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娇包又被侯爷逼婚了—— by姗姗来糖
姗姗来糖  发于:2023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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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尚且轮不到你过问。”沈湛语气冷下。
柳飞燕脸色难堪,道:“可是……大姑母是有意撮合我们的,飞燕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好,挽舟哥哥对我有哪里不满意?”
“你不知自己哪里不好?”
沈湛很是无语的冷哼了一声,直接道:“你难道不知自己心思歹毒吗?”
柳飞燕脸色铁青,瞠目结舌道:“我…我什么时候心……”
她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巴,半晌才闷声道:“那日季悠湖只是意外罢了,我……明明是泠雾妹妹先出言挑衅赵璃,赵璃妹妹年纪小性子不稳,惹急了才会推她入湖,不然季悠湖那么多人赵璃为何只推她不推其他人呢?”
闻言,树后的叶泠雾不禁气笑,原来还真有恶人先告状这一说,这柳飞燕怎么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假话!
那边,沈湛表情更是耐人寻味,反问道:“这么说那还是叶泠雾的不是,那小郡主可觉着她人性子如何?”
“她……她……她妄想着攀龙附凤,性子自然是恶劣的。”柳飞燕迟疑,想了想叶泠雾好似真没有什么说得出口的缺点,最大的缺点不过就是和自己抢沈湛。
“是吗?”
沈湛冷嗤道:“我怎觉着不然?”
柳飞燕张了张嘴巴,委屈道:“挽舟哥哥一定要跟我聊起她吗?”
沈湛漠然。
柳飞燕郁结,憋着一股气道:“挽舟哥哥心里难道就一点也没有飞燕吗,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往后余生也有我陪着你不好吗?”
“小郡主怕是误会什么了,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陪我往后余生的那个人。”
沈湛语调平平,没有丝毫波澜。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独留柳飞燕暗自神伤。
叶泠雾静静瞧了一会,才给绒秀使眼色让她去守着可能会来人的长廊,自己则踱步走了过去。
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柳飞燕吓得连忙转身,见是叶泠雾,皱紧的眉头一展,又恢复成寻日里那清冷又高傲的模样。
“是你啊,你来干什么?”
叶泠雾离柳飞燕三米之处站定,淡淡道:“赏花,不过一不小心听到了些别的。”
柳飞燕眼睛瞬间气红,却依旧端着身姿,低喝道:“放肆,你敢偷听我和挽舟哥哥的对话。”
叶泠雾道:“我是偷听了你们的对话,可小郡主放心,你们的话我是不敢往外传。”
柳飞燕心虚地哼道:“今日你倒是识相。”
“是啊,那日落湖差点淹死,我怎么能不学会识相呢?”叶泠雾轻飘飘的呢喃一句。
柳飞燕翻了个白眼,道:“老太太替你撑腰惩治了赵家姑娘,你心里头该是很得意吧?”
叶泠雾抬眸,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柳飞燕,道:“我为何要得意?老太太是老太太,我是我。况且,小郡主还真以为这件事算完了?”
“你什么意思?”柳飞燕脸色忽青。
打从刚刚第一眼见到叶泠雾时,她就感觉到今日的叶泠雾有些许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她说不出来,能感觉到的只有她身上有种阴沉沉的感觉。
叶泠雾踏前一步,明明比柳飞燕个头稍矮,但气势上却似乌云笼罩。
柳飞燕顿觉一阵压迫感,心里暗恨。
她就知道这死丫头平日温良模样是装出来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是京城,老太太都不敢动我,你敢动我?”柳飞燕撑着一股气,昂着下巴用身高压着她。
叶泠雾脸上露出看似天真的笑容:“小郡主在说什么呢,我一个渝州来的商贾之女,我怎么敢动你?”
柳飞燕心头犯怵,嘴巴却硬嘲:“既然不敢就给我滚得远远的,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叶泠雾沉默,目光静静地盯着柳飞燕,直到将她心里盯得开始犯毛,才道:“小郡主心里,没名没权没势的人一定很好欺负吧。”
柳飞燕不置可否的又翻了个白眼。
叶泠雾冷笑道:“我记得我很小时候跟你一样,父亲的外室带着二妹妹来叶家,我老是喜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们,因为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得到父亲被抢的安慰,我天天欺负她们,换着花样的整蛊她们。慢慢的,家里上上下下都在说我这大小姐嚣张跋扈,就连父亲也开始厌烦我。”
柳飞燕神情冰冷而不屑,还以为叶泠雾是在跟她卖惨。
叶泠雾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在意的继续道:“小郡主知道什么人最可怕吗?是暴戾,残忍,刻薄?”
