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寻了个清静之处,翻到树上睹月思人。哪知突然听到了树下有动静,这才下来查看……
“我……”聂卿萦心头一惊。
“如今已经是深夜时分,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萧奕辞问道。
“……”你管我?
她总不可能告诉一个大老爷们说自己在找地方方便吧?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聂卿萦心中一横,开口道:“我是樵夫,来这片林子里砍柴的!”
萧奕辞扫了她一眼,问道:“柴呢?斧子呢?”
“……”屁话怎么那么多?“丢了!”
“哦?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丢了,今日本想砍完柴便直接回家的,哪知踩进了一个深坑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来。我又不是傻子,命不顾去顾柴?”聂卿萦卖力解释道。
看她多聪明,说得多么有道理。
没想到这临时发挥还是不错的。
“呵呵,小的该说的都说完了,好汉如果没有什么事,小的就先离开了。”话尽,不等对方回话,便朝前走去。
还未走出两步,就被某人拎着后领给逮了回去。
“诶……”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骗人可不带你这么骗的……”萧奕辞满是鄙夷开口道。
“……”你瞧不起谁呢?
看清来人的脸,她心中一惊。
萧奕辞?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眼熟?
“刺啦!”聂卿萦嘴唇上的假胡子被扯了下来。
“唔……”疼……疼死了!
“你干什么?”她不高兴了。
这人动不动就喜欢对自己动手。
“胡子贴歪了……”他轻声道。
“……”她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办?
“还装?”他提醒道。
“没装,我装什么……”她不自主地接他的话。
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不会是发现自己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聂卿萦没好气地问道。
“你想逃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她这声音太耳熟了,不发现都难。
“你不怪我背着你跟了过来?”
“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可怪的?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能不能别说话说半截啊?她本就性子急好不?
“夫人这脸涂得黑不溜秋的,本殿差点没有认出来。”他笑道。
“我……”她好想给他一拳怎么办呐?
竟敢骂她黑不溜秋?
“前方有一个池塘,本殿带你过去,把你脸上这玩意儿给洗掉!”
聂卿萦无奈,只好跟过去了。
洗净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下你女子的身份不宜暴露,距离抵达乌城还有几日,到时候本殿再想办法给你一个身份。夫人只好委屈一下,多藏几日了。”
“好。”她随意应道。
反正这些时日都是这么过来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本殿!”他继续交代道。
聂卿萦连忙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殷城,同和医馆内。
几人按照各自的分工忙着各的……
这时,一个浅衫身影的人走了进来。
小豆芽抬眸看过去。
熠王殿下?他怎会来此处?
君暮澜走上前行礼:“草民参见熠王殿下!”
“不必多礼。”他随意说了句,便朝隔着纱帘子的内室望去。
“熠王殿下可是要找太子妃?”君暮澜察觉到了什么,便问。
萧璟翎点了点头。
“熠王殿下来得不巧,太子妃已经好些日子不曾来医馆了。”君暮澜解释道。
萧璟翎轻微一怔,便将目光投向在一旁杵着的小豆芽。
小豆芽被盯得不自在。心中万分纠结: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啊?
“你,过来。”萧璟翎冷声命令道。
“……”我吗?小豆芽一脸不高兴地将目光投向正在给患者抓药的竹沥。
最后无法,她还是乖乖去了。
良久,小豆芽把聂卿萦已经跟着大军离开的事给坦白了。
“她随大军离开了?”萧璟翎一惊。
如此重大之事,皇兄不可能会任由她去的。
“她是怎么做到没有被皇兄发觉的?”他问道。
“公主的脑子一向灵活,有的是法子可以瞒过去,至于用的什么法子,奴婢也不知道。”小豆芽摇了摇头道。
“不过还请熠王殿下一定要替公主保密一下,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她连忙补充道。
他只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他还未缓过神来。
“石阙,此事你怎么看?”他突然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石阙微微压低脑袋道。
“直言便是,本王恕你无罪。”他淡声道。
“太子妃私下不顾众人反对,便随军离去。属下觉得,太子妃这是意气用事,若是被宫里人知道了,恐怕……”
“……”她一向明事理,只是这次为何会不顾一切地前去?“照你的话说,本王到底该不该瞒下此事?”他突然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
“此战需要到何时还是未知,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看来他得想个法子替她善后了。
与此同时,左相府中一处凉亭内。
严宓坐在一处,看着棋局。心中纠结万分,也不知道这子该下在何处。
这时,一小厮前来禀报。
“老爷,罗大人来了。”
严宓摆了摆手,示意小厮直接下去。
一中年男子身着青袍走上前来,行了个礼:“严丞相,幸会!”
