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清风过目时 下+番外——极闲攻
极闲攻  发于:2012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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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混蛋他妈的你这混蛋我也没有下辈子!救人,出去了我再揍你!”

捂着口鼻浑身的液体瞬间被蒸发干了,麻木辛辣的疼痛煎烤着灵魂。浓密的烟突突翻滚而来,双眼被熏得刺痛,钟秦拉

着我走在前面,直接往李和梅的办公室跑去,身边碎裂声和时不时喷出的焰火几乎就是地狱的景象。我咬紧牙,深深呼

吸一口,与钟秦合力踹开了门,大声骂道,“就是地狱,我也把你带出去!”

办公室里已经被浓烟充满,隐约从地上摸索到一个女人的身体,钟秦将她背在背上就往外冲。我跟在他身边,走到外屋

时,房顶上用作装饰的木梁啪地砸下来,我猛地推开钟秦,胳膊被火木当即砸出了血,皮肉烧裂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满

头虚汗,用力揣开火木,压紧牙向门口趴。钟秦先将人送出去回头要来接我,几个火警拽住他,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

,只觉得无法呼吸,嗓子坏了似的。模糊中,红色的火光里,我看到钟秦一拳将那些人打倒在地,跑进来,喊着,你这

个混蛋我一定赏你个耳光!你这个混蛋我也没有下辈子我也没有啊!

我几乎想笑了,撑起身子扑到他怀里,背后火辣辣的灼伤带着血吞噬了一切。

早上六点,李和梅还未从昏迷中苏醒。我坐在急诊室里,烧伤的胳膊,后背还有小腿虽不严重但包扎的时候相当疼。钟

秦得手上缠着纱布,脸上也挂了彩,在外面抽了一支烟,他才瘸着腿走进屋来。

护士去给我开药时,钟秦猛地将我拽起来,狠狠摔了一巴掌在我脸上。

“你,你给我记着!”

“对不起。”

“别,别给我装!顾,顾怜生,生,你真太,太自私了!你受不了她,她死你认为我,我受得了你死,死?!”

我默默揉着脸,抬起头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钟秦又开始结巴了。

“你笑,笑阎王!你,你给我把嘴,嘴巴——”

受不了我怪异的样子,钟秦扑上来撬开我的嘴用力吻,焦躁害怕恐惧痛苦全部都化作了无法停止的喘息。他摸着我发红

的脸,放轻了力度也不开口说话,轻柔地吻,心痛地吻,颤抖地吻,几乎快掉泪,手指冰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护士走进屋,乍一看这情况,被两个接吻的男人吓得大叫一声。钟秦也不管不顾,将我压在床上,手在我被包裹的

后背上死死按下去,“没,没错,你对不起——对不起我!”

一直抱到黄任进来,钟秦才松手,他一直凶恶地瞪着护士,不知哪儿来的这情绪。

“老板醒了。”

“怎么回事儿?”

黄任啐了一口,道,“有人纵火!晚上下班我就看见她和人打电话,很生气。我担心睡不着想早点去店里准备算了,结

果着火了,她车子停在门口显然没走。刚才医生说她吃了三唑仑,手腕上还有绑痕!”

“谢情?她干的?”

沉默,说明了一切。钟秦恢复了正常,在我身边说道,“你先去看看她人,一会儿我们再说。”

“……好的。”

李和梅的嗓子被浓烟熏伤了暂时不能开口说话,她目光呆滞盯着我,半晌伸出手,微微笑了。

我走过去,她抚摸我的脸和手,要了纸笔,写道,店,他们想要我的店。谢情,还有给她撑腰的男人一直想吞我的店。

这世上没有执着的感情,只有执着的利益。全都是为了这家店。

撕烂李和梅写的纸条,我说道,“有,怎么没有,不然我为什么救你!”

李和梅呵呵笑出了眼泪,努力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不配。儿子。对不起。

我和钟秦赶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在车上,他说道,“真是个恶棍,老大尸骨未寒就忙不迭借东风捞好处,林轩给他做

了嫁衣,可恶。方天娱乐城也着火,这下把他把嫌疑都推干净了就说是一伙人干的。最后的调查结果一定是这样!”

