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必健跑过来看:“这是做什么?”
野蔓正好逮着他,搬石头。
方必健没意见,和武守仁,搬了大大小小有二十多块石头,到厨房前边这角上。
厨房的前边有侧门的,对着西边的门要封了。
这边的门进来,后边、有两间小房子,是给看门的呆着。
小房子的边上、依旧是厨房前边、有个水井。这井的水很不错,管整个宅子用。
再边上,是墙围过来,院门开在西边。
所以,厨房前边的院子,在小房子和水井这段要窄一些,靠门这边能宽一些。
野蔓要布阵的地方,选在门房的后边。
这后边有几个水缸。
但说实话,如果失火,火苗从上面走,地上的水缸没用。
这下了雨雪,水缸里是满的。
野蔓吩咐:“将水倒了,以后这缸做别的用。”
甘氏问一声:“厨房不用这个了?”
野蔓说:“我布个辟火阵,以后这宅子都不怕。不过平时还是要注意一些。”
甘氏瞪大眼睛,有这么神奇?
方必健想说话,被武守仁按着干活。
这块有暗道,雨水能流,刷锅水也能往暗道里倒,不过刷锅水能拉去喂猪。倒几大缸的水就容易了。
把地方清理出来。
野蔓布阵。
有点像将石头在这儿搭个景,不养鱼,回头种一些草。
就种凤尾草。又叫井边草,虽然不种在那井边,这有石头也很适合。
凤尾草能入药,治感冒。阴凉的地方长的很好。
野蔓让武守仁挖个一尺深的坑,不种大树,种石头、和凤尾草。
燕旻和方必健一块,将这角搞得都是泥。
还挺好挖,挖出来的土在一边堆一个小坝,那坑多半要成小泥坑。
王素宁在一边看:“这外边种小金钱,里边种凤尾草,这一角就好了。”
野蔓说:“以后院子里要摆东西也可以将这儿挡一下。凤尾草长得好能长到近二尺高。”
她顺便弄了个小药圃?
一些石头埋土里了,有的像铺路,平平无奇。
这块弄好。虽然暂时看还没全好,得明年草长起来。
大家再转战浣洗房。
浣洗房就没好。前边挨着门也有门房,但没井。
野蔓在对应那边井的位置布阵。
方必健搬石头不嫌累,也不嫌脏,就好奇:“这个是做什么的?”
野蔓说:“避雷阵。”
她这个搞好,不仅避雷,还能将雷用起来画符。
雷怎么制作五雷符,就是老祖的事儿了。
需要先准备一些千年灵木,控制雷、是符道的事儿。
野蔓琢磨着,以后朝人扔五雷符是不是挺酷?
她暂时画不了,但避雷保护千年古树,虽然那几棵树大概都不怕雷了。
但正院、金丝楠木、也不想被劈。
王素宁看着地上一些石头,提议:“种上一些指甲花。”
野蔓点头。
凤仙花又常见,又漂亮、花期还长,又能入药。大姑娘小媳妇最喜欢的大概是能染指甲。在这儿种上一些,好极了。
凤仙花不高,不会影响晾衣服,种的这位置也不需要晾衣服。
翠玉过来叫主子,可以吃饭了。别忙的就顾不上吃饭。
野蔓挺高兴的。这些石头布阵的效果不错。
虽然不是特别好的阵,但应该够用了。
大家依旧在后边院子的堂屋吃饭。
大冷天儿没火盆,甘氏做一个鱼汤、一个荸荠排骨汤。
大家就咕嘟咕嘟喝汤。米饭也泡着汤喝,热乎。
野蔓吃白菜炖肉。
只要有银子,在银秋城吃的很好,鲍鱼燕窝自然也有。
野蔓不吃燕窝,吃灵气。
那些石头里的灵气能给她修炼,但是,一个舒适的宅子也重要。
修炼不是一时的,就算筑基也会受伤,以后如果没灵气,还是问题。
石头只要能找到,以后肯定还会有。
她现在很稳,吃完饭继续去布阵,就在自己正院。
燕旻跟着过来,武守仁没叫到、暂时没来。
王素宁跟着来,就看主子拿着那么大的珍珠,往土里埋,惊的眼睛要炸裂。
野蔓也有点舍不得,这可不是珍珠如土。但自己正院,就这个效果最好。
没灵石,正好珍珠多,布聚灵阵。
虽然空气里灵气极少,聚少成多大概也没多少,还是要聚的,蚊子腿。
这个好搞,地上的砖撬起来、再埋回去。
搞好了,王素宁来将地收拾干净。
努力不去想,地下埋着七颗珍贵的珍珠,更不去想撬出来。
就觉得,觉悟要高。
价值千金的珍珠,主子说埋就埋了。
燕旻也格外淡定,主子就算把夜明珠埋了都不稀奇。
到前边,好在有一块大石头。
王素宁问:“为什么不把这石头敲一块下来?”
