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老祖穿成炮灰真千金后—— by初景
初景  发于:2023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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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氏一愣,让儿子看着火,她去后边正屋。
梁震发知道家里有个神医,但神医愿不愿救是两回事。
虽说与人为善,但人家愿不愿善、不是梁家能管的。
堂屋里、点着灯。
蓝氏在哄小儿子。家里忙的时候顾不上他,这会儿让他和爷爷玩。
水氏过来,正好和掌柜的商量:“那人说是快不行了。”
梁常乐心又好起来:“那就让他们赶紧住下。”
家里有长辈又有小辈,这种时候都是焦急、煎熬。
梁家能有现在,还是愿多行善。何况,梁家有一些空房子。
前边正房三间就能住人,厨房能供他们做饭。
蓝氏提议:“我们那边房子腾出来,还住七爷爷家。”
之前,才回来的时候,自家不好住;后来、来的人多;同宗、离得不远有个空房,就借他们住了,这再借几天应该是可以。
何况那快不行的人留在自己家,并不影响别人。
梁常乐同意:“让大郎和七爷爷说一声。”
水氏说:“让大郎再找几个人帮忙。那边好收拾,这边人多、得帮他们安顿。”
掌柜的好起来,水氏就能顶起来。
梁家暂时人少,但村里人还是比较足。
蓝氏说:“我去跑一趟。”找大婶、大嫂子帮忙,她去比较合适。
蓝氏又叮嘱两个女儿:“看好弟弟。”
小男孩儿喊:“我去!”
姐姐哄:“我们陪爷爷。”
小孙子立即被爷爷吸引,他是个孝顺的孙子。
梁常乐看着孙子孙女、十分安心,大孙子长得也好,梁家有希望。
很快,梁家又乱起来。
那么一大群人进来,裹风携雨。
村里几个人来帮忙。将沈家主子主要安顿在那边三正两耳的房子。
沈二爷和夫人过来,拜谢主人、梁常乐。
梁常乐没办法招待,梁震霖和梁震发都忙着。
以至于客人只能坐在堂屋,对上野蔓老祖。
还有蓝氏的大女儿机灵的给客人倒水。
小女孩六岁,长得好看,头上扎两个小鬏鬏,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干活很利索。
沈二爷的夫人卢氏、越看越喜欢,拉着她问:“你叫什么、多大了?”
小女孩挺大方:“叫葆真、六岁。”
卢氏更高兴:“读过书吗?”
小女孩应道:“今年才启蒙。”
和妹妹葆爱一块去的,有伴儿。再看卢夫人、长得好美、有气质,她挺羡慕。
现在沈家有事,卢氏没太多闲心,只是看着这小娘子真心喜欢。
她虽然是才女、清高,但不是不近人情。
或者在钧都可以更清高一些,在这平民百姓家、犯不着。
而且,卢氏有两个儿子,妾有两个女儿但到底不是她生的。
卢氏的注意力、被沈二爷吸引、转到野蔓老祖身上。
沈二爷本来只是打量,但越看越被吸引。
或许也是下雨天在这儿投宿,但这人、太奇怪了!
卢氏不能太失礼,只是,看着是个小娘子,装扮有一些奇怪,她瘦瘦的脸、和满是伤疤的手、都非常奇怪。尤其她的眼睛,看着有些无辜,又深不可测。
卢氏干脆打招呼、她是女子、比较合适:“外子在沈家行二,敝姓卢。”
野蔓眨眼睛:“沈宁州?”
沈二爷行礼:“正是家父。”
虽然宁州姓沈的人不少,但这么说大抵就是沈澥。
野蔓老祖喝着茶,心想可都赶上了。
户部侍郎沈澥,被孟家强行干掉。
在原书里,沈澥死在半路上、大概就是这儿。
次子沈用亨,智计无双,是良平之才。
男主身边那个皓子没大用,真正有用的是沈用亨。
沈澥死的那么惨,沈用亨要报仇,掀翻孟家,让男女主占便宜。
报完仇后,这位高人就走了,没把男主比下去。
野蔓看着沈用亨,长得也不差,虽然个子没梁家人大;但这个气质,真不是男主能比。
所以,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为什么让谭翔麟做男主?
