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欢快的很,跟着荣翠筠昨天跑那边、今天跑这边:“遇上这贪心的婆子,拉着荣翠筠要银子,荣翠筠就盯上了这儿。”
一群人起哄:“其实荣翠筠想亲自来,又不敢。”
宅子周围真的围满了人,玄真观那边也都是人。
因为这风筝做好了,准备去玄真观放。玄真观的香火不知道多了多少。
玄真观能赚,大家能理解。
但现在,一个悲田院,一年能赚三五千两银子,很多人都无法理解、难以接受!
老娘们在一边看着、嫉妒!她一家算不错的,一年不到三百两银子。
人和人就不能比,悲田院全然成了发财院。
有人激动的冲着婆子喊:“你有没有良心?那么多的银子,就不能让人过好点?”
婆子现在很不好,她老底给掀了!
她被打的这么惨,她突然指着那个生病的老头:“我一直怀疑他是歼细。”
嗖!有暗箭就这么射过来。
汪汝迁反应极快,保护婆子!
燕旻跑过去保护那老头,一脚踢昏了,拎到主子跟前。
一群救老头的,目瞪口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婆子激动的尖叫:“我不敢说,他要杀人灭口。他在悲田院不止一次和人接头。我家翁生病好像是因为他。我更老实。”
嗖嗖!暗箭不停。
汪汝迁拿着根棍子,一边挡、一边还得顾着人。
啊!莞王尖叫,以为是杀他的。
汪汝迁一脚踢昏,不踢死就行。
就伴着这暗箭不停,婆子疯狂的招供:“那谁也可能是歼细。”
一人小厮拿着刀疯狂的砍过来。
汪汝迁一棍子干翻。
街上人都目瞪口呆!
汪三州好看!不愧是三州!
蔡文廷靠着墙不敢乱动,手里也拿根棍子,不乱舞,需要的时候自保为主。
老儒看他,能把棍子舞明白就不错了。汪三州他就像一条龙!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跳起来挡箭他就像一条龙飞天!
对老头下手的不少,燕旻武功不弱。
野蔓站在一边,将出手的都认准。
杜鸰赶到。
野蔓出手。
杜鸰过去逮人就是了。
亲兵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更没想到能搞出这事儿。
追根究底是不是要感谢荣翠筠?要不是荣翠筠去悲田院一转,就不会发现悲田院这事儿。
杜鸰过来,拎老头。
野蔓示意汪汝迁。
汪汝迁拿着东西跟上。
有办法让他开口,就不用那么折腾,还得让他不死。
婆子也要带走。野蔓说:“按说她有立功,死罪可免,保她一命。”
杜鸰点头:“若是没她什么事儿,我尽量。”
野蔓的心意尽到了。
悲田院来的那个缺胳膊的,瞅准机会抓住杜鸰:“我知道。”
杜鸰将他带走,这收获、比几千两银子丰厚太多。
杜鸰一大群人都走了。其他人还在面面相觑。
一个夫人迷惑:“那这个……”
野蔓不得不说一句:“有些东西离我们很近,随时都可能没命,都请自重。”
钧都的人见识极多,很快就缓过来。
有人说:“心善没错,错的是那些心黑的。”
有人很快八卦:“藏在悲田院的歼细,不知道干了多少?”
有人兴奋:“这下该慌了。”
野蔓无语,请门口的儒士都进屋。
婆子都带走了,他们该听也听差不多了。
其实平时耳闻多,亲眼所见还是不一样。
老儒感慨:“这事儿还不简单。”
婆子固然贪财。但有孟家占田在先,大家都乱来。
野蔓说:“还是高宗朝富裕,大家拿得出银子。再过几年,要消耗完了。”
蔡文廷生气:“银子多也不是给那个。”
野蔓说:“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有时候不怕一个贪官,更怕贪了不办事。”
燕旻插话:“就像银子能解决的不是问题。”
范靖问:“海州的名言?”
老儒说认真的:“朝廷若是富,给大家都足了,不该去贪。”
野蔓说:“安贫乐道是好,但富就不能安?不论是士还是官,要有一定的富,但不能乱来。”
左用之过来说:“长廊村买田的事闹的不小。”
有人不知道。
左用之就说:“举人能免税,固然是富之。但太多人贪心。一人中举,不是举族免税,而是所有的亲戚、借银子去买田、要免税。大家都不交税,最后朝廷怎么办?”
