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像是要将门砸开。
汪汝迁回来,每天想上门的人很多。
一般人都是能说明白,说不明白的多半有问题。
外边街坊闹哄哄,有人喊的声嘶力竭:“那个孙万顷家女儿来了!”
砰砰砰!外边继续在砸门。
廖水仙怒气上来,廖水英也怒。
王氏拎着菜刀。
汪汝迁让他们稍安勿躁,让林根先开门,他出去看看。
廖德礼跟着林根一块过来。
砰!门果然砸一个洞。
廖德礼示意林根开门。
林根看他准备好,再把大门打开。
外边一个奴才,气势汹汹的。
廖德礼一铲子拍过去!
杀出门,一铲子又一铲子的拍,拍的铲子变形,手也不停。
孙家来的奴才不止一个,另几个都有准备,立即一块出手。
李盛拿着锄头杀出来!一锄头挖了一脚,一锄头砸了一脑。
他一个种地的,几十年了就锄头抡的好。
门外巷子、地方不大,挂着不少灯,还有一些人,此时乱哄哄了。
孙小姐来的阵仗蛮大,带足了丫鬟和奴才,这会儿都被打乱了。
李盛拿着锄头,和廖德礼的铲子,组成双打。
孙小姐忙喊:“住手!住手!”
丫鬟忙喊:“一个破门,赔你银子!”
巷子里有人拿棍子打她!一棍子下去,打的不轻!
孙小姐往那边避,挨了一棍子,挺漂亮的头、更漂亮了。
廖德礼不杀人,回来将孙家的马车砸烂。
王氏站在巷子里对着孙小姐骂:“一个烂(省略五百字问候)哔,以为碧脸很大?”
汪汝迁站在门口,看自家的门,这是新换的,不差。
孙家就是来闹事的,不打回去难道等过年?
孙小姐脸还没好,气到吐血,看着汪汝迁站在那儿,使劲喊:“我找你。”
王氏给她一根棒槌:“够你用了。”
廖德礼喊老婆:“棒槌不用银子吗?”
王氏拿着棒槌给了孙小姐一下,再送五百字问候。
廖德礼是她男人,脸上伤也没好,要是严重了,她一辈子靠谁去?
这不是守寡的问题。男人在,她还能在廖家,过上好日子。如果男人不在了,王家指定要她回去。王家过年的时候还想闹呢。
王氏不怕闹了,不就比的谁厉害吗?
泼妇都是逼出来的。
那孙小姐,这样了也不走,盯着汪汝迁好像很痴迷。
恶心!汪汝迁转身走。
孙小姐拼命的喊:“等等!我真的有事找你!”
巷子里、有人过来问:“你们直接是谈不成的,有什么事和我说,汪景伯还听我两句。”
孙小姐突然大哭:“我爹快不行了。”
看热闹的,好像真有热闹。
孙小姐咬牙、嘴里都是血:“孙家就剩我和弟弟了。”
看热闹的、趁着元宵夜的热闹、大声点问:“弄死你弟弟?”
孙小姐不用再说了,是不是傻?
看热闹的不傻啊:“你二姐呢?大姐呢?”
汪家关了大门。
问题不大。
廖水仙就觉得有点可怕:“这女人想弄死她爹和弟弟?那干嘛盯上表哥?”
廖德礼说:“让他背锅吧?弑父多不好听?如果孙万顷被别人杀了,她去哭上一场,还能叫人同情。至少她自己这么以为。”
廖水仙说:“那干嘛找表哥,找吴良不是挺好?”
廖德礼说:“吴良挺贼的,或许,再让吴良背锅呢?”
廖水仙被外边闹哄哄吵的头疼:“你把我绕糊涂了。”
廖德礼就是随便瞎说。那有些人不就是这么会折腾?
汪汝迁能理那些吗?
跟着干尽缺德事,为那几两银子?
跟这些人不用讲,讲了他们也不明白。
汪汝迁很庆幸,遇到一个小娘子。
说的话大家都能明白,这比银子都重要。
小彭氏给他准备:“明天一早就走,什么时候再回来?”