“来,今日这棋局甚是令本相头疼。不知罗大人可否能为本相解决这一难题?”
“严丞相相邀,下官岂有不应的道理?”随后便坐下来,与他对弈。
良久,严宓满意地点了点头:“此计甚妙。”
“不过是池中之物,该舍弃的,还是得舍弃。”罗大人嘴角微微勾起道。
严宓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毕竟当初他一直都是自己最信奈的谋士。
若不是他,自己如何能一步一步地站在一朝宰相的位置,与右相相互抗衡?
自己当宰相后,可不曾亏待过他,给了他一官半职。
“长线已然放出,机会已经到了。”罗大人提醒道。
“你说得是,剩下的就由本相去做……”
皇宫——凤仪宫内。
谢皇后端着茶水轻抿一口。外边传出了声音。
“参见熠王殿下!”
萧璟翎气冲冲地走了上来。
“翎儿这是怎么了?火气如此大?”谢皇后淡声问道。
“还请母后告诉儿臣,为何要如此做?”他看着那个已经令自己陌生的人,一字一句问道。
“翎儿所说,本宫怎知?”谢皇后否认道。
“母后真以为做的那些事,儿臣会一点都不知道?”
谢瑜脸色微变,开口道:“翎儿今日当真要对自己的母后如此质问?”往日他来见自己的时候,哪次不是乖乖行礼才同她说话,今日却变得如此无礼。
“燕州回城路上,那批刺客可是母后所派?”他径直问道。
当日谢瑜执意不让萧璟翎南下寻回萧菀韵之时,他后来回想起便有了怀疑。
于是派石阙私底下去查询。可就在昨日,他便得来消息,那批刺客是自己的母后亲自派去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逼他,两军交锋
他当时一点也不敢相信,一向贤良淑德的谢皇后,也会有如此自私的一面。不惜派人杀了挡她路的人,为自己铺路。
今日,他终究是坐不住了,才不顾一切地闯进凤仪宫内。
“本宫曾经同翎儿说过,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翎儿扫除障碍。”谢皇后淡声应道。
“那儿臣可否再问母后一句,谢夫人的死是不是母后干的?”他再次问道。
谢皇后听后不慌不忙,只是淡声问道:“如果本宫否认,翎儿会信吗?”
“儿臣自有自己的方法查出幕后真凶。只是母后大费周章地将此事嫁祸给太子妃,是何用意?”他冷声问道。
谢皇后站起身,提醒道:“翎儿莫不是忘了先前本宫说的话了?”
“……”经谢皇后一提,他便有了印象。
既然你不想动手。那就本宫亲自来,本宫的好翎儿,应该会理解本宫吧?
本宫有一百种方法会让翎儿同意的……
“只是本宫确实没有想到,翎儿会对她如此用情至深,只可惜翎儿不顾一切地次次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她可曾领情过?”谢皇后问道。
“所以……儿臣做的所有事,母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轻微一怔,冷声问道。
谢皇后冷意笑了笑。道:“翎儿何不换个法子?将自己想要的一切给夺过来?”
“……”他紧了紧拳。
“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唯有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中。以后想干什么?还有何人能奈何得了?”
“那个位置,本该属于翎儿,翎儿想要拿回来,母后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帮翎儿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听后犹豫良久,开口问道:“若是儿臣听母后的话,您是不是就不会动她了?”
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保护不了她。只要谢皇后不曾退让,总会有空子钻,他不希望因为他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再害了她的性命。
母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他不是次次都能护她平安,先前的栽赃陷害险些让她真正地丢了性命。他好不容易冒着抗旨的危险救下她,本以为她能放得下过去。
可是到头来,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已。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想让她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了。
唯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护她无虞。
他心中暗道:阿萦,本王不想违背自己的初心,但更不愿你再受到伤害……
“那当然,本宫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翎儿能够想通,本宫高兴还来不及。他日翎儿有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想要护谁,想要杀谁,岂是本宫可以难得住的?”
“母后的计划是什么?”他径直问道。
“一旦计划开始实施,翎儿便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所以翎儿可要仔细斟酌一下,莫要认为是本宫不近人情。”谢皇后提醒道。
她倒是挺意外的,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的皇嫂用情至深,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很可惜。
“儿臣答应母后!”他应道。
谢皇后嘴角微微勾起,突然开口道:“为表翎儿之决心,本宫有一个条件。只要翎儿应下,那么计划,本宫便全盘托出……”
“母后请说。”
“迎娶翦家二小姐翦纭为妃。”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向他袭来。
“母后非要如此逼迫儿臣吗?”他开口问道。
“翎儿能为了那个女人答应本宫的要求,如今再附加一个条件,自然也没有多大问题,毕竟本宫可不敢赌,翎儿会不会因为那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让计划功亏一篑……”
良久,他应道:“好,儿臣答应母后,迎娶翦二小姐。但儿臣也有一个条件,翦纭只能是侧妃!”