“……都不是,是伪善。”
柳飞燕淡淡皱了皱眉,诧异为何。
“人心叵测,只有虚伪的人才是最难懂,最难看破,她们会伪装自己变成贤良的模样,变成娇弱的模样,变成让男人一眼就心疼的模样,然后潜移默化的让所有人都开始讨厌你,觉得你性格卑劣,粗鄙不堪。人的心里一旦有了偏见,那偏见就会在人心里盘踞生根,到这时,伪善之人做什么事情她都是对的。”
柳飞燕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的意思,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叶泠雾淡笑道:“小郡主什么都好,家世好,相貌好,无怪乎长公主会在京城那么多贵女中相中你,若那日咱们各退一步,说不定你之后还能稳嫁侯府。只可惜你惹了我,我这样性子恶劣的姑娘,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柳飞燕慌了:“你…你你到底想……啊!”
不等她说完,叶泠雾欺身上去就是一个下勾拳,重重打在柳飞燕的腹部。

柳飞燕傻了,打破她脑袋也想不到叶泠雾居然真敢跟她动手!
她捂着腹部缓过劲,却见叶泠雾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小郡主原来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那日我落湖小郡主应该也像我这般觉着心头畅快?”
柳飞燕气急攻心,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谁知还没落下,就被叶泠雾紧紧掐住了手腕。
“放开!”柳飞燕呵斥道。
叶泠雾晒然道:“小郡主不太会打架,我教你,你该这样……”说着,她将自己的发髻全部扯散,随即扑了上去。
二人瞬间在地上撕打在了一起。
期间,叶泠雾专门往要害处奋力拧掐,柳飞燕如同被针扎的小鸡一样惨叫起来,逼急了,抬手抬脚,又是往叶泠雾腹部踢,又是往她脸上打。
毫无技术可言。
柳飞燕气得已是口无择言:“你个泼皮,有娘生没娘教的泼皮,我今日就要好好教训你,让你敢以下犯上,我今日回去……啊!”腰被揪了一下。
“你个小地方来的腌臜货色……啊!”
那边长廊上传来动静,绒秀带着凑热闹最积极沈盼儿率先跑了过来。
二人寻声赶到时,地上混乱不堪。
首饰,鞋子散落一地,有只鞋子甚至飞到枝头挂着。
沈盼儿看清后,大叫:“柳飞燕,放开我泠雾妹妹!”
廊上的绒秀还没缓过神,就见沈盼儿“咻”的一声奔了过去,想也不想就去掰扯起地上的柳飞燕,帮助看着地处下风的叶泠雾。
第二波赶来的几个小女使连忙上前拉人,柳飞燕被拉开时,沈盼儿趁乱还踹了她屁股一脚,踢的柳飞燕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来个狗啃泥。
叶泠雾也被扶了起来。边上的沈盼儿还在不依不饶的仗义执言,女使们则在拉拉扯扯的规劝着。
混乱中,她好像看见沈湛了,他脸上净是阴霾,边上是目瞪狗呆的沈辞。
而柳飞燕见到沈湛在,稀里哗啦的就哭出来了。她是真委屈,要不是叶泠雾先动手刺激她,她也犯不着如此丢脸动手打人。
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沈老太太把客人交给秦明玉和赵氏后,携着顺昌王妃亲自赶来了。
沈老太太看见院里姑娘们扎堆吵闹,险些原地摔个踉跄,还好身侧的顺昌王妃和姜兰姝搀扶着。
女使们围着,谁也看不清情况,就听到柳飞燕的哭声快把屋顶都快掀开了。
顺昌王妃急了,几步上前道:“谁欺负我的女儿,简直要翻了……”
最后一个“天”字硬生生憋了回去。
若说狼狈不堪是柳飞燕。
那叶泠雾就是惨不忍睹。
脸上没一块好的,眼睛圈圈淤青,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头,脸颊上甚至还有牙印,嘴角也被打红了一块留着血迹,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破。
怎么看,都是被打的那个。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沈老太太见到叶泠雾那副鬼模样,气急败坏道:“荒唐!都给我去偏厅跪着!”
