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
“吴良追着汪汝迁请教,给他中举了,反过来第一个认了冒名顶替的汪崇儒,竟然还能这么下作!枉为读书人!他都不配做人!”
“这有什么好处啊?”
“这还不明白?汪汝迁厉害,有他指点,胥防也是努力的,下一科肯定中举!”
“见不得别人好?”
“吴良名声最坏啊,别人哪个不比他好?”
长廊村的人喊:“胥防一定要争气!”
“三郎就考个举人给他好看!”
有人回过味儿:“不想三郎和廖家小娘子好?”
有士子应道:“汪景伯是卖身为奴,胥元叔没有啊。”
别的人还不明白。
明白的人、看着汪汝迁、更觉得神人!
胥家的人都知道,虽然也不是太懂。但至少,汪汝迁能帮胥防,相互帮助。
大家不要说得难听,做得难看,就是挺好的事。
胥氏宗族、一些人看廖水仙,还是挺满意的。
人长得好,性子好,能干。作为一个寻常的媳妇都挺好。
廖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名声。廖家女还能养出汪汝迁。至于汪汝瑛,那是可怜人。
或许这边动静过大。
或者过年期间没什么事。
过年到现在,亲戚见差不多了,或者腻了,跑过来看热闹。
关于汪汝迁还有挺多的热闹。来的人也挺多。
从山边到河边,穿插在房子、和狗的中间。
有人挤过来八卦:“吴良野心不小,要谋个差事。”
立即有人应:“谋个屁!哪有那么容易?”
那人就说:“吴良转了一圈,找到了孙家湾。孙万顷有良田三千亩,小妾三十六,只有三个女儿,快到六十岁了才得个儿子。”
这么一说,不知道的都知道了。
有早就知道的:“孙万顷很黑,好些人被他逼的倾家荡产。”
“他大女儿是嫡出,出嫁的时候嫁妆才一百两银子。”
“二女儿还不如大女儿,嫁过去几年、女婿家都成了孙万顷的,女儿守了寡。”
“三女儿今年都二十了,也没嫁,听说是最宠的小妾生的,原本要留在家里招赘。没想到有小妾争气,生下个儿子。”
有人问:“吴良找上孙万顷,想做什么?”
“做女婿吗?”
“这孙万顷的女婿哪个敢做?”
“听说二女儿不是省油的灯。孙万顷今年六十了,他儿子才四岁,现在很担心。”
有人好奇:“二女儿不护着这个弟弟?”
一群八卦的:“听说二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就死在孙万顷手里。”
“那女婿也是因孙万顷而死。”
有人干脆骂:“吴良就不是东西!”
“本来就不是东西!”
汪汝迁对孙万顷不熟,给听了一耳朵。
至于吴良,别闹到他跟前,暂时不管。
至于平民百姓,一个举人还是能唬人。或者是为了点利益。
晏景仁、左用之直摇头。
王学心直鄙视:“吴良可真是个垃圾。”
汪汝迁不为他浪费工夫了,大家来继续讨论。
左用之也觉得说这个有用。
他如果不考了,可以去谋个差事,汪汝迁能帮上忙。
他年纪还不算大,下一科如果要考,现在就该好好准备。
汪汝迁都比他认真,左用之当然要珍惜,只有走得更高,那吴良、之类都是屁。
左用之就觉得,汪汝迁也是站得高了,眼界都是不一样的。
左用之虽然中举,虽然比他大好多,很多东西都是比不上。
当然,大家有不同理解,才有讨论的乐趣。
老儒掺和。
胥氏宗族的人、掺和不上。族老也掺和不上。
河边的大石台、一般人就别去了。
一群人在、隔壁邻居家里,胥防家是实在挤,隔壁都挤。
正月里嘛,大家说天说地,只要自己高兴。
厨房里特别的忙!
这么多人全部招待,压根不可能。但一点吃的没有、也不可能。
好在胥家不算差,饭团也好、馒头也好,都做些出来。
咸菜、腐乳什么的,到时能对付一下。
廖水仙在这儿帮忙。
一群人拦着、拦不了就给她安排些轻松的。
很多人夸。
“那谁哦头一回上门,装个小姐的样儿。都是村姑哦装给谁看?”