很多人目瞪口呆:“所有亲戚?”
小厮笑道:“虽然是被唆使的,但确实离谱。借了几千两银子、让举人去还。”
众人更目瞪口呆,几千两?
随便给亲戚借也不可能是几千两,几十两还差不多。
野蔓到后边,继续做风筝。
这风已经刮遍。
小娘子不说别的,就说:“荣翠筠到悲田院装了一圈,还能给别人找事儿?那种婆子要银子习惯了,一般人都招架不住,所以,荣翠筠真厉害啊。”
邢小姐笑道:“九世善人还能怕这些牛鬼蛇神?不过是自取其辱。”
小娘子说:“还是挺恶心的。是不是善人,真是站那儿就看得出。”
野蔓说:“人家站那儿挺美的,多得是人喜欢,你不是嫉妒就是眼瘸。”
小娘子无语,论美、比得过真的?她说:“荣翠筠婊习惯了,改不了了。”
一位少夫人接话:“其实挺好的机会。但荣翠筠和茅氏都是一点苦都不肯吃,做事情哪有顺顺利利的?就像遇到这么不要脸的婆子,愿给银子就给,不愿就走。他不说你好就别说,别人自看在眼里。”
小娘子大笑:“不是有那么多人要捧臭脚?她真的有太好的条件。”
野蔓说:“这是亲娘的事儿,不用罗氏背锅了。”
小媳妇愈发大笑:“以前都说罗氏教坏的,现在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野蔓看一眼,有人来射福字风筝?
突然一阵大风,那箭回头将人射杀。
回旋镖,回马枪,管他怎么回的。
屋顶上已经有一些围观的,看着不远处那玩的花哨。
对了,莞王还在门口。
他醒了,他赖在这儿。
没人理他。
野蔓和人说:“让他给悲田院捐一百万两银子。”
小娘子说:“好多悲田院停了,一百万两银子也恢复不了多少。”
杜鹄大笑:“他拿得出来吗?”
月下的宅子,依旧飘着大大的福字,好像给安睡的人带去福气。
周围三条街都安静了,毕竟有宵禁。
武侯铺来一转,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回去睡觉,回去赏月倒没问题。
这样的春夜,有梅花开着,有很多的花儿要开。
春水在半夜可能结冰,也能倒映很多秘密。
钧都有着太多秘密,在于有没有人去挖,有没有价值。
野蔓的屋里,还没睡。
汪汝迁换好衣服,过来,看灯下的美人,无比的心安。
汪汝迁倒两盏水,给小娘子一盏,自己一盏,很随意的问:“你猜问出了什么?”
野蔓问:“有大事儿?”
汪汝迁坐下来,让自己舒适,虽然个子不高,也有长腿横陈的感觉。
野蔓看他,学的什么?
汪汝迁就是想让自己、舒服一点、或者把自己的美给小娘子欣赏。
野蔓看他已经够美了,大半夜的像妖精。
汪汝迁也不想大半夜的不睡,直接说重点:“二十几年前的事儿。当今立太子之前,先皇应该很难决定。孟家就给当今、设计了一个形象,最后应该是成功的。吴家的父子战死沙场,死的人不少,大郑暂时不大战了。”
野蔓没特地去挖以前的事。
汪汝迁了解的比较多,尤其走过的地方多,感情都不一样:“照这推测,大郑之前大战,赢了,但也比较难。高宗休养生息固然是不错,但他大概想不到,孟家能卖丶国。再败一次,他觉得差不多能收手,这皇帝大概能继续休养生息。”
汪汝迁冷笑:“没想到孟家外能卖丶国,内也不消停。”
野蔓点头。就没有孟家干不出的。
汪汝迁猜测:“高宗休战,盖臧城不满吧?因此立太子的这位,更让他们不满。有些事还是会有蛛丝马迹。”
野蔓好奇:“孟家没早点灭口?”
汪汝迁笑道:“老头贼的很,很快就躲起来了。他继续做歼细,又不是他一个。”又说,“等杜家确认了,孟太后可以挫骨扬灰了。”
野蔓点头。
汪汝迁怒:“那是好玩的?石太君都能爬到钧都来。”
野蔓说:“孟家为了立太子、只怕还有骚操作。当初的高手是谁?”
