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和野丫头学,就应该坚持自己的,她有的、野丫头有吗?
高髻无比华丽,今天才出来的太阳被羞红了脸。
荣翠筠身上穿的、是另一件大红织金妆花、锦袍,不仅是东市最美的,她身材也好得很。
比起瘦得像麻杆的野丫头,荣翠筠才是最好的。她穿着绣花裙子,就像步步生莲。
围出来的地方就这么大,荣翠筠一步步走到朱氏跟前,已经是遍地莲花。
所有人的目光被她吸引。
就算再恶毒骂过她的,都不得不说,好美!骂她好不应该。
“娘。”荣翠筠娇滴滴的一声叫,像小女儿撒娇。
朱氏噌、吓得跳起来!
她这个身体,这样激动、一头昏倒。
围观的、生出的愧疚、好像都昏倒了。
野蔓老祖扶着朱氏、省得她磕了头,再交给杨月、几个丫鬟。
荣翠筠伸手要抢娘。
老祖拽着她的手一拖,离开朱氏跟前。
荣翠筠完美的脸瞬间破裂。
荣翠筠的丫鬟媳妇都被杜家、郭家拦住,那厉害的媳妇、被按死死的。
那媳妇喊:“我是长公主府的。”
野蔓老祖在收拾荣翠筠,顾不上理她。
先赏荣翠筠两个大耳光,老祖比刚才还用力。
荣翠筠尖叫!刚才耳朵就出血了,现在拼命的挣扎、要反击。
那一大群人疯狂、要支援。
别管那些疯狗,野蔓老祖将荣翠筠按倒在地上捶:“让你别演!你非要犯贱!以后就让你做戏子,你天天演!”
荣翠筠拼命反抗。
老祖膝盖按在她后心,想让她怎么耍就怎么耍,耍的越激烈越疯越好看。
这表演就真实多了,眼泪鼻涕乱流,就没怎么见血。
之前被荣翠筠演了的,现在彻底醒了,进入另一场戏。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美人原来是这样的?”
有笑不出来的、恨道:“朱氏有多怕她啊!那是她养母,怎么能这么狠毒?”
太可怕了:“小小年纪蛇蝎毒妇!她能生生将养母吓死!”
“养母才喘一口气,就急的要她咽气,就这么见不得她好!”
有看得明白说的比较公正:“应该是平时和罗氏在一块、这样习惯了,而且荣翠筠极自私,只管自己撒娇,觉得是个人就该宠着她。”
不少人认同这说法:“她就是天下最优秀的,不论她做什么,养母就该依着她。”
随着荣翠筠被捶,那边要闹上天。
很多人冷静:“就像这些人,怎么都是荣翠筠好。”
有人冷笑:“养母竟然吓昏了,不给荣翠筠面子,就是不识好歹!”
大片的骂朱氏,无比恶毒。
天都黑了,厚厚的乌云。
但没关系,野蔓老祖捶荣翠筠,拽着她衣领。
不少人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个胎记?”
“果然是桃形,她亲生母亲没记错。”
突然,一个丫鬟疯狂的扑向老祖。
这地方就这么大,人却很多,是又乱又危险的。
那丫鬟长得很美,突然拔刀,杀老祖!
那边、无数人疯狂叫好:“杀了她!”
“杀了那贱丶人!”
“便宜她!”
野蔓老祖忙低头躲闪,一刀从她头皮削过去。
头皮一凉,大概像锄草,头皮带一块枯草、掉到地上。
野蔓老祖抓着荣翠筠。
那丫鬟疯狂的又杀过来,荣翠筠反手死死抓着老祖。
老祖抓起荣翠筠的胳膊,同归于尽吧!
丫鬟不敢,眼神凶狠,抬脚踹老祖的脸。
这一双靴子,男子!
老祖按倒荣翠筠胳膊,扑过去顶翻了丫鬟,按倒了爆锤!
啊!陈梦鲤疯狂!
那边疯狂的人、反而愣了。看着陈梦鲤这丫鬟打扮、完全看不出来,顶多是比丫鬟好看。
荣翠筠被捶的惨,这会儿也不管了,爬过来打老祖。
陈梦鲤逮机会爬起来,又去拿刀,要杀人!