今日来的宾客都是京城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本乐呵地吃着酒,却听不知是那个丫头在屋外大喊了一声“小郡主打人了”。
觉着好奇的宾客就跟了过去,万万没想到在后院能看一场塌天的笑话。
最后看热闹的人都被遣回正厅继续吃酒,由赵氏和沈辞招呼着。为了顾及到姑娘名声,赵氏和沈辞还亲自各个嘱咐莫要外传,累得是焦头烂额。
海棠斋偏厅内。
堂下跪着一排排姑娘。
除了叶泠雾,沈盼儿,柳飞燕,还有几个最先赶到的小女使。
此时偏厅更像是衙门,沈老太太端坐上首像个断案的清官,旁观的被告方是坐在左侧的顺昌王妃,旁观的原告方秦明玉则坐在右侧。
往下坐着的还有屋子里唯一的男子沈湛。
本来女儿家的事,身为男子是该回避,谁知还没等沈老太太发话,沈湛便兀自落了座。
屋内沉寂的如堕冰窖。
唯独叶泠雾一直抽泣个不停。
众人都在等着沈老太太先发话。
沈老太太一双黑眸饱富深意的凝视着地下跪着的姑娘们,捻着佛珠没有说话,良久才道:“谁先动的手。”
“是她!”柳飞燕当即抬头看着叶泠雾。
沈老太太半眯着眼,将信将疑。
顺昌王妃自然相信自家女儿,一听是叶泠雾先动的手,怒道:“你这泼皮丫头,怎还先动手打人!”这对母女骂人的方式都一样。
“胡说!”沈盼儿昂起脑袋,“泠雾妹妹被你压在地上打,一点反手余地都没有,你居然敢说是泠雾妹妹先动的手,她是找死吗?”
柳飞燕呆了,侧首看着默不作声地叶泠雾,心头委屈,往日装出来的端正此刻全抛到脑后,咬牙切齿道:“本来就是叶泠雾先动的手,不是谁受伤重就有理的!”
顺昌王妃紧锣密鼓的说道:“没错,谁知道这小丫头是不是先动手打人,结果人小力弱打不过。”
沈盼儿张了张嘴巴,哑然。
一对二,显然有些说不过,但她脸上依旧是谁都不服气的倔犟模样。
秦明玉沉着脸色,偏头看了一眼沈老太太,说道:“看来还真是表姑娘先动的手,如此丢人现……”
“如此断定,各位可有问过动手原因?”沈湛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叶泠雾身上。
秦明玉一噎,瞋了眼岔她话的儿子。
沈老太太眉头紧锁,道:“泠丫头你来说说,小郡主说是你动手打她,可是真的?”
叶泠雾缓缓抬眸,葡萄般的杏眼如水洗过一般,看得众人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只听她怯生生道:“回老太太,是我先动的手,可是……”
柳飞燕道:“看吧,我就说是她先动的手,这丫头惯会……”
“你闭嘴,”沈老太太冷声道,“听她说完。”
柳飞燕委屈地低下头,又低泣起来。
叶泠雾也是不甘示弱,抬头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却触碰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得众人不禁心软。
“我先动手的原因是……”叶泠雾说到一半,目光朝沈湛移去,“是因为我不小心听见侯爷在花园里拒绝了小郡主,侯爷走后,小郡主心中怒火无处宣泄,正好就碰到了我。”
此话一出,偏厅内众人俱是一惊。
沈湛心底冷笑,这小姑娘还真会找理由。
柳飞燕心头咯噔一声,望着沈湛那晦暗不明的神色,心底的城墙彻底崩塌了,转头推了一把叶泠雾,大喊:“你诽谤我!”
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却直接将叶泠雾推倒在地,甚至还磕得脑袋“咚”的一声响,紧接着就听见叶泠雾瘫在地上猛烈的咳嗽声。
屋内众人又是一惊。

第45章 小郡主的崩溃
一旁的沈盼儿见叶泠雾倒在地上,顿时急了,刚要破口大骂就被秦明玉的眼神杀了回去。
沈湛眸色暗的渗人:“小郡主还想着继续伤人?”
柳飞燕吓愣住,哭着道:“挽舟哥哥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的……呜呜……我真的没有想打她…呜呜……”
顺昌王妃见自己女儿泣不成声,心痛不已,拍案而起,指着叶泠雾道:“你这女子好大胆子!敢殴打郡主,头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话音刚落,边上也是一记拍桌声。
沈老太太道:“顺昌王妃好大口气,这是当着我的面,敢对我的姑娘又是打又是杀。”
顺昌王妃顿时焉掉,坐下不敢再吱声。
宁北侯府如今权势滔天,京城中无人敢惹,就连圣上都得给几分面子,更别说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府。
沈老太太继续道:“这花园还有别人在,不是你的女儿哭哭啼啼的说了什么就是什么。”沈老太太点着一个女使道,“你,来说说你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不准撒谎。”
女使伏在地上,颤声道:“回老太太,奴婢去时小郡主已经和泠雾姑娘扭打起来了,原因奴婢不知,但是奴婢赶到时就听小郡主在……在辱骂泠雾姑娘!”
