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看着更喜欢!好像回到当初横行海上的畅快!
他打开盒子,里边并排放着四个瓷瓶,三个一样的,一个带红花。
燕旻解释:“这三颗九珍丹,不能起死回生、生死人肉白骨,要差那么一点。”
亲兵瞅上一眼,再瞪着燕旻:这不是差不多吗?
好大的口气!
燕旻照着主子说的:“这一瓶是喝的,大人做好准备就能喝。”
丁海瞪着他:“怎么准备?”
燕旻没以前怕了、就有点皮:“心理准备?”
丁海倒是悟了。这恐怕不是一般东西,他得准备一下再喝。
先把那三颗丹随盒子收好,再气沉丹田,打开这小瓶子。
一群亲兵围着,虽然没叫大夫,但他们也得看着,并且懂一点、也有一些药。
丁海看着小瓶子,里边大概两勺的量,一股浓香、馋!
他仰脖就喝了,一滴都没放过。
很快,身上炸开犹如一团火,热浪向四肢、向头顶侵袭。
就像海浪扑过来,能卷走一切。又带着一股清凉,不会把他带走。
丁海个子不大,站在这儿感受一阵,身上终于大汗淋漓。
他脱了外衣,只穿中衣,拿起一把刀,跑出去耍一通!
一群亲兵围着。
只觉得老头这、打出刀气了!比以前还威猛!
丁海一刀指着燕旻:“来练练!”
燕旻又害怕了。
一个亲兵递给他一把刀,自己手里拿一把:“一块上!”
再来两个,都是跟着提督多年,要陪他好好练练!
看得出、提督现在的情况很好,大家都兴奋!
虽然做提督、靠的不只是武力,但至少证明身体好,武力也是震慑。
大家一块到校场。
大年初二,校场上、雨后、没几个人。
不过很快围过来大批的将士,大家都要看提督出手。
这简直是新年最好的节目。
这边离海更近,雨后的天阴沉,风挺大。
丁海穿着中衣,在春天还没来的冬风里,气势却越来越强。
众将士对他愈发畏服。
之前有传闻、提督不行了,有人心思多了。
现在,有什么心思都好好收敛,等真的不行了再说。
丁海不是来摆姿势,他适应一下身上情况,免得误伤别人或伤了自己。
感觉身上极好,他猛一声虎啸!
燕旻也准备好了,猛听得这虎啸,差点跪下。
周围的亲兵也没好到哪儿,提督这简直像海啸,地动山摇的。
天上的云都快被炸开。
一群亲兵有战场经验,整齐的一声吼、吼回去、也是提自己的士气。
登时,这校场就不是比试,而是成战场、正式开打!
杀气腾腾!
这就是气势,开打前、气势一定要顶住。
燕旻被裹挟,搁以前肯定不习惯,现在好歹能跟上。
丁海舞着刀狂笑,痛快!
一群亲兵也来劲儿,杀!
围观的、不仅畏服而且痴迷,一些没见过提督出手的,一时死心塌地了。
燕旻有习武,武艺超群,不太适合这种拼杀。他可以适应。
丁海打了一阵,就成了指导赛。
一群亲兵都看得出,因此带着燕旻、一块和提督耍。
这要是来个球就能蹴鞠。
就算是蹴鞠,杀气依旧如海浪,戏水的时候也带着危险。
燕旻练的入迷。跟着小娘子好像限制他发挥。
他的性子也不是那么随性,或许,好男儿都无法拒绝这种。
众人打了大半个时辰,都是酣畅淋漓!
丁海打出一身汗,好像还打跑了很多东西,现在一身轻、年轻了十八岁。
几个亲兵高兴,和燕珉勾肩搭背、拉着他去更衣。
“有没有想来这儿?”亲兵忍不住撩。
“我现在还要跟着小娘子。”燕珉不觉得遗憾。
“小娘子是不是特别厉害?”众人好奇。
“这个、也不好说。”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
哈哈哈!大家不说了,就、兴奋!