野蔓老祖头上的血流了一脸,拽着荣翠筠的头发甩过来。
啊!荣翠筠惨叫。
啊!陈梦鲤尖叫。
陈梦鲤一刀从荣翠筠的脸上划过去,见血了。
荣翠筠愣住,她要毁容了!就像野丫头脸上那么多疤。
陈梦鲤愣住,他划了荣翠筠的脸,他要死了!
一不做二不休,陈梦鲤扑上老祖。
被杜鸰抓住,随手扔到一边。
陈梦鲤就像个娇滴滴的丫鬟,被杜鸰的亲兵接住,又嫌弃的一扔。
荣翠筠在包围圈里边,外边看起来很不方便,多数人并看不到。
陈梦鲤被这么扔出来,就吸引了大量目光,场面很诡异。
里边,没了陈梦鲤,荣翠筠坐在地上直哭。
荣翠筠的丫鬟媳妇忙护主。
杜鹄冲过去给了荣翠筠一巴掌:“差点害死养母,你哭的出来?”
丫鬟顾不上和杜小姐理论,先救荣翠筠啊这脸不能毁容!
杜鹄也懒得理,毕竟,老祖头上的伤更恐怖。
野蔓老祖面不改色,由几个丫鬟帮忙,很快收拾好。
杜鹄就奇怪:“这就好了?”
老祖应道:“没事,上了药过几天就能好。”
她脸上看不出一点伤悲,头上终于裹了一块布,对她颜值没多大影响,毕竟没什么可影响的。
野蔓老祖身上的红袄、换一件干净的。
这件杜鹃给她的袄、要好一点,但大了一些。
野蔓老祖穿着也还好,浑身都收拾利索了,守在朱氏跟前。
朱氏醒过来,依旧在发抖。
野蔓握着她的手,细心的安抚:“没事,别害怕。”
朱氏看了一眼,荣翠筠没在。
朱氏不知道她急着去治脸了。
野蔓继续哄:“有我在,别怕。”
朱氏看她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
野蔓用浓浓的宁州口音说着:“小的时候,去山上砍柴,草丛冒出一条蛇,我吓得一动不敢动。那蛇有这么粗,是毒蛇。”用她胳膊来比。
朱氏注意力被这细细的胳膊吸引,虽然她自己、她儿子、都很瘦,但这手上的伤、是砍柴落下的?
野蔓声音舒缓、动听:“我等着它走,它慢吞吞的、好半天才游走。我看着草丛,怕再冒出一条蛇,担心了一天,柴就砍得少了。回到家,娘不高兴,晚上的饭没了。”
朱氏渐渐放松下来。
野蔓又给她讲故事:“春天雨后,山上蘑菇多。我上山去捡蘑菇,树上的雨落到身上,腿脚也是湿的,好冷。我知道哪儿蘑菇多,可以吃。捡了能有一篮子,看见一座坟,坟后边一头狼。”
天又开了,有光照在老祖的脸上。
朱氏看着她平静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野蔓老祖说的、是原主真实的记忆:“山上树好,天阴的看不清,风吹的很冷。我等了半天,肚子饿的咕咕叫,不知道狼是不是比我饿,最终它没吃我。我回到家,忙着洗衣服,又没吃上饭。睡到半夜,昏昏沉沉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奶奶给我一个小小的饭团。奶奶挺好的,只是娘知道她会给我,就不会给她多的。我如果没事,也不好抢奶奶的。”
野蔓脸上带着光:“小姑过的不错,奶奶有时候去了,再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吃的。不能让金叶知道。”
丫鬟拿拜垫过来。
虽然垫不垫不重要,但这事儿重要。
野蔓老祖过来,对着朱氏三跪九叩。
朱氏拉着她,失声痛哭。
她身子弱,她害怕,她压抑的哭声更加悲痛。
野蔓老祖抱着她安抚:“没事,都会过去的。毒蛇会走,狼也不一定吃人。奶奶常说,心存善念,向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
朱氏愈发哭,能哭死过去。
野蔓老祖拿灵气给她吊着,不知道给多少灵气了,让她好好哭吧。
大街上,无数人泪目。
朱氏无比的脆弱,但她还是爱女儿的。
野蔓哄她:“我见过阎王爷了,崔判官请我喝酒。阎王爷说,我是九世善人,福泽全家。以前我不知道,以后,不论生母养母,都能一世安康。”
至于别人,就和她没关系了。
朱氏哭了一场,十分虚弱。
虽然她现在其实不错,但伤神也是很伤。
野蔓给她收拾一下。再喂她喝粥。
丫鬟端来的粥,一大碗,很香。
野蔓依旧和朱氏分食。
母女俩一人一口,这画面其实很暖。
朱氏现在很弱,顾不了想那么多。这样的暖、她也想要。
野蔓细心的将一大碗粥都吃完,又接过一碟点心。
杨月在一边低声说:“郭家送的,郭太后也爱吃。”
朱氏虽然被罗氏压着,在荣家其实也听了不少,郭太后、孟太后大概是知道的。
女儿喂她吃她就吃,朱氏吃了一块,低声说:“好吃,你吃吧。”
野蔓笑道:“嗯。”
这是娘给她的,她吃的格外幸福。
小小的脸,有不少疤,但是那么的幸福。
朱氏问:“你叫什么?”
