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甯擒(兄弟)————冰瑟
冰瑟  发于: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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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每靠近一步,镜玥总是巧妙不着痕迹地倒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怎么证明?"
"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从今以后你们都不准再叫我‘上仙',要直接叫我名字,叫我焰。"
镜玥不懂他为何如此拘泥于表面的称谓,已位列仙班的他为何就是无法看透,名字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而已,并不包含什么,一个人是好是坏,并不是由名字来判断或认同,最重要的是心,还有品德。
见镜玥不语,焰有些急了,怕他不答应,猛地朝他跨入一大步,抓住还未来得及后退的镜玥的手臂逼问:"考虑得怎么样?没问题吧?"不会连叫个名了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答应吧?
其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在面对他们兄弟之时,自己竟是如此执着于这个称谓,这个曾让他视为无物的昵称;他只知道,他想驻进他们的心里,进入他们不愿轻易容纳他人的内心深处。
"焰......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就只叫你焰;然而夜那边则由你自己去跟他说,他想怎么叫则是由他自己的主愿,对此我可作不了主。"只要他不要再碰他,叫他焰就叫他焰,反正对他来着这两者并无多大的分别。
"夜?你竟然叫他夜,夜......"焰放开他,退开两步,与他保持对立,"你叫他夜了......"不再是王兄。
"那是因为不同。"对他,镜玥根本就毋须解释,然,不知怎的,心中总觉得或多或少应该让他知道一些,也许是因为心中希望这段不被世人认同的另类之恋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同,或许可能不被认可,亦或许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认同;但在他心中,就算只有一个人知道,认同,他也会认为那是好的。
既然喜欢上了就要大胆的说出来,要对自己以及所有人坦承,就算那是另类之恋不被世人所接受,也毋须躲避,他只会泰然处之,因为他是镜玥,从不拘泥于庸俗礼教之人。
此刻的他有些明白焰为何如此执着于名字上的称呼,因为在他的心中,他们开始变得不同;就像夜在他心中的位置一样,已经变得不同;只是此刻他完全想像不到,他的不同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联。
"看来你们这几天应该是进展得不错,他在你心中已经从王兄进位到夜,我想你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再只是单纯的亲情,也许还包含了更多其他另类的情感。"焰看起来,说话的表情非常认真,像是在思索些什么似的。
镜玥显然是被他这句话惊吓到,不敢相信他竟会是第一个知道他们的事的人。焰望着镜玥有些诧异的表情以为他会被吓得惊慌失措,若是不然,至少也会有些手足无措。
与焰的想法相反,镜玥表现得则是轻松从容,淡淡地笑之,"那又如此,情感之事本就是千篇一律,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皆为相同,只是世人所不懂,把晓得把它们分析得更加的详细透彻;其实不然,的确这三者都有些不同,但是若把这些情感混合在一起时即为大爱,大爱者乃是仁也。"
"真是这样的吗?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太过于让世人无法认同,他们会认为这只是懦弱的表现,为自己所找的借口。"对于镜玥的想法他有所不大认同,既然世人把亲情、友情、爱情分为三种,那么就代表就它们的性质根本就真的不一样。
"亲情只是爱情与友情的进化剂,无谓友情有多深,爱情有多强烈,最终将会演变成为亲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只是世人居多不懂,不曾渗透这其中的奥妙。然,我们只是从亲情进化成世人口中所称之为神圣的爱情而已,将情感细微化;已有了亲情的垫固,我想这只会使我们两个人的心更加的心心相惜,互相吸附而已。"
焰惊讶地望着他,阳光下的那张从容的笑容犹如天使般,不沾染红尘的俗事,冰蓝的眼眸像是渗透着尘事般的庸俗一样,透彻、清淅。
浅红色的眼眸变深了,犹如火炬一般,耀眼、闪烁着;不敢相信眼前才见过二次面的人儿竟然能如此这样超大的震撼他的内心,原本以为沉睡了的心在这一刻再一次无比地悸动起来,舒舒麻麻,快速用力地跳动着。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得知你的事吗?"焰在心里做了一个关乎他一生的重大决定。
"是夜告诉你的对不对?"
"想不到他竟把这件事告诉你了,不过他真的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了吗?"对于他的回答,焰有些吃惊。
"可以算是吧。"虽然结局他猜想并不像殘夜口中所说的那样简单,但也勉强算是有交待清楚。
焰带着研究性的眼神上下横扫着镜玥全身上下,最后,他笑了,笑得有些诧异,而且撕裂着的嘴越扩越大,令镜玥顿时感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猜想他一定没有把事后的全部真相告诉你吧?"焰狞笑着继续说道:"我指的是众说纷纭,以讹传讹,说我们两人之间不合之事;对此,我想你应该略有所闻吧!"