丁海换好了衣服,在屋里坐着。
矮归矮,但从来没人小觑。毕竟他不是头一天这么矮。
诸将过来道贺,有人小心的试探。
虽然提督不说,是个人都能猜到和燕珉有关。
不过,这样的关系,也表明那个小娘子更不能动。
如果只是和提督、有不太光彩的关系,那问题还不大。
如果另有关系,提督背后有人,提督背后肯定是有人的。
至少和宁州吴家有关,那石太君又是个人物。
有人脑子挺好,最后猜了个头大,不猜了。
这事儿其实也不奇怪。
海商,有着太大的利益,宁州吴家也想插一手、都不奇怪。
孟家一直想插手,被郭家死死拦着。海州这边用别的办法,这水就不太好。
是提督自己厉害,所以,只要他没事,水师又稳了。
很多人就因为稳、特别高兴。
今儿再喝酒!请燕旻喝酒。
燕旻不喝了,他得赶回去,免得下雪不好走。
一个参将黑着脸:“怎么,瞧不起我老杨?”
燕旻恭敬的问:“那你能打几个?”
永平十三年的第一场雪,也是丙戌年、即将立春。
这一场雪下的格外大,银秋城银装素裹的格外漂亮!
林下府,关着门的日子格外美丽。
府里收拾好了,有吃有喝有柴烧,正月里就是吃吃喝喝待待客。
咱家没客,把自己当客,每天给自己整点好吃的。
天天换着花样的吃。
雪停,野蔓觉得自己胖了十斤。
就算不是这几天长的,但随着她长个儿,体重有七十斤了。
比起从戎家出来、四十多斤,这长得十分明显。
王素宁和翠玉给主子打扮的漂漂亮亮,这长圆了就是好看。
主子是圆脸,尤其是皮肤好,现在开始发光。
王素宁说:“宁州那些人绝对认不出。”
野蔓问:“你回去叫冯妈妈认认?”
王素宁被主子带的、不在意那段经历,反而说:“应该给冯妈妈拜年。”
几人出了正院。
因为很少往前去,基本都是往后走,所以,走得最多的是侧门。
这会儿,雪没化,路已经扫出来。
汪汝迁换好衣服,也是从侧门出来。
他侧门对着正院,实在是近极了。
这会儿很冷,虽然春风吹来。
汪汝迁穿着大裘,一点都不冷。漂亮的脸也养的圆润,居移气养移体。
汪汝迁的脸有着男子的棱角,线条又很柔和,这样的女子也好看。
他眼睛特别漂亮,但眼神和娇滴滴的女子不同。
或者,他如果装一下,也可以娇滴滴。
毕竟,很多东西是随着内心走。
只是,有的人做出来是恶心,有的人做出来是惊艳。
大家一块到后边的云鹤楼。
云鹤即闲云野鹤,这字也是野蔓写的。
汪汝迁看着匾上的字、和大门口有不同的气质,小娘子大概是真隐士、世外高人。
汪汝迁进到楼内,也是觉得非常不错。
这楼高大,外边的雪景好,西北边的古树更好,那种氛围就出来了。
有大阵,所以这气氛更好,呆的人十分舒服,凉爽。
屋里放了不少炉子,也有烧水也有炖汤,总之挺暖和。
窗开了一些,东南边、水面被雪包围,极美。
风里吹来梅香,屋里还摆了几盆水仙、开的正好。
大家在屋里坐好,开吃。
野蔓坐在主位,几个丫鬟陪着,桌上几道绿菜、十分漂亮。
其他人桌上也有绿色,喝点小酒,关着门的日子真心是惬意。
甘氏也坐下来吃,和主子说:“一个个都吃出双下巴了。”
野蔓说:“我没有。”
王素宁有。
野蔓说:“这多有底气?就算身上穿的破都没关系。那有的、穿的再光鲜、心情都是不好的。”
王素宁使劲点头,主子说的一点都没错。穿漂亮的多了,真心情舒畅的少。
汪汝迁说:“吃是第一,很多人吃不饱。如果吃饱了,别的好像都可以。”
翠玉平时不缺吃的,就看青菜炒年糕挺好。
王素宁吃韭菜炒香干:“这不只是吃饱。是肉吃多了想吃素。”
李崇明说:“韭菜平时五文钱一斤,现在五十文一斤。”
刘采说:“这边算暖和的,温室容易,海州也是做的好。北边太冷,那就贵了。”
翠玉说:“好像是一两菜一两金。”
罗发震惊:“没那么贵吧?”
