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先走了,回去还得给喻氏配药。
一地的银子,廖家人激动起来。
没法不激动,又不是圣人。
这么穷,还不允许激动?
李盛没分到银子,但他老婆大廖氏,他妹嫁到廖家,挺亲的。
廖家的安排他都听到了,他现在就提议:“这房子好好收拾一下。我看,后边不如拆了重建,修个阁楼。这样能放东西,也能住人。再给汪汝迁留一间,回来了好住。”
本来就是汪汝迁的房子。
板桥乡又是大码头,肯定会经常路过。
留个地方,是个盼头。
汪汝迁是想把房子给大舅。
廖焕说:“你自己留着。修一下是好的,经常住、有人气。”
廖家在枫杨村,一是离这儿不远,二是房子也不怎么地。
这边如果修的好,体面一些。廖家不是有规划了吗?
李盛说:“咱自己修,现在没什么忙的,给自己干活也是银子。这建阁楼大概二百两银子,总共三百两都不要。”
廖煜没拿到银子、也不在意,一家子就商量:“要重建就抓紧了,年前年后就能住上。枫杨村、还有这边街坊邻居,人不少。”
廖水仙忙说:“银子我出。”
二哥廖德礼说:“你出二百两,剩下你自己还要用。”
莫晓娟立即拿出一百五十两。
廖德礼客气:“莫娘子出一百两,这修房子就足够了。你们暂时还要住客栈。等后边修的差不多,前边也修起来,再搬过来。”
李盛说:“以后有银子了,再修前边。这宅子修起来,好得很。”
廖水英说:“那我出一百两银子,打家具。”
李氏说:“我看可以。这样体面有了,剩的银子也不少。”
小彭氏抹泪:“你看看,水英服药的银子都省了。小娘子真是九世善人。”
给的不只是一千两银子。
是希望!
大家又饿又冷,又热乎。
这会儿都不睡觉,只怕晚上都睡不着。
李盛看着空荡荡的屋,和大家说:“后边修好,莫娘子住这边,水仙住这边。”
廖水仙说:“东边正屋给表哥留,阁楼修好的话,我可以住上面。”
莫晓娟忙说:“我们住上面。”
小彭氏说:“没这个道理。你们住一边,咱把阁楼修好了。”
廖德礼接话:“既然修,就把阁楼修好。那有的二层、三层都挺好的。这边就住女子,这边住男子。我们要是来了,也住阁楼。外客就住在前边。”
为什么考虑外客?那就是廖家的规划。
廖水仙看着、还不存在的阁楼:“堂屋的上面可以做个书房,就够用了。”
莫晓娟也觉得可以。
住楼上是清静。
几人商量着:“给小娘子留一间?虽然能住客栈,但自家方便。”
莫晓娟想想:“主子不挑剔,真要住的话,外间给她留一张床就够了。”
甚至都不用特地留,只要不住的太满,人来了,能收拾出一张床就够了。
莫晓娟和老娘睡里间,两个女儿住耳房、都是挺宽敞。
大廖氏说:“还得赚银子。”
李氏说:“随便做个什么吧?以前是没本钱。”
廖水仙忙拿出一百两银子。
大廖氏说:“那一百两你拿着,不能再用了。”
廖水仙明白:“这赚了,我还有得用嘛。”
大廖氏点头:“码头其实做什么都能赚。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咱都会好起来的。”
老太太要出银子。
大廖氏拦着老娘:“这是给你养身体的,我们可不能要。我跟你说,你如果用不完,自己带去。”
这是亲女儿,话随便说。
老太太说:“我拿出来吃可以吧?咱家以后天天吃肉,我一个人吃又吃不完。”
大廖氏想想:“这个可以。一天二斤肉,一个月要不了二两银子。过上两年,咱还赚不到银子养老娘?”
必须能!
一天二斤肉老太太又吃不了,给一家吃都挺多了。
这日子越想越好。
廖焕给外甥买的布、衣服还没做,这又有银子了。
汪家这边,实在是打地铺都不行。
廖家一大群人,趁着兴奋,将莫晓娟母女送回客栈,再一块回枫杨村。
莫晓娟回来,正好看燕旻送药来。
莫晓娟拿着一大包药,对主子感激的不行。
喻氏看着,今天还顺利?