镜玥微微蹙眉,果然事实正如他所料,那个结局的后面真的有下文。
从镜玥的表情中,焰看出殘夜并没有把实情全部告诉他,挂在嘴边的狞笑逐渐地扩充得更大,"果然他还是没有对你说实话;想不想知道,惹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告诉我。"镜玥说道。
"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拿到我应要的报酬后我才会告诉你;要不然无条件的告诉你,我可是很吃亏的,要知道什么生意都有人做,亏本生意可没人做。"焰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要什么报酬?"掩藏修长的眼睫毛下的冰蓝眼睛变得犀利无比,活像一支支用冷块做的利箭般。
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要你,离开夜,然后跟我在一起。"
镜玥睁大一双美眸,眼睁睁地盯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他此时听到的是足可震绷山谷的的话。一个只是见过他两次面的人竟然跟他说他要他;虽说在他的绝艳的相貌足可令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为他神魂颠倒;但此人不同,他是个修行上乘,有一定定力的上仙,他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望着镜玥吃惊的表情,焰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
"哈哈......哈哈......"焰心底太过高兴,无法自制地发出带着猖狂的狞笑声。
多么惹人讨厌的笑声,简直就是一块奸商的料,像他这种不投胎去做个大奸商却跑来天上做神仙还真是委屈他了。镜玥望着笑得脸部有些扭曲的焰,蹙眉蹙得更深,收起他一贯的挂牌淡淡笑容,换上了一抹冷笑,不悦地说道:"说不说由你,我镜玥从不受人威胁。"
焰有些惊呆地收起笑脸,诧异地直视着镜玥,不解地问:"你不想知道吗?也许会有让你意想不到的事呢。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就不想知道他过去的一切,而且此事还事关他的心事,难道你一点也不会好奇。"
"无所谓。"过去好的坏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反正他并不是很在意那件事,过去就让他过去,又何必再去提起。"若没有什么事,镜玥将在此拜别,我还有要事在身。"
镜玥的反应完全超越了焰的思想范围内,原本他以为他们才刚在一起,感情一定不太深,自己会有可趁之机;虽利用这个来讲条件,有些卑鄙,但是为了得到镜玥他认为是值得的。
虽不敢奢望镜玥会真的离开殘夜,但至少在这种条件下,他可以为自己争取一点小小的福利。然而他的冷漠反而让他感到错愕。他可不想与镜玥撕破脸,不想让他讨厌自己。
"等等,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再好好商量商量吗?"
"没什么好说的。"说著,镜玥转身欲走。
焰闪身来他的面前,急忙阻止他的跨步,低声下气地说道:"夜,我刚才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开开玩笑,你不会真的生气吧?"停顿一下,见镜玥不语才继续说道:"我愿意无条件地告诉你,只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只要他不生气就算先委屈一下也都无所谓,世人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要知道,他可是有的是时间等。
"不必了,现在我并不想知道。"镜玥不受他影响地说道。
"不,这件事你必需知道。"他有权知道这件事,虽知此事说出来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但是他一定要告诉他事实的真相,不管他将来会如此选择、决定。虽说此时他这样做有些矛盾,但他不会后悔今天所做之事,相反的,若是不说,以后他必定会后悔。
不等镜玥回应,焰略带沙哑、低沉地声音缓缓响起......
那次他们足足喝了一天一夜,席地而坐,以天为被,地为床,心情痛快地狂饮,似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淹没掉,不停歇,不间断。
酒尽之时,焰醉得一塌胡涂,不省人事,倒在床上就要嗑睡起来;而殘夜也好不到哪去,半醉半醒,望着半圆像钩子般的月儿,他笑了,笑得甚是伤感,俊美的脸颊加上伤悲的凄凉笑靥看起来惹人怜爱;让一差点醉死的焰看后心中不由得悸动,怜悯之心由此而生。
"明知相思苦,却愿苦相思......"仰望天空的幽紫眼眸的深处似乎有什么液晶的东西在跳动,闪烁不定。
以为焰睡着了,殘夜望着天上的月儿不由得伤害起来,有感而发。
其实,焰并未真的入睡,剧烈的头痛使他想睡也睡不着,适时地听见了他喃喃自语,虽然很小声但是以他的修行却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用力地敲打着沉重疼痛的脑袋,试图去理解殘夜话中的意思。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殘夜垂下头,深深地叹着气,感慨道:"日日刻骨铭心,夜夜魂牵梦萦......"低沉、磁性般的声音充满了伤感,让人不由得有种泪腮满脸的冲动。
焰虽无法完全地理解殘夜话中的诗意,但他那帅气的侧脸就像磁铁般,深深地让他着迷,无法移开视线。
陶醉在自己思乡中的殘夜并不知道焰已经醒了,正有些痴迷地凝望着自己;只是望着阴美、半缺的月儿痴痴地着迷,一昧的感伤。
"玥......玥......"眼睑盖上了眼眶,蹙着眉,合并处的眼睫毛似沾上了透明的晶液,在月光的照射下闪亮、动人;垂直放在地上的手有些轻微的抖动。
焰有些不懂,误认为他口中的玥是指此时正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玥......玥......我的玥儿......玥儿......我的玥儿......"
