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有靠的,下面暗格放东西。别看地方小,能放的东西可不少。
包括一个小马桶。好比新娘子出嫁,不能随便下轿,这里边的名堂不少。
马车停在驿铺休息。
王素宁和翠玉都下来。
这路上舒服,驿铺热闹的很。天好,有好些在这儿卖吃的。
李崇明从后边的车上拿吃的过来,自己带点吃的更放心。
野蔓就靠着车,觉得有几个老练的、舒适多了。
梁震霆和汪汝迁两个凑到一块,路人全是看他们的。
野蔓一边吃鸭腿一边乐。
这左右夹击,男主还能好吗?
路边的小娘子,好像在犹豫选梁震霆还是汪汝迁,难死选择性困难症了。
两个都选吧,由不得她。
汪汝迁穿着青袍、青色披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他的脸就是好看。男子长得这么好看,让小娘子更难了。
梁震霆也是青袍,虽然青色有不同,但个子摆在这儿,无人能比。
一个小娘子没忍住,来问野蔓:“你们从哪儿来?”
野蔓说:“很远很远的地方。”挥手,先走了。
汪汝迁赶紧上车,不太习惯被看,虽然以前和以后注定要被看的。
这是赶路。
其实他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他有自己的事思考。
梁震霆更不在意。这种目光、从小就多,没办法、太优秀。
尹箴这种普通的男人比较难理解。
李崇明他们就十分利索,这车队本来就简单,走的路也十分好。
说实话,很久没走过这么好的路。
富州和海州有某种不得不说的、或只可意会的壁。
富州到海州不算远,从板桥乡过来三百里。
马车要一天到就比较赶。
这天好、路好、拉的东西不多、顺利的话就能赶到。
除野蔓的车拉三个人、加起来也不重,后边三辆车拉的东西不多,每辆车拉了三百斤银子,加汪汝迁的车上、一共是一万两。
跑起来还是挺快的。
晡时,马车到海州的州城。
极其繁华,外人经常会弄错。
海州的治所在海城县。
这些富得流油的人,在县城的西边又建了新城。
旧城也不旧,同样非常繁荣。
当地人管东边的叫锦春城,管西边叫银秋城。合一块金银有了、春秋也有了。也有人省称为春、秋,就是比东西有味儿。
春秋的中间,隔着约十里,是一个葫芦湖。
葫芦是好东西,所以这湖基本是海州人的圣地。被春秋夹在中间也挺好。
富州到海州、是从北往南,大路过来,会先看到一城,特别热闹,好多人也冲着那儿去。
但那是锦春城。
路往西一绕,往前走三四里,西边就是银秋城。
银秋城要偏南一些,北边、有山并绕到西边。
野蔓的目标是新城、银秋城。
进了城门,就觉得这城格外不一样。
虽然城外也不一样,但进城更重要,以后再出城去葫芦湖玩。
城里格外的干净、整齐、大气!
这座不到五十年的城,现在也成熟、处在最好的阶段。
海州富,银秋城更富!虽然不是金银铺地,但富贵是随处可见。
野蔓下车,就在路边看。
大概每个人初见、都会为这城震撼,它比京城还秀!好在是离得远。
城门进来的大街,宽大约十五丈、或五十米,足够宽敞!路两边种着树、分隔的人行道。
路两边的房子、看不到旧的、破的,一栋比一栋辉煌!
二层、三层的还特别多,看来,人类就喜欢天际线。
皇帝喜欢,有钱人当然都喜欢。
这新城的树多,冬天有很多绿的,和各种房子衬的都是画!
而画中,隐约能看到好多三层以上的塔或阁楼。
这种的并不少,只是出名或能传下来的少。
当然,在当时出名的多,然后大浪淘沙淘啊淘,剩下的越来越少。
就像宁州的才子到了钧都就不算什么,放在一百年里更一般了。
想出名,可以制造,也可以蹭别的流量。
野蔓现在要关心的,是找地方住下来,时间不早了。
这城在这儿,可以慢慢的看。
夕阳下,风虽然冷,但这城就是怎么看都美。
从南北向大街走到前边东西向大街,往东边走,街上已经亮起灯,热闹的、分不出天上还是人间。路两边虽然都是店铺,那就是美!
