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汝迁依旧由林根带着,大家就这么离开板桥乡。
有些人后知后觉。
汪汝迁和小娘子差别好大。
不过,汪汝迁是读书人,昨晚,他家的灯亮到后半夜。
举人为会试准备不过如此吧?汪汝迁如果去会试,或许能金榜题名。
板桥乡,虽然汪汝迁走了,大家对廖家也得客气一点。
有人打听:“汪汝迁在海州到底做什么?”
有人透露:“好像挺了不得。跟了个厉害主子,不一般。”
大家就好奇:“他主子到底做什么的?”
不知道。
现在,大家终于知道尤大死了。
死在荣三郎的手里。
那说的偷偷摸摸、又极其兴奋:“听说尤大抢了荣三郎的女人,这肯定忍不了。大家知道那女人是谁不?就是丰阳县那知县揭济、那个跑掉的女儿。”
有人问:“揭济是谁?”
这都有人不知道?大家更兴奋的是:“尤大被亲爹抓去,这很不寻常。”
街上突然多了很多吵架的。
谭洁就看着,谭家的妾还想和她吵架?
汪家,有人还对廖家的人担忧:“强龙不压地头蛇。”
廖水仙问:“那你觉得谁是这地头的蛇?”
就算廖家是这地头的蚯蚓,那崔家也不是蛇。
尤家现在忙的顾不上了。尤大尤二都死了,还真神奇。
廖家不去招惹谁,过日子、说实话根本影响不到谁。
吃的都是自己地里种,盖这么几间房子。
有个小娘子找廖水仙问:“你觉得胥公子能看上你?”
廖水仙说:“问题是我都没看上你。”
有邻居给逗乐了。
那小娘子气急:“也不看看你。”
廖水仙说:“也就比你强一点,看不出我强在哪儿?”
廖水英叫妹妹:“来洗被子了!”
廖水仙就说:“咱要不要买个人?”
廖水英拉着她走:“先把被子洗了,你以后要买多少我也不管。”
今儿天还好,洗被子不是太冷,洗完又好晒。
廖水英应该算坐月子的,但房子都拆了,小娘子的药又好,她现在挺好的了。
给王家八两银子,换来了嫂子,她现在过得挺好。
廖水仙也觉得好,干点活儿一点不在意。
小彭氏和两个女儿商量:“胥家说那边有个铺子不错,汪汝迁才给的银子,不如买下来?”
廖水英问老娘:“那铺子要多少银子?”
小彭氏说:“就说是三百两。胥家一年给我们五十两银子的租金。”
廖水英说:“以前为什么不租?”
小彭氏说:“以前不是觉得没底气?”
也是,廖水英懂。
铺子不少,但谁都敢去开?
胥家的日子比廖家要好一些。
而且,廖家好了,也是希望胥家再好一些,省得以后还得接济。
他们自己能干,不是挺好?至于租金肯定是要收的。
不会破坏阵法,能提高效率,降低损耗。
好像是有点神奇,比如这宅子以前一天消耗三块灵石,可以变成两块半。
还有一种情况,聚灵阵每天能聚集半块灵石的量,以前没有,现在可以有。
总得来说,消耗降低三成,但这不算她修炼的。
这像有钱人吧好像什么都能赚到,穷人算来算去就那么几文钱。
王素宁就跟着主子,从大门口看起。
这前院是修好了。
本来就修的好、改动少,因为野蔓要用的不多。
第一项是影壁,已经修好,后边的大石头挺好,两边的树也种好。
野蔓琢磨着,叫人在树下撒麦子?到时麦苗长出来也好看。
可能会浪费一点,其实不多。
就这么点地方、一把、两把麦子的事儿。
野蔓叫李崇明:“这两边撒一些麦子怎么样?开春了、麦子返青就是绿的,如果能长好,就当喂鸟。”
李崇明看主子,不是不行,就这么点地方。
王素宁直乐。后边没能种田,前边给种上了。
野蔓进正屋看看。
这三间、都好大。