“过了门还不想干活呢,被婆婆收拾的服服帖帖。”
“咱家的家风好,婆媳都挺好。”
“要是不好,胥防能读书吗?像吴良那种教不好的,大家会不会去他家?”
有小孩跑过来喊:“村口来了个老爷!”
来个老爷有什么稀罕?老儒都来了呢。大家忙着。
小孩偷吃的,又喊:“好像是那个姓孙的。”
老娘、老姑抡着巴掌抽:“再乱抓,看我不打(死字硬是给憋回去)你!”
长廊村现在有多热闹?就像正月十五闹元宵。
今儿天好,十里八村的、和这边也有很多亲戚,就来呗。
人家汪汝迁虽然卖身,但过得特别好。
一群人坐在河边开玩笑:“吴良是想卖身,小娘子嫌他丑!”
哈哈哈哈!众人乱笑,笑的青山回应河水哗啦啦。
有人跑过来喊:“孙万顷来了!”
一群人无比兴奋:“他来做什么?”
又有人兴奋:“在路口过不来!”又说,“快去请胥三郎。”
胥防这边一群人说好好的。
那小厮非要挤过来喊:“孙老爷来了!”
汪汝迁和林枫说:“人太多,都挤到河里去了。”
林枫还没动手,晏家的仆从、一群人胡乱将小厮扔到河里。
胥防本来没这么强硬。不过,孙万顷的田没有这边,孙万顷的人品也糟糕到极点。
有人、可能当面没人说,但背后骂的不知道多少。
以为尤家没人骂?只是骂也没什么用。
一般人够不到尤家层次,现在都是尤家奴才的奴才。孙万顷就算比较接地气了,他比不上尤家,但良田三千亩、也不是一般地主能比。
胥防是读书人,不怕:“掉到河里的可多了。起夜都有掉到河里的。”
读书人、一开口就是起夜?
有读书人附和:“我家边上也有一条河,喝醉酒掉下去的不少。”
有人就好奇:“喝醉酒干嘛都掉河里?”
汪汝迁跟着玩:“估计是还想喝?”
大家一时觉得特有趣,哈哈!
有人爬到山上、高处,看村口。
长廊村是真神奇,一长溜,村口是比较大,过来一点、像脖子,还堵着一群玩的。
不是他们不让开,是孙万顷华丽的马车、在外边摆姿势。
按说得有个拜帖之类,他亲自来了,胥家再去请一下,这就是贵客。
胥家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有人想去,都被刚才的事硌应着。
既然来者不善,那又不是真来做客的。
一个老头、小心的找胥防:“这也不好吧?快中午了。毕竟来者是客,也没必要得罪人。”
胥防说:“你这么稀罕你请回去?”
胥防老娘出来说:“我巴结不来,你们谁想巴结只管去,巴结上了我也不羡慕。”
如果要巴结,早就巴结尤二了。
如果要怕,也早就怕尤二了。老娘胆子还挺肥的。
那老头不高兴。
老娘懒得理他:“我正经的客人都招待不过来,大家见谅了!”
汪汝迁、晏景仁等说着:“没有没有,是我们打搅了。”
老娘高兴:“你们肯来是给我面子!不嫌弃就好!”
她继续忙去。能把这些正经的招待好,就挺好了。
胥氏宗族过来表示一下:“孙家和我们向来没什么交情。”
一个老太太说:“他压根就看不上,要是客气的就不会这样。看看这些、哪个是他比得上的?”
如果真上人家家里做客,就不会太挑剔。老儒坐在河边也没说什么,人家就不讲究?
何况,胥家这么忙,他来找事儿,干嘛还理他?那是贱!
有人笑道:“或许冲着汪公子来的。”
老太太应道:“管他冲着谁来的。哼有些喜欢犯贱的,还真可以去摇尾巴,看他会不会赏两块骨头。”
那想巴结都不好意思去了。
虽然有的脸皮厚,有时候也不能说破。
有人就冷笑:“看胥防能怎么样?”
村里的村夫、动手抽他:“睁大你的狗眼看着吧!”
