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看,浦夫人还能怎么说?
浦夫人脸皮厚,又拉老祖的手:“你这孩子挺好,我一看就有缘。”
杜鹄将老祖的手拉回来:“别说你满嘴鬼话,这动不动拉拉扯扯做什么,你娘没教你?”
樊清颦大怒:“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杜鹄怼过去:“你家长辈又不是我家,怎么着,还想替我杜家教训人?”
浦夫人笑道:“杜小姐想多了。我就是看这孩子很喜欢,越看越喜欢,和我回去吧。”
她又动手拉人:“正好我没女儿,以后就是我亲女儿。”
浦夫人喊丫鬟媳妇:“来伺候小姐。”
丫鬟媳妇、捧着各种东西过来,十分的排场。
浦夫人拽老祖,一边指着那华丽的衣服:“这是我连夜做的,你穿着肯定好看。”
别看老祖瘦小,竟然拽不动。
因为杜鹄、杜鹃在后边拖后腿。
浦夫人无奈:“你别害羞,以后不想和杜小姐玩吗?”
杜鹄一脚踢过去。
浦夫人终于松手。
杜鹄拉着老祖的手给大家看:“这都划出血了。”
浦夫人手里的戒指划的。
杜鹃甜甜的、也没客气:“浦夫人怕是惦记上小娘子的九世善人功德无量了。”
樊清颦正说:“莫不是看不上侯府?”
杜鹄呸:“安平侯府什么样子谁不知道?就你脸皮厚!”
野蔓老祖挺淡定:“这就是强抢民女?”
苏夫人说:“差不多吧。回头还说你看上了侯府的富贵。”
浦夫人看向她。
苏夫人看不起。破落户!
安平侯府、荣家、这些都跟着孟家,和邢家不好,何况,这是公道话。
就算关系好的,也不是事事都一个调。苏夫人完全不担心。
浦夫人很担心。
野蔓老祖没说完:“我有亲生母亲,有养母,莫非你也想让我养?”
浦夫人嗔怪:“你这孩子。”
杜鹄呸:“别恶心了,谁是你孩子?她是荣家亲孙女,拉到你家去,莫非你还能卖了她?”
野蔓老祖说:“我只是想见我娘。小时候被扔一次,我不会让我娘再伤心一次。”
樊清颦看她身上:“我家不比你强多了?”
老祖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们看到谁好就奔谁,我不是。只要有双手双脚,勤快干活,日子就过得很好。”
下面一群男子叫好!
有昨天被她才名惊住的,有觉得更热闹了的,还有纯粹闲的。
郦宗道也来了,越看小娘子越不凡:“这气节,就有多少人不如!”
又一位儒士赞:“真可谓出淤泥而不染,君子之风。”
孟家也是想捞几条鱼,将水搞的又浑又臭。
所以,这些人借着她说,和说一棵树、一块石头差不多,也不怕石头会不会招人恨。
老祖也不在意,她本来就要展现,还省得请人来。
浦夫人一点没受打击,突然和老祖笑道:“你是不是看上哪个了?”
这来的有点多,有些非常出色,好比郦宗道。
别说樊清颦不配,荣翠筠也未必配。
浦夫人越笑越灿烂:“你明年也该十三了,可以定亲。看上哪个,我请人做媒。”
樊清颦冷笑:“你当个丫鬟都不配。”
又一个夫人笑道:“还不快多谢浦夫人?要不是真喜欢你,会替你操这心?”
小媳妇看着下边的男子、笑的骚:“虽然以前不太好,但嫁得好,一辈子也算好了。”
又一个小姐冷笑:“我说看不上安平侯府,原来是急着想嫁人?还早早就打算好了?打算的真好。”
杜鹄跳起来。
野蔓老祖拉着她:“我昨晚又看到阎王爷了。”
杜鹄立即被吸引:“阎王爷最近都在钧都?”
这把老祖都难住了。
野蔓老祖说:“阎王爷和崔判官一块喝酒,一大桌的菜,有酱爆舌、爆炒舌、卤舌、糟舌等。闻着好香。阎王爷请我一块吃,我最近吃的多。崔判官就把小鬼才上的一盘生舌、请我尝尝。我蘸着那酱,尝了两片,好吃的舌头都能吞下去!”
一大群人都被这鬼话吸引。
或许不是太好听,但也不是太难听。
杜鹃小甜甜:“阎王爷也会和崔判官一块喝酒吗?”