莫晓娟坐在床边,大致和老娘说了,毕竟时间不早了。
喻氏睡得多,不困。现在高兴。
莫晓娟次女问:“主子真是九世善人?”
喻氏说:“多半是。要不然那家那么狠毒,主子都好好的,一定是老天保佑。”教外孙女,“所以,人就得做好人、多做好事,落难的时候,除了落井下石,还有能拉一把的。人做的太绝,狗都咬你。”
莫晓娟说:“我看主子是有大福运的,面相就很好。”
喻氏说:“相由心生,九世善人呢,面相能不好吗?”
莫晓娟一家、这五个女子,心安定多了。
世道艰难,别说荣家处置她们,随便遇到什么危险,那都是叫天天不应。
喻氏说:“如果做女红,我们也能做。”
莫晓娟说:“娘你先养好了再说。”
几人免不了诅咒罗氏,太狠毒。
如果三小姐去衙门告,莫晓娟还真能去作证。
喻氏是个挺老实的人,说:“以后别提那些,咱过好自己的。”
莫晓娟是女子,也能孝顺老娘,养好三个女儿。
说实话,以前李荣也不怎么管。
他的心应该就不在她身上。
至于儿子怎么办?不是莫晓娟当娘的狠心。
那儿子还真像他爹,已经被荣家带坏了,莫晓娟打都打不听的。
何况,在荣家的时候,她不能明着说荣家不好啊,太难了。
荣家要用小厮,就保佑他过得好点吧。
一大桌,野蔓很满意,她这个身体需要好好补。
板桥乡、是码头,好东西多得是,只要有银子就能吃到。
这才好,就怕有银子花不出去,更怕没银子。
野蔓一边惦记着自己的米还没煮,不过快了,离开这儿,到海州安顿了,就天天煮。
这米是不错,但感觉没那个好。
不是有银子买不到好的,但那个层次,也是比较麻烦。
燕旻穿着青袍,好像被风吹来的。
野蔓看他,有好事儿?
燕旻回话:“一早,尤家老爷去河上,荣庆来自己弄了一艘船、也去河上了。”
野蔓好奇:“荣庆来想看尤家的货?”
燕旻不清楚。但尤家的货,想必很好看。
野蔓叫他:“去把汪汝迁叫来。”
燕旻赶紧去叫人,一边郁闷,主子不带他玩。不过,他卖身了,就是跑腿的。
这卖身和卖身,待遇差太多。
不过,燕旻也是学了不少。板桥乡的方言、学不会。
不过,板桥乡码头,来来往往的人多,他们有本事。为了赚银子、或者逼急了,总是有办法。弄错也是经常有的。
野蔓吃完,开始准备。
一时也准备不出什么,就拿两根人参当灵石用,浪费是浪费一些,适当的浪费是必须的。
何况,她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从利用率而言,未必就浪费。
翠玉在一边看着,帮不上忙。主子这些事不叫她插手,她就做自己该做的。
毕竟,不是什么都帮得上,把该做的做好就了不得了。
汪汝迁过来。
野蔓看他,换了新衣服,或者吃饱了,精神不错。
汪汝迁眉清目秀,对于这主子,有一点不习惯,更多的是坦然。
野蔓说:“带你出去玩。”
汪汝迁就坦荡。
出了侧门,还是那窄窄的巷子,停着一辆驴车。
汪汝迁说:“我赶车?”
野蔓说:“不用,让这孩子自己走。”该会自己走了。
汪汝迁坐在车里,就看这孩子、欢快的跑了,明明是一头驴,就有马驹的那劲儿。
突然觉得,就算是一头驴,小娘子都能将它驯成千里驹。
读书人确实不稀罕,像尤二不稀罕。
但好的,还是珍稀的。汪汝迁将有点了解的儒生都想一遍,有几个合适的。
有个最大的问题,尤二那德行,所以在他对付汪汝迁的时候,好比晏景仁的家人不反对,就说明了一些东西。
有的家人、恨不能有机会就抱上尤二的大腿。
有的家人、太怕事,这种人,以后遇上点事就靠不住。
这相当于联姻,肯定要考虑一个家庭的情况。
汪汝迁以前没做过,但也不难。
他一心读书,偶尔歇一下,他娘也是会给他讲很多东西。
他和那些、书没读多少、事儿也不知道多少的、不一样。
他娘这么做,也是因为十里铺汪家靠不住,外边的事女子不便,就得他自己应对。
不管怎么说,他娘是教得好。
可惜,可恨、尤家!