梁震霖急着过来找神医:“沈公好像很不好。”又和沈二爷解释,“她是神医。家父也是被小人所害,差点就去了,全靠神医救了命。”
沈用亨站起来就向神医行大礼。
父亲被认为必死,现在若真有神医,他是死马当活马医。
卢氏跟着行大礼。就算有一根稻草她也要抓住。
至于这个样子像不像神医,至少梁家犯不着骗人。
野蔓老祖坐着还没动,动口:“我诊金五百两银子,用药一万两。”
梁震霖一愣。就觉得他老爹用千年人参,那不止万两吧?
所以,神医说的没毛病。
沈用亨也没觉得有问题。
万两银子对于沈家不算少,但他父亲的命不止这个价。
一个小伙跑过来,哭着喊:“二哥!”
卢氏一紧:“怎么样了?”
小伙长得挺好,哭的也好:“爹回光返照了。”
野蔓老祖站起来带给他一巴掌:“大男人、哭什么哭?”
这一巴掌抽的猛,沈三爷给抽的打嗝。
梁震霖看神医出手了,忙问:“要准备什么?”
野蔓应道:“准备他们的。给我准备晚饭,吃完熬药。”
沈家那么多人要安顿,还在兵荒马乱。
沈老爷又回光返照了,更乱。
沈家有随行大夫,但根本治不了。
钧都的太医都治不了。
沈家从主子到奴婢、都是含恨。
沈家少年,站在屋檐下,看着风雨,杀气腾腾。
野蔓过来。
看这边乱中有序。
四处都点着灯,驱散黑暗,不会乱撞。
沈澥有老妻和一妾,都在身边。
孙子、孙女、有哭的、没乱闹的。
沈用贞的美妾抱着小女儿,十分的忧心。

这会儿灯很亮,风雨夜给人安定的力量。
东次间、原本梁震霖夫妇的正屋,现在很快改成沈老爷的。
前后两间,前边这间比后边要宽敞些。
靠后边是一张架子床,前边靠窗有一张桌子,东边靠墙四门柜子。床前到柜子中间还有点空地、放了一张小桌、下面塞一个凳子。
前边窗开着,风吹进来。
屋里人多,热气吹掉一些,蛮舒服。
后边的屋里也亮着灯,几人在收拾着、给伺候沈老爷的住。
现在沈老爷的情况不明,能来的都在这儿看着。
还有几个在窗外忙着。
村里人空了、到隔壁梁常乐那儿坐坐,看这边的情况、顺便看梁常乐。
一个村的,不会天天来;遇到事儿,就来看。
野蔓这会儿正忙。
主要是,病人在大床丶上,真不好搞。
想说把人抬出来,病人的情况是真不适合。
沈老爷的情况、和梁常乐还真像。
虽然他年纪要大一些,经历不一样,但梁常乐还没回光返照呢。
这回光返照,野蔓老祖也顾不上太多,就爬到床丶上动手。
纱帐已经用一对漂亮的帐钩挂起来,倒也开阔。
野蔓个子小,爬在床丶上,下手快,几针下去。
沈老爷回光返照像被打回,又猛的吐血。
沈大爷、沈用元、一直在边上守着老爹,这会儿用帕子接了。
沈用元不像沈用亨那么足智多谋,但老实又可靠。
他夫人庞氏,就像夫唱妇随,一直跟在边上。虽然不是衣不解带,但现在也是比较操劳,还没来得及收拾。
庞氏非常的温婉,和卢氏不太一样。
卢氏也在一边看着。
那美妾抱着小女儿,奶娃这会儿哼哼唧唧要吃。
卢氏示意,那边收拾好的房子,她先去带孩子。
沈用元两个儿子,沈用亨两个嫡子、两个庶女,就这奶娃最小。
美妾是真的美,即便没怎么打扮;也不作妖,这会儿把几个小的都带过去,先收拾他们。
只要爷爷不死,小孩帮不上忙,安顿好他们就是给大人省事儿。
沈家有几个丫鬟媳妇,蓝氏和村里找来的小媳妇也帮忙。
只有野蔓老祖这儿主场、谁都帮不上。
沈家随行的大夫站在一边。
野蔓一边强行给沈澥输灵气,一边看那大夫。
看着是个老实的,估计吹进来的风不够大,灯光下、他额头在冒汗。
沈用亨一眼盯上大夫、眼神不太对。
他是可以喜怒不形于色,更多的想法还没表现出来。
沈用元更关心老爹的情况。
情况十分糟糕!
