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谢皇后躺在软榻上,轻声问道。
如今这天气果真是炎热。
“嘉宁郡主求见!”
“让她进来。”
“是!”宫女应声,便要离开。
“慢着!”
宫女顿足。“去冰库给本宫取些冰袋过来。”
“奴婢遵命!”
谢婉宁走上前来,作揖行礼道:“婉宁见过皇姑姑!”
“起来说话,找本宫有何事?”谢皇后坐起身,问道。
“婉宁知道天气近来还算炎热,所以特意寻了降热的玩意过来献给皇姑姑。”
“哦?呈上来看看。”
“素檀!”谢婉宁轻唤一声。
“这是婉宁让人寻的上好的青竹,让工匠将其编制成凉垫。人一坐上去,就会很凉快。”谢婉宁解释道。
谢皇后伸手摸了摸触感,朝一旁的苏嬷嬷使了个眼神色,苏嬷嬷便接了过去。
随后淡声道:“婉宁有心了。”
谢婉宁故意环顾了一圈,问道:“婉宁记得先前檀香是在宫中伺候的,为何如今却不见了人影?”
“一个低贱的奴仆罢了,你堂堂圣上亲封郡主,管她干什么?”谢皇后似有不悦。
“婉宁只是觉得,檀香先前伺候在皇姑姑的身边时间也不短,如今却突然不在了。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皇姑姑意气用事,滥用职权,残害下人。”
“这传出去,岂不是有损皇姑姑清誉?”
谢皇后听完,脸色微变:“你是在教本宫做事?”
“婉宁不敢。”谢婉宁连忙低头。
而这时,一旁的苏嬷嬷开口了。“娘娘,嘉宁郡主说得有道理。不如便告知原由吧?”
谢皇后思考良久。
在她儿还未得到那个位置之前,她确实不能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毕竟她策划了那么久,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檀香,是因为若是随意给她安个小罪便把人处死。有损她皇后威仪……
“也罢,苏嬷嬷,告诉她吧。”谢皇后朝她使了个眼色道。
意思是半真半假……
“嘉宁郡主,不瞒您说,檀香那贱婢喜欢随意拖延,娘娘再三放纵,她倒是越发大胆。后来娘娘实在受不了,便罚了那贱婢。”
“那嬷嬷可知她被罚去了何处?”谢婉宁连忙问道。
“婉宁,本宫瞧着你对那贱婢倒是挺关心的?”
谢婉宁心头一惊:难道皇姑姑已经发觉了?
“是婉宁僭越了。”
“行了,无事便下去。”
“婉宁告退!”
谢婉宁只好出宫了,让人将事情禀告给聂卿萦。
太子府,绛雪阁内。
凉亭,聂卿萦扔了颗葡萄在嘴中,道:“这么说,谢皇后是发觉了谢婉宁想问此事。但后面再想问下去,谢婉宁便怯场了?”
“可以这么说。”竹沥应道。
“谢皇后不想说,是因她怕檀香暴露,一旦檀香被发现,就有可能会暴露很多事。”
“不过她越是不想让人知道,这心中便越有鬼。有时候啊,这人一紧张,就会暴露了不该暴露的……”
“那公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皇后虽没有说檀香如今在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檀香肯定还活着。既然檀香身处宫中,只要继续查下去,便总会查到。”
“可是公主……那毕竟是宫里,从来没有谁敢无缘无故乱闯去查人的先例。”竹沥担忧道。
“谁说本公主要乱查了。等过一段时间便知道了。”聂卿萦露出一抹笑意。
“公主是想等谢皇后自乱阵脚……”竹沥猜测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
连着几天,没有等来谢皇后有所动作。
却有其他事传入了她的耳中……
绛雪阁内,聂卿萦无聊地荡着秋千。
这都有好些日子了,怎么谢皇后还没有动作?