汪汝迁说:“孟芹?”
野蔓点头,很可能。
至于现在的孟芳、盯上他就没那么容易。
当然,当初也有人盯孟家,或许孟家弱、被轻视了。
而孟家正因为弱,为了强起来,才不折手段。
有的人,强起来后就讲究了;有的人,就这德性。或许,孟家还不满足。
孟家就是不满足,野蔓就不操心了,这些事儿多得是人去操心。
汪汝迁回到自己屋,也是洗洗睡。
抓到一个歼细,要的是这效率,估计,今晚很多人睡不着。
王素宁的精神挺好。
小厮飞奔而来,说个八卦:“谭翔麟和莞王又好上了。”
王素宁没睡醒:“怎么个好法?”
小厮问:“那你知道男子怎么样算最好?”
王素宁想想,夏淩坊的事,那叫一块瓢过昌?
小厮看她果然懂得多,就不怕和她说:“莞王自然不缺美人。”
王素宁问:“用自己老婆招待?果然是海州的作风。”
小厮竟然愣了。家伎、是海州的作风吗?
不过,莞王那还不算家伎,应该算他小老婆,对谭翔麟是真好。
王素宁说:“还以为叫上荣翠筠一块玩了,怎么能少了荣翠筠?”
小厮怎么觉得奇怪?又不奇怪。不过:“莞王之前努力要儿子,这能分清吗?”
丫鬟小厮大眼瞪小眼。
这么早,已经有人来。
做风筝比做什么还积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天大的冤屈。
杜鹄和杜鹃来的挺早,带着丰盛的早餐。
野蔓看两人拉着一车,要把一天都包了?也不怕放坏了?
不过,杜家的早饭不错,她收拾好,坐在穿堂吃。
杜鹄挺兴奋:“昨天抓那个歼细,又大大的出名了。孟应阳可能要下狱了。”
野蔓说:“才可能?别人能下狱他为什么不能?”
杜鹄点头:“没错!麟州的事必须解决,还大家一个公道!”
皇帝和朝臣较劲儿?他就是来十个孟敬妃,孟应阳也必须查。
这种事儿又不稀奇,这天下不是皇帝一个玩的。
今天,宅子里外又都是人。
将近中午的时候,这么多人里边,杀出一个媒婆。
春天的媒婆,那更是惊艳!
从人群中穿过,就像带着一片桃花。
这媒婆溜进院子,闯到野蔓老祖跟前。
野蔓老祖将他按在荷花池,脸洗干净了,扔到一边。
众人目瞪口呆。
小娘子最兴奋:“我一直以为汪三州最美。”
老娘们喊:“又是一个气质野女人。”
野蔓一脚:“以后可以做女人了。”
王素宁飞快的捂了嘴,这媒婆惨叫憋回去。
不对啊,一位少夫人说:“他以前就是媒婆。”
小娘子兴奋了:“歼细?”
野蔓不知道,好像谁都来玩了。很好玩吗?
一群玩腻了做风筝的、真围着野女人玩。
老娘们都无语,让他们玩吧。
野蔓还在不紧不慢的忙活,至于有没有人放这么多的风筝?
一天放不完放几天啊,玩腻了没关系,“鸢者长寿”,也就是说,经常放风筝的人寿命长。
最好三天放一个,这样,再多的风筝都能放掉了。
媒婆缓过劲儿,要走。
小娘们拦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那么便宜?”
媒婆哭:“我真就是来做个媒。”
有小娘们好奇:“做什么媒?”
媒婆说:“孟家的二十二郎。”
一群人迷糊:“什么狼?”
媒婆认真了:“孟五爷的嫡子呢。”
王素宁按倒了踩!孟五?
一些小娘子趁乱踩。没乱就自己乱。
一个个穿着绣花鞋踩的格外花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秀鞋子。
媒婆要给踩死了。
燕旻拎走,送给杜鸰。
管他是不是歼细,不是又如何?
小娘子们还是好奇,竟然有扮媒婆来的。
不过,孟家还用媒婆?或者纯粹是这媒婆来玩的?
还是孟家什么人在玩?
