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对美妾也可以。妾的出身不算差,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哭不闹的,还能管好孩子。
妾是身份低一些,但好比长子和次子,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
野蔓老祖端着药进来。
奶娃嗷嗷叫、直流口水!那不知道多好吃的,她想吃哇啊啊!
沈家人都看着药,这是救命的药。
奶娃更激动,口水就像下雨,流到地上能湿一片。啊啊让宝宝尝一点啊!
手舞足蹈的,恨不能扑向神医。
若是再大一点,肯定能追着神医跑。
野蔓老祖看她一眼。
奶娃乌溜溜的眼睛眉开眼笑的,肉嘟嘟的脸带着谄媚,想吃吃吃……
野蔓放下药。
庞氏端过去,和沈用元一块喂老爷。
奶娃冲着屋里喊,就十分的想吃。
美妾哄孩子:“老爷很快就会好。”
奶娃看着她娘,是不是亲生的哇?她只能啃自己手指,抓着娘的头发要吃。
美妾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基本没用什么头面,头发让孩子抓乱了。
她抱着小的走,把小哥哥小姐姐也带走。
走出大门口,奶娃依旧回头,眼巴巴的看着神医,口水没停。
屋里,沈用元招呼:“爹。”
周氏过来看,老爷醒了。
人醒了,喂药容易的多,好像是仙药,喝完感觉好多了。
沈澥安静的躺在床上,想着之前没说完的遗言。
身上越来越好,遗言是不急了。
野蔓过来,没急着上丶床、给他解毒。
沈澥平躺、头稍微垫高了一点,有些艰难的看着神医。
神医应该就十来岁,不知道哪家的可怜孩子,本事着实不一般。
沈用亨站在一边,问道:“神医是准备怎么和孟家拼命?”
野蔓老祖看他一眼,足智多谋的沈二爷,这都不知道?
灯光里,年轻的沈二爷是有智珠在握的感觉。
但是,和孟家拼命不是直接冲过去砍999刀吧?
好比去砍皇帝,能不能砍到是很大问题。
所以,是沈家、沈二爷的实力不够。
皇帝现在是名正言顺,孟家现在是势头正猛,到大势已去的时候最好砍。
不过,大势已去、墙倒众人推、意义就不一样。
干等着大势已去,谁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宁王比起皇帝是被直接压制,沈家确实没那么多力量。沈二爷还年轻。
年轻有年轻的砍法,但沈二爷玩的是脑子,要布局什么的,关键还在于保证自己安全。
一个人拼命没关系,但一家子老少,总不能玩没了。
孟家现在那么疯,要杀沈家的全家不难。
相反,还是沈家弱了些,需要徐徐图之。
野蔓老祖说:“荣佯的老婆罗氏六十大寿,很该送一份大礼!”
这目标明确!
提到荣佯,沈用亨气势飙涨!
荣佯不是孟家,但是孟家的一条狗。
孟家恁死沈老爷,就是给荣佯挪位置。
现在直接打击荣佯,极精准!
虽然将沈家放在和荣家一样的位置,这没关系,沈老爷比荣佯年轻一些。
野蔓说:“荣庆甫的亲生女儿,去给罗氏贺寿,这份大礼、能送到吧?”
就像沈家对上孟家不够。
野蔓老祖现在对上荣家也不太够,拉上沈家就够了。
她是要去演,但不想太辛苦。
这天天饿着自己,看自己的手,真不好看。
沈用亨盯着神医、眼睛放光。
野蔓心想,总算给他脑子找点事儿做了。
沈澥也盯着神医,心想荣庆甫的亲生女儿、大礼?
既然说了大礼,那肯定大。足够在荣佯的老脸上抽一巴掌。
沈用贞在门口,想起来:“荣三爷的女儿不是荣翠筠?不过,荣翠筠长得像罗氏,还有说隔代亲的,荣庆甫又不是罗氏生的。”
沈用贞仔细看神医的脸:“眉眼和荣庆甫像,脸和朱氏有点像。”
沈用亨问:“你看过朱氏?”
庞氏说道:“我看过,朱氏的脸也这么小。”
荣庆甫和朱氏在荣家都没什么存在感,寻常见不到朱氏。
庞氏在钧都多年,也就见过几次。
只因荣庆甫和朱氏的名蛮大,她有点印象,比较同情朱氏。
沈家人面面相觑,所以,神医就是荣庆甫的女儿?