就敲几颗珍珠那么大,一点影响都没有。
翠玉先拉着主子去收拾。一身脏兮兮的,也是冷。
方必健是兴奋,拉着周蒙说:“是不是感觉不一样?”
周蒙问:“身上长虱子了?”
赶紧离远点,他身上的虱子别跳到别人身上。
方必健无语,他身上最干净了,怎么会有虱子?
周蒙赶着马车去衙门,给汪汝迁送吃的去。
虽然别人也送,但咱家少送点,送点好吃的,县尊都喜欢。
县尊喜欢了,汪汝迁这两天又赚了一百两银子,这多划算?
要是别人知道,愈发要削尖脑袋去衙门。只是,一般人的脑袋怎么削也比不上汪汝迁。
还没搬过来,野蔓就随便收拾了一下。
虱子是不能有,什么虫都要除掉,她感受一下大阵,运转圆润还得一段时间。
这个七重大阵,还是不错的。
防御+反击+辟火+避雷+聚灵+幻阵+隐匿,就算效果弱,对一般人就够了。
就像西边的宅子,那些人爬到楼上,看这边、就基本看不清、或者都不知道不对。
这自带了隔音、隔味儿等,能让自家关着门更清静。
那些石头、加老树,大约相当于三千块灵石,像三千两银子、不多也不少。一天消耗三块灵石,能用三年。
因为空气中的灵气太少,也只能这样。要不然,聚灵阵吸收的灵气就能支撑。
不过,三年后的事儿,现在不用急。
野蔓坐下来准备吃饭,屋里点着灯。
周蒙回来,浓眉大眼、一脸凝重。
野蔓看他,有事?
周蒙身上有奔波的汗气、蒸熟的冷气,就和方必健不同。
方必健是遗憾他没去?
周蒙沉稳的和主子回话:“衙门出了大事。”
野蔓叫他:“不急,坐下来慢慢说。”
要急、就不是这样了。饭摆好,不吃很快会凉了。
吃饭当然是第一。
翠玉穿的厚,依旧麻利的服侍主子。
周蒙收拾一下,坐下来,主子先吃他先说:“一早,有个商人拿着一千两黄金找汪生,死活要他帮忙。汪生去和县尊商量,就把这黄金和他的货算到一块。午后,那商人却哭哭啼啼找来同知,说海城县收了银子不给办事。又说他银子来的多么不容易,事情又多么着急。县尊带着汪生,去知州那儿讲理了,还没结束。”
惊心动魄一场风波,让他几句说明白了。
野蔓夹着牛肉,继续吃。
其他人都愣住了!
方必健我屮:“这是算计汪汝迁、还能这样?”
王素宁点头,看主子,这也太过分了!
野蔓夹一块萝卜,一边说:“这算什么?没说强歼了他老婆都算好的。黄金不能说话,他老婆能哭哭啼啼,恶心死你。”
罗发想想也是:“黄脸婆不行,富商基本都有妾,不用都会养几个、是门面,那娇滴滴的说些下流的,这些妾本来就这样。”
听听西边又唱开了,她们唱戏怕是很精彩。
别人不管真假,爱看。
这有几个人惹得起?
武守仁稳着:“那些拉官下水的,大概就这些。”
方必健一时没转过来。
曹氏说:“好比汪公子一时生,给他点面子,舍不得拒绝,后边就完了。”
周蒙说:“几个衙役在那儿议论,说好险!县尊本来是想收下,看他要做什么。汪生觉得不保险,大家都忙着,没空去折腾。大家一合计,糊弄了商人,将黄金写进去、他签字画押了,抵赖不得。”
几人兴奋的拍桌,绝!