雨后的天格外干净,春风里最适合放风筝。
野蔓的宅子里,或者说她书房后边、修炼室,堆满了风筝,不怕堆坏了。
这玩意儿不能乱堆,那篾片不说,纸随便一戳也是要破的。
所以,翠玉那边的房子,也堆满了风筝。
半夜。不到半夜,这会儿上弦月好得很。
汪汝迁、燕旻、林根、林枫等、都在后边。
一个翻进来,逮了。
两个翻进来,逮了。
外边喊:“好了没?”
野蔓应:“好了。”
外边嘭嘭嘭翻进来。
汪汝迁几人赶紧靠边,免得被砸了。这扔进来的都是什么?
嘭嘭嘭又扔进来挺多干柴,外边很快点起烟。
街坊邻居很快冲出来,武侯铺跑过来,抓到了都往死里揍。
一群人急忙往里边跑。
野蔓虽然能下雨、水系法术,但不好在这么多人跟前表演,只能眼看着他们往里边泼水。这心情就不好,贼也不用留了。
好在外边扑的快,影响不大。
一群人进来看,院子里基本是好的。
刘采忙着给大家送吃的:“辛苦了,这当个宵夜。”
一群人扑火乱的,不是太累但免不了脏,没怎么想吃。
脾气直的直骂:“缺德该天打雷劈的!这么多人都能出来放火!怎么没一把火将他们都烧死?”
武侯铺都怒。因为孟家无法无天,给大家造成极大的麻烦,关键还可能要命。
那又是一波箭射过来。
野蔓老祖一把五雷符扔过去。
清明前,大家再次见到了天打雷劈!
这一夜,很多人没睡爬起来,看那打雷、美极了!
街上有人路过,被一道雷劈死。
武侯铺忙去。
街坊邻居散了,刘采忙着给大家又送东西。
夜里大家就不多说了,关了门,睡觉。
野蔓叫上汪汝迁。
汪汝迁乐,今晚穿黑衣可以。
既然孟家这么喜欢火,应该还他们一把。
两人遁到孟家。
夜里,孟家热闹的很,好像孟太后的死不影响他们心情。
孟家其实挺大,天下那么大。鲁国公、魏国公、申国公肯定单独开府,那是排面。
怀安长公主也是单独开府,他们离的不远。这不是占一条街,而是占了三条街。
孟家那么多儿子、孙子要住,不可能住的逼仄。每个皇子都能开府,每个孟家子拥有一个宅子不算过吧?他们还要开枝散叶的。
孟家本来小门小户,没有祖宅什么的。祖籍有。
孟家现在的头自然是鲁国公、魏国公和申国公。
鲁国公死了,他儿子还没袭爵。
孟家这么多国公、并无功,朝臣本来就不乐意。死一个少一个还差不多。
鲁国公的孙女儿又成了孟敬妃,这支还是很坚丶挺。
现在热闹的,就是鲁国公这边。没有鲁国公压着,大家更乱。
野蔓老祖不管那么多,一把五雷符扔到天上,像风筝,放!
汪汝迁拉着她躲远点,这雷映着月,太炫!
观前街离这边远,之前影响不大。这会儿,半个钧都都给炸醒了!
野蔓头晕了一阵,对五雷符的效果很满意。
汪汝迁简直不能再满意,看她吃了丹药,恢复的挺好,就放心了。
野蔓带着他,遁。
既然来了孟家,遁到现场看看。快咽气的送他一程、给个痛快,快着火的扇个风、这样夜里更愉快。
汪汝迁看一间书房,那字画要被烧了。
野蔓看不上,反而是一边的书信、抢救了。
两人遁走,汪汝迁给了柱子一脚。
搁平时、他一脚踹不动那么结实的柱子,现在被雷劈过,又着火了,一根稻草就可以。
两人回到家,终于能睡大觉。
街坊邻居有听到那个方位的动静,有人兴奋的喊:“老天报应!”
大人教训:“睡觉!”
谁知道这边躲着多少孟家的、狗?被听到了不是好玩的。
虽然大家骂孟家多,但狗会乱咬。好像骂不骂都可能被咬。
天好极了!
