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立即要拉着儿子跟上。
朱老头转身停下,猛的又一脚踹儿子:“不想死就给老子滚!”盯着妇人尽是杀气,“你喜欢告状快点去,最好留在她跟前,别叫老子看见!”
妇人哭:“你做什么那么狠心?”
野蔓老祖过来,一巴掌抽妇人:“恶心巴拉的玩意儿。”
铺子里有人给逗乐了:“小娘子可真是干脆。”
一个熟客、闻到小娘子身上:“敢问是什么香?”
野蔓说:“不可说。”
熟客心痒痒:“不能透露一点吗?”
野蔓说:“这用途就不一样,你鼻子可真好。”
熟客骄傲,他鼻子当真好!
又一个、像老儒、说汪汝迁:“这是一身书香。”
汪汝迁见过前辈。不过他现在卖身了,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再意,犯不着多扯。
朱老头请了野蔓到第三进坐着。
第三进修的一点不比外边差,屋前有个小花园,极有情调。
野蔓坐下来喝茶。
朱老头打量她:“小娘子是从麟州来?”
野蔓笑道:“算吧。”看到隔壁屋里朱子的画像,问,“朱公与朱子是什么关系?”
朱老头说:“好多人知道,他是我六世祖。”叹息,“可惜我读书没天分。”
野蔓说:“还真是奇怪的缘分。”
朱老头好奇:“这是何意?”
野蔓说:“家母本来姓朱。”点到即止,改而八卦,“尊夫人是怎么回事?”
朱老头立即否认:“那不是内子。”和一个小辈说这事蛮奇怪,但或许被气着了,或许这房东的关系,反正他就说,“内子十年只生二女,家里老娘非要纳妾,后来内子生了一子,小子今年十六。我们在海州,妾和长子在老家陪老娘。”
野蔓明白了。长孙被老太太宠的。
朱老头干脆再说几句:“那是老娘外甥女,和长子最会哄着老娘。现在听说内子病重,想扶正呢。”
冷笑,做梦。
一个管事匆匆找来。
野蔓呆的差不多了。
朱老头没避着她,就急着和管事说:“还不行?”
管事很无奈。
野蔓问一声:“什么事?”
朱老头说:“你们看香街挺好?却不知道,香料出问题了。”
方必健好奇:“香料出什么问题?”
朱家管事说:“根子在富州和海州斗,富州抢了香料,也是嫉妒香街。”
野蔓问:“你们从尤家也拿不到香料?”
朱老头看她挺懂,就说:“想让我们退出海州。”
野蔓说:“没有枭雄的命,却有枭雄的病。”
管事看她说的太好了:“朱家制香,都是从这边拿香料,不像香王,能专门去海外。这一回,尤家的手段更狠。”
野蔓问:“将人家的树给刨了?”
管事看她、其实他也不清楚,反正现在很难。
野蔓帮不上忙,要不改天去揍尤家一顿?
这应该是海州海商的事。
海州那些海商不能这么没用吧?
那输就输了,毕竟,除富州,是财富就会有人盯上的。
当年能被海盗盯上,谁客串海盗都不清楚。
他身边几个、真恶霸吧?
哪个地方没几个收保护费的?香街应该不只是香。遍地的银子,有没有去掉铜臭味?
恶霸身上也有香,或许随便哪个铺子拿来的。虽然这玩意儿不如酒肉香,搞起来还麻烦。但冲它的身价,烧着就是开心。银子要,香也要,就这么简单。
恶霸都能穿着妆花缎,好在不是娘、阴柔款。
恶霸一双眼睛盯上野蔓老祖了,越看越有潜力。
村花高兴,叫老祖:“房契拿来!”
大街上这么牛,他爹肯定不知道。
野蔓老祖一脚废了他。不知道有孙子没,他爹应该不在意。
恶霸吓的一齐哆嗦。
野蔓老祖看着他们:“赔礼道歉!”
燕旻、方必健几个站在主子跟前。
野蔓抬头看天。
汪汝迁无语,好在有几个护在周围。
恶霸拿出一盒香丸。
野蔓收了,走人。
王素宁拿着香丸看:“这还挺好的。”
汪汝迁提醒:“不买别的吗?”
