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山河不倦
山河不倦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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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笑得一团和气,说出来的话却不太客气:“实在不巧,主子今日出远门了。”  一听就是托词,祝珩眯了眯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燕暮寒碰钉子,这伙计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拍卖场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都说强龙压不了地头蛇,伙计如此强横,拍卖场的背后恐怕是比燕暮寒更强势的存在。  北域三十六部,何人不惧铁骑大军?  祝珩心底浮出了一个答案。  “将军是继续逛逛,还是要回去忙公务?”  燕暮寒还没说话,不远处的房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声,是扯着嗓子的干嚎:“阿罕哥哥,嫂嫂,救命,有妖怪要吃我!救命,救救我!”  塔木猛地看过去:“是小公子!”  燕暮寒拨开伙计,牵着祝珩往房间走,伙计摔了个踉跄,黑着脸低骂一声,连忙追上来:“燕将军,那是拍卖场的重地,不对外开放,你不能乱闯!站住,你不能进去!”  “来人,快来人,拦住他们!”  一群伙计围上来,身着黑衣的高大保镖挡在房门前,虎视眈眈地看着来人。  伙计脸色难看,他方才在混乱中被推搡了几把,摔得满是是灰:“王上亲口许允,不得放肆,燕将军,你是战功赫赫,但也不能忤逆圣谕,不将王上放在眼里。”  是了。  拍卖场幕后的倚仗就是王上。  唯有高高在上的那位,才无惧城外的大军,因为那本就是隶属于他的军队,是他将权力交到了燕暮寒手上。  闹出的动静太大,在拍卖场里闲逛的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有不少人认出了燕暮寒,对着他指指点点。  “那位就是燕大将军,狼群养大的疯子。”  “据说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如今竟然到拍卖场里来闹事了。”  “谁不知这拍卖场是王上应允后开设的,在这里闹事,摆明了是和王上对着干。”  “他疯了吧?”  “你刚知道啊,燕暮寒他早就疯了。”  闲言碎语传入耳中,祝珩垂眸,眼底冷色蔓延:“这位伙计好一副厉害的唇舌,我夫得王上授命,巡查城中各处,护佑王廷安危,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忤逆王上?”  他听到了什么?  我!夫!  祝珩当众称呼他为夫君。  称呼他为夫君。  他为夫君。  夫君。  !  燕暮寒瞪圆了眼睛,他被承认了!  去他娘的拍卖场,去他娘的佑安,全都不重要!!  燕暮寒偏过头,眸子如三月轻风抚过的湖面,澄澈无尘,映出祝珩的眉眼和满心欢喜:“长安……”  他有一腔倾慕之情想告知祝珩。  心口甜意,唇边蜜语,迫不及待想诉诸于他的心上人。  然,他的心上人正忙着,没空搭理他。  余光瞥过周遭,祝珩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啜泣道:“可怜我夫与众将士拼死拼活打下南秦一十二座城,回来后还要受人污蔑,你欺他不善言辞,你辱他赤胆忠心……”  他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眼尾湿红,好似春日里最秾丽的花枝,纤细又脆弱,引得人心生怜惜。  殊不知这花枝带着刺藏了毒。  “看你不是北域人士,如此颠倒黑白,想必是不将为我北域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放在眼里。”  祝珩侧过身,攀着燕暮寒的手臂,啜泣不停,但字字铿锵:“这拍卖场中的诸位都不是蠢钝之徒,定然能看出是谁不遵圣谕,不将王上的命令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整个拍卖场都静了,围观众人本是来看热闹的,叫他这话一激,都不愿做那睁眼装瞎的蠢钝之徒。  更何况祝珩有一点没说错,燕暮寒的名声再坏,他也是北域的大将军,哪里能让外来的人随意污蔑。  穆尔勒河养育了同样血脉的族众,护短帮亲,是北域这个国家的一大特点。  “忤逆王上?这确实是在颠倒黑白了。”  “对啊,燕将军兢兢业业,这几日一直在带人巡街,我都遇见好几次了。”  “最近进城的人多,是得查严一点。”  “今日能污蔑大将军,明日是不是就能揭竿造反?”  ……  那伙计没想到祝珩三言两语就将局势逆转,看了眼禁闭的房门,急道:“可你们分明不是巡查,你们是来找人的。”  “巡查不能打草惊蛇,我夫找个借口掩饰来意,也要向你一一汇报吗?”  祝珩抬起头,凤目含威,唇齿轻启间,落下的一字一句仿若刀剑,杀人于无形:“我北域大军的机密,你是不是也想窥知一二?”  他是南秦皇室养出来的嫡系皇子,尽管不受宠,但骨子里的威势仍在。  伙计吓得冷汗涔涔,瞳孔发散,一下子跪倒在地:“我没有,我……”  祝珩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停止学习北域话,虽然说的生疏,但也能让人听懂。  “啪啪啪——”  房门打开,没了遮掩,声音更加清晰的传出来。  男人金质玉髓,银白色的扇子一下一下敲在掌心,和着轻声慢调的字音落下:“呵,好一副伶牙俐齿。”  祝珩还未看清说话之人的模样,就被燕暮寒拉到了身后,一瞥而过间,脑海中只留下一双异色的眼瞳。  其中一只眼睛赤红如血。  “你的伙计说你出了远门。”  男人笑笑,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刚刚回来,差点就错过了这一出好戏,燕将军哪里找来的小娘子,模样标志,嘴巴也厉害。”  燕暮寒顿时冷下脸:“与你无关,都说拍卖场的主人见多识广,怎么还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一直瞧别人家的小娘子。”  看看都不行,醋劲真大。  男人默默腹诽,他一身反骨,越是不让动,越想去招惹:“还不是因为将军家的小娘子太惹眼,在下金折穆,想和小娘子交个朋友,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  “他不交朋友。”  燕暮寒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角一鼓一鼓跳着青筋,他摸上袖箭,思考着把金折穆杀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金折穆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笑笑:“将军管的未免太紧了,小心娘子受不了,不要你了。”  不偏不倚,这话正好戳在狼崽子的痛处上,还是最痛的地方。  他怕祝珩不要他。  燕暮寒差点暴起,若不是祝珩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他现在已经冲上去把金折穆给撕了:“你找死。”  粉色袄袖里探出一截细瘦的胳膊,白皙修长,看着没什么力气,却轻而易举地拦下了燕暮寒的步伐。  祝珩笑意温润:“金公子说笑了,我心中唯有将军,断然不会不要他。”  没看到小将军发疯,这一出好戏算是唱不起来了。  金折穆遗憾地摇摇头,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伙计,开门见山道:“不知燕将军是来巡查的,还是来找人的?”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房间里冒出一个脑袋,佑安被保镖拦着,又哭又嚎:“阿罕哥哥!嫂嫂!快救救我,有妖怪要吃我!”  他左右脸上分别顶着一个牙印,因为皮肤白软的缘故,那牙印格外明显。  “妖怪?”  传闻中的妖怪容貌俊美,有不同于人的特质,众人纷纷看向金折穆,有一说一,这人各项都符合,是挺像妖怪的。  金折穆无语至极,手腕一抖,折扇唰地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字:天下第三美男子。  祝珩挑了挑眉:“为何是天下第三?”  他见过自恋的人,都以天下第一自居,这金折穆倒是奇怪,竟然标榜天下第三。  “我干爹天下第一,我亚父天下第二,我自然只能排一个天下第三。”金折穆耸耸肩,浑不在意道。  又是干爹又是亚父,你还挺喜欢给别人当儿子。  祝珩暗暗在心里嘀咕。  佑安被保镖拦在房间里,许是怕引来太多人围观,金折穆主动邀请祝珩等人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上,佑安就哭哭啼啼地往燕暮寒身上扑:“阿罕哥哥,妖怪咬我,要吃了我……”  燕暮寒烦得很,拎着他的衣领丢给塔木,双手一圈,整个人都贴在祝珩背上:“我要和长安坐在一起。”  祝珩拍拍他的手,哄孩子一般:“别闹,乖乖坐好。”  “不,长安会被人抢走的。”燕暮寒瞪了眼悠闲喝茶的金折穆,满心酸意几乎快掩饰不住,“他喜欢你。”  “他不喜欢我。”  他虽然没有感情经历,但也看得出来,金折穆对他没有喜欢,只是觉得有趣。  这趣味有一半是因为他能让燕暮寒吃醋。  “他喜欢。”  “不喜欢。”  燕暮寒撇了撇嘴,委屈道:“长安会说北域话了,都没有告诉我,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喜欢长安的,然后长安就会不要我了。”  祝珩:“……”  撒起娇来没完了。
