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发现燕旻心挺大的,这种人也有好处。再则,主子收他、轮不到她置喙,并且也发现他人品不错。
要不然翠玉没那么多话。
野蔓说:“沿河的风景也不错。”
冯堂说:“是二楼的两个舱房,赏景是挺好的。”
野蔓给他一千两银子。
冯堂看着,这就太多了。
野蔓示意他收了。又给燕旻一百两银子,给翠玉十两。
燕旻好奇,为什么给翠玉那么少?
翠玉耐心的教:“我是丫鬟,带这些银子就够了。”
主要是带别的、伺候主子。
身边没了小丫鬟,什么都得翠玉干,她也不觉得累。
她还喜欢将什么都做好。
野蔓累了,睡觉去。
翠玉服侍她睡好,自己继续忙。
翠玉在这儿休息几天,身体已经好了。
主子定下来,要忙的事儿太多,就说明天穿的衣服,就得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准备好。
虽然凑合也能行,但为什么要凑合?人不就为过得好?
忙活完,翠玉到她屋里睡,不需要在主子跟前。这个主子又奇怪、又挺好。
燕旻在外边转一圈。
看谯州热闹的很。
徐家还没死心,毕竟死了人。
鄢家没死人,但哭哭啼啼比死人还伤心。虽然他们主要是在司州闹,气氛被风吹到谯州。鄢家也比不上徐家、越国公府。
燕旻吓了几天,呆在这别院、又不怕了。
他斗不过徐家,但这天下之大,能斗的很多。
寝室,野蔓这一觉睡醒,又是快中午。
骨头有点疼,还在长个儿。
她从屋里出来。
翠玉及时的来伺候,几乎都不用野蔓动手。
或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做个白痴,没白痴挺好。
翠玉看她睡得好皮肤好,很有豆蔻少女的味儿。
这么好的小娘子,荣家凭什么看不上、非要宠着那假货?
小厮飞奔而来,大事!
媳妇端早饭进来。
野蔓看着一大桌,高兴极了。
媳妇也高兴,去继续给小娘子做午饭,好吃的,全上!
小厮喊:“听说孟太后大怒,把鄢元鼎召进宫,又给鄢二郎赐婚了。”
翠玉听的糊涂,这都什么什么?
小厮心想,孟太后大概就是这脑子,毕竟她是太后:“鄢二郎和荣翠筠,这是倒霉一对吗?”
野蔓看这小厮,可真会说话。
翠玉想想:“鄢元鼎在孟太后跟前说什么了?”
野蔓点头,虾肉包子好吃:“殷州鄢家的家底肯定不止那些。”
翠玉点头,肯定不止:“孟太后是不是要安抚荣家?还是在荣翠筠这事儿上欺骗了?”
她一边伺候主子、一边八卦:“虽然传说孟太后不在意,但她不在意是一回事,拿个假货在她跟前晃又是一回事。”
这事儿不小。
燕旻也过来八卦:“主子是不是说了荣翠筠要进宫做娘娘?宫里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翠玉看他,很有见地啊。
燕旻脸红,这是听别人议论的。
也弄不懂宫里那一群人到底搞什么。
燕旻被她折腾过了。
什么剑眉星目,现在搞得贼眉鼠眼,努力的装正经人。还有他好看的嘴,一说话就歪嘴。
翠玉看着就想笑,她的遭遇好一点,就是鹅蛋脸变成方脸,眉毛有点散乱。
只要稍微改变,人看着就不一样。除非怼到脸上。
主子手段也是厉害,翠玉就准备着路上的东西。
出门,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就算再简单,被子也得抱两条。
天冷了,坐船在河上,肯定是冷的。如果遇上下雨,那更冷。
几个丫鬟媳妇来帮忙。
野蔓看她们、几天就处出感情了。或者别院里挺闲,找点新鲜的。
出门去、谯州的事儿自然多得是,但他们不能随便出去,不是不许出门,是不想惹事。
外边那么危险,出去有什么好?在家说说新鲜的就好了。
小厮也跑过来热闹,看着燕旻热闹。
丫鬟问:“你想变一张脸?就算变好看了,但不是真的。”
小厮长得不难看,又不敢辩解,就说:“鄢二郎和荣三小姐赐婚,大家都好奇怪!”