野蔓和他说:“我看有没有人会给我凑成一套。”
汪汝迁无语,再看着那妇人追过来,估计一套有了。
朱香楼就卖香器,不一定是朱家做的,但会搭一块卖。
妇人过于激动,扑过来就抓野蔓老祖。
老祖没客气,将她按在地上,她丫鬟扑过来、压在一块,媳妇来、压在一块。
大街上、压这么一团,像压咸菜。
不用石头,王素宁过来打人,不用怎么会,只要够狠、能出手。
妇人开始大哭,一会儿不哭了。丫鬟大叫,一会儿不叫了。
朱老头匆匆赶过来。
妇人看着他又嘤嘤开始哭。
野蔓问朱老头:“这妾还挺美的,你能卖了吗?没准能卖个好价钱。”
“我买!”立即有个男子出来。
“你出多少?”野蔓不管他长得肥腻,这时候都是可爱的。
“五百两银子。”肥腻并不小气。
“成交!”野蔓客气的抓着妾的头发露出她的脸,“看,还挺好的,价格公道。”
“轻点轻点!”肥腻赶紧付银子,拉着美妾走。
街上,很多人看的目瞪口呆。
朱老头一点都不含糊。反正这妾有了儿子之后,他是没碰过,她可是有面丶首。
反正,老娘有曾孙了,能含笑九泉了。别怪他不孝。
野蔓走人。
汪汝迁跟着走,没坐车,一路在思考。
对于来抢铺子的,这样做没毛病。
王素宁就好奇、小声问主子:“真有人喜欢?”
野蔓看着她单纯的样子:“这世上的爱好多了。有人就喜欢手,有人就喜欢鼻子,有人觉得你没意思。那妾是不是很有味道?”
王素宁说:“味道太重。”
翠玉说:“朱公看着呢,其实是他的事。”
王素宁点头。家主能决定一切。愿卖就卖,愿护着就护着。
野蔓说:“那妇人是真蠢。”
王素宁乐了:“家主又不宠她,还对她忍无可忍了,她这不是作死吗?她有个儿子,家主还有嫡子呢。”
王素宁又厌恶:“原配还没死,她就把自己当回事。”
野蔓说:“世上多得是又蠢又毒的。”
就算老太太喜欢,但男人和老娘都闹翻了,她靠着老太太能行吗?
回到客栈,这边没那么香,快晡时、酒店也挺香的。
院子里,东厢房的厨房能用了,甘氏几人在这儿做的也挺香。
就算主子在外边吃,他们也自己做,吃的挺好。
小厮和主子回话:“那个牙子来找。”
野蔓问:“什么事?”
小厮说:“就问夏淩坊的宅子买不买?要买的话他明天早上过来。”
野蔓说:“让他来吧。”
小厮去说一声。
汪汝迁觉得,小娘子没打算要谭娘子那么多东西,自己有银子完全能买一个。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算小娘子能帮谭娘子,也该有度。
翠玉服侍主子,把头发好好洗一下。
野蔓找一根铜丝来,折一个发箍。
这玩意儿好简单,外边卖的、很多不就是手工艺?
野蔓就看愿不愿折腾了。
这弄个发箍往头上一卡,愿意的话再拿一些布来,再搞一些花样。
王素宁看主子折腾。
野蔓心想,那些发型不都是折腾出来的?还有鬏髻,那是一个罩子,还可以弄马尾、头发等做假髻(那玩意儿就叫头发壳子儿。银丝做的叫银丝髻,金丝做的叫金冠)。
得到时尚圈认可、能流行起来,就是对的。
媳妇来摆饭。
翠玉看主子别折腾了,快来吃饭。到傍晚、天一阴,就蛮冷。
野蔓把发箍卡在头上,这么吃饭。
曹氏看着:“这也挺好。”
野蔓尝着甘氏的厨艺,豆腐炖鱼不稀罕,但炖的好就很香。
甘氏挺高兴,主子爱吃就好。
不过主子从麟州来,好像什么都吃得惯。这是福气。
对于王素宁来说,有的吃就挺好了,饿过的人没那么挑。
方必健操心:“主子真买那个宅子?东巷那宅子怎么修?”