不知不觉,她突然感觉后方有一股力推着秋千。
“小豆芽,不用你推秋千,你去找你的齐侍卫吧。”她随意开口道。
“夫人在想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后方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聂卿萦惊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怨声道:“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是夫人自己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
说破不捅破,懂不懂啊?
“说吧!有什么事?”聂卿萦径直问道。
“过三日便是皇祖母寿辰了,本殿是过来提醒一下夫人,打算给皇祖母备什么礼物?”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聂卿萦不高兴了。
“本殿以为夫人先前进宫听宫人提起过此事。这不……看见夫人这几日并无准备,特意过来提醒?”萧奕辞柔声解释道。
“这时间如此紧迫,我如何准备啊!”她有些小慌了。
“夫人一向聪明,相信讨皇祖母欢心的事难不住夫人吧?”萧奕辞试探道。
“……”聂卿萦微微蹙眉,这人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呵呵,是的……”她强颜欢笑应道。
皇祖母一向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珠宝,若是送珠宝,岂不是显得很没有新意?不如……
“啊,我知道了!”她突然开口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该送皇祖母什么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太后这次也是六十好几的寿诞了。
什么稀奇宝贝是皇太后没见过的,只能看的玩意儿哪有吃食好啊?
三日后,皇宫,步寿宫内。
太后一袭深色锦袍着身端坐在主坐上。
宫殿内歌舞升平,四周气氛活跃。
一曲毕。皇后携着四妃走上前,微微福身祝寿:“臣妾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嗯。都平身吧!”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谢母后!”随后她们便落了座。
随后,也该是孙辈们前去祝寿了。
“孙儿/孙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孙媳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有心了。快平身吧!”太后满脸高兴地开口道。
“孙儿/孙女谢过皇祖母!”
“孙媳谢过皇祖母!”
“皇祖母,孙媳得知您今日寿诞,特意为皇祖母准备了礼物呢!”她开口道。
“哦?拿过来给哀家瞧瞧!”太后满是欢喜,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豆芽提着食盒走了上前去,将里面的寿饼给端了出来。
太后瞧着满是新奇,这寿饼样式是花边圆的,表面还有很多棱角,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红色的小型的寿字。
“皇祖母,这是孙媳特意为皇祖母寿辰之时亲自准备的寿饼,皇祖母快尝尝看?”
“好,哀家这就尝一尝!”太后笑了笑,应道。便拿着手帕,持起一块寿饼浅尝了一口。
外酥里脆,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口。“嗯……不错,萦丫头的礼物哀家甚是喜欢。比那些个金银珠宝瞧着顺眼多了!”
谢皇后眼皮微跳:本宫倒是小瞧了她……
她苦心孤诣设的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今还想让人到她跟前来蹦跶。她就偏不让其如意……
“萦丫头也别一直站着了,落座吧!”
“是!”
不知不觉,一旁的萧菀韵突然发现萧璟翎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
心中甚是疑惑:为何皇兄会时不时地往嫂嫂那边看?
宫宴结束后,众人皆散去。
聂卿萦直接随萧奕辞回了府。
萧菀韵实在摸不着头脑,便追上前去。
“皇兄!皇兄……”她喊道。
“菀菀?”萧璟翎转过身来,问道:“你不回寝宫,跟着为兄做甚?”
“皇兄,菀菀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她吞吞吐吐开口道。
“什么问题?”
“菀菀刚才瞧着皇兄时不时都会朝嫂嫂那边看去,皇兄是不是……”
她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菀菀莫要胡思乱想,你自己都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切勿再胡乱猜测。”萧璟翎淡声道。
“哦。”萧菀韵见他这样回答,不得不妥协了。
算了,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
“那皇兄,菀菀先告退了!”
看着萧菀韵远去的背影,他袖口的拳头紧了紧。
他是情不自禁地看她的,那日,她不满自己隐瞒了后来下的平冤诏书,还骗了她。
他知道,她因为此事生气了。
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眼下她定是为找出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而头疼。若是自己能找到杀害谢夫人的真凶,帮她解决了这一头疼问题,是不是她就会原谅自己先前的欺骗和隐瞒了?