野蔓不客气的说:“完全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沈用亨在一边,默默的行大礼。
那些人就是要他爹死,但凡有活的可能、都不会让他们离开钧都。
但是,这里边如果还有别的,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沈用亨现在憋着一肚子气,他再忍忍。
老夫人周氏、安静的坐在一边。
媳妇让她去收拾都不肯,这时候哪有心思收拾?
好好的人被打成这样,周氏也憋着一肚子气,孟家叫人忍无可忍!
野蔓把身上灵气快输光了,累的一屁股坐在床沿。
架子床这口上、像门槛,坐着是舒服。
她这么一坐,把床里边给挡了,哪怕她个头小。
沈用元在一边能看见,老爹缓过来了,他也不好催神医。
庞氏从丫鬟手里接了帕子,给神医擦擦汗、还有手。又端一盏茶给神医。
这么近距离、灯光又足,庞氏就看她小小的脸,累的有点发白,还有不少旧疤,喝了茶脸色能好一点。
庞氏看神医的手,更是惨不忍睹,都不知道和家翁哪个可怜?
野蔓老祖看看庞氏,再看看自己手,放下来。
庞氏端着一小碟点心来。
小小的桂花糕、一口一块的。
野蔓吃了两块,可以了,现在,来说说随行大夫的事。
大夫四十来岁,挺老实的样子,头上的汗没擦。
野蔓问:“你干嘛给他下毒?”
大夫立即否认:“没有!”
野蔓干脆给他一针,和呆在一边的沈三爷说:“拖到一边去等他招。”
沈用贞回魂:“真有毒?”
野蔓点头:“把之前的药都拿来,估计白术、赤芍、白茯苓都有问题。”
大夫已经在那儿抖的像筛子,看着真是个老实人。
沈用亨一点不客气:“我家待你可不薄。”
大夫对着他冷漠的脸,要完。
这一场乱斗,别的都是炮灰。大夫忍不住哭道:“他们将我一家都抓了。”
沈用贞怒的一脚踹他!真的太生气!
沈用亨对这弟弟没辙:“把人拖出去,在这儿闹什么?”
哦,沈用贞拖人,一边又好奇:“这是怎么了?”
沈用亨对着老娘还得忍。
周氏想把小儿子塞回肚子里显然是晚了。
野蔓老祖就挺客气:“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沈用贞这回利索了!
沈用亨突然觉得,神医这一招治他弟弟还挺好。
沈用元就叹息:“谁能想到?”
野蔓说:“想到也没用。毒有前头下的,药有后头用的。病人现在的情况,我得给他补一补才能彻底解毒。钧都的事情钧都了,出了钧都,那就两回事了。”
沈用元看着神医、可神奇了。
她虽然小,但事情看得大,对于可能得罪孟家却一点不担心。
沈用亨跪下。
沈用元也跪下。
庞氏、卢氏、在这儿的都跪下。
野蔓终于站起来:“行了别跪了。这十万两银子未必能治好。治好了,继续和孟家玩命吧。”
沈用亨站起来,玩命那是必须的。
在钧都,一定要置他爹于死地;这出了钧都,他要死就偏要活!
庞氏站起来,问神医:“这药?”
野蔓应道:“你们不用管。我之前买了一些。等吃完饭就熬。”
她得吃饭去了,很累,救沈澥是真的累。
庞氏主动说:“我去熬药。”
野蔓老祖特别直接:“你弄不来,等着药熬好了端过来喂就是。”

厨房这边,又点了够亮的灯,热水不停的烧。
村里人也在帮忙。这没什么好看热闹的,就真是帮忙。
野蔓老祖吃了饭,坐下来熬药。
沈用亨、卢氏、和庞氏一块过来,带着一大包、沈家带来的药。
蓝氏在案板上给摆开,梁震发又是挑水、又是抱薪来。
野蔓把自己的药熬上,再来看。
不得不说,这些害人的都很舍得本。
花甲之茯苓、正经仙草。
这白茯苓不少,这灵气、老祖都想直接吃了!
