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老祖穿成炮灰真千金后—— by初景
初景  发于:2023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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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汝迁走了。
他不需要汪氏宗族的承认。
顶天立地,自己承认就行!
汪汝迁穿着破衣服,身上像在发光!
无数人仰望、崇拜!
汪汝迁走出几步,回头又送汪氏宗族一对联。
文章千古事。
这、才是读书人的能量!
他们听不听得懂没关系,他们脸皮够厚也没关系。
只要别人不容,他们能掌控自己却掌控不了别人。
很多人看着汪汝迁敬畏!
这少年,他眼里有剑!
却见这少年,走向一个骑驴的小娘子。
小娘子是很小,骑着小小的驴,有着独特的气韵。

继续读书是不能,种田好像也不行。他大概成了孤魂野鬼。
宗族好像是最后依托,一个宗族总能庇护,或者再搞个名字、顶替别人。
现在天好。
要不是天好、人家也不愿跑来看热闹。
村里有点脏,如果下雨那更脏,看热闹需要更大的支撑。
汪汝迁虽然穿的少,但中午、阳光好、初冬还是比较暖。
他五官长得极其清隽,和他的才华一样耀眼。
汪汝迁现在魂儿稳定的多,坦然说道:“我已经卖身,还请几位做保人。”
晏景仁忙过来问:“你说什么?”
汪汝迁向他施礼:“天下之大,总不会缺我一块地方。”
晏景仁回过神,果断说道:“这保人我做!”
廖焕过来、抹着泪又大方的说:“我做保人。”
汪氏宗族、那位族叔忙说:“算我一个。”
一群人怒喝:“老四!”
汪老四怒怼:“做人,要点良心!汪汝迁已经被逼到这一步,怎么地,还想逼他杀人?你说他先杀谁?还是将你们都杀了?”
族老大怒:“他敢!”
汪老四冷笑:“难道只有你们敢?他是读书人,他死了也得守着?你们都不是人,所以不用守人性?”
有人喊:“骂的好!那老虔婆就老说汪汝迁是读书人,是不是读书人被逼死了都不能还手?那还读书做什么?就是让你们随便欺负?”
“人家都决定卖身了,你们可有点人性吧。”
“哈哈难道不是因为‘汪汝迁’要卖身为奴?那顶替‘汪汝迁’的可就真成奴才了。”
刘氏指着汪汝迁疯狂的骂:“你这个贱丶种!天生的奴才命!”
汪汝迁应道:“我卖身卖的坦坦荡荡,不像有些人做了狗、又披着人皮。你们都知道仗着主子,可别得罪了我主子。你们觉得,我能卖的怎么样?”
众人一片沉默。
野蔓对汪汝迁挺满意,脑子就得活一点。
汪汝迁自信:“我就算卖身也是千里马。”指着汪崇儒,“他就算卖身也是劣马。嘴上再狠没用的,是什么样的东西摆在这儿,是个人都有眼睛看。我是千里驹,你顶着我的名字好好追,看能追上不能?”
不是汪汝迁不谦虚,再谦虚、对上汪崇儒都是千里驹。
有汪崇儒垫底,哪个不是才子?
这打脸,比扯冒名顶替的事儿更实在。
至于汪崇儒顶替、得了多少好处,一个举人的好处不少、也不多。
尤二死了,汪崇儒有多大用?
汪汝迁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呆,恶心!
大家一起出发去县城。
一大批、要跟着去县城,这是一件不小的事儿、去见证?
有事的只管忙去,路上的人已经够多。
野蔓骑着驴在前边走,汪汝迁靠两腿跟。
路上骑驴的多着,走路的也不少,连走带跑、不慢。
很多人饿的,廖家也饿的,但憋着一股火,还没到走不动。
富州治所在曹山县。
曹山县治所在八都乡。
乡就是县城、也是州城。
非常的热闹,路过饭店、饭铺、一些摊子,那香气,馋的人肚子咕咕叫。
汪汝迁被冒名顶替这事儿、其实不小,州城挺多人知道。
有些人没见过汪汝迁,这会儿看到活的,好看!
是真好看!
