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弟，你也真是会挑地方享受诶。就算你忘得一干二净，也不避讳下这个万一，你在这里找到了点鸳梦重温的感觉，想起点不该想的，我可怕你痛一辈子。”
我试图冷笑，
“嘿，依我看，若你不提，我怕还不知道这里曾经有个姑娘姓李名裳月，想某个当年还跟我有那么段瓜田李下的一段情。”
长歌长歌，这位他就叫长歌，可能姓长名歌，或者就只有个名字叫长歌。
话说这位君某天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因为曾经某晚上的一场怪梦叫出了他的名，然后从之和之挂上了钩。凡事的认定都不可能没凭没据，指认我和这位银毛确有交情的是皇上指认和我确有主仆情的女侠若梦，再搭上这位银毛兄下到连顾府里各个茅坑的方位都一清二楚。
我觉得这厮看着挺亲切，对可能认识这厮的事实也就默认下来了。
不管人家背后有什么在，总之我生活空寂，来几位成天跟着自己乐呵呵的嬉笑疯打总是件好事。至于最后会怎样，自认倒霉好了。
被北王妃推下水不幸晕菜后醒来的又隔日我在家装了一天的死，后来柴淮过来给我送公文，我就顺带问了之奏折的写法，再隔日果断打了张奏折向皇上他表示想请半个月的假，结果姓华的当场就皱着眉恩准了。
我本意是在家当米虫好好把自己喂肥点强身健体，无奈的是北王夫妻再度双双把家还，逃不过还是躲得起，身上有半个月的假，当时长歌又跑过来看我，见着我躲在房间里翻开地图研究去哪度噩消灾，两人一合计之下，便出现了今天我和他同时杵在麓城的花柳巷里闲逛的局面。
脂粉香满街，再加上女人们那笑声交错确实就出现跟鸟啼差不多的效果，长歌终于选择安安份份收了扇子与我道，
“你就不觉得这里的味道很难闻么，还有这些奔放的女人们的声音也真是太吵了，你还记得路么，我想去麓城南吃圆通寺边上的豆花面。”
不得不承认长歌与我的脑电波甚契合，我一脸苦情着看向他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不认路啊……”
长歌哀号，
“那怎么办？”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沿着大路走罢，总归走得到头的。”
人在命运下，不得不低头。两人互瞪一眼，还是驼背弯腰继续向前。
跑得远了就能想起以前那谁谁的不同和好处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我在这种犯贱的状态中挣扎了须臾，最后还是让它继续下去了。
前方一直是连绵不断的窑子，彩纱飘飘，不知温柔多情了多少男同胞。
“大爷～～”
“小美人儿～～”
“来么～～”
“嗷～～”
遍街都是这般情景。
又是一阵香风来，我脸上贴上来一方轻飘飘小粉红的薄纱。
一把从脸上抓下来展来，帕子的某个角上用大红的线绣了‘芳菲’两字。
呀地一声尖叫，边上的长歌伸手抢过我抓在手里的帕子，十分暧昧着看向我，
“哎呀兄弟，这怕是艳福不潜的开头呀，我们来麓城一趟，数过窑子门而不入，忒不合算呐不是。来，咱们沿着这街看看，指不定就遇着那丢帕子的姑娘呐。”
长歌的话音刚落，街上就有几人在沿着街高呼，
“蕖宴楼芳菲姑娘的绣帕已经抛出了，哪位公子拣得，还望上前来。”
人从窑子楼下过，偶有帕子扑上头。
感情这年头正宗的花柳地流行的钓客方式成靠丢帕子来选了么？
