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一提终于端着熬好的药回来时北王妃已经醒了,还神奇着调节成了冷漠模式,爬在她夫君怀里一双凤眼将我不屑着冷冷一瞥,再一双玉手直接把我端过去的汤药一掀。
我很想掀桌说声我擦,可是第一桌子离我太远,第二面前那床上还压着夫妇二人,总结着重量不是我等普通人民可以挑战的。
忍字头上一把刀,刀就刀罢,暂时还落不下来。
我恭恭敬敬给这俩道了声儿臣告退,连衣袖都没给甩一甩就推门去了,故而我关门时有些许悔意。
这个夜里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人再度嘟嚷出清脆的小童音深情朗诵,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
“是薇亦柔止。”
我眼前看着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绿色衣裙的妇人手上拿了根木尺子在我面前站了。
“手伸出来。”
两只又白又嫩像刚洗刷干净的小猪蹄的小手打我眼下伸出,木尺打出的红狠大片大片。
“重背。”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
我果断试图闭眼再睁眼,终于成功看到眼前的风景重新变成了自己的床帘。
又是一背的汗,而且看就天色和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的那油灯看,约莫着我才睡了一会。
就是这脸上有些敷着什么东西的厚重感。
我起身来抓着床杆靠上去,顺手往脸上一抹,抹得一手像我前个世界的妈一天到晚换着不同功效摸的护肤霜一般的东西。
把手凑到眼前仔细研究,感情这货不是猪油么?这白得泛一点黄又带一点水晶蒸糕色泽的东西。
习惯性地猥琐着把沾了那东西的手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没嗅到任何味道,再本能用舌头一舔。
好苦……
门外有人咚咚咚着敲门,
“世子可是起身了,老奴带着奴才们过来替世子更衣上朝了。”
一百二十一、
我朝着门外答了声进来。
就算顾府里来了两个老祖宗,过来打点我这好像是过了气的小祖宗的人到没少到那去。
低头看着手上沾着的猪油状物体,我明智着先嚷了声道,
“拿帕子给我洗脸。”
在家百日好,出门日日灾。
但是祸福相依,苏伯在看着我一脸嫌恶态用帕子揩脸上的油糕物体时道了句,
“世子是去哪里讨得的好伤药来,脸上的红肿已然全消了。”
我怔了一怔,心下把这句话划为不可深入探讨的范围内,没吭声。
大半夜的来了个什么路过的神明类生物怜悯了我脸上那悲壮的遭遇,路过时顺便提我上了把药么。
任由着来的那帮子人替我把朝服换了把发冠束好,我一日的生活又得拉开它那千变万化的帷幕,指不得啥时又将我虐待上一虐。
等我迈到前院,几盏灯笼泛出的昏黄亮色映照出两人站在院子中间,正是个一人揽着另一人,纹丝不动尤如街心公园里立着的铜像。
清脆的女声夹了点阴冷道,
“怎么,不过来向母妃我请安么?”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那两只老祖宗里据说是有精神病的这只今天一大早又是开始犯什么抽。
北王揽着北王妃踏过来,我对没看到北王妃头上一登场就插着的那头金簪甚感内心舒畅。
北王妃对着我道,
“小淇是不愿同为娘的说话么。”
话毕还轻笑一声,我立刻觉得一身的小米疙瘩都被这女人老巫婆似的召唤了个全套。
我仔细回想着当年看的小说和电视剧,决意不同疯子而且还特别还是个女疯子多多纠结,低头认命行了礼,就是那声儿臣见过父王、母妃这句说的颇僵硬。
真是同在屋檐下,低头抬头都得见。躲是躲不过了,一时跑出这屋檐还是跑得起的,现在的目标就是如何让前面这两就算是去请了道士来贴黄符泼狗血也退散不了的妖孽路障夫妻大发善心对说一声滚。
北王妃比我矮,向只花水鸭似的仰着脖子对我道,
“苏南北说你失忆了,可是你见着我还知道叫母妃。”
我心道不是您这老祖宗先说见着母妃也不叫还刻意让你老公搂着你过来让我叫的,又只能认着命顺着她的话扯,
“回母妃的话,是苏伯告诉儿臣的。”
北王妃柳眉一蹙,历着声开喝,
“他让你叫谁母妃你就叫吗。”
“算了湘儿,他还要上朝,我们误了他的时辰终归不好,把话说了就走了罢,这次可以停留比较久一段时间,要教训他还可以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北王他老人家开金口制住了他媳妇以正常人外态发颠找茬的过程,最后一句话还顺着他媳妇的心让在下我被刺激得一抖。
北王道,
“还不快走,误了上朝是要说是因本王夫妇二人之故?本王与你母妃今日要去拜见太后,你下了朝后便在等候上朝那处等着。”
终于等来段颇昂长的滚,但是还得跟这夫妇二人同处一老段时间这还真的是……
让人不爽,让人极度着不爽。
北王冷起眼看我,
“怎么,失了忆的人近日公干仍旧一如既往的多?”