野蔓应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我叫野蔓,养母叫我小草、野草,也可以叫小野、小蔓、蔓蔓什么的。”
杜鹄问:“你养母给她亲生女儿取什么名?”
野蔓看她问的极好:“金花。”
杜鹄懂了:“金花、金叶,她亲生女儿就是金贵,你是路边捡的一根野草。”
老祖说:“路边的草好啊,有的能吃,有的能入药,有的能烧火。如果没草,牛羊就没得吃了。”
杜鹄不想说话,就看荣翠筠竟然还敢来,很倔强。
无舆街,荣府。
后院,罗氏坐在屋里。
这宅子太小,她没别的地方能坐。左右的院子也不想去。
所以是真的没地方去,不过,她很快要换大宅子,至少有个能逛的花园,花园要有好多逛的地方,这样她孙女儿能过的开心,也能请人来,她要天天设宴。
设宴是体面,荣家越来越好,她要把过去没设的宴都补回来。
给孙女儿做很多漂亮的衣服,她就是最好的。
罗氏也要给自己做漂亮衣服,年轻时候没穿的,看贱丶人穿过的,反正她现在好差不多了。
荣佯不在乎没关系,罗氏愈发要过好好的。
这样想一遍,罗氏又数银子。
老二又给她送二万两银子,她快有十万两了,虽然买宅子要四万两。
反正老二以后会给她更多,荣佯可没这能耐。
这也是长公主的好,长公主喜欢翠筠,很好。
后边,一群小儿在玩。
荣家孙子多,六七八三个八岁,九十两个七岁,加奴才里的小子,这么多男孩,那是每天都有的闹。
所以说宅子小了不好,后边闹、前头吵。
好在他们就和荣贻遂玩,罗氏不在意,不如琢磨着多做几件衣服。
后边,一大群、有十来个、将荣贻遂围了。
不论主子奴才、都比荣贻遂穿得好。
荣贻遂本来不缺穿的,但这些哥哥或奴才、总是会将他衣服弄坏,直到像乞丐才罢。
现在,荣贻遂身上又是脏的,那小奴才要打他。
荣贻遂难得说:“你们都好了?要不要祖父再打一顿?”
六七八变色!
祖父打起来是真狠,这阵在家里打的够多。
小九荣贻通、不是荣家种、但被荣佯打的惨,只能色厉内荏的喊:“你敢告状?”
小八荣贻运也不能输阵:“告状就打死你。”
小十荣贻遂应道:“打死我你也得被打,打不死我你也得被打。”
反正只要动手,就得挨打。
六七八还有小九、继续打嘴仗,用各种恶毒的话问候他娘。
荣贻遂从小听多了。
在这些哥哥说话都不利索的时候,就听多了他们或者罗氏他们骂。
小十不理,小九就骂的更狠。
六七八跑到屋里乱翻,在屋里尿,搞得乱七八糟。
围墙外,不少人看着荣家,对于荣佯这些孙子,就很无语。
说荣佯治家无方,罗氏就喜欢这样,荣佯今天又是被弹劾的一天。
罗氏好像不在意了,弹劾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这种底气,有时候让人醉,不愿醒来。
一个体面的媳妇从后门进来,找罗氏回话。
罗氏管家,一天的事并不少,就算数银子也没多少时间。
今天荣翠筠不在,罗氏才闲了片刻。
李荣也来回话。
家大业大,每天大小事儿没一百件也有八十件。
荣府后院的堂屋,这平时是宽敞明亮。
其实荣府不小,荣佯一个吏部侍郎、又没别的家底,能住着这么大的宅子挺好了。
荣家也没经商,若是暴富,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来路不正?