而且这种某公子刚好捡了块某小姐不慎丢落的小手绢，于是该某公子禀着颗负责的心给那某小姐送到手上，于是那啥看绿豆看对了眼，由此发展出一断顺理成章，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的这设定还真是……
大众心爱的八卦开头的大方向呐朋友们。
一百二十七、
“人在这儿呐。”
长歌在我边上一甩那方绣着‘芳菲’两字的小粉红，再搭上一声高呼成功把那几位正在到处找寻接到芳菲姑娘小花帕的仁兄集中过来。
看着贼粗犷的几位仁兄中的某一位问，
“是谁拣到了芳菲姑娘的帕子？”
长歌一手把帕子往着我的老脸上一盖，
“他。”
我把帕子从脸上扒下来，恰逢面前那几位仁兄改变成包围阵形，齐齐向着我一抱拳道，
“公子这边请。”
我看了看周围已经把我和长歌围住的那几位说难听点可比之大猩猩的兄贵们，觉得额角又有什么东西突突跳了跳。
这阵势，咋看咋像某剩女抛绣球求结婚，结果不幸被砸中的路人某男抵死不从，于是该女派出强大的打手阵营，仗着这就是天意这点，逼婚。
有压迫，就也有顺从。本大臣出门在外没带什么具备攻击防卫性质的人才，只得低眉顺眼像只霜打过的老茄子般被人家带着，让往东，决绝不会往北西南任何一个方向偏移。
沿着大街向前走，不多时就看到一位大妈领着无数秀丽可爱的妹子从题着‘蕖宴楼’三字牌匾下的门里款款而踏出，对着领着我和长歌走路的某位仁兄一挥帕子，
“大力，找到今天的贵客了么？”
那仁兄伸手指我。
大妈她向着我一福身，
“爷～～～”
唤得老茄子我的小心肝颤了颤，边上的长歌自作孽着抖了抖。
“这位爷今日既然捡到了咱们芳菲姑娘的帕子，就是我们蕖宴楼的有缘人，凡事皆讲求个缘字，有缘自是不易，还望公子赏脸进楼里喝杯茶。”
我抬头四处望了望，望得无数位路人正朝我这个方向直勾勾地看，望得这位看着估计就是老鸨之角的大妈身后众养眼的妹子们时不时娇羞态着抛两道小电眼过来。
老茄子我抖了抖身上的风霜，虽然仍旧皱巴巴的没精打彩着。
长歌道，
“愚弟到是觉得这位妈妈说得甚好，今天逛街逛得也很累，顾兄不如就进入喝杯茶歇息一会，愚弟也好在旁边蹭顾兄一杯茶喝。”
老茄子我非常鄙夷的剜他几老眼。
“这位公子迟迟不愿进门，可是担心奴家姿色不够，入不得两位公子的眼，侍奉不得两位公子开心，白费了两位公子的钱财么？”
商家自然都是打开店门做生意的，透过老鸨她和一干漂亮妹子身后大开的店们，可以看到有不输给鸿亲王家安漪郡主美貌的佳人婀娜多姿着从正对着门的楼梯上缓缓下来。
大红的小短裙下露出两根娇嫩的大白腿，一看这衣服，就不知是出自哪位同穿越人士的妹子之手。
窑子出来佳人之类，风骚自然是天成的，奔放也自然是天成的。眼前那拔开无数妹子和那位老鸨来到我面前的这位佳人，不仅有明眸皓齿，还有杨柳小腰，实乃男同胞们心中的女神之级别也。谈不起无暇，也是个可以去论遗世独立的。
虽说还是比不起老远的某处我那朵桃花，还有桃花他娘。
长歌扯了扯我的袖子细声问，
“要去么？”
老茄子我深吸一口气撑起我那适才还皱巴巴着的茄子皮，化作一颗清晨的曦光里还沾染着几颗水珠，刚刚方才成熟的新鲜嫩茄子。
我挤出一脸明媚的笑，极认真着对长歌如是有云，
“佳人相约，不去不好。”
长歌皱了脸看我，满眼尽是鄙弃。
……
……
窑子之中，花帕和裙角纷飞之余，还有姑娘唱小曲。
姑娘们都喜欢抱着琵琶奔放地弹上一曲，然后眼中充沛上情感，欲语还休着这么抬头再一看，就成了个惹人怜爱的。