堂屋就摆着中堂六件,包括一幅画,两边各有两张椅子带茶几。
地方大,靠墙摆一些花几,摆几盆花或者石头等。
就这样,野蔓没打算往前头来。但外边有人进来,或许又要用,所以,能用就成。
左右两边都做有客房,也有客厅,挺好。
待客讲究很多,有的在堂屋,有的在书房,还有花厅什么的。
从后门出来,中间是正院、正堂,左右两边都是挺正经的花厅。
野蔓到东边院子,看这,可能是揭济打算用,所以修的特别好。
正面是三正两耳的房子、比中间那稍小,比起有些人也是蛮大的。左右各有两间厢房,再前边,是一个不小的花园了。
这院子的门开在西边,进来,几乎是从花园中穿过。
靠外边还算简单,就一棵玉兰树,地上配几块石头。在厢房的前边。
靠里边、或者是东边围墙,有大约一百平方米的花园。
虽然不如几亩大,但对于一个小院,这都是极大的。
靠东边墙有个半边亭,亭子边上有假山,山下还有一小溪流。
进门这块则有个金银花架,能充当屏风,现在还有一些叶子挂着。
花园的范围是在厢房这条线前的。到了厢房位置,中间就是个空地了,给正房一个合适的空间。
进了屋,中间堂屋,布置的很雅致。
东边一间书房,东稍间是给下人留的,也能做净房。
西边也有一间书房,后边能休息、也能留宿。
野蔓看着:“这莫不是揭济给自己留的?”
李崇明说:“有可能。他把女儿送出去,就是为自己,又怎么会不来?他要让女儿住好,也给自己安排舒坦。”
王素宁说:“后边的院子他都不敢。”
野蔓说:“肯定不敢啊。比照隔壁,她女儿如果有儿子,那是胡家的人该住的。”
王素宁说:“不对啊,他应该让他女儿住西边院子。”
野蔓说:“大概他女儿走的不是那路子。能住正院干嘛要住西院,装给谁看?何况,人家不止一个,这正院让不让的有多大意思?这宅子是揭济弄的,不是顾家送的,这就是区别。”
李崇明都觉得挺有道理。
从这院子出来,往后边是分给汪汝迁的二进院。
二进院、门开在南边、也能算正院。
所以,从南北向的路过来有个巷,尽头、修了个小房子、其实还不是很小。
进了门,这院子真大、真的正,左右各有三间厢房,很好住。
从堂屋走后门,到后院,后边有五间房,小厮在这儿也好住的很。
后院左右也有厢房,东厢房能做小厨房,西厢房的前边、有个侧门出去。
从侧门出来、对着中间正院的侧门。
这个串门很方便,丫鬟找小厮。
再往后,是东边通外边的侧门,后边是厨房。
厨房现在收拾好了,也开火了。
野蔓过来看,里边的灶多,各种都多,还有石臼、石磨。
王素宁说:“以前家里没有磨,做豆腐就得去别人家。”
野蔓问:“你家会做豆腐?”
王素宁说:“我娘会,就是做的不太好。”
有石臼,要吃糍粑最方便。
当然,还有别的用途。
汪汝迁匆匆跑过来。
野蔓看他:“回来这么早?”
少年跑的急,头上都出汗了。
养的不错的脸,跑的红润、更好看。
身上穿着素色的披风,不显狼狈。
就是个子低,显小。
汪汝迁说:“县尊让我们回。那个、张强的夫人难产了。”
野蔓一声叹息:“我没打算行医的。”
汪汝迁抿了抿嘴,没失望、也没多说。或许他就不该说。
野蔓拿出一个小瓷瓶:“难产、大出血很容易要人命。这是一颗止血丹。你去问问,如果大出血,就给她吃,救她一命。要不是大出血,也能吃,最好就别吃。”
汪汝迁接过瓷瓶,向主子行大礼,再转身就跑。
王素宁小声说:“要是知道了,都来找主子,那是数不清的麻烦。”
野蔓点头:“我们就关着门过日子。生死自有天命。”
管不完,管了这个、那个能不管吗?
