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得好好想想。
有书吏明白情况,笑道:“那一块是顾家的。”
野蔓说:“那更好。”
书吏笑的不行。这么欺负顾家。
汪汝迁也觉得好,至于顾家,回头还用他们银子呢。
书吏和知州说:“那方圆大概三十里,马场若是分开,小娘子用一个,一个给书院用。书院若是有那么多人,附近也得搞起来了。”
野蔓点头,不过:“要飞地,我们只管地内,外边的让淩县自己去搞。”
知州觉得,还不错。
野蔓和他说:“九院联盟的时候,好比宁州的松山书院要过来,能过来五十个代表就不少了,随行人员至少两倍,若是有家属要来玩,这下来就得二三百人。若是有商队顺便要走动、那个不算在内。一个书院照三百人算,八个书院两千人,得有这个准备。”
知州瞪眼睛。两千人可不是小事儿。
他们搞出来的事儿也不小。
野蔓说:“像松山村,可以在书院里边建一部分,给游学、讲学的,外边建一部分、来求学的,这样也不算空着,毕竟,三年一次的话、九院轮流,那可能三十年轮一次。”
汪汝迁说:“建一些固定的,再准备一个地方,临时搭帐篷。”
野蔓点头。
帐篷很正常,但地方得有。
像松山村、没地方,若是轮到那边,还有的烦恼。
虽然肯定能搞起来,过程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海州富,得把样子做出来。
野蔓说:“慕名而来的,慕海州的名,以后慕书院的名。开始的时候,没大儒什么的不要紧,只要用心去搞。”
知州说:“搞那么大,银子就多了。”
野蔓说:“一步一步来。一下也没那么多人。书院的经费,捐赠始终是最重要的。海城县每年再根据情况,拨付一部分。”
这个、现在就这样,没多少好说。
野蔓说第三第四种:“书院也是能有收入,不能让那些人懒惯了、混日子。一个是在书院呆着,几年得有一个考评,不通过的、不再提供一些东西。”
这个好理解。
混日子的不知道多少。
海州那么多银子,不知道多少、垂涎三尺。
野蔓就说:“书院从先生到学生,出书、字画等收入,都该给书院交一部分。只要是利用书院的资源,就有这个义务上交。”
知州点头,这个可以理解。
如果书院小,可以随便。但一个大书院,目标不同,那就能定不同的规矩。
野蔓说:“就得讲规矩,进书院就有契约,不接受的可以不来。偷偷的赚了不给书院交,还能告到衙门。另外,书院最大的财路应该是商人。不是白伸手要,而是凭自己能力、学识。”
汪汝迁立即就明白了!
野蔓看他,明白多少?
汪汝迁说:“那边的人能雇,书院的人当然也行。”
野蔓笑的灿烂,没毛病!
知州吓的目瞪口呆!
书吏回过神,好家伙!真没毛病!
王素宁兴奋:“那些士子跟着荣翠筠转都不要脸,若是商人正经有需要,怎么就不行?”
野蔓点头:“读书人没银子的时候,不是一味讲骨气,那不值钱,老娘和老婆孩子也是要养的。学以致用,要不然,自己不去,也可以让清茗去嘛。自己做点清高的事,写书,清茗去将它变现。”
吴惠笑的不行。
知州觉得,这思路挺好:“你之前说的,书院不一定是士子。”
野蔓说:“但也不是师爷一类。就相当于一个搞理论、一个搞应用。商人最直白的,用上,能赚银子。这有利弊。理论是高,可也不能空。”
知州被带飞了,有点飘。
大概知道书院是个什么样子,确实要分几块。
知州是客,有书吏等,不是一个人。
关于书院的事儿,也不是什么、要密谈的,虽然暂时不公开。
知州问小娘子:“这书院叫什么?”
野蔓想想:“不如叫飞海?学海无涯、众生飞渡。”
王素宁问主子:“无涯、还飞的过去吗?”