翠玉说:“殷州冷呢。反正一盘黄芽菜得十两银子。”和主子笑道,“我就经常能吃一小碗,其实味道不怎么样。”
凡尔赛!野蔓说:“那是你值。”
翠玉又不好意思了。但确实,不是因为主子大方,但凡大方多半是你值。
要是不值,有几个还大方?所以用不着感恩戴德,大家都明明白白的多好?
现在主子能给大家这么吃,是真大方。
李崇明说:“这青菜都是自然越冬。像这大雪天,顶多两天就回温,菜冻不死。”
野蔓点头。这叫大白菜、乌冬菜之类的,打了霜好吃,下雪天也能吃到。
李崇明说:“这就是过年期间贵一些,上门去买也不贵。”
野蔓说:“所以我们自己种一些,不说别的,就过年期间给自己吃到新鲜。”
众人都乐了。
主子一天担心他们吃的好不好。
汪汝迁说:“板桥乡那边也可以种,好像并不难。不仅能卖到县城,远一点也可以卖到这边。”
刘采附和:“板桥乡的船过来,跑快点两天,冬天的菜能放的。”
汪汝迁说:“以前穷,什么都不敢动。他们可以先种一些,也是习惯种地。”
做别的不一定能做好,菜种出来多半能卖掉。
富州固然也有人种,但现在显然是种的少、吃得起的人多。
野蔓说:“要像这边,种得好,价钱下来,有更多人、待客的时候都会买一点。”
众人点头。
面子啊,为了面子,再多的银子都能花。
何况不用太多银子,比如五十文、大概就花得起。
呆过商队的大概都有些商业头脑。
刘采说:“谁家还没有个比较重要的客人?只要面更广,菜就不愁卖。”
曹氏说:“一斤韭菜五十文,一亩地大概能收两千斤,这是一百两银子。”
刘采说:“盖这么大的房子,虽然不用太好,得三五百两银子,加冬天别的本钱。”
李崇明说:“冬天能割两茬的,平时种的好,至少也能割五六茬,就算便宜、也不会赔本。”
汪汝迁算着:“本钱算五百两银子,一年收二百三十两,减去三十两银子的成本,这到三年就有的赚。如果不算房子,一亩地一年能赚一百两银子。”
好像枫杨村他们种一亩地的韭菜都够了。
当然韭菜只是打个比方,别的菜也能种。
冬天里多几样菜,有钱的人、不会乐意天天吃韭菜的。
青菜二十文一斤,也多得是人买。
汪汝迁说:“我回去和他们说一下。”
李崇明提醒:“如果想种,得提早准备。现在是出的时候,去看看人家。还有种子要早准备,房子也得盖。”
汪汝迁点头:“其实还是一次五百两银子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有得赚。
但拿不出这一笔银子,就想想罢了。
万一亏了,那就不只是倾家荡产。
雪果然是两天就化了,虽然路边、山上的雪还没化。
路上的人已经很多。年没过完就忙的,或者走远拜年的。
一般人离得近,但越好的地方、走得越远。正月里头几天走近的,后边走远的。
正月里都是喜气洋洋,谁都想一年有个好的开头。
汪汝迁坐在车里,穿着大裘,也是舒服的很。
暖和了,撩起车帘,吹着春风,难得的惬意。
为了不在路上住,早起赶路,一天是能赶到板桥乡。
汪汝迁就在车里看了大半天,不腻。
一会儿看到有花开,看到枝头有芽。
春风吹着,它们很快就会绿,又是一年好光景。
林根、林枫骑着马在两边跟着。
他们过年也胖了不少,这会儿动起来,十分的爽。
天擦黑,一行人顺利到了板桥乡。
又是好一阵轰动!尤其正月里的热闹。
汪汝迁有些恍惚。他这些街坊邻居,以前有这样吗?
或许,大家都在改变。
看着,他家的房子盖好了。
新盖的二层,在这片巷子,显得很阔气。
就像汪崇微当年,在这儿买下一个宅子,把十里铺嫉妒的不行。他那会儿挺坚决的。
或许十里铺汪家控制不了他,就干脆把他卖了。
廖家大半的人都在这儿,前边的房子也收拾过了,十分的干净。
廖德礼笑道:“就在猜你哪天能回来,不过我们在抓紧弄房子。还没弄好,不过打地铺也能睡。看你选择睡哪儿?”
