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三十来岁,穿着青布裋褐,不是太破,不是太猥琐。
喊冤的多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就特别猥琐。
一群小的、喊不来,就在那儿哇哇大哭。
小孩面黄肌瘦、一看就有病,大人也骨瘦如柴、几近麻木。
荣翠筠目标明确,对着那男子,温柔的一笑。
啊!无数人死了!围着荣翠筠的一大群人被迷死了!
荣翠筠今天依旧是高贵的高髻,戴着挺大的凤钗,上面有挺多的宝石,阳光下熠熠生辉。
身上穿的银白色妆花交领袍,领口的扣子又是一颗挺大的宝石。
关键在身材好,十六岁的荣翠筠、凹凸有致,一大群男子有九成都想上去蹭一把,一大群女子有九成都想取代荣翠筠被蹭一把。
关键在脸好,荣翠筠方脸端庄,这股味儿被她演的极熟。
就像秦楼,明知道演的,大家都愿逢场作戏,只要演的好看。
荣翠筠好了,那男子就害怕。
荣翠筠带着杀气,那男子吓的发抖。
荣翠筠愈发温柔:“你要喊冤是吗?”
那男子吓得、点头:“是。”又摇头,“不是。”
他眼神闪烁,愈发的猥琐。
荣翠筠身上的香气,搞得他鼻子痒,荣翠筠在搞他。
边上一人、使劲踹他一脚,凶神恶煞的:“是还是、不是?”
一大群喊冤的、怒极:“你们这些狗腿!”
有听说的:“荣翠筠这贱丶人是吧?冒充九世善人?”
不少人嘲讽:“一个女子和一群男子、这不是婊是什么?”
“我赌一文钱,那些男子都想睡她!”
“赌什么?老子也想睡她!”
“荣翠筠已经被谭翔麟睡了,不知道还有谁?”
“在下阅丶女无数,她绝对不是个处。”
“阅什么?不知道大家就喜欢浪的吗?荣翠筠好骚,我好喜欢!”
荣翠筠摆挺好的姿势,她不在乎。
大家就喜欢她内里很骚、表面不在乎的样子。
就像看九世善人缝被子一天都不腻,看荣翠筠一天也挺好玩,她确实挺有能耐。
荣翠筠忙正事,和那喊冤的男子说:“在这儿没用的,我送你去衙门。”
一群人起哄:“荣翠筠才是九世善人,不像某些、在这儿装!”
“对啊,有冤屈就去衙门!”
“衙门不能不理荣翠筠。”
又一群人来喊:“荣翠筠,你养母被劫,还不赶紧去救?”
“你好歹赖在荣家,自家的事都不管,你还挺闲!”
“说什么呢,这不就是孟家弄的?”
“怀安长公主死了,孟家也不忙吗?伸冤不用去衙门,去孟家最好!”
“孟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衙门快去管孟家,荣翠筠大善人快去!”
闹哄哄!
最倒霉的是被盯上的男子。
他溜也溜不掉,荣翠筠盯上他了。别人又不在乎他死活。
有些人在乎孟家的死活,孟家死了、很多人有好处。
荣翠筠坚持自己的,已经逮着男子,让人将他拖去衙门。
男子躺在地上哭:“我不去了!”
又一个踢他:“不是有冤吗怎么不去了?”
一群人、将这男子、拖到野蔓老祖这边。
乔敞冲到野蔓老祖跟前。
三十多岁的乔敞,穿着襕衫,和别的儒士有点像。
毕竟他六年前登进士第,三年前免官,是很多人比不上的了。
乔敞指着老祖喊:“这就是你搞的阴谋?你不觉得可笑?”
野蔓老祖一巴掌将他抽开。
荣翠筠忙停住。
一群人在踹那男子,踹的吐血。
野蔓冲过去抓了荣翠筠过来,掼到地上。
一群小娘子过来,按着荣翠筠捶。
嗷!那些人还在兴奋,荣翠筠好像比那男子被打的更惨。
跟着荣翠筠的一群小姐、捋袖子要和杜鹄他们干架。
一个小姐有习武,一拳轰邢小姐。
王素宁想踹荣翠筠都没机会,只能挡了邢小姐、给那小姐一脚。
那小姐摆好姿势,被踢昏过去。
这一场乱战,眼看荣翠筠要被打死了,野蔓老祖喊停。
女主嘛就得有特殊待遇,一次不能打死,下次可以继续。
野蔓最后一脚,没把荣翠筠踹碎了。
那些人怒的!