野蔓说:“知道无涯就好,就像鸟在海上飞,就像鱼在海里游。”
王素宁明白了:“那是飞地。在这边就是海里游,那边叫天上飞。”
知州拍案叫绝。
书吏感慨:“难怪说这丫鬟值一座城。”
汪汝迁说:“不但要有海里游的本领,更要有天上飞的能耐。”
知州点头:“既在海州,又不限于海州,就像那么大的海。”
书吏看着小娘子,好大的气魄!这书院,用这个海字极好。
有小厮过来、谭洁那边的、和主子回话:“谭大年一家子过来找谭娘子,说养颜丸是他的,说方掌柜那边都是他的。谭娘子没见人,直接让衙门带走了。那谭大年很快就招了,说是童家让他来的。”
野蔓好奇:“童老大想做什么?”看州尊,“想你了?”
知州笑道:“是有点。”
书吏说:“可能就是乱来。童继洋的庶子最想做海商。童继洋死了,嫡庶肯定要争。谭家让他吃上瘾了、或者嫌不够,可不是还盯着这?”
王素宁就无语:“谭大年来、有什么好处?”
汪汝迁说:“不需要好处,已经被童家吓破胆,童家一说就跑来了。”
王素宁问主子:“我们就这么好欺负?”
知州笑道:“还得是养颜丸太厉害。”
书吏点头。一瓶十颗、卖三百两银子,两瓶五百两银子。
他媳妇儿就买了两瓶,送了一瓶给她亲娘,吃完效果好得很。
在海州,贵的东西很多,但一般量没这么大,要不然换着花样。
物以稀为贵,五百两银子也真不能说便宜。
但养颜丸、就可以天天供,吃完都说好。
稍微一算,就知道能赚多少。哪怕一天赚一百两银子,也够人馋的。
何况那些本就贪婪的,海州不知道多少人馋呢,但轮也轮不到谭大年。
知州长得挺正气,但快四十了,有点老:“我都想买了。”
野蔓说:“这不能送,一瓶三百两银子,你要多少我给你炼一次。”
书吏要!
知州激动的:“就来二十瓶,多了真拿不出银子。”
书吏忙说:“五十,我们凑银子。”
野蔓点头:“给你们炼一百瓶,明天送银子过来。”
知州觉得挺有面子。
书吏忙道谢。小娘子可是在钧都兴风作浪的,亲自给他们炼丹绝对是大面子。
知州说:“三百两银子都卖便宜了,难怪你一开始就限购。”
又有小厮匆匆进来、回话:“海州诸儒要来拜访。”
野蔓看汪汝迁。
汪汝迁和知州打个招呼,出去看一下。
知州和小娘子说:“你在钧都闹那么大,这边诸儒早就心痒了。”
野蔓说:“书院可是好机会。可惜,没一个名儒。书院宁缺毋滥,一开始就严格把关,绝不容忍一些乱七八糟的。好好的事儿都给毁了。”
知州严肃的点头。
这可是大事,那有的读书人、真的烂,见了就想抽他。
野蔓说:“读书人也没什么超然的地位,只要有银子,谁都能读。读书人的治国平天下,若是没这个胸怀,他就是个屁。”
林下府的大门外。
看热闹的没走,反而越来越多。
汪汝迁出来的挺是时候,不仅有一群老儒,还有谭大盈、他妹夫范霖什么的、也是一大群。
这儿和钧都的宅子不一样,大家玩的也不一样。
观前街、那是蛮正常的地方。
夏淩坊、是蛮不正常的地方。
一群老儒在大门口,谭家这些、在侧门,分的倒是清楚。
因此,谭家一群人、先见了汪汝迁。
汪汝迁今年弱冠,个头不算低,穿的不算差,气势更强长得更美。
大概这么一说,没见过的人都不会认错,真美!
谭家这群人中的几个女子、急的就动手。
不是嘤嘤就是揩油,他们来也不是正事。
所以,小厮拿着笤帚扫出来。
汪汝迁退后一步。
几个小厮一块扫出去,扫那猥琐的骚货,扫不死她!
谭家是被童家吃了,范家还行,总之大家打扮的不算差。
或者说,夏淩坊都美,这些人不比别人差。这被扫的乱叫,乱骂。
街上挺多围观的,闲着没事,帮着揍。
就算惦记养颜丸,几时轮到谭家了?别忘了谭家在富州、和海州有仇的。
谭洁能在海州立足,谭家可就不一定。
街上人多,就大门口人少。虽然这边有诸儒,别人就更不靠近了。谭家一群人往这边跑。
小厮往这边扫。
一些儒士赶紧闪,没事犯不着在这儿。
一些老儒特牛哔,大怒:“成何体统?”