随后,他跨步朝宫门外走去。
凤仪宫内。
谢皇后厌烦地按了按太阳穴。
“娘娘,喝口热茶吧?”苏嬷嬷端着热茶走上前来。
谢皇后伸手接了过来,冷声吩咐道:“让掖庭那边多关照一下那个贱婢,本宫不想再看见她活过三日……”
“娘娘……这……”苏嬷嬷有些犹豫了。先前谢皇后并未对檀香动过杀心。今日参加完宫宴回来就改变主意了,怕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赐婚圣旨,急报
“怎么?嬷嬷这是质疑本宫的决定?”她冷声问道。
“奴婢不敢!”苏嬷嬷连忙跪在地上,压低脑袋。
熠王府,书房。
石阙推门而入。
“殿下!”他拱手行礼道。
“本王命你即刻秘密查找杀害谢夫人的真凶。”萧璟翎坐在案台前冷声吩咐道。
石阙一怔。近些时日来自家主子特别喜欢管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殿下,此事已经过去了半月已久,怕是很难查……”石阙犹豫了几分,开口道。
“就算把整个殷城给翻过来,本王也要将真凶揪出来,此事你只管按本王的吩咐行事。”
“是!”石阙这次不再反驳了。
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本打算出宫找自己的嫂嫂叙叙话,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封圣旨给惊着了。
缪月连声提醒道:“公主,外面来人了。”
“什么人?”萧菀韵问道。
“是皇上身旁伺候的人。”
萧菀韵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寝宫外有人高声道:“紫菀公主接旨!”
她连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女紫菀公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且丞相之子严漠公子贵而能俭,无怠遵循,能文擅武,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特赐紫菀公主与严少公子,得佳姻。钦此!”
萧菀韵听完圣旨杵了良久:父皇果真赐婚了……
见她良久不应,公公有些着急了。提醒道:“紫菀公主,接旨吧?”
“紫菀接旨。”她睫毛颤了颤,声音颤抖了几分,开口道。
待他们都远去之后,萧菀韵的目光才放在了那封明晃晃的圣旨之上。
公主大婚,可谓是多美好的事啊?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她高兴不起来?
“公主……”缪月见她许久不说一句话,便唤了一声。
“本公主无事,将它拿回去放着吧。”
“那公主去哪儿?”缪月问道。
“本公主出去散散心,不会走远的……”话尽,便朝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严相府内。
严漠也跪地接下了圣旨。
“臣谢主隆恩!”
“驸马还是快快起来吧!圣旨既已经带到,时候也不早了,咱家便先回宫了。”公公甩了下拂尘道。
“皇上真的为少公子和紫菀公主赐婚了呢!”远处的一个小侍女念叨道。
“还真是啊!”
严夫人拍了拍腿上的灰,感动道:“吾儿如今也该娶妻了……”
他毕竟也是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成天忙于军中,这婚事都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先前她也不少提过。只是他这儿子倔强,一向只顾事业。如今年近半百,能看着他儿成亲,心中可高兴了。
“……”严漠却半句话也不说。
他不知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他真的可以娶她了吗?
太子府,绛雪阁内。
两个侍女的言说恰巧被自己听了个正着。
“诶?你听说了吗?皇上下赐婚圣旨了。”
“是吗?这么说用不了多久,紫菀公主会下嫁给严家少公子了?”
“骗你作甚?这事可在宫内外传开了呢!”
见聂卿萦缓缓朝这边走来,两侍女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妃!”
“起来吧,本公主刚才听你们在说,皇上下了赐婚圣旨?”
“回太子妃,是的。此事宫内外已经人尽皆知了……”
“……”人尽皆知?为何自己去医馆的时候没有听人说起过。
还有那君暮澜,半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真的舍得菀菀就这样嫁给别人了?