芳菲姑娘向着我递了几目秋波，手上收了琵琶的音向我柔柔一笑。
她说，
“二位公子觉得奴家刚才这曲如何？”
我小鸡啄米态点头，
“好，自然是好。”
旁边的长歌那厮扯出脸甜笑，
“歌美，人更美。”
芳菲姑娘她施施然来到我旁边，已经还给她的粉红小手绢往我脸上一掸，
“顾公子每次都只知道说好，还是长歌公子嘴甜。顾公子看着也不像不会饮酒之人，却一点也不沾奴家特意给顾公子斟的酒，只有长歌公子一人独饮，顾公子这是嫌弃奴家出身不干不净么。”
语毕眼睛已经泛了红。
我赶紧道，
“芳菲姑娘的琴音让人如有饮酒之醉，是以让在下并未饮酒已有醉意。况且姑娘琴技精湛，余音绕梁而不绝，在下以为没有任何话语可用于修饰，所以才不说其他。”
芳菲姑娘小帕子又一挥道，
“讨厌～奴家这就回去再给公子弹几曲。”
我干巴巴地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窑子里的姑娘都是可以去拿个小金人回家的国际巨星水平，她这几首曲子下来，老鸨不知都飘动而来讨了几次赏金。
我对苦情的小酸曲完全无爱，这东西让我来说还不如我上个世界的爷爷最爱看的某11频道，起码按老人的说法，咦咦呀呀的多有味道多带感。但是陪我出来的长歌，却是一脸兴致地在听，我低声问他句走么，这货就摆出张黑脸待我。
终于熬到个月明星稀登场让我拍桌说句时候不早，再不回去怕明日误了其他事的机会，小爷我终于可以揪着长歌出了狠宰了我不少钱的窑子门去打趟马车回客栈洗洗就睡。
把长歌丢在家面店吃他嚷着要吃的宵夜，我按着老鸨指的路去个什么羡仙桥边找马车。
发达点的城市就有繁华的夜生活，特别是花街柳巷遍地是的地。
连着的街道都是满目风华。
羡仙桥边停着几辆马车，有几个车夫样的人正在不远处的酒肆喝酒。
“我以为你会在家里闷着不出来，结果你到是跑得还算远，还知道挑着最热闹的地方逛。”
我那时正对着酒肆研究去请哪位车夫过来酒驾一轮，结果背后有熟悉的声音飘过来，让我在闷热的夏夜里本着能颤巍了把。
一百二十八、
长夜寂寥才开头，有人闲得去逛花楼喝花酒，有人闲得像是没什么事要处理般出现在你面前。
话说起来，还有背后近处这厮还曾经带我特意到这城里逛了逛的一段。
我搓了搓手，转了身憋出结巴的两音，
“裕君……”
他几步走过来，悠然道，
“当年艳冠麓城的李裳月，而今也算一楼花魁的芳菲，你的桃花运一向到真是挺好。”
我吞了口唾沫，不知道现在这过场要如何跳。
姓华假名裕君的这位接着说，
“如果真的动心就把人家赎回去，上次闹那么大，这次可未必会有人敢拦了你。收个通房如何？”
这话意，听着颇像醋意正盛。
“呃……”
我一把去抓了他的袖子握着。
“你……”
“我……”
大脑里就是一片粉白。
我瞧了他半晌，总觉着手上拽了什么。低头看了，果断撒手。
华裕君道，
“玩够了就回去。”
我木愣着点头，
“好。”
他伸手过来又极端自然着把我的手一拽，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想起来还丢了个长歌在大街边上吃面，想拔开他的手先回去把长歌打包回来，无奈越拔，他越握得紧。
本来觉得像安夙和小宝那类的霉孩子已经足够让人愁，哪算得到传说中多早熟的帝王家培养出来的尖尖也有够让人愁。
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站在小桥边，不远处还有喧嚣的小酒馆，这得是多么诡异的一幕。
