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老祖穿成炮灰真千金后—— by初景
初景  发于:2023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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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鹄玩了半天,拿一包点心吃,请小娘子吃:“你叫什么?”
老祖不吃:“他们都叫我野草,地上的野草是不会饿的。”
杜鹄气的吃不下去!
十三岁的小娘子,非常的明媚,她一切都很自然,也大方。主要是底气。
杜鹃穿着粉色的裙子,要可爱的多。不是被嫡女压着的庶女,她也是很自然。这会儿热的,她脱了披风,身上一件杏黄缎袄,也是很可爱。
杜鹄不吃,杜鹃看小娘子嘴唇都干了,让丫鬟倒一盏茶给她。
野蔓老祖忙说道:“别给弄脏了。”
杜鹃笑道:“瞧你说的,脏了就洗洗。有些人看着干净,心里不知道多脏。”
杜鹄又不气了:“你吃点,要不然饿坏了。”
杜鹃附和:“饿坏了还怎么赚银子养你娘?你娘病着,要不少银子呢。”
老祖看她一眼,这拿捏的死死的。不过,她喝了茶,就吃两小块点心。
杜家这点心,本来就精致。
味道很好。
杜鹄又激动:“我回头送你一包,请你去我家吃吧。”
杜鹃看她嫡姐,心地是很好的。所以才会每次被荣翠筠气的。
现在,有人能气到荣翠筠,杜鹃觉得,她姐姐不介意多一个妹妹。
围观这么热闹的时候,野蔓老祖捕捉到那个痰精。
随地吐痰的人不少,抹鼻涕的、各种猥琐的都有。
那位痰精大概是天赋异禀,或者觉得到了钧都也能随地吐痰?
痰精也精准的找到这边,他本来就是要找荣家,盯着老祖大叫:“你还真敢来?”
野蔓老祖吃过了,回血,中气十足的应道:“我是荣庆甫的亲生女儿,我来拜见亲生父母,我坦坦荡荡,有什么不敢?我就问,罗氏还认不认我?”
有人起哄:“确实是坦坦荡荡!”
“认父母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有人撩痰精:“你认识她?”
痰精应道:“路上见的,她一路都走在我前边。”
痰精跑到午后了,一头汗、身上狼狈、去找看门的壮汉:“我是朱三夫人表兄。”
壮汉怒的一巴掌抽他:“不想死就滚,什么玩意!”
是骂老祖或者其他在荣家门口的。
痰精倒了霉,摔在地上吐血,比之前老祖吐的还惨。
哈!一口血可能卡在喉咙,昏过去了。
壮汉一点不在意,几脚将人踢到一边。
小厮都不敢拦。
但这几脚把人踢醒了。
痰精是个文士,忙爬起来,又找他的儒巾,收拾出样子,在小厮的搀扶下,小心的再和壮汉讲:“我今年肯定桂榜题名,我……”
壮汉一脚踢飞!
这文士比野蔓老祖大个一点,但比起壮汉还是小,摔在地上吐血,大概爬不起来了。
这货是猥琐,但大家看着荣家也不爽。
“不管他是不是三夫人的表兄,来者是客,竟然问都不问一声就打人。”
“可怜的三夫人,在荣家活的不如狗。”
“造孽啊。”
“都活到六十岁了,做人还这么不积德。”
“难怪,看看二房,那夫人也是不得宠、比朱三夫人好不了多少,还有个孙子不是荣家的种。再看大房,三个曾孙女。”
有老太太冷哼:“贤妻旺三代,这种老婆、那肯定要毁三四代。”
有人不同意:“荣家现在多好的?”
老太太说:“那是荣家祖上积德,肯定要毁在罗氏手里。”
有人说:“是荣三小姐福气好。”
一群喊:“三小姐在这儿!”
有人起哄:“那是你表舅吗?”
野蔓老祖说:“我生下来就被换到乡下,对亲生父母的亲戚都不知。我就问,罗氏还认不认我?”
这不是在这儿干喊。
街上有走的,又有更多人来。
现在天正好,得到消息的赶来看热闹。吃过饭的来消食。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很关心:“你出来、你爹娘知道吗?”
野蔓老祖说:“现在该秋收完了。我家十五亩田。去年秋收的时候,天不亮就去田里,一天都不能停,停下来那腰就断了,再也弯不下去。晚上也得抢收。”抬起手,“这道、或者这道,就是去年秋收割的。不过没事,不影响干活。”
那小媳妇会装。
老祖把手怼到她跟前,关心一下?