再看美绝人寰的荣翠筠,现在就像一块抹布,一群小娘子还真狠。
野蔓把告状的男子拖过来,喂他一颗丹。
又几个告状的、赶紧扑过来,给他喂水,给他止血。
几个妇人、孩子、在一边直哭。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跪在地上喊:“老天有眼,一道雷劈死荣翠筠那贱丶人吧!”
轰!一道雷,劈到一群救荣翠筠的人身上。
这一群围着荣翠筠的公子、士子、都是体面人,被雷劈的全黑脸。
男孩有点懵哔,老天什么时候这么灵验?
一群人、算是将只剩一口气的男子救活了。
只剩一口气的荣翠筠、还没活,又被雷劈了一下。
有人忍不住同情美人:“也太惨了吧?”
“雷劈都好不了,这以后多丑?”
“荣翠筠本来就丑啊。”
“怀安长公主是救好了的。”
“就看荣翠筠有没有那个命了。”
“比怀安长公主的命更好吗?”
一片乱笑。怀安长公主怕什么?笑的就是陈家、孟家。
孟家怒极!有人拿着刀过来砍!
这边都是不怕死,彪悍的砍回去!
几个老儒冲到野蔓老祖跟前,胡子飞的特精彩:“证据就摆在这儿,诬陷、骗银子,你还敢?”
一个老儒唾沫横飞:“全是刁民!”
野蔓老祖让那告状的过来:“你家死人了?”
男子缓过来,被打断的骨头好像都在生长,虽然很痛、很痛,也只能老实回答:“死了。”
野蔓问:“死了几个?”
男子崩溃:“渌河决堤,冲走了六个,大水过后,病死十个。”
一大群人围过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么乱的时候,什么都有。
孟家编都能编出几个来,孟家能直接打,编的时候也不少。
此时春风吹,好像不一样。
杜鹄过来问:“你家一共多少人?”
男子哭:“我娘生了十个,留下六个,我两个哥哥,一个姐两个妹。算爹娘、兄弟三个我们有二十六口人。”
杜鹃低叹:“二十六口人,死了十六个?”
另一个男子哭着过来跪下:“我来说。”
野蔓点头:“你说。”
男子砰砰磕头:“今天就叫老天爷知道!唐三杰他是个混混!”
野蔓愣一下,唐三杰是那个、确实有几分混。
男子说:“他在州城混了有十多年,家里给他娶妻生子了都留不住。就说渌河决堤后,他跑回家,我们都完了。家里东西都被冲走不说,有些倒霉的人家,就没几个人。后来,朝廷赈灾就来了。那时候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野蔓问:“灾后就没人管?”
男子含恨:“没有!”
一个妇人说:“有,问我们要银子,我们给他十个死人。”
男子说重点:“三杰他混惯了,就去找赈灾的,弄了二百两银子。回到村里,他老娘就把银子都拿出来,救了我们几个村的人。要不是这二百两银子,我们没准都会死。”
妇人大哭:“我们还是死了那么多人,二百两银子根本不够,我们现在也活不下去了。”
左用之问:“你们不继续种田吗?”
妇人喊:“种什么?田都被冲坏了,河没了堤,下雨就乱流。种地也得种子、上哪儿要去?”
一个老儒怒了:“到现在还没人管吗?”
一群人嚎:“谁管啊?老天爷!”
唐三杰缓过气儿,自己说:“这不是没办法吗?听说来钧都告状。我娘让我来,总不能看着人死光了。我来了,运气好,被孟家的奴才认出来了。是他们让我来的。”
小娘子没明白:“让你来做什么?”
唐三杰说:“因为我拿了银子。”
少年郎没明白:“赈灾银不是该拿的吗?”
有人机灵:“你是不是还做什么了?”
唐三杰说:“我能做什么啊?我就是代表灾民领了银子。”
杜鹄问:“二百两?”