这么一说,沈盼儿突然记起来了,道:“是啊,孙女也听到了!柳飞燕骂泠雾妹妹是小地方来的腌臜货,孙女亲耳听到的,不假!”
柳飞燕张口结舌,她怎么不记得?
顺昌王妃脸色大变,朝座上的沈老太太看去,果然,就见沈老太太阴沉这一张脸,手上一直捻着的佛珠都停了。
她保养甚好的脸不禁抽了抽,苦笑道:“我女儿气急了说话是难听了些,还望老太太见谅,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的。”
沈老太太冷哼道:“不愧是小郡主的母亲,年长些,这脑袋里也不全是浆糊了。”
顺昌王妃嘴角一僵,脸上的笑容挂不住地垮了下来。
秦明玉听老太太说话如此难听,忍不住道:“母亲何出此言,就算小郡主说了这些话,那也是被逼急了,她平日里最是端庄的,就怕是有人存心激怒。”
叶泠雾闻言,豆大的泪珠子瞬间落了下来,强止着哽咽说道:“我没有存心激怒小郡主,我知道我出身卑微,惹不起王府的郡主,所以一直忍让着,哪怕小郡主往死里打我我也是防了几下,我要是不妨的话,怕是就跟那日落湖一样,不会泅水就死了。”
众人心头一震。
若心中有个天秤,此刻都已偏向叶泠雾。
沈湛面无表情:“顺昌王府教出一个好女儿,能仗着郡主身份草芥人命,此等心狠手辣,也配做郡主,享百姓的千金薪奉?”
柳飞燕摇着头有理说不清,这才切身体会到叶泠雾之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止了哭声道:“不是的,明明心狠手辣的人是她,她自己说了自己心底卑劣,惯会利用人心,你们都被她骗了!”
叶泠雾神色错愕,好似这些话她浑然不知,惶惶道:“小郡主怎么可以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这些话我从未说过,你怎能诬陷于我。”
“装!”柳飞燕顾不得形象的瞪着她,“你这个骗子,这些话就是你说的!像你这种乡下来的人就是贱!就是伎俩多!我告诉你……啊!”
柳飞燕捂着脸颊大惊失色,抬头看着给了她一巴掌的顺昌王妃,眼里全是震惊。
她自出生以来,父母娇宠,兄长疼爱,别说责打,连重话都没被说过一句,生平头一遭吃了耳光,居然是因为被污蔑,心里纵然有天大的怨气,此刻都化为了心灰意冷。
“母亲,你打我?”柳飞燕双目猩红无神。
顺昌王妃冷冷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话吗?我打你,是在停止你的错误,都怪我平日太纵容,才把你教的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先帝和宁北老太侯爷都是边境乡野出身,且都是从小地方开始打下江山的!你怎能如此狂悖无知!”
柳飞燕恍然,颓然重重往后一坐。
顺昌王妃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转而朝上首的沈老太太行礼道:“都怪我没有教导好女儿,才让她这般骄纵愚昧,今日回府我必当让飞燕好好思过,半年内不许出府,还请沈老太太,嘉仪长公主,沈小侯爷能保密此事。”
三人都没说话。秦明玉只看着沈老太太,等着她决定,而沈老太太却又等着沈湛再说些什么。
显然,惩罚力度还不够。
沈老太太道:“光是思过怕是不够,不如就让小郡主每日跪在祠堂前日日抄写中庸礼记,诚心思过方才能大彻大悟。毕竟顺昌王妃你也知小郡主狂悖无知,这样的姑娘现在不好好规正,日后还能议亲吗?”
柳飞燕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知道沈老太太的这话的意思,从今往后她与沈湛再也不可能了。
席还未散,顺昌王妃便带着柳飞燕离开了,叶泠雾也被绒秀带离海棠斋。
其中原因席上众说纷纭,但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议论。
这件事算是划上一个句号。
回到静和堂,刚进院门就碰上探春。
探春瞧着叶泠雾满身伤,鼻青脸肿的模样,硬是怔了半晌,等绒秀扶人走近了才反应过来,憋笑道:“泠雾姑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和人打架了?不对啊,按你的性子是被人打了吧?”