她到底是该去说说呢?还是不去掺和这件事。
君暮澜那榆木脑袋,到现在都不开窍。
“嗯,你们都下去吧!”她最终道。
“奴婢告退!”
本以为这两天可以过点安分日子。她自然还是像寻常一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萧奕辞很多时候都是混在军营里,她这两天想见个一面都很困难。
这日,萧奕辞如往常一样,进宫上朝。
金銮殿内。
朝事还未商议到一半,便有一个独特的声音响起整处宫闱。
“踢踏,踢踏……”一个士兵骑着马朝宫门口赶去。口中喊道:“边疆急报,边疆急报……”
士兵拿着急报闯进了金銮殿,众臣一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底发生了何事?会如此紧急?
“皇上,边疆急报!”士兵喘着气道。
“快,呈上来!”皇帝冷声吩咐道。
福公公一个机灵,便递上前去……
皇帝看了急报差点气得把它直接扔在地上。
士兵解释道:“檠国突然来犯,我方不过三日,便直接连失了两座城池……”
“连失两座?”皇帝一惊。问道:“为首之人是谁?”
“是檠国皇室中人,具体是何人,现在还在打听……”
“岂有此理,夜宸本无意挑起战事,他檠国突然挑起战事,怕是想与夜宸撕破脸皮了。”
“你先下去,朕与众卿商议该如何行事!”
“是!”
严宓此时站了出来,建议道:“皇上,檠国竟首挑边疆之战,依微臣之见,不如派人前去镇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仅用三天便端了两座城池,那人究竟是何人?
“严相此言差矣!”覃岷显站了出来。
“若是他檠国挑衅一番,就派人前去开战,到时候大战一触即发,打个三年五载,那还如何是好?昔日的和平一朝破灭。”
“皇上,微臣认为,该派人前去谈判,能避免大战便绝对不冲动行事。”
“覃相此言何意?他檠国率先挑衅,如今仅仅三日便已经失了两座城池,可谓是来势汹汹。怎可如此纵容?”
“皇上,微臣认为,应派人立即前往镇压,否则一次纵容,便会有两次,甚至多次!”
皇帝十分纠结,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兄弟二人。
“太子,熠王,你二人如何看?”
“父皇,檠国突然挑衅,绝非一时冲动,定是谋划良久才做的决定,若是不加以制止,探清他们的目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儿臣认为,该派人前去,震慑敌军!”萧奕辞拱手道。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
“翎儿,你有何见解?”
“父皇,儿臣与皇兄观点一致,檠国突然来袭,且大攻我方城池,目地不纯。若是放纵他们继续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儿臣在此请求父皇派人领军前去镇压!”
“既然如此,众卿认为,谁该领兵前去?”皇帝突然问道。
“皇上,臣认为该让太子殿下领军前去镇压檠军!”严宓径直开口道。
皇帝眼皮微跳。他内心是不希望萧奕辞以身犯险的。
“严爱卿不妨说说看,为何会选太子领军?”
“皇上,刚才士兵来报,檠军为首之人不是什么将军,而是皇室中人,我方将士本就有各自的城池要镇守,若是分心对抗檠军,未免能占得好处。”
“再有太子经营虎骁营已经有几月之久,却未真正上过战场,此次若是前去,定能历练一番。也方便震慑敌军!”
