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这就去给公主备马车。”
她点了点头。
马车的轮子轱辘声响彻整个道路……
路程还未赶到一半,却被迫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缪月问道:“车夫,怎么回事?”
“公主,是熠王府派来的人。”车夫提醒道。
“皇兄派来的人?”萧菀韵疑惑。
怎么这么巧,便在这里拦下了她?
她起身挑开帘子,走了下来。
石阙见状,连忙行礼:“见过紫菀公主。”
“是皇兄派你来拦本公主的去路的?”萧菀韵问道。
石阙并未回答,而是问道:“敢问紫菀公主可是要前往太子府?”
“皇兄知道本公主会去那里?”
“殿下让属下转告公主,不必去太子府了。”石阙压低脑袋道。
“为何?”
“殿下知道紫菀公主会问原由,便打算让属下直接告知于公主。”随后,他将萧璟翎交代给自己的话全部告诉给了萧菀韵。
熠王府,书房内。
萧璟翎一袭浅色衣袍坐在桌案前,小心翼翼地摊开握在手中已久的画轴。
他盯着那幅画像,心中十分煎熬。
阿萦,对不起,本王必须这样做,你才不会有性命之忧。唯有自己掌握了一切,你才能好好活着……
他不敢保证,若是自己还要一如既往地去坚持,结果会如何?他无法以一己之力阻止谢皇后继续犯错……
他也很自私,哪怕他已经查出了杀害谢夫人的真凶,那布局着一切事情的幕后之人。他还是不敢站在她面前,去坦明一切,那毕竟是自己的母后,他无法选择视而不见。
萧奕辞与他终究会有一争,如今只不过是把所有的事情给提前了一步。
他微微抬手,轻抚上那画像之人的脸庞。心中道:阿萦,不要怪本王……
他日兄弟反目之时,只希望她不要后悔认识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经骗过她一次了,可要是能让她性命无忧,骗她多次,他也甘之如饴。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殿下!”
萧璟翎回过神来,问道:“事情可有办妥?”
“回殿下,属下已经将您的话都转告给了紫菀公主。”石阙无意之间,再次看见那幅画像。
心中暗道:殿下,对不起,为了您的前途大业,属下必须这样做……
太子妃被奸人暗算险些葬身火海,他却私自调走了派过去保护聂卿萦的暗卫。就是为了除掉自家主子的软肋。
可她终究还是侥幸活了下来。后来,聂卿萦惨遭陷害,即将被赐死前几日。主子有意通过君暮澜医治好已经被他亲自动手下药的谢婉宁,而他便带着人,去刺杀君暮澜。
防止从谢婉宁那里得到证据。可令自己意外的是,他那几日由于受了剑伤,萧璟翎便以自己受伤之由,不让自己去插手事情。
所以聂卿萦再次死里逃生,直到那日在郊外遇见了她,他才明白过来。
自己的主子竟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连圣旨都敢抗……
软肋不除掉,他家主子便永远狠不下心来。
他突然问道:“前线战况如何?”
“两军交战数日,也未分出胜负。”
“檠军之首是何人?”
“檠国恒亲王,传闻此人骁勇善战,杀敌无数,先前攻打过边防小国,次次无败仗。眼下与我军交战还不足两月,便夺走了我方三座城池。”
“檠皇如此挑衅,莫非是想与夜宸翻脸?”他猜测道。
这不得不让自己联想起和亲刺杀案,难道檠国想破坏和亲是真的?
可他已经让人仔细查过那刺杀黑衣人是前朝之人为之,除非……
他不敢想下去,那个幕后之人如此挑起战争,到底是不是还贼心不死,想着复辟那个已经过时上百年的前朝。
“属下不敢胡乱揣测。”石阙连忙压低脑袋。
“罢了,你且先退下。”
“是。”
夜营,救助营内。
如往日一样,时不时都会有重伤士兵来到这里。
聂卿萦在此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这个人受了头部重伤,一会儿那个人胸口处出现一大道口子。
血不停地往外涌出……
她连忙拿起白布按在士兵的伤口处……
战场之上,一批士兵在严漠的要求下,手持弓箭,箭头处点着火。
严漠手势一下,口中冷声道:“放!”