朝霞、好像预示着什么。
野蔓穿上了朝霞一样的裙子,穿着米黄的袄,外边再加一件比甲。这样凉的时候可以,中午若是热了、也好办。头上依旧简单。
王素宁这手实在也搞不出复杂的,像荣翠筠那种高髻、她可能一辈子搞不了。
翠玉忙着、懒得管。她自己也没太复杂,去卖风筝又不是卖自己。
卖风筝是不用她动手,但她要在一边动口,估计要费不少事儿。
冯颢跑过来,要激动坏了。
王素宁看他:“被孟家赶的?”
冯颢笑起来灿烂:“差不多吧。孟家昨晚太惨了。房子烧坏了几百间,人烧死了几十个。”
王素宁说:“我昨晚好像听到老天报应了。”
翠玉说:“你睡的跟猪一样。”
昨天自家可没消停。王素宁是心真大。
王素宁拉着翠玉姐姐撒娇:“孟家被烧、我也没有办法。”
冯颢直乐:“是被雷劈的,那雷可可怕了!孟芳好像都劈死了。”
野蔓问:“孟芳?”
冯颢点头:“孟应衡被雷劈没死,没想到他爹给劈死了。鲁国公的大孙子也被劈死了。孟家又该办丧事了,应该早有准备吧?”
野蔓说:“小心他们发疯。”
冯颢笑道:“他们小心天打雷劈才是。孟家还不够疯吗?”
野蔓说:“或许还真不够,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冯颢点头。孟家是挺疯的,毕竟还有个皇帝。
皇帝之前和孟家闹了,不愧是甥舅,很快又能好起来。
现在,孟芳死了,鲁国公大孙子也死了,或许要安抚孟家?
冯颢觉得或许不是。
孟家的人可不能死的那么便宜,他们的账得好好算。
当然,死了也能算。死人拉出来算账的多得很。
街坊有人跑过来喊:“孟家遭报应了!大家都说昨晚想放火烧九世善人,所以遭报应了!”
野蔓心想,孟家只是想烧风筝,烧人是顺便的。
外边有人喊:“今天放风筝吗?”
野蔓说:“放!今天的天这么好!”
外边欢呼!今天心情好,就该好好放风筝!
大家都准备起来,这把风筝运到玄真观也是不小的事儿,即便不远。
玄真观有一块给大家交易的,这会儿不交易别的,就交易风筝。
潘氏带着女儿荣文君过来,已经有不少风筝飞在天上。
荣文君今天打扮的娇俏,又非常小心,不像荣翠筠卖的。
潘氏也小心,穿的很素。
毕竟,孟家死了那么多人,荣家算亲戚吧?荣贻君还在孟家。
一大早,荣庆周就过去了。潘氏是妾,没资格去的,她也是早有准备,就带着女儿过来。
现在,荣翠筠已经不在荣家,荣君泽才是。
潘氏拉着女儿,看见卖风筝的十分火爆。
这边、摆了一长溜,方便大家买。
每隔不远就有一个箱子,前边一个大锁,上面开一个口。
潘氏看着,用铜钱买的,扔到边上一个筐里;用银子买的,就扔到箱子里。箱子的左右还有两把锁。后边应该是不用。
有纨绔欢快的跑过来:“我要那大的。”
小厮往箱子里扔两个大锭、一百两银子。
萧闲拿一个大风筝给他。
纨绔和小厮扛着风筝走,找个人少的地方。风筝很容易就放起来。
荣文君很疑惑,问她娘:“风筝是这么放的吗?还那么大。”
潘氏貌美、脑子也不算差:“或许这就是九世善人的不同?”
边上有人应道:“那当然。看那些小的、就不一样,那也好玩。”
有的风筝可能放不起来,这些风筝做的都不错。
有点坏的,后边一群人在修,这手艺都挺好了。
荣文君看她娘。
潘氏看她想放?好像也不是不行。过去问问。先问女儿:“要大的还是小的?”
荣文君想要大的,大的明显比小的阔气。
边上有人问:“大的多少银子?”
谁家小厮在后边、被主子拉来干活的:“不限。”
边上又有人搭话:“看那儿,写的很明白。”
人多,潘氏不想和人乱挤,拉着女儿先去看。
荣文君更想看风筝,大的好像没几个了。转头,看边上有挺大的牌子。
上面写着:风筝义卖。
又写着:为含冤、告状、无依者义卖。
下面还有:所得款项不扣除活动费用,全部用于援助。每个风筝不限价,全凭自愿。
有人看着牌子好奇:“写的这么清楚?”
