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穿越)下——红叶无相
红叶无相  发于:2013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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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

有路过的人惊恐的尖叫,

“杀人啦!!!”

长歌仍旧坐在远地,面前的桌子上横插一把菜刀。

有祸不单行。

我往背后退了一步,一腿踩到华裕君的叫上。

我转头,看见他正低头看着我,目光清澈如旧。

再乱的心,好像都可以平静下来。

他说,

“我送你回去。”

我二愣着点头,

“好。”

一百二十九、

夜半三更好眠时,我团在被窝里恍然间好像听得点细碎的动静。

被褥往下陷了点,不知是哪里跑出来捞点油水的梁上君子,想来是因为飞檐走壁,拿翻墙当跨栏运动了一阵后累了,将就着就在我床边坐坐休养一二。

我迷迷糊糊估间计着来的这位还是个有品味着不对客栈下手的,坐了许久都没有要离开去翻东西的新动静出来。

不多时脸上有点痒,我想着来的莫不是个变态的采花死断袖,还用手拔拉着我额边不知垂成了什么样的头发。

身上的被子被人往上提了提又压了压被角。我以正常睡觉翻身的速度全身放松着翻了身,当然没忘换姿势的同时也在床上蹭上一蹭。

眯出的眼缝里看的见一大块黑影向着我的头移动了过来,脸上喷了点呼吸的热气。

我保持着新换上的姿势,等待着那黑影挪开,忍耐着不能因为老脸上的痒意而发出狂笑。

终于熬到那黑影挪开,我到是辩出那位在我床边上静坐着留个忧郁沧桑的侧面的人是什么来路。

姓华的他应该穿件夜行衣再蒙了面过来的,这般正常的扮相登场也忒怪了些。

他就那样在床边做着他沉思者的伪石膏上色版石像,我装睡装到不知什么境界,也就那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着奔赴了眼前一片黑的世界。

脑海里有孩子的声音说,

“以后只怕我就不在这城里呆了,那个人心疼老六得很。”

又有另一个孩子的声音说,

“不会的,有我帮你呐,我看话本上说的,一般吧,这个……”

‘这个……’的后文还没出来,我两眼一睁,满目亮堂。

这个就是醒了。

伸手往床沿边摸了摸,凉凉平平的垫面,就像昨晚只是场夜深人静时怪诞的发梦。

有种悲剧叫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可是咱能够清晰着辨识出昨晚皇上大人来微臣的床边上巡视一圈的这茬它并不是同后面我脑中响起的声音同等的,叫做梦的玩意。

本穿越人活动了下脖子后开始了一天中洗漱穿衣的新开头,搞定后就冲下楼去和长歌抢包子。

长歌说,诶,诶,诶,顾淇梁,你就不知道吃慢点么,吃完这盘可以点下一盘的哈。

那时我吞下第一个包子。

长歌说,你昨晚多久睡的啊,看这两只小眼睛下两团乌青色,很像宣国的大熊猫啊。

那时我吞下第二包子,第三个正握在手上。

长歌说,莫不是你昨晚其实没熬,只是不幸遇见了入室抢劫的,于是你拼死保卫我两出来玩要花的那些银子,只是不幸眼睛上挨了两拳么?

第三个包子在我喉管里一展它的身躯把我的喉管堵了,差点给人家普普通通一小客栈填上笔事实真相很悲壮的命案。

我喝了杯凉茶顺气,借说着去上个厕所这没信誉度的理由奔去找了面铜镜照了照,第一哀伤着发现我胡茬没剃干净,第二欣慰着发现我眼睛下只有两抹小青色。

华裕君来的时候又是个吸引了一堆由小到老的雌性生物的范。

我连着扫了几眼他那张俏脸,暗嚎自古美人皆祸水。

乱得了英雄不说,更轻易拿得下狗雄。

昨天那疯女人横尸街头的事情并没有成为麓城人民谈论的话题,今天让麓城的人民们血液沸腾不已的最大八卦是蕖艳楼的花魁芳菲之死。

听闻芳菲半夜和她的小情翻墙私跑了,结果没料到她那小情作为一个落魄世家的公子哥,接近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哄点钱跑到姜城去参加年考混个一官半职的回来好娶她家小情打小便暗恋着的另一个某某世家大户的青梅竹马,可叹这芳菲在窑子里多年过来什么事没看过,经验老道又出于无聊之故便同着这位小情夫玩了一局,怎耐兔子急了还咬人,芳菲姑娘就在某处小林子里被给了咔嚓的一刀,身首异处。

长歌对此挺感伤,按他那说法就是挺好的歌声宛如黄莺的姑娘,咋这么年纪轻轻就去了捏?