小厮怒怼:“成你骂了隔壁!”
一群小妾、丫鬟等齐喊:“成你骂了隔壁!”
外室都是欢快的:“那张举人外室的儿子要成亲,结果小外室闹上门。”
不知道的:“不是吧?”
外室一点不在意:“要结亲的那家,好像不知道嫁的是外室。”
“是这老头装的太像了?”
老头装的像。
小厮不好扫。
汪汝迁已经回去了。
小厮拎着笤帚也回。
谭大盈追在后边喊:“我们找小娘子。”
有人拎着棍子打断他的腿:“就你们也配?”
谭大盈惨叫。
那边、老儒更乱跳。
罗槐出来看一眼,和大家说:“改日汪景伯在葫芦湖租船请客,茶水需要自备。”
一群人乱笑。
有反应快的:“我请。”不对不对,“茶水我包了!”
有人笑道:“一艘船可不够,我备一艘。”
“这么好的天,当然是在葫芦湖玩起来!”
有人说实话:“见小娘子就不必了,她不见人;想见汪三州,又看不上他卖身,这大门也别想了。”
野蔓关起了门,关住一切风雨,热热闹闹中时间过得真快。
又一年要过年了,过完年就是辛卯年、永平十八年,野蔓也将十八岁。
或者已经十八岁,十八岁的野蔓老祖,真是不一般。
雨后挺冷的,风里有了几丝春意。
立春在大年初二,时间挺好。
野蔓穿着大红的锦袍、过年的华丽喜气,外边又穿一件青灰色鹤氅、含蓄又仙气,在西边通道里看着吴惠的屋。
野蔓个子高,这通道宽,地上干净,房子都特华丽。
西边的院子不如中间正院,但着实不算差。
侧门都开着,挺多人在这儿围观。
不是不忙,年前按说挺忙的,但忙到这会儿,也差不多了?
反正野蔓关门过,别人忙的大半她都不管,有银子、准备的早、现在可不是闲了?
秋香院关了门,谭洁也过来围观。
过了四十岁的谭娘子,活出了一生最美。
或许不如海上英姿飒爽,但一颗珍珠,打磨出圆润光泽。
谭娘子,也真正成了大家崇拜的对象。
不论是不是想从她手里获得养颜丸,或者想和她取取经,能取经就说明她有价值。
方宝华那边、悄无声息的也做出挺大规模,不全是靠走后门。
商场上最是冷酷无情,若是没点能耐,后门带前门都能被人砸了。
谭娘子现在管的规模,不比以前差,但比以前还顺手。
因为没谭家瞎折腾,小娘子又关着门、是求她都不管的。
很多人就佩服,小娘子真真的九世善人。
汪三州捧起来了,飞海书院火起来了。
辰州、渌河的河堤修的热火朝天,小娘子提供的药丸、活人无数。那不只是在辰州有用,大概在哪儿都能用。
谭娘子赚的银子,大把的送到了辰州。谭娘子也成了大善人。
方掌柜有一部分就走辰州,绝不是去发财,反而是利用商队之便,提供很多东西。
这样的谭娘子,没法叫人不敬佩。
谭洁自己、看开了、不在意。
想想就是小娘子给她做名,给了她尊严。
谭家的瞎折腾,反正谭洁的名不是太好。
但现在就不一样,所以名这个东西,说它虚就特别的虚。
汪汝迁也回来了。
飞海书院、是个极大的事。
不是汪汝迁的事,他忙了个开头、不准备管了。
收拾收拾,过完年,又要和小娘子去钧都。
反正这边挺顺,州尊能管,有些事又不太急。
钧都那边更热闹。
汪汝迁个子和小娘子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美也差不多,虽然款式不同。
汪汝迁平视小娘子小小的圆脸,声音带着点蛊惑:“钧都又有大事。”
野蔓问:“什么事?”
