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老祖穿成炮灰真千金后—— by初景
初景  发于:2023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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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又下雨,玄真观人不多。
荣贻迈到了老祖的门前,准备踹门。
护院过来问:“你做什么?”
荣贻迈说:“我找她。”
护院说:“你一个男子,这么早就来找小娘子,就算她是你堂妹,你不知道她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荣贻迈风度翩翩、口出恶言:“那就让她早点死别的地方去。”
护院说:“她死在玄真观也和你无关。”
荣贻迈看不起护院。
护院准备揍他。不知道经打不经打?

不论外边局势如何,和老祖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想见亲娘。
下雨,来玄真观的人少,但天天有美食送过来。
钧都的人都特别好。
沈用贞和几个纨绔过来,看有人给小娘子送的人参老鸭汤。
纨绔看小娘子:“在做什么?”
玄真观特地给了一个炉子,熬药、热吃食方便。
平时、野蔓老祖没把这儿搞的乱糟糟,这会儿也不乱,就是摆了一些东西。
屋里东西多,现在更挤,人呆着就不能动。
野蔓老祖挺自如,一边说:“剧毒,要不要尝尝?”
纨绔吓的、脸好白!
沈用贞问:“谁送的?”
老祖说:“酒店送的,可能是乔家、我二姑。”
方言里“二”和“尼”音近,所以没有二姑,而叫小姑。真有小姑那叫小姑子或小姑姑。
纨绔又好奇、又警惕:“很毒吗?还能喝吗?”
野蔓老祖无奈:“我第二次了,上次有人给千年人参下毒,这次的百年人参、岂不是暴殄天物?你要不要尝尝?”
纨绔吓得摇头,又觉得自己胆小,但是、毒谁敢随便试?
野蔓老祖解的差不多,灵气没破坏,当然是要喝的。
几个纨绔看她喝了汤又吃鸭,胆子就大了。
有纨绔后知后觉,去看沈三。
沈用贞点头,大家心里有数就是。
几个纨绔不客气了。虽然不缺好吃的,但图个“喝过一锅毒鸭汤”的情分?
碗有,汤也不少,一人喝上一小碗。
这天儿就觉得特别舒服!
纨绔乐了:“乔敞挺舍得本。他在户部时间不长,只怕捞的不少。”
野蔓老祖吃的多,打个饱嗝,惬意:“有没有办法告诉我二姑,这样的鸭汤还能来两锅?”
众人面面相觑,这想法好玩!就是不容易做到。
一个纨绔说:“要人参,多的是殷州鄢家。”
老祖眼睛亮了!
纨绔单纯的说:“鄢家巨富,憋足了劲儿要走孟太后的门路。知道孟太后喜欢药,好像把人参占了大半。阳城侯府的东西都差点被他截了。”
野蔓老祖好奇:“胆子这么大?眼睛又瞎?”
纨绔笑道:“主要是阳城侯府低调,别人也想动一动,鄢家这不是一昏头?”
老祖问:“头还好吗?”
纨绔大笑:“赔了一些东西,头保住了。”
老祖摇摇头:“为了走一条路,把别的路都毁了。”
纨绔大笑:“这说法精妙。”
老祖看他,不是纨绔吗?
当然,纨绔指有钱有闲,不等于没脑子。或许游戏人间,反而看的更透。
野蔓老祖不在意。
有小厮跑来说:“罗氏找借口将喻氏打了五十大板,快打死了。”
沈用贞一愣:“现在准备杀人灭口?”
小厮笑道:“也不一定。荣家天天演戏呢。荣老爷演一出,罗氏演一出,就三房最可怜。”
纨绔说:“天天弹劾,荣老爷要顶不住了。”
野蔓老祖说:“都是老狐狸了,心里肯定有数。”
几个纨绔、就看小娘子极明白的。
所以,大家挤在小小的屋里都没尴尬的,真风流。
这下雨、天蛮冷,小娘子穿着全新的红袄,反正大家送了那么多。
屋里不算亮,红袄不艳;她眼睛却亮,脸好像圆了,比以前好看多了。
一个纨绔由衷的感慨:“真好看!”
沈用贞问:“你脸能完全治好吗?”
包括身上的伤,虽然不好直接问。
野蔓老祖点头:“都是小事。”
一群人离开,又有一群人到来。
竟然是樊清颦和樊清菁,野蔓老祖想想就明白了。
等着她死了来给她收尸,还能落个好名声?或许再把荣翠筠叫过来?