沈用贞哈哈:“荣家喜欢养别人的孩子,荣庆来小儿子也不是他的种。”
所以,这事儿说出去就有人会信。
沈用亨看他弟弟一眼,那不是一回事。
对了,沈用亨问神医:“那荣翠筠是怎么回事?”
野蔓应道:“罗氏要扔了荣庆甫的女儿,又不能没了,就从农户换了个村姑回来。”
庞氏感慨:“这可真是、罗氏可真是……”
太恶毒了。
卢氏极尽清高:“将个村姑当成宝,她真骄傲!”
野蔓应道:“村姑能养的那么好,那是他们的缘分。”
沈用贞哈哈:“真是缘分!”
野蔓问:“你不喜欢她?”
沈用贞骄傲:“我还没那么没脑子。”
怎么可能会喜欢孟家一条狗、一条小狗?
几人在他床前聊天,也是陪他,有些事需要他知道。
野蔓老祖再给沈二爷找事儿:“给我办个户籍。去年麟州灾,广武县融家有二十六口、八百亩田,孟应阳的狗为了田,逼死全家。老太太死前将孙女送出来,叫她去海州找人投奔。”
前后都有了,行路文引、直指海州。
沈用贞站在灯光里,年轻、颇有些意气风发。
沈用元要老实一些,喂老爹喝碗粥,至于这事儿也不难想。
就是说,融家二十六口、没死完?荣佯的孙女要顶这个身份。
海州离麟州那么远,基本不会遇到麟州的人。
海州、以及附近富州等、商人多,他们能跑到麟州,扯上融家,完全有可能。
这投奔也算靠谱。
沈用亨看着他爹说:“去年麟州……”
沈用贞直接怒道:“孟应阳该死!”
孟家都该死!
沈用亨和弟弟想的不一样,和孟家拼命,孟家自己造孽,对他下手就容易的多。
先去麟州收集一些证据,像融家这样被逼死的、怕是不少。
只要证据充分,到该他们死的时候,那就直接拉出去砍了。
第一刀、第二刀会难一些,但只要开了头,多得是人愿意墙倒众人推。
再说回来,不知道神医和融家有什么关系?
沈用亨问:“你想要个女户?”
野蔓点头,太对了:“女子十分不方便。管理是应该的,但管的越死,整个社丶会也死。越好的年代,都是开放、包容的。”
沈用亨眼睛发亮。
卢氏有话说:“这是相互的。像世道乱,就必须管,要不然女子出门也不安全。”
神医能四处跑、是有本事。
野蔓说道:“所以要让女子强起来。女子不安全,就算在家也可能被姑磋磨,或者男子打老婆。给她一个选择,自然是有好有坏,选了就不后悔。”
这说起来就多了。
卢氏没说将女子管死,担心她安全就让她强起来,很好。
沈用亨支持:“女子有本事,出嫁了也是好事。”
他老娘就有主见,他夫人也不差,将家管好了,像他这么聪明的人、省了心累。
沈用元也接受这观点。
夫妻齐心很好,和温婉不是一回事。
沈用亨问神医:“你什么时候要?”
野蔓应道:“过几天去给容家送大礼,在钧都呆一阵,之后在谯州,或者沈公没走、我再来一趟。差不多一个月吧。”
安排全说清楚了。
沈用亨立即跟上:“一个月没问题。从谯州去海州可以走邗江。谯州到这边也不算远。”
沈用贞也不含糊:“宁王在谯州有个别院,可以借用一下。神医一个人的话住起来很方便。”
野蔓应道:“你和我回京。”
沈用贞兴奋的摩拳擦掌。
想起来虽然怕神医,但钧都他熟啊,回去搞事情他会啊!
沈用亨看着弟弟就无语:“这次不比以往,一定要小心!”
沈用贞明白!他有那么不靠谱吗?
他那些狐朋狗友,想搞孟家的多了,实际搞也不少。
以前你来我往,这次若给孟家一个狠的,哪怕是给荣家一个狠的。
想想,孟家为了户部尚书、强行将沈老爷打了。
那别人为户部尚书,不会搞荣佯吗?