他前边骑驴的小娘子也挺好看。虽然穿的素净,美人不在衣服。
一大群人到衙门。
衙门好紧张。
汪汝迁干脆逮着知县。
这虽然是州城,但县衙、州衙是分开的,明明白白。
尤二死了、知县正在紧张。
汪汝迁就和他说:“我要卖身。”
知县肥头大耳的,虽然头不大、但真的肥,看起来就是那味儿。
反正知县不同意。
这是大堂,汪汝迁也不带怕,就和知县说:“你若不同意,我若投奔荣二爷呢?当然,我有更好的人投奔。就是不知道科场舞弊,上面事大还是你事大?”
知县在这儿,见了多少人?贵的、富的。
像汪汝迁这种穷书生也见过不少,汪汝迁也不是头一次见。
但是,今天的汪汝迁不太一样,他好像从少年郎一下成长了。
别的不说,知县身上是有一大堆问题。
虽然不止他一个,查起来压根查不清,根源在孟太后。
但是,问题就在于,荣侍郎都完了。揭济也完了。
有些事儿说不清。要不要冒这个险?
关键是,竟然有这么多人跟着汪汝迁来。把人逼急了,那还真难讲。
知县只要不是太蠢,就知道有人对付孟家,把他推出去当炮灰、可能性不小。
这知县的背景比揭济强,但科场舞弊、性质不一样。
科场舞弊这事儿,主要不是知县,他还管不到。但也跑不了。
知县问:“你准备卖去哪家?”
野蔓老祖过去,把户籍给他看。因为买主也得明明白白。
知县看着,麟州广武县,一个小娘子、到这儿买人?
谁信谁傻。就是不知道小娘子背后是谁了。
知县问:“你大人何在?”
野蔓好奇:“你没看清?”
她是女户,没大人。
欺负弱女子?
知县对上她眼睛,瞬间被精神碾压。
老祖不给他点教训,他就得磨叽。
虽然他在任上,有各种不得已。这个、老祖不管,他快点将汪汝迁搞好。
知县回过神、一身冷汗,赶紧叫小吏办红契。
贪吏猾胥,尖嘴猴腮。
野蔓老祖精神碾压。
这胥吏比知县还惨,差点给吐血。
汪汝迁就在一边看着,小娘子十分厉害。
知县好受一点了,反正办这点事儿、不算什么。尤二已死,那汪崇儒又没用。
市券要写价格。野蔓拿出一百两银子。
汪汝迁转手给大舅。
野蔓又拿出几本书,送晏景仁。
如果是在原书里,这位和汪汝迁的关系一直不错。
虽然,不论做太监还是卖身为奴,身份都有了不同,相处有点微妙。
晏景仁本来不要。
左用之在一边看到、惊呼:“《松山集补编》?这就是朱子那个?”
晏景仁忙看:“这卷是郦文公的《辞骚集解》?”

鉴于汪汝迁是大才子,这来的就不少读书人,知县也算是读书人。
读书人大概就知道拿书的意思,比银子高档太多。
读书人也有些不太明白这到底值多少,毕竟读的书不够多,这几本就没读过。
有跑来看热闹的、兴奋:“《松山集补编》不是荣三郎用的那个?”能肯定、那就欢快,“朱子大家都知道,《松山集》有得买,这《松山集补编》是没有的。那荣三郎拿着这、装自己的、装才子。”
有人问:“他怎么会有?”
对方说:“荣老爷在宁州为官多年,荣三爷的夫人多半是朱子的后代,听说荣老爷手里、藏书不少。”
大家对晏景仁手里的书更有兴趣了。
晏景仁都有点烫手。这虽然不是孤本之类,但就算抄本、也挺难得。
左用之已经中举,这对他都很有吸引力:“郦文公不用说,他的书有得买。但《辞骚集解》不是主要的,很难见到。”
老儒解释:“这是他兴之所至、偶尔写的。据说很有趣。”
老儒想看啊,几时能给他看看?他也要抄。
简单说,这几卷书可以在富州士人中间掀起点风浪。
或许没冒名顶替大,但性质又不同,结合到一块,影响更不同。
很多人看汪汝迁、看小娘子。
请问还有人卖身吗?大舅拿一百两银子,晏景仁得到几卷书。
这保人谁都可以做!
知县就看小娘子,能拿出这书,代表了什么?
或者,这给足了汪汝迁面子!
汪汝迁是才子,像尤二那种操作,实在是作践,糟蹋。
现在,给晏景仁都能送书,还能缺汪汝迁的?
