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蔓老祖看好地方,让船靠岸,把船送给村里一个老人,拉着丫鬟就走了。
至于这么拉着丫鬟,那是因为鄢家忙的顾不上,一个丫鬟而已。
虽然银子丢了,但丫鬟是投河,还能活着?那也不可能带着银子投河。
就算说她做了什么都不可能,她就不可能靠近库房。
鄢恢昨晚的事儿、鄢家估计很多人知道,鄢元鼎不可能不知道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至于鄢恢会不会来找,他能有那么深情?那可好玩了。
野蔓给丫鬟稍微化装一下,带着她又到宁王的别院。
冯堂就好奇,又捡一个人回来。
野蔓老祖和他说:“鄢家的丫鬟,投河自尽了,我从河里捞的。”
冯堂无语,不过,这丫鬟看着挺不错。别院不在意多收一个了。
野蔓说:“她在这儿休息几天,你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再找一艘船,大概二十六、七从谯州出发、去富州。”
冯堂明白了。
野蔓说:“再多准备一些东西在船上吃。”
冯堂明白。可能是四人份的、十天半个月的。
反正有好吃的都准备上。
翠玉在一边看着,主子这么厉害的?好像不奇怪。
野蔓和她说:“你就在这儿呆着,我回来了领走你,咱去海州。”
翠玉问:“海州吗?听说那是好地方。”
野蔓点头:“若是不好了咱再走,天下之大,四处看看。”
翠玉兴奋了。虽然她没有天下之志,但也没想局限于鄢恢一辈子。
何况,作为奴婢,自然是主子去哪儿、就跟到哪儿。
她会做个好婢女,换到足够的地位。就像在鄢家,那地位是她努力得来的。
想不劳而获?靠爬丶床?反正不是她的选择。
燕旻看着,这又带回一个丫鬟,好像挺优秀啊?他还有地位吗?
燕旻问:“可以不签卖身契吗?”
野蔓老祖说:“不能。”
燕旻说:“好吧。”
翠玉看着他、挺好奇。
燕旻说:“我父亲战死,我从小和师父习武,师父也仙逝了。”
野蔓老祖问:“你无家可归了?”
燕旻不知道怎么表达。
老祖好奇:“不会还有小师妹之类的故事?”
燕旻说:“不是,是有人让我去做护院。”
野蔓老祖点头:“只要有本事,也不至于无家可归。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个家得好好选。”
翠玉说:“主子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见面到现在一天都不到,让她逃出了舒适的鄢家,在河里差点淹死。
现在还不太舒服,但大概选择了,就这么一条路走下去。
或许,在鄢恢身边、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野蔓老祖突然好奇一件事,原书里,鄢恢和荣翠筠定亲,是不是也对她动手了,叫荣翠筠忍无可忍?毕竟,荣翠筠看不上鄢恢吧?
鄢恢这种从小玩多了的,未必就会为荣翠筠收心。
不管了。天黑,野蔓老祖准备好,就要出发。
翠玉看她:“会不会太辛苦?”
再看燕旻,就觉得他没用,没用的人注定没地位。
燕旻无语,主子的事,不一定叫他去办啊。
翠玉看他可能没做事的经验,少不得要好好教。
有主子了,和父母、师父都不一样,关系本来就不同。
做事也要有章程,当然,每个主子的喜好不一样。
小厮牵着马过来。
野蔓老祖问:“那事儿怎么样?”
小厮笑道:“徐家想封城呢,谁理他?谯州怎么可能封城?徐家又说,晚上的时候搜查。大家对于徐应酉之前行为就恼火了,谢家也不同意。”
这就算报应了。
两州离的不算远了,离钧都也近,条件好,路也好。
野蔓骑着马赶夜路,累了找个驿铺歇一会儿。
后半夜,月色不错,野蔓骑马一路狂野,这马能跑出五百里加急的气势。
对于日行千里的宝马,五百里不叫事儿。虽然这马没那么好。
野蔓要一气儿跑五百里、还是蛮辛苦的。
中午,到大路村。
梁家的大门开着,梁震霆在路边,一眼看见神医!
他爹的救命恩人,对梁家都是大恩!