华裕君当时就在我对面坐着笑而不语。于是我伸腿在桌子下猛踩了长歌一腿,拖着他各回各房打包东西。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来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回去的时候也花了不少时间。

往上看是万里晴空,往平了看是人来人往。

一趟马车就送我回了老家,进门仍旧是苏伯那张挂着柔笑的老脸,再进下一层门可见北王爷搂着北王妃慢悠悠着从回廊上荡过,身后跟了脱去白菜装改换成樱花粉小裙小衫的若梦。

我带着长歌当那边都是空气一般走过,听得北王狮吼,

“孽子!!!”

人人家里灯光微明厨房飘香的时候我府里有熟人来访兼蹭饭。

开筷子时叶衡明对我道,

“阿淇啊,明天皇上大婚的榜文差不多也要下来了。按太后的意思,八月中秋之节,凑合着就得让皇上和安漪郡主大婚了。皇上已经点了头,我看你也差不多会被指个美娇娘成亲了呦。”

一百三十、

皇帝皆早婚,华裕君二十有三却仍是个扎实光棍一条,已经算是朵奇葩。

我想过他已经有了老婆,或者说迟早得娶老婆。

世间本多无耐事,更那怕再多多添上几桩。

英俊潇洒的皇帝华裕君,美貌和智慧共有的皇后安漪。

人家原本就当着我的老面搂搂抱抱,眉来眼去。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的两个玉人,很快就要披挂上红袍拜天地,自此苦难相依偎。

说起来我还有点伤心。

居然会自甘堕落,明知姓华的有一个未婚妻,之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巴巴着和他滚床单给他传宗接代的在他家后花园等着他,还是鬼迷心窍着罔顾一切道德伦常价值观,屁颠颠地扑了过去也算当了个传说中的“三”。

若我是个女人,若我早早借个好良辰早早把他给办了,也许今日我还可以一手抚在略微隆起的肚子上,哀叹句‘我已有了你的孩儿’,然后正大光明和安漪争夺一把,起码也得同样嫁进皇宫,天天就两只花斗鸡样的互相掌握快准狠的狂啄,不把对方那几点鸡毛扒尽决不罢嘴。

但是现实是快只有肥肉和咬不动的筋的烤排骨,烤出来闪着诱人的油光飘着诱人的香,迫不及待把它往盘子里丢去啃,肥肉下的骨头大块硌牙,骨头上的肥肉和筋也完全没有嚼头。

苏伯在门外叫,

“世子,明日还要上朝,快快早点安歇罢。”

我当时正推开了扇小窗,杵在那窗口边做着望天伤怀态。

夜凉凉拌着点凉风一吹,门外再来个人颇具提神功效的一吆喝。本失恋人士在打的个小寒颤中顿悟了。

其实我和姓华的并没有什么此情定不相负这类的话放出口过,也就是个在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彼此求了点温暖求了点爱。

我就是一个出来打酱油回家炒菜的,半路看见某男子闲等他去买水喝的妻子,一时无聊冲上去和这人胡扯了几段闲话,他妻子回来了,他也就向着我挥手走了,连颗微弱的小尘埃都没落下。

自虐是件傻事,咱关窗熄灯,奔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好了暖身。

只是下雨天在马路边走,结果被飞驰而过的小跑车溅了一身雨水的同位事而已。

小爷我能换了个身体活着,什么不幸事都可以认个倒霉算栽。把手放到心脏上还能感觉到咚咚咚的跳动,多好。

隔日我起得很早,精神亢奋着还挑明了灯去伏案批了两份叶衡明替柴淮给我捎带过来的文书,直接引发了苏伯捧起我的脸左右上下皆看遍了之后一声颤巍的低问,

“世子莫不是一夜未眠?!!!”