有人应道:“说是清清楚楚的,省得成了糊涂账。那还有儒士在监督。”
看的人更好奇了:“活动费用是什么?”
有明白人:“就是做风筝的本钱,不论是做了十来天,还是这拿出来卖,至少要吃饭喝水。若是扣也没毛病。不扣、谁来出就是事儿。”
“那谁出?”
“这次都是九世善人出。”
荣文君急着拉她娘、去抢大风筝。
正好来了个人。
这人十分可怕:一身残疾,眼睛瞎了一只,嘴破的,两腿断的,被人抬着过来。
他说话、麟州口音、很难听:“我要个风筝。”
野蔓拿一个大风筝过来、递给他。
风筝过大,周围的人回避,另有两人帮忙拿着。
这人哆嗦着,从身上拿出一卷血书,哆嗦着,挂在风筝上。忍着满腔悲愤,接了风筝。
其他人看着血书,欢快的气氛染了血色。
又有两人帮忙放风筝,这挺大的风筝,很顺利的飞上天。
一阵风,血书顺利展开,直上九天。
这人跪在地上,愤怒的向天控诉!
荣文君躲到了一边。
因为人多,大家不太对劲的样子。又有人拿着刀、过来砍。
潘氏就看着,三小姐一刀砍回去,来一个砍一个,围着那人转。
那人就趴在地上,一身的血,他声音也带血,控诉!
又两个人挤过来:“我要大风筝!”
其中一个年轻的,拿出一卷血书。
汪汝迁拿一个大风筝过来。
年长的那个,往箱子里放了十两银子,再过来,将血书贴在风筝上。
一大群人冲过来!
这边、一群愤怒的人迎战!
汪汝迁拿一柄剑,杀!
野蔓护着麟州人。
麟州人歇斯底里,孟家如此猖狂!雷劈也不怕,就看天绝不绝的了他!
那个大风筝、放上了天。
一卷血书飞在天上,飞的很高,下面的线已经没了,风筝就飞在天上。
年轻人跪地、向天控诉:“孟家杀我外祖父全家,惨无人道!孟家抢我表姐在先,我舅父告状,反而被屠戮全家。我姨母悲愤,又遭歼杀。我亲眷一共三十一条人命,苍天在上,还我公道!”
椎心泣血!
年长的男子跟着控诉:“老天有眼啊,就睁开眼看看!”
又一大群人跑过来。
这边也有更多买风筝的。
又一个麟州的女子,一张脸十分的可怕。
一个老太太,无比的疯狂!一边和那些人厮杀,一边放飞风筝。
天上,飞着无数的风筝,和血书混在一块,看不出有多少血书了。
潘氏拉着女儿,躲的更远,太乱了。
杨航杀红了眼睛,他有大仇未报,就算孟家被雷劈,还没完。
有人在一边喊:“四年前,九世善人就被杀在这儿,还放了一把火!”
“徐家好威风!打仗没见他们这么威风过!”
“李家也好凶,都是一群恶犬!”
双方杀了个血流成河。
天上的风筝都染了血。
今天带过来的风筝基本卖完、或者放完。
野蔓挺满意。趁乱给麟州人一颗丹。
麟州这个是聪明人,他把家里几个人托付了,就这么拼来了。
值不值?有些事不在于值不值,或许很值。
那年轻人被砍的一身血。
汪汝迁给他一颗止血丹。
年轻人咧嘴一笑。听过汪三州的美名,真厉害。
汪汝迁收手了。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样报仇很过瘾。
杨航也回去将自己洗干净。
孟家不是要收手,是皇帝被骂了,皇帝终于骂孟家了。
皇帝这个时候骂孟家,孟家得进宫去、和皇帝哭。
虽然进宫是一部分人,其他人进不了宫、也闲着。但他们好像打不赢。
就算在钧都干上一场,他们还是打不赢。所以,徐家也得收手。
春风吹着,哭喊声依旧。
更多人跑来喊冤。
欧阳纪在一边皱眉,这是辰州也来了?不过没错,辰州的事并没完全解决。
荣家、还算好?毕竟,就这样了。
或许,荣贻达的事没完,荣庆周还跟着孟家,但荣老爷不和孟家玩了。
潘氏到后边,好像听前边、罗氏在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