程二郎、小胖、看着来人很茫然。
路上过来过去的人多,这会儿路上都来来往往的。但梁震霆这么看,小胖茫然。
梁震霆拉着马,示意沈家的护院过来,这马累坏了。
人更是累坏了,蓝氏从厨房出来,看着神医、变得不认识了。
赶紧将人请进去,隐约还是能认出来的。
轮廓就没变,就是比以前好了,跑钧都一趟,搞了那么一场。
卢氏看着她惊叹。
庞氏、一群人都围着。
先服侍她收拾一番。
蓝氏又赶紧去收拾屋子。这肯定要休息,是先休息还是先吃饭的事儿。
野蔓老祖看这些人热情的,她先给梁常乐和沈澥看看。
梁常乐和沈澥一块坐在正屋后边这块空地上,也是坐北朝南那房子的前边。
这位置好,路边进来看不到;至于后边,围墙修过了,也有人看着。
虽然不想人看到沈澥好了,但也不能完全拦着。
何况,没死是没死的事,这样坐在那儿也不等于完全没事。
梁常乐看到神医忙站起来:“我好了。”
野蔓老祖无语,断了的腿还想再接一次?
梁常乐就是奇怪,他腿好的很快。这才一个月,好像真好了。
沈澥的腿也好得快,身上别的伤都好的差不多。
屋里躺久了,天好的时候出来晒晒太阳。
野蔓老祖给两人看过,没出什么岔子,她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沈用亨看着她的脸,不愧是神医。
小女孩葆爱问:“你是九世善人吗?”
水氏现在心情不错、人精神:“现在已经是第十世,以后就要做神仙了。”
葆爱点头:“我也要做善人。”
野蔓问:“为什么做善人?”
葆爱还有点奶音:“有功德,孝顺爷爷奶奶、爹娘、还有全家。”
老祖看着,这不是梁家人教的,小女孩又是从哪儿学的?
野蔓老祖得教孩子:“你还小,就记住一句话,没有绝对的善恶,更求一个问心无愧。有时候好人难做,总吃亏,不一定是福,但是问心无愧。如果做了坏人,更要弄明白,是不是问心无愧。”
小孩真的不明白。
沈用亨明白。
野蔓老祖和梁震霆说:“有些事没有绝对的对错。好比罗氏让喻氏换孙女儿,要不然就弄死她,喻氏送上二十两银子,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
卢氏说:“喻氏母女有善心,非首恶。”
野蔓点头:“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但她们还能有一丝善。”
周老夫人点头:“已经不容易了。”
不说多少同流合污,还有多少主动跳进去的。
对他们要求确实不能太高。
还不如自己努力,改变大局面。
小胖在一边感慨:“荣老爷就这么免官了。”
梁震霖也过来看神医,变化好大!其实也没变。
这又不是神医的事儿,梁震霖说:“让荣老爷继续、只会更坏。”
小胖明白。孟家都是该死的。要不然他们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
蓝氏请神医去吃饭。
梁家加沈家、人不少,每天都有挺多吃的。
这做一碗面也挺好。
野蔓老祖叫沈用亨:“准备一间稳妥的房子,我有二十万两银子,让梁三郎给买药。神医要足够的药材。”
沈用亨盯着她。之前就挺怀疑的。
野蔓不理他。埋头吃面。
蓝氏那儿又煎了鸡蛋,给神医端过来。
沈用亨赶紧去。
沈家突然在大路村停下来,要等沈老爷差不多好了再走,大概是十月,路上也还好走。
何况,沈老爷如果好了,用马车跑起来比牛车快多了。
总之,将梁家不远、那七爷爷的房子一直借住。
大路村的人、对沈老爷都敬畏。
不说别的,他可是宁王妃的亲爹。
野蔓老祖吃完,悄悄的过来。
就算光天化日,她就是可以让一般人看不见,除非老盯着她看。
这块有个地窖,不算大,但放二十万两银子足够。
沈用亨在一边看着,已经放好,这么说,千金长公主那些银子就在这儿?
野蔓老祖和他说:“这最好处理一下。”
沈用亨明白。虽然以前没干过这事儿。
但也没那么伟(光)正,也不会无计可施。这些银子、只要最终用得好,那就是好的。
沈用亨说:“这肯定有折耗。”
野蔓老祖明白:“还有二万两黄金,最终换成药给我。”
沈用亨问:“别的需要处理吗?”