孟家那么搞,那是有孟太后和皇帝,荣家凭什么?
李荣三十多岁,模样周正,在罗氏跟前是一副奴才相,不过奴才本来就该这样。
荣家是从小门小户起的,本来没多少奴才。
喻氏很早就在罗氏跟前伺候,她女儿莫晓娟也踏实能干。
后来,李荣娶了莫晓娟,做上了管事。
现在不一样了,李荣在罗氏跟前是奴才,也是体面的奴才。
那媳妇和罗氏回完话。
罗氏没说什么,不过,看到李荣,想起来:“找人牙子,将喻氏、莫晓娟和她女儿都卖了。”看看自己的手,保养的挺好,戴着挺大的戒指,十分气势,“荣府以后不一样了,换了宅子,也得换一批体面的奴才。”
李荣忙附和:“老夫人说的是。那长公主府的就和咱府上不一样。”
这话、罗氏爱听,以后就和长公主府看齐,荣府步步高升。
罗氏又叮嘱那媳妇:“把人卖远远的,明白吧?”
媳妇明白,就是该死的去死,小的卖到那种地方。
李荣想起来:“我大女儿留下吧?”
媳妇看他一眼,和老夫人告状:“还想强歼你亲女儿?”
罗氏大怒,抄起茶盏砸李荣头上:“敢败坏府里名声?”
李荣一头血、忙跪下:“没有啊。”
媳妇也跪下、很强硬:“你以为知道的人还少?”
李荣咬牙、脸扭曲:“是那小贱丶人,为了她娘,竟然勾奴才。”越说越像真的、越咬牙切齿、痛不欲生,“莫晓娟那贱丶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
罗氏大怒,丫鬟才端来的一盏茶,又砸到他身上:“你是不是忘了?”
李荣吓的不敢吭声。
当初那是当初,现在不是这老太婆也厌恶莫晓娟吗?
老虔婆,难怪被荣佯打,李荣巴不得她被打狠一点。
老太婆太厉害,奴才就不好过。
离开荣府,李荣这一头一脸血的样子,挺可怕。
东大街、原东市前边。
荣翠筠她又来了。
脸上的伤用了药,没包。
就这样,又狰狞、又让人心疼。
那些人对着朱氏母女又一阵骂,恨不能直接骂死。
荣翠筠重新打扮了,头发没梳高髻,这稍微低一点、显得人更娇。
她新换的衣服,依旧那么美,这街市没几个能比。
很多人就看她美,颜即正义。朱氏母女丑八怪、活该去死,否则天理难容。
荣翠筠身边不缺人,又几个厉害的媳妇。
就算对着郦老夫人、依旧底气:“朱氏该回去了。”
朱氏吓得发抖。
野蔓老祖安抚她:“别怕。”回头叫荣翠筠,“金花,你的孝顺就是换着花样的来欺辱养母。”
荣翠筠有点懵,不过,她现在很端庄:“她们是长公主府的,这是为了娘好。”
那媳妇过来,抡着巴掌抽老祖。
杜鹄忙挡住:“你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
陈家的夫人过来劝:“那是为了她好。”
杜鹄彪悍的一巴掌抽她,虽然没老祖抽荣翠筠的气势,感觉还不错。
杜鹃忙拉着嫡姐:“手疼不疼?虽然你是为了她好,但也犯不着自己动手。郦老夫人还在呢。”
郦老夫人当然不用亲自动手,杜家的小娘子、胆子够大了!
杜鸰就在那儿,陈家的夫人被打、竟然不能讨个公道。
野蔓老祖就和朱氏说:“你放心,等我赚到足够的银子,就来买你。以后我养你。”
朱氏将恐惧压下去,看着女儿的脸,哭道:“你、照顾好自己。”
野蔓笑的恬淡、而自信:“放心好了,我有阎王爷看着,谁能收我?阎王爷都能赶上我亲爷爷了,我请他也照看你一下。”
野蔓又说:“就算阎王爷没空,我还能请崔判官帮忙,还有挺多的鬼没什么事、愿意帮忙。他们只要靠近我一下,就能蹭到功德,你只管放心。”
朱氏听着她满嘴鬼话,竟然比人话好听。
野蔓随手一抓,在朱氏身上一拍:“这只小鬼先跟着你,有事就去喊人、喊鬼。”
朱氏现在怕人、不怕鬼。
但身上有鬼了,她连人也不怕了。
这不是鬼上身,鬼上身这种鬼话要看是谁说的。
朱氏还是怕的,但有鬼壮胆,总比孤零零一个人能强一点。
荣翠筠在一边看着,准备伸手扶朱氏。
野蔓又和亲娘说:“你身体不好,以后不要多想,别人吓你也稳着点。等我赚到银子,一定给你请到神医,你要好好的。”
有人起哄:“不是说小娘子快不行了?”