李崇明不觉得有什么错,主子肯出手就是一善。
甘氏插话:“主子要是救的多,别的大夫怕是有意见。”
野蔓笑道:“咱管自己,你们最好都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好,不用我操心。”
小丫鬟说:“我们吃的够好了。”
野蔓说:“所以要乖乖的,多读书。”
小丫鬟扭头,给她个后脑勺。
野蔓走了,继续忙自己的。
汪汝迁又飞奔回来。
野蔓看他,难得的青春飞扬:“又怎么了?”
汪汝迁忙站好,看着主子、眼睛放光:“母子平安。”
野蔓点头。
汪汝迁说:“张强要让我做干爹。”
野蔓感慨:“这是占便宜啊。”
王素宁点头,可不是么?
野蔓在被窝里睡好好的,艰难的爬起来。
这冬天冷飕飕的夜,谁能从被窝出来都是好汉,拿被子将头一捂才正常。
捂死自己也不出去被冻死。反正西边天天唱惯了,还能过去管管的不成?
就算那边吵,再头一捂也就睡着了。
野蔓起来,不起夜,她就看看情况。
现在后边的宅子收拾好,都从客栈搬过来了。
她住在前边的正屋,屋里挺简单。
翠玉就算不想讲究,也是盯着前边正院收拾,没在这儿花太多精力,毕竟精力有限。
野蔓从里边屋出来,外边一张床,挤着三个丫鬟。
中间一个睡这头,两边两个睡那头,看起来小、还能再挤一个。
这会儿都醒了,没一个起来的,冷。
翠玉想起来。
野蔓说:“不用起,睡吧。”
翠玉总觉得倒过来了。
屋里有一盏暗暗的灯,看主子穿着厚袄,翠玉勉强放了心。
王素宁就躺的自在,拽被子捂好自己。一床被子怕不够、这盖了两床。
翠玉要不是担心起来又睡下凉着她们、怕两个小的又病了、就不会不起来。
王素宁舒服了,听着那边闹,就问主子:“怎么回事?”
野蔓说:“玩死了吧?睡吧。”
她开了门出去。
王素宁一个哆嗦,更冷了,脸赶紧往被窝缩。
野蔓站在院子里,看西边灯亮的,闹了一阵好像是安静了。
上夜的林枫过来,和主子低声说:“好像是死了个伎女。”
野蔓点头:“很正常。有些变丶态,把自己都不当人看。”
林枫一时无话可说。玩死人的事儿他也听说过。就是男人打老婆到打死的都不少见。
有的是疯了,有的打死了、会有娘家人闹上门,大抵就是这样。
野蔓回到屋里,继续睡。
一觉睡到天快亮。
院子里人多,已经热闹起来。
这不可能天亮才起来干活,冬天日短,等天亮就很晚了。
野蔓起来,穿暖暖的。
早晨最冷,就算上山砍柴也得身上热起来再脱。
从屋里出来,看汪汝迁已经准备好、去衙门,就是脸色不太好,野蔓叫他:“过来。”
汪汝迁乖乖的过来、在椅子上坐好,伸出手。
大冬天的,能把手伸出来容易,要把手腕伸出来就比较难。
就算身上穿的厚,汪汝迁是习惯了。
野蔓过来,给他按脉。还行,就是要补。
汪汝迁觉得自己没那么脆弱,看小娘子、这小脸是养起来了,一早上的红润透着香气。
他没必要为隔壁多想,能管着一家就不错了。
野蔓看他要走,又欲言又止,就问:“什么事?”
汪汝迁说:“有个小姐,这几天老是找我。”
野蔓问:“有你好看吗?”
罗槐在外边扶着柱子。
苒若扶着门。
汪汝迁习惯了,长得好和脑子好一样、坦然也能骄傲:“没有。”
野蔓说:“那她想屁丶吃。”
王素宁猛点头,没错:“会不会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野蔓看这丫鬟,优秀,再问汪汝迁:“影响你干活吗?”
汪汝迁点头。
罗槐插话:“大概吧,头一天来看人,觉得不错;第二回 来看人,也不错;带着一群人,那是要……”
野蔓问:“抢人?”