野蔓说:“不用。”
沈用亨打开箱子,拿出一个银锭。
这五十两、拿在手里并不轻,但也没重到拿不动。
银锭上通常有字,但这没有特殊标志,虽然这么大笔的银子还是可以查到。
重铸并不难,孟家那些还在私铸。
这些事儿往大了说,处理一下就好了。
野蔓回到给她准备的屋里,拿出二万两黄金,就钻进被窝睡觉。
二万两黄金、最紧凑的话相当于一百斤水的体积,一百斤是一担水。
就算箱子占地方,放在一边也是小小的。
屋里这会儿没有很多别的东西。
被子是好的。
野蔓睡到天黑才起来,不是睡够了,而是吃了饭再睡。
这会儿,很多人都准备睡觉了、不算早,但也不是特别晚。
沈家住的这边堂屋里,灯很亮。
沈澥已经在屋里躺着。
沈用元在堂屋,周老夫人也在这儿。
大家看着神医的脸,依旧惊叹,这好得太快了!
沈用亨都无法理解。
沈用贞问:“是仙术吗?”
野蔓看他竟然真相了:“这个不难。谁想青春永驻以后也能找我。”
只要付得起诊金药费,虽然有银子的人多,那就看老祖乐意。
要说话只能在堂屋,两边屋里的虽然不是怕吵,但也不差这一会儿睡的。
除病人和太小的孩子只能去睡,别的基本都在。
人多了,堂屋里暖和,气氛也是挺好。
周老夫人和沈用元坐在上面。周老夫人穿着青色长袄,气色挺好。
野蔓老祖坐在周氏边上,又穿了女装。
这是冯堂那边给准备的蓝色缎袍和刺绣百褶裙,这夜色中,更有小娘子的味儿。
她头是光的,什么都不弄的话,整个样子就很古怪。
沈家人在这儿久了,也是随意的多。
卢氏在神医后边,看她的脑袋:“这头上不是被削了一块?一点疤都没有?”
美妾马氏、没怎么打扮就美、是真美,在一边仔细看,笑道:“发茬还不错,长起来就好了。”
卢氏看她:“你这儿是不是有个疤?请神医给你去了。”
指脖子下来一点的地方。
马氏大方的笑道:“小时候没注意长了个疖子,这没多大影响。”
野蔓扭头看她:“这倒容易。”虽然拿灵气弄这个很浪费,但也要不了多少灵气。
沈用亨拿一个信封给神医,一边说:“以后再说。”
野蔓看信封挺好的,一边应道:“以后炼一些丹。”
马氏娇又美:“那就等着神医赏下仙丹了。”
野蔓点头,从信封里拿出几张纸。
薄薄的纸又像重千斤。人有时候不如纸,或者就活几张纸。
虽然有时候是废纸,现在还是有用的。
除“融野蔓”的身份,还有丫鬟王素宁。
其实,野蔓老祖随手能造,这能搞就搞。
至于三分假和七分假,总有不同。
野蔓和沈用亨说:“再补两人,一个是殷州鄢家、鄢元鼎次子鄢恢的丫鬟,投河自尽了,我捞回来,改名翠玉;一个是燕旻,习武,以后做个护院。”
沈用亨点头,这在谯州办就成。
谯州流动量极大,大批买卖从那儿走。
虽然有规矩,操作也容易。
沈用亨又拿出一封信:“这是石太君给的。听说你要去海州,她和那边水师有些交情。丁海和吴家的交情应该不浅。”
最后一句是沈用亨评价。
野蔓听明白。只有这样的交情,才会写这封信吧?
或许不是一般的救命之恩。不过,这样一封信,有时候会有很大的作用。
所以说嘛,石太君底子很厚,这一个提督妥妥的封疆大吏。
当然,也是神医的价值。
在石太君这边有价值,到了那边也有价值。
野蔓老祖没打算做专职大夫,反正是一条路。
沈用亨说:“梁震霆的事和吴家说好,吴家准备让吴老三去,吴老三竟然改了性儿,打算先呆几年,给儿子铺路。”
野蔓说:“人总是会变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过,他别一不留神将那一套拿出来。”
梁震霆靠门口站着,听明白了。
野蔓看他这个子就美得很!站在那儿像门神。
加上那块头、气质,他不当大将军还能是谁?