皇帝听后,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虎骁营交在他手上,光是个花瓶,军中将士总会有些不服气的。
倘若此次能一举击退檠国,萧奕辞在军中就有了威严。
他日若是自己归天了,萧奕辞登基为帝,他的那些个皇弟们也会心服口服,甘愿诚服侍奉君主。不会存有别的想法……
当年他不顾众臣反对,将一直在外的萧奕辞接回宫中,册封他母亲为宸妃,而萧奕辞凭借着长子这一条,便被册封为太子。
明里人谁不知道,唯有一国之后所诞下的嫡子才配被封为太子。可他却依旧不顾众臣反对,执意如此。
他知道,人总是需要成长的,他身为父亲,却还是不能护他一辈子。因为总有那么一天,萧奕辞会独挡一面……
“太子,熠王之言,众卿可有异议?”皇帝随后问道。
见没有人提出反驳观点,皇帝吩咐道:“传朕口谕,檠军突然进犯,目地不纯。今任太子亲自挂帅,领军前往边疆,抵御外敌!”
“另严相之子严漠,擢其为四军将军之右将军。孟太尉之女孟汀雪,擢其为四军将军之左将军。跟随统帅一同前往边疆,共御外敌!”
众人皆拜:“吾皇圣明,皇上万岁!”
连着三次都重复着此话。
太子府,聂卿萦听说萧奕辞上朝回府了。连忙跑来前院,迎了过去。
“夫君。”她上前一步,本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他脸色不大好,神情十分严肃。
“你……你怎么了?”她问道。
“本殿隔日便要领军前往边疆了。”他淡声道。
“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齐珉看不下去了,连忙解释道:“檠国突然来犯,我方仅仅三日便失了两座城池。事态紧急,殿下不得不去。”
“……”檠国?那不是三大国之一的檠国吗?
可是檠国为什么会突然挑起战事?
“此去一别,短时几月便能再见,长时也许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萧奕辞道。
“夫君若是不舍,我也随行前去,做军医医治伤患……”
“不行!”萧奕辞想都不想一下便给拒绝了。
聂卿萦一顿:“为何不行?”
“太子妃,行军打仗并非儿戏。您若是去了边疆,殿下还得派人分心照顾您,这确实不妥……”齐珉解释道。
聂卿萦轻蹙眉头。她成日不是待在府上,就是待在医馆。都快成两点一线了。
何不去前线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只是她瞧着萧奕辞那个坚决的模样,定是不会让自己前去的。
她的手突然被突如其来的大掌一握。柔声安慰道:“萦儿放宽心,本殿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击退敌军,回来见你。”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聂卿萦微微抬头,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
是夜。聂卿萦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她只好一鼓脑地坐起身,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弯月,披着一件披风便朝外面走去。
竹沥听见院外有动静,便朝她这边走来。
“公主,这么晚了,您怎么在外面来了?”
“竹沥,他明日要走了,我睡不着……”她摇了摇头开口道。
“公主可是在担心太子殿下?”
她点了点头。现在正恼着呢?所有人都认为女子入军营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竹沥,若是本公主能像孟将军那般,能文擅武的,是不是也可以与他一起共同御敌了?”她突然问道。
“这……”她该怎么回答啊?“孟将军有孟将军的职责,公主也有公主的使命啊!”
“就好比公主为了两国和平前来夜宸和亲,便是您的使命。”竹沥耐心解释道。
可她脑中还是不自觉冒出了一个想法。
“竹沥,你可知他们何时出发?”
“似乎是在明日辰时左右……”
“……”看着倒是挺早。
翌日,清晨。
太子府外,萧奕辞一袭戎装,腰间别着长剑,准备上马。
他回眸看了看里处隐隐约约可见的绛雪阁。
便上前几步,跨上马。疾驰而去。
小豆芽今日睡过头了,本想去府外送送齐珉的。
她连忙迈着步子,朝府外走去。刚好撞见他们二人已经策马离开了。
脸上顿时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她深叹了口气。
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小侍女走过来,问道:“小豆芽,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连声否认,便朝府内走去。
“叩叩叩!”小豆芽如往常一样端着脸盆到聂卿萦房外敲门。
可连续敲了几次也里面也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她只好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出发,被发现了
奇怪,今日是怎么了?往日我这个点叫公主起来应该是有动静的……
可映入眼帘的是床榻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放下盆子走近些瞧瞧。
没……没人了?公主她……上哪儿去了?