殘夜手捂着半边脸,表情因心中的痛楚有所扭曲,全身颤抖不停,在旁的焰似乎听到了有类似哽咽的声音从他的身上传出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相思苦......苦相思......玥儿......玥儿......我的玥儿......"
倏地,他笑了,笑得凄美却又无奈,看起来好像笑比哭还要让人心疼上几百、几千、几万或者几百万倍,苦不堪言,心疼不已。
望着眼前这一幕情景,焰找寻全部的词汇,最后只能用催人泪下这四个字来形容眼前的此情此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在若他还把他口中的玥儿连想成月亮,那他便个是名副其实的笨蛋。他知道那是一个人的名称,一个殘夜深爱着人的名字。
此时他深深的体会到不知何时曾在人间听到的一句诗词的意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哭,是的,他哭了,一个平时总是一苟言笑、喜怒悲乐从不表现出来的殘夜哭了;为他多年不能面世,未曾开始却以结束为告终的恋情哭了,用尽自己全部的心与力;留下了第一滴眼泪;可是他又笑了,笑自己傻,笑自己笨,竟然对一个梦痴心妄想。

第五章
"玥儿是谁?"焰忍不住地提出了发问,对他口中的玥儿实在太过好奇;他和那个玥儿从未见过面,却不知怎的,一想到他,心理就满不舒服,有个疙瘩似的,连说出来的话的语声都有点吃味。
殘夜有些诧异地回望着他,稍微紧张地问道:"你还未睡?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此时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他到底听见多少,知道多少。
"玥和玥儿是同一个人吧,我想他应该还是一个和你有着莫大关联的人吧。"焰并不是向他提出疑问,而是非常肯定的说出来。"你说我说的对吧。"
殘夜静默不语,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表面上看似镇定自若,实际上内心却为焰的这句话轻轻地松了口气;照他这句话来,他应该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幸好......幸好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玥是谁,不知道他口中的玥正是他的王弟--"圣灵之神"--精灵国的镜玥二王子。相思......情难绝......他的玥儿......他竟然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的王弟,自己的亲兄弟,爱上了最神圣、圣洁的灵魂。
对他的爱萌发的极快,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脱出他的控制之内;每次只要一想到他,下半身的欲望总会因此而涨痛无比,痛得就像滴血一样;每次只要这样,他总会觉得自己的灵魂是世上最肮脏、最污秽的灵魂,连最下贱的恶灵都比他来得美丽。
爱,使他心痛,痛得就像要裂成碎片一样,好痛......好痛......
然,却也使他心醉,犹如醉生梦死,如痴如醉,只愿此生如梦般,不愿醒来。
不答就是承认,焰在心中独自替他回答。"他是谁?竟能让你如此惦记着他。他死了吗?不然你怎么会如此伤心。"
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直视焰,像似要穿透他身体般,直接将他射死。"不许胡说,玥还活得好好的,你死他还不可能死,他的命长着呢。"
"那竟然如此,你还在这里悲伤个什么劲,这么想‘她'就去找‘她'就好了,告诉‘她',你有多么爱‘她',你要娶‘她'当王后。"焰根本想不到殘夜口中的玥是男的并不是个女,而且他们还是对亲兄弟;还在一旁乱点鸳鸯谱,只会添乱。
"若能告诉他,我早就告诉他了。"殘夜知道他误会了,但他并不打算绞正,他不知道也好。
"为什么不能告诉‘她'?远在他乡?不对啊,以你的法力只要知道‘她'在哪里,想要找‘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门当户对?若非‘她'是人间的女孩?可是也不对,像你们精灵国根本就不属于天界管辖内的,根本就不需在意这些俗不可耐的繁文缛节......"焰语不停滞地继续说出另几种可能性,却没一个是对的;的确,又有谁能够猜到他们竟是这种关系。
唉......殘夜在心底为自己长叹一声。
"难道......"焰大叫一声,一双猜疑、审验的眼睛来回地穿梭他全身,上下左右,放肆地来回徘徊着。"难道,你该不会是得了断袖之癖,不举,无法与女人亲热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焰惊吓得双手捏托住自己两边的脸腮,呲牙裂嘴,眼珠着都快要掉出来。
"你要不要躺着别动,让我试试,到时候你不就能够知道我到底是能举还是不举。"殘夜故意说得很慢,慢到每个字都可以化为一只穿心的利箭,逐一地射入他的心脏,活生生射死了他。两道奇寒彻骨的视线更是冷冷地盯着他,像要将他冰冻起来似的。
焰强扯动两边有些僵硬的脸颊,笑了笑,只不过这个微笑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几倍,"咳咳......咳咳......那个......就不用了,我只随便说说而已,乱猜的;再说你长得如此英俊潇洒,又怎么可能是呢,咳咳......开玩笑的,咳咳......"有点后悔不经大脑的话,他竟说出男人此生最大忌讳,眼前这位冷脸老大不踹他几脚,只是用眼神杀他,就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以后注意你的言辞,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下次你还会像这样这般幸运。"殘夜嗤哼一声,表示不满。
"那是当然当然。"他又不是个笨蛋,像这种话说一次就够了,他难怪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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