至于儒将,梁震霆也是读书的,最近还在读兵法。
有沈用亨这个心眼多得像筛子的指点一阵,虽然打仗不一样,但沈用亨未必不懂兵法、不能做高参,这到哪儿都不容易被骗。
沈用亨穿的随意,眼神也随意,将神医看透了,对梁震霆很特别。
沈用亨又不好研究神医,就问:“那个谭翔麟,有什么问题?”
野蔓说:“运气好?”
气运之子?算起来,重要男配的气运都不差吧?
野蔓说:“要不是运气好,他能长那么好?”
沈用亨抬头看屋顶,这理由还真是、该死的无法反驳。
卢氏坐在神医边上,问夫君:“听你说几回,长得有多好?”
沈用亨又没见过,是听传回的消息:“好像是一表人才,要不然能有那么多小娘子、喜欢?”
美妾跟着开玩笑:“不是因为有才?”
野蔓最有发言权:“身长八尺。”
哦豁!周老夫人都仰望。
“剑眉星目、长方脸、特别干净,尤其是自信。”
周老夫人对着梁震霆看,好像不一样,区别明显。
庞氏忙完、随便找地方坐,看着梁三郎笑的含蓄,这是被梁常乐教的好。
野蔓说:“谭季文看着就不像谭家村来的,而像吴家流落在外的孙子。”
卢氏明白了:“只怕吴家的孙子也没长那么好。”
野蔓肯定:“是的,所以,谭季文有大志,将来要拜相封侯。”
沈用亨和娘子说:“谭季文的母亲桂氏、也是个妙人。人家看上谭季文,她都看不上。用十两银子从戎家买个小娘子、好像是童养媳。”
野蔓看他都查明白了。
沈用亨也觉得有趣,主要是神医有趣:“谭翔麟和那戎金叶正式定亲了,谭翔麟进了县学。那茅氏、帮桂氏一块打压高寡妇。”
野蔓眨眼睛:“茅氏太闲了?或许家里活儿不用干了。”
水氏问:“家里活不干,专门去找事儿?”
野蔓说:“桂氏正需要一个帮手,茅氏本来就想让谭翔麟带她儿子。”
这可真是,水氏问:“怎么过日子呢?”
蓝氏和姑笑道:“这会儿不是农闲?打压那高寡妇又不用天天去。”
水氏还是觉得:“正经日子不过。”
卢氏听得明白、和水氏说:“不是谁都像你们这么踏实。要不然茅氏也不会将养女欺负成那样,还能十两银子卖了。”
蓝氏接话:“所以,茅氏不在乎谭翔麟的名声,也不在乎自己女儿的名声。”
大家都无语。
谭翔麟那种人,还有人将女儿送上去。
野蔓说:“长得好,前途无量,多得是人愿意。”
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长得丑、有银子、哪怕是个傻子,都有人愿意。
沈用亨就问神医:“谭翔麟怎么处理?”
野蔓说:“顺其自然。关心多了是把他当回事。”
沈用亨明白了。
要说世上运气好的人是有。
但谭翔麟现在终究不算什么。
稍微注意一下都是给他面子。
周氏、沈用元、其实都有一个问题:戎家的养女、怎么就成了神医?
但是,她自己给出了解释:九世善人呐、见阎王爷了。
世上有匪夷所思的事儿,关键还是看人。
或许,是沈家自己行得正,别人怎么着是别人的事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忙不完,沈家也不是在这儿生根了。
前途、还不太好走。
所以,沈用亨是替自家谋算。
一家老少,由不得他不认真。
野蔓老祖不在意,她愿说,让他们弄明白,就没那么多猜疑。猜来猜去容易生出些不必要的事儿。
沈用亨确定她是有利、而不是不利,还有一件重要事儿:“钧都有人去宁州查了。石太君说,朱子是有后人在东昌县马坡村一带。吴家去查,发现有点意思。”
卢氏问:“朱夫人确认是朱子后代?”