“咻!”箭雨纷飞,朝城墙上飞去……
战术便是以不同的方式对抗敌人,让他们应接不暇,无法预料他们下一步动作。
而另一处,老将军领着人朝上抛火球,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良久,在夜军强烈的攻势之下,城门被攻开了。
“杀!”孟汀雪举直剑,高声喊道。
檠军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骞都城再次易主,那高处的旗帜,被换成了夜宸的战旗。
萧奕辞站在城墙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伏尸遍野,一片狼藉……
这一消息很快传回了夜营。
“臭小子,我们这一仗胜了!”军医连忙乐呵着跑到她面前来。
“胜了?”聂卿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记得萧奕辞同自己说过,此次攻城绝非容易之事,一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
“嘿?咋了,还反应不过来了?”军医问道。
“老顽童,你闭嘴,这还有伤患还没有包扎完,你还不快来帮忙!”聂卿萦气呼呼地吩咐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你很像一个人
“催什么催,我这不是来了吗?”军医挽起袖子开干。
与此同时,檠营。
台下的徐将军有些不是很清楚。疑惑地问道:“殿下,这骞都城就这样拱手相让了?”
恒亲王唇角微微勾起,平静开口道:“夜宸太子能一举攻下骞都城,确实有些实力。本王本就不打算继续耗在骞都。怎么,徐将军这是要质疑本王的决定?”
“这……”徐将军被他这句话问得直冒冷汗。“末将只是担心若是檠皇怪罪下来,就……”
“本王手握兵权,皇兄他……自然还是要忌惮本王几分。经本王此次试探,这夜宸还是有点实力。倘若连骞都城都破不了,也不堪为本王的对手。”
“夜、?联亲,倒是促成了两国之谊。”
“还请殿下明示,之后的作战该……”徐将军微微压低脑袋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来便战。若是有逃兵,直接斩立决!”他冷声吩咐道。
“是,末将告退!”
他看着那桌案上摆着的长剑,心中暗道:皇兄放心,臣弟定会让夜宸成为囊中之物……
骞都城重回国土,夜营自然也被迁移至骞都,不用露营在大漠黄土之上了。
聂卿萦看着炊事兵在给士兵们分发食物。
一个兵端着吃食从她身旁路过。突然道:“聂军医,你怎么在这?”
“啊?”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纯属路过。”她笑了笑,回应道。
“对了,你这个吃食要端去哪里?”
“自然是给太子殿下送过去。这些时日太子殿下领着我们苦攻骞都城,肯定累坏了。所以送些好的吃食过去……”士兵解释道。
“这……你要不给我吧!我送过去便是。”话尽,她便一手接了过来。
“那就麻烦聂军医了。”
“呵呵,不麻烦。”
主营内。萧奕辞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布防图。
“东西放着便出去。”他突然道。
“……”额?她满脸尴尬。
这人果然是,来人都不抬头看一看的嘛?
察觉到人还未走,他开口问道:“怎么还不走?”
“……”走,走你妹啊!
自他去攻城之时到现在,都未曾见过面。她先前本就有所顾忌,他已经那么辛苦了,等他多休息一会儿,再去找他吧!
好不容易过了段时间,她趁此机会来了。结果倒好,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你是不是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了?”她突然问道。
虽然说她现在是一袭男人装扮,但也不带直接忽略人的吧?