乱哄哄的一片。
汪汝迁坐在河边,是真静得下来。
胥防努力,毕竟从小的环境也不算好,算习惯吧。
左用之是客人,主人家的事不用管太多,别人忙活、他都能用来思考。
所以,这诡异的还能继续。
中午了,挺热乎。
汪汝迁提议:“不如就在这儿随便吃一点?”
石台够大,肯定够吃饱。
晏景仁第一个附和。坐席什么的真可以免了,这乱哄哄的,还不如在河边。
就像靠着山,至少有一边是安静的。
河边大树下,也干净。
别的地方蹭来蹭去,那一身泥都算好的,就怕带着屎。
胥防对于自家的条件,不虚荣也就不自卑。不好就少来几次。
何况,这家将他养大,这也是过年才热闹。
平时、大家忙的、可来不了这么多。
还有一些来搞事情,让他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就算是因汪汝迁而起,这可怪不上。
大家都同意了,于是诸儒、在石桌上吃。
仆从、分拨、就在附近的桌上吃。依旧将这边围着。
这吃的十分热闹。
汪汝迁端着一大碗饭,上面全是菜,就挺好了。
左用之学他的样子,这样吃、省事儿。毕竟不是来为一顿饭的。
胥防的老娘其实做了挺多,大块的肉、鸡鸭鱼肉,十分丰盛。
老儒坐在一边,喝着小酒,吹着河风,笑道:“夏天在这儿最是好。”
胥防说:“我们夏天都在河边乘凉,就是蚊子多。”
廖水仙这些女子,坐在屋里吃饭。
有小娘子问廖水仙:“你要读书啊?”
廖水仙应道:“总有乡下老娘老婆闹笑话,或者孩子教不好。咱别的能耐没有,这读书又不难,以后至少不拖后腿、出去给丢人。”
一屋的人都愣住。
胥防的嫂子说:“乡下人可不是见识少?见识少就学!又不是比别人笨!”
胥家的基调已经定下来。
不是盲目的比,而是明确的上进。
银子赚起来,有银子了、该学的学,不为别的,自己学到了都不用靠别人。
廖水仙说:“外边的人不好相处,有各种办法坑你。你不懂,也没地方喊冤。”
所以,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就得大家一块努力。
至少不能拖后腿。
那小娘子戚戚:“读书哪里容易?”
嫂子就笑道:“那是人家容易。”
另一个妇人更戚戚:“有些事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比如她,抓紧机会,一口一大块肉。
廖水仙不去碰,眼看着她一人快干完了。
这就不是平时有得吃没得吃的问题,而是做客的基本礼貌。
主人虽然都会做点好吃的、待客。
客人为什么不吃呢?
那是留给主人吃的。
何况过年不干活,吃两顿就够了。
早上能睡得晚,晚上又能早早的睡觉,还没胖十斤的烦恼,永远苗条。
至于有些人还能胖,或者上别人家吃的,不说那么多了。
胥家待客,整治的午饭,吃的热火朝天。
有些人不上桌,拿着饭团、糍粑等吃着,也是美滋滋。
吃的美,爬到山上看孙万顷、幸福加倍。
他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在那儿饿着?
据说马车里有吃的,有尿丶壶,这、能有青山绿水的好吗?鸟还喜欢在天上飞呢。
河边大树下。
汪汝迁一群人吃完,不惦记孙万顷,而是继续说自己的。
经过吃饭这一阵的思考。
或者那些玩的、玩差不多了,吃完上别的地方玩去。
这儿安静了一些,狗、吃完都跑别的地方去了。
大家能安静的思考。
老儒经验丰富、能给大家出题。这样保证不闲着,也有一定意义。
当然,读书人不可能提不出问题。
这儿玩半天了,又有人跑过来。
没毛病。孙万顷在路口过不来,人家骑驴好过来的很。
还不用从河里游过来,河上有木桥。就几根木头、十分简陋,河那边有不少良田。
来玩的,带来一个八卦:“那荣佯、吏部侍郎、不是被免了?来富州一趟,和尤家两败俱伤。听说过年的时候,孟太后封了他孙女长宁郡君,就是荣庆甫那个假女儿。”
一群有空听八卦的,都震惊。
“孟太后又封了?”
“那假冒的、是什么来头?”