野蔓心想,剧情最大。
事实上,她拿了有灵气的,剩下的东西多得是,送孟太后送谁都行。
不过,孟太后大概不想得到了什么,只觉得鄢家丢的东西就是她丢了。
孟太后得了好处,也得给鄢家一点好处,要不然鄢家干嘛再送她?送郭太后难道不香吗?
不过,原本能封侯的,猴子跑了,赐婚、孟太后又没什么损失。
野蔓老祖就想笑。
一个媳妇正说道:“鄢二郎配荣假货不是正好?假货不是一直得孟太后宠?这等于鄢二郎也得宠了。一个假货,能嫁到巨富鄢家,知足了。”
野蔓点头:“孟太后能宠丫鬟、也能宠猫猫狗狗,就是有些猫狗、把自己当公主了。”
几个丫鬟大笑。
小厮在一边使劲点头:“说得妙!孟太后再宠,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
野蔓说:“或许是宠的、没注意,那被宠的、本来就心大。和升米恩斗米仇还不太一样。”
翠玉突然警醒:“升米恩斗米仇?”
野蔓眨眼睛:“怎么,不行啊?”
翠玉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不行,那是胆子太大了吧?
翠玉问:“算不算养虎为患?”
野蔓说:“不算虎吧?顶多是白眼狼。”
其他人面面相觑。
小丫鬟思维发散:“荣翠筠如果当自己是公主,让她嫁鄢二郎,如果知道鄢二郎是什么样的人,那是该很怒。”
鄢二郎是什么样的人以前没人知道,鄢家主要在殷州牛。
现在和荣翠筠组CP,直接成顶流。
荣翠筠以前是火,多亏野蔓给她烧了一把火。蹭流量就是这么爽。
翠玉没四处去宣扬,没必要。
大家知道一点、也不难想,要不然翠玉干嘛跑了?
小厮思维发散:“孟太后还要用荣老爷?这狼要继续养?”
野蔓说:“一把年纪了不能在家含饴弄孙,他能没怨气吗?”
媳妇笑死:“朝中七十岁不愿致仕的多着,荣老爷还早着呢。何况,他有孙子吗?”
翠玉说:“荣老爷越想越可怜?”
野蔓说:“儿孙都看缘分,断子绝孙又不稀奇。”
孙女儿也是后代。
外孙女也是。
小丫鬟期待:“荣老爷会绝嗣吗?”
野蔓说:“荣家有族亲的,能弄个嗣子。”她现在更好奇、问小厮,“没传出罗氏怎么对荣老爷的?”
小厮兴奋:“当然有!以前好像是荣老爷打罗氏,现在是罗氏打荣老爷。”
丫鬟媳妇面面相觑。
翠玉不能理解:“荣老爷不是荣家的脸面吗?这个家、荣老爷没脸了、还能好?”
小丫鬟反应快:“靠荣翠筠?”
野蔓担心:“荣老爷打伤了,还怎么给孟太后干活?或者带伤干活?两个老太太这样不太好吧?”
大家面面相觑,有种“两个老太太抡着鞭子让荣老爷当牛”的既视感。
这老人好惨。
唉,野蔓伤感:“造的什么孽哟。”
媳妇发狠:“荣老爷对不起谁也没对不起罗氏。要不是荣老爷、能有她现在?”
野蔓正经:“已经有现在了、还要荣老爷做什么?何况,荣老爷以前打罗氏,罗氏被打得好惨知道不?罗氏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丫鬟好奇了:“倪氏的事怎么说?”
太阳好,大家坐着聊天。
丫鬟泡茶的、拿点心的。
这撩起来更有滋有味。
野蔓闲聊:“没什么是纯粹的。好比高宗,好不好?”
一群聊天的差点跑掉。
不说高宗了。
野蔓说:“罗氏善妒、弄死倪氏肯定不对。但荣佯和倪氏郎情妾意、没和罗氏处好,也不能说对。就像荣翠筠想做公主,这能强求吗?”
野蔓又说高宗:“一代明君,也想选个好儿子啊,儿子不争气,能怎么办?掀了棺材板再爬出来?他儿子肯定不乐意了,没准将他按进棺材、再钉牢了。”
现在的皇帝和他老娘,就无话可说。
燕旻适应的差不多,虽然很不适应。
最苦哔的是,一说话就难受。
好在他不是话很多的人。
一群人看他,现在挺好的。
嘴歪的自然一点,能叫人一看就否认。
燕旻想出去浪一圈。
翠玉叫他:“还是别去了,把自己东西收拾好。”
燕旻看的头大,为什么要这么多东西?
