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西门家能把他们怎么地,能怎么地?
那些马、看到火又害怕。
野蔓忙完,骑着马走。
燕旻兴奋极了!
汪汝迁也兴奋!
带着五百匹的马队,好在离东皋不远,这些马就这么送到营中。
给他们是最好的,即便有的不是战马。
汪骨国的马很好,吴家也可以处理。
几个校尉收了一大群的羊,兴奋极了。
吴定甫和小娘子说:“汪骨国会不会下次不给卖马?”
汪汝迁说:“汪骨国的贵族会考虑这些?五百匹又不多。”
吴定甫知道。但分给他二百匹还是不少的,最痛苦的是,这些马是要养的。
也就是,有能力可以拥有五百匹,没能力、自己都养不活。
这事儿,野蔓不操心。
她回到山洞,抓紧时间炼丹。
吴定甫抓紧时间修炼。
梁震霆也是。实力越强越有保障。
野蔓其实有办法强堆,但不打算那么做。
因为有时候不在于你多强,真正杀你的可能是妇人、手无缚鸡之力。
杀你的可能是几句话、一点重量都没有。
反正现在不是处于弱势,双方是差不多,再强一点就好了。
再强了不是遭天妒,肯定会遭人妒。
盖臧城、有多少人想做大将军、根本数不清。
野蔓一行四人,日行千里,到宁州的时候还没过元宵节。
城里还有年味儿,元宵节前也是挺热闹。
野蔓这二十匹马、守卒都不敢问,路人都羡慕。
就看这二十匹马到了吴家,大家都不用问。
随着吴老三在边境立功,吴家越来越好了,石太君还稳稳的。
过个年,石太君都八十五了!吴家是完全顶起来了。
野蔓几人到了吴家,先到凤仪院收拾。
虽然没提前说,但去的时候就有,平时也收拾着。
这会儿,王素宁跑过来伺候。
野蔓和翠玉都是跑了一路,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日行千里、跑的还不是太猛,但在宁州,就得漂亮一点。
田氏拿了挺多漂亮的衣服过来,过年的时候顺便做的。
毕竟,融娘子、也算是可怜,没人会给她准备。
吴家多准备两套,还算不上浪费。有人多少衣服穿不过来。
今儿天不错,野蔓穿一件长袄,粉红暗纹,外边再加一件大红的披风,冷一点的天也行。穿一条橙色刺绣裙子,加一双漂亮的鞋子。
马上风立即到马下风。
王素宁把主子的头发擦干,再小心的给她梳起。
野蔓问:“回家怎么样?”
王素宁登时就炸了:“我逃出来的。”
野蔓看她,好精彩?说出来乐呵乐呵。
王素宁哼一声:“我娘看到我还挺高兴,看我拿银子都不问怎么来的。”
吴家的丫鬟笑道:“你穿的破烂,长得可不像,还拿着银子,多半是从知春馆偷的喽,你娘不问就是不知道。”
王素宁不说这个了,就说:“我妹对我可好了,使劲问我在外边好不好?”
王素宁捋起袖子,上面还有两道伤、留个印子。
丫鬟直乐:“我抽的。”
王素宁让她帮自己抽的,问题是:“我给我妹看,我妹竟然觉得不错。还说她在家多么苦。我娘也说,拿着银子都买不到地。我们逃难的时候,麟州好多人趁机抢田,去衙门都告不赢,衙门给他们地契了。”
野蔓舒服的坐着,喝着茶,比边境舒服的太多!
比山洞好!
翠玉收拾好了,过来,眉眼端庄的丫鬟。
穿着翠绿妆花缎袄,身材很丰满,她其实不胖。
王素宁嫉妒一下,不过对自己也满意,穿男装都方便。
翠玉说:“就你这张脸,你妹说不错、也没说错。”
王素宁哼:“我懒得和他们演那么多。反正,我娘给我下药,要把我送去给人做填房。那老头占了两千亩田,有两个儿子,老婆打死了,两年纳了四五个妾反正都死了,能给我家二十亩田,我娘欢天喜地的。我妹还说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不是被他们卖的吗?还是我的错?”
野蔓问:“那你做什么了?”
王素宁说:“我不做。我家拿了二十亩田,不给那老头人,我家看怎么交代吧。”
野蔓怎么觉得,和戎家的事儿挺像?