  “不会不要你,你不要我还差不多。”祝珩偏过头,温声解释道,“北域话早就学会了,但是说的不好,反正在府里只和你说话,说南秦话正好,只有你听得懂。”  不止我听得懂,裴聆也听得懂。  燕暮寒心里犯嘀咕,不过他知道祝珩是在哄他,便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见到燕暮寒后,佑安很快就平复了情绪,但目光还是怯怯的,警惕地看着金折穆,坐都不敢坐:“阿罕哥哥,嫂嫂,我不想在这里了,我害怕,我想回家。”  燕暮寒皱了下眉头,让塔木和裴聆围在他身边:“不许哭了,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里。”  “燕将军,我拍卖场的人可不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金折穆放下杯子,银扇轻摇,眸光流转,在佑安的脸上转了一圈,故意舔了舔唇:“你弟弟放走了我的兔子,我那兔子红烧起来最好吃,按照规矩,他得留下给我当兔子,让我红烧了吃。”  吃人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佑安脸上明晃晃的牙印又令人心生寒意。  这男人莫不是真会吃人?  塔木惊愕出声:“哪有把人当兔子的,这算哪门子的规矩?!”  金折穆两指支着额角,异色眼眸里蕴着邪光,他懒懒散散地笑:“拍卖场里我说了算,当然是我的规矩。”  燕暮寒懒得和他废话,拉着祝珩站起身:“他我一定要带走,至于兔子,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送个十只八只过来。”  “不行,我只要我那只兔子。”  这是开始耍无赖了。  塔木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笑话听一次就够了,再听就乏味了。  金折穆轻哂:“我管他是谁,北域长公主的儿子也好,南秦的六皇子也罢,只要进了我这拍卖场,我不松口,谁也出不去。”  燕暮寒陡然变了脸色。  这人不仅知道佑安的身份,还知道祝珩不是女子,是南秦的六皇子。  房门外,是齐刷刷站着的保镖,硬闯虽能闯出去,但祝珩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燕暮寒沉下眼眸。  为今之计,杀了金折穆是上上策,只要这人死了,就没人能威胁到……  “不可。”  燕暮寒恍然回过神来,看到祝珩不赞同的目光,他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丝狂躁。  祝珩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客气地问道:“那金公子要怎样才愿意放人?”  金折穆摸了摸下巴,折扇轻摇,他手腕翻转之间,扇子翻了个面,上面的字也换了新的。  是南秦字,笔迹熟悉。  ——祝小郎君安好。  祝珩心神巨震,指尖发颤。  “我与小娘子你一见如故,你留下来陪我一夜,我就放人,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脑小燕子:他把我当夫君!我爆哭!  事业脑长安:我这戏演的还行吧?  第32章 【修】不眠  燕暮寒一脸煞气,手搭上了腰间的佩刀,他巡街时穿着戎装,只卸掉了最外面的护心甲,战靴踩过城中尚未融化的积雪,在地面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湿痕,犹如恶煞一般挡在祝珩身前。  燕暮寒曾短暂的与金折穆打过交道,这人满身邪气,他很讨厌。  金折穆明面上经营着一家拍卖场,背地里其实是这东城盘根错节的势力之一,与各部族都有所牵扯,祝珩被他盯上,后祸无穷。  “不好。”  燕暮寒嘴边一笑,眉宇间俱是阴沉,他方才一脚将延吉部部主的儿子踹得吐血不止,而今怒火更炽,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的人。  若不是有个人握着他的手腕,给他上了一道锁铐……  燕暮寒看了眼失神的祝珩,语气冷漠:“我家小娘子身子不适,你若是想找人陪,本将军可率连营大军来陪你,只是不知你这拍卖场能不能容得下。”  “我问的是小娘子,将军可做不了他的主。”金折穆笑意盈盈,“南征大军辛苦,北域百姓能过上如此安定的生活,离不了三十六部将士们的拼搏,在下这就命人备上等好酒,明日便送往军营,慰问大家。”  燕暮寒冷笑,这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大军是属于三十六部的,不是他的私家军。  祝珩深吸一口气:“金公子去过南秦?”  那是祝子熹的笔迹。  祝子熹是祝家幺子,风流倜傥,面若冠玉,祝家尚未没落时,大都中属意祝子熹的女子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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