罗槐还小。
刘采准备好了,在门外说:“挺有背景的,衙门不想惹她的意思。”
野蔓和汪汝迁说:“再影响你干活,巴掌招呼她。无关人等影响公干,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是有皇帝不让入营吗?衙门虽非军营,又岂是小娘子随意玩耍的?她家人要是敢说,就好好和他说道。”
(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将军令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居无何,上至,又不得入。于是上乃使使持节诏将军:“吾欲入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
汪汝迁懂了!
他又不是衙门的人,不用在乎。
他大可秉公的来,又说不上他的错。
他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尽情的发挥。
野蔓又说:“你和他们不同,有些东西该学,却不是将自己学成他们的样子。”
汪汝迁肃然。
刘采也认真听着,他要学,也不能混成那样,一辈子、老吏封顶?
野蔓说:“很多人,开始的时候有这想法那想法,坚持一天一月一年,经年累月的下来,一回头,秃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自己不想的那个样子,还觉得挺好?然后很有经验的去教下一茬,‘想当年我也是这样……’带着几分不甘、去害人。”
王素宁小声说:“是有很多不甘和恶意。”
苒若都懂了:“大家都别想好。”
汪汝迁带着思考,去衙门。
海城县衙门,现在说好不好?还是挺好的。
但没毛病吗?
野蔓到前边来,一大群人热闹的很。
隔壁挺安静,好像死了个人不算什么事儿,确实也不算。
这后边、没完全收拾好、但住的好了。
还有早上过来干活的,也没为隔壁太操心,关心自己的事儿。
野蔓看一眼浴室改造情况。
一共有女子三十来个,洗澡是个问题。
外边浴堂很多,条件好的一次三十文,还有VIP服务。
人多了,在家弄一个更方便。尤其冬天,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王素宁跟着瞅一眼,浴堂她有去过,不过自家有、挺好的。
前边有厨房,烧了水提到后边,虽然冬天需要的水多,但不是不能解决。
这不用倒洗澡水,有下水,就流到温室那边。
反正那边要种菜,这能省不少的。
一群人激动的过来找主子:“我们昨天就没怎么听到吵。”
后边宅子的不信:“现在就能听到啊。”
外边都动起来了,各种声音传进来。
野蔓说:“白天的时候降噪三成,夜里的时候降噪七成。”
哇!众人激动!
一群小的抢着说:“里边的声音确实要小一点。”
野蔓说:“我布阵是闹着玩的?不要再说了。”
大家都懂了!
这事儿不能传出去。
私下里又兴奋,毕竟,一点声音都没有那是不行的。
这花园是真美,冬天是冬天的美。
那几棵古树,这会儿更美了。不排斥自己人,把斥力融入大阵再对外,自觉充当守阵的。
有这样的灵物守阵、哪怕是半灵、也比没有强。
至于西边的声音,一定距离后,也不是很吵。现在就像风吹。
半夜、加上尖叫这种、才会吸引人注意,要不然,后边的宅子离的远了压根就不在意。
昨晚就有一些睡得死的压根没听见。至于睡的更死的,隔着一道墙都可能没听见。
野蔓回到正院,这会儿忙着。
不是原本的不美,而是要布置成她想要的,这个配套、也挺麻烦。
野蔓不想将就。
翠玉在这儿看着,虽然施工的时候不是她看。
还得看后边的房子布置好。
王素宁的床还没拉回来,她觉得这院子比别的地方更舒服,地上的珍珠就不惦记了。
野蔓看这丫鬟,地下的珍珠她如果能撬出来、老祖立即收徒。
王素宁抬头看天,挺好,拉着主子出去转。这儿施工、还是挺乱的。
野蔓的丹炉还没打,想去看看街上还有什么漏能捡。
虽然好的石头、像尤家也知道捡回去,但偶尔运气嘛、就是看看。
燕旻赶车,和方必健一块跟着主子出门。
车里有王素宁和苒若,少一个翠玉,好像空了很多。实在是之前太挤。
到大街上,几个人下车。
王素宁看着人家的车,和主子说:“可以弄那样大一点。”
车还是可以弄大的。
真正商人,却不会搞太大,而是将里边弄舒适。不是说那大的就不知道舒适。
不过,那大车、直朝着野蔓老祖撞过来。
野蔓跳起来,冲到车里,抓着一个小姐扔出来。
拉车的马还在朝前跑,一脚踩了那小姐。
赶车的人立即控制。
街上一时无比热闹!