汪汝迁说:“不一定。”
老太太叮嘱:“不用老惦记回来了。小娘子那儿好好干,衙门里也好好干。”
汪汝迁点头:“你得照顾好自己。”
老太太高兴:“放心吧,我现在好得很。”
汪汝迁看她现在确实不错。
希望她能多享几年福。
廖水仙说:“几时有空去海州玩,去找你。”
汪汝迁点头:“海州比这边好玩,在街上逛一天想两天,逛了两天想天天在那儿。”
老太太说:“那可不行,家还是要回的。”
睡在床上,那窗外的鸟叫,花香潜入梦里。
起来一看,天亮的早,花瓣随风跑,已经玩的特开森。
野蔓收拾收拾,到后边的云鹤楼。
花园里百花齐放实在是美,有什么花儿就来吧,老祖在窗边一躺、躺平。
云鹤楼在花园中间、靠前的位置,两边的窗都打开,像轩。
前边的水里,荷还没长出来,水上挺干净,
水边的杨柳正好,虽然向上翘着、不垂,也挺好看。
不说这花园栽种的都是名贵花木、不去捧这个名。
春天,本来就什么都好看,就像十三四岁的女孩,怎么都透着生命的美。
野蔓也十三岁了,春天不去动,在这儿躺的惬意。
窗挺美,能入画。
窗下放的贵妃榻,就是她固定位置。
关在家里不出门,就这一个窗口,就能看春秋冬夏。
比如春天的柳树夏天的蝉。
比如春水夏花秋天的残荷冬天的雪。
这会儿早,风有点凉。
翠玉拿个小被子过来,给主子盖着,就不怕她胳膊腿凉。
开着窗不怕小虫子飞进来,也不用熏香,外边的空气够清新。
翠玉就闲了,到一边、她的专属位置,学画。
每天至少能有一个时辰,不说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的、肯定能画好。
苒若也有一张桌,在那儿读书。
云鹤楼大,中间不动,两边就能呆好些。
中间、挨着柱子放着四张桌,寻常就能吃饭,就这、中间还有足够的空地。
空阔,不吵,就听着外边的花随着风起舞,一阵大风从屋里刮过,又有花瓣溜进来玩。
武业小心的进来。
他身上穿着裋褐,一早就开始打理花园,这会儿可以歇歇,顺便找主子。
这么大的花园,打理起来可不容易,几个人是一天盯着,虫子什么的都要小心。
没有什么美是轻易的,虽然有自然美。
自然是自然的美,或者效率没这么高,好比十步百步才一美。
这精心打造的,一步十美,一个小花园都够赏。有这么大,是大美。
武业看着窗边的主子,好小一个。
小小的脸、现在圆润了,真的长起肉,透着孩子气。
拱形眉很活泼,能严厉也能单纯。
头发长了一点,就这么、什么都没做、风一吹还真像鸡窝。自然窝。
野蔓坐起来,把小被子依旧围在身上,脚穿着袜子搁在一个小凳子上、或者叫杌子。
(玉钏儿便向一张杌子上坐了,莺儿不敢坐下。袭人便忙端了个脚踏来,莺儿还不敢坐。)杌子和脚踏还不一回事。大抵脚踏更低,人坐着低,脚也摆不好看。
王素宁过来,先给主子一盏茶。
贵妃榻的边上有个矮几,能放一些小东西,这是一套。
王素宁穿着浅绿色罗裙,转到贵妃榻的后边,给主子弄头发。
武业就看着,这丫鬟如外边的柳,又在主子的头上随便折腾。
武业弄了个小凳子坐着,虽然长腿无处安放,那就随便放,主子又不在意。
他还给自己倒了水喝,十分的惬意。
野蔓舒服的靠着,对于丫鬟的笨手容忍。
王素宁已经练的不错了。是主子头发太短,收拾起来不容易,编好多的小辫子。
随艳端一碟点心过来,看武业吃不?
武业对着媳妇儿一脸讨好。
随艳给他个馒头,啃着吧,点心当然是主子的。
野蔓看着,这点心有桃花状、有海棠状,问她:“哪儿弄来的?”
