不闹是不可能的,猜也是猜不到的。
云楼街,荣府。
和很多人一样,今夜是睡不着的。
有能耐的参与进去,盘算着得失;没能耐的等着消息,小心不能成替死鬼。
皇帝气头上,谁若是一点做的不对,轻则家破重则人亡。
厨房后边,荣翠筠的院子,布置的十分精美。
门外挂着灯笼,屋里点着灯。
后半夜了,荣翠筠坐在桌前还没睡,一个小娘子心思多。
几个丫鬟也没睡,在打瞌睡又不敢睡。
听着打更声,听着夜风冷。
听着外边各种骚动,钧都是安静不了。
丫鬟给荣翠筠又穿一件杏红披风,看她长得是真好,脸比公主都精致。
丫鬟忍不住低声说:“长公主不能设宴了。”
荣翠筠多情的桃花眼、无情的看她一眼,透着点诡异的嘲讽。
千金长公主设宴,是给自己挑少年,她可不稀罕。
另一个丫鬟说:“县主怕是一时封不了了。”
郡君是不错,但比县主差的不是一品的问题。县主一般是王的孙女,这是身份问题。
荣翠筠最主要的,也是身份。
但是,荣翠筠坐的十分端庄,哪怕是这样的夜里。
县主又如何?她要靠的是自己,而不是荣家这样,前边那些人才睡不着呢。
荣翠筠凭自己的本事。
罗氏得捧着她,孟太后得捧着她,几个皇子都找过她。
所以,最重要的是自己,自己有本事,什么都不怕。
前边正院。
非常的端正、大气,就罗氏一个人住着。
罗氏并没那么开心,头发都白了不少,这一夜也没想好怎么办?
孟太后死了,宫里只有郭太后,罗氏都没正经见过郭太后。
这样重要的时候,荣佯竟然没回来。
罗氏疯狂的想打死他!要不是还有点用,早就打死他了!
思来想去,罗氏问:“三小姐呢?”
媳妇回话:“还没睡,不知道怎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