汪汝迁说:“我随便。”
胥防急着说:“你哪天有空,我家请客。”
汪汝迁说:“是有点事,我这回可以呆几天。”
胥防激动:“那太好了!你每次都是忙忙的!”看着他的样子,又激动,“现在好了!”
街坊邻居有人追来问:“听说你受伤了?”
汪汝迁淡然、大气:“小伤,过年就养好了。”
廖水仙紧张:“怎么回事?”
那人兴奋:“听说得罪顾家了?”
汪汝迁让自家人都进屋,把大门一关。
在林下府习惯了,虽然在衙门的时候不能关。衙门是衙门,自家就不扯了。
廖水仙还紧张。
汪汝迁说:“那些事你们现在不用管。”
廖德礼就知道了。就像尤家,管不上。反正汪汝迁有个厉害主子。
廖水仙觉得那小娘子完全是靠山。
别人当了狗腿、做了小妾、当然能好,可气度不是这样。
廖水仙看得出,汪汝迁很厉害。所以,她也得厉害起来。
胥防就觉得,他现在好好读书,以后才有接触的机会。
这新的一年,好好读,下一科争取中举。以后的路再一步一步来。
一家人就高兴了。
这院子收拾好,不乱糟糟,就十分的好。
廖水仙兴奋,和汪汝迁说:“我觉得把西厢房拆了,做个小花园。”
汪汝迁点头,完全行:“种一两棵树,布置一些石头,再种一些小花。”
廖水仙眨眼睛,过年了养的也好,穿的也美:“你这想法、就比我强多了。”
胥防说:“厢房拆了,做成廊亭,在亭子周围,布置石头、花草。”
再有一棵树,这院子的味道就完全不同了。
汪汝迁看后边的房子,不是特别的好,但足够了。
楼梯在左右屋檐下,不占屋里的地方,一楼和二楼基本能互不相干。
二楼的屋檐虽然被楼梯占了一点,整体还是非常端正。
廖德礼说:“要打家具,大概清明前全部弄好。”
汪汝迁点头,这房子是大事。
天黑,点亮灯,好像充满希望。
李盛匆匆赶来,进了门就问汪汝迁:“你受伤了?”
廖焕说:“他有事也有主子管着。”
用不着这边操心。不是无情,是事实。
还能经常回来、拿着那么多银子,不都是主子的恩典?
有几个奴才做到这一步?多半是去欺负乡邻。
汪汝迁反而是帮了街坊邻居。而且,以后干的越大,没有一帆风顺的。
廖焕经历多了,虽然外甥现在挺好,但他有一定准备。
毕竟,廖家、汪家都帮不上什么忙。
光是关心有什么用?还不如少说两句。
大家一块吃饭。汪汝迁就把温室种菜的事儿说了。
不是急,而是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汪汝迁在衙门,其实见了很多,能提供不少意见,也算偷师?
一家人听着都激动了。
胥防说:“我家就可以干啊。”
感觉就比那铺子好,反正铺子可以租给别人。
汪汝迁说:“我也是觉得,一家人、干得少,不成势。越小越容易被欺负。多几个人,种的多,也有人专门去处理一些,这样才干得更好。”
胥防一拍大腿:“我家可以。”
廖水仙看他。
胥防脸红,喝酒喝的:“这不是我想不到那么多?”
汪汝迁提议:“其实,晏家可以干的。”
胥防更激动、稳住:“晏家有些肯定比我们干得好。”
胥防不怕承认,他这样的家世,有些东西就不行。
汪汝迁说:“我们稍微多种一点,冬春可能就几千两银子的买卖,不辱没了晏家。”
晏家是好一点,但不算大富大贵。
如果真好,安排一个管事也可以。
他们赚他们的一层,又不吃亏。
种点菜,不需要去海州卖。富州、很多人还是很富的。
李盛说:“酒店也要。我们如果便宜、像锦湖酒店要吧?”