萧奕辞放下手中的布防图,微微抬眸。
“夫人?”他这才察觉到那人是谁。
“……”呵呵,还记得有我这号人物啊?“我听给你送吃食的士兵说,你近来忙得每次都等饭菜冷了之后,才开始用膳,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何况他先前还受过伤呢。
“所以说,夫人是来监督本殿用膳的?”萧奕辞站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
“监督谈不上,最多是给一个提醒。其实你也不用如此拼的,已经做得很好了。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是不是?”聂卿萦安慰道。
“夫人说得在理,只是檠军不退,本殿的心难安。”
“那夫君可有头绪,檠军突然进攻夜宸的动机是为何?”她问道。
“檠国是想要试探夜宸的实力,毕竟夜、?结盟,对檠国无利,只有害。”
“檠国如此行为,是想要与夜宸翻脸吗?”
“本殿也不知道。檠皇突然这样决定,到底为何?”
“算了,现在别想那么多了,快些用膳吧。”聂卿萦扯开话题提醒道。
良久,一个小兵闯了进来,便看见下面这一幕。
聂卿萦捧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萧奕辞慢条斯理地用膳。
不过他不懂,这聂军医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盯着一个男人用膳。虽然太子殿下长得也不耐,但也不能这样盯着看,有辱斯文的……
小兵只能尴尬地走了过去,开口提醒道:“参见太子殿下,众将军已经在议事营候着了。”
“本殿随后便过去。”
“是,小的告退!”
小兵走后,聂卿萦见他站起身,便问道:“可是又要去忙了?”
“嗯,萦儿好好照顾自己。”待他攻退檠军,便带着她班师回朝。
她点了点头。
聂卿萦刚回到救治营内。便见军医急慌慌地跑了过来。
“诶?老顽童,你怎么了?”她拦着他开口问道。
“哎哟诶,臭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跑哪儿去了?”
“我就去主营一趟而已,发生了何事?”
“这不卷柏不够了嘛?如今这气温多变,若是没有卷柏,那些伤得过重的患者伤口发炎溃烂可怎么办啊?”
“这……臭小子,老朽给你一个机会,去山上采一背篓回来。”
“啥?”这老顽童命令自己命令得很爽是吧?
“快去吧!回来了老朽就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老军医摸了摸长胡子,满脸勉强地开口道。
“我……”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当他徒弟了。这世上什么时候有这么自恋,厚颜无耻的人呐?
“你你……你什么你,年轻人,就该多锻炼一下,总不可能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去那爬山采药吧?”
“呵呵……”她可以拒绝吗?
“笑……笑什么笑?不要因为你是太子殿下钦点的军医,就可以拒绝。别想着让士兵帮忙,他们打了仗,你还盼着人家把草药采回来递你手上啊?”
“……”聂卿萦两眼恶狠狠地看着他。
好你个老顽童,我……忍了。
她紧了紧拳,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老军医满意地点了点头:“嘿嘿,挺听话的,有做老朽徒弟的潜力。”
嗐,臭小子,值啰!能做他的徒弟,该感恩戴德。以后他的绝学,也会像他师兄那样有传承之人了。
到时候可得回去与他好好唠嗑一下,自己收了一个了不起的徒儿的事,让他羡慕死自己,哈哈……
聂卿萦无法,只好背着自己的小背篓,拿着小镰刀,去爬山采药去了。
到了山顶处,聂卿萦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腿。
“嗐!运动少了,怪不得这么累。”随后,便朝前面走去。
卷柏,喜阳,趋湿,生长在浅崖之上。
她随即找好藤蔓,绑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固定在树桩之上。
慢慢朝崖边靠近。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崖边采药了,可千万不要出现如上次那样,掉下悬崖,还要被恶狼追赶。
聂卿萦打了一个哆嗦,便慢慢往下移去。
离崖顶不远处,正有一大片卷柏长在那处。
应该就这些就够了……
而她不知,她随意动来动去,藤蔓与崖顶的岩石发生了摩擦。
眼见着已经只剩下半截了。聂卿萦采完了卷柏,本想直接爬上去了。
哪知只听见“咔嚓!”一声,藤蔓断了。
“……”我去,用不着这个时候断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死……
“啊!”她直直往下掉去。
而浅崖底下一袭深色衣袍的男子见到一个背篓直接砸在了他面前。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听见了一阵女声。
男人微微抬眸,便见一个女子朝他这边砸了过来。
那女子束着青丝的发带掉落了下来……
他随即一个飞身,眼疾手快,便接住了落下来的聂卿萦。
疼痛的感觉迟迟没有传过来。唯有一阵又一阵的微风拂晓耳旁。
“……”诶?怎么一点也不疼?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温热是怎么回事?