“听说是个村姑,亲娘还在乡下呢,都没去孝顺。”
荣佯来了富州,和尤家的恩怨,挺值得八卦。
所以,荣家被扒了不少。再搭上孟太后,就更扒了。
那大八卦知道的很多:“据说荣佯的老婆、想让孙女嫁皇子。”
一群人欢快:“假货啊、挺好。”
“有孟太后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孟太后就擅长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你想不出来的事儿她都干得出来。
当然,村里一群贱民,能想到多少?还是孙万顷会想。
大家就看着,孙万顷终于屈尊、来了。
胥家这边吃的差不多,吃完,自然是喝茶。
就算树下石桌简陋,配上简陋的茶,也是有味道的,很浓。
院子里几张桌,一群坐着喝茶吃零食,正月里就这样,或者打牌。
有人上山砍柴,反正在这儿看不到。
一些可是打扮的体面,顺便做客。
总之,有点像嫁女。
中午吃过喜酒,嫁妆该抬出来了,新娘可以哭嫁了,喇叭一吹,狗儿一叫。
不过,一般吃喜酒,大家可能没过年打扮的好。因为过年最闲。
吃喜酒来的人也没今儿多,孙万顷都来了,一群人摆着挺大的架势。
或许饿了他一顿,吃饱喝足的、底气足。也没人起来招呼。
不配。孙万顷是明明白白看不起这些。
有老头凑过去想体面一些,人家压根不理。
惹来一片嗤笑。有小孩拽狗:“摇尾巴的狗。”
汪汪汪!狗敢吠,他敢吗?
老头在小孩跟前这么丢脸,真受不了了。
孙万顷就不在意,看到了大树下一群人,他直接过来,问:“哪个是汪汝迁?”
林枫问:“找你爷爷有事?来拜年?可以跪下磕头了。”
那些愈发狂笑!
孙万顷对上林枫,十分的气势。
林枫能怕吗?天天混衙门的,能怕一个地主?
他虽然不是衙役,但也能冒充一下,去耀武扬威。
孙万顷六十岁,十分的体面。长得也不错,瘦瘦的脸就像算不完。
他身上的蓝妆花缎袍,不比荣佯差,他是个真正的老爷。
林枫说的没什么用。
但孙万顷的姿势也没什么用。
汪汝迁都懒得看他,有知州好看还是有同知好看?汪汝迁跟前摆了笔墨纸砚,正写点东西。
孙万顷身边几大奴才,也是正经的款儿,虽然穿的很一般。
就是一般的衣服,要穿出这种底气,对着汪汝迁喊:“没长耳朵吗?”
林根一脚。
还得几个人帮忙,将这奴才扔到河里去。
孙万顷另几个奴才激动。
林根干脆继续。
廖德礼忙完了也过来帮忙。
孙万顷的奴才不能束手就擒、实力强悍。
正好,廖德全拿着棍子过来,打!
打断了腿再扔到河里,这样就爬不上来,能在河里多洗一会儿。
孙万顷的气势很足。但他到了长廊村这地方。
长廊村的人有的害怕,但汪汝迁这边带头,敢掺和的就不少。
剩下孙万顷一个。
汪汝迁坐着还没动。就像在衙门。
他不需要动啊,难道不是找他的动?他只要等着就好了。或者不愿等、按倒了打一顿。
林枫心想,这不是海城县,要不然三十大板。就孙万顷造的那些孽,能找不到证据?也就这边、让他这么有底气。
所以,就算不是海城县,汪汝迁都底气十足的。
林枫心想,如果将小娘子逼过来,这边要出大事。
孙万顷面不改色,或许脸上这样子习惯了、改不了。
他就说:“汪汝迁,父亲汪崇微。”
汪汝迁示意。
林枫一个巴掌抽老头:“不肖子孙!那是你曾祖父!”
孙万顷终于变色。
林枫又给他一个巴掌:“没人教过你是吧?”
一群围观的、目瞪口呆!说实话,挺那什么。
有人大笑:“这孙家很有意思的。孙老头有三个儿子,老婆把两个庶子弄死了,留她一个儿子。她给儿子纳妾好多,结果儿子纵遇过度、死了。她就一直掌着孙家的大权,到孙子长大,她就死了。”
有人恍然大悟:“难怪他能弄死女婿一家。”
孙万顷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还没人当着他的面如此过。
后边几个老头痛快!