他半响没动静，让我主动。
我道，
“那个，我这次出来有请人陪着，我让他在路边吃着面等我，不回去不好。”
他继续沉默许久，道，
“那个人在哪。”
我殷勤着伸手一指来时的那方向，因着甩不开他的手，只得认着命牵着他按原路折回。
见着长歌时他刚刚刨完了第三碗面，正是揉着肚子趴在面摊桌子上满脸得意。
我拖着华裕君走过去，这厮大手向着我一伸，
“钱。”
右手被华裕君拽着，左手不好掏钱。我淡定着对长歌道，
“自己从我怀里掏。”
耳中听得什么东西敲击在木桌上的一声，边上的华老大爷缓缓从长歌面前那桌上抬起他的手。
这个是刚刚放下了一小块银子。
“拿去。”
长歌伸手拔弄了下他额前垂着的几缕银毛，
“顾淇梁，你旁边这位又是谁啊。”
须知这位长歌同志只和我府里那万年水灵灵的白菜装女侠若梦两人认识。
于是此物先震撼了陈子翡和苏伯，其后是叶衡明和偶尔过来送公文的柴淮。
我瞥了眼边上的皇上他平静得跟板砖似的脸，面向长格讪笑得跟在窑子门口给姑娘和恩客牵线搭桥的老鸨般，
“哦，其实这位就是上次你来我那玩的时侯从我家院子里飞出去的那位了，你还说他背影真潇洒的那位。”
长歌一皱眉，
“顾淇梁，把你那废话都给我去了，大男人你拖拉个什么。”
“……”
我清了清嗓子说，
“这位公子姓华，名裕君，呃，是我的好朋友。”
“华？华国皇族的姓么？这位是王爷还是世子，或者说侯爷？还是位普通老百姓？”
“他……经商，对，经商，这次是来麓城采置点东西，刚刚好遇上了。”
“经营什么的？”
“杂货。”
……
感觉就象是警察在调查可疑人物的身份。
“顾淇梁，回答我他家的商铺在哪。”
长歌又提升了嗓音，惹得周围的人民群众开始了驻足围观之态。
华裕君开口，
“虽不知这位公子对在下的事情为何如此有兴趣，但是在下亦不认识你，公子若要先问，还是也同样说说公子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家中情况如何。”
长歌瞪着我，
“顾淇梁，你来说。本来就是该你来介绍的。”
我仍旧先看了看边上面部还是板砖态的华裕君，再转脸对着长歌道，
“我……不知道。”
长歌叹了一声说，
“顾淇梁……”
身后人群里有人大喝一声，
“顾淇梁？”
来自女人的高八度疑问音。
我转头，见得1女人手上高挥着某有点小闪亮的东西向着我这方向扑过来。
手上一松腰上一紧，我的老脸贴上了华裕君的胸膛。
身后一阵风声过，又来一声什么东西扎进木头里的闷响。
“顾淇梁，要是没有你，裳月小姐也不会死。”
女人声嘶力竭的喊。
华裕君搂着我往后推了几步。
我从姓华的怀中转身去看，无数围观的群众已经做鸟兽散了，卖面的老太太一把推开煮面的锅夺路而逃。
长歌极为淡然着仍旧坐在插了把大菜刀的桌边。
前面剩下来的女人穿着身脏污得辩不出颜色来的衣服，伸手一指她那张同样脏污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晃着身体道，
“阿三，记得你凤仙姐不？”
莫名觉得背后一片汗水渗出。
“阿三？洗干净脸果然俊俏多了，就和凤仙姐当初……”
眼睛被身后的人用力捂住，再看见亮堂的光景时就看到刚才那女人已经趴倒在了地下，一滩在夜里的烛光下看着忒暗的血在地下慢慢的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