汪汝迁说:“谭娘子厉害,或许是自己种的。有的酒店就不一定了。或者我们种出他们不种的东西。如果种竹笋,就要更大的地方,不过成本不一定更高。先选择一种种着试试。”
廖煜说:“我们还是先种菜。地是自己的。盖房子自己动手,冬天要柴也自己砍。”
成本少了,要赔也少赔一点。
汪汝迁不强求。
毕竟,最终是他们种。真赔了、汪汝迁又不可能使劲给银子。
他给得起廖家也给不起胥家。
就像小娘子给他机会,他也在给廖家机会。
最终的事情是他们去做,以后过的怎么样是他们的能力。
廖焕想法不一样:“我们要做好,该雇人就雇人,村里的、街坊邻居、都可以。”
还能让他们赚一点。
长廊村一边是山一边是水,村子在山水之间也是一长溜。
村子算大的,人多,今儿天好,所以更热闹!
胥氏宗族、一块来。
族老不是为卖身为奴的汪汝迁,是为胥防说的事儿。
胥防家的情况、一般般,一个族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平民百姓。
谁不想赚银子?但银子不是好赚的。
冬天温室种菜有人听过,那昂贵的价格更听过,所以,这么一听就有点动心。
正月里没什么事,就顺便来胥防家,颇有给胥防撑腰的意思。
因为胥防算厉害的,现在好像定了廖家女,矮人一头的意思。
有人看上胥防、想把女儿、侄女、外甥女什么的嫁给他,总之一时说不清。
胥防家里、闹哄哄。
晏景仁、左用之、他们都来做客了。
胥氏族里的人就算对汪汝迁有意见,也不能对晏景仁、左用之有意见。
晏景仁家境好,左用之已经是举人。
胥防是实实在在比不上。
汪汝迁和廖德全、廖德礼、廖水仙等一块来的时候,胥氏族里的人好像想多了。
林根、林枫跟着汪汝迁,那气势就不一般。
说实话,晏景仁和汪汝迁一比,差的有点远。
廖德全兄妹三个在一块。不是汪汝迁看不起他们,是他卖身了、不影响他们。
但是,廖德全虽然是哑巴,他长得不错,这打扮起来,不说华丽,也是一个端端正正的人,简单说就是卖相好。
廖德礼穿着青袍,年纪正好,给妹妹撑腰。
廖水仙这会儿来,没什么不行的。
她穿着大红的袄、过年嘛,不算极好,但人精神!长得、和村姑比起来那就像仙女了。
廖水仙也算读书了,有汪汝迁撑腰,把腰挺直了,就有内味儿。
说胥防的、说胥家的、都可以闭嘴了。
胥家能娶这样的小娘子,能不是占便宜?
凭胥家的条件,好的娶不上。
以为商人的女儿就好?能和汪汝迁比吗?
正月里,一些小娘子、找各种借口来到长廊村,指望被胥家看上。
毕竟,胥防十九了,该成亲了。
这会儿,一群小娘子、还有本村的、十里八村的,看着廖水仙和亲哥表兄的样子,就知道输了。
再看,晏公子完全不在意,看到汪汝迁十分高兴。
汪汝迁也高兴。见过胥家的长辈。
胥家几个老太太、来看廖水仙,被汪汝迁的脸迷住。
一个不知道大姑还是大姨,当场大笑:“长得太好了吧?”
汪汝迁不在意:“这是父母恩。”
正月里,说这个没关系。开玩笑的,都尊重了。
那妇人大笑:“你爹娘一定长得好。”
汪汝迁客气:“大家都各有各的好。”
有老头感慨:“这话可真说得好!”
汪汝迁说:“主家有个小丫鬟,不太懂事,小娘子觉得也好。”
有妇人笑道:“自家孩子,不管怎么打骂其实都是好的。小娘子对小丫鬟也太好了。”
汪汝迁点头:“过年在家,天天让厨子换着花样给大家做好吃的。小丫鬟都不想吃肉,就想吃素。”
不是吧?
这、大家就不信了!
村里这么多人,过年也没有把肉吃腻的。
有认识汪汝迁的、看他是吃好了。再看林根、林枫、都是吃得挺好的样子。
有人说:“有钱人,当然不稀罕吃肉了。”
有人去问晏景仁:“你们想吃菜吗?”
