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低声说:“好像是孟家让荣翠筠做事,荣翠筠不愿,这骂起来了。”
潘氏无语。罗氏以前有多仗着孟太后和千金长公主,现在骂什么?
潘氏管不上,就找荣老爷。
荣佯在家,教孙子读书。
朱氏抱着枕头,坐在外边晒太阳。就算晒太阳,以前都是奢望。
潘氏看着,朱夫人好像养的好一点了,小圆脸和荣君泽是真像。
潘氏看着那枕头,就觉得朱夫人在装。
她还是管不着,潘氏就见过老爷、三夫人。
荣佯不耐烦:“又有何事?”
潘氏害怕,忙将玄真观的事说了。
荣佯瞪眼。
荣贻遂怒气:“我姐被杀在玄真观,当然有冤。”和躺那儿的爹说,“你生母难道没冤?”
荣庆甫能怎么着?嫡母杀了生母,亲爹不管,他管不上。
荣佯又气着了。努力不去想这事,留着脑子想正事。
也就是说,他那个厉害的孙女儿,和孟家杠上了?
潘氏把前边罗氏的事儿说了一下。
荣贻遂冷笑:“她也就是个动嘴的能耐。”
荣佯想将这孙子塞回到他娘肚子里。
潘氏好像明白了。罗氏没能耐,荣老爷没有。荣翠筠那也是瞎折腾。
谁有能耐?九世善人、荣君泽!
潘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正好,荣贻超来了。
他已经十八岁了,没个正事,没什么能耐,长得是不错,别的都没有。
潘氏突然很紧迫。她替女儿操心,能不操心儿子?她也不想像程氏、四个儿子都没有。
荣贻超穿着白袍,对着祖父,有点怕、所以蛮小心:“孟家请祖父过去。”
荣佯看着这孙子,准确的说,除十郎,别的都不好。
没了那野丶种,十郎的排行不改,当那个死的。
荣贻超不喜欢十郎,脾气硬了一些:“祖母也让祖父过去。”
荣佯果然:“你这个好孙子,孝顺你祖母去。敢指到我头上,我就能打死你。”
荣贻超更生气了:“孟家以前的事又说不清,你就能落了好?孟家还想逼三妹妹。”
潘氏差点吐血。找了把笤帚,用力的扫儿子!
荣贻超冷不丁给扫一脸血。
潘氏心疼的直哭,拿着笤帚又打他:“你三妹妹叫荣君泽,被杀了。你祖父不好了、你以为就好了?”
荣贻超十八岁、年轻力壮,挨了两下回过神,夺了笤帚。
潘氏拿拳头捶他。
荣贻超将娘一推。
潘氏没防备,仰面摔在地上,不仅难看,心也碎了。
程氏过来,看这样子就明白了。她作为嫡母,管不着。
荣佯让人将荣贻超按着打断腿。
潘氏已经被丫鬟扶起来,只觉得头晕。
荣佯和她说:“这省得出去。”又和程氏说,“要不你和老大和离,你爹是明白人,你回去跟着青君,她以后也能孝顺。我和你爹赔个不是,再尽量补贴你一些。”
荣佯站起来,和程氏赔罪。
程氏哪里受得起,她给朱氏做的好吃的,放下来。
荣佯说:“当初定下你,是看好你的。没想到误了你。你回了娘家,或许能更称心一些。”
程氏忙问:“出了什么事儿?”
荣佯说:“你看老大这样子,大郎的事也没完,以后怕是好不了。如果能好,那也多照顾你一点。”
程氏哭了,脑子清晰:“那不用了。”
她憋着气儿,艰难的说:“我这年纪了,有什么要紧?家里的情况,老爷需要孝顺,弟妹她、身体也不太好。我留着,好歹还有点用。”
荣佯红了老脸,嘴硬:“我还没那么没用。”
朱氏哭:“是我没用。”
程氏强忍着,劝她:“你年纪轻轻进了荣家,一直被磋磨,你先照顾好自己。”
朱氏哭:“我……”
程氏快忍不住了:“你生了两个好儿女,我就当托你的福。”
朱氏只能说:“我们都能好好的。”
程氏点头,心里舒服了不少。
她确实看开了。
荣庆周不喜欢她,靠不住。儿子也没办法了,往外跑,管不着。
十二岁的荣贻适也往外跑,能怎么办?她没那个能耐。
潘氏忙说:“我也伺候老爷。”
荣佯更怒:“你滚。”又警告一句,“心要是太大,谁都帮不了你。”
一个妾,本来就没资格和老爷说话。
潘氏不甘心。
荣佯冷笑:“青君还知道找个稳妥的,程家待她不错。你觉得自己美,还敢惦记皇子?说实话,你要是看个秀才,我很快给你嫁出去。”
潘氏一咬牙。
荣文君不愿意!