小媳妇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野蔓老祖应道:“你若是去田里肯定比我小心。天黑的,肚子饿的,腰直不起来,你肯定没问题。我娘说,回去了第二天一早又得去田里抢收,所以夜里也别回去了,在田里睡一觉,等忙完就好了。我在田里睡了几个晚上,就我一个人。”
老祖和小媳妇说:“若是你在,就能和我作伴了。野兽不要紧,这时候不缺吃的。虫子也不要紧,睡过去和死了差不多,刀砍在身上都不知道。唯一的是,身边没猪,田里还是不如猪圈。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睡在田里确实能多睡一会儿。我家十五亩田,我一个人差不多能收十亩。”
小媳妇关心:“那今年怎么办?”
杜鹄怼:“今年不是有你?”
小媳妇说:“又不是我的事。”
杜鹄说:“她明明是荣家的小姐,为什么要去乡下累死累活?你是人吗?你没长脑子吧?你还不如一头猪!”
小媳妇坚强:“那家至少将她养这么大。”
杜鹃笑道:“她知道自己身世,来拜见父母,不应该?她有说不管那家吗?”
杜鹄说:“荣翠筠才是那家的,今年该她去田里,晚上一个人睡在田里。”
小媳妇要说话。
杜家的媳妇一巴掌抽她。
有丫鬟教训:“那村妇早就知道这不是她亲生的,光让人干活、当牲畜使唤。多大的养恩也还掉了。”
老夫人附和:“好好的人给养成这样。”
野蔓老祖最淡定:“罗氏将我扔了,我娘至少将我养大了,活儿我能干,银子我能赚。我就问,罗氏还不认我吗?”
有小娘子哭了:“什么老夫人,连乡下恶妇都不如。”

一个婆子跟着进屋,小心的跪在罗氏跟前。
罗氏正看着华丽的衣服,等成了三品诰命,还会更华丽。
喝了酒,罗氏大脸盘红的、很显年轻,看着婆子问:“喻氏,怎么了?”
喻氏五十多岁、比罗氏年轻,也很体面,但看着比罗氏老,特别小心、带着颤抖:“那孩子找来了。”
罗氏没听清:“你说什么?”
另一个媳妇过来,比喻氏气势的多,声音也大好多:“外边来了个要饭的,说什么三爷的亲生女儿,口口声声老夫人认不认她。”
罗氏突然回过神,眼睛像刀子,盯着这媳妇。
这媳妇猛吓一跳,忙跪下,跪在喻氏身边,这回不出头了,让喻氏说吧。
罗氏盯着喻氏,格外的幽冷。
虽然外边阳光好,将屋里衬的暗;外边的热闹,将屋里衬的静。
这相对的静,很适合说话。
喻氏跟着罗氏几十年,怕也不是今天,就老实的说:“谢御史的老娘、邢家的苏夫人、阳城侯府的郦老夫人等,都在外边。”
罗氏大怒:“怎么不早说?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喻氏也不清楚,她一早就跟着罗老夫人转,只能说:“来的挺早。”
罗氏恶狠狠的思考:“郦老夫人是郭太后的表妹,荣家和邢家也没什么交情,谢家的老太婆又做什么?老不死的!”
喻氏老老实实的跪着。
不论罗氏成了几品夫人,她依旧是奴。
当年被卖到罗氏手里,在她高兴的时候,还好过一点。
但罗氏缺德事做多了,喻氏有些麻木,觉得她早晚要遭报应。
罗氏先骂老奴:“你做什么了?”
喻氏老实交代:“什么都没做。”
罗氏冷哼一声。这用惯的人,她懒得说。至于外边的人:“他们没递拜帖,不用理。”
本来就没交情,罗氏知道,有些人看不惯、嫉妒她,她懒得看那脸色,今天生日、她心情好。
罗氏又吩咐:“别的人,赶走就是!”阴森森的问喻氏,“怎么处理、不用说吧?”
本来留她一条命,既然要找来,罗氏不在意,就当捏死一只虫子。
喻氏还是要提醒:“郦老夫人、苏夫人她们都看着。”
很可能有别的意思。
所以,现在要把人弄没了,怕是不好收场。
罗氏怒极!恨不能将那小贱丶人碎尸万段!