谁叫他、刚才打个招呼都不理?
以为谁都求着他吗?这种人,真不一定敢靠的太近。
村里,终于又来一位小姐,就是孙万顷的小女儿。
孙小姐带着一群人,挽救父亲的尊严。
她已经二十岁,非常的有手段,比孙万顷还体面。
乍一看还以为宫里的王妃、或郡君?
胥防家、条件就一般,能供他读书、没穷到吃土、算是了不起了。
所以他家地方就这么大,房子就这么几间。
人来多了,长廊村不好容纳,他家就更摆不开,太现实。
河边的石台已经被诸儒占了,也算搞好了。
孙万顷过来,还真只能下河去。
她女儿再过来,倒是比孙万顷随意一些,因为她一个人就够了。
孙小姐极其的自信!完全将孙万顷压下去!
孙万顷被她护着,脸上又是那个表情了。
大家看孙小姐,真挺好看!
她长得美,大圆脸,不是大饼脸,就是大气又好看的圆脸,这个年纪完全成熟,好像超大的苹果。一般人见不到,都进贡了。
一般人就这儿看孙小姐,鬒发如云,头上戴着金灿灿的凤钗,阳光下晃的人眼花。
身上穿着大红妆花圆领袍,气场无比美艳,王妃不过如此。
孙小姐个头高,比很多男子都高,她气场也是碾压无数男子。
像胥防这种底气不太足的,家里的条件就摆在那儿,应该羞愧。
孙小姐和孙万顷一样,目标明确:“汪汝迁,十二岁小三元,十六岁桂榜题名。”
胥防就问:“这样的人物,就你也配?”
孙小姐看胥防一眼,他配?不为他浪费,就说汪汝迁:“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卖身?”
一群看美人的,没意思了。
说来说去还在说这个。
人家卖身吃你家饭了?
孙万顷依旧气势:“我已经让人去十里铺说过。”
村里好多人都怒了!
有很多无法靠近,只能听别人传的,一样怒了。
孙万顷是这么欺负人习惯了,以为他能欺负汪汝迁?看河里的奴才爬出来,有人又手痒了。
廖德全和胥防的哥哥、拿着棍子在一边。
廖德全是听不见,但他也要给汪汝迁出一口气!
孙小姐很有底气:“我可以给你赎身。”
林枫一巴掌抽她!
孙小姐反应快,要抵挡。
林枫是习武的,这一巴掌用了全力。
孙小姐没挡住,大圆脸挨了一个大巴掌,脸给打歪了。
林枫嘲讽:“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孙家两个护院,拔刀砍向林枫。
这儿地方小、人多。刀一拔出来就是危险。
林枫不要命的扑上去,抓着人滚到河里。
两个护院呢,还有一个。廖德礼冲过来,拽着一个到河里同归于尽。
长廊村的小伙、突然有一群往河里跳。
众人将林枫和廖德礼救上来,赶紧送到屋里换衣服。
虽然这会儿阳光好,但山里流出来的水冷冰冰的。
林枫和廖德礼都是一身血,十分的恐怖。
廖水仙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扁担,疯狂的劈孙小姐!
孙小姐尖叫,她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就是吓吓人而已!谁让他们反而跳到河里呢?
孙家还有丫鬟、有奴才。
胥家的、还有来看热闹的,都是往死里捶!
孙小姐有几下子,也被几个村妇按住。
廖水仙使劲拽她头发,拿她的金钗划烂她的脸:“一家子恶毒的东西!”
孙小姐努力要挣扎:“不是!我是很有诚意的!”
孙万顷也被捶了。
但他年纪大,大家不敢真闹出人命。那两个拔刀的不一样。
孙万顷就有喘息之机,可以发威:“我可以把女儿嫁给他,不用他入赘!”
汪汝迁过来,问:“还有什么?”
孙万顷终于能和他好好谈了,只是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蹲在他跟前。
孙万顷表示要起来。
汪汝迁使劲一脚踹他。
嗷!孙万顷吐血!
汪汝迁又一脚踹他!
别人不能闹出人命,汪汝迁就是不怕。因为十里铺另有一个汪汝迁,顶替不得顶到底?