盯着户部尚书的绝对不少,只要稍微将他们利用起来,嘿嘿。
沈用亨知道弟弟不蠢,就像大哥也不差,所以,这事儿要达到最好的效果。
野蔓再提醒一下:“我亲自去荣家送礼,你们请几位夫人老夫人、还有小娘子,对付罗氏和假千金最好了。”
沈用亨点头,没错。
要顶住罗氏的,一定是有些身份的老夫人。
若是他娘在钧都,就可以。
当然,钧都有身份、能顶住罗氏、不怕孟家的、也不少。
小娘子们对付荣翠筠,卢氏大概都能想到那画面了。
沈用贞也不陌生:“荣翠筠本来就是三房庶出,那样子不知道遭多少人嫉妒。如果还不是荣家的种,是个村姑,那可热闹了!”
所以,他一定要去钧都看!
看完了回来告诉大嫂二嫂。
荣佯等着抢他爹位子?
就看荣佯能坐下去不能?
沈澥躺在那儿,觉得这主意不错。
至于荣庆甫一个亲生女儿能闹多大,那就看神医的本事了。
只要起这个头,后边的、在朝堂上去拼。
这就是拼命。
沈用亨看着神医正色:“你可能会很危险。”
野蔓老祖看着沈二爷,要他何用?
沈用亨愈发挺直了,没错!
毕竟,这就是个小娘子,比起他爹、小太多。
大家一齐玩呗。
沈用元说:“神医是不是把后边都想好了?”
野蔓点头:“他们明的不行,将人暗杀了。”
沈用贞瞪大眼睛,太会玩了!
沈用亨抿着嘴,是真会玩!
只要证明这孙女儿是真的,却被杀,这锅扣到荣佯头上,看他顶不顶的住?
如果说,对沈老爷的打击是外部。
那么对荣佯的打击就是内部。
庞氏温婉的说道:“荣侍郎好像一直惦记那妾,对荣三爷不错。他会认孙女吗?”
野蔓应道:“形势所迫没法认呢?”
卢氏附和:“若是认了就得面对荣翠筠的事。”
庞氏眨眼睛,对,没错。
野蔓说:“可惜那倪氏死得早,估计没几个人记得她长相。”
毕竟,开始是孟家养的,送给荣佯做妾又不能经常出来。
沈用亨却是懂了,人肯定能找到几个,假认又如何?毕竟:“据说荣三爷就是像生母,十分的美,让荣公一直惦记。”
所以,倪氏死了,有荣庆甫传承。
现在,倪氏的孙女回来了。
沈用贞感慨:“荣三爷是真的美。就算脸上有一道疤,公主都喜欢。”
沈用亨看弟弟一眼。
沈用贞更认真的、和神医说:“据说千金长公主就看上他,他不从,所以长公主把荣翠筠当女儿。”
野蔓问:“长公主没女儿?”
沈用贞点头:“就三个儿子,有两个都不是徐家的。对外就说荣翠筠和她女儿一样。”
野蔓问:“银荡?”
野蔓老祖从屋里出来,身上穿一件红袄打着补丁。
蓝氏随后出来,身上穿的半新蓝袄,外边比较亮,衣服更好看,下面穿一条桃红撒花马面裙。虽然有三个孩子了,身材气质、和沈家的夫人们还能比一比。
不是沈家的夫人们不行,相反,她们现在低调、挺好。
冷风吹着天上厚厚的云。
蓝氏看着神医忍不住说道:“这种袄我从小就没怎么穿过。”
即便打补丁很正常。但破的小、补的不显眼,若是破的多、还能剪了做别的,不一定就这么穿。
野蔓看看身上,补的挺整齐,还没补丁摞补丁呢。
也不说百衲衣,老祖就说:“有那吃不饱、穿不暖的。”
蓝氏点头。穷人哪儿都有,不说到包子铺讨饭的,村里也有很穷的。
反正神医只要穿的暖和,她再整一件旧袄来。
对于野蔓老祖来说,不一定要戎家出来最惨的状态,走了这么远的路遇上好心人,就解决了。但不能太好,影响围观体验。
像遇到沈家,给几件不错的衣服是小事儿,再去荣家、差距就小了。
戏剧性不好,导演不满意,会扣钱。
或者,将有价值的东西摔碎了给人看是悲剧,把没价值的东西摔碎了是浪费感情。
得把价值摆出来,人家才会对上荣家。
前边,猛一阵兵荒马乱。
不论刮风下雨、官道上都有人,但在梁家门口闹起来、就不一般。
蓝氏紧张。
沈家的人不紧张,可能就是找他们的。
沈家下人大多住前边,主人住在后边。
前边下人压根拦不住,一群人像土匪闯到院子里。
来的都是男子,蓝氏没过去招呼。
梁震发忙的一时也没在,所以,看着还是沈家的人。
来的两个主子、都是二十来岁的纨绔,压根不在意哪儿,就一头往正房冲。
五六个狗腿跟着,这阵仗就不小了,溅起一地的泥巴。
正房门口,站着老祖。
蓝氏犹豫着、还没把神医拉走,纨绔已经到了跟前。
蓝氏也不走了。她家翁就在里边,若是叫这些人一折腾,哪里还有千年人参?