她喊蓝氏:“明天多买些猪骨,把这炖了。”
蓝氏看看沈家几人。
沈用亨开口:“都听神医的。”
野蔓看着,问题最大的是赤芍。在老祖手里就没问题了。
野蔓一边处理一边和沈用亨说道:“是药三分毒,这些人不干正事,将毒发挥到十分。”
沈用亨就明白了。毕竟大夫拿的药他能看懂,多的就不清楚。
没直接下毒、不等于不能下毒。对于一个正常人、都不一定顶得住一个懂行的大夫。何况是已经遭了毒手的。
沈用贞跑过来。
外边下着雨,他身上不知道雨还是汗,脸红的,看着神医又有点害怕。
野蔓看他还挺好玩的,若是寻常的话。
好比、长得好、又是宁王小舅子,脾气也不错。
沈用贞现在还穿着蟒袍,但和在钧都时不一样了,先和二哥说:“那杀坯还给你下毒了。”
野蔓眨眼睛:“这下的轻。”
沈用贞咬牙切齿:“说是不到时候,药也不在他手里。”
沈用亨面不改色。就算想趁着他爹死了、混乱中对他下手,也没那么容易。
但是,身边有一条毒蛇,还是让他透着杀气。
沈家一家子都离开钧都,奴婢不算多,都是最忠心、得用的。
这时候如果被捅一刀,可能就代价惨重。
庞氏看着神医。
野蔓点头:“小事。”
让沈用亨过来,老祖赏他两针。
沈用亨一阵肚子疼,跟着梁震发去茅房。
野蔓再开个方、就是随便抓点药,给卢氏熬去。
卢氏是个才女,这会儿也没嫌弃这事儿。
厨房里别的不多,熬药的挺多。梁震霖服药都不用排长队。
厨房收拾的也干净,完全能一边熬药一边聊天。聊不撩的起来再说。
丫鬟过来、要帮卢氏。
卢氏清高、脾气还算好:“你们也累了,空了就坐下歇歇。”
丫鬟拿了小板凳就坐在一边,看着外边凄风冷雨,能有暖暖的厨房呆着、不要太好。
老爷伤的那么重,不得不上路,真是煎熬。丫鬟问二夫人:“我们在这儿呆多久?”
卢氏低声说道:“怎么也要老爷缓过来。”
让他们离开钧都就离开,但让他们去死就一定去?虽然这话没说出来。
丫鬟大概明白了。再看着神医,这是做什么?
庞氏也在一边看着。
蓝氏在边上看一眼,解释:“神医就是这样的,效果好。”
庞氏明白了:“我们熬药只管熬。”
神医这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不是跳大神肯定也不是故弄玄虚。
野蔓忙的一头汗,厨房里烧的火多,够热。
弄差不多了,她停下来,让丫鬟看着火。
蓝氏舀了水给神医洗脸。
沈用亨沐浴更衣,又到厨房,看神医,他身上可舒服多了。
野蔓看他,二十多岁的小伙,虽然没他弟好看,但非常有气质。不过聪明人难免会想得多。
沈用亨这会儿挺克制。不论这小小的神医是怎么回事,至少救了他爹。
这不可能是孟家故意的。
沈用亨到底没忍住:“你怎么没给自己治?”
野蔓看着砂锅:“药好了,喂完了等明天再说。”
她离开厨房,该去睡觉了。
卢氏看看丈夫、看看神医。
沈用亨尴尬的笑笑,和夫人行礼:“辛苦了。”
卢氏不辛苦:“我也睡觉去。”
她这药熬的差不多。
沈用亨应道:“夫人去吧,我自己来。”
卢氏也没那么不贤惠。和丫鬟一块,将炉子收拾好,锅也刷干净放那儿明天要继续用。
庞氏端了药到家翁这儿。
老夫人周氏和庶母何氏都去歇着了。
沈用元在这儿守着老爹,就在床前的地上准备打地铺。
沈用元长得端方,和庞氏蛮配,或许少了大哥威仪,但守成应该很好。
床丶上,沈澥收拾的很干净,不是折腾病人。
这一方面是尽量舒服,一方面是体面。虽然面子未必那么重要。
沈澥这会儿没醒。
他才五十出头,不算很老。头发白了一半,脸本来就瘦,闭着眼都透着风骨。
虽然在户部为官未必要风骨,这是他的为人。
身上盖的被子是沈家一路带着的。这雨天,也比较干净、暖和。
沈用元夫妇、小心的喂老爹服药。折腾点没关系,关键是药不能浪费。
沈用亨过来,这药还没喂完。
沈用亨说:“我来吧。大哥大嫂都去好好歇歇。”
沈用元没让他,反而是问:“你也中毒了?你去歇着才是。后边的事还得靠你。”
沈用亨说:“我没事。这几天大哥大嫂太辛苦了。”
卢氏过来,低声问道:“咱在这儿住上一阵?”