野蔓老祖避而不答,又很自然的接着说:“阎王爷请我喝了一杯酒,说是用孟婆汤酿的,有奇效。”
杜鹄特别激动:“你是不是不用死了?”
老祖不知道:“阎王爷又说,崔判官最爱吃舌头,一天不吃上百条脾气都会不好。崔判官虽然大黑脸,脾气还不错,说犯口业的下了地狱,那肯定都要拔舌头,那新鲜的舌头非常好吃。”
一大群小姐、丫鬟都吓到了。
老祖面不改色:“一般人以为鬼不会死,拔舌头也好、下油锅也好,能受刑好多年。就头几茬可以,崔判官说,过了五茬就和那茶似得,喝的都是水。”
一些喝茶的,差点把茶盏扔了。
樊清颦喊:“胡说什么?”
杜鹄怒:“叫你听了?”
苏夫人示意小娘子:“继续说。”
野蔓老祖挺淡定:“就像有些人觉得自己不会死,祖宗余荫。这都是有一定量。行善积德,一世一世、会越来越厚。造孽的,总有一天会死。再从地狱过一遭,厚的、还能投个好胎,下辈子不做好人,那会变得更少。或许投胎变了鸡鸭。或许给削的魂飞魄散,彻底的没了。也有天地造化,从无而开始。”
杜鹄听懂了:“有的人是投胎来的,有的是新的。”
老祖应道:“这新的,就像一张白纸,大概是性本善。”
杜鹃说:“对多数人而言,现在、和过去有关、和将来也有关?”
野蔓老祖带着浓浓的口音、又说回来:“崔判官说那新鲜的舌头,原是一个妇人。”
她看浦夫人一眼。
把浦夫人看的心惊肉跳。
听故事的、现在都不勉强了,被带歪了。
浦夫人想插话。
野蔓老祖不是她能插话的:“说是王家、男子在外行商,家里有妻儿。隔壁一间房子租给一个姓李的秀才。隔着一家住着姓张的妇人,有一个女儿。张家娘子看秀才、怎么看都中意,就想拉来做乘龙快婿。”
老祖又看浦夫人一眼。
大家都看浦夫人一眼,又看老祖,接着讲。
野蔓老祖喝口茶,不紧不慢的讲:“张家娘子准备对秀才用手段,被王家娘子识破。秀才本来就不愿意,这下更绝了。张家娘子将秀才和王家娘子恨上了。”
听故事的,终于紧张起来。
老祖这么讲也好听:“王家的男孩顽皮,掉河里差点淹死,被路过的秀才救起。”
众人想起,是有儿的。
野蔓老祖说:“王家掌柜从外边回来,张家娘子拉着他,说王家娘子和秀才有首尾。王家掌柜回到家,就看娘子给秀才做了衣服,还请他来家里吃饭,自己儿子对秀才也很亲。他冲上去就打秀才,娘子越拉他越火,就这么打死了。”
有媳妇震惊:“这大白天、还有儿子在场,没那么龌龊吧?”
另一个说:“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就这么相信别人说的?”
有纨绔起哄:“这商人多半在外边有外室,家里这头就轻了。”
来、继续听老祖说:“王家娘子弄清楚掌柜的意思,悬梁自尽给秀才抵命了。”
好家伙!
有老太太叹息:“太不值了。”
有儒生说:“固当一死。”
有人附和:“要不然对不起秀才。”
野蔓老祖说:“王家娘子死了,她娘家人报官。商人、还有父母为了脱罪,愈发咬死歼情,说娘子是无颜。两家打起来,又打死几个。”
小娘子怀疑:“真的吗?”
有人说:“有的。有些事起因都不大。”
野蔓老祖说:“县尊是个明白的,这事儿查到张家娘子头上,她吓的抵赖。但街坊邻居有不少作证的,因为张家娘子平时就嘴贱,挑起的事儿不止一桩两桩。别的事儿或许不大,但大家都不敢让她逃过去、以后再嘴贱。最后,王家掌柜绞刑,张家娘子被判剐刑。张家娘子到了地狱还喊着不服,舌头就上桌了。”
这个故事结束,就是桌上一道菜的事儿。
小娘子回味:“成天挑拨是非、无事生非,是该死。”
野蔓老祖给配个饭后甜点:“崔判官说,口业在地上不好管,到了地下,那就是拔舌头。犯口业的很多,轻的可免。但每天拔舌头还挺多。不止崔判官爱吃,其他人也吃。有的鬼、地上不给烧,或者不好吃,就会想办法弄点好吃的。红烧口条也很好吃的。”
邢家的夫人都出来玩,那别人也能来。
这是陈太妃的侄媳妇,和浦夫人年纪差不多,气度要差一些,没侯府的底蕴。
陈太妃曾经是郭太后的宫女,能有现在就挺不错了。
陈家的夫人、后边、才是花团锦簇!映红这天!