王素宁说:“之前卖我,我又给了银子,这回算断的彻彻底底。”
野蔓点头:“你如果想要家,给你找个合适的婆家。”
王素宁抱着主子撒娇:“不要!”
翠玉说:“你是仗着有主子,要不然有个家还是高兴的。”
野蔓笑道:“也未必。她真会逃,逃不逃得掉就看运气。”
有些女子、挨打,跑了不算错。难道挨打还不跑?
几人到石太君这边院子。
石太君看过孙子的信了,有点复杂。
野蔓好奇:“有最新消息?”
石太君说:“没有。”
王素宁特别有兴趣。
野蔓就和她说:“梁震霆、梁大将军暴露了。”
王素宁使劲眨眼睛。
石太君看这丫鬟好看的很,过了年也不长大。
智老夫人就无语:“小五一天折腾什么?”
野蔓突然笑道:“他怎么不暴露那个?是不想给真命天子机会,还是要给自己留机会?”
石太君也乐了。
王素宁说:“若是皇帝知道,会处置那个皇子?”
野蔓说:“现在看起来挺明显的,谭翔麟、荣翠筠、还有一群神经病,搞翻了孟家;所以,孟家怎么还不弄死荣翠筠?那命就这么硬?”
石太君无语了。
智老夫人觉得无解。
王素宁不忿:“知道荣翠筠不动手,听说了梁震霆就动手。”
汪汝迁坐在一边、说:“显然是梁震霆比荣翠筠更真实。梁震霆是军、是孟家比较难接触的。”
王素宁嘲笑:“孟家不会以为他们掌控了荣翠筠?小心几时失控。”
连主子都没把握,孟家可真自信。
临津伯夫人笑道:“现在、大家对朱夫人可好了。”
吴老幺的媳妇忍不住大笑:“荣翠筠一心一意搞九世善人,有人要将朱夫人弄一块,有人将他们分开。荣老爷也是一心护着荣三爷一家。”
智老夫人说:“荣老爷难得明白一回。”
王素宁不客气:“不过是给他点面子。”
野蔓笑道:“确实是明白的。”
田氏说:“那九世善人就是个笑话。”
野蔓说:“她乐意就折腾。”
田氏直乐。九世善人可以是假的,神医、救人救国可是真的。
上面基本定了,下面、显然是融娘子更得人心。
田氏感慨:“荣翠筠、茅氏、都是很聪明的,就是不肯好好做人。”
野蔓说:“她如果好好做人,就比得你不像人,人家一番好心你还不领情。”
田氏大笑。
有护院过来回话:“孟家要把庶女嫁到大路村。梁老爷不给儿子定亲,孟家要强迫。”
王素宁直骂:“孟家就是不要脸!”
翠玉说:“就不怕梁震霆已经死了?”
野蔓说:“孟家庶女太多,不值钱。”又说,“梁老爷被迫接受也没什么,到时这老婆一剑砍了就是。孟家都是要诛九族的,搁哪儿砍不一样?”
翠玉点头。
孟家疯起来,梁家肯定顶不住。
智老夫人说:“假装要杀梁震霆的不是孟家?”
野蔓说:“纯粹是孟家庶女多,你珠宝多了也不稀罕的。”
她拿一把钻石出来、随手撒到地上,和豆子差不多。
这钻石还不是太小,洒在地上挺漂亮的。
她速度快,后边追的、屁都吃不上。
西门家二十匹马,她送出去四匹,又有之前吴家送她的四匹,所以是二十匹,回到钧都。
挺扎势的。二十匹马不算多,二十匹良马也不多。
虽然亮了个相,其中十匹就让人送回海州,这十匹也是挺厉害。
观前街,随着野蔓回来,又热闹起来。
元宵节过完,年就完了,钧都又下雪了。
这场雪,下的可真美。
春天的雪特有的美。
野蔓收拾的舒舒服服,坐在家里,喝着茶。
杨航和小厮都过来帮忙、顺便玩的。
大家坐在野蔓的堂屋,不嫌冷,屋里摆几盆花,更漂亮。
钧都更不缺温室花,牡丹都可以,好像比女皇还强。
不过人家讲的是天,这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搞出几朵,看就看吧。
桃花算是最普遍、像驴?像柳?桃十月能开、冬天能开,想折就折。
冯颢欢快的跑过来,和小娘子八卦:“潘王竟然跑去找郭太后,想纳九世善人为妃。他找不到人说,找到陈太妃。陈太妃和郭太后这么一说,郭太后就问,孟家女好不好?陈太妃和潘王都不能说不好啊。郭太后说,既然孟十八好,十八小姐就赐给潘王为妃。找皇帝赐婚去。”
杨航乐了:“十八小姐不是要嫁梁震霆?”