绒秀睨了她一眼,道:“别说风凉话了,快去烧热水,备成温水端到姑娘屋子里来。”
探春翻了个白眼,照做去了。
进了屋子,绒秀连忙从衣柜里拿出新衣裳伺候叶泠雾把身上撕破的换下。
刚换好衣裳,探春端着烧好的水走了进来,说道:“温水好了,姑娘需不需要奴婢留下照顾呢?”
探春语气调侃,叶泠雾懒得搭理,坐在铜镜前看着脸上的伤,说道:“探春姐姐放下便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谢谢了。”
留下照顾的话本就不是探春本意,被拒绝了她还乐得自在,转身关上门就离开了。
绒秀将放在温水里白布拧干,然后轻轻擦拭起叶泠雾脸色的血迹和泥土,轻声道:“姑娘也舍得,若是人来晚些,你这身上的伤怕是更严重。”
叶泠雾从镜子里看着绒秀,说道:“她们能那么早来是我没想到,还想着被打后自己去申冤……是绒秀姐姐叫来的?”
绒秀默道:“奴婢这不是见姑娘打不过,若过去帮忙的话,或许还成了倒忙,索性就去海棠斋门口喊了一声。”
和绒秀待久了,叶泠雾越发佩服这位姐姐,她心思多,看人准,为人低调,不多事,且很多时候跟她的想法都能默契对上。
叶泠雾道:“谢谢绒秀姐姐。”
绒秀手一顿,莞尔道:“姑娘不必说这些,那日落湖没帮到你,奴婢心里是惭愧的。”
叶泠雾缓缓垂眸,道:“还是要谢谢的。”
不然今日这出戏还真唱不到好。
话落,屋内传来敲门声。
宣嬷嬷带着静和堂上好的药膏来了,绒秀拿到药膏替替叶泠雾上好了没一会,又来了个别院的小女使,给了一瓶药膏说这是侯爷的化瘀良药。
这个小女使走后,又来了个小女使,拿了好几瓶药膏说这是沈辞的,用了之后不会留印留疤。
小女使前脚走,后脚福喜就来了,说是赵氏给的能养伤的药丸。
绒秀看着怀里的一堆药膏药丸,沉默。
看来姑娘在宁北侯府还是挺受欢迎的。
夜色沉沉,沈老太太倚靠在床榻上看书。
少顷过去,一旁的宣嬷嬷忍不住道:“老太太在想什么呢?您拿着这本书就没翻过页。”
沈老太太放下书,叹道:“给泠丫头的药膏她可好好用了?”
宣嬷嬷道:“自然是好好用了,女儿家伤那么严重,唉,那小郡主下手也忒狠了。”
沈老太太沉默,半晌才道:“你觉着今天这事……是泠丫头先动的手吗?”
宣嬷嬷道:“老奴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泠雾姑娘不自己都说了是她先动的手吗?”
沈老太太睨了她一眼,道:“少来,你也会有不明白的时候。”
宣嬷嬷笑道:“那老太太想听什么回答?是泠雾姑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心眼多,睚眦必报?”
沈老太太怔住,皱了皱眉道:“你这说的也太难听了,那丫头虽然没有表面那么弱,但也不至于那么狠。对了,泠丫头有好好用药吗?她脸上的伤可得仔细养着,好好的姑娘可别破了相。”
宣嬷嬷道:“老太太这都问了多少遍了,您要是真担心,现在亲自去看看?”
沈老太太默了默,摆摆手。
“熄灯,睡觉。”

第46章 月底时光
晃晃几日过去,整日闭门不出的叶泠雾,脸上的伤终于是好的差不多了,身子大好就又要开始去容家私塾听学。
时辰尚早,魏夫子还未到,学堂里的学生们却已来的七七八八,在学堂里坐着说话。
“今日怎么还不见泠雾姑娘来听学呀?”一姑娘忽而出声。在她们眼里,叶泠雾平日好似女使般跟在沈盼儿和沈月儿身边,连着几日听学不见人,看来打架传闻是真的。
“怕是没脸来了吧。”说这话的姑娘提高嗓音,面上带着些嘲笑的神情,“听说她不老实,偷听到小郡主和小侯爷说话,被小郡主狠狠教训了一番,你说是吧,楼姑娘?”
