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山河不倦
山河不倦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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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今天军营里的人都问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去。”  祝珩压下繁杂的心绪:“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还要过一阵子。”燕暮寒将他的手拢在一起暖着,“这段时间太冷了,军营里的火盆味道重,你会不舒服。”  “经过哈仑桑部一事,王上已经多次找我商议收拢边疆诸邦的具体事宜,我估摸着再过不久,诏令就会下来了,届时你再回去也不迟。”  祝珩颔首:“也好。”  “嗯?你答应了?”燕暮寒惊诧不已,他以为祝珩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现在回去了也没事做,不过是每天奔波一趟。”祝珩话锋一转,“要是让大家看到,我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我一个小小的军师,为何会住到将军府里。”  他和燕暮寒的事儿本来就传得沸沸扬扬,燕暮寒冲冠一怒为蓝颜,灭了哈仑桑部十几口人。  祝珩已经能够想象到大家会怎么传了。  燕暮寒小声嘀咕:“不用解释,他们都知道了。”  祝珩不解:“嗯?”  “之前巡街的时候,有人在拍卖场见过女装的你,然后军营里就传开了,说我有了小娘子,还对军师献殷勤。”  祝珩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燕暮寒摸了摸鼻子,悻悻道:“然后我就告诉了他们,小娘子和军师是同一个人。”  军师确定是男的,但小娘子可以不是女的。  祝珩表情僵硬,想到自己回军营后会面对多少探究的目光了。  燕暮寒讨好道:“所以不用解释了,他们都知道了。”  知道我是你的小娘子了吗?  我这个军师还有当的必要吗?  祝珩面无表情,将人往外推:“你今晚军务繁忙,要在军营里休息。”  燕暮寒委屈巴巴地扒着门:“我错了,长安你饶了我吧,我总不能让大家以为我见一个爱一个吧?”  “那你就让大家以为我喜欢穿女装?”祝珩拔高了声音。  他的脸要往哪里搁。  祝珩气不顺,又咳嗽起来。  燕暮寒贴在门上,好声好气地哄道:“长安不气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气着自己。”  “这可是你说的。”祝珩缓下一口气,指了指软榻,“自己趴上去。”  燕暮寒立马乖乖趴到软榻上,扭头看他:“长安要打我吗?”  祝珩故意冷着脸,吓唬道:“对,要把你的屁股打烂。”  “那我让人送鞭子过来。”  他说着就要起身,祝珩额角青筋暴起,一巴掌拍上去:“喜欢被鞭子抽?”  声音响亮,但不怎么疼,燕暮寒立马红了耳根,嗫嚅道:“不是,我怕你手疼。”  祝珩噎住。  等了许久没有动静,燕暮寒刚撑起身,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忽然浑身一颤,脱力地摔回了软榻上。  第43章 【修】耳饰  耳朵上一热,燕暮寒闷哼出声,他的耳垂被祝珩叼在嘴里,齿尖抵着磨了磨,呼吸间带出的热气灌进耳孔,烫得他哆嗦了一下。  祝珩按住他的后颈,将舌尖收回,摩挲着他红透的耳垂:“不是想做观音吗,给你打个耳洞好不好?”  “嗯?”  燕暮寒宿醉后断了片,连同听过的故事都忘了个干净。  祝珩捏了捏他的耳垂,问道:“我亲手给你戴上,好不好?”  本来还有些犹豫,听了这话之后,燕暮寒立马应下来,好奇地追问道:“是因为是送了你红绳,长安想回礼吗?”  回礼也是无可厚非的,但他更希望祝珩只是因为想送他耳饰。  “你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回不起。”祝珩轻声喟叹,揉了揉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你的耳朵很漂亮,我想给它戴上一点东西。”  这个念头是很早就有的,在他的想象中,燕暮寒戴上耳饰一定很合适。  耳饰不用太繁复,小巧精致的银环就好,缀在耳垂,经风一吹,就晃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声音,最好再系上两指长的流苏,具体还没想好用什么材料,要和金棕色的卷发相配,缠缠绵绵的绕在一起,如结发般亲密。  