野蔓拊掌:“好主意!”
王素宁抱着主子大笑:“孟家庶女多,每一颗都像钻石,皇家有那么多人嫁吗?”
冯颢大笑:“还真有后续,安王的子女,郭太后都和孟家配,一点不私心。陈太妃吓到了。郭太后就说,安王世子、不是孟太后就决定赐婚的吗?怎么地,郭太后赐婚还不行了?或者想反悔?陈太妃跪在仁寿宫赏雪。”
野蔓感慨:“仁寿宫的雪景肯定比这儿好。”
王素宁有点遗憾:“没把荣翠筠赐给潘王。”
冯颢也没办法:“她实在是没资格。”
野蔓喊冤:“不能这样,那可是长宁郡君。”
冯颢笑道:“已经没了。”
野蔓问:“今年郭太后七十大寿,准备赐封县主了?”
冯颢笑的不说话。
杨航说:“荣翠筠和茅氏还没正式认,荣老爷去衙门说了,荣翠筠不是他孙女,是罗氏换了他亲孙女。衙门那边,这关系就明明白白了。”
王素宁问:“荣翠筠还住在荣家?”
杨航说:“罗氏斗不过荣老爷,就算私自认孙女,荣三爷不认也不管。”
冯颢说:“荣老爷嫌茅氏叫野草实在难听,正式给孙女取名荣君泽,赐字兰卿,上了族谱。”
汪汝迁说:“这名和字还不错。”
王素宁冷笑:“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
野蔓感慨:“他若是明白的时候、去做一件事、是不错。”
王素宁还是不满:“这不是为了沾光?”
翠玉说:“说难听点,他做出来好看。他不做你又要说。”
算了,王素宁大人有大量,懒得和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计较。
长乐宫。
冷宫不等于一个冷冰冰的地方。
就像门可罗雀的时候,都可以叫冷宫。
只是邢皇后被废,中宫肯定不能住。这后边,二进院,条件还算是不错。
毕竟邢家还有能力,邢皇后是明摆着被孟家所害,她没别的过失。
下雪天,屋里烧的挺暖。
邢皇后坐在炕上赏雪。
这样的日子她渐渐习惯了。
宫里的女人,就得习惯。
去疯、去怨,都没有意义。
毕竟,郭太后有些事她也清楚,女人,就得自己过出来。
她没做错,就有人同情,虽然也有人想踩。
她向郭太后求救了,郭太后不会为她、出力太多,这也不难理解。
邢皇后就在这儿安静的呆着。
女官依旧是她的人,也没太多怨气。
怨没有用,聪明的人要保持冷静。
邢皇后不是太聪明,但也不是太蠢。
杨贤妃过来,看着依旧高傲的邢皇后,好像没什么好踩的。
邢皇后看着、曾经的美人、添了些憔悴,生了两个好儿子,她很得意?
她得意的时候、就踩过邢皇后,高傲的邢皇后一直不在意。
杨贤妃很美,但人老了、憔悴了,自然是人老珠黄的味儿。
但杨贤妃还得坚持,她日子再难熬、也得熬下去。
杨贤妃看着冷宫,感慨:“娘娘委屈。”
邢皇后不吭声。杨氏的脑子、比她更不够用。
杨贤妃就说:“郁王都十七了。”
邢皇后心里想杀人,其实杀不了。
以前都争不到,现在,她绝对不瞎折腾。
儿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少,活着才有机会。
杨贤妃说:“我娘家有个侄女。”
邢皇后高傲,懒得搭理,就是瞧不上!
杨家能培养出什么货色?
就看两个皇子给养成废物,真奇葩。
邢皇后的儿子什么都不争那也不能娶个废物,废物是会坑人的。
杨贤妃脸色难看,想刺激邢皇后几句,又没意思,只能开玩笑:“莫非娘娘还喜欢九世善人?”