见他已经做出退让,也不好再强求。毕竟翦家实力不容小觑,她又怎会任由这么大块肥肉从她的眼前溜走?
毕竟自己为了让他同意此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既然如此,本宫便将计划全盘托出……”她开口道。
夜檠地界,两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这一战,便是三天三夜……
在那座原先本属于夜宸的城池之上,一男子身着赤黑色战袍,深蓝色的披风随风摇曳,戴着遮住了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而那双深邃的双眼,犀利地俯瞰着不远之处交战的两军……
“殿下!”一中年将军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徐将军,本王瞧着,这夜宸的兵……也不过如此。”他嘴角微微上扬,冷声道。
夜宸若是强打不动,不出半月,他便可以夺下夜宸数十座城池。
夜宸皇帝的兵,果真是越来越无用了。
“殿下切勿轻敌了,卑职听说夜宸皇此次受命给当朝太子,亲自领兵,讨伐檠国。”徐将军提醒道。
“呵呵……”他冷嘲道:“一个连战场都从未上过的人,也配跟本王作对?”
“本王要让他亲自看着,本王是如何将他夜宸,给逐一击破的……”他捏紧拳头,冷声道。
“殿下英明。”
轻敌乃兵家大讳,从来都不是骗人的。
萧奕辞领军赶到前线,便吩咐孟汀雪带着一大部分人前去支援。
夜宸军营内。
主营,两三位老将军便与萧奕辞探讨着如今的战况。
几月之前,他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军营里,排兵布阵,指挥士兵,他从未松懈过,目地便是用最短的时间熟悉它们。
“檠军突然来袭,我军三日失了两城,是夜宸这么多年来,损失得最严重的一次。”一位老将军开口道。
“檠军先前只是多番挑衅,但还未到这种地步。只是近半月不知怎么回事?檠军就像是脱了缰绳的疯马一样,与我军交战丝毫不败下风。”另一个老将军解释道。
“太子殿下,卑职有罪,我军节节败退,丢了城池,卑职罪该万死!”第三位老将军开口道。
三人同时跪地请罪。
“此事,三位老将军不必自责。你们能顾及百姓,及时将他们转移,避免战事荼靡,也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萧奕辞开口道。
“三位将军请起。”
“卑职谢过太子殿下!”几人连忙起身。
“还请三位将军同本殿言明如今战况。”
“是!”三人拱手应声。
伤患营帐内。
一军医正忙得不可开交地替伤者上药包扎。
外面交战不断,时不时便是十几个伤者被送到这里来。
聂卿萦一袭深蓝色制服,长发高高束起男子的样式,带着发冠,朝里营走去。
她连忙走上前去,军医随意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便是殿下派过来帮忙的军医?”
“是……”她还未说完,那军医便连声吩咐道。
“那你去那边,看到没有,刚送过来的……”军医指着一边道。
反正他是很看不起她的,满是嫌弃,这细皮嫩肉的,刚入门还差不多,可别给自己添麻烦就好。
聂卿萦只好朝那边走去……
良久,军医看着她凭借一己之力,处理好的伤患,以及处理伤口的沉着冷静,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军医胡子一翘,赞道。
“……”哼!那当然……
毕竟自己可是相当专业的,瞧不起谁呢?
“老朽瞧着你这小生岁数也不大,不过这处理伤患,还算不耐,便勉为其难地收你当徒弟。”
跟着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用愁了……
“……”收徒?奇怪,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当徒弟了。
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这么不要脸?
但念他是老者,自己也不好抢了人家的饭碗,万一人家要养家糊口怎么办?
“怎得?给老朽当徒弟,你还不乐意了?”军医老脸一横。
“你别瞧着老朽已经一把老骨头了,但这论医,老朽绝对不会差。嘿嘿……”
“老朽偷偷透露一下,知道那畦溪谷谷主吗?老朽的师兄,肯定不会差,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好好考虑吧,错过这家,便没有下家了啰!”话尽,便朝一旁走去。
聂卿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顽童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我为徒啊?
不然也不会如此浪费口舌和她说这么多?毕竟他刚才还是满脸嫌弃,瞧不起她呢!