野蔓也乐了。
周蒙敬佩:“大家夸汪生明白,黄金写进去,没事大不了是没收入,有事了半点责任也无。这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最后还真灵了。一群人又骂,没想到那直接找同知。”
方必健也骂:“肯定是一伙的。”
一个疑惑:“就这么对付汪汝迁?”
野蔓说:“目标是整个县衙。”
罗发都没懂。
野蔓说:“现在衙门不是太心齐了?有人喜欢,有人就不喜欢。顺便,在县尊和汪景伯中间搞点事。”
李崇明点头:“遇上这种事,大家就该相互推卸责任了。或许有嫉妒汪生的。总之关系是别想好,或者干脆赶人。”
野蔓管吃。
其他人都吃得香。
既然黄金没收,还有后手,肯定没大事。
王素宁想想,问主子:“如果收了、说没收呢?”
罗发看这丫鬟是单纯:“不知道赃吗?一千两黄金能说没就没?那既然有备而来,肯定有人盯着,如果汪生放着没动,一查就露馅。而且,不论收谁这么多黄金都是事儿,县尊那里也有事儿,所以说是坑整个衙门。他如果弄到别处,肯定也会有人盯着。”
李崇明接话:“如果和以前一样,给整个衙门分,那些拿银子不会手软,但依旧不喜欢汪生,有事了直接卖他。”
王素宁明白了:“结果都没做。”
周蒙补充:“同知来的气势汹汹。”
哈哈哈!王素宁捂着嘴大笑!
大家边吃边笑,想想同知的样子、以后改叫同情。
野蔓说:“知州和同知多半不合,现在知州抓了这把柄,该和同知斗了。”
大家立即拔高了!
这已经是知州和同知的事儿。
不过,拿一千两黄金、坑一整个衙门,不是小事儿。
同知虽然有权,但商人上午到县衙,下午就找同知,他是有多急?
今儿天不好,就算路上运个东西,都可能没运到。
急不来的,认命吧。
王素宁和主子说:“这些人也太坏了。”
野蔓说:“很正常。遍地银子、有几个还能正常?一地的银子是一步十个坑,小心翼翼走了九十九步,避开九百九十个坑,一不留神踩了第999个。”
王素宁吓的:“我以后不敢出门了。”
翠玉问:“你出门做什么?”
王素宁眨眼睛,看主子,她跟着主子。主子吃,她快吃。
这冷天儿,其实比去年冬天过得还好。
这会儿不早了,天黑,但银秋城是亮的。
才买的宅子,侧门挂了一对灯笼。左右的宅子以及街对面都十分亮。
汪汝迁进门,下了马车,和刘采到后边。
后边院子的屋里,好多人在,就像等他们。
丫鬟打水来,小厮服侍,又有甘氏准备吃的。
汪汝迁心想,都等着听故事,现在,全城怕是都想听。
或许有恼羞成怒的,和汪汝迁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是衙门的事,县尊的事,他回的算早了,坐下来吃。
甘氏准备的是一大碗牛肉面,夜里吃饱了还能忙半夜。
毕竟冬天夜长,这天冷了,吃得饱省得夜里冻醒。
野蔓几个人坐在一边,商量着事儿。
大家都挺耐心的等着汪汝迁吃完,再摆好了,听故事的姿势。
汪汝迁今天折腾一天,挺累的。但回来了,吃饱喝足自然就放松了。
还没来得及回味,只知道有很多能回味,见到了同知、知州、还有一些人。
看过之后,真就那样了。
汪汝迁是年轻,积累不够,他不需要照年份,只要一定的时间,绝对不怕那些。
甚至,只要不一下按死,不论哪条路他都能走出来。
野蔓看着权宦的蜕变,这些都是他成长的养分。
这种人其实非常可怕,一旦他杀回来,富州那些是不够他杀的,海州这么复杂的局面,他以后也不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只能悄悄回来。
要么没人敢算计他,要么现在都瑟瑟发抖想办法弥补。
汪汝迁不觉得委屈,他先说结果、毕竟过程大概都知道了:“商人诬告,金额巨大,县尊以为当从严处理:杖一百流三千里,并照货物三倍罚之。知州准了。”
众人兴奋!