中午散朝后被陈子翡拖着去逛街,路遇长歌后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你个死没良心的死鬼。”

长歌给我留了四周群众加量不算价的灼热异样眼神,顶着他那头银发往人群里一扎,连挤带推着把人海一拔拉,跑得相当快。

这货太计较,不就是昨天吃完晚饭后我和颜悦色着把叶衡明送走,然后回来时阴沉着脸早了些对他下逐客令么。

陈子翡干笑了几声后也学着长歌那在人海中英武无比着杀出条路的架势扯上我快步走了。路过某街口时见到无数人围观一块大木牌的盛景。

人多的地方挤不进去,只能听外围群众说个大概。

“八月十五皇上就要迎娶鸿亲王的安漪郡主了,拖了几年下来终究还是安漪郡主。”

“又是大赦天下,不知我家相公能否得到释放。”

“皇上已经二十有三,再不娶位皇后,只怕这朝局稳不得多久便又是要垮了。现在可不比当年那条件,当初皇上没费多少力气直接镇压下朝局的事只怕不会再有了。”

“依我看皇后一入宫只怕日子也不会好过,后已立,接下来自然是开始添充后宫。”

……

陈子翡边拽住我往其他地方挪边说,

“听这些事做什么,你我离要正式为这事开始忙乱还得等到几天后,现在还是去其他地方多逛逛比较好,烦劳等到下到你我大门口来时再解了。”

我两只脚就跟各拖了条铁链系着个几百斤重的铁球般,很废物着成了举步维艰一词的具体。

陈子翡动手再我脸上猛掐了一把,

“诶诶,你今天早上过来时不是还亢奋得很么?在这里发什么呆。”

他这话里带着真实的怒气,一时间到神奇着给了我的双腿以力量。

这次我主动拔开人往前走,尽量去尝试领悟道士口中心如明镜台的境界。

想着想着我对陈子翡说,

“我觉得不如我辞了官后直接去找所道观住一阵如何,前去参……”

头上挨了一记狠抽,我踉跄几步,转脸看见陈子翡正揉着手掌。

“瞎说八道什么。”

陈大人他诡异着,透出鼓怒发冲冠的气场。

一百三十一、

收到六部协同打理皇帝大婚事宜的圣旨的隔天下朝后我刻意去吏部坐了一下午。

结婚这种事又没少见,以前我全身都还是原装货的时候又没少去吃喜酒。我前个世界的妈总是喜欢拽着她将要递出去的红包,拉着我和我爸训话。

我妈说,红包包的内容肯定不能寒碜了,所以你俩和我今天的任务,当然就是要记得吃回点本来。

我看着柴淮柴侍郎领着一堆人在吏部窜来窜去,自己捧了杯香茶端坐在正厅里盘算着该给皇帝送点什么礼,要不要前一天饿一饿给胃腾点空间好吃回点本。

喝了半天茶围观吏部在皇帝大婚时的忙乱,我突然从其间找到些当年看古装剧的兴奋感,于是我此后的两天里一下朝再跟陈子翡逛街后的空闲时间,我都直接选择了化作个勤于公事的好青年,勤奋着奔往吏部,喝茶,看人忙马乱。

第三天我喝饱看够准备打道回府时柴淮丢了本文书让我改,在我翻开文书缓缓看时在我旁边颇委婉着道,

“顾大人勤于政事是很好,可是卑职觉得大人还是得以身体为重,吏部近期并没什么要事,大人与其日日在此空闲守候,不如回府上好好调养身体,若有重要公文,卑职一定第一时间亲自送到大人府上。”

这就是要请我退自觉退散了。

我开始沉思是我这几日白喝他们的茶却不干活引起了公愤,还是我这个包工头天天杵在那,老板监工的气场压迫着本来没多少事要做的他们本能着刨很多有的没的的事出来特意做给我看让他们太累了。