算的挺好,老祖坐在床头,脸挺白、但装作没事的样子。
樊清菁看着她屋里乱七八糟就直皱眉。
樊清颦有些嫉妒,对着老祖嘲讽:“你是捡垃圾的吗?”
野蔓老祖懒得和她多费口舌。
樊清颦今天打扮的不算漂亮,下雨天还考虑暖和;但也是个好看的小娘子,就这么扑向老祖、疯狂的打她。
野蔓老祖撕了她的衣服勒住她的脖子,再将人都绑了,扔到床里。
整个过程很快,就像樊清颦出手快,老祖也快。
这床不算大,但小娘子也不大,还能扔两个。
几个丫鬟蠢蠢欲动。
老祖拿出一把刀:“我在地里逮兔子的时候就这样,你们吃兔子吗?”
樊清颦吓得尖叫!
啪!老祖给她一巴掌:“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在地里像吟诗?”
樊清颦尖叫:“你敢!我要你死!”
啪!老祖再给她一巴掌:“正好,我也想去衙门了。他们会给我公道的。”
樊清颦吼丫鬟:“还不赶紧报官?”
樊清菁说:“不能去。这点事去衙门做什么,不够人笑的?”
别的不知道,但樊清菁知道外祖父这阵很不好过,也知道这野丫头、是三舅父的亲女儿。闹到衙门去那就是笑话。
荣庆甫的亲女儿假女儿其实都不要紧,樊清颦如何、也不要紧。
没人乱动了,野蔓老祖也懒得动,她快死了是不是?
樊清颦看着她的脸,等起来。又忍不住冷笑:“没有荣家,看你算什么?”
樊清菁接上话了:“别人都是利用你。”
野蔓老祖懒得理。
樊清颦、樊清菁、还有丫鬟一块来群口相声。
“荣家不是你能招惹的。要不是老夫人心善,你不知道死几回了。”
“那些人能给你什么?”
樊清菁指着老祖新的红袄:“你就想要这个?”拉着自己的缎袄给她看,“这差大着呢,我这还不是最好的。”
丫鬟说:“就拿这个糊弄你。”
又有丫鬟说:“若是做了二夫人的女儿,那就是侯府的小姐了,要什么没有?”
“二夫人是真的喜欢你,这女儿也不是随便认的,别人有这么好吗?”
樊清菁还小,俏生生的怼着老祖问:“到底是谁找到你、让你来的?”
野蔓老祖怼到她脸上,低声问:“你想知道?”
樊清菁有点恶心。
老祖看她莫不是有了?其实也简单,凑到她耳边幽幽的说:“阎王爷。”
樊清菁吓得赶紧躲。

快中午,太阳出来,老祖才起来。
给自己收拾好,这几天至少长了三斤,手都好看了、至少比以前好。
身上穿的暖,再穿新的红袄,人就很精神。
很遗憾没人再给她送鸭汤,各种鱼吃了不少,膘都是大鱼大肉养出来的。
裙子是新的,鞋子也是新的,老祖这一身行头,很棒!
头发大概还是那样,不过,人好看了,光头也好看。老祖这个头型就不错。
门外,已经有挺多人,各路的都有。
杜鹄和杜娟来的正好,拉着小娘子上车,去吃好吃的。
杜鹄特别兴奋:“钧都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来了也不能错过。等你回去的时候,再送你。”
杜娟小甜甜:“到时你养母高兴了,就不会再打你。”
野蔓老祖说:“几家父母不打孩子?我娘也是不怎么打的。”
有那打的工夫,不如叫她去多干点活儿,再省点口粮,这账没算错。
杜家的车直奔钧都最繁华的东大街。
这东大街是从东市发展起来,或者从坊市制到街市制。
钧都还有一些老坊,东大街上、东市也是最繁华中的热闹。
车走在东大街,就是滚滚红尘扑面而来。
街上有点脏,总的来说还可以,夫人小姐可以下去逛,裙子拖地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杜家的车靠近原东市才停下来。
这儿人声鼎沸,车不太好走,店铺各种热闹,地上也是被裙子拖了一遍又一遍,就干净了。
地上没有路都能踩出路来,何况钧都这么多人,谁走在这儿都显得渺小。
野蔓老祖的排面比较足。
杜鹄很兴奋、拉着她。
更多人跟着、反正就是玩。买可是要银子的。
野蔓老祖不可能有逛的心思,但也没看花眼。
她看着那边,荣翠筠拉着朱氏逛?