翠玉说他:“不要急!主子吃饭的时候最好别开口。”
一个下人、哪有那么多说的?主子要怎么决定,下人照着办就是。
汪汝迁吃完,继续考虑明天怎么去衙门,最好干的漂亮一点。
刘采回来,和主子说道:“要租东巷那宅子的、是丰阳县新知县的兄弟。揭济不是完了?这新知县比较低调。好像也是从孟家买的。”
燕旻好奇:“怎么还来个买的?”
刘采说:“大概是买的太多?左挑右挑都是买的。总不能不用。”
关键是,孟太后还在那儿。
动了一个荣佯就好了,查到底能把孟家怎么地?
刘采说:“这家子可能更好,做事更懂。”
只要会做事,事儿就小,或者也是能做出一些事。
王素宁嘲讽:“丰阳县的知县,就急着来海州捞银子?”
野蔓教丫鬟:“也不一定。他家可能有什么营生,就像尤家,借机做到海州来。”
王素宁看主子,那还不是捞银子?
也是。野蔓懒得管那个,老祖底气足的很。
野蔓睡够了起来,感觉头发和个头长得一样快。
长个头不是从头顶冒出来,头发长的不是头、而是发根。
头发一旦长出皮肤,就失去了生命力,头发也没有自我修复能力。
头发受损后,会干燥,发尾会出现开叉,这和树开叉是两回事。
这种现象头发无法自我恢复,只能靠一些护发品,把头发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健康的状态,并增加顺滑度和光泽度。一旦停止保养,头发还会回到之前的干燥开叉状态。
野蔓之前的头发就是这个极致。
现在长出来就毛茸茸了,再长一点就柔顺。
发质不硬。如果要最好的头发,大概还得下一茬。
翠玉服侍主子,穿的暖暖的。
一件雪青色的圆领袍,外边又一件披风。
野蔓能穿成一个球。小孩子,冬天不动的时候就这。
如果动起来,比如上山砍柴,可能就穿一件破衣裳,什么中衣都没的。
冷的发抖那就多抖抖,身上穿的厚也不影响野蔓从空间拿东西。
翠玉看她拿信出来,这么放是稳妥,贼上哪儿偷?
野蔓得意:“我都不怕下人偷东西。”
翠玉说:“你能都收起来?”
只要摆出来,那就看不住了。
野蔓不说话。她空间也没那么大,现在还挺挤的。
王素宁就看,本来是一万两银子,加了五万两,现在好像又加了五万两。
没事,主子有银子,下人也好过。
王素宁一块服侍主子穿戴妥帖,出来。
甘氏几人已经来摆饭。
丫鬟是少了些,大家也能把活儿干了,今儿天好得很。
一会儿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甘氏看着小娘子,好看!再看粥:“这米太好了,以前都没见过,给我们吃是不是浪费?”
野蔓说:“先吃着。”
甘氏高兴。这粥她能喝三大碗。
主子是真大方,要不然,外边随便买的好米都比这便宜。
三十个人呢,一天要吃几两银子。
汪汝迁穿了白袍,默默的喝粥,喝了这粥要干活的。
野蔓点了刘采和周蒙跟着他。
王素宁想笑。刘采长得一般,但汪汝迁和周蒙、能炸街去了。
刘采和周蒙都稳,不管顺利不顺利,至少得保证人安全回来。
汪汝迁没想那么多。
小娘子交给他的都不算大事,大概是给他练的。要不然刘采去也能解决。
刘采觉得,他出面和汪公子肯定不一样,人家是大才子。
照着主子炸街的姿势,既不愿多惹事,也要将自己摆明了。
要在一个地方立足,有能力的话,就摆好,别等着一个个来试探、来踩。
再是一个免不了的过程。哪怕什么都不做,别人都会寻找最好的姿势。
就算是普通人,都可以踩两脚,来占个什么便宜。
刘采就看主子现在的姿势,又乖又软。
牙子过来,身后跟着个小厮。
看小娘子的样子,不知道昨天在香街打朱公的妾并卖掉的是哪个?
野蔓虽然小个,但很稳,请牙子坐。
牙子坐着,客套:“小娘子气色愈发好了。”
野蔓高兴,一双眼睛很无辜。
小厮在一边眨眼睛,这小娘子很会骗人。
牙子也不用多寒暄,就问:“小娘子看好哪处宅子了?”