荣佯就一个字:“滚。异想天开,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他现在能说这么多,都是陪孙子练出来的。
程氏就觉得,老爷以前忙着在外边,家里有所疏忽。外边也难。其实老爷还不错,要不然她爹不会定下,可惜她几个儿子,得不到祖父教诲了。
程氏作为嫡母,和潘氏多说一句:“若是觉得自己比老爷聪明,你自作聪明、赌命去。家里现在能这样,还是靠老爷。家里有个老爷,该惜福了。”
程氏怨不怨?肯定怨。
但就荣青君的事,若非老爷强硬,就很难。
一个罗氏在那儿,若非老爷,程氏现在都难过。
荣文君还小,她可以再等几年。
潘氏看着漂亮的女儿,要不是嫁个好的,嫁给一般人,能把她卖了。
把媳妇送出去的人,潘氏还真见过。
潘氏好在在荣家,以前过得还好。
至于以后,茫然。
荣贻遂继续读书。
朱氏身体好点了,她可以照顾儿子,孝顺家翁。
前边,罗氏继续大骂!把荣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慕氏听习惯了,反正荣庆来没了,没她什么事儿。
至于她儿子,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慕氏的女儿荣丽君,今年也十二岁,长得没荣文君好。
荣丽君现在在守孝,以后的事、还不知道。
孟家这边,烧了几百间房,烧死几十个人,这会儿还乱着。
几十个指孟芳、鲁国公大孙子、这类有身份的,奴才大概不算人。
因此,这忙乱的,一些受伤的没能抢救,陆续又死了。
孟家人太多。
一个奴才也有一大家,对于家人还是重要的。要不是家人忙自家的,要么是有怨气。
场面也就更乱。骂天骂地的不少。
千金长公主府、不在这边。
千金长公主又不姓孟,她姓祈,嫁的是徐家。
怀安长公主府在这边。
天黑了,千金长公主坐着车来看怀安长公主。
不是四望车,虽然怀安长公主死了家翁,但那在孟家,临吊去那儿。
千金长公主的车极其华丽,她是皇帝的亲妹妹,就算死了老娘、得活的更灿烂。
甚至不担心逾制,皇帝的亲妹妹,用什么都可以。
怀安长公主府、就显得很低调。
怀安长公主的身份并不低,这府邸也不差,是低调的奢华。
怀安长公主和千金长公主的差别十分明显。
千金长公主完全不在意,下了车,对着一片灯光照见一片白的府邸,心情挺好。
这世上啊,死谁都不重要,只有自己最重要。
怀安长公主府的人、看着千金长公主这一身花哨,想骂又骂不了。
毕竟,她胞兄是皇帝,皇帝还宠她。
何况,骂千金长公主的多了,她不在意。
千金长公主长得不是最美,穿的美,在怀安长公主府也熟,自己去找怀安、她亲爱的妹妹。
依旧低调的奢华,更显高贵。
但千金长公主不是丑小鸭,她生下来就是公主,她爹是皇帝。
怀安长公主没出来迎接。
千金长公主不在意,毕竟,她病一直没好,亲爱的姐姐就是来看她的。
室内,一片青白。
怀安长公主平时用不着这样,但被雷劈了,又中毒,现在家翁又死了。这种极致的青与白,看的人舒服。
都不是一般东西,比如那一大块青石,比玉都好。
那边摆的一大盆、好像是甘草,但比一般的甘草高级太多,毕竟在长公主的室内。
千金长公主知道这盆草,是陈家神秘的圣药。
要不是怀安、毒实在难解,这盆草也不会搬过来。
怀安到底中的什么毒还不知道,照寻常、吃甘草那个根、还不够。
这一大盆放在这儿,闻着就舒服。
这石盆并不好看,据说,陈家想了很多办法,但这草离了这盆就会死。
想多种一点也不可能,每年只能从这盆分出一部分。
也可能陈家故弄玄虚,反正千金长公主不在意。
她手头好东西多得是,这草比人贵、是因为那些人太贱。
怀安长公主正靠在榻上,看着气色还不错。
她身上穿着青白二色鹤氅,就比千金长公主好看。
太监匆匆过来、和怀安长公主回禀:“那朱氏、半路被劫了。”拿眼神偷偷看千金长公主。
怀安长公主登时爆发:“你劫她做什么?”