想起他们夫妻二人混合双打扇耳光的绝技,我极端识时务着抱拳说道儿臣告退,迅着速绕开这夫妻走了。
下朝时陈子翡拽着工部尚书过来叫我陪他去给他家娘子买首饰遭拒,刨根问底着问了我缘由,我想着苦逼需要发泄,便哀愁着老实一说,
“父母之命。”
陈子翡定定将我望着,严肃着道,
“北越王爷回姜城来了?”
我觉得他着态度有些怪,打了个哈哈回他,
“没错,回来了。”
陈子翡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在脑子算了算便同他一说。
这厮冷着声问,
“你脸上的巴掌是不是北王妃打的?”
感情这北王妃发起疯来时虐待儿子的事还是个天下皆知的。
我对陈子翡陈大人的事件联系能力极为赞赏,很坦然着一点头道是啊。
工部尚书在边上唏嘘,顺着对着我道了声应当多多小心,兼带爆了个大八卦出来。
越光鲜的人,阴暗面就越重。在无数人口中据说曾经是无比光鲜万丈的前顾淇梁同学的阴暗,有一部分来自一个猜都猜得到的不幸童年。
前一位顾同学的不幸童年,源于他那位打他出生后,因为不知明的原因,精神错乱了的郡主老娘。
工部尚书说,顾淇梁在考取功名入朝当了个留任姜城的小官的第二年过年时,这北王夫妇赶过来陪他过年。
结果大年初一的凌晨就整出了个乱子。
据说大冷天的,这位北王妃哄着顾淇梁去到顾府里的某处小池塘边放炮仗玩,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据说就是将顾淇梁一脚踢进了池塘里,池塘上结了冰,但是冰不厚。于是当年那个子不高,又是个旱鸭子的的顾淇梁小弟就人如其名音节的,凄凉着落入了冰水里扑腾去了。顾小弟的亲娘还偏偏命令说不准府里的仆人去救,嚷着什么不会游泳的废物不需要。
当然如果那时的顾小弟死了今天也没我什么事了,自然此时出现了个英雄,也借由这位英雄的名头之大,北王妃妄图虐杀亲子的这事也就传扬开了去。
这位英雄是谁呢?那就是当时的太子大人。
话说这太子溜达出宫体察民情,溜达溜达着就想起来已经考了官在姜城里住着的自己家某顾姓的表弟,结果他一路奔过来,就见着了表弟在冰水里做着最后挣扎,他那表舅舅和表舅妈领着仆人们一脸狰狞着在边上默默的围观的样态。
于是太子他跳水救人,这事情就闹大了去。
一百二十二、
当然,太子救了人,这就是个活雷锋,所谓组织的好同志,国民新偶像。
太子他爹皇帝大人给点表示,相关部门再给点宣传,太子他的光芒万丈自然能成为往后今年内的正面素材。
光辉耀眼的故事背景宣传之下,当然有人民群众会抱着闲得无聊的心态去深入挖掘一二。
顺其自然着闹了个满城风雨。
但是北王妃是如何平安无事到如今的呢,这就是个精神病人没法责罚的成功案例。
就好比魂穿群众最喜欢上映的装失忆大戏,只要穿得好,蹭吃蹭喝蹭关怀,完全不成问题。
工部尚书甚感叹,
“那可是你继高中状元以来,头件轰动全姜城的大案了。几年后你得以再轰动全城,就是和麓城第一名妓李裳月那事了。”
我以怀疑的目光将之扫过去,工部尚书立马大手往陈子翡背后狠拍一记,
“不信你问陈大人,本来你们皇亲国戚里那点事我也不敢有胆信口开河给你乱扯不是?况且陈大人当时就随同在太子身后,到底什么情况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陈子翡瞪了工部尚书一眼,
“我到不知道你这般像个娘们似的喜爱八卦。”
工部尚书轻咳出声,
“人在朝堂过,无非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眼耳口鼻若不知灵动,日子肯定活不过来。”
我对这两看情况估计是要扯开来一般鬼谈的处事经无爱,借脱声怕两位令堂令尊大人久等,拔起腿开始向北王夫妇叫我等他们的那地缓慢移动。
陈子斐追过来安抚一笑,
“万事小心。”
然后以比老子跑路更迅速的速度,转身像奔去什么美好未来似的奔向了疑为正伸出只手指在鼻孔里抠转的工部尚书。
他身后没有无限夕阳红,另注工部尚书那货某刻把手拔了出来,翘起个兰花指做了一弹的手势。
可是,咱这身体令堂的,咱,为他那四个字,僵硬了。
这货是来预告恐怖袭击杀人事件的罢……
等到我慢慢晃到每天等候上朝的那大院子里,北王夫妇已经身穿华服在那里杵着了,如果忽略这两的家庭暴力因子和北王妃的神经病因素,路人甲乙丙丁瞅着到觉得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金夫玉妇。
我立马堆着笑奔过去。
所谓家丑在外扬得再凶也要在外继续演着幸福和乐,北王夫妇出门在外自然翻出张严父慈母的五好家庭样来,做出个很是十分疼爱我的姿态,又是给理衣服又是摸头,还不时指着路边的花石叫我去看。
我拼着老命在脸上堆挤着笑,面部抽搐尤甚。
一想到这两在外这般回去不知道会如何折腾我,吾心沉痛。
今天宫女带的路有点眼熟,到目的地时我认真去看了,竟然又是上次过来充太后牌相亲节目的那现场。
太后她杵在湖心亭里负手远目,微风吹过吹得亭子里挂的纱帐飘飘,据群众观察,没看见除她那正坐在木凳上喝茶皇帝儿子和她的宫仆们外的其他存在物。
人一接近,礼数一过完,太后她深沉着把背一扭,
“你们回来了。”
那夫妇两点头称是。
不管北王夫妇天天粉墨着是想着做什么事,人肉背景我其实还是找得到点慰藉,比如今天天气不热,比如说瞥眼便可见玉树临风的皇上他静默着喝茶。
得,能就近看着让我发会痴,已经是运气了。
太后赐坐,我抓了个桃子在手里慢慢的剥,时时寻机会一小眼像看风景一般连风景带皇上他人的看。总之要慢慢折腾的人不是我,人肉背景墙还不能一直闲着找点乐子来做了?