随艳用一双小巧的银筷子,夹起一小块桃花、喂主子,一边笑道:“外边买的。”
王素宁张嘴。
随艳也喂她一块。
就武业没有,他几口把馒头吃了,这就好了。
随艳把点心都喂完,自己也拿个凳子坐在一边,随手做东西。
野蔓看她、手比王素宁巧。
王素宁很执着。她是种田出身,和随艳不一样。主子的头发快弄好了。
随艳编个漂亮的假发,给王素宁。
王素宁再小心的戴在主子头上,这样就好看了。
武业喝好了,和主子说:“这花木讲究很多。”
野蔓笑道:“这种园子都是讲究。你多学,再记下来,也能出一本书。”
武业眼睛登时亮了!
随艳手里不停,又弄帕子,嘴上不闲:“你写的来吗?”
武业是男人!不能说不行:“海州东西很多,但有些确实不够。如果有书,学起来就容易多了。”
随艳说:“识字的能有几个?”
几个主子能像咱家,让扫地的都得识字?
你说那洗衣服的、识字了干嘛?
野蔓说:“园林这个,看的人不会很多。但讲究的人不少,有兴趣都可以学的。”
武业点头!他又不在乎多少人看,只要需要的人能有帮助。
像穷一些的人家,一个小院子,那就是自己打理。
有一两本好花,也是自己精心照料。
“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市场上去看看,现在的花儿很多,那价钱十分感人。狗比人贵、花比人贵,花奴养不好被打死都常有。
野蔓和随艳说:“怎么理家、保养衣物,都可以写下来,给自己家传也行。这个本事没必要捂着,大家都写出来,也就能学到更多。”
随艳点头,没错!
那些好的衣物,比人贵,当然要好好保养。
有聪明的、自己看书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有蠢的、讲上几次、再让他把书背的滚瓜烂熟,省的教到发疯。
总之,书是好东西。
学了那些字,就可以用起来。
武业回去就准备写,他能整理出不少。
有小厮匆匆跑来,找主子:“门外来了个太监,让主子去接旨。”
野蔓都准备躺下了。
翠玉学了今日份的,一边从容的收拾,一边问:“还有什么?”
小厮也没急,他在外边看了一阵才过来的:“来了不少人,要给主子送礼什么的。”
王素宁说:“换花样了?”
三月三还使劲拉主子去玩。主子为了躲着,连葫芦湖都没去玩过。
王素宁也没去过呢。
据说,这定做的大门,中间夹了一层铁,一般都砸不进去。
围墙本来就厚,把里边捂的严严实实。
有些人就好奇。越捂着他越想知道。
但小娘子没有满足他们的意思,要不是每天有人出门买菜,或者汪汝迁去衙门,人甚至要怀疑里边有没有人?
没人的宅子不少,就像对面、原来的贾府,现在就空着。
一些人也想去衙门堵汪汝迁,衙门不太好堵。
堵的不好、奴才就打人。上门随便说个什么都打。
因此,现在,太监来了大门口,大批的人、就像春天里活跃的苍蝇、猛的扑过来。
如云,这条街、人不算多的、好多人避忌的,现在要挤满了。
闹哄哄的、像极了大批苍蝇嗡嗡嗡,感觉有点恶心。
有的地方是苍蝇飞舞,银秋城算干净的,这会儿就不知道什么脏东西、让苍蝇像复仇。
那苍蝇飞舞着、急切的想飞进去。
但是,有人好像发现了,林下府好像不容易飞。
就是隔壁、顾三爷的外室、拿她都没办法。
现在,只能等着小娘子出来。
老半天不出来。
街上愈发热闹了。莺莺燕燕花花绿绿,不是百花齐放更像是漂亮的苍蝇。
有些苍蝇长得好看,实则更恶心。
这、女子妖艳,丫鬟媳妇各种妖各种艳。
妖里妖气的男子也不少,好像夏淩坊的各种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男子能养伎女,自然有男丶色,夏淩坊这地方,脏的很。
就这地方,却住进来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娘子。
大家对她就有独特的感情,好奇的、厌恶的,嫉妒的。别的小妾那么辛苦,就她那么惬意!
大门口,有人准备拍门了。
虽然,拍门是下策,里边亲自出来迎才有面子。
好在,侧门开了。
一大群人扑过来,想抓着小厮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却看、出来的不是小厮,而是小娘子本人。
有一阵没见了,只见春光里,小娘子穿着白裙、绣着漂亮的海棠,粉红的长袄、身材极好,她那个小脸发着光、更是美极了!
有人立即笑道:“打扮了这么久?”