她抬眼看了过去,只见那男子面容刚毅,剑眉坚挺,眼眸深邃,就这样看着自己。
“额,那个……”她满是尴尬。连忙退了出去。
“多谢公子相救!”她连忙道谢。
完了,她怎么把女儿身给暴露了?
都怪那可恶的树枝挂住了她的发带,扯得头皮到现在还能感觉到疼痛。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淡声问道:“姑娘怎会从此处掉下来?”
聂卿萦朝那边的背篓看了过去。“采药啊!谁知道那藤蔓竟如此不经用!”她埋怨道。
到底是藤蔓太细了,还是她太重了,自己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这个问题了。
“姑娘,你的发带!”男人拾起发带,递到她面前。
“多谢。”
随后,她将青丝固定好,便去捡回背篓。
“嗐,这就给掉下来了,该如何走出去……”她思考着这个问题。
“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本……我可以带姑娘下山。”男人吞回了刚才那个字。
身份不宜暴露,听这女子说话语气,并非檠国之人。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容,势必于檠国无益。
可这女子却给他一种感觉,使得自己不愿杀她灭口了。
“好,那先谢过公子了。”
随后,二人便朝前面走去。
“敢问姑娘芳名?”他突然问道。
“我姓聂,至于名字……”恐怕她不能说了。毕竟自己和他不熟。
“姑娘可是有难言之隐?”他突然问道。
“那公子只说自己的姓,这样可不就扯平了?”聂卿萦扯开话题道。
对方淡然一笑。没想到她还挺会变通的。
也罢,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何必问得那么清楚。
只是这女子的说话语气,竟与过去的那位六岁孩童如此之像。
只是他与那个傲娇感十足的小女孩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了。也不知道再见之时,她可否还记得自己?
“……”这人,笑起来还挺好看。
至少是和她夫君一样,不管笑不笑都很好看。
“聂姑娘如此盯着我?不怕我杀你灭口?”
“呃,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若是要杀了我,刚才就不会选择救我性命了。”
“……”没想到此人还想得挺透彻的。只可惜,她不是檠国女子,所以他也不想与此人多有瓜葛。
走着走着,便到了尽头。
“公子不用相送了,这里我记得住路了。”聂卿萦提醒道。
“对了,公子还未说你姓什么?”她抬眸看向面前不远之处的深色衣袍的男人。
“……”男人微微一顿:为何此女子的双眼与她如此之像?
虽说有十多年不曾见过,但那双眼眸,却一直刻在他心间。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此女子便是年少之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不……不可能,此女子不可能是她。定是自己多想了。
“公子,你怎么了?”
“无事,我姓宋。”
“宋公子么,那我先离开这里了。”毕竟还有人等着自己救呢。
“等等。”他不知为何,却叫住了聂卿萦。
“嗯?怎么了?”聂卿萦转过身,疑惑地问道。
“聂姑娘,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眸很像一个人?”那是一位故人……
“啥?”此人这是在用法子和她攀关系吗?
这么老套的话,此人竟还问得出来。
“宋公子可能多想了,毕竟这世上相像之人那么多。而我对宋公子,也并没有什么记忆,公子定是认错了人。”她淡然解释道。
“也许是我认错了人……”毕竟自己花了十年时间,也未找到那个小女孩。现在哪有那么巧便能遇见她?