故意回来讨债?罗氏还不怕了!
跪在喻氏边上的媳妇、逮着机会、和罗老夫人说:“奴婢去处理。”
罗氏点头。
现在是好时候,她不想因为任何东西而扫兴。
丫鬟扶着荣翠筠过来。
荣翠筠的房间在那边,她本来在那边的,轻易不到这边来。
但是,荣佯寻常很少在这边,所以,罗氏有时候会拉着宝贝孙女。
现在,罗氏拉着宝贝孙女,看她精致的样子,越看越满意,这才是她孙女。
罗氏亲孙女有六个,但没一个比得上翠筠,不论程氏生的,还是潘氏、萧氏生的,就差着点。
这可能是上辈子缘分,罗氏看着翠筠和她挺像的脸。
虽然罗氏的脸比翠筠大挺多,但看着就喜欢,看她皱眉就不喜欢:“怎么了?是不是困了?要不在这儿小憩?”
荣翠筠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有点可怜。
罗氏心疼坏了,将她搂在怀里,让丫鬟伺候。
几个丫鬟媳妇小心的伺候,就像公主。
荣翠筠小心的叫:“祖母。”
罗氏安抚:“我的儿,你就安心歇着。”
荣翠筠听明白了。只要听祖母的就没错。
或者,祖母有足够厉害,压根不用她自己操心。
丫鬟在一边低声说:“那还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呢,拿什么和小姐比?”
荣翠筠躺在榻上、闭上眼。
丫鬟还在她耳边碎碎念:“小姐长得好,有才又有德,有老夫人喜欢,有孟太后喜欢,京城的小姐还差得远呢。何况是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
荣翠筠安静,屋里都安静。
屋里虽然安静,但外边的喧嚣还是能传进来。
就像这屋里,也是喜气洋洋,摆满了六十大寿的东西。
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放到后边,但贵重东西还是该放在这儿。
罗氏不会给别人机会,不论长子还是长孙。
外边,客人们都吃的差不多,停下来闲聊。
现在,基本都听说,荣翠筠是个假的?
有胆大的,直接向程氏打听:“听说是宁州来的。”
程氏忙说道:“老夫人说了,三小姐才是她亲孙女!”
几个客人笑起来。
这没错啊,但谁、才是朱氏生的?
说实话,谁都对荣翠筠怀疑。
就算朱氏的女儿养在罗氏跟前,总不能荣翠筠一点都不像荣庆甫和朱氏。
罗氏撇了自己所有亲孙女,去捧着一个假的,也是很奇怪。
有一群小姐不乐意,跑出大门去。
本来,她们要矜持。
但是,郦老夫人、苏夫人、还有卫国公府的小姐都在外边了,她们就没关系了?
下午,温度最高,无舆街一点都没冷场。
那媳妇杀出来,就怼到野蔓老祖跟前。
杜鹄挡在老祖跟前,使劲将媳妇一推:“干嘛?”
荣家的媳妇愣了一下,才想起,郦老夫人、谢家的老夫人都在这儿。
这媳妇比较丰腴,胆子也大,和郦老夫人解释一声:“这孙女没有冒认的。我家三小姐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那是皇太后都夸过的。”
想拿孟太后压人,不管用,大家依旧起哄。
“小娘子有什么证据?”
“罗老夫人如果将荣三爷的女儿扔了,那自然是不会认。”
“你这想认亲,还是要证据啊。”
“荣家不认就不认吧,你已经努力过了。”
“等罗老夫人真认了,天天让你干活、睡猪圈,猪圈都没的睡,就该后悔了。”
一群人不认。
起哄的更多。
那媳妇要打野蔓老祖。
拦着的更多。
这场面够热闹。
就野蔓老祖不哭不闹,小小的脸好像有足够的疤、承受。

野蔓老祖来了有两个时辰了吧?街上人来来去去都换好几班了。
荣家终于有反应,是一大群小姐杀出来。
和那媳妇不一样,小姐们直接杀到老祖跟前。
一个小姐打扮的特别漂亮,但总有哪儿奇奇怪怪?
她也就十三四岁,伸手指着老祖的鼻子:“你没拿镜子照过?就你这脸也配?”
杜鹄勇猛的将人挤开,伸手打那个:“樊清颦你拿镜子照过吗?就你这脸也配?”