将近中午,驴车停在河边、挺偏僻的地方。
这也是路边,停在这儿还不算奇怪。
前边,就是尤家、私用的大码头。
单纯说大,是不如那边的大。
就像尤家的宅子再大也不可能有一个贫民区大。
显然,这是档次。
尤其那些大船,海上走的船,和邗江的船并不一样。
尤家不是船行,但这么大的码头就有那么多的船,进进出出的忙碌。
野蔓站在河边,灵气聚集于双眼,和望远镜差不多。
这时候用的灵气不多,效果极好。
驴车停的位置,是尤家的边上,交界位置、不是盲区。
就在前边不太远,荣庆来站在一艘船上,看着尤家大船。
野蔓老祖想笑,想上尤家的船上不去,还是想上尤家吃午饭?
他站的这位置极好。
船不大,人在甲板,摆着挺帅的姿势、虽然他长得大脸盘、反正一般人看不清。
野蔓回头,和汪汝迁说:“你在这儿等着。”
她上车,脱了外边衣服,生嚼了一根人参。
汪汝迁就看她,身上穿薄薄的,在这么刮着寒风的时候,跳进河里。
想着就冷。就算有本事,也不容易吧?
汪汝迁瞪大眼睛,河边早就不见了人。再看河面上,闹起来了。
汪汝迁算算河边到那船上的距离,他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驴、友。
路上有人过去。
汪汝迁挺淡定,他准备吟诗,谁管得着?
他背对着路,一般人也不认识他。人都忙着,没人会特地认他。
野蔓老祖用水遁术,效果挺好,将荣庆来拉下水。
杨岭立即跳下来。老祖记得他去玄真观补刀了。老祖这就给他一刀。
水里是真的冷,荣庆来早就没知觉。
野蔓老祖继续用水遁术,走了。
至于这靠近尤家码头,尤家和荣家还打不打,不干她的事。
老祖睁开眼睛,浓浓的灵气,好像掉到灵脉了?
她水遁术出问题了?或者已经成熟了、自己会找灵脉了?
野蔓虽然吃了百年人参,身上还是冷的,眼睛没问题。
就看这、是船底密室?
全是宝物!
散发的灵气真足!
成功钓到老祖的水遁术。
水遁术一般只遁水,它都能遁木、进密室了。
密室不大,七八个平方米、高也就二米的样子,但堆满了东西。
能有野蔓老祖站的一小块地方,都是神奇。
光线并不足,全靠灵气的诱丶惑。
知道老鼠掉进米缸吗?这就是。
相见是缘,不能客气。
野蔓老祖拿着珍珠,这比她拳头还大的珍珠、千年珍珠九大仙草,能赶上顶级灵石了。
这珍珠的物主、应该不好对付。不过,人为了得到这些东西,一定能想到办法。
老祖就高兴。比这稍微小一点的珍珠有三颗,价值连城!
再小一点的按大小分成两箱,这么对待都粗丶暴,灵气就这么壕的散发。
挺大的还有砗磲。
加上四尺高的珊瑚,四大有机宝石快凑齐了。
砗磲直径接近二米,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能做镇国之宝。
她眼睛或是适应了,把这儿看的更清楚。
面前一对砗磲,靠门口一棵红珊瑚树,门口对的里边是一个柜子。
柜子上摆着珍珠,最大的应该是砗磲珍珠。
因为砗磲是最大的双壳贝类,所以,大珍珠基本就出自砗磲。形状也不一定是圆的,可能比较玄学。
估计,是这砗磲带珍珠被一锅端了。
装在箱子里的珍珠差不多。柜子的下面还有宝物。
野蔓拿出一块灰白色的、像石头,灵气中透着一点独特的腥臭。
这就是龙涎香。经常听说在海边捡它、一夜暴富。
这玩意儿没有经常的。不过,这么一大块,加上灵气,值一万两黄金没问题。
最下面是一块沉香。
一两沉香一两金。野蔓拿着这沉香看,绝对不止,一两沉香十两金都不止。
这些都是能入药的,不只看灵气。这能算真正灵药,这一块沉香值万两黄金是没问题。
沉檀龙麝,野蔓看着,四大名香也要凑齐了。
在她背后,也是不简单的,这几根木头,算真正的灵木!