晏景仁不能说汪汝迁卖的好,但是,以后这朋友不会断。
晏景仁明白,以后或许走的路不一样,大家相互帮助。
一群人盯着小娘子,想要书。
胥吏拿红契来,汪汝迁的身份就定了。
知县让人拿一锭墨来,郑重的送给汪汝迁:“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祝你以后鹏程万里!”
汪汝迁愣了一下。
野蔓笑道:“恶鉴真善,墨写清白。”
汪汝迁接过来,道谢。
汪汝迁就算要记恨,第一个是尤二、他死了,第二个是汪家、那个不好处理也不急,还有那些强歼他妹妹的、这会儿不告状。
这种事儿终究是对女子不好,衙门也不好处置那些士子。
此间事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该吃饭去。
汪汝迁出来。
一个士子对着他挑衅:“大才子竟然做了奴才!”
野蔓过来,给他一脚:“狗东西,以为谁都有资格做奴才?”
那士子趴在地上,挺像一条狗,估计是习惯。
野蔓过来又一脚:“嫉妒啊,没你的份儿,你以为我什么玩意儿都收、有那么不讲究、也不嫌恶心?”
士子惨叫。
汪汝迁使劲忍着才没动手,这个恩炎,很该死!
不少人大笑:“汪汝迁遇上了爱才的主子,这蠢材可不得嫉妒?”
有人说的明白点:“主子死了,狗腿着急吗?”
“这么急就想换个主子?尤二对他可不差。”
有人追着小娘子问:“还有别的书吗?”
野蔓老祖说:“很多。”
银子也很多,有本事就来。
虽然老祖不招兵买马、费那个劲儿。
但真有好的,给汪汝迁或沈用亨都可以。
好的可没那么容易,老祖就不用操那么多心。
别人看着,小娘子就不好糊弄。尤其踹恩炎那两脚,想着就疼。
恩炎想叫衙役。衙役这会儿顺着知县心情,可懒得理这东西。
恩炎又给不了好处,衙役是谁都能使唤的?
一大群人、又回到板桥乡。
这阵仗挺有趣。
板桥乡、好像都知道汪汝迁卖身为奴了,主子就是那个小娘子。
一个小娘子,身边没丫鬟、没护卫,挺奇怪、好像又不奇怪。
野蔓老祖回到客栈,让汪汝迁回去处理他家的事。
野蔓这会儿没空,她得吃饭了。
廖家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廖焕拿了一百两银子,一咬牙,买肉!多买些吃的!
外甥女明天下葬,按说要摆几桌。没条件那就不说了。
外甥这阵的情况很不好,平时舅家顾不上,现在他自己的卖身银,总该给他吃饱了。
不是廖焕贪外甥的银子,他干脆又买几匹布,给外甥做几身体面的衣服。
小彭氏跟着折腾。
汪汝迁受不了:“都不饿吗?”
小彭氏买了鸡腿给他:“你先吃着。咱一会儿就回去做饭。”
舅父舅母都没吃,汪汝迁拿着也不会吃。
众人回到家,家徒四壁,看十里铺汪家来了几个人。
小彭氏忙问:“这是做什么?”
那汪崇佑的儿子喊:“银子拿来,这宅子也是我们的了。”又指着汪汝迁骂,“你自甘下贱,丢了汪家的脸,以后别认我汪家!这宅子不是你的!”
汪汝迁拿根棍子打过去!
那是堂兄、比他大、比他壮。
汪汝迁杀气上来,简直像恶鬼。
汪家几个人有准备,拿锄头要打汪汝迁。
街坊邻居跑过来,锄头、镰刀、菜刀、什么的都有。
汪家几个人愣是被吓到,他们可以打死汪汝迁,可不想被打。
汪汝迁现在是奴才,打死了也没事。自己如果挨一下那就是事儿。
那汪崇佑的儿子大叫:“你们干嘛?”突然一想,“你们想抢这宅子?这是汪老二买的,就是我爷爷奶奶的!”
汪汝迁和表兄一块,打的堂兄一脸血。
汪家敢打汪汝迁,但不敢随便杀廖家的,更不敢动街坊邻居,就算他们穷,讹上了汪家也不好受。
毕竟,尤二死了。
汪家只是来要回宅子的。
汪汝迁逮着机会,打了一个半死。
那是汪氏一个族老的儿子,经常在尤二跟前蹭。
只因尤二看不上他,他现在还想把自己当个东西?