荣翠筠的排面更足,这么热闹的大街、都有一片为她清场似得。
荣翠筠身边丫鬟媳妇一大群、小姐夫人一大群,公子儒士也有一群。
那陈梦鲤眼神好,盯着老祖就杀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
野蔓老祖往那边走。
杜鹄、杜鹃、一大群人往那边冲。
大街上登时就乱了。
忙着营生的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荣侍郎真假孙女的事儿,这会儿要知道了。
一大群人将荣翠筠护在中间,和护着老祖的时候有点像。
应该说,荣翠筠保护的更好。
朱氏被她拉着,都快倒了,又被丫鬟拖着。
野蔓老祖直接杀入中军!抢了朱氏!
荣翠筠忙伸手抓朱氏!
老祖使劲一脚踹荣翠筠!
荣翠筠身边的人极多,将她护的严严实实。
趁这会儿,老祖抱了朱氏退出。
周围都是荣翠筠的人。
但是,杜鹄、杜鹃、跑的够快,大群的人过来接应,和荣翠筠划下道来。
朱氏吐血昏迷。
荣翠筠忙喊:“娘!”
野蔓老祖没空理她。将朱氏身上花里胡哨的衣服扯了。
街上人多,混乱。但很快给这儿空出地方,大家围好了。
又有丫鬟媳妇围着朱氏。
所以,老祖脱她衣服没什么,再将她头上乱七八糟全扔了,砸到荣翠筠的脸上。
荣翠筠在那边哭、装。一大群哄的、骂的。
老祖砸的特别准,几个丫鬟手忙脚乱,接了扔过去的金钗,也把荣翠筠高髻弄乱了。
这边,老祖和抢救差不多,手快。
杜家的媳妇、还有一些、看着就明白,别忙着演,帮忙救人第一。
荣翠筠将朱氏打扮的像个鬼,拖出来游街。
野蔓老祖将朱氏衣服换了,至于她身上、也是骨瘦如柴,不稀奇。
老祖再将朱氏的头发重新梳好,朱氏的头皮也被扯的,戴那么重的东西就难。老祖十分小心,将朱氏的头发随意的绑好。
她脸上化妆像个鬼,也洗干净。
这干干净净的样子,就顺眼多了。
有小厮忙抬来一张榻。
野蔓老祖将朱氏放在榻上,整理好。
那边,荣翠筠闹的天翻地覆,大街上吸引的人更多。
这边,众人惊叹:“真是母女啊。”
“这脸也太像了,都这么瘦,都是苦命人。”
一群人对着荣翠筠开始骂:“这么小就这么恶毒!明知道养母不好,几次听说要死了,还敢拽出来演她的孝顺。她孝不孝,大家没长眼睛看不出?”
“我之前就觉得朱氏很奇怪,现在看着不奇怪了。”
“这小贱丶人,就该被万(人)骑!这么对养母也下得去手!”
“有什么下不去手?都敢带到最热闹的大街!简直胆大包天!”
那边骂老祖,这边骂荣翠筠。
开始各骂各的,一会儿是对骂,这阵仗,比玄真观大多了。
荣翠筠在那边演。
很多人到这边看朱氏。
一群跳到这边喊的:“害死人了!”
一群惊叹:“据说当年,荣三爷就是看上朱氏美,在钧都十多年都没发现。现在才发现,是真的美!”