有人就接话:“她九世功德、不行也得行。”
说正经的:“这见到亲娘了,病自然就好了。”
说真的:“大家给送了多少补的?小娘子能有多少病?病入膏肓她还能那么能干?不过是以前饿的累的,这只要养一养就好了。”
有人附和:“她说不干活都不习惯,不在猪圈睡觉都不习惯。这离了猪圈,不用干活,养一养肯定是个美人。”
又有人喊:“小娘子记性极好,书给她读一遍、就能背下来。”
傍晚,有些人才来、才听说、不信。
但这事儿是真的!
有人急着要证明:“小娘子再给大家背一回。”
有宿儒出来:“我这儿有一篇策论,荣三小姐和小娘子一块试试?”
众人登时起哄:“听说荣三小姐才智过人,想必不是事儿了。”
有人爆料:“荣侍郎的奏章她都有看过的。”
那真是厉害!
一群小姐挤过来,极其崇拜荣翠筠。
荣翠筠找回自信,她当然不是野丫头能比的。
一群人抢着,替荣翠筠接下比试。
一个公子过来,身上有股剑气,对着老祖:“你若输了,就自尽吧。”
杨月在一边和老祖说:“越国公府、徐龄的儿子徐应酉。”
野蔓老祖知道了,千金长公主及徐家,都在管荣家的事。
徐应酉十八岁,虽然三分纨绔,但比起别的纨绔,要多一些英武。
他这样对着小娘子,不知道多少小娘子要为他动心。
野蔓老祖用宁州口音说:“亲生父母尚未孝顺一日,不敢去死。”
杜隼对上徐应酉:“一个是朱三夫人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养了十二年的女儿,你想让朱三夫人失去哪个女儿?或者又想用这种手段逼死朱三夫人?”
众人大怒:“能背就背,动不动要人死。”
“想让荣侍郎的亲孙女去死嘛,谁还不知道?”
“这亲孙女也就荣家嘴硬不肯认而已,小娘子还未必愿认你一家。”
“有点人性就将朱三夫人放了,小娘子养她亲娘!”
“能背书算什么?能养亲娘才是孝顺女儿!不像某些白眼狼!”
“哈哈白眼狼又装上了,她只管自己、哪管养母?”
荣翠筠有点顶不住。
徐应酉不怕,就问老祖:“你不敢?”
杜隼怼:“你有这胆,用到战场上去!大郑就不会吃败仗!荣三小姐若是孝顺,就将养母服侍好,胜过多少鬼话?”
看看朱氏的样子,再看荣翠筠,大家嘲讽都能飞。
荣翠筠身边的小姐喊:“不是那野丫头弄的?”
老太太无语:“让你服侍养母,就是将她弄个鬼样子?”
好多没见过朱氏鬼样子的,这才知道。
这可真是、无话可说。
野蔓老祖警告荣翠筠:“金花。愿不愿回去认你生母是你的事。但是,如果再对养母造孽,你业障肯定是十倍算。就算这儿有一半人捧着你,你看能撑多久?把你亲奶奶的话送你:好人有好报。”
老太太感慨:“这才是真正的教养。”
商人也附和:“不说别的,对父母那就应该孝顺。”
有人不清楚:“她为什么不认生母?”
老祖喊:“金花,你娘在村里等着你,做个人,至少也见她一见,不会害你的。”
众人附和:“是啊,金花!你娘那么念叨你!”
“金花,虽然你被心肠歹毒的抱走了,但只要你现在好好的,你娘就放心了。”
“金花,你娘以后不骂谁断子绝孙了,你为了罗老夫人,也该回去见你娘吧?”
“金花,你妹妹肯定也想你!”
很多人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
知道的、热情的给大家讲。
“金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金叶,和她长的一模一样,不愧是一个娘生的。”
有人怀疑:“不会是巧合吧?”
“两家人在一块:你家女儿和我家像,我家女儿和你家像,你莫非觉得儿子像隔壁老王都是巧合?”