这时,丫鬟风风火火的从屋里出来,一边喊:“主子,我找到了!”
野蔓看她:“找什么?”
丫鬟把信放到她跟前桌上,一边激动:“这信就夹在那本《续建武类稿》里。”
野蔓稳得很:“找到就找到,嚷嚷什么?”
丫鬟就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啊?”
野蔓说:“拜访什么,又不是你舅舅。”
丫鬟说:“要是我舅舅,立即就上他家去了。”
把信又拿回去放好,王素宁觉得自己演技还行。
牙子对她演技不作评论,但那信他看到了,提督丁海?
好家伙!难怪腰杆这么硬!
别管是什么关系,大概真不是舅舅。
但是,那么多攀关系的,都不一定能拿出这么一封信。能直接写给丁海,而不是下一层的人。说白了,这个面子就有。
很多吹的怎么地,其实屁都不是。
这封信,造假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胆子大。要不然万一叫丁海知道,可是很危险。
牙子看小娘子的人,不像要造假,都不像要用这封信。
纯粹是露出这么一点,表示她绝对不是没根基?
到海州的,有背景的多,背景还得看大小。
看在海州管不管用,如果是别处的封疆大吏,哪比得上海州、水师?
甚至,海州、富州的海商,都得问问提督今天心情好不好。
提督如果心情不太好,那自然要去孝敬。
牙子听说,提督为人挺正,但在这个地方,需要怎么着?基本的礼就够了。
丁海在这儿久,早就捞的盆满钵满了。还能维护不错的名声。
接下来就很顺利。
翠玉看着,牙子以十万两银子卖那宅子。
其实牙子不是怕丁海。
卖十万两又不吃亏,反而是卖了就是赚到。
野蔓得寸进尺:“你把后边的宅子送我一个。”
牙子长得好、性子好、做事干脆:“行。”
野蔓说:“我这人也干脆,银子随时能给你。也随时可以去衙门办红契。”
牙子惊讶:“你要办红契?”
野蔓才惊讶了:“这边的商人有不办的?”
牙子笑道:“主要是税比较高。这宅子十万两,税一成半。”
野蔓说:“应该的。大家都交税,朝廷有银子了才能办事。”
牙人看她觉悟可真高。
野蔓就觉得,税我交了,你不好好办事,别怪老祖来捶你。
能将那宅子卖出去,牙人还挺高兴。
他高兴了,给小娘子透露一个消息:“听说提督旧伤复发,水师蠢蠢欲动。”
野蔓说:“丁大人为国立功,肯定没事。”
对,牙人也希望丁大人没事。
如果有事,影响太大。小娘子这靠山就会受影响。
牙人就看,小娘子一点不在意,也不是关系好会在意的那种。
野蔓没想通过水师去管尤家。
手不会伸那么长。
那是大忌。
这受伤,就好办的多。
虽然有人天生油、或不油,这感觉就是给人不错。
汪汝迁甚至没给银子就进来了,并且将事情给说明白了。
衙役在一边,心想,这位长得好看,嘴也厉害,几句话下来,谁敢要他银子?他嘴能当银子。当然,也不是每个都非得见到银子才行。
知县现在好奇的是,强占未遂嘛,听说还把人打了,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
毕竟,也不算恶人。所以就有趣。
知县对这位美少年感兴趣,这个才、不说大材小用,用在这事儿上是有点不合适。
知县把手头另一桩案子,给他看:“依你说,这当如何断?”
汪汝迁穿着白袍,站在当中,有点冷。
好在他冷习惯了,这暖还没习惯。他不知道县尊的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的拿过来。
边上的书吏急了。
书吏都是厉害角色。
知县对着他不怕。到底是自己坐、他站着。
书吏和知县都快直说了:“那宅子,顾家七爷看上了。”
知县很好脾气的问:“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这答的也太直了。书吏都以为县尊换人了。
刘采老老实实的站在汪汝迁身边、没敢吭声。琢磨着这和顾家内部有关?
