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与大魔王[玄幻科幻]——BY:与孟生
与孟生  发于:2020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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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他掀起眼帘看着将面前地毯不知什么时候撕扯着残片的盛琼楼,慢声说:“他就是这样。”

也不知道他附和的是那一句,但盛琼楼听后瞳孔里却变得黯然失色。又是片刻的沉寂之后,他找回了几分思绪,“我早在给他换命之后,就抹了他那段记忆,但他却突然记了起来。”

按照盛玉宇善良的性格,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寿命是用别人的寿命换下来的,恐怕早就满怀一腔愧疚一刀了结了自己,再去地底下向那对无辜惨死的人赎罪,请求宽恕,怎么可能还会安然无恙的度过这十四年?

而盛琼楼深知这一点,所以下手前用了十分的力道。他敢保证,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在盛玉宇面前提及,盛玉宇自己也绝对不会想起这件事。

这样那日在戒刀的刀下死的,就会是他盛琼楼,而不是他胆小的爱哭鬼哥哥。

天意作人,当着盛琼楼的面,让那柄刀将他剖膛破腹。

盛琼楼怎能不恨?他不但恨戒刀,而且还恨那动了盛玉宇记忆手脚的人!

容话却在听完后如坠冰窖。他视线涣散的看着盛琼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紧拳的手,被指甲的力道划破,有血珠从中蔓延下,滴落到地毯上。

盛琼楼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看向那气味飘来的地方,心头一跳。

“是我害了他……”容话胸口寒凉一片,“是我害了他……”

第87章 囚笼鸟02

犹长眠是擅长探入人的梦境, 进而窥探记忆的雪妖。

霖山周遭都是犹长眠的道场, 心怀执念或者心有郁结的人但凡踏进霖山一步,就会被拽入梦境, 浑浑噩噩的做着白日梦。

容话如此, 慕氏兄妹如此,戒刀也是如此。

盛玉宇能记起这一段被盛琼楼刻意抹掉的记忆, 正是因为进入了霖山。

可盛玉宇为什么会进入霖山?不过是为了在狼妖掌下死里逃生的容话他的朋友,向稜岁讨一个公道。

犹长眠透过盛玉宇的记忆看见了那一段十四年前的过往,还借此曾经隐晦的告诉过他,让他保护好他的兔子, 他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根本不配他的小黑兔用这么一腔赤诚对待,他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容话双臂死死的抱住头, 头埋进膝盖里, 空气中有细碎的哽咽声几不可察的响起。

盛琼楼听完前因后果, 一腔的憎怒仿佛漏水的船, 在濒临漩涡之时刹住了脚。他仰躺在地上, 目光虚无的看着上空的天花板, “和你无关。”盛玉宇的死。

容话置若罔闻。

“血亲之仇,不共戴天。”盛琼楼幽幽道:“我们之间的冤孽,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了断……”

盛氏兄弟, 狼妖稜岁,僧人戒刀。

这四人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环, 环环紧锁上了死扣, 除非有人砍了锁弄坏了那节扣, 这个环才能得到解脱。

只是盛琼楼没有想过,砍断这个环的人会是盛玉宇。

他的眼珠动了动,转到一旁纹丝未动的容话身上,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道:“死了亲哥的人是我,你一定要比我哭的肝肠寸断吗?他不会怪你,我更没有立场指责你,你不需要自责。”

说完这句话,他又突然联想到,盛玉宇爱哭,交的朋友兴趣相投,自然而然也是喜欢哭的。

而哭一场,大概什么棘手的问题都会被暂时抛在脑后不去理会。以前,盛玉宇就是这样。

那就让他哭一哭,自己当做没听见。

盛琼楼这么思忖着,他不会安慰人,翻了个面不去看容话。片刻之后,他忽然听见推窗的声响,盛琼楼斜着眼往声源处看了一眼,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窗边。

夜风从外灌进来,容话的衣服被吹得鼓鼓作响。盛琼楼从地上一翻而起,瘸着前腿挡在容话跟前,“你要干什么!”

容话低头望着盛琼楼,指向护栏外。

盛琼楼偏过头往下看了一眼,地面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楼层有百米,下方灯火通明,大片白蔷薇园绽放的花如星落云散一般交错着点缀在绿茵之中。然而盛琼楼却看不出这些蔷薇的娇美,只觉得那些花像许多只张牙舞爪的爪子,白涔涔的,让他恶寒。

盛琼楼心里暗骂了一声渊泽之主这老妖怪,磨着牙对容话道:“你不是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吗?现在我们在顶楼,你要是跳下去就得摔成一滩肉渣,刚好喂了这鬼地方的一群怪物!”