翠玉来气儿:“你一个糙爷们,没见过精致的爷们?何况是主子,能怠慢吗?”
懂了懂了!燕旻自己不要紧,主子要紧。
几个丫鬟媳妇乐。伺候人确实要学的。
男子粗心,经常自己都照顾不好。
翠玉要伺候主子,要盯着燕旻。
不过,主子好伺候,而盯燕旻一个、比以前一大群其实更省心。
那一群、一天屁事儿多的。
翠玉现在不知道多舒心。
不用一天为那些劳神,更不用防着鄢恢。
就算现在过得没以前好,翠玉不觉得不好。
野蔓拿砂锅来,再熬点药。
到了船上不太方便。
早晨的寒气,快速的散去。
阳光照着谯州的码头,不论没见过的、还是经常见的、都会惊叹它的壮观!
谯州的河,是大郑最繁荣的!
沿着河两岸,上下大概五百里,河面上都在忙。
有专门运货的,有专门坐人的,还有各种各样。
野蔓和翠玉、燕旻、还有别院的几个小厮、来到码头。
就看这一片、大大小小的船,壮观!
要坐船的人极多,一片吵嚷。
大家都带着东西,大包袱小包袱,还有挑担的,背孩子的,孩子哭孩子尿的。
就是乱哄哄。红尘气息。
燕旻和小厮都扛着东西,找到船,准备上去。
这船有三层,挺好。长大约十丈或33米,宽约一丈八或6米。
二层中间过道,两边是舱房,除掉船舷,舱房很小巧。
野蔓看着,大概和飞机的头等舱差不多。能躺着舒适的睡一觉,还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突然,码头来一群人,船上也下来一群人。
排队要上船的人登时乱了。
“这是做什么?”看着来的人和船上的人都挺凶的样子。
码头上来的、不是冲着这一艘船,不难看出、和徐家有关。
“洪远船行什么意思?”一些比较体面的、对船行不满了。
管事完全不在意,四十来岁也挺壮的,声音洪亮和大家解释:“大家再查一遍!”
“查什么?”有人真不知道。
“凭什么动我包袱?”有人尖叫,这不是强盗么?
那非要掀包袱,这不让,包袱撕了,衣物等都掉地上。
野蔓这边东西多,几个人朝这边来。
燕旻激动的想打架。
翠玉忙拦住他。
野蔓拦住人。
那男子很痞,伸手抓小娘子。
野蔓抓着他手让他跪下,挺淡定的叫别人:“要查什么快点,一大早还没吃饭。”
翠玉立即跟上:“主子饿着,你们就等着。”
野蔓抱怨:“出个门就这么不省心。”
翠玉跟上:“下次坐自己的船。”又指着燕旻教训,“都是你的错。”
燕旻茫然,他做错什么了?但也只能歪着嘴应:“是、是。”
野蔓老祖穿的普通,灰色的披风路上是方便但太普通,但她气场强。
尤其精神强,一扫过去。
那管事都没事了。
徐家的人找一圈,没有,忙去找下一拨,一大早、有得找的。
野蔓跟着小厮上船,上到二楼,进她的舱房。
这舱房约1.8米×2.5米,很空,就一张小桌。
这是方便放东西,或者需要自己放,想要被子之类可以问船方要,就是不会很好。
大船有时候还配大夫,人命很重要。
再说这舱房,平均身高一米六的话,横竖都能睡。没有床,无所谓睡地上。
小厮从边上拿起两块板,在舱房边上能搁,搁好了就是个床。
野蔓和翠玉说:“我们睡这边,这边能空一小半。”
就算横着睡。一块板子二尺宽,算一人份,两块都给一个人睡也行。
床板的下边正好放东西,和行李架差不多。
翠玉忙着收拾。
燕旻在一边看着。
翠玉无语,主子给他一个人一间房,他不会收拾。
随便对付是可以,翠玉先收拾这边,一会儿再去给他收拾。
别院的小厮走了,现在剩野蔓主仆三个。
翠玉十分麻利,将小小的床铺好,小小的舱房都温馨起来。
燕旻一直在门口,看的眼睛发亮。
船上都在忙。
不少人对野蔓老祖好奇,她可以说是帮了大家。
但她冷冷清清,又有燕旻这个贼眉鼠眼的在门口堵着,别人想打招呼也罢了,回头再说。好多都要一路走几天。
二楼都是小包间、还好点,一楼像大通铺,十分的吵。
反正整个码头热闹,天大亮,温度升起来,很多人对于坐船好奇。
翠玉就是忙,不管什么地方,都很有章程。
野蔓也是站在一边,觉得自己有点碍事,这房间太小了。
翠玉也觉得小,上面有大的。
野蔓说:“在村里不是睡猪圈吗?比这个还窄一些,隔壁几头猪作伴。秋收后稻草晒干挑回来,堆好,人就睡在稻草上。”
翠玉看主子、也太可怜了。
野蔓是觉得:“你好厉害,再小的地方都能收拾好。”
翠玉高兴,主子满意就好:“这桌子靠窗放?”