“罗氏怎么可能让她好好的出来?这养女比罗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愧是母女连心,亲生女儿一来就不一样。”
“母女俩都好看,都好可怜。”
野蔓老祖单膝跪在朱氏跟前,看她、现在是病西施那范儿。
还不是特地搞的,她闭着眼好像风一吹就碎,有种特殊的美感。
不是病态的,是她经常病吧、在屋里?所以皮肤特别白。身上瘦了、身材显出来。
她和野蔓最大的区别,大概是成年,所以有些轮廓在这儿,还没完全碎了。
造成她现在这样子,是真正的我见犹怜。
有点老了,但不是很老,是能叫人喜欢的时候。
野蔓刚好也瘦,穿着红袄又精神,让朱氏染了一点喜气。
见过朱氏的人都少。
所以现在仔细看,和野蔓越看越像母女。
这种时候,正常人不会再怀疑的。
毕竟,荣翠筠的行为,完全能证明不是亲的。
荣翠筠疯狂的冲过来,和野蔓老祖刚才有一比。
但是,这边的人都拦着。荣翠筠能过来,那一大群不行,要不然要大混战了。
这打起来,肯定得死人。

搬一张榻坐在这儿有点奇怪,但也不算什么。
现在天挺好,两边围着大群的人,把街市很多人都吸引过来。
被围在中间的,除朱氏,还有郦老夫人、她出门正好遇到这儿。
比起荣翠筠在那边闹腾,这边要安静的多,虽然两边对骂、安静不到哪儿。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老祖也没必要装。
外边,除各家的小厮、奴仆,杜鹄的亲哥杜鸰也领着一大队人过来,这是最大的保障。
这不是私自,杜鸰是公差,二十出头威武小将。
这一队都是他的人,就算不是杜家军,也格外的威武。
这不阻拦荣翠筠闹,而是震慑一些别有用心的、和荣翠筠手段不一样的。
就说荣家或者孟家那些牛哔的,还有一群儒士,对着杜鸰都得小心点。
杜鹄就得意!老得意!
虽然看着朱氏的样子高兴不起来,但至少、的至少,还能得片刻安宁。
也因此,荣翠筠不得不亲自过来演。
几个丫鬟媳妇非要跟着,过来又被杜家的丫鬟媳妇拦在一边。
“娘!”荣翠筠无比激动的扑向朱氏。
啪!野蔓老祖一巴掌抽她!
荣翠筠正哭,这哭的更惨了。
“娘!”荣翠筠这美人哭,那边一大群、全暴动。
啪!老祖干净利落又一巴掌。
一大群诅咒老祖的,恨不能将东市掀了!或者将杜鸰干掉!
杜鸰他干不掉,有跳的高的,被揍了。
啪!野蔓老祖再给荣翠筠一巴掌,将她小脸打的十分精彩。
荣翠筠愣着不哭了。桃花眼盯着老祖,狠毒。
啪!野蔓老祖随手一巴掌:“你是戏子还是婊砸,一会儿不演就难受?你一个养女,在养母跟前这么能演,这叫孝顺?你把别人当傻子,不是你自己蠢?滚一边安静呆着去!要不然我替你养母教训你,什么是孝顺!毕竟罗氏告诉你她不是你娘,没教过你怎么孝顺。”
不少人给抽明白了。
杜鹄更兴奋:“孝顺个屁!养母这样子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这是十几年的事儿!”
杜鹃附和:“要孝顺还用今天在大街上演,将病的这么重的养母拉出来演你的孝顺?世上最恶毒的养女,装什么?”
无数人愤怒:“将养母打扮成小丑,她都不觉得丢脸?”
“不论谁,快死了拉出来遛,都是蛇蝎心肠!”
“这一大群都不是东西!”
“我还没见过这么猖狂的!”
“听说弹劾荣侍郎、我都不知道一个小娘子能多不孝,这真是大开眼界。”
“这世上就她一个美呗,就她一朵白莲!”
那边疯狂的骂。
荣翠筠不在那边了,没主子,全疯狂的朝这边。
这边、有荣翠筠的丫鬟媳妇、或者是哪家来支援的,赶紧护着荣翠筠。
媳妇搬一张榻来,郦老夫人也坐着,年纪大了,坐着舒服点。
郭家有夫人小姐出来玩,赶紧过来陪着郦老夫人。
大街就大街吧,又不是御街。
陈家的夫人过来,对上冯家的。
冯家人极其低调,不是来闹的,就是看看可怜的朱氏。
朱氏闭上眼睛靠在那儿,极其脆弱。
头发不算好,就这么随便绑着,什么都没用,是最纯粹的美。
她的脸就是好看,小圆脸,很显小。
身上穿着淡青色的长袄,就像天色,这种淡雅很适合她。
也是有种山间、村姑、独特的美。
不算小家碧玉吧,毕竟她现在的样子,大气不起来。
朱氏现在、穿的舒服、看的舒服,这是真有亲生女儿了。
光是这一点,很多人都要偏心亲生女儿。
养女荣翠筠,自己是挺美,一群丫鬟媳妇在那儿嘘寒问暖,这劲儿比孝顺养母殷勤多了。
亲生女儿、干净利索。
郦老夫人觉得,这虽然小小的一只,却有种顶天立地之感,能给亲娘撑起一片天。
这样的场面,不是因为大家,大家能来、也是因为她。
瘦瘦小小的,很有风骨;穿着红袄,也不难看,没比荣翠筠差多少。
亲生母女相辅相成,朱氏脸上没有明显的疤,把女儿的脸照着这看、那肯定是美人;朱氏身上缺气质,女儿有,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把母女俩揉一块来看,就好奇妙。
荣翠筠在一边,哭的特别委屈。
丫鬟过来指责老祖:“三夫人身体不好,又想出来逛,小姐才带她出来的,你竟然害死她。”
野蔓老祖问:“你是把我娘当傻子?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挟持?让你今天安静一天,别演,能死吗?”