人不能抓,只能让开。
一个妖艳的妇人过来,娇滴滴的说道:“恭喜。”
野蔓老祖抖出手里的马鞭,一鞭子抽了外室的脸。
这张四十多岁像十四岁的少女脸,抽的感觉特好,老祖再来一鞭子。
后边一群妖艳的、挤着来道喜。
老祖就客气,见者有份,一人一鞭、看着满意的加两鞭。
王素宁、燕旻、方必健等一群人出来。
护主是不用护主,大家都拿着棍子之类,打别的狗。
隔壁外室、忙躲到一边,脸好惨。
王素宁挺顺手,一棍子砸过去。隔壁早就烦死了,这逮着机会、砸!
咱家一直安安静静的,隔壁是三天两头的骚,看到买菜要骚,看到汪汝迁去衙门也骚。
脸皮这么厚,大概不怕打,几个丫鬟跟着王素宁打。
嗡嗡嗡的一条街,一时全是惨叫。
其实能打到的人没几个,但一个惨叫顶一百个,三五个一块叫,就像人间惨剧。
仔细看,也不过是几个小妾、由丫鬟围着、叫的惊天动地。
大概叫丶床习惯了,大街上都叫的那么骚。
再是一片混乱,他们自己推的,还有趁乱占便宜的。
这种制造混乱、哪儿都有。大街上还真能干出点什么,比如将打扮的特富贵的外室、身上的金银财宝都扒了,绝对能发一笔。
打扮的那么贵的外室、身边基本都有人、不止一个。
但混乱、不讲道理。一些东西也是组团的。
海州富,小偷什么的、天天就盯着。这样的机会岂能不抓住?
他们对哪个是谁的外室、比一般人都清楚,没准是一伙、或者有一腿。
大街上花花绿绿的、精彩,一阵风吹过又像一地落花。
“住手!”听不见,太吵了。
“住手!”
“住手!”凄厉、尖叫、像鬼,再不住手、鬼来了!
住手是不可能住手的,有些人游戏才开始。
那些外室、小妾、平时都挺注意,这是觉得、今儿不同?
有些人才发现机会、围观的妇人谁家的奴才、抢自家不合适、去抢别人家。
像易子而食,没关系。只要不伤人,外室都比奴才富,劫富济贫。
这一波,比刚才还热烈。
外室身边的丫鬟更少了,一些小妾跟着去抢了。
大混战。
“住手!”大门口,有人喉咙喊破了。
野蔓老祖不去凑热闹,敢到她跟前的都打跑了,正好过来。
门口的太监、不跑,站的特别好。
老祖过来。
四十来岁的太监,真是面白无须,对着老祖喊:“你就是那个?”
他喉咙破了,说不出来了。一张白脸、看着就是坏人。
老祖一鞭子抽过去。站的这么好不就是欠抽?
几个人过来,将太监按倒。
老祖亲自抽他,都是祖坟冒青烟。
一些、有能力没参与混乱的,关注着太监,就看到这。
啪!啪!
街上的混乱、一波去了、势也很快散了。
大家看着小娘子抡着鞭子,都有些害怕。
他们是敢闹,但如果水师来,离了水打一般人也是可以的。
所以,长脑子的都不会动小娘子。
街上、难得的安静。
越来越安静,都摆好了姿势看小娘子抽太监。
那些被抢的、被占便宜的,要闹腾,一时也压制。
被占便宜不敢说,扒的乱七八糟没形象、不行。
总之,太监的惨叫、成功的主唱。
太监不是一个人,他身边两个太监。
都被按倒了,王素宁拿着棍子来抽!
大太监,穿着蓝袍,挺富贵的样子,像个官儿。
现在被抽的,就是奴才本奴了。罗袍被抽烂,血一点点溅出来。
这不是比划着玩,是真抽。
太监好像要没气了。
一群人才反应过来,忙冲过来喊:“住手!”
野蔓老祖收拾妥了这个,又拿着鞭子去收拾外室。
啊!外室捂着脸赶紧跑。
啊!何氏被抽了两鞭子,连滚带爬的,疯了。
啊!杨家的几个美妇、特别没用,哭的特别惨。
几个小媳妇娇滴滴、比杨贤妃还美。
毕竟,杨贤妃靠的是海州的银子,这些美人才是杨家享受的。
海州银子真多,将人养的白白嫩嫩,像刺身能生吃。
一个个身上都是香的,香街的香、顶好的都被她们用了。
那个太监也是很香,不知道半条香街,还是身上太臭?