说是顶楼,其实是城堡的最顶端。刻意营造出的星河灿烂的天地,没有把整个城堡的轮廓照应清晰,只见那隐藏在阴影中的顶端呈现出细长的塔状模样,高耸入云,晃眼看去快要和星辰比肩。

而容话此刻正处在顶端的卧室中,距离地面,遥不可及。

容话绕开盛琼楼,兀自走到护栏前,望着下方的远景,眸中黯淡。

盛琼楼看见他走在护栏边上就没再动作,意识到自己多半会错了意,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转头回房间,一双兔眼紧紧锁着容话,生怕他又有什么别的举动。

塔顶的风一阵紧接着一阵,凌冽急促,像数把无形的刀切割在皮肤上,留下疼痛,却找不着痕迹。

“人跳下去,会摔死。”容话声音平淡,“妖也一样?”

盛琼楼思索着这句话里的含义,眼珠转的飞快,“你想跳下去?”

紧接着又问:“现在就走?”

容话弯了弯腰,从地上把盛琼楼抱起来,“现在带你走,会不会太勉强你了?”

盛琼楼嗤之以鼻,“这个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容话点了点头,站直身体,重新看向下方因为隔的太远都变得模糊的景物,“他不会轻易放我走。”

盛琼楼深以为然,面上却没有显露,“只要我不死,就一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容话不答,沉默了片刻后把盛琼楼放到一旁,远离护栏,“我想先试试。”

盛琼楼心底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警觉道:“试什么?”

容话单手翻上护栏,站在台面上,哑着嗓子道:“有多少人在监视……”

一道白影迅速的从台前倒下去,盛琼楼瞪大了眼,回过神来时立刻跟着跳上了台面,伸出爪子只来得及抓住跳下去人身上的西装,“容话你疯了!”

他刚准备恢复人身跳下去将容话救回来,便看见下空成群簇拥的血蝶闪过,把容话的身形笼罩住,下坠速度立刻变慢,几乎是平稳的把人送到了地面。同一时刻,隐藏在暗处的数十只鬼探出头,一概披着颜色各异的狐狸皮,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刚落下的容话,暂时没有上前。

盛琼楼在上方把这些动静尽收眼底,冷笑连连,丑恶的鬼披上再好看的皮还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鬼,心里却在暗自记录着这些小鬼们的身形和藏匿的地点。

他正记到一半,卧室里紧闭的门突然从外面被轰的推开,伥鬼手中提着个铁质的兔笼子,带着三眼红鬼和独角鬼迎面朝盛琼楼走来,伥鬼皱巴巴的狐狸面上带着盈盈笑意,“魑魅魍魉四位琼楼之名如雷贯耳,今天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盛琼楼此刻的兽形就是一只弱小的兔子,他看见伥鬼手里拿着的笼子就知道就三只走狗来路不善,又被故意奚落了一遍,本该暴跳如雷,但心里清楚他们处于弱势,现在硬碰硬吃亏的是他自己,便隐忍着不发,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别退啊!”伥鬼朝盛琼楼招了招手,一旁的独角鬼顺势打开兔笼子的门,只听伥鬼道:“你再退一步就得摔成粉碎,琼楼凶名在外,可别到头来落得一个这么难看的死法。”

他指着一旁开着门的笼子,对盛琼楼皮笑肉不笑的说:“还是你自己进来吧,别让我们难做,也别让小美人难做。”

盛琼楼的兔牙一瞬间增长数倍,他咧了咧嘴,“今天我就闯一闯你们这鬼气骚天的渊泽境!”

伥鬼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三眼红鬼手里多出一根三叉戟,纵身直朝盛琼楼刺去,盛琼楼张大嘴正要一口咬断戟刃,便感觉后脖子被什么东西刺了下,两眼一黑从半空中落下,摔到了地上。

一只血蝶从盛琼楼背后飞出来又消失,三只鬼面面相觑,伥鬼轻咳一声,“我们逾矩,主人教训的是,等装了琼楼回去,我们就去蓝水河中领罚。”

说着给一旁的三眼红鬼使了个眼色,三眼红鬼连忙收了手上的武器,把地上的盛琼楼一把抓起来放进了兔笼子里,三鬼一起快速出了卧室。

容话落了地,红蝶在他面前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人。容话只看了这人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余光正想瞥向藏在隐秘处的其他人,就被来人强硬的掐住了下巴,头迫不得已的抬起来,看向对方。

慕别一张精致俊美的脸上,笑容极盛,“连从那么高的塔上跳下来都没眨过一下眼,就这么想逃?”