酒店里飘着香,客栈都是投宿的人。
海陵酒店,比板桥乡那锦湖酒店高档更多。
街边是三层高高的楼,点起灯来,实在比钧都气派。
好像邀请仙女下来。
汪汝迁以前忙着读书,没来过,书上没有,真是开了眼界!
尹箴都大开眼界,海州是真的富啊!没来过都想象不出!
这酒店壕,后边,院子不少,有一进的,有二进的。
都能住满的架势,而不是一个空城。好在她有院子、没流落街头。
李崇明、刘采他们依旧是很熟练的架势,看好了东西。拉着一万两银子可不少。
野蔓带头四处瞧,梁震霆高高的个子跟着她、就不用客气了。
小厮走的也不急,就觉得这一行蛮奇怪。
虽然什么样奇怪的客人都有,但这一类的、太少见没见过。
燕旻也开眼界,一边觉得,小娘子这个拼团、口音更复杂了。
李崇明、刘采他们不是一处的、就有几种口音。
梁震霆一种口音,尹箴一种。
就算海州、各种口音混杂,这拼团也够浓缩的。
小厮就是注意到这问题,好在交流没问题。不知道怎么凑一块的?
王素宁没说,凑一块容易,要像主子一个人能说十种、别人大概还没听到。
所以,王素宁乡巴佬,底气很足。这些对于主子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第一次、没见过罢了。银子嘛更不稀奇,在板桥乡,穷人多得是;在海州,绝对不缺穷人。
到地方了。
这个二进院,进门,是端端正正的院子,三间正房,两边厢房。
刘采说:“我们就住前边。”
野蔓点头:“没特别的事,你们自己玩。别出去惹事,一人给十两银子。”
管事没定,先让燕旻管着。
刘采他们挺高兴。十两银子不少,主子更是事儿少。
翠玉和王素宁、跟着主子到后边。
也是三间正房,左右厢房,正房的左右做了两个小院。
野蔓瞅着、又想笑:“叔威你们两位住这院子?景伯住这边?”
一东一西、一文一武。
叔威是梁震霆的字,他也品出来。虽然他只是暂时来、算客。
景伯是汪汝迁的字,他完全没意见。小娘子和两个丫鬟住中间、很对。
大家就赶紧安顿了。
野蔓就在院子里看着,李崇明他们干活太利索了。
翠玉也利索,好像在比拼。
王素宁还跟不上,还和主子笑:“燕旻哥在做什么?”
野蔓说:“让他去吧。”
燕旻从习武到江湖,和大家经历不一样。他能将自己弄利索就没问题。
谭洁的人、商队好像争分夺秒都是银子,也不能说全好,暂时就挺好。
客栈的小厮也利索,叫人送水来、送饭、送柴。
这院子带厨房,野蔓看着,就像公寓式酒店。
还有洗衣服务之类,其实很高档了。夜里也不担心太冷,只要有银子,解决一切问题。
翠玉带着王素宁干活。
王素宁跟得上,像小姐妹也挺有趣。
翠玉拉着主子在堂屋坐着,外边吹风呢,这歇会儿就能吃饭,吃完早点歇着,有什么都明天再说。
野蔓坐在那儿,撩她:“明明有个贤内助,那货就是没福气。”
翠玉说:“他福气怎么和你比?”
王素宁插话:“所以妻贤还得遇到个明白人。”
野蔓说:“应该反过来,男人没用别总推到女子头上,顶多是半斤八两。”
汪汝迁过来、在门口,就听着小娘子的妙语。
野蔓看他:“怎么样?”
汪汝迁进屋,在一边椅子上坐,像丫鬟这样、不是他的差事。
梁震霆也收拾好、过来,和汪汝迁对着。
野蔓就觉得,画面感极好!对称是对称的美,不对称也自然美。
尹箴没觉得丑,就觉得自己老了:“你们两个都十六?”
野蔓记得:谭翔麟十六,陈梦鲤十六,鄢恢十六,十六真是一个很好的年龄。
小厮、媳妇送来一大桌吃的。
一桌不好弄,两个十六岁的少年和尹箴坐一桌,野蔓小娘子分开一桌。
翠玉和王素宁陪主子,这样就很好。
尹箴吃着鱼,感慨:“住在海州挺好的。”
野蔓问:“你老了来这儿养老?先选个地方?”