野蔓挺稳,不会这么就完了。
汪汝迁继续说:“知州要追究同知的事儿。商人不想认,县尊将他带回县衙,这会儿应该是审他。商人那货物价值不到二万两银子,家产不到十万两银子,拿出一千两黄金是很不合理的。”
大家都明白了。
方必健习武、耳朵好:“我好像听到东边发疯了。”
大家静下来。
东边的声音随风就飘过来。
闹的有点凶。
方必健有点怒:“肯定是他家干的。”
顾家有那能力、有那习惯,他冷笑:“平时挺温柔的外室,发疯的时候也是母夜叉。”
王素宁靠在主子身边,暖和,笑的怒:“以为她好到哪儿?”
王素宁甚至看主子:“就这么由着他们?”
野蔓问丫鬟:“那你想做什么?”
丫鬟想不出来,她又没能力,难不成还指使主子?
别人会这么干,她不会。至少现在还不会。
野蔓说:“全城、海州的眼睛都盯着,他指使了人,看他怎么收场?只要县尊、知州那儿堵着,里外肯定要脱一层皮。”
汪汝迁才接着说:“那商人可能是被顾家卡了。”
好多人没明白,竟然有这故事?岂不是很可怜?
刘采坐在一边,受了一肚子气、怒着:“有什么可怜的?他敢找同知喊冤,怎么不敢找县尊喊冤?他认定了顾家比衙门强?觉得顾家会帮他?那他就等着!”
李崇明附和:“拿一千两黄金坑一个衙门,可不是可怜的事儿。”
野蔓还是那句话:“又蠢又毒。”
众人点头,精辟极了。
汪汝迁继续说:“他以前大概也是依附顾家。不论是攀附还是被迫。”
刘采点头:“他选的路就该承担后果。”
方必健兴奋:“现在是不是在衙门打板子了?他会招吗?”
野蔓说:“这顿打是必须的。招不招都不重要。或许,顾家会觉得一个小商、家产十万算小了、不值得管,那些家产不到十万的、会寒心、顾家不在意。”
再看东边乒乒乓乓的,野蔓老祖淡漠:“顾家估计没那个心胸,同样,有那个心胸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野蔓又叮嘱汪汝迁:“好好干你的事。单说这事儿,有知州支持,他们斗去。”
汪汝迁点头。
刘采说:“县尊好像将衙门的事交给汪景伯,他去做那些。”
野蔓说:“那挺好,至少没让你瞎顶上去。”
刘采点头,这是个明白的县尊。
现在的局面,完全可以明着来。不需要扯提督。
毕竟,提督下场,那督粮道、盐道等也掺和,又是一个层面的混战。
这事儿倒也没那么大,除非借机闹大。
刘采笑着和主子说:“县尊要照三倍罚,衙门至少是能收入上万两银子。”
大家差点忘了,这是兜了一圈,银子又回到衙门。
虽然这个也不完全对,但颜色要浅一点。
周蒙说:“拿出来的一千两黄金是拿不回去了。”
不仅要倾家荡产,大概还家破人亡。
虽然县尊不会明着要他命。
或许顾家会要人命。
那就看他自己怎么选。
野蔓准备回客栈。
路过顾家门口。
这会儿亮着灯,人在忙,看见野蔓老祖的马车又想撞。
那挺华丽的车,有人向野蔓老祖的车看一眼。
老祖懒得理他们。大半夜的不睡觉、都不是东西。
王素宁挤在车里,低声问主子:“他们会不会去牢里杀人灭口?到时又怪衙门没看好?”
野蔓看她,懂的越来越多了。
翠玉说:“不用你操这个心。”
一个小丫鬟能想到,天天和顾家打交道的能想不到?
或许是有想不到,那、县尊也不是一点都应付不了。
野蔓说:“真杀人灭口,事儿只会闹大。”
王素宁明白了。
那个熊三在衙门杀人灭口,如果再来一下,简直告诉人。
顾家如果不杀人灭口,就算那商人招了,也能否认。一旦出手,那就不简单了。
汪汝迁的车在后边。
他一路都在思考。
这么好的案例,能琢磨出很多东西。
比读书还有意思。或者,书里很多东西活过来。
书和现实对照着读,最有意思。
车到了客栈。
这半夜了,还有一群在这儿看热闹。
客栈有管事在管着,他们单纯的看热闹。
虽然一千两黄金没那么容易就成功,但这事儿实在是漂亮!