马氏低声说:“荣老爷是读书人,对朱子应该熟吧?在宁州多年,那肯定知道。”
野蔓反而是觉得,这美妾明白的很。
就算沈澥曾经是侍郎,他家一个美妾不一定会清楚。
当然,明白人也不少。
至少最近荣佯比较火,撩的多。
大家都听着。
沈用亨说:“可能,是罗氏发现了朱家小娘子,就算计了荣三爷,这是最简单的。而荣老爷会同意,就和朱家有关了。据说,朱夫人有胞兄,当初进学了。朱夫人归荣家,嫁妆是一箱书,可能都是朱子遗书。暂时还没确认。”
但能拿出来说,就八丶九不离十了。
如果去确认,又会扯出别的来。
就像荣家死活不认亲孙女。
沈用亨说:“朱二爷被压在了马坡乡,荣家并没给他们好处。好像还是用的当初针对朱家的那些人、做借口。”
沈用贞直接说:“不要脸!”
他侄子附和:“荣佯和罗氏一样不要脸。”
沈用贞说:“荣老爷收着、朱子的遗书不少吧?肯定还有别的。”
野蔓看他一眼,难道去搬荣老爷的藏书?
沈用贞看她不难过吗?提醒她:“荣老爷和罗氏一块骗了朱家、欺负朱夫人。”
野蔓问:“朱家如果乐意呢?”
卢氏高傲带着不屑:“朱家多半是愿意的。要不然,祖宗的遗书哪能随便送出去?”
庞氏温婉也硬气:“只要有一口气在,那都不能丢。”
马氏跟着说:“当初荣老爷在宁州,又不是一手遮天。”
所以,沈用贞说:“盯着朱子那是一直有,只有荣老爷盯上了。朱夫人可是个外嫁女,要不是朱家父兄决定,她能带走什么?”
野蔓总结:“朱家父兄或许觉得能出头了,又有个漂亮的妹妹,结果羊入虎口。”
野蔓老祖想起来都忍不住吐槽:“荣佯总想男主外女主内,明知道罗氏主不好,又完全将内交给罗氏。因此,有什么事都是罗氏的责任,对朱氏不好也是罗氏的事儿。他还能发发脾气。”
沈用贞点头:“荣老爷打罗氏狠着呢,罗氏却知道他脾气。就不知道,荣老爷免官回家了,这个家该怎么处?”
野蔓老祖根据消息推测:“荣老爷不行了,内还是罗氏做主。荣老爷若是不习惯,他年纪大了也搞不过那些儿孙啊,被气出好歹都很可能。”
自作自受。
野蔓去洗洗睡了。
沈用亨看她,对于朱子这个祖宗完全不在意。
当然,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算荣佯的孙女,现在姓都换成融了。
不是为隐姓埋名,多半是不喜欢荣家。反正是女子。
这一夜,睡的很好。
没那么多人死盯着沈老爷,毕竟,他也没那么大的威胁。
沈用亨再厉害,不给他机会也白搭。
或者等他要动了、再对付,这样能省很多的力。
孟家也是挺忙,那些对付荣佯的三朝元老,就够孟家记恨的。
沈澥比不上三朝元老,孟家使劲捏软柿子、他还没那么不自信。
野蔓睡醒,又快中午了。
天挺好,阳光灿烂。
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出来,就是个漂亮的小娘子。
沈用亨忙了一早上,坐在屋后喝茶。
屋后这块地方挺好,虽然小了点。
沈用亨看小娘子,就缺丫鬟了。
野蔓坐下来。
沈家丫鬟麻溜的给她端早饭过来,粥和大肉包子,非常的朴实。
野蔓一边吃,一边朝后边看:“这再圈进来一两亩正好。”
沈用亨点头。
虽然有三分地也不错,但有二亩,这后边能很好的规划起来。
比如建个亭子喝茶,后门带两间房、护院的。
沈用亨决定了,这事儿和村里商量。
毕竟,梁家在大路村、这位置好。
以后路过、都可以在这儿停,有个这么小巧的花园就挺好。
要求一点都不高。
又不强占他们的,只要银子给到位,好好说,村里人会同意的。
野蔓吃完包子,又去拿出十万两银子,省得占地方。
沈用亨才得到消息,原来鄢家不只是丫鬟被拐,连库房都被搬了。
沈用亨看不出、她身上能带多少东西。
梁震霆只管搬银子,别的都不管。
野蔓说:“多收些药材。”
沈用亨同意:“鄢家的药材没了,孟太后怕是会盯上尧山县。”
梁震霆还能跑尧山县,或者,那邢家和梁家搭上,邢家主动都能把这事儿做了。
让他们收药材也没让他们少赚,比送给孟家划算多了。
虽然孟家口气大,但想得到、往往都得加倍的付出。
谁都不傻,孟家觉得自己特别牛、每个都是皇帝,人家就不干了。
野蔓回到堂屋。
坐上一桌准备吃午饭。
村里挺多人不吃午饭或者少吃,这一桌却十分丰盛。
野蔓可以放开了吃。
小厮听到小道消息来回话:“千金长公主的银子不见了,荣庆来挨了十鞭子。”
野蔓眨眼睛,这个姜炒鸡胗很下饭。
庞氏给她碗里夹一个大鸡腿。
野蔓笑道:“荣家这么好的狗,怎么舍得打?真是没人性。”
沈用贞就好奇:“长公主真的喜欢荣翠筠?”