骞都城内,某处主事地。
“有点意思!”他冷笑道。不过想从他手上夺回城池,谈何容易?也不看看他是何人。
只要他出手,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战?”手下的人问道。
“传本王之命,继续打,逃者,就地诛杀。”他冷声吩咐道。
“是!”
有趣!本王倒是想与他会一会了……
战况愈发僵持不下,对方似乎在有意消耗我军实力。
主营内,萧奕辞分析道:“如此打下去,就算再过五日,我军也未必可以占上风。”
“檠军狡诈,若是我军再这样干耗下去,怕是应接不暇。”一位老将军摇了摇头,道。
“是啊。”另外两位老将军也表示赞成。
“可有查清楚为首之人是谁?”萧奕辞问道。
“是檠国那位从未露过面,行踪诡秘的皇室中人。听说上月被檠皇从藩王加封至亲王……”
“恒亲王?”
“回太子殿下,所查便是如此。只是无人知道那恒亲王长何模样……”
“檠军突发进攻夜宸,恐怕并非如此简单,看来,檠皇是真的打算与夜宸撕破脸皮了。”萧奕辞冷声道。
当初那和亲刺杀,定然与檠国脱不了干系。
夜幕降临,聂卿萦想偷偷去看一眼他。
所以走到主营里,但等了良久,见里面还在议事,她也不好去打扰。
打了个哈欠,本想直接离开了。
几位将军已经出来了。
孟汀雪意味深长地瞥了聂卿萦一眼,便朝前面走去。
她尴尬一笑,便朝里面走去。
只见他盯着地图看得十分入神。
而桌案上,摆着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带着面具,眼神深邃……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几日,你应该很辛苦吧?”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他了。
他点了点头,不曾否认。“明日,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因为他会亲自带着自己的兵,去夺回本来就属于夜宸的城池。
“夫君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聂卿萦安慰道。
“这些时日有你的帮忙,老军医也轻松了些。本殿想同你说一句,谢谢!”他淡声道。
她就知道自己来这里,准没有错……
殷城,皇宫——长秋殿内。
萧菀韵隔三差五地就在唉声叹气。
赐婚圣旨已下,待太子皇兄归来,严漠也该回来了,那时候估计用不了多久,便是自己和他的大婚了。
她有些私心,竟想此战可以打得久一点。
可这样想,会不会太过自私自利了。他们更应该早些击退敌人回到皇城,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必须嫁了。
“公主,您怎么心不在焉的?”缪月走上前来,问道。
“缪月,你说说看,本公主本来与他解释清楚了,说要放下的,可为何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想希望他好。”
谢皇后拿君暮澜的性命逼着自己成婚,她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可是到头来,还是自己心软了。君暮澜铁石心肠,她就算与他相处了有些时日,可是她还是学不来。
她只能认命,可能真的是自己傻吧?热脸去贴冷屁股,明明都知道结果了,但还是不肯死心。
“公主……奴婢觉得,您该看清了,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缪月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夺骞都城
边疆之地,两军再次展开激烈的斗争……
此战是萧奕辞领着众兵的第一场交战。
他一袭戎装,快刀斩乱麻……
夜军在他的带领下所向披靡,毫无败仗。
敌军一波即败,一波又起……
骞都城内,檠营。
男人抽出长剑,刀光剑影,面具之下的那双黑眸,眼神狠戾。
一个小将慌慌忙忙地冲了进去。
“参见恒亲王!”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从如今的战况来看,我军不是很占优势……”小将微微压低脑袋。试探道:“殿下,不如还是下令撤退……”
战况如今愈发剧烈,若是真再战下去,檠军未免很占到好处,搞不好损失惨重。
“撤退?”他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两个字。
“是……”小将还未应完,脖颈间便是一痛。
小将应声倒地,鲜血从颈动脉处喷涌而出……
“本王可从未听说过撤退二字!”随后冷声吩咐道:“来人,处理了。”
一个小兵走了进来,应道:“是。”
他唇角微微勾起:呵,有趣,本王也是时候该会一会那夜宸太子了……
战场之上,硝烟四起。
敌军之中,一位小将快抵挡不住了。
“怎么回事?为何上方还不给指示?”小将朝一旁的另一位将军吼道。
“少废话,军令如山,恒亲王不让退,尔等皆要抗争到底!”
“杀!”将军高举长剑命令全军。
“驾,驾……”马蹄声由远及近。黑色的马匹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戎装的面具男带着一队人马朝这边。
不知有何人喊了句:“恒亲王来了!”