一路上都是惊叹,无数人要跪拜!
陈家的夫人、竟然是个开路的清道、青衣?
(内命妇、夫人卤簿:青衣六人……外命妇一品亦如之。嫔,青衣四人……外命妇二品亦如之。婕妤、美人、才人,青衣二人……太子良娣、良媛、承徽、外命妇三品亦如之。自夫人以下皆清道二人。)
陈家的夫人愿意给开路,(或许是宫女养成的好习惯?)但有很多人不愿让路。
因为后边并不是正式卤簿。
那是荣翠筠出巡!
一大群捧臭脚的。
有很多人却懒得惯她毛病!
一些人盯着荣翠筠就嘲讽:“打扮的这么漂亮,以为回乡下拜见亲生父母呢。”
小娘子很尖锐:“野鸡打扮成这样,就是凤凰了?”
那一大群捧荣翠筠的,登时开战!
汪汪汪!
鸡毛乱飞!
野蔓老祖怎么都想不到会看到这奇景。
那些捧荣翠筠的越激动,一群招猫逗狗的玩的越兴奋。
苏夫人都看出来了,笑的不行。再看老祖,一点不难过?这就对了。
杜鹄生气了片刻,看看老祖、还是生气。
杜鹃不生气,拉着嫡姐、别掺和。那些狗挺会咬人的。
很多人看老祖,看好戏或者是替她担心。
野蔓老祖就觉得,颜即正义呢?女主的颜大打折扣,哦豁,竟然哭了!
颜值不够哭来凑?一下子像打孩子,越哭越热闹。
“你们这些贱丶人!”陈梦鲤小白脸骂的面红耳赤好像一脸血。
“你才是贱丶人你们都是贱丶人!”
论吵架、吃瓜群众就没输的可能:“一个村姑鸠占鹊巢享受了荣家一切竟然哭的出来?你养母那么可怜都没见你哭过,你生母在乡下忙活也没见你哭,就是个贱丶人!”
“罗氏将你从亲娘身边换到朱夫人身边,你一个娘都没疼过,对着罗氏哭去!”
“哎哟罗氏给你这富贵、有奶就是娘。生母养母都不认了!第一贱丶人!”
荣翠筠一大群人在这儿,迎接暴风雨。
荣家的丫鬟媳妇再厉害、或者陈梦鲤、陈家的夫人等发威,都没用。
很多人是真心问候。
颜即正义看的是表面,老祖打动他们的内心。
“都是十二岁,那真千金受了再多的苦,一点不抱怨,记着要养生母和养母。”
“假千金,就知道将自己打扮的,生母养母一点不在意。”
“穿的再好看,本来都是真千金的呢,你就不嫌丢脸?”
“乡下的苦日子本来是你的,你穿这个去喂鸡喂猪?”
“真千金还做女红养生母养母,你怎么不老老实实缩在家里、赚银子孝敬生母养母?”
“可笑这些贱丶人!她生母养母都图不到好处,还能有你们什么好处?”
陈梦鲤大骂:“那贱丶人能比吗?”
一群人对骂:“别管真千金,生母养母是你自己的,是人性!”
“就是没人性!”
“就是贱!”
荣家这边骂:“滚开!”
一群拦路的对骂:“你们滚!”
“滚回荣家去,没人稀罕!把朱夫人还给她亲生女儿就是!”
荣翠筠被堵在中间,除了哭没别的办法。
她真的委屈,她说话都没人能听见。
她抬头看山上,好多人在山上看热闹。荣翠筠要气疯了!
郦宗道一群人、离的不远,因为和山上保持一段距离,和山下就近了。
荣翠筠正好到他们跟前。
郦宗道笑了,这漂亮的脸都扭曲了,还装什么?
汪翱抬头望天:“真丑。”
一个儒士抬杠:“真的才不丑。”
一群儒士来喊郦宗道。
郦宗道这边有同窗笑道:“荣三郎没脸见人了,你们竟然还有脸?”