还有一些来看的,看到十里铺这些人就无语。
“这是财迷心窍?”
“就算去衙门,这宅子也是汪汝迁的。”
“十里铺汪氏宗族说的、可不顶用。”
“这些人就是不要脸罢了。”

野蔓去看看喻氏、莫晓娟和她三个女儿。
毕竟都在板桥乡,不是很远。见她们也没多少好说的、要不了多少工夫。
野蔓走在街上,换了衣服,夜色中,几乎没人能认出来。
她虽然在这边闹了一下,但和钧都不同,也赶不上宁州。
板桥乡的流动量大,没几个人会特地记一个小娘子。
汪汝迁闹得大,等过一阵凉了,也会被忘记。
就算尤二,都会被忘记,他爹都未必记着他。
莫晓娟三代五个女子,也是住在客栈,没那边的好。
她们住了两间房,边上还有个小房间,门口在给喻氏熬药。
客栈的灯不算亮。
莫晓娟看着走来的人,瞪大眼睛。
莫晓娟知道有人救了她们,没想到是:“三小姐?”
野蔓款步进了屋,客栈的条件一般,但收拾的挺整齐,像要住家。
喻氏靠在床头,熬过来了,人老了不少。
野蔓说:“我现在姓融,融化的融。”
发音也不太一样。
莫晓娟拉着三个女儿跪下谢恩。
大女儿还好,次女有点别扭。
野蔓坐在床边,拉着喻氏的手诊脉。
次女好奇:“你脸上不是有疤吗?你手也好了?”
野蔓看她一眼:“你认错人了。这么大个,也该懂事了。要不然卖到那种地方,不是自己笑就是被逼着笑。就你这长相,还没人太在意你笑不笑。”
莫晓娟点头:“人要惜福,要有良心。”
野蔓说:“荣府唯一有点良心的,现在都走了,估计有的热闹。”
莫晓娟羞愧。
野蔓和喻氏说:“你的良心大概救了你一命,我给你开个方子,养一养就差不多了。”
喻氏头发都白了,很看得开:“我也活够了。看到小姐好了,能安心一点。”
野蔓说:“过去的就算了。你们看,留在板桥乡怎么样?”
说实话,说不上来。
莫晓娟也不是敷衍,是能活着:“挺好的。”
野蔓说:“汪汝迁被冒名顶替的事儿听说没?”
莫晓娟点头:“听说了。”
她大女儿站在一边,十三岁,长得还行。
以前莫晓娟在荣府还行吧,这女儿算滋润的。
一番变故到了这儿,影响好像不是太大。
这是有娘有外婆的好,娘和外婆都好,要不然,哪个吵起来都能一团乱。
老老实实的只能面对生活,就没什么好变的,毕竟还不是最糟。
野蔓说:“汪汝迁外家姓廖,一个字:穷。廖家大郎是个哑巴,二十七岁还没老婆。”问莫晓娟,“你大女儿舍得不?如果舍得,你们就跟着廖家。要不然,再给你们安排。愿意的话,明天汪汝瑛出殡,去送殡再看一下。”
莫晓娟看大女儿。
大女儿想想:“廖家人听说还好。”
野蔓说:“你不用为了外婆和娘而勉强。太勉强了,日子过不好。”
莫晓娟愣了一下。
喻氏说:“那明天去看看。人穷不要紧,哑巴也不影响过日子。”
野蔓点头:“哑巴有的比一般人聪明。”
喻氏感激:“让小姐费心了。”交代,“老婆没攒下多少银子,带出来的东西能当一百多两银子,运气好点,慢慢的就能过了。”
按说,喻氏和莫晓娟都得用,赏银是不少的。
但母女俩老实,不去捞。
反而因为给罗氏做坏事,贴出去不少。
现在剩的,主要是金银首饰,平时要用,越体面东西越好,卖了能值一些银子。
野蔓不管,就说:“明天莫氏带着大女儿去就行了。”
莫晓娟问:“这边有什么讲究吗?”