我转战去户部找清闲着和一帮手下喝茶溜狗的陈子翡讨论了一下上面那问题,在陈子翡领着我去礼部附近参观了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和侍郎们忙碌的样子和工作流程之后确定了是包工头我给部下带来了大压力。

陈子翡说,

“其实在家闲着也挺好的,就是你父王和母妃有点,咳,不过实在无聊,要么你就来我府上陪我和你嫂子聊聊天,要么你就出城去找叶将军看看他排练军队好了。”

我甚哀怨着看他,老子不好意思去看他陈子翡家的夫妻恩爱档,更没那种肥胆去在顶着朝廷大员的身价和拥着兵的武将走太近。

我又找不到事做,在家里连着闲混了两天,两天中在朝堂上看着其他五部的尚书都逐渐开始忙上加忙,在家看着瓦蓝的天空发呆。自打若梦女侠被北王妃向苏伯要走,已经看不见之在我附近端着汤晃动的模样了。

于是再隔天我又打了张折子上到皇上那,内容很直接的连理由都没扯,表示了我又想请假,这次只短短请几天。

我觉得我算是又想明白了几层,天天看着他那衣服角都得让我那肉堆的心被各种折磨,不如回家躲着,在看不见关于他的人的条件下继续妄图磨练到大彻大悟的境界。

华裕君单独把我召到宣清殿跪着,跪了一下午后他终于丢了句话下来,

“顾爱卿的折子朕看了,恩准,爱卿记得到时候准时回来就好了。”

就这般简简单单着只跪了一下午就得了假,真是划算。看来是快要结婚了心情愉快,都懒得跟别人计较太多了。

本大臣不想看到他那张会让人忍不住涕泪零如雨的死俊脸,保持埋头的状态从地上爬起来。

跪久了腿会自然有点酸麻,退身出去时脚一崴往边上侧过去几步,引得个太监尖起身轻唤了嗓子顾大人,动身伸手过来搀我。

看着应该是位地位极高的公公,我果断点头道了谢。

华裕君说,

“你……”

我脸上挂了笑,仍旧垂好头说,

“臣失礼了,臣告退。”

退出宣清殿的大门,我伸手捶了捶泛酸的腿,迈着有些歪来倒去的步伐跟着送我出宫的侍卫慢慢走。

走得几步,迎面吹来一阵香风,就见得太后领着一群如个个花似玉的女子组成的大队伍过来。

我当然是赶紧见礼,见过太后和未来的皇后二位娘娘。

太后掩着嘴角微笑着与我道,

“侯爷今日过来是有要是要处理罢,能把心思放在政务上虽然很好,但是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皇上的婚事已经定下,哀家看着,侯爷也当抓紧些了。你看,漪儿来宫里看哀家还不忘给哀家亲自洗手做了红枣桂圆莲子羹汤带过来,哀家喝着甚好,便带着漪儿给皇上送了碗过来。若是侯爷今后要讨一位好姑娘做夫人,可得慎之又慎,定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哦,哀家亲自为侯爷把关,过不了哀家这关的女子可不成呦。”

我连连点头,傻笑得很流畅。

红枣桂圆莲子羹啊,真是好汤。

太后轻嗔,

“你这孩子每次说这到要早日娶亲的话题都这个傻笑的样,男儿志在四方可以,但是不可以无家罢,哀家会给你好好看看,有适合的就让你来看看,能入眼哀家便做主给你指了。”

我远目送那俩看着关系很好的未来婆媳走了,脚上的酸麻感已经散去,便加快步伐走了。登上马车,回家也就那么一会的事。

踏进顾府,我先活动了下手和腿,备着采取一路小跑策略迅速回房去,怎耐门口的大石壁才刚刚绕过,就对上那张只会成天对着我孽子孽子的叫的老脸。

“孽子!!!”

估计北王爷开口也就只有这一句。

我一抱拳,仍旧是恭敬的样,

“父王。”

北王爷一点头,仍旧横在过道上,没侧身让我过去。

这大哥估计又有什么茬要找出来和我慢慢算了。

我想用手捂住脸,便于避免脸又被打肿的人间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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