场面一时极欢快,儒士笑、纨绔笑、吃瓜的大笑。
有老娘们、离得远些、嗓门挺大:“这荣三小姐或许看上你们了,想嫁。”
一群儒士吓到!
汪翱挺自信:“在场的没一个她能看上。”
这热闹、纨绔最在行:“一般人可配不上粘毛的凤凰。”
还有人起哄:“竟然能叫粘毛的凤凰降尊纡贵来玄真观!荣府离这么近、以前都没来过吧?”
一群儒士不捧场。
荣家那边人强拉郦宗道。
荣翠筠强撑着打招呼:“郦公子。”
郦宗道说:“荣家真的不行,到现在都没一个赔礼道歉的。”
众人一起嘲讽:“荣家可不觉得有错。”
纨绔又起哄:“还以为奔真千金来的,没想到是看上郦公子了。但这样不好吧?看上了、让荣家去郦家提啊,竟然是直接过来撩的?”
又有纨绔大笑:“提什么亲?你上秦楼、妈妈不得天天去你家提亲?”
众人又爆笑!
有那直接喊出来的:“能赶上花魁了。”
有老司机评论:“我还是更喜欢陈芳,她性子爽利,好玩。”
有人附和:“陈芳确实好玩,总能想出新奇的玩法。”
儒士都好奇了。
估计明年会试的时候,陈芳很忙。要约她就得现在。
荣翠筠快疯了。
若非一大群人护着她,还没输,没准原地爆炸了。
有儒士大怒:“你们竟然这么说荣三小姐!”
这边有儒士嘲讽:“荣家都没教过、男女有别?”
又一群起哄:“罗氏又不是亲娘。”
“罗氏就是这么教的。”
那不爽的大叫:“野丫头才是!”
一群人应:“没错,这些贱丶人就是来欺负真千金,你们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荣翠筠的丫鬟喊:“小姐是来关心那野丫头!”
老娘们冷笑:“野丶鸡抱到鸡窝来,当你不是野丶鸡了?粘毛当凤凰?”
荣家跑过去抓人:“你是谁?”
我屮!当场就打起来!
这一场混战,打的鸡飞狗跳。
喻氏抱着挺多的衣服过来,有罗氏的有荣翠筠的。
喻氏以前得用,现在,罗氏让她去洗衣服,说这些衣服对她很重要。
要求必须洗干净。喻氏不在意,让她洗一辈子衣服都行。
进屋,放下衣服。
那新宠的媳妇、过来故意将衣服扔到地上。
喻氏默默的捡起来,再洗就是。
罗氏靠坐在榻上,对此没吭声。
媳妇不好再下手,不如过来伺候老夫人。
罗氏其实不太喜欢她,话多活儿少。话说得再好听,活儿不干有什么用?
虽然有些活儿得干,有些让别人去干;但荣府地方小了,罗氏很急着搬大宅子。
她要给荣翠筠布置好房子,过了年就该十三了,在家又呆不了几年。
像今天急着出去,女大不中留了。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
罗氏记得,荣翠筠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跟着她,亲孙女都没这么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长越好,叫人舍不得放手。
一会儿、罗氏又问:“三小姐怎么样了?”
媳妇应道:“肯定没事,那么多人呢。再说,谁见了三小姐能不喜欢?”
罗氏叹息:“就不知道那贱丶人、会怎么样?”
媳妇应道:“三小姐心善去看她,她还能怎么样?别人也容不得她轻狂。”
罗氏伤没好,依旧阴狠狠:“她若是敢动我孙女儿,就容不得她了!”
媳妇有点怕,老夫人发威的时候很可怕:“一个野丫头,没那么大的胆子。”
罗氏不乐意:“她胆子还小?贱丶人!”
前边,荣青君在屋里。
寻常在家,她努力打扮,又狠狠的拆卸。
不是长得就不如荣翠筠,也不是嫉妒她那一身,反正荣青君将自己搞乱乱的。
荣贻述过来,直皱眉:“你就不能和三妹妹学学。”
荣青君都懵了:“你竟然还和那个假货学?你明天去国子监吗?”
荣贻述哼:“有你什么事?”
荣青君更懵:“没我的事、你来做什么?不可能是记得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不可能是来孝顺娘。”
荣贻述绷着脸:“三妹妹去玄真观,你为什么不去?”
荣青君呵:“我是荣家亲孙女,还要她上哪儿我上哪儿给她当丫鬟?这么作践亲妹妹,荣三郎你出息了!以后不要再对我指手画脚!”