好比顾家的外室有动作,顾家的正室也有本事。
刘采看汪汝迁,很可能掉到外室和正室这类斗法里。
不过,别的人会怕,真有本事就无所谓。主子、现在的主子不是以前的谭娘子,她又不经商,不用考虑那么多。汪汝迁如果玩得妙,那也可以不怕得罪人。
书吏在县尊那儿没讨到好,又直接过来吓汪汝迁:“你到海州多久,事体都明白吗?”
汪汝迁双眼直接对上他:“再多的事体,一剑斩之!”
干嘛和他们讲那么多?我家小娘子就这么干的。
知县拍桌:“好!”
汪汝迁又看县尊,在利用他。
县尊看这小子,真是一块好料!
书吏冷笑。
汪汝迁问他:“县尊在此,你是想做什么?”
书吏给憋的不敢吭声。不屑说。反正他有办法处置这事儿。其实那宅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名声。
刘采猜测,顾家下一辈开始抢权了?怎么搞的和夺嫡似得?
老百姓不太懂夺嫡,但孟太后和她儿子,闹的太热烈。
汪汝迁以前见过胥吏,这次感受愈发清晰。这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当。
一只小鬼而已,汪汝迁不能被他吓到。
知县对于年轻人的气势,十分满意!
年轻人如果太油腻、或者胆小、或者莽撞,都没意思。
衙役去把租房的人叫来,人暂时没在、叫不来,事情就这么判了。
汪汝迁主动说:“那些东西我会搬到一边,他想要就来搬走,不要就处理了。他要是赔个礼,我家主子也不计较,否则,他该赔偿。”
知县知道了。这小娘子是不想多事。
有小厮跑过来,和县尊耳语。
知县瞪大眼睛,小娘子厉害啊!海城县没准有的热闹。
当然,他就是个知县,闹大了找知州去,找提督啊谁去。
那个层面打起来才热闹,知县根本就不够看的。
水师大营。
不在城内,离的有点距离。
大营本身就是一镇。
燕旻骑马过来,查了一道又一道、才到帅帐。
不得不说,吴家的信、在这边还挺好使的。如果没点信物,可没那么容易。
帅帐是个说法,其实是个五进大宅,提督府。燕旻也只能站在门口。
里边,厢房。
丁海穿着黑色战袍,个头小但非常精悍,老当益壮。
亲兵摆好了午饭,不是太精致,但是量大。
但是,亲兵知道,提督吃不了这么多了,一会儿得他们悄悄吃掉。
一个亲兵拿着信进来,禀报:“有个男子说是宁州吴家石太君、托他给大人送点东西。”
小老头接了信,看着有点懵:“老太君倒是康健。把人带进来。”
亲兵催:“大人快点吃。”
小老头没胃口,就算看到老太君的信,让他看了人再说。
亲兵问:“老太君说什么?”
小老头随手把信烧了。虽然不是什么密信,也没留的必要。
燕旻进来,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小老头问:“小娘子呢?”
燕旻还不是很明白,不过,主子让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小娘子在银秋城,刚买了宅子,准备住下来。”
小老头看着这小子就没兴趣,干脆说:“东西呢?”
燕旻忙双手奉上一个盒子。
亲兵要伸手。
小老头挥手,他自己来。拿了盒子,打开,里边是一个瓷瓶。
把盒子放到桌上,再拿了瓷瓶打开,里边是三颗圆滚滚的丹药。
闻着味道不错,小老头拿出一颗,吃下去。
亲兵在一边、紧张的要死!
几个亲兵紧紧盯着燕旻。
燕旻吓的一头汗,这杀气,这是真正中军大帐啊!
小娘子绝对是故意的,他以为的打杂、也是有高难度的。
小老头感觉还不错,突然看燕旻的脸:“你爹是谁?”
燕旻茫然:“小子姓燕,先父讳青。”
小老头眼睛发亮:“果然,你是他儿子!不过,你现在怎么回事?”
燕旻不知道他爹还认识这等人物:“先父战死时小子还小,被师父带去习武,现在师父也仙逝了。小子就卖身给小娘子。”
小老头看他、没不愿的意思,也没想做什么、很是心大,就问一声:“你有什么打算?成家了不曾?”
燕旻难得被人这么问,虽然他剑眉星目、个头比小老头高,但挺恭敬:“还没,现在跟着小娘子。”
小娘子至少可靠。就算想投奔提督,也未必容易。还能叫提督给他银子不成?