邢皇后应一句:“癞(蛤)蟆就不要惦记天鹅肉,配癞(蛤)蟆就对了。”
杨贤妃能掀桌!
邢皇后也能说是自己儿子。
这么谦虚了肯定没问题。
杨贤妃不能谦虚!忍不住冷笑:“就怕成死(蛤)蟆。”
邢皇后懒得理蠢货。
她不想死,要死蠢货去死吧。
杨贤妃的女官跑过来说:“孟小姐进宫,皇帝已经册封为敬妃。”
邢皇后默默的看外边雪。
杨贤妃看她的脸色,好像多年没变。
她就是个无趣的女子,皇帝不喜欢她。
杨贤妃问一句:“你不担心?”
邢皇后看她一眼,就像看多年老智障。
这世上最该担心的是她,年老色衰,杨家又屁都不是,难道靠做梦吗?
大家都知道杨小五做梦了,梦见自己不是太子,所以他在瞎搞?
孟家能由着他搞?不过孟家看不上,所以才能搞。
孟家搞邢家,不过,怀安长公主和驸马都被雷劈了,实在太有趣了。
邢皇后看着雪,多少年没这么安心的看雪。
野蔓这宅子、小小的花园、就有一棵梅。
太阳出来,野蔓、又在屋后边缝被子,晒了几十条被子。
没事干嘛就这么找点事儿。去年囤的被子,也得拿出来晒,放久了就坏了。
春天就不用被子吗?这春天还不知道冷多久。到端午的时候也可以很冷。
野蔓使唤丫鬟,再弄点药。
外边墙头,有人爬上来。开春了不用下地,他上头。
爬一个两个、三五个,七个八个十七八个。
反正钧都闲人多,这么安静的赏花、没去招猫逗狗都算不错的。
有人做了药粉、过来给九世善人看:“这对不对?我试了、效果还不错。”
野蔓看这男子,四十来岁,看着比较老实,有点小聪明嘛没事。
野蔓看看药,让丫鬟拿原料来。
虽然不能完全做一遍,但大概能做一下。
墙头上一片喊的:“过来过来,看不清。”
“挡住了、好丫鬟你让让。”
王素宁抬头怼:“我让了、谁来做?”
墙头上不客气:“你主子做,你看着。”
野蔓让丫鬟做,她洗了手、继续缝被子。
王素宁不是全会,但有些会。
男子跟着学,学一阵就明白了,高兴的不行:“多谢多谢。”
野蔓说:“虫子对身体不好,有的好像不要紧,但长期肯定不好。用点药,保健康。所以,做的不能偷工减料,用的也要小心。”
男子保证:“不弄虚作假。”
王素宁另摆了桌子,摆开笔墨纸砚。
男子正问九世善人:“这要取个什么名?”
野蔓一边缝被子,一边说:“有五种主药,叫五神?”
啊五神,你比四神多一神,你比六神少一神。向SIXGOD致敬。
墙头上一群聪明人立即否了:“不如叫五福。”
“对!五福好!用五福驱虫粉,健康长寿五福临门。”
野蔓问一声:“五神保佑不好?”
“哈哈哈!”一群乱笑。
反正大家都中意五福。
药材就是福气。
王素宁在那儿嘿嘿嘿。
墙头上喊她:“小心主子卖了你。”
王素宁骄傲:“没办法,没人买得起,砸手里了。”
几个妇人从后门进来,问九世善人:“要帮忙吗?”
野蔓说:“我慢慢包着呢,你们有事、忙自己的吧。”
墙头上已经喊:“不慢!我都看不清了!再快你得拆了重来!”
几个妇人笑道:“我们现在没什么事,闲着也是唠嗑。”
在院子里找活干,看丫鬟在做什么?
王素宁研好墨,提笔写。
妇人在一边看:“哇、好字!”
王素宁羞涩了:“我字不好,我读书最差的,我家九岁的丫鬟写的都比我好。”
一个妇人忍不住酸了:“你家丫鬟都读书?我女儿叫她读也不好好读。”
野蔓说:“她又不做丫鬟,丫鬟会就行了。”
妇人突然笑弯腰。
小娘子悄悄过来,看王素宁:“你写的什么?”
她娘怒:“你不好好读书,不会连这个都看不懂?”