唐三杰指天发誓:“二百两,多一两我现在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几个人忙给他作证:“三杰虽然混,但不欺负村里人。其实,他有能耐,拿到了银子,很多人一两都拿不到,活活饿死、病死。我们拿着二百两银子也救不了那么多人,埋人都不够啊。”
哭,哭成一片。
郦宗道说:“二百万两赈灾银,拿了二百两,就不一样了。”
野蔓说一个问题:“骗银子回去救人、算不算骗子?”
“不算!”无数人怒吼!
野蔓问:“渌河修不修?”
“修!”无数人怒吼!
野蔓说:“曾经良田万顷,能让它毁了?不仅辰州的人饿死,吃辰州粮的可不少,甚至钧都粮价上涨,又给了多少人赚黑心钱的机会,就这么看着吗?”
“不能!”
老娘们问:“米一斗五十文涨到八十文,和辰州有关?”
有儒士应道:“辰州良田、产粮不少。”
众人有志一同:“渌河必须修、尽快修!”
辰州的人哭:“谁修啊?”
朝廷没银子。
朝廷打仗都没银子。
野蔓老祖说:“朝廷的事我们管不着,但靠我们,渌河就修不起来吗?”
“能!”
女子的声音脆生生,脚步轻快的走到野蔓跟前,和她说:“我起个头,捐银子二千两。”
野蔓看这个美人:“姑娘义薄云天!”
有人喊:“陈芳!”
陈芳应道:“风尘女子,就这点银子。”
野蔓应道:“胜过多少道貌岸然伪君子!”就指那几个老儒。
那老儒害怕,又冷笑:“就凭你们?”
野蔓点头:“就凭我们,你们且看着,我们如何将渌河修好了!”
谢四郎哈哈大笑:“陈姑娘愿起这个头,我家捐二万两。”
郭家的公子跟上:“我郭家捐二万两。”
郦宗道说:“我家捐一万两。”
冯家的公子说:“我家捐一万两。”
不少人目瞪口呆。
辰州的人、都过来哭,哭的格外叫人心酸。
一个妇人哭:“这河决堤了,不是完了。现在还经常生病,鸡鸭什么的都没有。”
有人喊:“肯定是报应。”
辰州的儒士怒道:“知州姓陈呢,修河堤的银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野蔓说:“凭什么报应到无辜百姓的头上?别动口了,我们都动手,来解决问题。”
不少人嘲讽:“就你们、修的起来?”
一群人怒的、动手打!
修不起来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汪汝迁也不知道,突然搞个这事。
荣翠筠之前搞一回,是歼细。
荣翠筠今天搞一回,要修河堤。
汪汝迁忙让大家准备,修河堤不是靠嘴。
银子怎么收,怎么用到辰州,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汪汝迁没干过这样的,但别的事也算见多了。
陈芳立即让丫鬟回去、拿她的百宝箱。
野蔓问:“你以后怎么办?”
陈芳一想:“我也去修河堤。”
野蔓说:“你可是积了大德了!祝你一生平安。”
陈芳凑到她耳边说:“谭翔麟纠缠我,找你帮忙来的。”
野蔓好奇极了:“他怎么纠缠你?”
陈芳算是找对了,脸上还带着欢快、牙轻轻的咬:“我不过是些虚名,他和杨小五过来,就、不知道怎么想的……”
王素宁挤过来凑热闹:“不会是又不出赎银还想叫你倒贴?”
陈芳有二十多岁,长得不是最美,但看着就很讨喜。
她打扮的不像荣翠筠那么妖艳,这绿色的裙子挺活泼,上面绣的蝴蝶蜻蜓很可爱。
陈芳个头还可以,大方、和荣翠筠不是一类。
她就看着王素宁,妹妹莫非一路人?
王素宁说:“他以前就看上一个,不出银子。”手比比比找到蔡文廷了,“让他出银子赎人。”
蔡文廷忙着呢,修河堤、不是比伸冤更有意义,但也要做起来。
陈芳看一眼,有趣极了,和野蔓说:“我都没见过那么极品。”
野蔓说:“那是顶级极品,你能见到就是福气。”
陈芳哈哈大笑。
野蔓问:“你能走?”
陈芳点头:“妈妈让我走。”
野蔓说:“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陈芳让她看,谭翔麟追过来了。
野蔓示意:“你出去、和他演一下。”
陈芳点头。
王素宁就激动了,拉着主子,看谭翔麟真的来了!