尹箴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野蔓挺无辜。就算选个坑,那祖坟不都是早就定好?这事儿定好、挺好的。
不过,正因为有祖坟,很多人在别的地方养老,还得辛辛苦苦埋去祖坟。
不过,海州的水陆都非常方便。
梁震霆问:“尧山县的药送过来吗?”
野蔓说:“不用。我到时过去一下。”
梁震霆说:“十一月就该齐了。”
野蔓说:“你让人在尧山县租个院子,药都放在院子里,别的都别管。我大概十一月底或腊月初过去一趟。”
从海州到尧山县,大概是两千里。
冬天赶路辛苦,野蔓骑马的话,四五天应该能到,来回就是十天。
尹箴和梁震霆说:“那我们可以在那儿。”
尹箴又和野蔓说:“军中一般的药也得多备些。”
野蔓问:“你们自己采购?”
尹箴说:“这直接关系着自己的命。”
野蔓点头。
梁震霆大概知道神医的手段,就说:“我去租个院子。尧山县、商人没这边多,但也不少的。”
野蔓说:“院子就租到过年。”
梁震霆点头。反正尧山县离大路村要近些。
野蔓和汪汝迁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没事的时候,就从海州、周围开始转,转个几年再说。路上也是可以读书的。罗发他们里边你选一个稳妥的,再选两个护卫,回头再买个小厮。”
汪汝迁眨眼睛,他岂不是组团了?
游学都没这么壕。
野蔓看着他脸就担心:“怕你被人家抢亲。”
汪汝迁沉默。
梁震霆看看他脸,这么好看的是真少见。
汪汝迁看他的脸,也好看,但体型不同。
野蔓继续说:“你这身体要好好补,也可以习武。”
汪汝迁激动的喊:“我要习武。”
野蔓起来,给大家耍一套剑。
尹箴抱着头能钻桌底下。
燕旻和那几个小子在门外看。
方必健跳起来喊:“我能不能和主子学?”
野蔓说:“以后有空再教你们。”
方必健高兴极了!
刘采看着这孩子无语,那是要得到主子的信任才能学。这信任总是有个过程。
夜黑,才是展现海城繁华的时候。
路上的路灯,各家挂着华丽的灯笼,尤其那些高楼高塔,在夜里绽放妖娆。
夜,充满诱丶惑。让人在这儿迷失,迷失的不只是纸醉金迷。
野蔓这个院子,来到海州的人都有些兴奋。
虽然这繁华不属于穷人,穷人夜里想点一盏灯干活都舍不得。
那些夜里开工的作坊,灯也不亮。所以,穷人没感觉。
但来到海州、有一刻闲的人,会自然的被吸引。
漂亮!确实漂亮!
就这海陵酒店,就无比的漂亮,风里飘来浓浓的香,叫人陶醉。
每个人都有一夜暴富的梦,偶尔停下来看一看、做个梦,或许让贫瘠的生活还能再撑一撑。
燕旻、方必健他们不出去看,兜里十两银子在海州完全经不起浪。
要在海陵酒店吃一顿好的是可以,但有时候银子自己成熟了、会跑。
野蔓进厨房。
厨房占的东厢房,蛮大,里边挺齐全,不论熬药还是做几十个人的饭。
翠玉跟着过来,将灯点的更亮。
咱不浪费,但也不用太省、对眼睛不好。
其实翠玉想说,这粥明天熬不好吗?今天早点休息。
但主子做了决定,她也不多说,就默默打下手。
汪汝迁过来,看小娘子在处理黑枸杞,看不懂。
不过,小娘子要那么多药材,他也得懂。
以前,他娘身体就不太好,经常吃药,但吃不起好的,他懂的有限。
他娘生他妹妹的时候、他爹去世,十里铺汪家还上门闹,靠着枫杨村廖家才挺过来。要不然,刘氏看他长得好都想卖了。
他娘身体不好,但也没到病逝的时候,就是被逼的。
厨房里,野蔓问:“你要服丧三年?”