千金长公主十分自在的坐下,让宫女上茶,一边反问:“你将她带来又做什么?”
怀安长公主要疯!
她平时当然不这样,但这是什么时候?
或者外边、孟家的乱糟糟严重的影响了她,影响了所有人。
只有千金长公主不受影响,她是皇家女,又不是孟家的。
怀安长公主是孟家媳,看千金长公主的样子、是越看越气:“那是我的事!”
千金长公主就喜欢看她这样子:“别生气啊,对身体不好。如果有什么事,姐姐帮你好了。”
怀安长公主要疯:“你喜欢荣庆甫这么多年,你就是个废物!”
千金长公主回怼:“你喜欢孟芳这么多年。”
虽然孟芳是她舅,这样说是特殊意义。
啊!怀安长公主尖叫!
哈哈哈!千金长公主大笑。
有美男子来和千金长公主回话:“人已经带到。”
千金长公主拉着美男子,这才是公主的生活。
荣庆甫那都是老掉牙了,朱氏那更是什么都不是。
女官忙救怀安长公主,孟芳什么的、她又不想听。
这女官没以前的好。
怀安长公主很强,稳住,盯着千金长公主更怨毒:“你这人尽(可)夫的贱丶人!你(以下省略五百字)……”
女官给吓疯,长公主好像神志不清了,骂人和市井泼妇有一比。
千金长公主也怒了,从美男子身上抽出一把刀,冲过去砍死怀安长公主。
美男子给吓疯,真疯!
千金长公主见怀安长公主,两人关系又没那么好,所以,两边都有不少人。
因为孟芳一出、大家正紧张。
就这工夫,千金长公主已经将人砍死。
怀安长公主还在榻上,全是血!
不用大夫来,肯定是没救了。
“娘!”怀安长公主的女儿跑进来。
千金长公主杀疯了,回头将漂亮的外甥女砍了。
千金长公主没女儿,这外甥女一直觉得多高贵,跟着她爹是多能读书。
现在,才貌双全的外甥女,到死都不明白。
怀安长公主的人、高手、立即杀过来。
千金长公主的人、高手、怎么着也得护主。
灯光、明亮的刀光,尖叫、惨叫。
怀安长公主还没凉,她屋里已经乱了,大家要打出去打。
这屋里的灯火乱溅,着火了!
贼结实的房子就这么塌了。
野蔓老祖遁了。
之前还觉得怀安长公主没死,死在老对头手里挺不错。
虽然陈家和孟家联姻,当年应该没那么和谐。
陈家肯定冲着后位去的,奈何只有怀安一女。
孟家肯定掰不过陈家。
全靠郭家吸引火力。有郭皇后在,陈家和孟家合作、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对于有些人而言,只有永远的利益。
对于千金长公主个人而言,陈家总是比孟家高傲,怀安长公主应该接手了陈皇后一些东西。不是丑小鸭但从丑小鸭的蛋壳里爬起来的千金长公主,现在完全能由着自己。
至于这事儿如何交代,反正都是孟家的事。
野蔓老祖不辞辛苦。
去陈家做客,将陈皇后的老弟送走。
老弟九十岁了,寿终正寝。
他不在意朱氏,但这么从他家、在他跟前绑走朱氏,搁谁都不能忍!
荣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他能做的很多!
荣庆甫没什么感觉,怀安长公主要见朱氏,好像还是极大的面子。
荣庆甫并不在意这样的面子,他叫儿子:“睡觉了。”
荣贻遂椎心泣血,恨意形成天上的乌云、挡住那月!
春夜冷。
前边,罗氏的正院,热闹极了!
程氏在自己的院子,都能听到罗氏疯狂的大笑。
丫鬟在程氏跟前瑟瑟发抖。
程氏能说什么?这是疯狂的世界,全都是疯子。荣庆周还能在孟家当孙子。
荣贻君突然跑回来,扑到程氏怀里大哭。
程氏看着女儿一身血、一身伤,吓的魂不附体,忙问:“怎么回事?”