夜的灯光里,和汪汝迁的脸一样秾丽。
野蔓大宅子的前院、这会儿正热闹。
影壁后边的台子修好,一大群人、费力将那块千层锦大石头摆好。
这会儿,都围着石台子,欣赏大石头。
晚霞映照,正面真的太美了!
侧面也好看,冲着外边的嘴、在半圆形的台子衬托下、好看多了。
一群人还在周围忙着收拾,地上要收拾干净,那影壁被蹭了一点、回头要修一下。
野蔓不在意,就觉得,石头前边如果有个喷泉、应该更美。回头或许可以在地上挖个坑。
反正人走两边,从屋檐下能走,她堵了大门、这儿用的不多,回头再说了。
青石台,高二尺二、约73公分,稍微高了点,但站着看石头正合适。
石头前边有一尺二、约40公分,不是很宽,但作为一个台子,放东西或者坐一下都行。
左右的地方比较宽,和影壁形成两个角。
野蔓叫李崇明:“把树就种上。”
李崇明点头:“已经找好树苗。”
暂时没拿回来,因为这几天都忙。顺便看着还要种什么。
武守仁提议:“后边有一棵天女木兰花,可以移植过来。”
野蔓点头:“行。”
虽然天女木兰花是落叶小乔木,冬天落叶;但这花名贵,好看,开花的时候也好香,花期比栀子花稍晚。常绿有栀子花也够了。
那温润的管事、看着摆好的大石头,觉得挺美。
做石台剩了一些边角料。
野蔓指着地上:“从影壁到石台前边,这样修一条线。”
大家一齐动手,不怕晚了,很快就能弄好。
大概是把半圆和影壁形成的角,再用石头线圈出来。
里边要种树,是泥地面。
外边、包括整个院子、宅子里很多地方之前都铺着石板,现在,是要种树的地方把石板掀了。掀起来的石板以后再说。
王素宁穿的暖暖的、再把脖子缩起来、站在主子身边说:“那角上还能种花。”
野蔓说:“不种花了,地上种一些小草,树下如果长不起来就不长。”
其实就一点点地方,随便长一点草。
也可能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种草它哪里都能长。
屋顶也长,屋里都能长。
天黑,管事带走他的人、和车,院子里好像空下来。
几人将大门关好,虽然没堵门,大概就这意思。
地上还没收拾好。
野蔓朝后边走,后边小宅子,也在收拾。
床拉回来,柜子、桌子等,女子忙着收拾干净,今晚就能睡新床。
后边用上六间,刘采选了一间、不肯要两间。
一间做库房,中间是堂屋。
野蔓在这儿看着,中间的小花园、能赶上荣家那个。
前边的正屋,李冰和齐氏都收拾好了。
野蔓好像看到那憨货了,问:“还抱柱子吗?”
王素宁就看着,那小丫头看到了主子,吓的立即就跑。
齐氏的小女儿随娥、才七岁,就跟着带这些小的,忙跟着去看。
齐氏无奈:“她能躲到床底下。”
野蔓说:“这个心态有点问题。”
齐氏点头。谁欺负她了?天天好吃好喝的,有点像喂不熟的。
虽然这么小,讲道理讲不通。但小孩不是忘性大吗?总之齐氏会留心。
野蔓给四个小的取名字,抱柱子的就叫柱儿,一个叫檩子,一个叫椽子,最懂事那个叫枋子。
随艳直乐:“这凑够房子了。”
野蔓说:“就差梁子。”
一群人都笑翻。
野蔓挺淡定:“梁子这个东西,已经存在,只看妙用。”
大人忙了一天,都笑的不行。
齐氏笑道:“梁子果然是最妙的存在。”
野蔓说:“所以,什么都缺也不会缺梁子,要什么样的惊世大梁都有。”
王素宁问主子:“用这种梁子怎么盖房子?”
野蔓说:“就得用你的脑子。”
汪汝迁回来,看小娘子站在那儿,是绝世栋梁了。
大家都好奇:“今天回来这么早?”