亲娘去世,不仅丁忧,就算汪汝迁自己桂榜题名,也不能再去会试。
不过他被尤二逼的,什么服丧都顾不上。
汪汝迁没因为不能服丧就去死,现在卖身了、也不能都由着自己。
野蔓问:“是哪天去的?”
汪汝迁说:“九月十八。”
野蔓愣了一下,真是一个悲惨的日子。
此耻不能忘,此仇不能忘!
野蔓算着:“那七七在十一月初八。”
汪汝迁说:“初七。我和舅父说好了,他们会看着的。”
十月是二十九、没三十,但就这么算的。
野蔓说:“你准备一下,能回就回。还有小祥、大祥、禫祭,还有汪汝瑛。”
汪汝迁真心道谢!
不能怪小娘子晚到了一天,她要是再晚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其实是汪汝迁自己,以前只顾读书,想的太少了。
其实,尤二还真找他多次,想让他给作弊的。
汪汝迁当然拒绝!看尤二走了,就算放了狠话他都没在意。
其实,像尤二这种人,科举这么大的事儿,他肯定会去做到。
不过,汪汝迁全部精力放在秋闱,只想考好考好考好!
谁知道,考好没用的,考完出来,汪崇儒就将他顶替了。
汪汝迁炸了,他娘就被逼死了。
虽然是事后诸葛,不过,当初若虚与委蛇、会不会好一点?
虚与委蛇、费心周旋的并不少,他真的太年轻了。
不过,就算他愿意和尤二装,尤二只怕也不会随便相信,肯定还有各种羞辱,想象不出来。
很多时候不愿低头,是不是这代价太大?
虽然尤二死了,这代价足够汪汝迁不停的想。
他不再将这个当自己的罪,但去思考是值得的。
有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或许,多走走是好的。经过这两个月,他也是变了不少。
里边,野蔓拿出大约五斤米,这么多人呢、都是挺能吃的。
翠玉惊讶。
野蔓问:“没吃过?”
翠玉眨眼睛:“没见他吃过。”
野蔓又拿出一把米:“这个呢?”
翠玉拿个盆装着,看主子变米:“应该是。老太太一味的宠着,老太太吃什么他都有。只有不爱吃的没有吃不到的。”
野蔓变了一盆,回头再说,现在就说:“这个大约有一万斤,以后你也天天吃。”
翠玉眨眼睛,这么多?
野蔓说:“挑二十个人,一天吃三两,够吃五年了。”
野蔓看着汪汝迁的脸,琢磨着:“以后养的好了,出门更要小心。”
汪汝迁暂时不想那些,对自己脸也没太多想的。
野蔓说:“环境的影响很大。”
翠玉附和:“很多人养一养都会变。”
野蔓说:“长得丑的还是丑。”
王素宁过来,觉得她挺好看的。
野蔓说:“长得好看了、就像荣三爷,脸上有疤也好看。”
王素宁问:“荣三爷和汪生哪个好看?”
翠玉看这丫鬟狗胆包天。
野蔓说:“荣三被罗氏养坏了。就像世上美人多得是,想比别人美,就得有不同的地方。”
王素宁懂,在知春馆就有这一课。
王素宁问主子:“我明天早上起来熬粥?”
汪汝迁插话:“我来吧?”
野蔓问:“你会做饭?”
汪汝迁说:“我娘忙的时候,大概就学会了。”
野蔓点头:“那挺好,再学一学,出门的时候不愁吃不到热饭菜。不过,做饭的时候别看书,火掉出来、把书和人都烤熟了。”
汪汝迁看她,他至于吗?
爱看书是抓紧时间,但不耽误别的。
野蔓没意见,教他枸杞瘦肉粥怎么熬。
翠玉问:“让李大叔明天买些肉?”
野蔓点头:“拿一百两银子,先管五天的。明天多买些骨头,大家都好好补补。”
王素宁偷笑。在板桥乡就吃的很好。
不过,主子和汪生是最需要补的。
汪汝迁学的更认真。给自己补,没道理不认真。
野蔓就觉得,学霸、学神就是厉害,学的贼快:“你这个头还得努力长一长。”
汪汝迁没说话。
他不算矮的,同窗里、条件比他好的、就是没他高的、也不少。
但是,和梁震霆一比,差了一个头。
能没点想法吗?