野蔓忙着呢。
这丫鬟又去撩张娥。
张娥、陈温、几个举人娘子给笑的不行。
这典故知道的人多了。
小娘子槽多了要想想怎么开口:“谭翔麟和戎金叶定亲,戎金叶跑去给潘王做妾了。谭翔麟和荣翠筠好,谭翔麟来看荣翠筠的还是做什么?”
小媳妇都替谭翔麟急:“谭翔麟和荣翠筠挺好的啊,怎么不好好发展?”
一群人笑坏了:“身不由己啊。”
丫鬟笑道:“不是啊,是谭翔麟发现了荣翠筠和茅氏的关系,荣翠筠和戎金叶一样骚。荣翠筠眼界多高?谭翔麟突然就不配了。”
一群人起哄:“这俩谁配不上谁?天生一对。”
荣翠筠是被打挺惨的,但她没走。
大夫都是请过来,丫鬟媳妇、一大群人围着。
这像是任务没完成、走不了。又像是等谭翔麟过来。
谭翔麟是来了,穿着襕衫,三月里,撩的小娘子嗷嗷的嘤嘤的。
谭翔麟看到陈芳了。
虽然陈芳身份不同,陈芳年纪也比较大,陈芳就是不一样。
野蔓瞅一眼,和翠玉说:“谭翔麟好像就有这个结。”
翠玉冷蔑:“什么啊,男子不过是那些,丫鬟、伎女、各种妾、外室。”
野蔓心想,人|妻、圣女?公主?看看谭翔麟这派头,真男主。
陈芳拿了个风筝准备放。
她人缘极好,一群公子要和她玩,和荣翠筠那种还不一样。
野蔓看着都有趣。
真婊、是她工作,虽然现在不工作,陈芳也愿意和大家玩。
荣翠筠就是、伪君子那样、明明是婊还非要装。
有人或许喜欢那款,也有挺多人喜欢陈芳。
翠玉看一眼,无语。就放个风筝,陈芳能将一群人带欢快了。
野蔓说:“像一群傻孩子。”
翠玉笑着点头。既然不傻,那就是真开心,一些小娘子都跟着玩了。
人特别多,场面挺乱的。
谭翔麟个头最高,在场的大概没比他高的。
但仰慕他的不多,陈芳和一群人玩的嗨,也不理他。
谭翔麟过去,拉陈芳。
野蔓示意。
罗槐早就准备好了。
萧闲先出手,一棍子打断谭翔麟的腿。
罗槐赶紧跟上。
邢家的小厮一脚将谭翔麟踢飞。
场面乱着呢,谭翔麟都看不见了。
罗槐悻悻的退后,想必主子是不会怪他。
毕竟,陈芳的人气很高,很多纨绔对谭翔麟下手。
又一群人拉着陈芳问:“怎么回事,这孙子要欺负你?”
陈芳笑道:“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见过一两次,他就想让奴跟着他走。”
王素宁喊:“给你赎身吗?”
陈芳无辜:“没有。”
萧闲喊:“这又准备拐陈都知?”
宁州的都知道:“当年藏了知春馆的姑娘,还不肯承认。暗地里却叫人问冯妈妈要嫁妆。”
很多人不知道:“有这么好玩的吗?”
宁州人继续热情的宣扬:“仗着有点才、好相貌,拐人家的未婚妻、拐无知少女。”
说的都激动了:“他原有个厉害的小厮,替他勾女子,写的信把人骗的死心塌地,能挣不少银子。谭家也不是太穷的,谭翔麟就喜欢赚这种。”
那边,谭翔麟被打惨了,估计又得躺几个月。
他就是去衙门也不好说,他纠缠陈芳在先。到底谁打的都说不清。
王素宁和主子说:“荣翠筠能和谭翔麟凑一块了。”
野蔓说:“不知道谭翔麟英俊的脸保住没有?”
王素宁哈哈:“小五不是看好他?或许会想办法帮他的。”
翠玉厌恶:“莞王那儿美人不够,还四处去犯贱。这种人能做什么?”
野蔓摇摇头。男主嘛,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和荣翠筠宠宠就够了。
多得是人会送上去,就像现在,一群人将谭翔麟送走了。
陈芳还在那儿玩,高兴的不行。
她平时就不挑着人为她斗,就算莞王帮谭翔麟,也多得是人愿动手。
陈芳不是那种人。现在也不担心。
有人跑过来喊:“朱夫人救出来了,已经送回荣家!”