老祖一直没哭,但她控诉的声音胜过泣血:“一天不演,你会死吗?”
无辜的眼睛,现在不是泪,是红了一片。
众人看着她眼睛,只觉得心惊!
之前还有人觉得她冷漠。
现在看,眼珠都快看不见了,眼里全是红雾。
还有一种压抑的狂暴。
从她刚才抽荣翠筠能看出来。
野蔓老祖再问:“我娘死了,你就活的安心?你心是黑的吗?”
老祖转过身,对着娘,无比温柔:“我娘不会死,我九世功德不够,那就用后九世向阎王爷借。”
榻上,朱氏睫毛颤抖、缓缓睁开眼睛。
野蔓老祖看着她眼睛,胆怯、惊慌、美人的气质毁了一半。
三十岁的美人、还像十三岁,虽然她眼睛好看。
朱氏对着老祖的眼睛,意识回笼。
野蔓老祖从丫鬟杨月手里接了水,小心喂杨氏。
能让老祖这样,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娘!”荣翠筠急忙跑过来演。
朱氏吓的一抖,水差点呛了。
老祖反应快。
朱氏反应也快,盯着老祖喊:“你不是我女儿!你不是!”
荣翠筠跑的近了。
老祖这一巴掌、能将天抽的打雷。
荣翠筠耳朵都出血了。
野蔓老祖没管她,忙过来安抚朱氏:“不是不是,我又没说是。”
朱氏吓到了。抽荣翠筠的那一巴掌好像抽到她脸上。
朱氏再看着老祖的脸,和她好像,这就是大家说的、她亲生的女儿?
朱氏老大一颗泪珠、掉到女儿手上,坚决的摇头:“你不是我女儿。”

朱氏的声音嘶哑,像很少说话;带着宁州口音,也不纯净。
总之,她睡着是个美人,这醒来、让别人都醒了。
野蔓老祖不在意,朱氏被压迫了十几年,还能美美哒那才叫奇怪。
那什么战损美人?朱氏闭眼的时候就够了。战损不是靠演的,而她这种对比,也够撩人。
大家没怪朱氏不好,只怪罗氏不做人。
荣翠筠也不做人,这会儿终于不敢凑过来了。
那边骂的疯狂,杜鸰完全镇压。那就像一群狗、吼着吧。
那吼声、并没吓到朱氏。
野蔓心想,荣家天天闹腾,习惯了。
荣家的压迫也习惯了。
野蔓没在意,又端了水小心的喂朱氏,一边安抚:“我明白,你什么都不用说,来喝水。”
朱氏身上不舒服,本能的喝了水,舒服了一些。
她看着女儿、脸上都是疤,手指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
朱氏又落泪,强硬的说:“你不是我女儿。”
野蔓老祖哄她:“我明白,你别急。你身体不好,不要激动。这身体要好好养着,你不是还有儿子,你要是不在,他不就成孤儿了?”
朱氏低头,直哭。
老祖哄她:“所以,你不会死,他也会好好的。你是有福气的,生不出荣翠筠那样的不孝女,你不配。”
杜鹄在一边心酸、掺和:“那可不?你看看,你能生下这样的女儿?”