相处的时间久了,容话便清楚慕别每次笑意越浓厚,就意味着他心情不悦到了极点,此刻,应该是真的动了气。

然而,容话现在却没有一点想熄灭慕别这把火的想法,反而往这把火中浇了把油,“分手,让我走。”

他似乎再多半个字也不愿意和对方讲,连这么决断的话都说的异常简短。

慕别鼻尖哼出冷笑,隐藏在阴影中的鬼不敢在逗留,一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告白的时候求着我别跟你分手,在一起了,现在又冷淡的想把我一脚踢开……”慕别伸出指腹,用了狠劲一遍遍摩挲容话毫无血色的唇,“这张唇,怎么就这么出尔反尔,满口谎话?”

他说完这句,眼中划过寒光,话锋陡然一转:“分手,可以。”

唇上的力气疼的容话蹙起眉,他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抬起手想要拍开慕别的触碰,“你既然同意了,就让我走……”

腰突然被一双臂膀紧紧箍住,慕别冰冷的声音散在容话的耳边,“什么事都讲究一个你来我往,我们这段情既然当初是你起的头,到了末尾,是不是就该换个位,让我来主导。”

不等对方答话,慕别随手打了个响指,两人身形一晃,重新出现在了塔端的卧室中。

容话眼前一花,还没看清眼前变化的景象,慕别就松了手,容话身体径直往后一仰,倒在了后方的床上。

“容公子最喜欢用金钱打发人,相处这段时间,我也从容公子身上学会了这个讨巧的方法……”

暗昧的话语传进容话的耳中,他正想从床上支起身,肩膀被人用力按了回去,紧接着上方被一道身影笼罩住。

慕别面上的笑仍在,他俯下身,在容话的眼尾处温柔的烙下一吻,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道,买下你的初夜,多少钱才够……”

第88章 囚笼鸟03

慕别稍往上抬了抬头, 数张白纸从他手里落下掉到容话的头旁, 他盯着容话的眼,轻声问:“撕掉你的欠款合同, 这些够吗?”

容话面色发白, 看清那些白纸上印着的字,竟然是他向慕天驰借下钱的贷款合同。

容话开始不住的发颤, 慕别当着他的面把这篇合同撕成了碎片,随手抛在了地上,再度俯下身,双臂紧紧钳制住容话发抖的身形, 柔和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喙:“债清了,人我要了。”

慕别吻住容话的唇, 并不粗暴, 极尽温柔。

容话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 两唇相贴传来的触碰让他深刻的感受到对方的克制, 他现在就好像一只被慕别咬在口中的弱兽, 战栗的缩小自己的身形, 以防对方一口致命,咬断他的脖子。

慕别的手进到了他衣服的下摆,容话的手控制不住的握紧了拳, 袭向慕别的胸膛。但慕别早有预料,抱着容话的身体在床上翻了个身, 躲开这一拳。

容话身体失去平衡, 在半空中旋了一圈后再度被慕别压在了身下。

慕别一手握住容话的两只手腕并拢摁在上方, 喘息着说:“我不嫌弃你浑身脏兮兮的,你还想着要打我。”他在容话的耳垂上带了点力气咬了一口,声音含糊:“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了,更粗暴一点你才会听话。”

容话整只耳朵被慕别呼出的热气笼罩住,热意席卷他半张脸,他极力的在慕别身下挣扎着,“我才不会和一个……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怪物,上床……”

慕别闻言身体一愣,容话趁势挣开慕别的束缚,衣衫凌乱的滚下床,慌不择路的冲进卧室内的隔间,反手想锁上门,一只手臂按在了门上,力气之大让他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门被后进来的人关门落锁,慕别一步步走向容话。容话慌乱进到浴室,被慕别逼近不断后退,直到退到浴缸的边缘,退无可退。

慕别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容话,半晌,笑了一下。

紧接着伸长手臂推了容话肩膀一把,容话倒进浴缸里,慕别随之站到了浴缸边缘,拿起一旁的蓬头,开了水阀,淋向浴缸正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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