野蔓点头。
小桌子放在窗边,一个人坐床丶上,那头还能塞一个。如果燕旻要过来,还能坐。
燕旻看了半天,他自己房间会收拾了,他先去、照着这弄。
野蔓是觉得,这板子就一米八长,个高的要蜷着睡。
翠玉将被褥都弄好,床板下摆的整整齐齐。
野蔓说:“能在这儿住家了。”
翠玉说:“要过半个月呢。”
野蔓再次夸奖:“好丫鬟。”
翠玉笑着,拿盆出去要水。热水带上来的还有。
野蔓在空间里放了足够喝的热水、还有茶、粥等。
有人探头看。
野蔓正坐在窗边,看夫人和丫鬟?
妇人三十多岁,出门的打扮也不是很华丽,笑起来两个酒窝:“你这房间布置的真好。”
野蔓应道:“我就这个丫鬟手巧。”
妇人看她脾气还好,胆大的一只脚进门:“我一会儿照着你这收拾。”
翠玉端着水过来。
妇人和丫鬟走了。
过道窄,人过起来不方便。
翠玉进来,将门关上。
里边就是个安静、舒适的空间。
翠玉服侍主子净手,桌子也收拾好,可以吃早饭了。
野蔓看她:“你不吃?”
翠玉笑道:“我先去隔壁看一下。他做两回就会了。”
野蔓没那么乐观。
有的人一辈子都整齐不了,你给他收拾好,不用一会儿就乱了。
有的是能收拾,一会儿依旧乱了。
稍微乱点没关系,只要别乱糟糟。
燕旻看起来还是爱干净的,没那么邋遢。身上也没什么臭味儿。
就说这船上,就是一阵阵的异味儿,混着丫鬟的脂粉香那更奇怪。
至于食物的香气,好在舱房有窗,通风好还是能解决很大问题。
这还是早上才上船。如果坐上几天,衣服都没换,或许也闻习惯了?
在船上坐了近半个月,野蔓没出过舱房,没下过船。
搞得一些想见她的人,始终见不到,只能早早下船。
这船快到富州了,船上人依旧很多,每天闹哄哄的。
翠玉每天进进出出,和船上不少人面熟,但她从不多话。
尤其有些人口音重,说话压根听不懂。
翠玉端着洗干净的碗回来,关上门。
至于外边的人好奇她们吃什么,或者不下船不做饭也能吃到香喷喷,那都不是他们的事儿。
毕竟,燕旻偶尔会下去,他喜欢下去。
这坐船是比坐车舒适,但没有地上舒服。
天快黑了,野蔓坐在窗边,看外边的景。
风很大,都穿暖暖的,就像穿厚了在雪地玩。
翠玉看外边,好像没什么看的,又觉得都行。她忙完坐下来。
点上一支蜡烛,虽然能干活,翠玉是真不干了,休息。
野蔓抬头看天,月快圆了。
卸了窗,她又翻出去。
这窗不算大,但翻个人可以;外边挺窄的,但站人足够,比长空栈道宽;翻的时候小心点,野蔓可以将船翻个遍,虽然不想这么干。
隔壁,燕旻也翻出来。
站在船舷背靠船、也不错,夜风大、船跑得快。
翠玉将头伸出来,吹风,头上裹厚厚的。
虽然是夜里,河上的船不少,大大小小,星星点点的灯。
翠玉拉主子:“那船是不是有人投水?”