荣贻君长女、次女跟着娘一块回来的,七八岁的女孩吓的发抖、抱着外祖母一块哭。
大的冷静一点,和外祖母哭诉:“爹没儿子,当着外祖父的面打娘。”
程氏崩溃、大哭:“为什么啊?老天,为什么啊?”
小的、哭诉:“爹说因为娘有个好妹妹。”
程氏脑子不够用了,只管哭:“为什么啊?老天!”
丫鬟媳妇冷静一点,忙劝着荣贻君收拾,这伤的可不轻。
身上是伤,脸也打肿了。
荣贻君吐出一口血,几乎绝望。
荣庆周大步杀过来,灯下没看清、或者压根没看,就骂:“孟家忙成什么样了,你还敢往娘家跑?要不是你没用,能这样?你成亲这么多年,也不给十二郎纳妾,你娘是怎么教的?”
疯狂的程氏,从桌上抄起茶壶砸到荣庆周头上。
荣庆周脑袋开瓢。
程氏有经验了,又拿起个杌子,疯狂的砸荣庆周。
嫌弃她?这会儿还教训她女儿?程氏要和荣庆周拼命!
荣庆周回过神,怒吼一声,推程氏。
丫鬟媳妇忙护着夫人。
荣庆周倒地,他在孟家也不容易。
程氏并不理解他,突然学老爷,打断荣庆周的腿,看他爬着去孟家吧!
正院,罗氏现在过好得很,心情好得很,哈哈哈!
朱氏那贱丶人,最好被先歼后杀!罗氏要将荣佯、荣庆甫和荣贻遂都折磨一万遍!
“不好了!”有小厮跑过来喊。
哈哈哈!好得很!罗氏大脸盘在灯光里丑的像鬼。
小厮习惯她鬼样子,真有大事:“千金长公主把怀安长公主杀了,两位长公主的人大打出手。”
小厮心想,两位长公主打的那么凶、可真罕见。
诸王争皇位可能打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表面还得装兄友弟恭或者叔侄情深。
但很少这么拿刀子直接砍的。
哈哈哈!好得很!罗氏大脸盘兴奋的愈发扭曲了!
反正孟家打去吧,孟家都死完也好!
孟家死完了、罗氏会担心吗?不会!她有荣翠筠!
她的宝贝孙女一个顶所有!
是她求孟家吗?分明是孟家求她!
这个关系一旦搞明白,剩下的不过是孟家欺负人。所以,孟家都死绝了有什么关系?弹冠相庆,放鞭炮!或许,明天给孟家多烧点纸。
保佑孟家在地下被好好算账,保佑还活着的、早点死。
保佑千金长公主也快点去死。
她杀了怀安长公主不用抵命?
就算皇帝偏她,陈家可不是好欺负的。所以,孟家和陈家撕起来吧!
哈哈哈!罗氏笑的欢快极了!
她要去睡觉,睡个好觉,梦里什么都有!
一觉睡醒,真是个好天!
钧都震动!
观前街,离贵圈有点远,但都在钧都、远不到哪儿。
春风吹着,消息传遍,以至于很多人以为没睡醒。
野蔓起的比较早,今天还得去卖风筝。
昨天、朱氏在怀安长公主召见的路上被劫走,这又是一大冤案。
翠玉就担心,千金长公主忙着,会不会没人管朱夫人?
野蔓不操这个心。朱氏能活到现在也是挺有命数。
何况,该救她的难道不是荣家?
翠玉给主子打扮好,咱现在是麟州融家的。
王素宁激动极了,能跳到屋顶上去:“舒国公死了。”
怀安长公主和皇帝一辈,陈皇后是皇帝祖母,舒国公就是皇帝的舅祖父、也是怀安长公主的外祖父。
舒国公是能指着郭太后骂的,虽然男子不说女子,但郭太后不一样。
现在终于死了,能骂郭太后的少了一个。
王素宁自从知道孟家和陈家一伙,对陈家就没好感,死老头那是死了好。
王素宁拉着主子喊:“孟家和陈家能闹翻吗?”