汪汝迁笑道:“谭翔麟跟着莞王见了皇帝,皇帝赏雪差点摔倒,莞王救驾没成,让谭翔麟救了。皇帝一激动,封侯了。”
野蔓眨眼睛。
汪汝迁看着她无辜的眼睛,亮亮的。
野蔓看这妖精,是越养越好看了。
汪汝迁炼气四层了呢,怎么也得有点仙气。
里边,吴惠顺利突破。
不是很臭。
一群人服侍他沐浴更衣。虽然后边有浴堂,但如果将那儿弄臭了、影响的才多。
这边收拾收拾,风一吹,味儿就散了。
吴惠穿好衣服出来,漂亮极了。
反正老祖就是宠他。
吴惠向小娘子道谢,炼气四层、比三层强了不少。
他上战场就更有底气,以后会继续修炼,这都是小娘子给的。
野蔓拍拍他头:“好孩子,不用客气,我们以后机会还多。”
吴惠笑着点头,以后确实很多。他问:“刚才听说谭翔麟封侯了?”
王素宁笑翻。
野蔓看这丫鬟,刚才都笑过了,走吧,大家都去云鹤楼。
王素宁拉着主子,明明主子也好笑。
吴贤看着俏丫鬟,已经大姑娘了,还和小丫鬟一样黏着主子。
几个小丫鬟想黏都没机会。喜欢她的人不少、她也不在意。这丫鬟很有趣。
王素宁才不喜欢男子,跟着主子不好吗?
翠玉姐姐才厉害呢,要男子做什么?
像谭娘子,一个人不好吗?干嘛要去替别人操心还不一定落好?
谭洁其实不在意。看、林下府成双成对的不少,就选自己舒适的方式吧。
谭洁以前是累了,现在又忙着,她乐意。
能做点有意义的事,强过那些无聊的。
云鹤楼、已经准备好。
雨后是冷,冬天的气氛。但花园依旧美得很。
后边的柳杉和罗汉松就绿着,前边的水极干净,梅花开的最好,屋里又摆着一些水仙。
吴惠仔细看着一花一草。
他明天就要走,快马加鞭回家过年,下次再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到时候不再少年,很多的东西都会变。
野蔓坐下来,看着孩子,都是会长大的。
汪汝迁就看她。
野蔓看他,权宦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
汪汝迁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说:“我嫁你?”
果然,野蔓问:“你想什么美事儿?”
汪汝迁真想挺美的,终于开了口,就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估计我们的麻烦越来越多。小娘子的救命之恩,小奴又无以为报。”
其他人都愣着、不吭声了。
王素宁胆子最大,说汪景伯:“你真是想得美!”
汪汝迁教训丫鬟:“回头把你嫁出去。”
王素宁抱着主子,向汪景伯挑衅:“这个家又不是你做主,你难道真打这主意?”
王素宁一叉腰:“你该不会觉得翅膀硬了?”
汪汝迁无奈,这丫鬟总让人想卖了:“你不知道小娘子一个能打我们全部?”
王素宁抱着主子得意:“所以你小心点!主子最宠的又不是你!”
野蔓点头,干净利落的打发人:“你和元礼一块走,暂时跟着沈二干。以后你就自由了。”
汪汝迁点头,先跟着沈二搞事情,搞完再说。
汪汝迁漂亮的脸对着小娘子:“如果谁再逼我,我就说你做主。”
野蔓点头:“夏淩坊的美人多得很。”
汪汝迁毫不客气:“没你美。”
王素宁呸:“你想得美!”
谭洁坚决不吭声。
吴惠坐下吃。他现在也没定亲。
来了挺多的小孩,坐在两边,大一点的能自己吃了,太小的还是奶娃。
成双成对的多,孩子自然也多,过年了,奶娃也抱过来凑数。
云鹤楼亮起了灯,大概元宵节的灯都亮起,十分的亮!
