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千年蛇妖竟痴恋于我—— by作者:明月栖山河 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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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九殷这一掌劲力十足,云中鹤昏迷了一昼夜,直到第二日夜里才苏醒过来。
  彼时,他人已关在府衙的牢狱里,双手双脚均被锁链牢牢铐在墙上,再也动弹不得。
  这时,有一着碧色衣衫之人站在牢门外边,云中鹤看他作书生打扮,又生的清隽秀雅,一时倒也猜不出他是何身份,直到身边狱卒提点,才知来人正是协助文俊臣办案的庆阳县县丞颜子俊。
  云中鹤见来人气质清雅,相貌身形上倒是比那假货更像凤澜本人,再看此人正值盛年,姿容焕发,想起初见凤澜时的青春模样,令他心中不由一酸。
  “是你让人假扮我小澜的?”
  云中鹤再是厉害,此刻也成了阶下囚徒,颜子俊再无顾忌,当下颔首认道:“你武艺高强又行踪不定,我奉命将你拿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若凤澜泉下有知,知我等今日替天行道,为他报了昔年怨仇,也该能瞑目了。”
  云中鹤自认中计被捉,很是不服,他听不进颜子俊的话,反而出言讥讽:“若非你让人假扮小澜,惹得我意乱心迷,我又怎会轻易落入你们手中?”
  颜子俊再是好性,也厌他这样执迷不悟,当即开口斥道:“你淫人无数,又伤及人命,本就罪大恶极。今日落网,你若还是不服,当真是寡廉鲜耻到了极点!”
  云中鹤身陷囹圄,自知与他多说无益,垂首半晌后,才又低低问道:“敢问大人,现下我已被俘,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按律当斩,只等刑部文书下来,便可行刑。”
  云中鹤狂笑三声,又道:“我一生作恶多端,早知会有今日下场,只是我一生纵情江湖,决不能死在这些小吏手上。”
  “既有今日,死生已由不得你。若有来世,你再好好偿赎罪愆吧。”
  颜子俊恨他伤了褚九殷,也不想与他多说废话,嘱咐了宋师爷将案子询问清楚,再记好口供,便先一步回了后堂。
  他前脚刚走,褚九殷后脚就到了牢房门口。
  看押云中鹤的那几个牢头与褚九殷本就相熟,今日又从他手里得了银两,自然乐颠颠儿地混去吃酒去了。
  等众人一走,整个府衙大牢里,就剩了褚九殷与云中鹤两人。
  云中鹤一看来人是他,立马将身体转向了墙里,态度很是倨傲。
  褚九殷也不与这个手下败将一般见识,此刻反倒比平日更能耐得住性子:“你淫人无数,又害死无辜,现在人证物证确凿,就等刑部下令……”
  “就等朝廷下令,便可将我就地正法!”云中鹤侧身斜瞪向褚九殷,口气很是不屑,“你那相好的才刚一走,你又跟来报丧,全没点新鲜说辞。”
  他嘴里对颜子俊不尊不重,褚九殷强压怒气的同时,又惊讶此人是怎样将他对颜子俊的情意看的清楚。
  “褚公子怕是好奇,我是看么出你二位的关系的?”云中鹤态度轻蔑,似有挑衅之意,“我一过来人,若连你们这点子事儿都看不出,岂不白活了一世?”
  他忽将身体转了过来,往褚九殷身上打量了一番:“嗯,长的是俊,只是没了易容,却不如你那相好的更令我心动。”
  “你找死!”
  听他一再冒犯颜子俊,褚九殷可不再忍,直接从掌中召出一道紫电,任那条哔啵着电光的长鞭变为一条长长的绳索,在空中盘了数圈之后,兜头罩在了云中鹤身上。
  这条绳索虽细,捆人却结实的很,褚九殷稍将灵力灌注其上,鞭上紫光就愈发耀目,直将云中鹤电的浑身乱颤,除了口中发出嘶嘶嚎叫,全身麻痹的不得半点动弹。
  此时,云中鹤满身皮肉被已勒出了道道血痕,就是如此,仍从牙缝里硬挤出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人,还是鬼?”
  鞭上灵压稍缓,褚九殷幽幽说道:“我非人非鬼,却已将阴阳两界穿梭了来回。我今日见你,只因有一事不明,不听你亲口说出原委,不能解我心中疑惑。”
  云中鹤咬牙切齿:“我已招供,还有什么事是不明的?”
  “我不明白,当年凤澜与你交好,简直拿你当亲哥看待,就是人家对你并无情意,你又怎能下得了狠心,能那样对一个爱你敬你的人?”