檠军听完这句话,更加振奋,与对方交战。
萧奕辞手持长剑,斩敌人于马下……
突然一只长枪直接横了过来……
“呲!”兵器发出了相撞之声。
二人几个回合下来,皆是平手。
呵,有意思……
随后又再次朝萧奕辞刺去……
此人招式果然不一般,能被授予亲王封号,定是檠皇对他给予了厚望。
但他还是会一步又一步夺回属于他夜宸的城池……
这一战,打得比先前几仗更久……
夜营,依旧时不时都会有伤者被送进来。
一个士兵腹部鼓鼓地冒着鲜血,疼得浑身抽搐。
聂卿萦连忙带着医药箱跑过去。“你忍着些……”
良久,士兵的伤口血是控制住了,但创伤过大,若是不缝合,怕是很难撑得过去。
她心中一横,便拿出准备好的针和线替其缝合……
“嘿,臭小子,你这缝合之术不错!”竟比他的那个师兄还要厉害。这细致入微的针脚,竟会有比他师兄还要好的……
“呼……”聂卿萦吐了一口浊气。埋怨道:“老顽童,你能不能别有事无事的来吓唬人!”
老东西,还不死心,就那么想让自己当他徒弟吗?
“嘿?你这臭小子,不识好人心。”话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聂卿萦走出营帐,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也不知他们现在打得怎么样了?这都已经好几日过去了……
萧奕辞,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也不知何时,外面有人传来消息。
“太子殿下回来了!”
聂卿萦闻声,放下手中的活便朝主营冲去。
站在门口,她抬眼看向里处。
待萧奕辞与诸位将军商量完事情,让他们离开后。她才敢迈着步子进去。
“你怎么来了?”他冷声问道。
而聂卿萦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那受伤的臂膀上。
“你受伤了……”
“小伤,还死不了。”
“事情是不是很棘手?”她突然问道。
“你无需担心前线,只管将后勤工作做好。”他移开了话题。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去开口。
她能如何,只要不给他添麻烦便是最好的了。
“那你的伤……”
这次他不再否认了,而是任由她给自己包扎。
主事营内,萧奕辞召集众将领,在此议事,该如何去进攻檠军。
“骞都,乃我军要地,唯有攻下骞都,后期的战事对我军才有更有益处。”萧奕辞持着毛笔,圈下了地图上的骞都城,分析道。
“殿下说得对,骞都攻下,我军胜算才会更大。”一位老将军应和道。
“严将军,孟将军,你二人认为该如何进攻,才能夺下骞都城?”萧奕辞问道。
严漠开口道:“强攻骞都,我军未免会占优势,还是得采用智取与攻击兼顾……”
“没错,末将赞成严将军之言,强攻我军可能会损失惨重。唯有智取,才是上上策。”孟汀雪开口道。
“不妨说与听听。”萧奕辞道。
“末将认为,应分散兵力,从多处发起进攻……”严漠解释道。
择日,夜军在萧奕辞的带领下集中在骞都城下两百米之处。
大军压境,空气瞬间沉重了几分。
萧奕辞手势一下,众军做好准备,开始攻城……
殷城,谢府。
怡芳阁内。
“战况如何了?”谢婉宁见素檀走了进来,连忙问道。
“郡主,前线战况并不是很理想,两军交战数日,也未分出成败。”素檀摇了摇头,开口道。
“……”辞哥哥一定不能有事,她心中万分担忧。
“对了,那个女人在府上还算安分?”谢婉宁突然问道。
“这……”素檀满是犹豫。
“怎么了?”谢婉宁神色微变,问道。
毕竟她和聂卿萦还有合作,打算一同查出杀害自己的娘的真凶。如今这都多少时日过去了。
她那边连个屁也不曾放……
莫非她与自己合作,是想诓骗自己的?亏自己还不计前嫌地想要同她合作一次,如今倒好,什么也不想管了。
“奴婢听说,太子妃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过府了,甚至有的时候进宫请安,也以身体不适,给推掉了……”素檀解释道。
“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她一时半还未明白过来。
“奴婢不知。”
“也罢,本郡主便再给她一点时间,若是还没有下一步动静,就别怪本郡主同她撕破脸皮了。”谢婉宁冷声道。
皇宫——长秋殿内。
“缪月,你说嫂嫂有些时日不曾进宫请安,是因为嫂嫂身体不舒服?”萧菀韵问道。
“嗯,是这样说的。”
“不行,本公主还是得出宫看一下嫂嫂。太子皇兄远在边疆御敌,嫂嫂若是病了,那该如果是好?”萧菀韵思考良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