那倒不至于。小娘子认真看:“说明书,成分,黄芪、茯苓、贯众……用法,用量,禁忌……写这么清楚吗?”
王素宁密密麻麻写了一小片纸,搁笔,解释:“这样就明白了。有的人拿到东西不会用。”
妇人笑道:“拿着这纸也看不懂。”
野蔓说:“可以卖一包药给一张,也可以备用、需要的人就拿,或者随机的、十包带一张。十张能方便到一个人那也是好的。”
王素宁接着:“印这样一张纸费不了多少钱。”
反正就这么一说,说完就不管了。
那男子恭恭敬敬的接过去,保证要照办。
宅子的门外,来人了。
毕竟,这宅子闹的挺欢快。春天上哪儿赏花?九世善人宅。
门外的太监、他不敢进门。
外边围观的、愈发欢快。怎么不踹门进去?来的这竟然还是孟家的。
孟家人多,不只是太监。几个彪悍的,踹门。
踹完门,静悄悄的。
后院人多、热闹,前院静悄悄、就显得诡异。
看热闹的、也不在前院,任由孟家静悄悄。
看孟家几时能静悄悄,巴不得孟家早点静悄悄。
前院本来有下黑脚,但院子小了,十匹骏马实在呆不下,这会儿都出去遛了。
没有下黑脚的院子那更是静悄悄,鸟都没见到一只。
因为没到惊蛰,虫子都没出来,鸟儿就没得吃。
孟家人不得不跑到后边、爬上墙头喊:“敬妃娘娘召见!”
巷子里又有人喊:“麟州有人到承天门外敲登闻鼓了!”
众人登时兴奋:“怎么回事?”
那人清楚的很:“五年前麟州灾,百姓逃难。”
有人知道了:“九世善人她家八百亩田就是那时候被占的。”
那人应道:“这家有八十多亩田,回到家也被占了,他告到衙门,衙门都给别人地契了。他挨了打,他继续告,他挨了打,他没死、终于到钧都告御状了。”
众人都听明白了:搞事情!
同情那些无辜的,对孟家已是怨声载道。
孟家人压根不在意。
其他人冷笑。
孟家现在不在意,以后他在意不起。
这不只是孟家,这是麟州都有问题,终于要动手了吗?
很多人都嗅到了风声。虽然钧都经常刮风,不过这场风怕是不同寻常。
有人喊九世善人:“你家二十六口人命呢?”
王素宁接话:“我家八亩田也被占了,老头占了有两千多亩,我给我家银子,也买不回来。他用二十亩田、就想买我,我什么时候这么便宜的?”
大家早就听出来,这丫鬟是麟州的。
但没想到,她家也有这种事。
麟州的事,不远。
或许,钧都已经藏着不少麟州的受害者,他们可以冒出来,将孟家撕了。
孟家残害的多了,为什么麟州这么特殊?因为有个九世善人。
野蔓又包好一条被子,再包下一条。
有人笑起来:“九世善人就是最能干的,看她的手那么快,绝对一个顶仨,能养一家子。”
有人跑来喊:“听说了吗?荣翠筠要去悲田院施粥。”
悲田院是朝廷弄的,收养鳏寡孤独的老年人与孤儿,以及城中衣食无着的饥民。
由朝廷给银子,备有药物,还有人说“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可见悲田院不少。
但有些人并没去悲田院,因为乞儿太多?
若是麟州,那悲田院就别想。
但是,去悲田院施粥?
有人冷笑:“以前罗氏和荣翠筠,已经够烂;现在加个茅氏,更没法看。”
一群人喊九世善人:“你怎么看?”
野蔓说:“不论心善、亦或行善,只要真善便是善。”
王素宁冷笑:“听说荣翠筠当初将养母拖出来、衬托她多好,这不是善、这是造孽。”
几个妇人表示担忧:“悲田院的老人,不是衬托她多美的,若是把老人折腾坏了,真造孽。”
有人说直白一点:“老人躺在床上不能动,瞎折腾;或者又脏又臭,她能动手收拾?打死我也不信。茅氏在家都不孝顺翁姑。”
有人笑道:“罗氏生病的时候,荣翠筠就没多孝顺。”
有人嗤笑:“还指望荣翠筠孝顺?”