小厮说:“千金长公主喜欢的是荣三爷,不喜欢朱夫人,就喜欢荣三爷的女儿。”
梁家的人、沈家的人、都目送。这小娘子,简直上天入地的。
一个人都不说害怕,路上还是有不少危险的。
梁震霆更不能害怕了,虽然出门危险、上战场危险,但你能比他更危险。
要实力、要自信、要一往无前。
沈用贞打个呵欠,脑子里想着,吴老三都浪子回头了?
沈用贞不是浪子,他先去补个觉,睡够了再闻鸡起舞。要不然和神医一样长不大。
周老夫人对小儿子真没要求过,不是不教。他品行还是好的。
沈用亨对弟弟要求也不高,他已经挺好了。
梁震霆不习武,下地干活、上山砍柴去。
小娘子都能砍柴种地,虽然花点银子都能买到。
梁常乐身体还没好,三个儿子就得多干。梁二郎主要负责铺子,前边没个男子看着可不行。
梁震霆是不在家长呆了,山里地里村里多转转。
他生在州城,对大路村并不熟,就这阵呆的多一点。
骑马、坐船。
傍晚,野蔓到了谯州、宁王的别院。
虽然不是日行千里,这跑五百里、人好精神。
将马给小厮,她回到小院,就看丫鬟在那儿。
就有种能安定的感觉,老祖要累死了,不想动。
翠玉看着她回来,威风是挺威风,但小娘子太辛苦。
翠玉忙扶着主子坐下,一通忙而不乱的伺候。
别院的丫鬟在一边帮忙,看翠玉是真厉害,这伺候人是本事。
宁王的别院、人也不差,但有时候差一点天赋?
野蔓就舒服了,换一身衣服,干干净净坐在那儿,看着美婢,惬意极了。
冯堂进屋,就看她大爷的样儿,想笑,老实的给她一个信封。
野蔓拿过来打开看,是翠玉和燕旻的卖身契。
红契,官府盖戳为证。“又有曰红契买到者,则其元主转卖於人,立券投税者是也。”
至于翠玉的元主是谁,保证没问题。
燕旻就是自卖己身,需要保人一二三四五,同县谁谁多少岁、又有谁谁。
这程序走起来,衙门比卖身的人熟的多,保证能把人凑够、还没问题。
翠玉有了新的身份,就算鄢恢找过来,她都可以不认。除非闹的太认真。
冯堂又和神医说:“订好了后天一早的船。洪远船行的大船,走在邗江应该很稳妥。”
燕旻站在一边,剑眉星目,颇有些玉树临风,就问:“为什么要坐船?”
翠玉抢了话:“坐船舒服,主子太辛苦了。”
没长眼睛、这都看不出吗?
虽然主子是能跑,但又不是劳碌命、非得跑。
谁不知道享受呢?主子显然是知道的。
翠玉又说:“去新地方,肯定有一番辛苦,主子该好好养一阵。”
野蔓笑道:“男子很多都没那么心细。”
翠玉较真:“没要求那么多,但至少眼睛能看到。眼里必须有主子。”
野蔓说:“好丫头,伺候我是你的事儿,有事儿你指使他好了。”
燕旻是没想那么多,他愿意听翠玉的。
翠玉又不好意思了:“奴婢就是想伺候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