  “呸,你知道个屁!”云中鹤朝他啐了一口,听他提起凤澜,上一刻还穷凶极恶的人,下一瞬就要支持不住,他将下唇咬的死紧,五官也挤在了一处,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
  褚九殷趁机问道:“我没空与你废话,快说凤澜现在在哪儿?”
  云中鹤一愣。
  “那人现在如何,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若还是嘴硬,不怕他性命不保?”褚九殷看云中鹤面目,已知他在犹豫,“我知你还心存侥幸,想着能从这里逃出去,只是有我在此,你自己先掂量掂量能有几分胜算。”
  云中鹤心中一酸,眼中含泪:“我若说出他在哪里,褚公子可代我照顾好他?”
  “这是自然,只要你说出凤澜下落,我即刻带人去找他。”
  “城西十里,青松岭上有一草庐,凤澜就在那里。”云中鹤将眼一闭,认命般任泪水从面上滚落,“求你快些去,我怕他支持不了太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世人传言凤澜早已身死,可就算是凤家人,至今也无人见过凤澜的尸身。
  这事也非褚九殷妄测,而是在他屡次拜访之后,听凤澜兄长,凤渊亲口所说。
  当年他们历尽坎坷才将凤澜寻回,却在其奄奄将死之际,又被云中鹤劫了回去。自此之后,世上无人再知凤澜死活,他家人以为凤澜早已死去,只好对外称三公子已不在了人世。
  起先褚九殷也不敢断定凤澜生死,但先前的诸多打探还是让他起了疑心,尤其是经朱天罡点拨,更使他好奇云中鹤不过区区凡人,便是将内力修炼的再高,也修不成金刚不坏之身,百年之后,身死魂消,又能有何作为?
  更何况,这样损阴司的邪术本就于修炼者有害,若不加节制,长此以往,只会落得个爆体而亡的结局。从古至今,修炼邪术之人不只云中鹤一个,但像这样不管不顾,恨不得将精元当饭吃的却还不多见。
  几下里联系起来,再将这些盘根错节的线索抽丝剥茧,褚九殷猜测他这样做定有原因,可使人将性命都能抛舍的理由,只能是为了比性命更重要的人或事。
  本来他还想将云中鹤诈上一诈,不想他自己吐的倒快。只是这实情并非好事,听他所言,凤澜危在旦夕,便是褚九殷也不得不为这薄命人捏上一把汗。
  云中鹤被玄龙甲缚住许久,此刻已连喘息都开始困难,但他却将双膝尽量并拢,跪坐着将头朝前点着,似是在向褚九殷磕头。
  “褚公子,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你放我出去,让我再看小澜一眼,回来之后我即刻认罪伏法,之后是杀是剐,全由你们做主!”
  褚九殷听他言辞恳切,这番哀叫求免的作派也不似做伪,可他再有冤情苦衷,也不是能将他放走的理由,褚九殷看他痛哭流涕,浑身上下弄的一身狼狈,却也不能真心同情。
  他虽有不忍,却只得摇头:“我不能放你!”
  此言一出,云中鹤当即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浑身瘫成一堆,若非有玄龙甲绑着,怕是连坐都要坐不住了,再看他眼里,更是一丝光彩也无,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看他难受至此,褚九殷近前几步,将玄龙甲收回掌中,语气也略有缓和:“我虽不能放你,却还是望你将往事说清楚,若你有不得已之处,我或可襄助你们一二。”
  云中鹤苦笑一声,看向褚九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

第 90 章
  “没什么不得已的,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都是我的错,是我害苦了小澜!”
  谈及往事,云中鹤愧疚难当,只是吐出“小澜”二字,已痛的他快要泣血。
  “十年前,我来蜀中游玩,途中与小澜结识,我二人一见如故,因他是本地人士,便主动与我做了向导,领我游遍了蜀中的名山大川。那段时日,我俩览尽了山川秀色,尝遍美食佳酿,回首那段岁月,竟是我此生最为快活的一段时光。”
  “我很早便知自己喜欢他,可小澜却只将我作兄长看待。回到师门后,我尝与他书信往来,每有下山的机会,我还会拐道往成都府看他。如此三年,我对他日渐情深,小澜对我也是格外偏爱,对我甚至比对他二哥还好。”
  “现在咱们再论对错,已是毫无意义了,可我还是要说,是我做错了事!我明知道小澜早有婚约,他又是个极顾念宗族荣耀的人,对我也只是敬爱有加,并无丝毫爱意,可我还是被嫉恨冲昏了头,在小澜大婚当日将他劫走。事后,无论我怎样讨好乞求,威胁利诱,都无法使他爱上我……羞恼之下,我强迫了他。”
  “自那以后,他看我的眼神里再没了崇拜仰慕,只剩下了鄙薄厌憎。可他越是恨我,我就越想得到他,那段时日,我对他犯下了许多错事……如今想来,他恨我,不肯原谅我,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怪小澜对我无情。”
  褚九殷听到这里,身心已觉阵阵发凉。
  他耳中听的是云中鹤与凤澜的故事,脑子里想的却是他与颜子俊的往事。
  他与云中鹤一样,都对自己心爱之人犯下过种种不可饶恕的错事,如今听这人诉说如何悔恨自责,心酸失落,他其实都能体会。
  “你既知错,就当改错!凤澜不喜欢你,可你却欺负了他,大错既已铸成,你就该尽力弥补,又怎能将错就错,对自己心爱之人百般□□,害他身死?”