野蔓说:“我不清楚。”
莫晓娟准备找别人打听一下。
听说汪汝瑛死得很惨,不吉利。别人可能不愿意。
莫晓娟自己差点落得那下场,没什么好嫌弃的。
尤其主子愿意来,给她们一个安稳。
莫晓娟以前就是穷人家,和娘一块到荣家为婢、几十年,现在还能回到平淡的日子,挺好的。
或许看过荣家好,但看多了荣家内里脏。
平民百姓也难,就这么过着吧。
野蔓出来,走在街上。
板桥乡极繁华,夜里有玩到天亮的。
她还是回去睡觉吧,夜里不睡觉,和自己有仇。
一早,谭洁到客栈,见了翠玉。
两个干练的女子,虽然差了二十多岁。
翠玉虽然是丫鬟,但比谭洁好看,不是说年龄优势。
谭洁现在看着还不错,比在路上少了些风霜。虽然谭家也不太顺利。
野蔓起来,请谭洁进屋。
谭洁看她,越来越好看:“打扰你了。”
野蔓说:“也没有。就是长身体要多睡觉。”
谭洁点头:“你是该好好补补。现在不补好,以后还难。”
燕红和丫鬟一块摆早饭,十分的丰盛。
野蔓招呼谭洁:“吃了没?一块吃点?”
谭洁笑道:“就吃了一点。”现在可以再吃一顿。
听说神医很能吃,谭洁看她吃的多,一点不奇怪。
翠玉在一边服侍主子,看主子哪个都爱吃,这胃口真好。
谭洁吃好,放下筷子,问神医:“五万两银子,够三个人诊金药费吗?”
野蔓说:“五十万两银子是五十万两的药,五十个铜钱是五十个的药。”
谭洁明白了:“银子送到这儿吗?”
野蔓问:“送到海州方便吗?”
谭洁点头:“船到海州方便的很。”
野蔓说:“我到海州定下来再和你说,你们的药管三个月。”
谭洁道谢。
看看神医将自己整的,所以绝对靠谱。
她不需要变年轻,但她想活得好,而不是天天吃药还天天受罪。
野蔓这会儿还有事,回头再给谭洁诊。
谭洁明白,让个丫鬟跟着翠玉,去汪家送一份薄礼。
这礼十分的好送,两担米、大约一两银子,再送二十斤肉、还要不了一两银子。
野蔓穿了一身白,头上戴着米色的帽子。
帽子最大的好处,是不用管发型。
她头发长了有半寸,发量可以,就是毛茸茸的,帽子一戴,好极了。
谁都想不到一个小娘子,虽然没披头散发,但有一个类似鸡窝头。

中午,汪家这宅子,热闹起来,颇有些人气。
汪汝瑛是小娘子,埋的简单,和她父母在一块就完了。
家里还能来这么些人,是为活人,为汪汝迁。
本来,有尤二压着,汪汝迁也没这人气。
现在,尤二死了,虽然还没埋,或许要怎么风光大葬。再怎么葬也是死了。
廖家舅父、大姨都是忙自己的,尤家的事轮不到他们管。
就算尤二死了,也讨不来公道。能这样安神点都不错了。
廖家老外婆也来了,几个人陪着她在屋里哭。
本来,汪汝迁的娘算熬出头了,这中举,和秀才不一样。
这么年轻又有才,怎么都能有个盼头。
那尤二只要不欺人太甚,他就欺人太甚了。
廖焕拿出五两银子,好好请大家吃一顿,如果还嫌差那就没办法了。
街坊邻居虽然怕尤二,也是帮了忙的。
这会儿借桌子,各家拿菜、拿鸡蛋来,让这气氛算不上热闹、但体面一些。
野蔓坐在屋里。
家徒四壁的好处,是摆桌子方便。
别的人坐院子里,这厢房摆一张桌,坐着好得很。
莫晓娟和大女儿在这儿伺候,没有自己带吃的,就等着廖家做好端来。
莫晓娟坐在板凳上,离主子不远,低声说:“人挺好。”
野蔓点头:“这得你们自己看好,日子是你们过,我说了不算。”
莫晓娟母女特别感激,几个主子能这么好?
廖家的人也确实不错,想太好的,人家真不一定愿意娶。
至于差着十几岁,总比给老头做小妾强多了。
要知道,给老头做小妾的还不少,有好下场的没几个。
小彭氏端着几大碗菜过来,对于小娘子也是十分感激。
外甥愿意卖身,这是给他一个容身之处。如果能赏识、能抬举,以后也是能过好。
而且,给大郎一个媳妇,人看着挺不错。
虽说,能买一个。问题是,廖家没银子。
要不然,哪里还有光棍?光棍还不少,不聋不哑的不瞎不瘸的、打光棍的都有,就是穷。买的老婆还可能跑了。板桥乡这儿、跑起来还容易。
哪怕她跑了下场不好,跑了对这家也不好。
廖家都见过捡的,女子也可怜,大家都可怜。
外边,来个妇人。
二舅母李氏、忙着呢、看这妇人、穿的不错挺奇怪的样子,要做什么?