照的富丽堂皇,照的盛世景象,照的是浓浓希望。
咱家依旧没有老人,几个老仆、婆子坐在角落安静的吃,别打搅他们。
野蔓、汪汝迁虽然长大了,但谭洁都像十八。
武守仁、李冰、他们一个比一个年轻。所以特别有意思。
老仆不用那么年轻,身体健康第一,这过年了,一个个穿的新衣,身上香香,吃的美美。
不担心肉吃腻了,蔬菜好得很。
自家也用温室种了一些,比起板桥乡运、就方便的多。
冬天的雨雪真心不方便,在家吃吃喝喝最好了。
这么多人、也不愁没地方住。
隔壁、东边的宅子,顾家的事还没完、暂时还是衙役看着。后边两个宅子都要过来了,所以,这会儿就是安静。
西边、也安静多了,张家想插手飞海书院的事儿,被收拾了一回。
至于飞海书院那块地,出奇的顺利。
顾家爽快的给了,淩县也没多纠缠。
至于顾家打什么主意,大过年的、没人在意。
大家被汪汝迁惊了一下,又被主子淡定了。
李崇明看着,汪汝迁和主子是挺配,但谁知道主子想什么?反正他不操心。
至于这家会不会换个主子,李崇明也是不操心的,主子不像是那种人。
何况,大家都习得一身本领。
所以说,主子将大家养的太好了,心都是挺野的。
甘氏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但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吴小九上前,给融娘子敬酒。
野蔓看着,小孩长大了,不能喝酒。
小九七岁了,还是挺宝的,他要和爹、大哥回家过年,过完年再过来。所以现在敬酒。
野蔓琢磨着,这孩子给大宝当伴读不错,不过大宝的事儿她不掺和,伴读也不缺。
小九就这么长也挺好。
王素宁还在好奇:“谭翔麟怎么就封侯了?没人拦着?”
汪汝迁说:“就皇帝说封侯。”
吴贤说:“那就是个假的?”
汪汝迁笑着点头:“据说皇帝给补偿,赏赐极丰厚。”
王素宁很好奇:“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谭翔麟好厉害?”
野蔓想想、和丫鬟说:“病急乱投医,谭翔麟能耐是有的。”
王素宁懂了:“孟家现在整个是病入膏肓、丧心病狂,那个孟敬妃也疯,她要赏的话、又不是她的。”
王素宁拉着主子又兴奋:“谭翔麟和荣翠筠能不能成?”
野蔓想想:“多半是要成的,不过得抓紧了。”
王素宁笑的不行。等桂氏一到,她能容忍茅氏大女儿?
吴惠说:“谭翔麟封侯了,桂氏也该进京了。”
王素宁说:“没道理茅氏在钧都,她还在谭家村和高氏斗。”
汪汝迁说:“高氏生了个女儿,谭渥也挺喜欢的。”
王素宁突然好奇:“桂氏的女儿以后会怎么样?”
外边有小厮、进来回话:“谭家说王老太要死了。”
谭洁和谭翔麟不是一家,她端着酒、手不带抖:“那就是还没死?”
小厮点头,也坐下来吃肉、喝酒。
谭洁多一句都懒得说。
谭家那一家子盯着她、好像都不过了。
小生意都不做了,莫非都要卖身为奴?卖身为奴能不干活吗?
野蔓也不管,她什么都不管。
汪汝迁和小娘子说:“要不要把左用之带上?”
左用之是金榜题名了,那一拨好些人给安排在辰州,有事儿干。左用之又被孟家折腾没了。
孟家折腾的多了。
左用之就干脆回、来海州,搞飞海书院的事儿。
他能力有,汪汝迁如果带上,就算自己的班底。
若是得个从龙之功,以后也不错。汪汝迁不在意、但左用之需要。
至于胥防赶不上这趟,这也用不着赶,以后多得是机会。
野蔓建议:“左用之就不用去宁州了。”
汪汝迁明白。密谋、分层次,左用之不是最核心的。
他只要一个机会就够了,毕竟,换人后、也多得是事儿。
野蔓不知道郭太后、那些人搞得怎么样,也不在意。
不过,从重臣对皇帝的压制、以及皇帝的折腾、看得出还是挺强的。
这种情况少见,但也没什么奇怪。
实在是孟家能折腾,皇帝也能折腾,在宫里把孟敬妃当皇后。
最搞笑的不是邢皇后,反而是杨贤妃。
杨贤妃向孟敬妃低头了。
王素宁和主子说:“谭翔麟这回封侯,莞王不是又要得意?”
野蔓说:“智障的脑子就别说了。”
谭洁无语。莞王是正经的智障。
杨小五也是。
谭洁并不清楚、小娘子在搞什么,但是,莞王和杨小五绝对是瞎折腾。
吃饱喝足,苒若给大家唱戏。
唱戏不能吃太饱,等苒若消化的差不多,一群人一块演。
这一出战场的戏,唱的是石太君。
石太君一剑、杀上战场,救出那么多人。
苒若天籁般声音,唱的铿锵有力。
她有习武,所以武戏更是热血沸腾!