杜鹃不得不跟着姐姐,怼樊清颦:“她要见的是自己亲生母亲,你们哪个是?”
其他人跟着起哄。
“别的不说,这眉眼和荣三爷是真的像!”
“这脸和朱三夫人像!稍微长点肉,不,朱三夫人也瘦得脱形。”
“荣家就是没人性,这么整治人家母女,会遭报应的!”
一群人不承认。
“长得像又如何?不知道哪儿找来的,到这儿有什么目的?敢败坏罗老夫人的名声,抓起来!”
“朱氏那是身体不好,要不是罗老夫人体恤,难能让她活到现在?”
“她一个村姑,能嫁到荣家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群人大吵。
“笑死个人!荣家还以为什么名门望族?比村姑高贵多少?”
“小门小户小家子气,没见积德就看恶毒!”
“这罗氏也是够奇怪,自己亲孙女没一个宠的,是觉得自己不够好?”
双方在大街上对骂,盛况空前、很少见。
“罗老夫人怎么对孙女不好?”
“那不是对荣三爷好?”
“那是三小姐福气好!”
郦老夫人、苏夫人、还有一些夫人小姐,虽然在街上,但不会大声吵。
就是被吵的,一次就够了。
谢家的老夫人、看着当事人,这气度不一般。
荣府出来的小姐们,没能直接拿下老祖,得暂停。
这虽然是荣家门口,但并没多少优势。
这条街、就有不少、不给荣家面子的,吵的特别带劲儿。
还有人四处宣扬,把荣庆甫亲女儿、被罗氏换掉的消息传遍钧都。
荣家出来的人、盯着老祖,恨不能生撕了她。
杜鹄勇猛的挡在老祖跟前。
大家对上杜鹄、气势自动将三分。
樊清颦怒气:“杜鹄你做什么?”
杜鹄应道:“锄强扶弱。”
杜鹃支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苏夫人掺和:“我就是看这孩子太可怜了,她想见一见生母,为什么不能成全?就一墙之隔,这么难吗?”
樊清颦怎么也不敢对上邢家的夫人。
另一位夫人试图讲道理:“这又不是真的。”
苏夫人讲道理:“不论是不是真的,只要请朱夫人出来看看,亲生女儿她必然没有错认的。你们这样,一点没给朱夫人面子。”
杜鹄喊:“不把人当人看!”
荣府的媳妇应道:“三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出来。”
谢家的老夫人说:“亲生女儿来了,她爬都能爬出来。”
杜鹄怒喊:“荣家这是把人当猪养,关着不让出来!”
现在的问题成了朱夫人出不出来?
荣府并没请出来的意思。
一群人又喊老祖:“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拿出来了。”
樊清颦冷笑:“能有什么证据?”
野蔓老祖看着夕阳,有点凉。
身上还热着,她不会放弃。
老祖说:“那天中午,我做好饭,喂了猪,刷了碗。”
杜鹄插话:“你没吃饭?”
野蔓老祖平静的说:“我喝了两碗水。到了地里。快秋收了,要做准备。我要把地里的菜收拾好,然后我饿晕了,倒在地里。”
樊清颦冷笑:“你说这做什么?”
杜鹄怼过去:“急什么?还没说完呢。”
野蔓老祖平静的说:“我死了,见到了阎王爷。阎王爷吓一跳。”
街上的人都吓一跳。
一阵风刮过,天上的鸟在叫。
老祖带着口音、但不阴森、应该挺好听:“阎王爷说,我至少能活一百多岁,问我去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其他人都没回过味儿,这种事、哈。
野蔓老祖挺平静的说:“我也不知道他是阎王爷,但其他人叫阎王爷。”
杜鹄好奇了:“阎王爷长什么样?”
老祖应道:“他穿着白袍,留着胡子,像个清官。阎王爷一查,吓的直哆嗦。”
杜鹃问:“怎么回事?”
老祖眨眼睛、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阎王爷就和我说,我是九世善人,这一世肯定是投个好胎,带给一家富贵。然后,我知道了身世,知道我娘为什么对我和哥哥妹妹不一样。阎王爷说,阳间的事他不管,以后到了阴间归他管。我活过来,就想见我亲生父母。就问,罗氏还认不认我?”
这熟悉的一句,让大家回过神。
野蔓老祖没说完:“阎王爷说的清楚,我也不图什么富贵,只要父母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就问,罗氏还认不认我?”