翠玉叫她:“安分点。”
闹不闹翻有什么要紧?何况,只要有共同利益,很快又会到一处。
王素宁安分了:“皇帝该头疼了。陈家肯定要为舒国公去找他。”
小丫鬟别的不懂,但为孟太后的事闹半天、半年。
现在,陈家肯定要好处。正常来说还罢了,但陈家想要多,大家不愿意。
就算是陈皇后老弟,也不能过分的。
小丫鬟虽然不懂,就看热闹。
野蔓该干嘛干嘛,朝中的事有朝臣去管。
冯颢跑过来,和野蔓说:“陈家想给舒国公封王。”
野蔓在穿堂吃饭,看着后边春色满园,好奇:“然后呢?”
冯颢笑道:“皇帝说可以啊,三朝元老就搬陈皇后,陈皇后以前为什么压着娘家?大家又摆舒国公都干了什么好事。陈家干的不比孟家少,就念在舒国公老了,他现在还想封王?做梦!”
野蔓感慨:“皇帝真难做。”
冯颢冷笑:“可不是?”
王素宁又欢快:“千金长公主那儿怎么说?”
冯颢笑道:“千金长公主受伤了,她说怀安长公主招邪、连累她。又说她好心去看妹妹。”
王素宁好奇:“招邪?”
翠玉叫她赶紧吃饭。
王素宁得把话说完:“造孽了,该遭报应。”
冯颢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怀安长公主被雷劈。
千金长公主好到哪儿吗?这不是挨了一记?
冯颢说:“千金长公主和怀安长公主的过节,大家都知道一些。”
所以,千金杀怀安,真不算奇怪。
人比昨天多,风筝比昨天多。
太阳出来,比昨天暖,一些人来的早,显然是被千金长公主、怀安长公主和舒国公惊到了。
舒国公九十岁了,死了、并不奇怪。
只是死的这个时间、赶得太巧。
而千金长公主杀怀安长公主,搁哪儿都是大八卦!
这八卦足够扒一百年!因为两位长公主都很传奇,一个来自陈家一个来自孟家、又神奇的联姻,必将在历史扒个不停。
野蔓安静的在一边卖风筝。
长公主死了又不是皇帝死了,皇帝死了也不能不让别人祭先祖。
更不能不让人伸冤,有些冤情就是陈家造成的。
几个小娘子跑过来,扔下金簪、金镯子、珠花等。
这些小娘子都穿的素,很引人注目。
有些纯看热闹的,就看她们要了一个大风筝。
王素宁和几个丫鬟媳妇拿着。
这些小娘子,将写好的、挂在风筝上,放飞!
苏夫人来的早,在一边看着,风筝上挂的密密麻麻也不怕飞不起来,那写的字大、方便大家看的?
有写着“立即送朱夫人回家!”有写着“给朱夫人自由!”
几个小娘子激动的喊:“朱夫人何辜?被罗氏关了十几年,又被长公主拖走!”
“因为朱夫人生了九世善人吗?哈哈那也太可笑了!”
更多人喊:“保护朱夫人!”
有人喊:“我知道朱夫人在哪儿,城外千金长公主的别院!”
有人起哄:“有没有人一块去救人?”
“有!”
一大早的、都热情四溢,人不少,朝着城外去了!
有人跑过来问九世善人:“你不关心吗?”
汪汝迁在一边问:“你真关心吗?”
又有人哭着过来:“我要个大风筝。”
又有一群小娘子,在箱子里放银簪、银镯子、银臂钏等,一边喊:“我们要个大风筝。”
野蔓给他们拿一个大的。
小娘子们忙将刚写的、墨迹未干的纸或布往上挂,或者拉着兄弟来帮忙。
兄弟们无奈,尤其看那字写的歪歪扭扭、或者错别字、都不嫌丢人。
小娘子们是真心的,字只能回去再练,这风筝先放起来!
老娘们在一边也喊:“保佑朱夫人平平安安!”
“老天保佑,所有人沉冤昭雪!”
那男子拿了大风筝,挂上长长的血书,风筝飞起来,他坐在地上直哭。
放风筝、喊冤的人很多,一个个都很痛苦。
那男子四肢健全,哭的比别人更惨:“我三岁小儿,病的奄奄一息,吃不上药吃不上饭。”
玄真观太挤,风筝都没法放了。
野蔓还在这边卖。
要大风筝的人更多,小风筝也抢。
大风筝好放,小风筝挤出地方放。
此时的风好,天好。
蔡文廷、施弦等、在一边忙着,不知道多少人来喊冤。
冤屈都像菜市场了。听的人沉甸甸,这些告状都记下来,是厚厚的血泪。
年轻的士子,记录到一些事情,总能怒发冲冠、恨不能冲到朝廷大骂。
那一个瞎眼的老太太,因为知道陈家一些事,被活埋,侥幸被救了。
躲了几十年的老太太,就坐在一边,烧着纸,说着她知道的事。
苏夫人骇然!