荣贻述怒:“你是她姐姐!”
荣青君说:“妹妹就得乖乖的来听姐姐的。”
程氏过来,看儿子。
荣贻述想想,和娘说:“你好好教妹妹,三妹妹是荣家的、和我们是亲兄妹。”
荣青君强调:“那是三房的养女,你要亲你亲去,别来连娘一块教训。你连娘哪儿不舒服都没关心过。”
荣贻述紧紧皱眉、问娘:“有请大夫吗?”
程氏还没来得及说话。
荣贻述又教训荣青君:“是你陪着娘。”
荣青君很稀罕:“所以,娘生你做什么?没媳妇就不要娘了。娘啊,以后别指望他了。”
荣贻述还要读书!有很多的事!
难怪祖父不喜欢在家,女子就没几个懂事的!
三妹妹除外!荣贻述再说一遍:“立即去玄真观。”
荣青君笑道:“我不去,你能把我怎么着?”
荣贻述看他娘。
程氏头疼、放弃。她女儿凭什么给荣翠筠忙前忙后?
荣贻述强调一遍:“国子监是三妹妹帮忙的。”
荣青君冷笑:“你沦落到要假货帮忙了。她帮了你,很该你去帮她、还了这份情。怎么着,还得我去替你还?我什么时候欠你了?你给我带好吃的还是好玩的了?这不要脸,和假货学的真像!”
荣贻述又看他娘。
程氏说:“你妹妹要靠你,你三妹妹不用靠你?她要靠你、帮你不是应该的?你如果将来帮不上她,就让你妹妹还债?”
这逻辑,搞得程氏头疼。
荣青君冷笑。她知道,她三哥丢脸了、没法出门。但是,他不是还要去国子监?
所以,去国子监可以,替荣翠筠丢脸不行。
这哥不过如此!
荣贻述怒极:“你们是姐妹!”
荣青君说:“我娘生了两个女儿,我爹有五个女儿。”
玄真观,混战总算是结束。
看起来是各有输赢。
荣翠筠被保护在中间,一点事都没有。
陈梦鲤小白脸被揍了一拳。
虽然鼻青脸肿,他特别高兴,向荣翠筠邀功:“你别怕。”
山上,浦夫人和老祖说:“荣三小姐特地来看你。”
野蔓老祖问:“红烧口条来了吗?”
几个小厮抬着食盒过来。
有媳妇接手,拿到亭子里。
杜鹄喊:“我吃!”
邢小姐说:“我也吃。”
媳妇摆上来,都是舌:有鸭舌、猪舌、牛舌、驴舌等。
各种做法摆在这儿,也挺撩。
野蔓老祖动筷子。五香那就是香,不紧不慢的、一盘就干掉。
山药牛舌也非常好吃,杜鹄抢着,快吃饱了。
山下,荣翠筠艰难的挤过来,这边就像吃饱喝足了看戏。
其实不是过不来,是荣翠筠摆的谱太大。
要不然小厮、丫鬟都是跑上跑下的,鸟还在天上飞呢。
荣翠筠就要这架势过巷子,不拆墙能堵一宿。
苏夫人觉得,吃了点心慢慢看才对,要不然能饿着。
至于吃两顿的浦夫人,不用别人操心,她劲儿足的很。
安平侯府的、去接应陈家的夫人。
结果给了陈家和荣家位置,浦夫人给堵在下边上不来。
就这么点地方,摆什么?苏夫人很无语。
荣翠筠离老祖不到两丈的时候,妆花了、头发歪了、衣服也皱了。
虽然她确实好看,大花脸也好看,披头散发也好看,穿破衣服也好看。
就是脸色不太好看。
野蔓老祖不介意。
荣翠筠这一身打扮,不知道比老祖贵多少。
邢小姐都没这么打扮,虽然荣翠筠不是暴发户,但孟家比暴发户好不了多少。
荣家也是,穷人乍富,很喜欢这样。
荣翠筠是显摆,孟太后和千金长公主对她的偏爱。
一群人对着老祖呵斥:“还不赶紧站起来?”