燕旻还在找地方停车,街上停车的地方不少,但车马驴也多,总归需要找。
街上人极多,虽然冷、但逛街不冷,这会儿都被那撞人的吓一跳。
大街上随便撞人、是想死吗?这到了衙门都是重罚。
因此,小姐被自己的马踩了,众人登时叫好!
虽然很多人没看清野蔓老祖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更强,众人愈发欢快的叫好!
王素宁和苒若两个丫鬟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野蔓过来安抚两个丫鬟。
不是丫鬟傻、马撞过来的时候不跑,是街上都是人,跑起来也是乱。既然主子出手了,两个丫鬟就在这儿,马离的她们不远,所以还有些后怕。
野蔓站的位置离那小姐不远。
这小姐不死,拔刀杀向老祖。真心凶!
野蔓老祖一脚踢飞了刀,再一脚踩断她手,废之。
这手留着拿刀,还不如为了她自己好。
啊!小姐终于惨叫,是疯狂的叫。
可以感受一下近距离的惨叫、和夜里传来的,区别很大。
挺大的马车已经停下。
车里一个老太太,几乎是疯狂的扑下来,扑向老祖要撕打。包括这家的人。
野蔓老祖抓着老太太,啪啪先来两个大耳光。
她家的人还要凶。
老祖一巴掌、抽飞了老太太几颗牙。
她一家的丫鬟媳妇和护院终于迟疑。搞不好老夫人会被杀掉的样子。
那媳妇冲着老祖疯狂:“你死定了!你必死无疑!”
野蔓示意。
燕旻把马车停在路边,过来,将这媳妇捶个半死。
那护院手忙脚乱的,被路上的人挡了。
不少人乱掺和,没事干的、巴不得事情闹更大的。
也有认出小娘子的,知道她彪悍,知道她的背景。
有人就笑了:“这又是水师的混战吗?”
别人不知道。
那看热闹的、估计小娘子不知道、好心说给她听:“这是水师丁参将的老娘和侄女。据说提督很看好丁鹏,还说是当侄子了。这老太太把自己当提督家人的。”
有人笑了:“把自己当提督老娘呢?”
那人说:“差不多吧。不过,这老娘不喜欢参将,只喜欢大儿子和孙子孙女。”
人群里又有人爆料:“这老太太的大孙子,据说看上了顾七的亲妹妹。”
野蔓老祖无语,这都说明白了。
不过,很多事,其实大家都知道,就在于听不听得到、或者当不当一回事。
老祖自然不当一回事,啪啪又是几个巴掌。
老太太穿着深色但很花哨的缎袄,五十多快六十岁了、有一颗风骚的心。
这会儿被抽疯了。大概都怀疑人生了。
野蔓老祖将她扔到一边,可没兴趣教训。
其他人就特别有兴趣!
平民百姓路过的、都停下来看、教训这些贵人。
平民里已经有一种风声,衙门那个汪公子、为老百姓做主。
现在看着小娘子、更是美!
那小姐惨叫了一会儿、适应了,被丫鬟扶起来,依旧疯!
野蔓老祖就很不耐烦。
王素宁站在主子身边,挺没用的。
燕旻就有用了,方必健也是管用的。
那小姐尖叫:“去叫我叔叔!”
老太太吐着血、含糊不清、混乱的眼里带着杀气:“二狗如果还要我这个娘就立即死过来!今天不杀了这个贱丶人,我就死给他看!”
老太太气极了!恨她没用的儿子,不能让她为所欲为!
野蔓老祖挺淡定,拿出一块牌子,给燕旻:“去问一下提督,这事儿管不管得了?管不好我就去找总督。”
燕旻拿着名刺,看主子是动真格的,不过:“这儿呢?”
野蔓说:“放心吧。”
燕旻是挺放心,骑着马就跑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似乎,小娘子跑的更快,老太太这边还在嚎、没动静。
毕竟,丁鹏的老娘找他可没那么容易。
那么小娘子呢?
有人震惊:“那是提督的名刺?”
老太太正吐血,呸:“算个屁!”