沈家的人也没法将人往沈老爷那边领,还是想怎么解决。
纨绔对着小娘子。
她穿着打补丁的袄,别说比不上丫鬟,可能连乞丐都比不上。
个子这么小,眼睛这么无辜。
但她的气势,比乞丐还胆大。
穿紫袍的纨绔,外边又一件披风,手里拿着马鞭,就问:“沈宁州死了没?”
野蔓老祖应道:“你家人还没找到你?你爹死了。”
沈用贞过来,差点笑出来。
穿蓝袍的纨绔,看看沈用贞纨绔,再抡着鞭子抽乞丐。
沈家的护院赶紧来拦住。
蓝袍纨绔、大方脸,又矮又丑,盯着乞丐上头。
沈用贞大怒:“罗四你找死!”
罗四愈发要表现,抡着鞭子打乞丐。
罗四这边几个护院和沈家的护院对上,罗四就有机会。
沈用贞从屋檐下拿起一把笤帚,朝着罗四扫过去!
罗四朝着孟十七那边闪。
野蔓老祖拽了他的鞭子又赶紧松手。
罗四的鞭子甩了孟十七。
孟十七不是木头,他往边上闪,踩了泥。
沈用贞就追着罗四扫,杀父之仇,再疯都有理。
罗四是纨绔,没真本事,就往孟十七那边躲,这天下都没几个敢动孟家的。
野蔓老祖不知道怎么被裹挟的,跟过来又拽了罗四。
沈用贞笤帚扫过去,带起不少泥点。
罗四闭上眼躲,把孟十七撞翻了。
梁家的院子蛮大,两人挺好滚,比起糍粑蘸芝麻可能蘸了一边,两人全身都滚了泥,圆满。
孟家的护院要护主,沈家的护院不护主。
沈用贞拿着笤帚歘欻欻。
罗四抱着孟十七滚滚滚。
野蔓老祖在一边看着,地上树叶多,没有狗屎之类的。罗四就是个蠢货。
孟家几人将罗四按住,总算将孟十七拉起来。
野蔓老祖进厨房,端着一大盆水出来,泼到孟十七身上,洗的好干净。
沈用贞学到了,飞快的又端一盆水来,泼到孟十七身上。
孟十七冷的发抖:“沈三!”
沈用贞拿着盆拍他!
两人踩着地上的泥,差点又摔倒。
孟家奴仆顾不上闹,先将十七爷拉去更衣,天挺冷的。
罗四被落下了。
沈用贞是真怒,拿起扁担过来抽罗四!
罗四像疯狗,赶紧跑!
沈用贞在厨房后门口,一手杵着扁担,一边和神医解释:“罗氏的侄孙。惦记来了。”
厨房里,沈家人和梁家人都怒。没有这么过分的!
野蔓老祖不在意。拿着砂锅捣鼓。
不仅有药,还有好多药渣。
药渣是该倒掉,但是,像豆腐渣不等于完全没用。
豆腐渣除了营养,还清热解毒、消炎止血。落到神医的手里,用途更多。
老祖真叫人弄些豆腐渣,去喂马。
孟十七、罗四他们从钧都骑马来的,人可以不吃,马必须要喂。
现在,孟十七和罗四都不来闹了,沈用贞压根不想给他们喂马。
但梁家必须喂。
这活儿不用梁家去,沈家有奴仆。
至于孟十七怎么找到这儿,一点都不难。沈家那么多人,走哪儿都好找的很。
沈用贞一边看着神医熬药,一边等着孟十七再来。
沈家丫鬟和神医说道:“孟十七是纨绔,大概让他来做这种缺德事。他是孟家嫡出,也不能将他怎么地。”
但沈用贞也是嫡出,怎么不能揍他?只是沈老爷还没死,就没到网破。
孟十七换好衣服过来,比之前更华丽,盯着沈用贞、像仇敌。
沈用贞不急,孟十七喊:“将那贱丶人拖出来,老子要弄死她!”