她连忙在房内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
小豆芽慌了,连忙朝自己房内跑去,询问一下竹沥。
房门被推开,竹沥被小豆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一个机灵。
“竹沥姐姐,不好了,公主……公主她不见了!”小豆芽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我知道。”竹沥平静应声。
“啥?”小豆芽瞬间懵逼。“知道?”
竹沥点了点头。“此事我知道,公主她随太子殿下的大部队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不是,竹沥姐姐,我记得齐侍卫同我说过,此次远行不让公主去的,可是这怎么……”她想不明白啊?
“是公主她想去的,我总不能冒犯公主,然后将公主给绑起来不让她跑吧?”
“完了,完了,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我们没有看好公主,到时候扣我们的俸禄怎么办?”
“……”竹沥气得直接白她一眼。
“小豆芽,你是不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
“算了,收拾一下,一会去医馆了。”竹沥开口道。
皇城,某士兵聚集处。
萧奕辞站在高台处,俯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以及前排站着的严将军和孟将军,还有其他的都尉,都统……
“现檠军来犯,我军短短几日连失两座城池。他国来犯,尔等绝不姑息。敌军不退,我军不松懈。”萧奕辞高声道。
“今本殿为众军之首,率尔等前往边疆御敌。”
这时,一旁的齐珉高声道:“敌军不退,誓不罢休!”
下面的人也跟着一同高声喊道:“敌军不退,誓不罢休!敌军不退,誓不罢休……”
随后,萧奕辞抽出长剑,高高举起,再次高声道:“全军听本殿号令,即刻出发,支援前线!”
众军集结,跟着萧奕辞朝外面走去……
一路上,众将士都是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大军行至一片森林之处。
齐珉高声道:“全军听令,在此休整一晚!”
众士兵见赶了几日的路可以休息了,连忙放下身上沉重的武器,随意找了个树桩,便坐了下来……
齐珉拿起马背上的水袋,朝他那处走去。
“殿下,喝点水吧。”
萧奕辞接了过来……
某处装备物质的车辆上。
大布下某个位置,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整整躺了三日,就留那么个小孔呼吸新鲜空气。
还好她聪明,备了些干粮在包袱了,如若不然,定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平日里都是赶一段路,歇上半个时辰,吃点干粮,继续赶路。
夜晚,睡上两个时辰,又爬起来赶路,全是露营。她也是怕发现,所以只能躲在这里。
她为了防止自己要方便,一般是充充饥就好……
只是这也没法撑过三天啊?
现在马上就要到晚上了。看来她得寻个机会去方便一下,否则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夜幕降临,篝火冉冉。等到众人皆已经休息了。
她才小心翼翼掀开大布料的一角,缓缓起身,下了载物车辆。
环顾了一下四周,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大家都睡了……
溜了,先去方便了再说……
幸好她聪明,乔装打扮成了一个樵夫模样,身着粗布麻衣,贴着假胡子,皮肤自然也没有放过,擦了一层锅底灰。
这样……就不容易发现了。
待她方便完,准备回大部队的路上。
突然一把剑架在了她脖颈处。她感受到了那丝冰凉。
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地剧烈跳着。
没那么倒霉吧?被发现了?
后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何人?”
“……”诶?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见她不应,带着些不耐烦问道:“哑巴了?”
“……”你才哑巴了,你全家都是哑巴!
聂卿萦在心中暗暗吐槽了对方一顿。
“转过身来!”对方命令道。
见她不为所动,对方有些恼了,长剑更贴近她脖颈几分。
聂卿萦一惊:玩……玩真的?
她一个机灵,连忙转过身,跪在地上,念叨道:“好汉饶命,小的不是故意扰你清梦的!小的这就走……”话尽,便要起身离开。
“慢着!”
“诶?”聂卿萦顿足。
“我有同意你离开吗?”他越听越觉得对方声音耳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