楼昭娆打从进学堂起脸色就不好,听她们讨论起这件事脸色更是难看,索性白了她们一眼,不搭理。
“薛姑娘问她还不如问我呢,我寻思那不是在我府上发生的事吗?”沈盼儿道,“小郡主仗势欺人,泠雾妹妹不过是不小心听到她与我大哥哥的谈话,她心虚被人知道我大哥哥瞧不上她做我宁北侯府大娘子,所以才殴打我泠雾妹妹,小郡主言行缺失被罚,薛姑娘难道要学她?”
薛兰语结半刻,讪笑了之。
“商贾之女没教养,她说不是故意偷听就是事实了?”楼昭娆忍不住反驳,“从小长在乡下,大字不识几个,自然连姑娘家的礼义廉耻都不知。”
沈盼儿挺直腰背,悠悠然嗤道:“你懂,你养面首你倒是很懂礼义廉耻。”
楼昭娆忿忿转身朝:“沈盼儿,我瞧着你嘴挺厉害的,怎么,魏夫子让你背的诗经你能背了?”
话落,便听有人小声道:“叶泠雾来了!”
女席齐刷刷往门口看去。
门口处缓缓走来一名少女,穿着紫云春衫,头上斜斜挽着发迹,簪着一流苏钗。
十几双眼睛粘在身上,叶泠雾朝众姑娘福了福身子,才款款落座,形容依旧如往常般挑不出错。
女席渐渐安静下来,男席那边反倒是吵吵闹闹的,像是在谈论某件事,哄笑个不停。
最后还是沈辞散散懒懒地说了句“把狗嘴都闭上”,学堂才彻底鸦默雀静。
自那日之后,叶泠雾与小郡主打架的事差不多传开,大家既觉着丢人好笑,又同情被打的叶泠雾,见到她不自觉就会想去细细看看她脸上是否还留着疤。
这些人的心思叶泠雾清楚,但她不在意,反正目的达到了,代价是什么不重要。
不多时,魏夫子提着卷轴进来。
魏夫子并没有因为叶泠雾落了好几日的课而停下节奏,在讲案前依旧大论大论的讲着。
眼看着快要入夏,日渐高上,阳光照进学堂身上暖洋洋的,困意也慢慢上头。
下了课,正是春日里太阳最毒的时候。
书童和女使撑着伞接走各家主子。
沈盼儿被魏夫子留下抽背文章,叶泠雾和绒秀则站在花园小亭的檐下等候,好巧不巧,容钰和沈辞领着自家书童往这边走来。
“哎哟这不是表姑娘嘛,怎么不回府站在这赏景,是不是在等谁呢?”容钰语调轻佻,直盯着叶泠雾脸看,似在找打架余留的痕迹。
叶泠雾浅浅颔首,朝二人福身道:“我在此等着三姑娘回府呢。”
“原来是等着她啊,那我就不跟你多聊,告辞告辞。”容钰讪笑着拉起沈辞就要离开。
“容傻子!”小径另一端传来沈盼儿的大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穿透力十足。
几人齐刷刷看去,就见沈盼儿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走来。
容钰脸色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发青,反应过来后,立马躲到沈辞背后:“璟延,你那夺命妹妹来了。”
“……你……你说谁夺命呢?!”沈盼儿气急败坏,恨不得直接上手开打。
沈辞神色不耐烦,懒洋洋道:“够了,还有没有点姑娘家样子。”
沈盼儿委屈地撅着嘴道:“那还不是他先气的我,我让他晚上陪我去簪花会,他不肯陪我。”
以前明明只要是她要求,容钰都会迎合的。
容钰从沈辞身后伸出半个脑袋,回道:“拜托,我晚上都有约了还怎么陪你,你让你三哥哥陪你不也可以?”
“你跟谁有约了?”沈盼儿目光比刀还尖锐,好似容钰只要说错话就要戳死他一般。
“我自然是跟美丽佳人有约了,怎么,我跟谁有约还需要跟你报备?”容钰仗着有沈辞在,大着胆子道。
“你!”沈盼儿气噎住。
她本想动手,奈何沈辞还,只能强迫着自己脸色冷静下来,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说罢狠狠一跺脚,拉着叶泠雾离开。
容钰见沈盼儿走远,这才从沈辞身后出来,吐了口气道:“你这妹妹也太难缠了,以前见着我指东挥西,现在见着我喊打喊杀,她还真像来跟我讨债的冤家,你说呢璟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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