北王妃在我边上道,
“小淇,洗干净后桃子可以不用剥皮的。”
我停下手中动作道了声唔。
北王递过来一张帕子到我手里,
“来,剥桃子皮把手都染脏了,吃完后好好擦一擦。”
我接过之用来把手揩了揩,道了声恩。
“小淇,吃苹果。”
“小淇,天热了要多喝水”
“小淇,……”
……
北王夫妇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风引发他们犯了什么抽,一个劲找着空对着我献爱心。
我就想,这北王妃不是个标准精神病么,如此看着估计还是个间歇性的。
太后美人终于还是在这对夫妻那对着我的柔情攻击中放了句话,
“北越王夫妇对罄碧侯爷到是越发疼宠了……”
北王妃眼角挤出滴泪,
“太后也知道小淇现在……”
这女人不去我那时代考一家电影学院真是屈才。
我有种这女人是在装疯的不详感觉。
太后没接她这话,轻叹了一声道,
“碧侯可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一直在时不时往这荷塘看。”
我想不出有什么文雅的东西可以拿来充数乱扯,将就着上次来这里时说过的话道,
“臣在想这荷塘里的藕不知长得如何了。”
“你啊,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这么馋。”
对面的美人掩嘴笑,这就是暖风拂面。就算这美人她是皇上他亲娘。
我对着让人赏心悦目的皇上和他娘,实诚一句,
“民以食为天呐。”
太后说,
“碧侯若想知道藕长得如何了,大可现在就到荷塘边试着看看。哀家听说可以把荷叶晒干用来制茶,已经命侍女采了些来试制,碧侯暂时还吃不到藕,哀家便先把自己和皇儿那两份荷叶茶中再分出一份赐给碧侯好了。”
我当然谢恩,再借着太后这话成功远离北王妃,奔到亭子边上弯腰装作去看藕长得如何。
也就弯着腰没多久,背后一双手猛的推过来,送我去和那荷塘里的水深情相拥。
人水相拥,只是扑通一声。
咱壮烈态着还被这荷塘里的水呛了一老口。
冒出头来咳水时听到太后她老美人家高亢尖叫,
“碧侯不识水性啊!!!”
与此同时亭子里一块黄色的影子穿过了前面那几块其他颜色的影子。
又是扑通一声。
一百二十三、
我正为刚才眼睛像被薄雾盖了层似的一模糊狠狠眨巴了下眼,听得耳边一身,
“抱好我。”
侧头去看边上是谁,
见着某明黄衣袍的帅锅正刷白了张俊脸看着我,无数细小的水流正沿着他好看的五官往下滑。
腰上绕过来只手把我揽紧,我也把手往他肩上一挂做出考拉抱大树的姿态。
我说哪里来的英雄豪杰下来救人,出手果断快速。
皇上大人他连抱带拖着把我弄回到亭子里,但是没撒开揽着我腰杆的手。
“臣……谢过皇上救命之恩。”
我想着从他怀里爬出去好咳两声清清喉管里的塘水,哪知这货根本就无视我,手还是搁在我腰上,我人仍旧还是继续被抱着。
华裕君冷声道,
“来人,将北越王妃拿下。直接送到邢部那去让荣富贵斟酌和审理,让荣大人问问,妄图谋害朕的吏部尚书,意欲何为;谋杀亲子,该定何罪。让刑部给朕好生审理清楚,明早递张折子过来给朕好生看看。”
按他这句话,估计又是我这具身体的疯子娘亲发狂了再度扑过来将我送下了水。
虎毒尚不食子,一只发着疯的母老虎虽然神智不清,可是它还是下不了口,于是它决意把这儿子挖个坑埋了或者丢水里淹了,横竖不是自己咬死的,左右也是死就行了,不违背常理,又达到目的。
北王妃站得有些颤巍,连声音也有些颤巍着对着我道,
“为什么你就死不了呢?为什么每次都有个人出来救你啊。”
我想用手掏掏耳洞,这类台词以前看什么电视台只要是在放狗血的电视剧,四分之三的可能都得出上这句台词。可惜耳洞里进了水,我的手上也是水,这一掏我怕耳洞里整出点发炎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