陪着她的护院在发抖,那要是真的,就不是个屁。
野蔓就不管了,她逛街、还有正事。
那小姐喊:“站住!”
野蔓老祖教训:“你们站好了,看看谁能保你们。”
参将的侄子想娶外室的女儿?参将知道吗?
老祖赌一颗珍珠,参将多半被老娘坑了。
一年十二个月,正月也是年,过了中秋也是年,一年到头就为这年。
像野蔓老祖这儿不算大事,那大街上的商队,那才叫大。
这又不是连环车祸,真心是个小场面。
丁蓁蓁就疯狂!
自从她叔父成了参将,她一家人到海州,就没这么惨。
她猛一声吼:“谁给我杀了她!”
老太太一听有道理:“你们给我杀!”她披头散发的挺可怕,“你们要是不杀!”
路人骂:“你是不是去死?你现在就去死!”
有人附和:“儿子做了参将,老娘就这样?儿子做了提督,水师能怎么样?”
野蔓老祖赞同:“说的不错。如果参将怕老娘去死,那他和老娘一块死好了。”
她就这么冷漠的。
别人听着、比老太太和孙女乱吠可怕多了。
有人还动心,这会儿不敢了。
如果提督偏她,这要是有事,那指定死翘翘。
没人动手,丁蓁蓁亲自扑向野蔓老祖。
老祖将她一条腿废了,扔在地上:“你一家子教不好、学不好,就有人来教。什么参将就能目无法纪?开玩笑吗?这样的老娘,混账东西!早点死了好!”
有人不乐意:“小娘子不尊敬。”
老祖过去一巴掌抽她:“上敬天下敬地,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东西!做人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至于你们,自求多福!”
野蔓老祖忙去了。
其他人、还没弄明白。
“这是干嘛呢?”很好奇。
“没听说老太太的大孙子看上顾七的亲妹妹了?”这一下说完了。
“不是,听说是大孙女看上衙门汪景伯了。”这事儿也传得快。
看热闹的、愈发热闹:“大孙子看上顾小姐还罢了,这大孙女看上汪景伯?”
怎么觉得大孙子看上顾小姐、也变得不正经了?
有人冷笑:“顾家耍这几个蠢货呢,那顾七的妹妹看的跟宝贝似的,就他们也配?”
“我觉得,是顾家觉得被羞辱了,才想让他们撞上小娘子。”
有人来八卦:“一早,大孙女去衙门堵汪景伯,被大骂了一通,估计他们都没听懂。就气的来找小娘子了。”
“没听懂,哈哈哈!”
“还记得汪景伯说了什么吗?”激动!那一定非常精彩!
“有人记下来了。”汪大才子身边都得跟着人,记下他随时会冒出的精彩。
有人忽悠大孙女:“快找人救命吧。”
有人忽悠老太太:“看这被打成什么样了?”
那边的冷笑:“要是参将完了,就没得玩了。”
这边的、哪里在乎老太太完不完?
野蔓已经逛起来。
好东西太多!
王素宁看的眼花缭乱,早忘了那些事儿。
她一会儿激动的拽主子,那好像有个外国人。
野蔓瞅一眼,外国人就外国人,有什么好稀奇的?
苒若就比王素宁安静的多,紧紧跟着主子、不给主子添乱。
“冉娘?”有人打招呼。
人太多,苒若没听见,就紧跟着主子走准没错。
野蔓听见了,但她个子太矮,被人潮一挡什么都看不见。
苒若没比她高多少,混在人群就是仨孩子。
方必健成了唯一看孩子的大孩子,好在这时候比较靠谱,尤其燕旻没在。
野蔓挺满意的,有哪个孩子不想当大人?得给他表现的机会。
四个孩子逛的昏了头,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总算遇到一个铜铺。
铜、铁管的都很严,比如禁铜令。
但在管制之下,也是可以用的。尤其海州这么繁荣,少不了铜。
或许,用银子能解决一切问题,只要出得起银子。
铜的价格波动很大,虽然不会超过银子。
目前比较平稳,铜铺里、也是漂亮的很、人很多。
王素宁又看花了眼,简直什么都想搬回去,反正她又没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