汪汝迁在衙门不久,但绝对有办法让汪崇儒顶到底。这是不是超级爽?是不是最彻底的消灭方法?
孙万顷缓过来,盯着汪汝迁的脸,年轻!漂亮!还有说不出的东西。
孙万顷问:“你对得起汪崇微吗?”
汪汝迁使劲一脚踹他。
孙万顷拼命的吐血。
看着身体挺不好的样子,命不久矣,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儿子?
这种东西,断子绝孙不是报应吗?多少人诅咒孙万顷断子绝孙。
孙万顷要拼命活着,躺着也要有气势,碾压年轻人:“我可以给你一千两银子的嫁妆。”
汪汝迁给他一脚,没意思,走了。
廖水仙现在都没意思了,这一家子除恶毒,就没别的了。
虽然这恶毒对别的人很有用,廖水仙不会怕了。
王学心没忍住,过来踹孙万顷一脚:“一千两银子、一千两也说得出口?要不是这么拼命,我都以为是闹着玩的。”
边上有人拼命挤过来、起哄:“孙万顷绝对是认真的!他大女儿出嫁的时候才一百两,二女儿更少。能出一千两绝对是大方了!”
有不少人知道:“小娘子给廖家的都不止一千两银子了。”
要不然怎么说他们丢人现眼?
孙万顷很坚持:“只要保证我儿子到二十岁,可以再加一千两。”
汪汝迁看看天色,提议:“我们明日再聚?”
胥防立即问:“明天在哪儿?”
晏景仁忙说:“不如去我家?”
汪汝迁问:“方便吗?”
晏景仁大笑:“当然!我回去就准备、扫榻相迎!”
晏景仁顺便将别人也请上。
虽然今天来的人有乱七八糟的,但明天该不该去、该心里有数。如果真上门,正月里、晏家也能招待。晏家的门槛摆在那儿,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汪汝迁和胥防的父母告辞,和表兄妹一块离开。
胥家真正的寒舍简陋,这会儿也不用留人了。
胥防的老娘拉着廖水仙的手,一再的说:“给老太太问安,空了就来玩。”
汪汝迁的马车里,拉了有半车的东西。
别看值不值钱,都是精心准备的。
廖德礼跟着走,脸上的伤有点可怕,好像不致命。
林枫身上挨了一刀,换了衣服,看不出来了。主子的止血丹真管用。
其他人都跟着走。
老儒直夸:“真壮士!”
林枫谦虚:“今天的事也是因我们而起。”
老儒呵斥:“胡说。”又说,“那十里铺可真不像样。”
路上有人笑道:“汪崇儒想到衙门谋个差事呢,或许是想从孙万顷那儿得到什么。”
外边闹哄哄,里边说话基本都听不见。
板桥乡闹元宵很热闹,大街小巷放着鞭炮。不论富人还是穷,好像普天同庆。
富州的花灯和海州斗,在邗江边上斗的非常激烈。
今晚最好的赏花灯方式,是从板桥乡坐艨艟,一夜到海州。
艨艟就不是谁都有的,夜里以那么快的速度划船,很危险。
所以,元宵节斗花灯,比端午节赛龙舟还惊险。
当然,一般人没艨艟,富州和海州的关系没那么好。
剩下板桥乡的花灯绚丽,无声的和海州对打。
汪汝迁有去看过,好像与民同乐的。但人太多,也危险,踩死人的时候都有。
听着外边闹哄哄,汪汝迁就想,海州的花灯如何?小娘子会不会去看?
廖水仙也想。她穿的漂亮,大声的问、声音小了听不见:“海州的花灯是不是比富州好?”
汪汝迁说:“曹河的花灯也挺好。海州现在也不如以前了。”
廖水英说:“日子过好了,怎么都好;过得不好,去看都是空的。”
廖水仙笑起来、好看:“有盼头了是这么说。没盼头了不就剩那个?”
廖水英也好看。
几家基本商量好,大致的算下来,廖家两房一年大概能赚二百两银子,真不少。
大姑李家也是准备种,能赚几十两银子、就可以过得很好。
廖水英还是在这边,做点别的,不把所有希望压在那上面,也不是全部种菜。如果种得好,可以雇人种,只要心不黑、就好了。
砰砰砰!外边使劲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