沈用亨点头:“等爹好的差不多再走。”
梁震霖在外边接话:“你们只管住着。我就在那边,有事只管招呼。”
梁震霖刚好是一家子、在外边借住。他挨了板子也需要休息。
梁常乐这边、不能让老娘辛苦,所以梁震发守着。
灯渐渐熄灭,夜渐渐安静。
雨哗哗的下大起来。
凌晨的时候格外冷。
野蔓在被窝里都有点冷,缩成一团。
早上不愿起来,虽然不到最冷的时候,还没入冬呢。
但雨一直下,天又黑,很适合睡觉。
一边迷迷糊糊的,觉得沈用亨好用就该用上。
在原书里,沈澥死了,儿子自然是守孝三年,守完孝好像就赶上给男女主帮忙。
现在斗孟家还早了点。
野蔓老祖又不斗,沈用亨只要让她的事顺利点就好。

屋里点了灯,不是太亮,省点油。
老夫人周氏坐在上面,身上穿着青色的披风,虽然暗但不会死气沉沉,而是一种气度;头上戴着抹额,精神不是太好,但人还挺得住。
周氏方脸,严肃,但不是恶婆婆,也不是恶主母。
妾何氏拿着板凳坐在她边上,身上穿了蓝色厚袄,显得有点胖。
比较显年轻,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这会儿不是没事干,最大的事就是老爷。
这会儿沈用元和夫人在外边坐着,沈用亨和夫人在里边。
沈老爷还没醒来,大家在期待。
沈用亨的美妾抱着小女儿,这会儿小孩清醒的很。
奶娃肉嘟嘟的,长得又好,几个小哥哥都稀罕她。
庞氏也没女儿,对小侄女也蛮喜欢。
美妾的大女儿、三岁的小姐姐、长得也好,这会儿自己坐在凳子上像个小大人,会替爷爷操心了。她长得好还不是像娘,而和奶奶蛮像,或者再综合一下,更美了。
奶娃的日子最欢快,玩了哥哥又撩姐姐。
小姐姐看她不知人间疾苦,一天无忧无虑,或者要闹都是她自己的。
奶娃乐的啃自己的手,一家人整整齐齐,用她操心什么?
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神医进来,愈发欢快。
野蔓老祖进来,伸手戳戳她小脸。
奶娃抓着她手指要啃。
沈家人都站起来、迎接神医,就这奶娃不讲道理。
老祖高兴:“回头炼几颗仙丹给你啃。”
奶娃咯咯直乐!
野蔓进里边屋。
其他人没跟着往里挤。
就沈用元和庞氏过来。沈用贞在门口站着。
哥仨齐了,就像梁家有三个儿子,就不一样。
野蔓老祖不得不又爬上丶床。
庞氏将灯点亮了,不是担心神医扎错了。
沈用元和沈用亨就在两边看着,像极了看门的。
卢氏在一边看着,神医头上裹的这个布,奇奇怪怪;感觉头上没什么头发,要不然怎么裹都该有一把。
不过,头发这东西,闲了才有。
人穷了、头发都没有、并不奇怪。看看神医这脸、这手,这小小的脸很认真,下手挺狠。
沈老爷腿也是被打断的,野蔓昨天没管,因为那大夫好歹处理了一下。
比起内伤和中毒,腿反而是小事。
沈老爷现在没咽气,但充其量也就一口气。
野蔓给他解毒要非常小心,别把这口气给玩没了,又得费她的灵气。
即便如此,她早上吸的灵气基本给耗完了。
沈澥睁开眼睛,又吐出一口血。
沈用亨用帕子接了。
沈用元围在一边看着老爹。
不久前,他爹在户部,还很可能成户部尚书。昨天,却很可能去地下、不知道有户部尚书没有?虽然他只希望爹好好的。
沈澥没精神,看两个儿子好好的,他又闭上眼睛。
儿子是希望,能活、他当然也是不愿死。
向孟家低头是不可能。他女儿是宁王妃,这矛盾是没法解决。
孟家现在全疯了,但失心疯,不是不能对付。
沈澥现在最重要的,是好起来,将自己养好。
野蔓从床丶上下来。
庞氏端着一碗粥,准备喂家翁吃一点。不吃东西是好不了的。
野蔓不管,她去厨房继续熬药。
厨房里,这会儿还热闹着。
梁家人不多,但沈家人多。那么多人要吃、都得这厨房做出来。
因为梁家人不多,所以沈家人要吃饭、仆妇自己来做。
仆妇又要给老夫人、夫人、还有小主子做些好吃的,就忙忙的。
村里的妇人挎着一大篮子菜过来,一身都是水。
水氏拉着她在灶火口烤烤,冷着呢。
村妇要给帮忙,看那炖的一大锅猪骨,就馋。
水氏给她拿两个肉包子吃。
村妇只要一个:“这卖三文钱一个呢。”
水氏说道:“自己吃又不要钱。”
村妇拿咬开的包子给她看:“这肉这么多、不要钱的?你现在欠着银子、还不省着点?”