野蔓说:“也别把人看扁了。以前不懂事,一辈子都有懂事的时候。”
有人大笑:“吴家的拼命三郎,那是真浪子回头金不换!”
“听说以前把夫人都气昏了。”
“在战场拼命啊,可不容易。”
宁州会馆、这边离的不远。
现在挺安静的。
举人都该为会试准备。
不是举人也不能乱吵吵。
汪汝迁在这边。
一个年轻人、十七八岁的秀才,非要到他跟前吵:“你懂什么?”
范靖抬起头,儒雅端方、带着着急。
施弦直接冒一句:“干你屁事!”
秀才不算漂亮的脸、给憋红了:“我是为你好。”
施弦问:“你配吗?不配就滚远点!”
老举人忙过来。
他孙子和他告状:“这分明是宁州的,一个外人为何在这儿?”
蔡文廷在门口、笑了:“这宅子不是宁州的,是私人的,你们现在、就滚出去!”
老举人忙说:“这是何必呢?”
蔡文廷这会儿更猛了:“自己滚,还是帮你滚?”
老举人皱眉。
蔡文廷冷笑:“别在这儿装,我不是你孙子。带着你孙子孙女麻溜的滚,给你留点脸!”
老举人的孙子、理直气壮:“这就是宁州的!”指着蔡文廷骂,“你这个废物!”
蔡文廷一巴掌抽他。
几个护院来赶人。
真的。这老举人、都这会儿了还成天不干正事。
老举人嚷嚷。
几个年长的、都烦。会试啊会试,TM恶心谁啊?
举人娘子比举人还揪心。
陈温算看出来了:“人家来会试,他来捞好处的。榜下捉婿还占便宜。”
张娥点头。
这世上,不要脸的多得很,不是谭翔麟一个。
蔡文廷把人赶走,再安静的呆着,读书。
有媳妇儿就是好,他下一科也来考。
虽然、肯定考不上,能中举就烧高香了,但是,没准他媳妇儿厉害呢?
蔡文廷找媳妇儿、在门口说:“我能中举人还是进士、就看你的了。”
别的举人娘子在一块、被逗乐了。
看蔡季宁和夫人、是天天有的乐,给应考的、也放松了不少。
张娥问:“给你中个大学士如何?”
蔡文廷吓一跳,忙说:“不用不用,咱要求没那么高。”
张娥说:“不是说你大器晚成?你努力,以后没准就成了,我和姑还看你的。”
蔡文廷脸色发白,赶紧读书去。
举人娘子们、又好笑又有点嫉妒。
这两人太好玩了。再看陈温都显怀了,这对的感情也不差。
大家还是应该高兴的。
会试在二月初九,一共三场,考完是二月十八。
野蔓宅在家里不出门,基本和林下府差不多,虽然这宅子比林下府小太多。
还有个区别是:只要她在后院,两边墙头真爬习惯了。
二月十八,春雨下了几天,春风冷飕飕的。
野蔓穿了一身白,和王素宁、汪汝迁几人都在后院。
墙头上爬着人。
翠玉提醒:“小心滑。”
墙头上笑道:“都知道的。”不过,“这是准备做什么?”
翠玉解释:“快到清明了,为逝者做点事。逝者需要公道。”
一阵冷风刮过,枝头的芽像是要缩回去。不过,发生的事缩不会去,长出来的芽缩不回去。
墙头上问:“做什么?”
翠玉说:“做风筝,清明的时候拿到玄真观卖,筹集的银子帮那些人。”
墙头上有明白人:“看着不像一般风筝。”
翠玉点头。
当然不是一般的。到时会有一些大风筝,带着对孟家的控诉,直上九天。
皇帝不管,麟州的事在糊弄,登闻鼓不管用。
头上还有青天。让那些要告御状的,就把自己的冤屈,写在风筝上,那一定很壮观。
至于怎么把风筝放上去,用点法术,就不是银子的事儿。
汪汝迁挺虔诚,他家有天大的冤屈,父母、妹妹都惨死。
现在告状是没用的,朝臣都在骂,骂不动。
当然,这也是蓄势,为挪皇帝在蓄势。
说起来,皇帝也傻傻的,当然也是他选的。
他但凡管一管,就不会这么不得人心。他可以的。
他被那个孟敬妃迷住了,皇帝都想立后了,被重臣骂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