野蔓说:“水太冷了。”
一会儿看那船闹,一路看戏,热闹极了。
翠玉也没想救人,就是这么看这么说。
一路往南,能比谯州暖和一点,尤其小阳春。但夜里、水里、还是挺冷的。
野蔓吹够了风,从窗户爬回来,将窗户装好,再装一层板、挡风,里边就不会那么冷。
蜡烛也不会冷的发抖,站直了,亮多了。
在这么小的舱房,上厕所是很不便。哪怕是做好了准备。
翠玉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吃喝拉撒是正常,下面,很多人随地拉才是问题。
最后都是倒入河里,这问题不考虑。
野蔓收拾好,钻被窝。
她和翠玉两个都小,睡一米三的床可以。
如果地方小,翠玉完全可以打地铺,这地平平的、好睡的很。
这么小的房间,塞三五个人都小意思。
有人睡觉打呼噜,各种热闹、也不是那么舒服。
野蔓睡的挺好,正经的长膘。
身高没长多少,体重快六十斤了吧?差不多是标准范围。
体重上来,对长高也有好处。生长痛有时候也是营养跟不上。
野蔓长的不只是膘,她还要长个儿。
早上,野蔓依旧在睡。
翠玉忙完,安静的坐在一边,虽然船上热闹的、压根不在于她静不静。
今天,船上尤其热闹,要到了。
这一趟走的顺利,除运气好,也是洪远船行名气大。
邗江、在富州、主要码头在板桥乡。
板桥乡、和许河边上差不多,也是极其繁荣。
这还没到地方,差着挺远,就能看出富州的富庶,遍地黄金,水上都飘着黄金似得。
野蔓睁开眼,看外边:“怎么了?”
窗没开,看不见。
燕旻在外边应道:“好像是尤家船队,有人撞了。”
野蔓稍微收拾一下,将窗板拿了,看着外边。
好大的阵仗!一个字:壕!
尤家是富州的巨富,海商,可能比殷州的鄢家富,各有各的富吧。
翠玉看着:“怎么把人家的船给砸了?”
野蔓说:“可能有宿怨?”
翠玉就不说了。弄起好大的浪,自己坐的船走了,河上还能看到尤家的船。
燕旻在外面说:“听说是海上才回来,这船队不知道拉着多少宝贝。”
翠玉忍不住说:“拉着宝贝就能这样?他宝贝人家就不宝贝?”
隔壁有人掺和、是大家都在议论。
“尤家想欺行霸市。”
“想让这么大的河就跑他一家的船?”
“这天下的银子都归他一家,他吃得下吗?”
“尤家还是挺厉害的,前些年和海州斗,就赢了。”
“富州的海商不如海州。海州那些海商是真在海上做。”
“富州在河上欺行霸市?莫非富州看海州富了,就去抢?”
好像就是这故事,大家都能想。
“海商很富吗?”有人很单纯。
“富!富得流油!海上很危险,但老练的、就不错,赚的那就数不清了。各种宝贝、见都没见过。”说话的人也未必见过。
大家想一想,也羡慕不上。大概就尤家那么牛,可以四处去横行霸道。
野蔓老祖打起精神。
翠玉服侍她。这快到地方了,她也打起精神了。
燕旻在外边问:“主子要做海商吗?”
翠玉问:“忘了主子是来投奔的?”
投奔谁呢?谁都不知道。
不过,野蔓说:“咱去富州接王素宁,不知道那丫鬟怎么样了?”
燕旻问:“她怎么在这儿?”
野蔓说:“她小,不经折腾,让人给捎过来。”看着翠玉高兴,“以后要买一些,都归你管。”
翠玉笑着点头。
管下人、她还有点经验。主子能看上就好。主子若是有别的要求,她就改。
在船上这么多天,大家身上都脏的,虽然衣服换了。
好在是天冷,没那么的臭。有的人下船,能洗一下,不过上船后还是脏。
野蔓天天在舱房呆着,也没特别的脏,还能比猪圈脏吗?