老太太时日无多,不怕死,不论谁来听,她都是这么说:“陈皇后看中了郭氏,又忌惮郭家。舒国公献策,皇太子妃小丶产、出了意外,以后就没孩子了。陈皇后自觉愧对皇太子妃,别的人都死了。”
一群人疯狂冲过来,要打死老太太!
又一大群人保护老太太。
老太太一头白发,穿着布裙又旧还脏,气度不太一般:“陈太后是为大郑,郭皇后就是没孩子。皇帝想让郭皇后养他子,所以皇次子也早夭了。”
高宗登基,立后,陈皇后成太后、好好的清理了一番。
一切都是陈太后想要的样子。
郭皇后和哪个皇子都不亲。就算陈太后死了,这传统还传到孟氏头上。
郭皇后和宁王好一点,孟氏母子就紧张的不行,再疯狂欺负宁王。
王素宁听着,总觉得有点奇怪,找主子。
野蔓点头,和某些填房差不多,嫡配堪比填房、也真是绝了!
不过,好在是嫡配,地位有够高!
王素宁一声嗤笑。
陈皇后母子、不需要郭太后生孩子,只要让祁家好好的就好了。
虽然一个女子、生不到儿子的时候不少,但陈皇后这么做、实在叫人心寒。
郭太后凭什么呢?
野蔓没说,其实谢皇后就是这么一位填房。
谢皇后挺好的,她生了儿子,比仁宗小很多。
仁宗一直防着,大概仁宗扶正的陈皇后、就学到了这。
大族女子、做皇后可以、就不能有孩子。
大族女子有何辜?
陈皇后或许做的很好、至少自己坚持了,不让陈家壮大。
但陈家能和谢家、郭家比吗?
谢家现在的局面、就像宁王、也是被打压的。
即便如此,谢家也清傲,远非陈家能比。
野蔓琢磨着,陈皇后可以从神坛拽下来了,她教出一个好皇帝又如何?
孟氏显然有她支持,就凭孟家的罪,她得担一半。
野蔓觉得,这事儿让读书人去、好好给陈皇后分析。
郭太后就不用上神坛了,她修仙。
又有人杀老太太。
老太太自己说完就咽气了。
玄真观安静了一阵。
一群人怒喊:“胡说八道!这贼婆该挫骨扬灰!”
野蔓老祖一把五雷符扔上天,引来一阵晴天霹雳!
那些骂的、立即闭嘴。
野蔓老祖决定了,就去炸陈皇后的坟。
管他那么多,陈皇后的陪葬品也极丰富,搬一些出来、打仗吧。
陈皇后是为了大郑,想必她不会在意的。
至于顺便炸仁宗,仁宗将亲弟弟逼到那地步,真的仁吗?
当然,有些事没绝对,陈皇后和仁宗都是人物。
王素宁叫主子看,荣翠筠来了!
荣翠筠竟然摆着挺大的阵仗,不知道的以为长公主来了。
邢小姐看着:“应该是孟家给的。”
杜鹄冷笑:“孟家还有这心思?”
张娥就很好奇,荣翠筠朝着那喊冤的走过去、是要做什么?
玄真观前边,以前就有一块交易的地方,不是特别大、但也不算小。
野蔓一大群人、就在一边卖风筝。
不少人在摊位后边,看热闹。
今儿来围观的不知道有多少,虽然陈皇后那种热闹很危险,其实是大家最喜欢的。
你说陈皇后干不干的出来,还用问?
现在,荣翠筠干出来了。
一大群人捧着,招摇过市,都不知道过街老鼠吗?
老鼠多了、就可以猖狂。陈家的、还有什么的、都去捧。
把一些喊冤的、看热闹的、吓的赶紧闪。
不是怕这些人,是怕混乱容易误伤,不怕死,只怕死了还没伸冤。
荣翠筠有明确目标,一群人围住了一个放大风筝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