一群人回过神,怒了。
“胡说八道!”
“骗鬼呢!”
有很多信的。
“看这样子,被饿死不奇怪。”
“不饿死也得累死。”
“要不是阎王爷,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头顶三尺有神明,做人呢还是要有点人性。”
有人好奇:“阎王爷还说什么了?”
野蔓老祖应道:“我说过不在乎富贵,只要父母安康。罗氏如果不认我,阎王爷那儿就不作数。倪氏是我爹的生母,已经投了好胎。所以我就问,罗氏还认不认我?我愿用九世功德,换我娘一生平安。”
很多人又愣了。
这事儿,宁可信其有啊。
老夫人说:“你娘有你这么孝顺,她会好的。”
老祖哭泣:“罗氏,还认不认我?”
老夫人抹泪:“荣家太绝情了,让母女见一面吧。”
杜鹄一边哭一边骂:“荣翠筠那种人有个屁的福气!这不是荣家祖上积德,这都是小娘子一个人的功德!荣家占了功德还要将人饿死,做人没这么狠绝的。阎王爷都看不下去!”
杜鹃说:“九世善人我都没见过。”
夕阳照在老祖身上。
好像有特殊的光芒。
有些人是越看越像,要不然这表现和村姑太不像了。

事情闹的有点大啊。越想越可怕。
荣佯之前的路,确实像一个两榜进士出身。在外任打转,很多一辈子做不了京官,运气好的能做封疆大吏。
荣佯的转折就在十二年前,当今登基,孟太后得势。
不过,荣佯的路是不是有点歪?被罗氏掰歪了?
单独说荣佯,是没问题。但荣家的氛围,总是怪怪的。
其实,像荣佯这样的出身,和门当户对的更好一点。
稳打稳扎,未必到不了堂官。搭上勋贵,急于求成,将自己搞得奇奇怪怪。
其实荣佯这样的出身,和那些是有壁的。
就算今天来赴宴,未必就和荣家一条心,来看热闹的不少。
一边嫉妒,一边瞧不起。现在有这事,正好大家一乐。
后边,更乱。
罗氏坐在堂屋,眼看着局面在失控,忙了一天、再高兴也累了、脸色有点端不住。
荣翠筠从屋里出来,睡的好了,精神十分的好。方脸不大,气场刚好。眼睛不是太大,桃花眼里的情够了。漂亮的高髻,显出小娘子的娇贵。
修长的脖子,穿着得体的袍子,是罗氏一直满意的样子。
罗氏又可以了,拉着宝贝孙女,好像是她的全部,能抵御一切、包括阴间。
荣翠筠身上有足够热烈,看到她就会爱上她。别的人就算嫉妒、也会自惭形秽。
罗氏看到一个媳妇走过,脸又难看了。
莫晓娟顶着莫大的压力,忙完逃出罗氏的视线。
喻氏看着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做奴才的,命都拿捏在主子手里。她也累的要死,还要顶着。
喻氏突然想,三小姐真的见过阎王?那她给罗氏做了帮凶,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
虽然是被逼的,但喻氏不想替自己辩解。
她想的,就是女儿、外孙女好一点。三小姐对三夫人的孝心,打动她了。
喻氏想着,什么时候能偷偷的帮三夫人一点。
虽然在罗氏眼皮底下很难,但只要有心,总是能做到的。
或许因为这事儿,罗氏会怀疑她,其实,喻氏和罗氏之间不需要怀疑了。
主仆几十年,喻氏对主子够忠心的,该做不该做的事情做了很多。
樊清颦一群人终于回来。
都是愤愤的,局面不太好。
罗氏的长女荣琼英,嫁的安平侯府三爷樊周。
安平侯府已经没落,和荣家比起来是各有所长。
樊清颦是樊周的侄女、庶出。
樊清菁是荣琼英生的女儿,罗氏亲的外孙女。
樊清菁回来就奔外祖母身边,看外祖母拉着荣翠筠,她就有几分不自在。
樊清菁是侯府嫡女了,怎么也比荣家庶出三房的荣翠筠强。但樊清菁回外祖母家,就没好过。
搁以前,樊清菁也喜欢荣翠筠,心情就有些复杂,现在更复杂了。
荣琼英坐在一边,问跟过来赴宴的樊清颦:“怎么样?”