小老头想想,还真有东西。
他和燕青是算不上多好,何况这小子现在挺好的,用不着他多管。那小娘子都不来,但送了药,他对晚辈总该有所表示,反正他手里是不缺。
亲兵又催:“大人快些吃。”
小老头骂:“没眼色的。”
燕旻忙请罪:“是小子来的不是时候。”
燕旻拎着两个箱子,先给小娘子。
野蔓坐在堂屋,等着吃晚饭呢,乐了:“果然是打秋风去了。”
燕旻小小声的说:“提督好像认识我爹。”
野蔓问:“他没认你做干儿子?”
燕旻茫然:“没有。”
野蔓问:“那你意识到什么了吗?”再示意汪汝迁,“去衙门做什么了?”
汪汝迁有点疲惫、但比读书要好点或者还在承受范围,先回话:“被县尊叫住了。”
所以,野蔓看燕旻,明白了吗?
燕旻再仔细想想,自己没汪汝迁好看?不会啊,他剑眉星目好看的很,曾经那么多小娘子喜欢。他要不是洁身自好,现在儿子一大群了。
野蔓挥手,让两人先去收拾。她看东西。
翠玉在一边伺候,就看一箱子打开,珠光宝气、照亮这暮色。
曹氏在一边瞠目结舌,这真正的宝贝,就、这么打劫似得扔到一个箱子里?
提督,就是壕!
主子给看,曹氏就多看两眼,那老大的珍珠,看的人流口水。
野蔓笑了。老头送的东西很、适合小娘子。
Blingbling的,都是极品。
她拿起一块琥珀,纯白的、应该叫骨珀,没加工,入药很不错。
琥珀一般都小,这个能有半个头大,挺好。还有两块小一点的,不透明的也就是蜜蜡。
翠玉赶紧拿托盘来、好好整理。
琥珀摆到一边,然后是大大小小的珍珠。
野蔓笑着,这大概是珍珠如土,挺大的珍珠、九大仙草呢。
翠玉小心翼翼的,这一颗、少说也是百八十两银子。
野蔓左手拿着一颗,右手拿着一颗,这千年珍珠、无价之宝。
比她送出去的丹药值钱。
虽然对于提督来说,他的命值钱,这再好也不能随便吃。
但事实,就是这些东西更值,这不是药,而是石太君的面子。
如果拿药去换,老头又不傻。一颗小的珍珠都足以打发。
箱子里还有挺多珊瑚,不是珊瑚树,是树枝,也是挺好的。
这不论搞珊瑚珠、还是入药都挺好。老头自然不会送乱七八糟。
翠玉都不管这个了,主子就这么拿去做药吧,她不会戴着漂亮的。
这一箱子看完,下一个箱子。
王素宁在一边都期待,点了亮亮的灯。
野蔓早就闻到香味,虽然香料开始的时候不一定香。
她打开箱子,果然。
一块沉香,一块龙涎香,一块檀香。
虽然个头不大,但品质好,这如果给小娘子玩,也是挺好的。
搞那么大、又不是去做香商。
提督手里有的,也不会大量。不能直接解决香界的问题。
珊瑚、珍珠、琥珀,三大有机宝石。
沉檀龙麝、前三种香。
提督回的六样礼,别看放的大意,但完全没问题。
翠珠拿到屋里收好,主子值钱的不只是银子,这些才是底蕴。
主子最值钱的是自己,而不是靠提督,或者靠石太君,那些都是暂时。
燕旻换好衣服回到堂屋。
正好汪汝迁也换好了,过来吃饭。
燕旻将自己收拾帅了,发现读书人也是心机婊。
汪汝迁没怎么打扮,不过是现在过得顺,衣服多,随便穿、就好看。
燕旻也挺好、比他个子高,又给主子两样东西。
翠玉看他怎么还拿两回?
燕旻能说忘了吗?回去换衣服不就看见了?
野蔓没在意,打开小盒子,里边是一颗圆滚滚的夜明珠!
这能和千年珍珠分开放,除了灵气,野蔓猜测,是人家给的时候就这么装的?
其他人都兴奋!
这夜明珠大、漂亮!现在发着光!
野蔓打开另一个小盒子,里边有三块小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