香水本来是掩盖臭的,就是不知道,都闻惯了还能觉得臭,是因为一部分人不臭?
臭的和不臭的,到底谁才是真的臭?有人天赋异禀?
总之,这几个漂漂亮亮的小媳妇,失丶禁、臭了。
真的怕,不像隔壁外室胆子那么大,脸皮那么厚。
这几个小媳妇哭的惨烈,好像要杀她们,抱在一块都不知道跑,大概跑不掉?
野蔓老祖不管她们赖这儿,先去解决别的。
那个男子,对着老祖喊:“那是杨贤妃派来的,召你进宫,还不谢恩?你敢抗旨?”
立即有人附和:“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还有人喊:“大皇子是不是要选妃了?”
野蔓老祖跳起来,从人头踩过去。
那个躲在后边的,以为他很安全。
他以为身手灵活,赶紧躲,被勒了脖子。
老祖拽着鞭子,那要躲的、就手忙脚乱的扯鞭子。
这不是绳子,上面也没倒勾什么的。
但鞭子在老祖手里就够了,只要用力一点,喉咙肯定要碎。
那扯鞭子的感受到威胁,失丶禁了、不知道怎么办。
老祖不杀他,但能给他足够的教训。
这是第一个。
胆大的人多着,愈发躲在各处喊、以为躲猫猫。
野蔓老祖确实管不了那么多,就冲到隔壁的大门口。
顾家牛哔,这边躲的人最多,看到老祖过来,一起起哄、一群小子拿着刀枪等一齐杀!
他们当然不会怕,而且几个贼凶的、枪是真的!
野蔓老祖手里的马鞭没那么长、也没那么锋利。
但是,老祖就够了,她既然出手,一鞭子将一个小子卷过来。
这小子才七八岁,穿的紫袍就像皇子,也是十分好看。
老祖辣手摧花,将小花小草扔在大街上。
顾家一边的人都疯了!
那几个拿刀枪的、比老祖都大,彪悍的杀过来。
老祖将花花草草扔过去。一群杀过来,将他乱刀乱枪砍了。
今儿天挺好。
顾家终于发出最凄厉的惨叫!
那些拿着刀枪的,还是小。顾家有大的,更彪悍的。
他们追着老祖杀!
野蔓老祖又摘了一朵花。燕旻拔了一棵草。
“住手!”顾三赶到大门口。
野蔓老祖夺了一杆枪,掷过去。
她战了半天,这一出手,依旧是风云变色!
那边,顾三有五十来岁、养的好所以看着很年轻,也不是单纯的嫩,他极有气势!
身边几个高手,立即来救!
这枪突然炸了,炸穿一个高手,再刺中顾三的肚子。
老祖已经再拿到一杆枪,奋力掷过去。
顾三吓到变色!几个高手拼命的扶着他闪。
距离不远,枪速快,顾三慢了一点点,就被枪擦着胳膊过去,他胳膊好像没了。
一枪扎在门内影壁上,轰隆!特华丽的影壁登时炸裂。
燕旻又捡了一把刀、给主子。
“住手!”又来一个威风凛凛的、好像是杨家的。
野蔓老祖拿着刀,一刀劈过去。
那华丽的车、没劈成两半也给劈废了。
车里的人连滚带爬,被惊慌的马踩了一脚。
街上的人目瞪口呆。如果、之前和这比起来,那真不算什么了。
街上的人、此时也达到最多!
春天、都是忙的,商人也忙着赚银子、养小妾,只有外室闲的、一天可以搞各种事儿。
现在,抽个空、或者路过、也来看看,好家伙!
一个小娘子站在街上,横扫一大片!
之前还有人说,她挟持了孟七?现在看,没孟七、她照样能发挥。
这小娘子,是哪个武林世家、隐世家族养出来的?
有人低声议论:“一群人合计着要把她送进宫呢。”
有人低声嗤笑:“以为谁都由着他们摆布?”
他说送进宫就送进宫啊?宫这个玩意儿、都被孟太后和她儿子玩坏了。
地上的男子爬起来,威风凛凛:“你敢得罪顾家?”