水氏应道:“靠这省也富不了,吃点肉也穷不了。”
村妇嘿:“你和我们不一样。天天吃肉去试试,看穷不穷?”
一个帮忙的小媳妇说:“有肉吃你还话多。”
比她长一辈的村妇应道:“这不是不好意思吗?你能看到吃的就闭着眼吃?不过嫂子要不了几年,就会富起来,家里又能天天吃肉。”
水氏一边干活、一边应道:“吃肉倒是其次,主要是大家都平平安安。这世道啊不太好。”
看看沈家,给搞成那样。
虽然什么时候都有被搞的,但沈家的情况明显不同。
再是路上看看,都能感觉到。
村妇不想那么多,就问:“三郎怎么没在家?”
水氏应道:“他爹不是要吃药?出去找药去了。”
村妇问:“那个翁承恩不是完了吗?”
水氏说:“谁知道?”
村里正好有过来串门的,一边坐下来帮着烧火,一边八卦:“听说曹德保老婆好厉害!带着她儿子到州城,就一把抓了。之前翁承恩不是扯那家?曹德保老婆就咬翁家。还听说,翁承恩竟然抱大腿上瘾,还想抱曹德保老婆和儿子的大腿。”
哈哈哈村妇都逗乐了!
小媳妇大笑:“想把人家一家都杀了吗?”
水氏都无语:“那姓翁的平时挺聪明。”
野蔓问:“是不是曹德保儿子都大了,能顶了曹德保的差事,上面又有干爷爷罩着?”
也就是曹德保死不死的没关系。
他老婆会在乎吗?
他儿子真在乎吗?
水氏叹息。虽然害梁家的是翁承恩,但曹家要查很容易能知道。
所以,梁家只能躲着。
对上这些害虫,老百姓只有躲的份儿。
别的不说,就算知县来个混账小舅子,大家就得忍。
沈家仆妇在一边听着:“曹德保应该是不一样的。曹晋懿收他做干儿子,儿子和孙子怎么会一样?”
野蔓脑洞一开:“所以曹德保老婆和儿子的做法,或许会惹到老太监?”
仆妇摇摇头:“不太清楚。”
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别的鬼?

外边的雨没停,天一直黑着,灯一直亮着,不知道具体时间。
若是照越来越冷算,这还没入冬,中秋过了没几天。
奶娃这会儿精神也好,和小哥哥小姐姐玩。
几个小孩又叫又笑,气氛暖融融。
若是换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好。当然,现在也好得很。
离了钧都,轻松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庞氏坐在那儿,就替宁王妃忧心,小姑子一人在钧都就太难了。
孟家的目的,就是让宁王失去一臂。
不过,这门亲事一开始大家都知道的。
别看宁王妃听着好听,就算宫里的娘娘,煎熬的时候比老百姓还难。
沈用亨坐在一边,不会让妹妹受苦的,他就一个妹妹,所以,和孟家就斗到底。
以前还眼看着孟太后、一步步变到现在这样。已经忍无可忍了,倒霉的不只是沈家。
奶娃看着门外,兴奋到不行。
沈用亨可喜欢他两个女儿,对妾马氏也很满意。
马氏把孩子养的好,他纳妾不是当玩玩的,而是纳入了沈家。不仅卢氏要贤惠,妾更是该懂事。断不清家务事的都不算,家不齐何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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