朱氏看一眼,不敢看第二眼,她当然不配。
这会儿中午了。
媳妇拎着食盒过来。
杨月端着一碗鸡汤出来。
野蔓老祖哄着朱氏:“听我的,什么都别说,先喝点汤。”
朱氏看着她瘦小的脸,瘦小的手,和荣翠筠有点像,强硬、得听她的。但听她的内容并不一样。
朱氏看她脸上有一些疤,但皮肤还好,阳光下开始发光,看的人就舒服。
她有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孩子般期待,或者孺慕。
朱氏张嘴。
野蔓喂她喝鸡汤,这鸡汤加了不少药。
朱氏的身体是极坏的,老祖想给她养都得费不少工夫。
暂时,只能吊着她的命。
或者,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副作用像解毒一样解除一些。
朱氏喝药多了,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这鸡汤不一般,喝了身上好舒服。
她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碗。
有小厮飞快的拿一包来。
野蔓老祖接过,放在一边、摆出来的几上,打开。
里边是几块保护的极好的绿豆糕,好像还有香气。
野蔓拿起一块,掰开,自己吃一半,一半喂朱氏。
朱氏慢悠悠的吃着,好吃。
野蔓又和她分食两块,从容说道:“这是我从宁州带来的。”
朱氏差点噎着,好在已经咽下去,忙张嘴。
野蔓哄她:“我都明白,你不用说。就不知道这绿豆糕,是不是你以前吃过的味道?”
朱氏泪落如雨。
无数人叹息。
有人跟着大哭。
杜鹄这样富贵人家的女儿,也尝出了绿豆糕的味道。
这是女儿千里迢迢带来的,不为相认,只因朱氏来自宁州。
多久没吃过家乡的味道,有谁会在意?只能是亲生女儿。
一位老太太带着浓浓的口音与哽咽:“女儿是贴心的袄啊,我都想我家的豌豆糕。”
又一位商人说:“马蹄糕好吃。”
东市的商人来自各地,大郑之外的都有,所以,一时都想家了。
那些骂老祖的虽然多,但还是路人更多。
虽然路人不会都吵起来,但他们的情绪、会有很大影响。
一些人、吵的嗓子都哑了,又是中午,也想吃了。
终究是荣翠筠演不过老祖,她那画风过于违和,老祖就不一样。
何况,荣翠筠在家怎么吓朱氏,她出来不听话了。
朱氏不论认不认,她亲近谁,就是很大的问题。
何况,朱氏看起来不傻。
荣翠筠也不傻,她现在不好过去。
陈家的夫人、到朱氏跟前。
郦老夫人问:“你也想吃绿豆糕?这孩子从宁州带的、一共没几块;你若是想吃,再叫人从宁州给你带便是。”
陈家的夫人看看郦老夫人,终究是忍了。
郭家的夫人也在这儿,或许郭家和孟家打平手,但收拾陈家很容易。
郭家小姐叹息:“我们这些女儿,都不如小娘子。”不是挑事儿,是很真实,“我们从小没吃过苦,不知道这母女的情分有多不容易。”
杜鹃很聪明:“比起被生生拆散的,母女在一块就很好了。”
荣翠筠那边一个媳妇、很厉害:“这绿豆糕从宁州带来、还能吃吗?不知道朱氏身体不好?”
杜鹄跳起来:“你瞎吗?没看到母女俩一块吃的?如果小娘子没毒死,朱三夫人被你们毒死了,那就是你们的事儿!”
有人恍然大悟:“竟然是这样,也太可怕了!”
想想就害怕:“难怪小娘子要和娘一块吃。”
有知道的、冷笑:“荣家早就要弄死朱三夫人了,难得找到这么好的机会。”
有想的更深:“小娘子千里迢迢来钧都不就是见亲娘?荣家一直拦着不给见。荣翠筠今天故意带出来,就料定了小娘子肯定会来,所以,不知道有多少毒招在等着呢。”
众怒:“毒招没见到,但这么一大群、可也凑的真巧。”
“他们骂小娘子的不够毒吗?”
有人起哄:“不知道比荣翠筠的亲生母亲骂断子绝孙换她女儿的、谁更毒?”
这样说,大家将刚才的恶毒言语、再借荣翠筠的生母向换孩子的、再问候一遍。
尤其,朱氏母女这惨状摆在这儿。
大家骂起来更真情实感。
东市、人来自各处,见多了人间悲欢,骂的更沧桑。
朱氏在中间,听着这些奇怪的诅咒,有些害怕。
就算不是骂她的,最后都可能落到她头上。
就像荣佯能压制罗氏,可最后都不解决问题。
朱氏得以喘息,又狠心的说:“你不是我女儿。”
野蔓老祖面不改色,就那么冷淡的样子,没有见到生母的激动,她声音蛮好听:“我明白。”

她、依旧选择高髻,她长得美,也很适合高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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