吴惠有点醉,拎着剑就上。
上门外去、地方更开阔。
大家都到屋檐下看。
虽然冷风呼呼,大家都穿的厚。虽然快半夜了,但四处的灯正亮。
虽然左邻右舍安静多了,但外边大街上还是热闹,海州繁华!
好像孟家的折腾、对海州影响不大,来一回被捶一回。
孟家再大的能耐,被重臣压制了。
这样的夜,舞剑格外畅快!
燕旻拿着刀和吴惠对打。
燕旻年龄大得多,剑眉星目的挺帅,两人打个势均力敌、无比精彩!
前边地方不够大,两人打到水面上,都在水面飞着。
真飞做不到,但可以飞渡,在水面跳来跳去。
这水面也没那么宽,但两人打架是够了。
汪汝迁悄然站在小娘子身边。
野蔓看他、妖精脸,想挨揍?
汪汝迁就骚,勾丶引她。
王素宁给他一拳。
汪汝迁避开。这丫鬟还是卖了好过年吧。
汪汝迁也有罗槐、刘采、林根、林枫等,整个队伍就蛮大。
全是骏马,这就跑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要过年了、虽然过了年前那一阵,反正一早街上人不少。
盯着林下府的就不少,看那气势、凛然。
有人笑道:“四处打劫的多,尤其年前。这么多人、就没人能打劫了。”
野蔓出来,把人送走,又回到正院,还能再睡一觉。
王素宁就觉得,左边院子和右边同时空了,有点静悄悄。
野蔓没睡,准备炼丹。
她要冲十层大圆满。
筑基是不急,不过炼气圆满了,一段时间不用惦记。
炼气十层,还是蛮强的,不说万人敌,至少她要走、基本没人能留住。
不论是天上飞还是地里遁,除非对方有法术困住。
暂时还没见到,野蔓一直没排除这种可能。
真正修仙的、可能都躲起来,万一遇到了不小心,就在阴沟里翻船。
野蔓将自己空间整理好,里边放了很多东西,为免空间打不开,她还有很多别的准备。
空间里,存了大量的水和粮食。
这玩意儿,平时可能不值钱,需要的时候就值命。
二百立方米的空间,拿四分之一出来,大约有二十吨水、十五吨粮。
如果照一人一年吃三百斤粮、穷人未必能吃到这么多,十五吨粮够一百人吃一年,或者一千人对付一两个月。
再有四分之一放灵石、药材,还是不少的。
再有四分之一、放一些比较杂的东西,比如一百只烤鸭、一百只烧鸡、一千颗狮子头。
感觉成群的鸡鸭鹅、还罢了,一大群狮子是什么感觉?
红烧肉、红烧肘子、红烧排骨、酱排骨、荷叶蒸排骨。
至于大批的包子、大批的饺子都不用说。
囤货的感觉,囤的是幸福。
黄金、银子也得囤,铜钱也囤了几万贯。
到穷乡僻壤,用银子不方便、还危险,铜钱使用挺多的。这么多铜钱就占地方。
野蔓随身有个钱袋,里边也有两串钱,做人要低调,又不是拎不动。
王素宁也不睡了,来给主子打下手。
翠玉还忙着、为年做准备。
不论在这儿过年、还是在哪儿,年要过,日子要过。
主子寻常在家,却是个事儿少的,所以,翠玉带着几个人、收拾的井井有条。
枋子都有十岁了,小丫鬟漂漂亮亮的,会读书、会做事,很得宠。
野蔓打算培养她以后炼丹,老祖就不用动手了。
王素宁不嫉妒,她伺候主子,活儿谁爱干谁干去。
枋子脸上婴儿肥,笑起来好看,干活的时候认真。
外边出太阳了,天色挺好。
翠玉站在丹房的窗外叫:“先吃饭?”
野蔓还没开始,收拾一下就出来。
枋子跟着出来,穿着大红的袄,越看越喜气。
王素宁也穿大红,大丫鬟和小丫鬟不同的气势。
野蔓出来,到后边院子中间的堂屋吃饭,比云鹤楼近一点,比正院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