汪汝迁过了年就十七了,但还能长一点。
野蔓觉得:“个头上来,更有气势,虽然小娘子更喜欢,但抢亲的时候也得多想点。”
翠玉直乐。
这也不是什么难的事儿,不至于辱没了他。
李崇明、刘采他们都找活儿,挑水的、喂马的,都能找到事。
马就得好好伺候,叫它跑的时候才会跑得好。
这些马都不错,虽然不是千里驹,但综合能力很好。
马要能跑、耐力、负重等,半个时辰跑八十里、停在那儿休息半天,那是一种用法。
一天跑三四百里,能坚持七八天,显然适合长途。
几人将梁震霆的马也伺候了,这是一匹好马。
梁震霆起来,习武。虽然未必每天都练,但能练就练一练。
方必健他们都是要练的,这地方有点施展不开。大家可以轮班。
翠玉起得早,看这早晨冷的,一群人热火朝天的,挺好。
光是小娘子,是缺了点什么。
这些长得好,站那儿看就可以。实力也是可以,做护院完全没问题。
翠玉就觉得他们有点吵,影响主子休息。
不过,这会儿,整个银秋城都很活跃。
这个城好像是被银子催的,银子是能带来无尽活力。
他们昨夜不睡,今天还能精神饱满。
当然,很多商人是没办法。有的则是,夜里是一拨,早上忙的是一拨。
夜里欢快的,或许早上不用忙,也有赚了银子、留不到明天。
总之,这是一个极精彩的城,在别的地方极难见到。
论暴发户,这城里也是有底蕴,各种一般人还不懂的东西。
毕竟,银子有了,还能缺什么?
野蔓起来,太阳晒到屁丶股。
这屋太舒服了。
精致的床,配得上高昂的租金,还有舒服的被子,一切都能照着住家。
翠玉来服侍主子,看她头发压的乱。
野蔓拿手一耙,好着呢。
翠玉看她、可真是好。
长得好!
光脑袋才能鉴定美人,不论额头、眼睛、鼻子,脸、嘴、耳朵,好像都长得正好。
有些人的脸,总想怎么掰一下才好看,也有无药可救的。
而这张脸,就这样吧,想掰、都不知道怎么掰,能力不够。
外边太阳是好。
野蔓穿少一点。
翠玉不放心:“会冷的,你还小。”
野蔓看她前边:“你大。”
翠玉突然想捶人!
王素宁在一边瞅着,十五六岁的翠玉姐姐,是很大。
外边,一群人忙了早上,现在没什么事了,等着吃早饭。
当然,他们没饿着,城里好吃的先吃了一顿,再等着喝粥。
厨房里的粥好香,能比上前边的酒店。就算不在意的、也在意。
野蔓出来,说:“你们先吃,以后分开了,你们不用等我。”
梁震霆过来、算问安。
野蔓看他,精神!
再看汪汝迁,忙了一早上,这会儿收拾好了,穿白袍,也挺好。
野蔓主要是看他,不黑化了,要报仇可以,但不能把自己黑了。
方必健抢着,把外边买的烧麦、还有厨房的粥、给主子端到屋里。
野蔓看着烧麦挺喜欢的。
牛肉烧麦、羊肉烧麦、蟹肉烧麦、还有排骨烧麦,几乎一切皆可烧了。
翠玉看主子是喜欢吃肉。
尹箴喝着黑枸杞瘦肉粥,味道不算太好,但营养立即能感到。
野蔓一想,拿一罐酱出来。
梁震霆吃着,这是他家的酱?配粥是挺好的。
尹箴之前在梁家吃过,怒赞:“你家的酱太好了。”
野蔓随口说:“如果在大路村不去州城,做了酱拉到这边来,再自己做包子或别的,都挺好。”
尹箴一想,没错:“这边的银子比恒州好赚。”
梁震霆说:“时间太久,量也不多。”
野蔓笑道:“你啊,不是商人。不知道商人为了赚银子,怎么能不多?海州、富州周围很多田,以前种稻子,现在都不种了。”
汪汝迁知道一点:“农民就更穷了,地里的东西又不能吃。”
野蔓说:“本来就是这样。比如禁止酿酒、也是怕老百姓没吃的。”
其实,这不纯是资本的恶。
资本追求利润,要不然还是资本吗?都做慈善?