孟家的狗腿、凶的很。
野蔓老祖从厨房出来。
沈用亨从后边过来,冷飕飕的问:“要弄死谁?让我看看大郑还有没有律法。”
孟十七冷笑:“老子杀了她又如何?”
沈用亨稳得很:“你一定会偿命。”
孟十七对上他眼睛。
沈用亨面不改色。
孟十七变色,错开视线,冷笑:“沈家还是替自己多想想。”
孟十七不是沈用亨对手。
沈用贞一向知道二哥厉害,他爹的事是完全耍流氓。耍了一回没第二回 的。
外边路上,又来一行人马。
前边正房、前后门都开着,那人马很快进了院子。
也是七八人,领头的就一个主子,边上有两个像幕僚、或者是高级狗腿。
主子二十多岁,和沈用亨差不多,赶路中、所以一身以路上为主。
“十三哥!”孟十七激动的喊,好像看到救兵。
哦豁!野蔓老祖看到了十三本三?
不得不说,孟家人和别人就是不一样,底气特别足,这天下都是孟家的。
十三、离大哥远着,也是有常人不可比的气势,能决定人生死。
十三问十七:“你怎么在这儿?”
十七乖巧:“不是来看看沈公?”
哦,十三见过沈二爷:“沈公可好?”
沈用贞态度更完美:“劳您惦记,挺好。”
十三一愣。
罗四在后边喊:“沈宁州没死?沈二爷你这样可不行。”
沈用贞抡着扁担疯狂的劈过去!
罗四压根没想到沈用贞现在敢动手。
孟家的护院厉害、就没来得及拦,毕竟罗四算什么?
很快,罗四一声惨叫。
沈用贞红了眼睛,抡着扁担被挡住,他其实是用脚、狠狠一踹。
嗷!罗四惨叫!大家都是纨绔,沈三不讲武德!
现在,孟家两拨的人加起来,比沈家多。沈用贞还在找下手的机会。
孟十七一指乞丐:“杀了她!”
十三皱眉:“怎么回事?”
野蔓老祖在厨房后门口,厨房里是浓浓药味儿。
不仅是厨房,这药味儿飘在路上、充满院子,甚至有些呛。
不知道熬的什么药,一股焦糊味儿。
十三皱眉,愈发离远点。
在孟十七看来,他哥就是退了,让他特别不甘心。
不过,十三和纨绔十七不同。十三到高州,是处理十五的事儿。
十五的事弄的很不顺,不仅郭家,那谭家商户、都敢给孟家使绊子。
相比起来,那是大事,这是小事。
罗四停下喊,突然又拔刀砍沈用贞。
沈用贞从门口拎起一桶泔水泼到他脸上。
别的不说,眼睛是睁不开了。这典型的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罗四再撒泼,脚下一滑,摔地上啃泔水。地上正好有块石头,砸的他一脸血。
这个伤害不小,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丑一点?
小厮不得不小心的把人拉走,感觉挺倒霉,会不会更倒霉?
罗家的小厮明白,虽然荣佯取代沈澥,但荣家还比不上沈家,只能借孟家的势。
虽然沈家的女儿做了宁王妃,荣家长孙媳是千金驸马的侄女,长孙女也是嫁到了孟家、孟十二,但宁王妃是正经皇家、真不是荣家能比。
孟十二是庶出,千金驸马的侄女又不是千金长公主的女儿,大家都有个衡量。
罗四顺便将孟十七的脸丢了。
十三要看沈公。
沈用亨客气:“家父昏迷未醒。”
或者说,十三还没资格看。
资格这玩意儿,看对谁,反正十三对沈老爷就是不够格。
十三没坚持,看看天色不早,招呼十七一块回家。
反正知道沈澥没死,但已经出了京,七分的碍事也就剩三分。
十三现在更操心十五的事,和郭家有一场硬战要打。
十七怒气:“不能直接杀了谭家?”
十三教训:“杀什么杀?”