话尽,便目送聂卿萦朝前面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男人依旧琢磨不透。
突然,一个黑影闪在他跟前,道:“殿下,此人看见了您的真容,属下这就去取她性命!”话尽,便要作势追赶。
却被他拦了下来。“住手,她,你暂时不用动。”
“可是她是夜宸那边的人。”暗卫不大放心。
“本王的命令,你是打算违抗吗?”宋锦恒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
“最好是这样,若是本王知道你取了那女子的性命。绝不轻饶……”话尽,便朝前面走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决战,班师回朝
聂卿萦背着背篓回了营地。刚放下背篓,便有一个小兵跑上前来。
开口道:“聂军医,太子殿下找您。”
“知道了,我马上去。”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主营内,聂卿萦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你找我有何事……”话还未尽,便被萧奕辞一把勾进怀里。
“怎……怎么了?”她弱声问道。
“谁让你不经本殿允许私自去采草药的?”萧奕辞冷声问道。
她微微蹙眉,道:“是我自己想去的,那草药很重要……”
若是不快些让受伤士兵的伤口消炎,会溃烂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这毕竟也算是间接帮助了他啊?怎么他还无缘无故不高兴了……
“草药固然重要,你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他放开了她,开口道。
“如今两军随时有可能再次交战,若是你身份暴露,被檠军俘了去,你让本殿该当如何?”他带着责备的语气再次问道。
“夫君,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去哪里都和你先报备好不好?”聂卿萦拽起他的胳膊肘连忙认错。
毕竟今天确实是自己大意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便暴露了女儿身。还好那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国三公主,否则这麻烦可就大发了。
是敌是友本就未知,幸好她今天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那人她叫什么……
“本殿听说水无生想要收你为徒?”他突然开口问道。
“老顽童确实有那个想法,可惜我不会如他的意了。夫君会心疼他吗?”聂卿萦试探道。
“笑话,本殿的夫人还需要给别人当徒儿吗?心疼他,不可能的事!”
“……”聂卿萦无情地白了他一眼。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吗?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也对,他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不然也不会仅仅半月便攻下了骞都城。
殷城,皇宫——凤仪宫。
“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明。”苏嬷嬷走上前道。
“说。”谢瑜吐了口浊气,冷声吐出一个字。
“……”苏嬷嬷附在她耳旁说了一会。
谢皇后眉角微跳。“那女人真跟了过去?”
“娘娘,确实是这样。”
“翎儿作何反应?”
“好像是打算将此事瞒下来,不让皇上及其诸位大臣知道。”
“他二人越是如此放不下彼此,本宫就越有法子对付萧奕辞。”她倒是很期待,萧奕辞为了聂卿萦,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江山还是美人,总有一天这个选择会摆在他的面前。
“尚且无须动作,待翎儿那里稳定些再说。”
“娘娘英明。”
同和医馆内。
君暮澜终究是按耐不住了,便问了出来:“小豆芽,你二人老实交代,为何你家主子迟迟不来医馆?”
他记得先前她最尽职尽责了,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缺席。
自夜宸太子领兵出征之后,他便再未遇见过聂卿萦。
“君神医,您真的想知道吗?”小豆芽弱声问道。
他点了点头,小豆芽只好将聂卿萦也去了前线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了。”
“公主这不是胡闹吗?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受了伤可如何是好?”君暮澜忧心道。
“……”竹沥突然发觉君神医真的对自家公主很特别。
只可惜公主的心,不在他这里罢了。
“君神医且宽心,我家公主聪明着呢!怎会胡乱行事。”竹沥宽慰道。
“是啊!君神医,您也别担心了。公主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小豆芽应和道。
檠国,皇宫。
御书房内,一人身着暗色龙袍,背对着地下跪着的一位大臣。
此人便是檠国皇帝。
“爱卿,你且说说看,恒亲王那是何意?”檠皇冷声问道。
“这……”赵大人连忙替自己捏了把冷汗。“陛下,也许是恒亲王另有计策……”
“哦?朕似乎记得,当初可是你亲自说的,他能堪大任,为朕马首是瞻。可眼下,这好好的,攻下来的城池就这样没了,也是计策?”