结发……  祝珩望着滑落在身前的雪白发丝,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祝珩就披了大氅,带着塔木与裴聆出了府,寻找卖首饰的铺子。  塔木好奇:“主子,你要买什么东西?”  “耳饰。”祝珩环视四周,视线在一家家铺子上掠过,“男子戴的素环,最好是可以定制,我往上面加点东西。”  塔木思索了一下,道:“首饰铺子很少接这种活计,最好是找可以做手工的铺子,在北域,有很多儿郎会亲手做饰物赠予倾慕之人。”  祝珩挑了挑眉:“哦?你知道的这么多,以前做过?”  “不不不,我没有做过,我还没喜欢过别人呢。”塔木连连摆手,臊红了脸,“我以前陪将军去过,那里不仅能做首饰,还能做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祝珩摩挲着玉珠手串,燕暮寒的手艺莫不是这样学来的?  “燕暮寒做过什么?”  塔木挠挠脸:“将军做了一盏花灯。”  祝珩微愣:“花灯?”  “対,是那种莲花一样的花灯,放进河里的。”塔木用手比划着,感慨道,“每年的九月十七,将军都会亲手做一盏花灯。”  九月十七……  祝珩心绪繁杂,九月十七是他的生辰。  南秦有花灯祈福的风俗,生辰的时候,亲友会放一盏花灯,在花灯上写下祝福的话语,随着河流送到神明面前。  燕暮寒的花灯是为他放的吗?  祝珩心口发烫,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有人每年都为他亲手做一盏花灯,将一句生辰快乐揉进了漫天风雪之中。  年复一年,燕暮寒在偷偷为他祈福。  祝珩去了燕暮寒曾经去过的手工铺子,银环需要专业人士来打磨,他拿了纸笔,自己画了耳饰的图纸:“照着图案做,流苏我自己往上加。”  将图纸交给铺子里的伙计后,祝珩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塔木和裴聆去拿需要的材料,他则捋着头发,剪了一缕下来。  用镇纸压住发丝,祝珩捻成几股,将之编在一起。  还没编完,身旁忽然投下一片阴影:“祝军师,好巧。”  祝珩抬眸,金折穆笑吟吟地摇着扇子,他沉默了一下,十分不解地问道:“冬天扇扇子,你不冷吗?”  金折穆脸上的笑意僵住,不悦道:“不冷,你不觉得我这样很是文雅风流,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吗?”  “是格格不入。”  别人都很正常,只有你像个傻子。  祝珩低下头,继续编头发,他本以为金折穆自讨没趣后就会离开,谁知这人竟然拉了条凳子过来,直接坐在他身边。  “祝军师,烧秽那天的酒好喝吗?”  祝珩没空搭理他,随意地“嗯”了声。  金折穆撑着额角看他,语调轻慢:“我花了那么多银子,军师就不能多跟我说几句话?”  祝珩手上动作不停,道:“出门左转,两条街后右转,再过三条街,去吧。”  金折穆在思索了半天,才知道这路线是去哪里的:“初雪楼?我去那里干嘛?”  “去一掷千金,找人陪你说话。”祝珩语气嘲弄,“那边有男有女,你想找谁就找谁,找十几个人围着你叽叽喳喳都行。”  金折穆:“……”  塔木和裴聆抱着材料回来,警惕地瞪着金折穆,塔木至今还记得他扔出去的扇子,生怕他再扔一次。  “军师无趣啊!”金折穆故作叹息,看见他用头发编的流苏,“这是结发为夫妻的意思吗?”  祝珩动作一滞:“不是。”  不是夫妻。  在文人骚客的笔下,头发往往与情丝联系在一起,像是结发为夫妻,像是白头不相离,就连出家侍奉佛祖,也讲究断去三千烦恼丝。  祝珩没想这么多,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发色与燕暮寒很相配。  冥冥之中大抵也存了丁点儿私心,想让燕暮寒戴上属于他的东西,如同鸟禽会赠送羽毛一般,既有亲近的意思,又有些许标记的想法。  金折穆哂笑:“送给燕将军的?”  他很是疑惑地打量着祝珩,问得情真意切:“你怎么会和燕暮寒在一起,他是雪山上长大的狼崽子,你虽名声不好,但也挂着个金枝玉叶的名儿,你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怎就看対了眼?”  塔木不服:“我们将军怎么了,将军很好,和主子很相配!”  裴聆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没错,没错!”  祝珩失笑,将做好的流苏用银线扎紧:“那依金公子之见,我该配什么样的人?”  “那当然是……”金折穆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像祝珩这样的人,占尽了极端,和谁一起都不相配。  素环做起来不麻烦,很快就做好了,伙计将之送上来,尾指粗细的银环,两个扣在一起,若是戴在耳朵上,行走间会碰撞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实物比祝珩想象中还要好看。  弄好流苏之后,祝珩用绢布包着耳饰,起身:“先走一步,回见。”  金折穆跟着站起身,嚷道:“诶,别急着走嘛,祝军师,祝小郎君,我新收到了一封家书,是在我家做客的人特地写给你的,你不想看看吗?”  只有祝子熹会给他写信。  祝珩面色冷肃,伸出手:“给我。”  “别急嘛,我又不会不给你。”金折穆摇了摇扇子,微笑,“我把信放在初雪楼里了,你想要的话,就随我一起去拿吧。”  “金折穆!”  初雪楼是城中最大的青楼,寻欢作乐才会去的地方。  祝珩脸色阴沉,冷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军师误会我了,我在初雪楼里有专门的房间,昨儿个去玩,信不小心落下了。”金折穆一脸无辜,摊了摊手,“我知你瞧不上那种腌臜地方,你若是不想进去,随我到门口就行,我去取了信给你,如何?”  祝珩权衡二三,跟着他去了初雪楼。  这一整条街都是寻花问柳的地方,还未走近,就听得阵阵笙歌,千娇百媚的呼唤声转了几个弯,勾着客人往里面走。  门口有揽客的姑娘,一见到金折穆就迎了上来:“金公子!”  “金公子来啦,快去里面坐坐。”  “这位公子面生,是金公子的朋友吗?”  厚重的脂粉香气熏得人不舒服,祝珩被呛得直咳嗽,嫌弃溢于言表。  金折穆瞥了他一眼,伸手揽住一个姑娘,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调笑道:“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呢。”  你知道就好,祝珩默默腹诽,往后退了两步,沉声道:“我在这里等你。”  “真的不进去逛逛,里面可有意思了。”金折穆殷切地推荐,笑容玩味,“我出钱,你的花销我全都包了。”  祝珩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端方洁净得像是高山上的雪,若是能染上烟红柳绿的色彩,想想就很有趣。  金折穆满眼兴味:“祝小郎君莫不是怕了?”  “我対这种地方没有兴趣。”祝珩油盐不进,冷淡地睨着他,“还望金公子守信,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这还没拿到手呢,就成了你的。  金折穆撇了撇嘴,搂着姑娘往初雪楼里走:“等着。”  来往行人匆匆,祝珩相貌出众,站在初雪楼门口,有不少人误会他也是出来拉客的,笑着凑上来:“美人……”  “滚!”  人还没走到祝珩面前,就被塔木揍跑了。  祝珩揉了揉眉心:“往外走走吧,站在这里不合适。”  塔木和裴聆一左一右护着他,祝珩戴好了兜帽,三人站在路口。
  等了许久,都不见金折穆出来,塔木气急败坏地骂道:“主子,他该不会是在诓你吧?”  以金折穆的性子,不是没有可能。  祝珩眯了眯眼睛,语气凉凉的:“再等等。”  若非万不得已,他不想进青楼。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人出来,祝珩摩挲着手上的珠串,低声吩咐道:“裴聆,你去一趟军营,告诉燕暮寒我在这里。”  金折穆故意作弄他,定然不会乖乖将书信拿出来。  裴聆点点头,掉头就往军营跑。  祝珩带着塔木进了初雪楼,一进门就有不少人围上来,塔木冷着脸将人呵退,祝珩一眼就认出了初雪楼的老鸨:“劳烦了,带我去金折穆的房间。”  老鸨狐疑地打量着他:“我这初雪楼是来享乐的,可不是来找人的。”  “我同他一起来的,不信你可以问她们。”祝珩点出几个在门口打过照面的姑娘,面无表情道,“我是金折穆的舅舅,他年岁不小了,家中早已给他定下了亲事,他娘托我接他回家成亲。”  四周一静,姑娘们面面相觑。  老鸨不敢置信道:“你是金公子的舅舅?他要成亲了?”  祝珩一本正经地颔首:“没错。”  老鸨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砸懵了,她依旧没有将金折穆的房间说出来:“你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叫金公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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