晏景仁哭笑不得,态度还不错:“其实冬天、菜比较少,所以都是比较想的。过年的时候本来就请客什么的,想吃点好的。”
大家就理解了。
冬天种菜肯定好卖。
过年猪要杀,过年菜要种。
以前有种的、都不多。
地里粮食都种少了。
但地主要赚,田是自己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他们去琢磨,胥防请了汪汝迁、晏景仁、左用之等,一块在河边坐了。
他家房子就在河边,正房有三间,沿着河边是一溜、五间。
虽然这五间、深只有一间,但还算不错的。
河边有大树,虽然这会儿还没绿。
树下有石桌,不是正经的桌,但这块石头又大又平,夏天在这儿吃饭都是日常。
周围摆几个凳子椅子,坐着就很好了。
离那闹哄哄、稍微远点,只要不是不长眼、都离这儿远点,一边是清澈的河,倒映着蓝天,水里有鱼,天上有鸟,多好的地方?
春风吹着,可以脱外套了。
几人穿襕衫,汪汝迁穿白袍,又素又好看的。
一些小娘子,又盯上这边。
悄悄靠近了,就听这些人、谈的都是书上,简直听天书。
有个小娘子胆大,非得凑过来,问左用之:“你不进京会试吗?”
左用之正认真听汪汝迁讲,被打断了就不高兴,何况是这种:“我不行,就不去了。”
小娘子手里拿着绢帕,就含羞带骚的看向汪汝迁:“莫非你还要进京会试?”
胥防的堂妹,端茶过来,泼到小娘子身上:“让一下,你挡路了。”
小娘子尖叫,不是太尖锐,还挺好听。
小堂妹要受不了:“你要揽客怕是来错了地方。”
小娘子登时红了脸。
胥防这边几个男子没一个开口的。
小娘子非要问胥防:“这是你堂妹?”
汪汝迁开口:“滚!”
帅啊!小堂妹对着小娘子吼:“滚!”
胥防不能让小堂妹一个吼,只能跟上:“滚。”
一个村妇、红红绿绿、气势汹汹的杀过来:“我呸!有什么了不起?”
胥家的女子、亲戚、都不乐意了,来将人拉远点,吵架。
虽然正月里一般不吵。可遇到这种来闹事的,就不挑时候了。
那村妇越吵越带劲儿,好像破坏了胥家请客,她有银子拿。
胥防不好意思。
汪汝迁完全不在意。
听着有人骂到他头上,扯上廖水仙。
汪汝迁叫林枫过去教训两下。
林枫琢磨着,将一个嚷嚷挺凶的小子,扔到河里。
那边吵架暂停。都盯着河里。
这季节,河里冷又不是太冷。
那小子爬上来,没危险了。
一群妇人、准备打林枫。
胥家的人真上火,打吧!不打死他几个试试!
像汪汝迁家、在巷子里地方有限。
胥防家、在河边的地方也不是太多,都挤满了!狗能挤到河里去!
廖水仙拿着棒槌出来帮忙打。
那些人又跑了。来闹事不是卖命的。
林枫逮着一个小媳妇,扔到汪汝迁跟前。
这边石桌、或者说石台不小,周围也围满了人。
像晏景仁有仆从,左用之也带了个小厮,总之一圈下来人更多了。
这小媳妇穿着花袄,长得一般,看着就不太正经。
汪汝迁站起来。
小媳妇对着他骚。
汪汝迁一脚踩着她手,叫廖水仙:“拿把菜刀来。砍不死我也弄残她。”
廖水仙飞快跑到厨房,胥防的嫂子忙的热火朝天、拿着菜刀杀出来。
这小媳妇不骚了,惨叫,真的害怕!
其他人看着、觉得汪汝迁挺不一般,身边的林根、林枫也不一般。
廖水仙过来,将汪汝迁推开,她收拾这妇人就够了。
嫂子拿着明晃晃的菜刀。
小媳妇急忙喊:“是吴良!吴举人!”
一个村妇过来要劝架,就懵:“吴举人?”
小媳妇害怕,一股脑往外倒:“吴举人许我们好处,那汪汝迁已经卖身为奴。”
汪汝迁一眼扫过、依旧有一大群围观的:“不知道许你们多少好处,就能昧着良心做人?”
赶来的老儒冷哼一声:“就丢人现眼!吴良算什么东西?会试是不敢去,巴结人都巴结不上,尽是这些龌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