还就是檀香。说什么十檀九空,这几根檀香,是把树心挖出来了?
刚砍伐的檀香木,香气都算不上太好,本香寡淡,木腥气重,或许还有点刺鼻。
得存放几年,新料变成老料,褪去腥气,香气变得醇和,可以叫老山檀。有的檀香木要存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野蔓闻着这些,还有淡淡腥气,而香气和沉香、龙涎香混在一块、不冲。
下面四块堆好好的,大概是一大根里切的。
上面四根心,稍小但质量极佳!
寸檀寸金。这大约五立方米的檀香,算等量的黄金是多少?不会算了。
野蔓老祖在想办法装它们。
空间不够了。
她只能将灵米挪出来一部分,挪出来还不好放,就折腾。
反正珊瑚、砗磲都入药、又无毒,将它们混一块,回头搞个珊瑚粥。
总算是一粒米都没落下,拿布将地上的水也擦一擦,拜拜了。
野蔓一个水遁术,成功回到入水地点。
人参还没消耗完。
她赶紧上岸,钻进车里,换衣服,要冻死老祖了。
汪汝迁在河边呆的,好像没反应。
也没觉得冷风冷。他已经做好了一篇文章。
以前,同窗问他问题,他都是匆匆答完。
现在,要培养人,他可以将这些文章慢慢的讲。
虽然要跟着小娘子走,但应该是有些时间的。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讲。
或许经历的更多,能写出更好的文章。这就是比他们快。
汪汝迁已经能中解元,他们还在读。等他走出下一步,那些人至少三年后下场。
野蔓换好衣服,头上毛茸茸还是好。
比以前一把枯草强得多,叫上驴孩子,回了,也饿了。
汪汝迁坐上车,再看河里。
荣庆来已经被捞走。
尤家估计没心情卸货了。
荣庆来不算什么,但他代表千金长公主。
就在尤家码头不远、尤家老爷出来的时候、这么来一下。
一头驴没人在意,驴车顺利的回到客栈。
汪汝迁看着驴在这儿,记着以后要为小娘子安排出门的车马。最好是灵性一点的,自己知道怎么跑的。
回到屋里,翠玉看着主子。
汪汝迁站在门口。
野蔓问:“吃了饭再走?”
汪汝迁说:“不了,我随便吃点,去找胥防。”
野蔓让丫鬟给他一百两银子。
汪汝迁挺瘦,这银子在身上不好带,还挺沉。有十两、或者一两就够了。
租个驴车才几十文,买一只烧鸡、加一碗面也不到一钱银子。
就算去胥家要带点东西,另有谢礼、又不用再拎一大堆。
翠玉没管他的纠结,回来服侍主子,换好衣服。
小厮把吃的端过来,在屋里摆着吃也挺好。
野蔓就不太想动。入冬了,是真冷。
翠玉很自然的喂她,主子一天忙的,天天喂也没什么。
王素宁在一边看,她就没翠玉姐姐这么有眼色。
这一半是天赋、一半是练出来的。
有些是叫一下动一下,有眼色的那自然是、比主子还明白、细致。
野蔓问:“你忙的过来不?去买丫鬟?”
翠玉笑道:“现在又没多少事。谭娘子安排了人,够了。”
野蔓说:“你和谭娘子说一声,我明天有空。”
翠玉问:“终于有空了?”
王素宁接上:“要去海州了?”
野蔓点头:“这都入冬了,咱要在过年前弄好,时间还有点紧。”
翠玉温柔的劝:“有什么急的?年前弄不好就年后。”
她不是爱拖,主要是主子一天忙的,这么小、再忙要长不大了。
可惜燕旻顶不上用,汪汝迁不清楚。
燕旻过来,不知道做什么又被嫌弃?他都有点怕翠玉。
王素宁干活。
翠玉也忙。燕旻的事儿她不太干涉。只是觉得主子太辛苦。
找个能干的、未必可靠。
燕旻给主子回话:“尤家气疯了!”