顾家那边又喊、外室毁容了还坚持出来、端着风度:“杨贤妃是赏识你、以后好好伺候大皇子,大福气还在后头。”
野蔓问:“你天天在我的猪圈里呆久了是不是都成猪精了?养猪都是要杀的明白吗?不想死就早点滚出去。”
老祖拿着刀,过来削地上这个。
一群人忙护着他。
男子怒极:“你好大的胆子!”
老祖一刀劈了他一胳膊,一群人都挡不住。
男子惨叫!这不是威风就够的。
野蔓老祖一眼扫过其他人:“都嫌命长啊?不能回去好好呆着?”
让她杀这么多也累,老祖早就不想动了。
所以,她回去,关门。
街上一时诡异的安静。
虽然有人惨叫,有人痛哭。
但更多人安静,让那哭喊更为清晰。
让这件事格外清晰。
很多人、默默就散了。小娘子的热闹不好看,很危险。
似乎,小娘子还算好的,没误伤。
那些误伤的都不是因为她,都是自找的。
至于杨家和顾家,嘿嘿更是自找的。
顾家之前和小娘子就没扯清,这还能想出主意,让小娘子去伺候大皇子?她真是成猪精了。
大皇子有多大能耐吗?就不怕被小娘子捶?以为她不敢吗?
野蔓回来,正院,翠玉服侍她收拾。
王素宁也收拾了一番,过来伺候主子,一边感慨。
翠玉看她,怎么这么多戏?
王素宁说:“隔壁到底怎么想的?好像顾家都这么想的?”
野蔓说:“他们解决不了我,自然是将我送出去。”
翠玉懂了,不过:“我们好好在这儿呆着,以为海州是他们的?”
苒若也懂了:“所以,主子要说隔壁是咱的猪圈。”
不就是赶人吗?
王素宁问主子:“顾家会算账吗?”
野蔓说:“他自己的事都算不清楚。杨贤妃在娘家闹这,她敢去钧都说、丢人现眼?”
王素宁使劲眨眼睛,竟然是这样!
再看顾府、这会儿才惨。
一个老太太冲到马车前,指着野蔓老祖疯骂:“你就等着,看谁保得了你。”
老祖一脚将她踢飞,让马车继续走。
王素宁坐在车里,看着:“这是何家的?”
野蔓说:“何家女能嫁给一个外室子,能是多好的?”
外室身份低,结亲都要降档次。就算得宠,就算比嫡出的还厉害。
毕竟,好好的女儿嫁过去,他以后又养外室呢?家族可以为了利益,女子、也为利益?
翠玉有点担心:“顾家不干净,会不会干出什么来?”
野蔓说:“能干出什么?明面上站不住。背地里,还能抓他把柄。你怕他,他就赢了。”
翠玉点头。主要是主子有本事,顾家、面比咱们大。
咱可以关着门,顾家不行,那一大堆复杂着。而海州,不是顾家一手遮天一家独大,相反,顾家都不算最大的,和别家也不是太好。
不能被吓到,确实是很大的事儿。
像鄢家都会怕,虽然胆子也挺大。
主子不一样。不被杨贤妃的名头唬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杨贤妃究竟能不能这样来要一个人?不说别的,强抢民女。
主要是,你不理她,海州对杨贤妃又特殊,她就真丢不起这脸。何况,孟七才在这边遭了罪。咱只要别闹大。
翠玉说:“杨贤妃也是脑子不清楚。”
野蔓说:“不一定。或许顾家忽悠她,说给她找个好帮手。”
王素宁明白了:“像那什么孙万顷的女儿,都知道找汪景伯帮忙。主子这么厉害,帮杨贤妃、她不是要躺赢?但是为什么呢?”
翠玉鹅蛋脸、笑的很端庄,是啊、为什么呢?
王素宁精致的瓜子脸,单纯的眼睛,说白了:他们不配。
王素宁说:“我们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干嘛要搞那些狗屁倒灶的?”
野蔓说:“扯上那皇子的名字都想诛他九族才能干净。”
翠玉瞪大眼睛,看主子开玩笑的。
不过,那种男人确实不配。
女子这一辈子,扯上那么个男子,是多想不开?
王素宁掀起帘子,吹着春风,看着银秋城的繁华、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