妇人拉着她、生拉硬拽的拖到野蔓这边屋里。
妇人看看屋里,没威胁,看见小彭氏大笑:“正好,都在。”
小彭氏直皱眉,这种人很多、很讨厌。
妇人很高兴,和小彭氏、李氏妯娌讲:“尤二爷还没娶亲,汪汝瑛也没嫁,这要是配个阴丶婚,多好?以后也算是亲戚,汪汝迁也好了。”
野蔓老祖问:“尤家看得上你?”
妇人得意:“汪汝迁不一样啊。”
野蔓问:“尤二杀了汪家一家,还得上赶着做亲戚,你想死是不是?”
妇人笑的灿烂:“小娘子你就不懂了。”
野蔓过来,按着她跪下:“老实交代,谁叫你来的。说不清楚就回去洗干净了。”
妇人吓着,忙要起来,发现肩上起不来,腿也起不来。
她张嘴就嚎。
野蔓老祖弹指。
妇人的喉咙好像破了。叫破喉咙会漏风。
李氏有点慌:“这是要做什么?”
翠玉安抚:“没事的。”
莫晓娟心想,她家主子厉害的很,将荣家闹了个天翻地覆。她和女儿也杀了李荣,所以,老实人也该胆大些。
外边,又有人找过来。
虽然来汪家看热闹的不少,这来的很焦急。
李氏出来。
人家就和她说:“廖水英又被王兴宗打了,好像快打死了。”
李氏头晕。
几个街坊忙扶着她,忙着说:“不是说王家有事,廖水英没来?”
送汪汝瑛都没来。
没来就没来,但挨打是另一回事。
廖德礼的老婆王氏正忙着,登时就慌了神。
来报信的、看着她可怜:“王兴宗打廖水英不止一次了,可没廖家的人这么好。”
人家报了信,又赶紧忙自己的去。
几个和王家那么闲,打老婆玩?廖家也真够惨的。
屋里,野蔓吩咐翠玉:“你看好她。”
翠玉点头。主子是信任她,就是做什么都不带她。
野蔓出来,看小彭氏出来了,廖家的人、还有街坊邻居都怒了。
野蔓就说:“哪些人去接人?”
这家为什么成她做主呢?因为汪汝迁都是她的了。
大家都不奇怪。
汪汝迁问小娘子:“把人接回来?”
野蔓点头:“接回来,不过了。”家丶暴还不和离、留着过年吗?
野蔓看王氏:“你准备一下,你家如果想,就得将你还回去。不过,你家如果有一点人性,愿将你嫁过来,廖家可以考虑再娶。”
王氏还是比较实在的。
廖德礼就没想过还回去,虽然这么还的事儿也经常发生。
一般来说,嫁过人的女子,都不好再嫁。除非一家条件好了,或者就是不做人。
小彭氏就哭:“儿媳我要,我女儿也不能这样。”
王氏也哭:“我哥不过是跟着人赚了点银子,嫌弃水仙。他赚的都是黑心钱,他丧良心。”
廖焕点齐了人,赶紧走。
他昨天忙外甥的事,今天上午埋外甥女,现在饭做上了还没顾上吃。
老大哑巴、老二廖德礼、还有大姨、大姨父李盛等,大家匆匆往王家湾赶。
野蔓这回连驴都没骑上,燕旻还没这么机灵。
不过,板桥乡到王家湾大约十里,不算太远。
大家一路紧赶带小跑,大概一顿饭工夫就到。
野蔓来是救人呐、她是神医。
人命脆弱,女子更可怜。
别的不说,这能救一个算一个。
王家湾位置比较特殊,一边靠水一边是山沟。
看着是挺美。
村里的人看着这么多人、就轰动了。
有人跑过来喊:“快去!廖水英不行了!”
老太太骂:“王兴宗不是东西!王家都不是东西!”
野蔓、汪汝迁和廖德礼跑的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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