众人关心:“怎么样?”
几人愤怒:“把朱夫人扔在花园冻了一宿,我们到的时候,几个媳妇还打她。”
众人关心:“伤的重不重?”
有人应道:“我们到的及时,已经请大夫了。”
也就是说,千金长公主真的劫了朱夫人。
孟家、到处去扮劫匪,现在、在钧都都劫上了。
程氏忙得很。
要照顾女儿、外孙女,荣庆周被萧氏接过去照顾了。
萧氏那么得宠,她管着吧,程氏一点不在意。
总算能喘口气,程氏听着,罗氏又在那儿骂上了。
丫鬟过来,低声说:“荣翠筠被打的好惨。”
荣贻君笑醒。虽然自己被打,没希望人家都被打。但荣翠筠绝对欠揍。
丫鬟又说:“三夫人被送回来了,不少人送药过来看。”
荣贻君就看,十郎拿一大包东西过来。
程氏问:“你娘怎么样?”
荣贻遂很冷酷:“还行。大家送的有点多,你们要是看不上就扔了。”
他匆匆又走了,回去照顾娘。
程氏看着放下的东西,直哭。
这时候能送东西来的有几个?这虽然不是顶好的,但够用了。
一群纨绔跑过来嘲笑:“骗不到银子了。”
野蔓问:“荣翠筠躺那儿你们不去瓢?给你们出个主意,互相换娘。”
沈用贞这边一群纨绔、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魔鬼主意?”
野蔓承认:“我错了,那岂不是不孝?其实相互就可以。”
纨绔都疯了:“这到底是换娘还是换自己?”
野蔓说:“都换着试试?不是一天闲的找不着好玩的?”
一群读书人要把耳朵堵上。
野蔓老祖又不读书:“人家玩上吊、玩溺水,你们相互来,会发现以后关系更好了。”
王素宁抱着主子笑的不行!
有人真问:“有玩上吊的?”
有纨绔说:“有。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个,是真吊着玩。”
老儒呵斥:“这有什么好玩的?”
野蔓说:“这些脑子能想出什么正经的?”
老儒无话可说。
那些纨绔话挺多。
但有一大群人过来了。
这块、人多得是,这一群人特殊、虽然每个都特殊。
他们身上就是有不同的味儿。不是铜臭味儿,也不是海上腥咸味儿。
一大群人行礼,对九世善人尤为客气。
野蔓乐了,海州组团来的。
叶家一位管事四十来岁、先开口:“修渌河的河堤,海州叶家捐银二十万两。”
其他人都愣住!
汪汝迁代为回礼:“多谢!”
叶家的管事,不是光说就行,他跟着蔡文廷几人去认捐,银子那还得回头运。
下一个:“海州印家捐银十万两。”
下一个:“海州严家捐银十万两。”
下一个:“海州易家捐银十万两。”
天上的风筝都愣住了!
有人缓过劲儿:“这海上也太富了吧?”
野蔓义正辞严:“这世上富的多得是,更多得是为富不仁的。比起那些黑心钱、那些强盗,海商的银子是在海上拿命换来的。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生命,每年为朝廷交多少银子?比起有些读书人,他们就像辰州那些老百姓一样,可敬可畏!”
辰州几个告状的,赶紧给海州的商人磕头。
叶家的管事签字画押好了,过来接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在海边、已经习惯了。我们能力也有限、能为朝廷、为百姓做点事,我们高兴!”
下一个管事:“渌河两岸那么大地方、都是好地方,老百姓好了,大郑能更好!”
有人已经弄明白:“辰州每年、除自己吃的,能提供百万担粮。钧都一年消耗二三百万担,军中每年消耗也是二三百万担。”
很多人震惊!
“辰州的粮那么多的吗?”
老娘们拍大腿:“难怪渌河决堤,钧都的粮就少了。”
“虽然有粮商故意的,但粮确实少了很多。”
“军中不是喊着没银子没粮?”
老举人喊:“辰州就是下蛋的鸡啊!”