  褚九殷不知其中道理,只以为云中鹤求爱不得,渐至疯魔,后又狠心将爱人活活逼死。若果真如此,这人再说自己对凤澜情意如何,也不过是他自觉情深,实乃最狠毒自私不过。
  “我没想害死他!”云中鹤极力反驳,“小澜不是我害的,但我还是险些害死了他!”
  听他情急之下将话说的颠三倒四,褚九殷也没了耐心听他狡辩,当即厉声叱道:“你既没害他,又为何传言是你将凤澜□□致死?一个两个不知情的也就罢了,你当全天下人都是污蔑你的?”
  云中鹤急道:“世人何其愚昧,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道理,褚公子难道不明白?”
  “当年凤家人将小澜带走,又以小澜为饵,想要诱我现身,我心里念着爱人,自然中了他们的圈套。在数位高手围攻之下,我身受重伤,已无半点生路,危急关头,还是小澜及时出现将我护住。可他家人不依不饶,非要我死在当场不可,小澜为了救我,被人重创了心脉,将死之际,我拼死带他逃了出来。”
  答案呼之欲出,褚九殷已能猜出他修习采补之法的用途。
  “但是凤澜没有死成,不仅没死,还撑着一口气活到了现在!楚公子,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熬过的,你便是不说,我也已猜出了大概。”
  “是,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云中鹤双目赤红,已决心要将最难堪的面目撕破于人前,“我练习那等淫法,你当是为何?为了我爱的人,我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这等采精补阳之法,虽是下作了些,却果然又用,短短数日之内,便可使我内力大为提升。只有如此,我才有能力将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小澜体内,为他续命到了今日!”
  话到此处,他已抛却了最后一点尊严,在褚九殷面前掩面痛哭起来。
  凤澜虽然活着,却早已不复当年的风采。
  早些时候,他每日大半时间都还是清醒的,出门也能略微活动,到了后边几年,则越发的神思昏沉,一日只有小半时辰是醒着的,病发之时甚至连床都下不来。
  昔年丰神俊朗的世家公子,如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成了缠绵病榻的垂死之人,若非有云中鹤为其续命,凤澜决计活不到今日。
  个中是非恩怨,到了今日,早已是说不清理不断。可种种恶果,却要凤澜一无辜之人承担。看着爱侣成了今日模样,云中鹤心中痛苦难当,每日里剖心蚀骨,不过勉力度日罢了。
  “褚九殷,你这人来路不明,若非修为极深,不可能一击便能将我伤成这样。只是你是人是妖,是鬼是神皆与我无关,只求你放我出去,非再耽搁下去,我怕凤澜撑不过今晚。”
  云中鹤忧心凤澜安危,此刻已快急疯。可褚九殷却不管这些,他一掌将云中鹤按住,另一手则去探他脉搏,又过了片刻,他才将人重新松开。
  此人脉相虚滑,内息紊乱,打起来看似厉害,实际内里早已虚空,可见他方才所言属实。
  褚九殷也不欲为难他,反将他胳膊一掌拍开,连声劝道:“你就是救的了凤澜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你为他强行改命,让他苟活了这些年,可知他愿意与否?还不若就此放手,让他顺命离去,也算你二人都得了解脱!”
  “你胡说什么!”云中鹤声嘶力竭的吼着,他双眼早已红肿不堪,又因过于激动,连嘴唇也被咬的鲜血淋漓,“我对不起他,就是我死了,我也不能让他死!”
  云中鹤心智已近崩溃,他逃不出监牢,就救不得爱人性命,眼看凤澜的生命与时间一同流逝,他却无所作为,直将他急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非褚九殷在场,他怕是要碰死在这牢里不可。
  直到他闹腾的脱力,且褚九殷承诺找到凤澜后,会与凤家一同将他小心照料,才使云中鹤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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