这是朝廷该调节的。
现在的情况,或者很多时候,都是朝中那些、贪。
一人扒一层,还不得将老百姓扒没命?
一人克制一点,发展的利润给老百姓留一点,不是那么难以做到。
汪汝迁在思考,读书、不就是管这些?
商人的问题,朝廷的问题,很多的问题。
可以变得很复杂、很大,也可以变小、一个个具体的能解决的问题。
梁震霆也思考。他虽然走武的路,他也有读书。
或许以后入朝,就算做个知县,都是要面对这些。
现在,很多买的官,是全然不管,由着老百姓自生自灭。反正这些灭了、还多得很。
王素宁问主子:“为什么不多种粮食?”
野蔓说:“那些吃饱了、不用那么多粮食了。”
王素宁明白了。是那些人的问题。
野蔓再说一点:“就算粮食种出来,可以放坏了,可以卖到海外换银子,换更多漂亮的东西。”
汪汝迁皱眉。所以,这不是有多少粮食的问题。
这些人如果不变,老百姓的日子就不会变。
尹箴喝完粥,觉得小娘子有点可怕。
她这么教出来的梁震霆和汪汝迁,以后会成什么样?
方必健过来问:“主子,今天做什么?”
野蔓问:“没事做了?”
方必健嘿嘿,主子没派差事。
燕旻就淡定多了,反正是给主子打杂。
野蔓和翠玉说:“这小子留在跟前用几年。”
翠玉点头。方必健活泼,跑腿也挺好的。外边的事就让沉稳的去。
方必健不知道高兴还是愁,一张漂亮的脸纠结着。
周蒙浓眉大眼的、要稳重的多。他的脸是标准的那种,好像也少了点吸引力。
野蔓说:“我出去看看宅子,你们都随便玩。”
方必健问:“主子要看什么样的宅子?”
野蔓说:“比你好看的。”
方必健嘿嘿:“我跟着主子去。”
梁震霆说:“我也一块。”
反正出门也能逛,如果有能帮上忙那更好。
汪汝迁就不用说了,安居是大事。
野蔓一行人上街,以为是炸街,没想到都是弟弟。
这条衢街,宽大约十丈,路两边有约两丈的人行道,种的有树。
路两边更多店铺,店铺的门口有种花、摆什么的。
这会儿,街上全是人,接踵摩肩。
野蔓这规模,真不算大。
那些香车宝马、才叫豪华!前呼后拥、好像皇太后出巡。
车和马都有规制,这些银子多的、珍珠如土金如铁、疯狂的在逾制边缘反复横跳。
说起来吧好像没逾制,其实绝对逾了。但在城里这么浪,一般没人管。
野蔓是想管,怕被人说嫉妒。
当然,走路的不少,也是各种华丽,晃的人眼花。
王素宁打扮挺漂亮了,一路捡了五回银子,真的。
当她第六次弯腰捡起一颗金瓜子。
稳重又护着主子的翠玉都给逗乐了,不怪小丫鬟不管主子,只说:“这么好看的银秋城你不看。”
王素宁将金瓜子装进荷包,再把鼓起来的荷包给翠玉姐姐看:“这不好看吗?”
翠玉竟然无言以对。
燕旻跟着主子,才好奇:“方必健为什么就捡不到?”
他像条狗狗东瞅西瞅,都瞅到人家荷包了。
那小偷在偷荷包,方必健激动的一把抓了小偷。
小偷激动的一把抓住他:“抓贼啦!”
四十来岁比较矮胖的商人,捂着自己荷包,赶紧走。
方必健打了小偷一拳,回头看主子:“什么意思?”
野蔓摇摇头:“你们好像玩的很开心。”
翠玉抿着嘴乐。
方必健跟着主子过了南北的大街,晃到西边这了。
这边和那边明显不一样。
街是一样宽,路是一样的好,干干净净。
但是,这边树好像更多,人好像少一点。总觉得整体档次高一点。
方必健后知后觉,拉着主子问:“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路人看他。
野蔓教训:“光天化日的做什么?夏淩坊,就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