野蔓看着,谁也不傻:“光从银子来算,百万担粮是五十万两银子,花二百万两银子修河堤,五六年也就赚回来了。”
一群商人看九世善人,能这么算?
野蔓点头,就这么算:“二百万两银子花下去,河堤修了,得了银子的老百姓能活,整个辰州能活。大郑,不允许任何一处倒下!”
众人激动:“修河堤!”
“修起来!”
野蔓说:“在钧都、以十口之家算,一个月买米两担,米价从五十文到八十文,一个月多支出六钱银子,如果粮价降下来,一年就能省六两银子。”
老娘们喊:“没错!”
男子也喊:“修河堤!”
一年六两银子多不多?钧都一般人家,一年收入就一百两银子左右,就算有二百两,这多出来的六两银子、绝对不少。
所以,粮价上涨,大家很受伤。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有人喊:“海州的海商,此等义举,惠及天下!”
海商有银子怎么了?孟家抢的银子还不多?
赈灾银二百万两就是孟家拿走的。
一些人咬牙切齿:“给他们买棺材。”
有人说:“那棺材可不便宜,好的几千上万两。”
有知情的:“奴才用的棺材都得几十两银子。”
野蔓看着,要说到棺材行了。
而海商出手,捐银直破百万两,很多人盯上了这银子。
野蔓干净利落:“渌河的河堤要修,照着百年千年的修!我推举一人当总裁,沈宁州。”
宁州人一齐叫好!
郦宗道一群人叫好!
海州一群商人很满意!他们银子捐出去也放心了。
老娘们哈哈大笑:“沈老爷管、再好没有了!他一生清廉,不会贪一两银子!他又有能力!”
辰州的人都满意,对着九世善人磕头。
野蔓说:“我没出银子,再这样、有人又要说我了。今日碰巧,我起个头。过了今日,我一概不管。不过,我还有个提议,诸儒、不论中式的或落第,都可以去辰州。搬石头、挑沙的活儿肯定不用干,但还有很多活儿。”
一群举人吓一跳!
野蔓不是故意的:“修河堤就是修河堤,不管赈灾。但辰州的人还有不少,修河堤应该不缺人,给他们的工钱、粮可以多算一点。诸儒每月也可以有三到五两银子的补贴。辛苦是辛苦,愿意的去,若是去了不干活,我保佑他跌河里淹死。”
一大群围观的、一愣一愣、想笑又想骂。
放风筝没这百万两银子来的震撼。
不是说放风筝没用吗?
百万两银子来了,河堤要修起来了!
反应快的已经知道,反应慢的也想起来,去修河堤,不用自己掏银子,但能捞名啊!
多好的事儿?
辛苦一点算什么?就算辰州的官,也是要做的。
跟着沈宁州去修河堤,总觉得一股什么味儿?
但是,论合适,还真找不到几个比沈宁州合适的。
沈澥在户部多年,银子肯定管得好。
有了银子去修河堤,这是不得罪人尽积德的好事儿!
诸儒立即卷起来!
欧阳纪哭笑不得,人都走了,书院怎么办?
野蔓功成身退,在一边乐,要不然书院就搬到渌河去?
除海商,也有别的商人,这认捐到了一百八十万两、差不多够了。
真要不够,想想办法、反正大头有了。
辰州的人、坐在一边哭,他们有救了!辰州有救了!
好多告状的、跟着哭、又笑,还是有救的!
九世善人,她就是九世善人!有些事没解决,不要急。
辰州的解决了,麟州会远吗?九世善人就说她是麟州的,那肯定会解决!
有太监跑来,送上两口箱子:“这是郭太后捐黄金千两。”
又一个太监来,送上一口箱子:“这是冯太妃捐黄金五百两。”
又有人来:“楚王捐银一万两。”
再来一个:“齐国大长公主捐银一万两。”
再来一个:“荆国大长公主捐银一万两。”
围观的、哦豁!
好像品出什么味儿了。
这就是一场较量!
渌河是谁搞的?虽然大水是老天的事,修河堤、赈灾就是陈家孟家的事。
朝廷一时搞不下来,大家完全能将河堤修起来。
不能因为朝廷的扯皮,而误了河堤、误了辰州数十万百姓。
孟家没来。
陈家没来。
程家匆匆赶来。
哪个程家?
程梦荐一老头,带着荣青君,挤到野蔓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