野蔓舒服的靠着,懒洋洋的问:“气什么?”
燕旻说:“不知道。外边议论的热闹。”
野蔓现在都有点好奇。船上那么足的灵气,在海上没招惹什么?
或许有,但尤家用人堆死了。或者那些东西的实力都不强。
或许就是运气好。比如她水遁术能带木遁。
就算水生木,也不是这么自由式。
何况,大船一层层都结实。好比一头撞在大石头上都有可能。
运气这东西不好说,运气不好就完了。
燕旻兴奋:“之前尤二和荣二的事就让人说,现在更弄不明白。但尤家杀了几个人。”
野蔓说:“随便杀人?”
燕旻没说,剑眉星目的意思,杀的还少吗?
野蔓也没在意。
没准是原配和外室斗起来了,杀去吧。
那些东西如果是留给外室的,大概也没交税,或者是抢来的,肯定都不能说出来。
尤家抢的太多,这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挺不错?
上午,谭洁和燕红、老管事方宝华,一块到客栈。
这个阵仗,在富州都有一定影响力,何况是锦湖酒店。
不过,谭洁很低调,现在天又下着雪,虽然不大。
几人到了神医的屋里。
灯很亮,屋里收拾的整齐,没火盆、蛮冷的。
野蔓坐在那儿,穿着披风,还行。就看谭洁疼的脸都有点绷不住。
谭洁脱了外边一层,对上神医无辜的眼睛,就苦笑:“是越来越不行了。”
野蔓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手按着她脉,顺便送一点灵气过去。
谭洁舒服的能申吟,太舒服了!
就像没饿过的人不知道馒头有多香,没瞎过的人不知道冬天有多美。
燕红穿着一件红袄,在一边准备服侍,看着谭娘子的样子就想哭。
野蔓收手:“你想多了。”
谭洁说:“你想少了。”
野蔓一愣,也是。
就算有片刻舒服,那都是极难得的。
这屋不是太大,除翠玉和王素宁,还有一个小丫鬟在。
王素宁和谭娘子混过一阵,算熟的。
方宝华一个男子,坐在一边。他年纪大些,反正神医不讲究。
野蔓给燕红诊脉,应该用过不少好东西,底子还行。
野蔓问:“有没有深海珍珠之类的?”
真有!谭洁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打开,里边是两颗鸽子蛋大的珍珠,圆溜溜,递给神医。
野蔓高兴,这灵气:“给你配药。”
小丫鬟可惜:“这给配药?”
燕红教训:“你懂什么?听神医的。”
命都没了,留着这珍珠有什么美的?
燕红带了一串珊瑚珠,问神医:“这能配药吗?”
野蔓接过来:“可以。”在海上跑怕是都有些东西。
谭洁叹息一声。
燕红说:“谭娘子实诚,没给自己剩下多少。就这,还被盯着,好像她私心存了几百万。”
野蔓说:“我这阵忙,先给你们配药吃着,这个弄好了再给你们。”
谭洁高兴:“不急。有药就挺好了。”
不是现在没药,是比不上神医。能叫她舒服点,再等一阵也无妨。
轮到方宝华。
老管事没觉得神医是趁机敛财,能治好的话,这财也值。
他没带别的,他有一家子,和燕红不一样。所以,老管事希望谭娘子和燕红好,也希望自己好、还有一家子。
野蔓诊完,写个方子,叫燕旻:“你拿着这去州城买些药。”
谭洁问:“是药不够吗?”
野蔓应道:“差几样,让他顺便都买了。”
谭洁问:“你要不要马?我送你几匹,马车能送你十辆。”
方宝华先和燕旻去,骑马到州城更快。
野蔓问:“你还在处理?”