樊清颦在三婶跟前,要气死了:“那贱丶人!说什么九世善人,谁信!”
荣琼英已经知道了,还有呢?
荣琼英三十岁,一张脸和她娘一样大,将颜值拉低了好多。
荣琼英才三十岁,莫名还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为老娘寿宴操心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樊周好色,美妾七八个。虽然没有宠妾灭妻,但荣琼英想来是不太好过。
荣琼英也想像她娘那样拿捏妾,但不是每个妾都好拿捏,有一个闹起来就够头疼。
樊清菁在外祖母跟前没讨到好,只能回到亲娘跟前。
樊清颦想把姿势摆好一点,对那上门认亲的再狠一点:“她说荣家的富贵都靠她,笑死个人!她自己都饿死在地里,没准见鬼了。”
另一个小姐说:“是见阎王爷,阎王爷还挺害怕。”
樊清颦嘲讽:“阎王爷有什么用?”
罗氏也不信。
荣琼英就问:“人呢?”
樊清颦得意:“荣家不理她,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就老夫人慈善,要不然将她抓起来打一顿,让她再见阎王爷去。”
樊清颦使劲拍马屁:“下次若是叫我见了,先赏她几个大耳刮子。竟敢坏老夫人的名声,一个野丫头还妄想和翠筠妹妹比,就怕她看到妹妹就羞愧的死了。”
荣琼英说道:“你呀。”
樊清颦站在荣翠筠跟前演:“我就比不上,我羞愧。”
荣翠筠抿着嘴笑,桃花眼十分多情。
樊清颦给迷的神魂颠倒:“我看谁都比不上。”
罗氏高兴了:“那当然!”
荣翠筠笑道:“祖母这是王婆卖瓜。”
一个小姐突然说:“那小娘子,愿用九世功德,换亲娘一生平安。”
气氛突然很凉。
那小姐被亲娘拉着,赶紧走人。
客人都告辞。
荣府越来越凉,夜风起,透心凉。
荣翠筠不敢吭声。
罗氏拉着她、十分强硬:“我一向看朱氏是个安分的,竟然也有这心思。你不用管她,有胆她来找我。”
罗氏对着一屋的丫鬟媳妇发飙:“我一向好吃好喝的供着,什么都不用操心,还觉得我亏待了她?”
丫鬟媳妇、干活的都停下来,低着头。
至于有没有亏待,大家心里都有数。
罗氏不在乎,她只是表示:“你们如果谁觉得我不好,那可以到她跟前去伺候。”
“我做婆婆这么多年了,还没被媳妇这么下过脸!”罗氏越说越激动。
大家都能当真的了。丢脸、这回确实丢脸。
那位来认亲的、如果是三夫人生的、那三夫人就有罪。
也不知道她是来帮三夫人、还是来害三夫人?
罗氏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三夫人,毕竟,那已经病的不行。
做婆婆的给立个规矩那都能死。
荣翠筠不得不跪下来。
罗氏又憋气、又心疼,做婆婆的、大可骂媳妇:“不知好歹的东西!她这是想死?知道我太仁慈?”
罗氏拉着荣翠筠、哄着:“你不用管。朱氏就是个猪脑子,还敢连累你!”
几个媳妇赶紧劝:“三小姐最孝顺了。”
一块骂:“三夫人是太糊涂了。”

荣佯回到后院,看大家还在骂朱氏,登时黑了脸。
荣佯六十出头,中等个子,中等体型,穿着蓝袍,忽略他脸色的话,有点君子风范。
荣佯长得不算太好看,但五官端正,到这年纪了也还好。
精神头也还好,可以在朝廷干得更多。
这一生气,气势非常强。
一些看到他的下人、都绷紧了。
一个媳妇没看见、一心在向老夫人献媚:“要不要给朱氏一点教训?”
荣佯大怒:“混账东西!还嫌不够丢脸?”
罗氏心情刚舒坦一点,登时又上头:“你说谁呢?”
荣佯怒极,让人将那媳妇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罗氏气的发抖。
这是打她、打她脸!
荣佯竟然还会为倪氏发狂,罗氏气的无法呼吸!
荣佯才不看她脸,既然她还弄不明白,就算当着下人的面,也不给她留脸了:“奴才都敢教训主子!你可教的真好!朱氏有什么不是,也是荣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罗氏不要脸:“我不是!我给你生儿育女、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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