那必须不能,这不是巧合,那就是换了!
荣翠筠受不了,上车去。
一群丫鬟媳妇拖着朱氏上车。
朱氏并没拖延。
野蔓老祖没留人。
别人也没借口留下荣家的夫人,只是看荣家这行事。
朱氏上了车,荣翠筠拉她。
朱氏挺住了、不怕,扭头看自己女儿。
野蔓老祖忙跑过来,送上一个荷包:“差点忘了,这是我亲手做的,可能没金花做得好。”
千金长公主府的媳妇猛的将老祖一推。
人摔倒在地,荷包扔到她身上。
徐应酉大步过来,一脚踩着老祖断了的手,咔嚓。
真断了。
杜鸰杀过来,总算救下小娘子的命。
徐应酉冷笑:“杜家莫非看上这个野丶种了?”
郦老夫人发话,让人把小娘子送去玄真观。
徐应酉对着郦老夫人、不敢说、只是冷笑。
围观的、心里都有数。
风起、很冷。
明天可能会继续下雨,离下雪也就不远了。
钧都的冬天冷。
不知道朱氏的冬天是怎么过的?
没有几个人在意朱氏。
野蔓老祖也不是太在意。
她回到玄真观,趁乱溜了。
直接溜到安庆侯府,是不是所有人都猜不到?
安庆侯府虽然没落了,但宅子大,空房间多,老祖随便一呆,舒适的很。
左手被踩的有点惨,又要消耗灵气了,顺便将中指治好。
天黑,野蔓老祖随便呆的房间,外边竟然有人。
陈梦鲤躲在角落,交代小厮:“你只管去拿,我在这儿等着。”
小厮要哭:“真的不会有事?”
陈梦鲤保证:“祖父收了那么多年基本不动,不知道几时才会发现。三小姐脸上伤了,可不能毁容,都是那贱丶人,我等会儿就去杀了她!”
小厮问:“要不我去?”
陈梦鲤怒:“你杀得了吗?不知道让她逃过好多次了?以为她怎么能活到现在?但也就到今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厮说:“明天可能下雨。”
陈梦鲤大怒:“我卖了杏儿。”
小厮吓得求饶:“奴才这就去。”
野蔓老祖跟着小厮。
这侯府真大,也真没落,体现在四处灯少,四处破落,风一吹阴森森的。
侯府的库房依旧看得很严,那锁不是随便能开的。
小厮先将人骗开,再拿着陈梦鲤弄到的钥匙,打开门进去,里边又是好大。
千年人参那么贵重的东西,自然不是随便放,而是里边有个小房子。
小厮没钥匙,只能撬锁。
野蔓老祖看他一点都不专业,她先去给安庆侯通个风,再跑回来。
个子小有个子小的好,哪儿都能钻。
库房里东西很多,虽然空了不少。
老祖没准备下手,却看小厮要下手。
老祖就没忍住,看侯府收藏的千年人参不错,还有一根七八百年的,都笑纳了。
野蔓老祖在花园找个地方,今晚的月色不错。
她只要空间里带了被子,随时都能睡个好觉。这被子虽然不如睡袋,也可以搞更舒适的。
不到半夜,侯府就闹了,很快又安静。
野蔓老祖琢磨着,这是不想闹大?太好了。
至于陈梦鲤会是什么好下场,在他给荣翠筠偷千年人参的时候、就该给个教训。
天快亮的时候,野蔓老祖到了荣家。
荣家大概最近不太平,所以,这会儿很太平。
在外边有宅子的都住出去了,等着荣家换大宅子。
在外边没宅子的,也不缺地方住。
昨晚,荣家又闹了一通,现在睡的最好。
外边没下雨,但天阴着,冷。
罗氏将自己好好打扮起来,大脸盘,就是美,她看荣翠筠像照镜子。
所以,罗氏不允许自己的镜子坏了。她收拾好就过来看孙女儿。
时间不早了,尤其天暗看不出来。荣翠筠早就起来。
对着镜子照,脸好多了,虽然不太舒服,但只要不留疤,荣翠筠以后不再冒险了。
就像祖父闹他的,祖母就不顶上去,再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和那些不要脸的碰,只能是自己吃亏。
罗氏看着宝贝孙女,使劲的哄:“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想玩什么?”
荣翠筠温柔懂事、笑的端庄:“祖母别操心了,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