看她坐的太舒服,难道让荣翠筠站着?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虽然荣翠筠也到了上面。
一个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混在一群小姐丫鬟中间也不容忽视。
一个穿着锦袍,大红织金妆花,把所有华丽都用上,就一个词:国色天香。
那打补丁的衣服不是谁都能穿的潇洒,好像能看到地头说着《松山集补编》。
这花团锦簇也不是谁都压得住,不是有句话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一个头顶发量太少、一把枯草还不用义髻,插一串小白野花更野了。
一个头顶、高髻有些恐怖!这高髻不仅高,装饰和衣服也能配,晃得人眼花、担心她头晕。
一个脸上十分淡然,脸上都是疤也没什么好看了。
一个脸上委屈、就这么重的头和衣服撑在那儿、没的坐、自然是委屈的。
所以,看热闹的都小心,太容易出事。
荣翠筠不担心,她身边有一大群人。
但人多,就到极限了。
她如果到亭子里坐,亭子里所有人得让开。
估计都不够她摆的,那丫鬟媳妇在后边,不知道要摆多大。
因为他们挤压、杜家丫鬟媳妇、小厮、让开了一点地方。
让荣翠筠一大群人挤着、人挤人的、挤一身汗。
那媳妇拿着椅子,给荣翠筠也没地方放,这地方太不好了,荣翠筠就不该来。
杜家、邢家、还有一些小娘子、看热闹的、不肯再退,荣翠筠愿呆就呆。
一个假货罢了。
荣翠筠那边,一群人又指着老祖骂:“看什么看?”
野蔓老祖一直在看荣翠筠。
那边的小姐冷笑:“看到了吧?”
闹哄哄的场面停了一下,总算看到开始。
荣翠筠好像坐在丫鬟的身上,反正太挤的也看不清。
野蔓老祖就说:“像!太像了!要不是知道,我以为金叶来了!”
邢小姐之前就觉得老祖盯着荣翠筠看蛮奇怪,好在是眼里没羡慕、怨恨之类,现在就乐了:“金叶是谁?”
老祖说:“我妹妹,或者说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两人像一个模子里磕出来的。”
杜鹄大笑:“亲姐妹不是一个娘生的吗?”
邢小姐说:“你叫野草,你妹妹叫金叶?”
野蔓老祖不在意,就对着女主痴情:“一母同胞有的都没这么像,金叶和你一样的方脸、桃花眼。还有娘,别说年轻的时候好看,现在也很好看。”
这边、一大群人兴奋:“她妹妹也长这么好看?”
野蔓老祖十分肯定:“我娘就说,妹妹生下来就像姐姐,我小的时候没在意。不过,我娘诅咒那抱走她孩子的心肠歹毒、不得好死、断子绝孙,有一阵不怎么骂了。之后又想起被换掉的大女儿,愈发骂那死全家、肠穿肚烂、男为奴女为婢。”
众人上头,诅咒术释放。
一齐帮那妇人诅咒荣家。
绝不是老祖骂自己家人。
荣翠筠一边、大家都摆好了。
劈头盖脸、山呼海啸、都给砸懵了。
陈梦鲤挤过来喊:“都闭嘴!”
陈家的夫人冲着老祖喊:“别乱认了!”
野蔓老祖很镇定:“乱不了。我娘说,她生的女儿,有个胎记。”
众人不骂了,一齐盯着荣翠筠。
野蔓老祖带着口音:“那个桃形胎记,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告诉你,你就知道自己生母了。”
荣翠筠、和身边的丫鬟都变色。
那媳妇大怒:“闭嘴!”
其他人完全、彻底的确认了。
虽然有巧合,但巧的太多就不巧了。
野蔓老祖没打算闭嘴:“这衣服真好看,金叶一定很喜欢。我以后一定多赚银子,给她做这么好看的,她穿起来和你一样好看。对了,娘也喜欢,我给娘做几套,虽然是你亲生母亲,但也是我养母,孝顺她是应该的。”
野蔓老祖眼睛是亮的:“娘现在又不老,平时也没怎么辛劳。只要打扮起来,肯定比她年轻、好看。”
她指的是陈家的夫人。
苏夫人、很多人、看乐了。
杜鹄生气:“你养母不干活,让你这么小当牛做马。”
野蔓老祖说:“哪个娘不希望女儿好?我娘早晚念、寒暑念、一年又一年,把那黑心肝、烂肚肠的骂了一遍又一遍。我娘担心你吃不饱,担心你穿不暖,担心你睡不好,还担心被卖去秦楼,有一阵特别担心,骂的要吐血,天天扎小人。”
杜鹄都快要笑了。
一大群起哄的:“那妇人长得好,知道女儿长得好,是很有可能。”
“没准女儿成了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