十七气势汹汹:“谭家奸商,就该杀。”
十三没接话。
十七喊:“我去富州。”
十三看他一眼,不盯着沈家了?
一阵风刮过,天亮一些。
十七缩了脖子。总觉得沈家有点邪门,谭家肯定比不上沈家。谭家商户,哪能和沈家比?
去富州有的玩,还能捞点功劳,没准解决了谭家,十五的事儿也解决了。
十七就很想做个什么,比如将梁家的房子砸了。
沈用亨就在后边看着。
明明没做什么,孟十七就觉得他像毒蛇。
没把握的时候,孟十三都不想对上沈用亨。
孟家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反正以后对付沈用亨的时候多得是。
一阵马蹄声。
就像来的匆匆,去的声势更浩大,因为两队并一队了。
至于停下来休息,未必要梁家。
梁家这简陋的,可能连官道上驿铺都不如。
越靠近京城,官道和驿铺都很好。
之所以会留在村里吃住,很多是赶上了。虽然五里短亭、十里长亭,但有的人运着沉重的货,走五里就不是小事,再遇上下雨什么的。
所以,路上多一个地方能歇脚更好。省得在荒山野岭,过于危险。
沈用亨松了一口气。
沈用贞却是生气:“让他那么惦记!”
野蔓应道:“惦记你爹又不是你,你哪天能让人惦记才是本事。”
沈用贞变了脸,不雄起:“那怎么又惦记谭家?”
野蔓问:“你不知道?”
老爹出事,沈用贞没心思,现在又活泛了,问神医:“你知道?”
一个护院插话:“孟十五在武安山装山贼被杀了,想劫谭家结果谭家没事。”
沈用贞目瞪口呆:“孟十五死了?”
老祖看他:“是不是错过十万两黄金?”
沈用贞看她,这说法挺新奇,但是:“错过百万两黄金啊。”
野蔓老祖眨眼睛,不知道他这回又会错过多少?
这少年,若是自己不雄起,就只能不停的错过。
沈用亨想想,不知道神医会做什么,有些事不该多问。
不过,孟家惦记他爹,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孟家太嚣张,所以像筛子,随便抓都是。但要抓到痛的,还要让他不得不咽下的。
若是让孟家胡搅蛮缠过去,那不行。
野蔓看着天,还不错。
鸟在天上飞。
人过河只能坐船。
大郑、最大的河叫许河,大体上由西向东。
恒州就在河的南边,虽然官道往钧都,但要坐船过河。
钧都离河不算远,钧都东边有一条由北往南的颍河,所以走水路挺方便。这边去就有点绕。
那边颍河和许河的角上,是有名的谯州。
大致南北向的邗江是有名的运河。
现在,沈老爷缓过来,这日子就得好好的继续。
比如被子该洗干净的、该晒的,主要还是老爷的病。
沈用元作为长子,过来看看梁常乐。
梁常乐现在也是比较好了,虽然只能躺在床丶上。
天好了,屋里的光线足,照着梁常乐的气色不错,是个十分宽心的人。
沈用元看这边收拾干干净净,和他爹神似,因此很是尊重。
梁震霖在一边陪着。所以他爹为什么心善?因为世上有坏人就有好人,选择行善自己高兴。
只要别做烂好人。
至于可能会被孟家惦记,孟家随便就能毁了梁家。
这种事儿少想。就像翁承恩就差点毁了梁家。
梁家现在都是捡来的。孟家造孽,就该一味的低头吗?
沈家护院匆匆的找过来。
沈用元看他,急事?
那是相当的急啊!护院跑的一头汗了,控制着声音控制不了的颤抖:“一早、孟家一行人坐船过河,船翻了。”
沈用元眨眼睛,他没听清。
护院匆匆去找二爷。
沈用元、梁震霖、一块追出来。
外边阳光好,还有点像做梦。
虽然诅咒他们不得好死。虽然过河总是有出事的。但许河每天过来过去多少船?今儿天还不错,翻船是很少的。
钧都在河的北边,若是过不了河,大半个大郑就没了。
护院找到沈二爷,激动的不行:“孟十三、十七他们一早坐船过河,船在河中间翻了。”
啪!沈用贞激动的拍自己大腿,疼的跳起来。
野蔓老祖在屋里治沈澥,手就特别稳。
沈用贞激动的拉着二哥问:“许河是不是特别宽?以前都捞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