汪汝迁说:“那商人用十万两银子赎,县尊和知州同意了,给县衙一万五千两。县尊给大家发了银子,让大家早点回家。”
刘采拿着银子过来:“汪景伯是首功,大家让了半天,让他拿五百两,我分到三十两。”
曹氏说:“不少啊。”
刘采说:“因为我也算有功。”
汪汝迁看着小娘子,这银子上交。
野蔓说:“你要回去,带上吧。”
汪汝迁想想:“我拿三百两银子回去。以后就不拿了。”
野蔓点头。
廖家别的人还罢了,那外祖母要孝顺。
汪汝迁另有事情和小娘子说:“钧都荣家、荣佯带着儿孙快马加鞭到富州了。”
野蔓好奇:“赶这么急,给荣二叫魂?”
汪汝迁不知道。
只是衙门里议论这事儿。
眼看荣佯差一步就是户部尚书,海州这么富,在户部也特殊。
结果,荣佯退一步、跌没了。
最奇的是,荣佯三个儿子一般,他最好的孙子也折了。
更奇的是,荣庆来到富州,差点没命。
现在留一口气,和没命差不多。
海城县的衙门,对于富州的事多半幸灾乐祸。富州越倒霉、海州才好。
对于别人、大概不这样,但富州不同。
野蔓想着:“我去找谭娘子,和你一块去一趟。”
燕旻说:“县衙、事情闹到这样,估计汪汝迁也不安全。”
野蔓说:“所以你们做好准备,我们快马加鞭。”
点了燕旻、周蒙、林根、林枫等,一行六人就够了。
林根、林枫不是兄弟,长得一般但身手很好。
让他们看家护院是有点浪费,这出门就好。
不过,这出门就牵涉人命,很危险。
燕旻没怎么在意,跟着主子就没事。
翠玉最担心,她又不能服侍主子了。
野蔓看灯光下、丫鬟的愁比梁子还实质化,哄她:“就出去一回。”
翠玉问:“月底是不是还去尧山县?”
野蔓忙哄:“就下一回。”
翠玉给逗乐了。
其实主子很厉害,不像那废物、没人伺候都不行。但主子这么小,不能因为她厉害就轻慢。
翠玉再看看这冷天,她得给主子好好准备。
野蔓虽然小小的一个,骑着马跑最前头,势不可挡的。
路上有几只鸟见了都乱飞,这冬天的山也不是光秃秃。
汪汝迁一路飞驰,决定回到银秋城就学骑马。
主要是家里有马,衙门也有,还有学的地方,以后骑马很方便。
虽然坐车舒服,这么早,路上也有车,有商队。
越走天越亮,路上繁忙。
要过年了,商人都辛辛苦苦赶年前赚银子、好过年。
衙门这个时候如果出岔子,商人怎么都是要掏银子,要不然可能血本无归。
豪商巨贾,底子厚,一次翻船也很恐怖。因为商人谋利,为了多赚就会多投入,翻的狠了就完了。小商贩想多赚一点,其实就差不多。
富州和海州闹得精彩,但这条路不能阻断,朝廷都不允许。
朝廷每年要从富州和海州拿多少银子?
野蔓依旧是拼命赶路。
到板桥乡的时候,还不到晡时。
人马跑的挺累,但这距离,也是挺爽,而没累趴。
汪汝迁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没多感慨,就到了家门口。
汪家,这会儿正忙着。
巷子里,已经有人喊:“汪生回来了?”
一大群人围过来、要吃饭了大概都回来了、能出来这么多,四处炊烟起,感觉更热闹。
野蔓就担心谁家火没看好。
一群人看着汪汝迁兴奋:“变化好大啊!”
更有消息灵通的、飞奔而来:“听说你现在了不得了!”
那些不知道的、忙问:“怎么回事?”
那知道的、一时没多说。
毕竟,现在的汪汝迁、好像比读书的时候更厉害,暂时来说又不是太体面、不到炫耀的时候。别人就不需要替他说,就看他。
看的人都惊叹,真的是变化大。大半个月吧,变了个人似得。
以前就长得好,现在更漂亮!
穿着披风,有点富贵人家公子的样儿。
虽然很多公子、都比不上。
反正汪汝迁从小就比别人强,比不上很正常,用不着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