“陛下,老臣……老臣……”赵大人吞吞吐吐半晌也未曾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朕不管他要用何办法去对付夜宸,若是两年之内还未降服夜宸,到时候就不要怪朕不念及手足之情……”如今那恒亲王居功自傲,连刚攻下的骞都城都敢丢。
宋锦恒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还暂且琢磨不透。
“是,是,老臣一定会将此话转告给恒亲王的。”赵大人悍言。
“滚下去,碍眼!”檠皇大手一挥,命令道。
“是,老臣告退!”话尽,便麻溜地朝外面走去。
时隔三日,萧奕辞主动出击,带领夜军与檠军抗衡。
经过苦战两月,岔水,西门关两地被攻破,檠军败退,将士率领残兵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那站在城墙之上,威风凛凛之人,便是萧奕辞。
檠营,赵大人在主营内急得直跳脚。
“……”完了,彻底完了,恒亲王此意如何对得起檠皇?
“哟?这不是找赵大人吗?怎么想着来本王这里了?”宋锦恒刚走进去,直接丢给他一个三连问。
“老臣参见恒亲王殿下!”赵大人连忙颔首行礼。
“行了,装模作样作甚,皇兄派你来此所为何事?”
“殿下,您这三座攻下来的城池没有守住,陛下会怪罪您的……”
“本王说过,既然授予本王为统帅,这要如何攻打夜宸,就无需他人插手。”
“……”赵大人也不敢再多言了。他生怕面前之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随后一个手起刀落,就让他直接人头落了地,那可划不来。
檠军退却,萧奕辞安排好这几处,便即刻班师回朝了。
进城之路,百姓的喝彩声源源不断。
“夜宸太子好生厉害,不到三月便击退了檠军,了不起啊!”有人夸赞道。
“是啊!没想到这夜宸太子初上战场,便居功而返,确实厉害。”
“嘿,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你去战场,只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你说谁屁滚尿流……”那人不服气了。
宫门之外,福公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皇上让您二人一同入宫觐见!”
“……”嗯?她也要去吗?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下男装回府呢。
这下好了,被拖进宫了吧?
早知道她就不坚持跟他来到这里等他进宫禀报完事情回府了。
这福公公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她一袭男装也能看得出来?
聂卿萦把目光投了过去,似乎在问他:怎么办?好像事情瞒不住了……
到时候肯定会认为是自己闯祸,跟去前线拖萧奕辞后腿的……
夫人且宽心,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就这样,二人便朝兴德宫走去。
兴德宫内。
“儿臣参见父皇!”
“儿媳参见父皇!”两人同时行礼。
主座上的皇帝神情严肃,目光锁定在一袭男装着身的聂卿萦身上。
聂卿萦被盯得很不自在,手心不禁被冷汗打湿……
“太子妃,你可知错?”皇帝只声问道。
“父皇,儿媳知错,不该不经过您的同意便去了前线……”她微微颔首,道。
“你可知前线是个什么地方?”
“儿媳知道……”
“知道?知道还背着朕去前线,你知不知道,自己一时错误的决定,会导致辞儿因你分心!”皇帝情绪激动地说。
一旁的萧奕辞连忙开口道:“父皇息怒!”
“辞儿,你不必替你的太子妃说话,她此次私自去前线,朕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才知道长记性,清楚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皇帝摆手道。
“父皇,太子妃此去并未给儿臣添麻烦,反倒是给儿臣当了帮手,在前线救治受伤的士兵,甚至为了能让士兵的重伤快些好,不惜亲自去山上寻药。”
“她并未有错,父皇便无需责罚她,若是父皇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去责罚一个人,定会让文武百官,和您的子民们寒心!”
“你……”皇帝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堵得无话可说。
细细想来,萧奕辞说的也并无道理,聂卿萦虽然背着他去了前线,但是并没有拖萧奕辞的后腿,给萧奕辞惹麻烦,反而是在军营里兢兢业业,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