勤快的翠玉,将这房间收拾的、还是蛮干净的。
野蔓坐下来,拿一盘包子出来,再拿一只烧鸡。
燕旻手从外边伸进来,拿包子。
包子现在还热着,不过风一吹就凉。
野蔓拿刀将烧鸡切开,凉一点,味道还是挺好。
吃完了,再来一盆豆腐炖鲈鱼。
翠玉已经看习惯了,反正她就是伺候主子吃。
野蔓有点遗憾,没用那灵米煮点饭,要不然吃着更香。
等下了船,收拾干净,就可以尽情享用了。
不过要干净,还是要好好找个地方。要不然,这会是很大的问题。
翠玉拿一双筷子吃豆腐,宁王别院那儿,做的挺好吃。
野蔓问:“你会做饭不?”
翠玉说:“很小的时候做,后来就不做了。”
船上,大家忙着下船,还有拉的,船方壮汉拿着鞭子赶人。
二楼要客气一些,等下面走了、收拾一下,楼上再下来。
野蔓在门口瞅一眼,过道里都是包袱,丫鬟小厮一个不闲的。
就算再体面的丫鬟,也得背着小包袱带着自己贴身的东西,真揣身上的不说。
野蔓也背个包袱,身上穿着灰披风,不管脏不管臭,头上裹着一大块布。
不知道是不是长头发,头皮就有点痒。
在船上勉强也能洗,就是很不方便。
有人能将船过得更自在一些,但最好还是有私人游艇。
以后在海州了,离海近,就该准备豪华游艇。
虽然现在到海上玩的少,那是他们没资格。
等安顿好了,再慢慢考虑这些,老祖悠长的生命,可不想再累死。
这回的包袱,由燕旻扛。养着他总该有点用处。
翠玉将两边的被褥打两个大包袱,给燕旻背着,有他人那么大。
别的东西就少了,衣服背着,吃喝就算在船上消耗了。
翠玉背着包袱,还得拉着主子。
野蔓跟着众人,慢慢的下船。
燕旻扛着大包袱,并不是太重。
看那有的,比他扛的还多,坐船就是方便带东西,有的挑着担。被褥也能挑起来。就算两条破被子,用处大着呢。
码头上无比热闹。
靠岸的船不止一艘,下船的人多,上船的人也有在这会儿、虽然不在一块、但在一片。
码头上帮忙运东西的很多,接人的也不少。
还有租牛车、驴车、马车,有的很朴实,有的很油。
野蔓一路走过来,不知道谁更脏。
一个又瘦又猥琐的,伸手想揩油。
野蔓看他马瘦毛长胆儿肥,一脚踹过去。
这货显然没想到,差点给踹河里去。
野蔓拉着丫鬟继续走,一点不为这种东西停留。
燕旻跟上主子,没去补一脚,再看码头,乱的很。
这应该是挺乱的地方了,小偷简直明目张胆的,那边有打起来的。
又乱又热闹。
光鲜亮丽的也有,一大群人护着的、或者才上船的。
更多是灰扑扑脏兮兮,一些人在扛东西、艰难谋生。
好容易走出码头最边区域,这块依旧是码头范围。
看着要干净整齐一些,有一条街,十分的繁荣。
吃饭的极多,尤其中午,那香气勾的人就饿。
卖东西也很多,带点土特产是很正常的。
燕旻看着车马行,问主子:“要坐车吗?”
野蔓说:“走过去吧,不远。”
从这块,到板桥乡真正住的、或者是码头后方,就三五里路。
翠玉现在挺好,没有水土不服,一边看路两边的景,一路走得快。
这一路都是热闹的,路上人多,路边的铺子等也挺多,好多是商人用的。
到了乡里,总算有点不一样的气息。
如果说外边纯粹是为码头存在,这就慢慢脱离,人可以收拾干净,在街上慢悠悠的逛。
中间一条大街,铺了石板,打扫的更干净。
虽然不是州城、县城,但也差不多了,或者比一些偏远的州城强得多。
锦湖酒店,挺大的招牌,在街上很晃眼。
野蔓带着人就朝那儿去。
门口的小厮热情:“几位客官是要住吗?”
有的酒店只喝酒,这酒店比较综合。
前边高档,从边上绕过,后边是挺好的客栈,还幽静。
一个纨绔正在那儿调丶戏美人?
野蔓老祖看着,那不是她丫鬟王素宁吗?
谭洁从另一边过来,大怒:“谭维宗!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