谭洁点头:“谭家有问题,该压缩。与其等别人吞,还不如将精力用在该守的地方。”
野蔓摇头:“没几个人会理解的。”
谭洁看她就懂,说起来更自在:“我问心无愧。而且,总有明白人。”
野蔓说:“有些事说不出个对错来的。”
燕红插话:“反正怎么做都是错。”
谭洁说:“那些人都要吃饭的。”
野蔓说:“我只是关起门来过日子,马车要五辆,回头买几头驴,驴孩子多数时候就够使了。”
谭洁感慨:“你愿骑驴。那有的人,骑了马还想千里马。马不是管的?那觉得自己能耐,骑上才有面子。”
野蔓说:“脸太大,驴驮不动。”
媳妇送吃的过来。
野蔓和谭洁准备一块吃饭。
有小厮过来笑道:“尤家闹的可真厉害。”
野蔓问:“外室打死了?”
小厮无语,外室得宠、怎么能打死?反而是:“外室委屈了,原配吃亏了。”
野蔓摇摇头。
谭洁面无表情,虽然对着神医不用装,但基本习惯了。
来,吃萝卜炖羊肉。
翠玉和燕红一块坐下,小丫鬟自己一边吃去。
谭洁也不用人伺候,一边请神医,一边闲聊:“富州、海州、外室这风气越来越坏。男子有银子了,养伎女,真、没意思。”
野蔓说:“追求享乐、不思进取了呗。”
谭洁看着她,有意思。
野蔓纯粹说的:“重复着一样的事情,有多少变化?再到老百姓穷死饿死,就不觉得影响心情?看到一地脏兮兮,还能高高兴兴。”
谭洁点头:“确实是个问题。”
燕红说:“太脏,虽然能将自己弄干净一点。”
野蔓说:“夏天、那臭味儿不会飘到你跟前?”
燕红说:“岂止。我们出门,各种都是免不了。”
野蔓说:“到了有些地方,吃不上一碗可口的饭,睡不了一个舒适的觉。”
谭洁想起来:“高宗朝的时候,出门比现在容易。”
野蔓说:“这不仅是朝廷的问题,也是商人的问题。”
谭洁点头。至于那些人管不管的了,又没去管他。
大家吃羊肉,将自己吃好了再说。
有条件,确实过得很滋润。
野蔓说一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谭洁感慨:“不愧是九世善人。这是大善。”
燕旻买了一大包药回来。
野蔓看:“雪下大了?”
燕旻说:“不大。”就是那种透骨的冷。
野蔓招呼:“去吃羊肉吧。”
她拿着药,进屋,一会儿配了一大包,给谭洁;再配一大包,给燕红。
燕红拿着药,和媳妇先去熬药。
有小厮跑过来,和小娘子说:“可巧了。那钟家女不是在尤家为婢?她嫁了个管事,被打死了。她自己也要被处置了。”
野蔓感慨:“殃及池鱼啊,这池子里有多少可怜的鱼儿。”
谭洁无语。说无辜也是无辜。
更诡异的是,尤家就这么闹起来?
不过,谭家也好不到哪儿。
谭洁匆匆离去,她侄子又找过来了。
野蔓在屋里,吃着咸糍粑,比甜的好吃一点。
翠玉两手冻的通红。
野蔓问:“不习惯这边天气吧?”
翠玉点头:“冷。”
野蔓说:“所以,我们得早早安顿好,再往后天更冷,手脚、耳朵都长着冻疮。冻疮化脓又痒又疼。”
翠玉给说的头皮发麻。要不然现在就坐着马车跑?能跑过这冷吗?
一群冷的直哆嗦的,还不如出来抖一抖:“汪汝迁要修房子?”
“这房子是该好好修一下,要不然雪下大了都能压塌。”
“你说,这主子还挺好的。”
“主子那是有好有不好。就和皇帝一样。”
高宗和他儿子差别太大,要不然冬天还没这么冷。
汪家院子里,依旧家徒四壁,冷入骨。
胥家的人、和廖家、在这儿见面。
胥防也没想到会这样,汪汝迁卖身了,好像比以前更好。这是好事。
胥防家里没什么门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吃亏。
就像那知县,好像也没什么风光的,有时候真不如一条狗。
汪汝迁今天穿着新的缎袍,有点玉树临风、人模狗样了。
他模样不狗,但没穿过这么好的,好像就和狗接近,这是什么奇怪想法?汪汝迁也不用装穷。这穿着暖和就好。
廖家人都穿暖了,多少年没这么暖和。
廖水仙稍微一打扮,穿着红袄,水灵灵个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