“你曾说最不怕这种渣滓。”

“不一样了。怜生,禾嘉禾死了,后面就是张明华,不过也好,这种家伙没多大的后台。”

现在下定论也许还早,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张明华会成为我们的噩梦毒瘤。谢情三番两次逼李和梅并非因为她的男人,

而是那家位置极佳的店面,只有利益才会驱使人丧心病狂,说到底全是一个钱字。我仍旧记得张明华照片上的那句英文

,充满了极其狂躁阴暗血腥的倾向。如果他盯上我和钟秦,那么即将到来的就是让人无处遁形的暴力。现在最令人担忧

的就是张明华会利用禾嘉禾的关系和李江鹏成一伙。

直接去考场,我全然没有心思应付考试,先是郝强作最后一次监考进屋,接着崔晓凉风风火火将他推开跑进来直奔我桌

前,二话不说红着眼劈头盖脸拿书砸下来。

“你这个混蛋,混蛋!你把子滕害死了混蛋!你还有脸坐这儿?!混蛋!”

阶梯教室里霎时间鸦雀无声,只有崔晓凉的哭喊回荡碰撞,郝强看也没看,竟然夹着卷子走出了教室。钉书针划破了我

的脸,火燎般的疼,这时,昨天杜子滕告密被人抓的事情才浮现眼前。崔晓凉见我没反应,操起椅子哭得惊天动地。我

抹抹脸,站起身在她挥手时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甩开,“关我什么事儿,让他滚远,你也一样。”

去买水的钟秦推开人群,走近了几步,贴着纱布的脸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我还没看明白,薇彩便从钟秦身后露出半张

苍白的脸,声音更是阴冷低沉,“你一定会来求我,一定。”

“你这个贱人!恶心的同性恋!你去死去死,你没有良心!子滕因为你被人打进了医院,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求我,顾怜生。”犹如被放慢的录像,薇彩无声的话伴随着她清艳诡异的微笑,几乎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求我

,顾怜生。”

我脑中嗡嗡作响,只见钟秦拧开瓶盖咕噜灌了半瓶水,迅速往身后瞥一眼,点点头。

“……薇彩……”我只用细微的声音叫出了名字可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但崔晓凉听见了,立刻住嘴向后看,眼角迅速

抽动。

“考试了,坐回去。”薇彩淡淡上前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走出了教室门。

人群开始骚动。但不多时几乎奇迹般全数默无声响散开,郝强黑着脸走进教室,开始发卷。崔晓凉见状气急败坏还想动

手,却是被钟秦推开了。

“晓凉,有事私下再说。现在先别……”

“你也怕肖薇彩?你也怕?!你们都不得好死!”

女人跌跌撞撞跑出教室后,钟秦才把水放在我桌角上,“说实话杜子滕是个好帮手而且一心向着你,你这么保护他……

值吗?他不是天使,并不是。”

“别说了,别说了。”我垂着头,身边好似还燃着大火,无法形容只有疯狂吼叫才能宣泄的混乱和无奈揪拽着我,“不

管他以前什么样,他就是我认识的杜子滕,我不想害他,一点也不想。”

钟秦望着偌大却空荡的教室,只是不动声色摸摸我的头发走开了。

“怜生,看外面——下雪了。”

被哗啦哗啦纸张摩擦的脆响淹没了,我抓起笔咬紧嘴唇压抑着一呼一吸间辛辣的感觉,落笔第一画,能描摹的已经不再

是同一个名字。窗外冰粒风飞绕卷,打在窗上融化成茫然的曲线。

齐琪说杜子滕被人打成了轻微脑震荡,在校医院躺着没法参加考试,她向来直言不讳,虽然也一直不喜欢和崔晓凉来往

的杜子滕但这回,见了我的反应也骂了一句没良心的东西。钟秦跟在我身后,默默走到了山上,走到了湖水边。

一场人工降雪,给干燥的冬天带来了难得的温润。湖水结冰了倒是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沉玉软碧,皆是浊色,即便吞纳

了澄澈的水也不会恢复了。不是被毁灭就是被同化,人都是荆棘,被人伤害伤害别人,有些留下了创口,有些还未察觉

,还有一些伤痕累累却不愿意离开。

“下午考完和我走。”

“我是宿舍长。”

“你还想干下去?”

“我不知道。”

“别再为杜子滕的事情想不开!你这算什么?”钟秦仿佛生气了,想拍我的脸,却见一道划痕森然心便软了,语气也哀

怨起来,“杜子滕他们家药厂以前和禾嘉禾还有点来往……唉,算了,你做的决定我尊重。”

“钟秦,你说为什么我身边没有幸福的人?”

也许是我太过认真的表情让钟秦骂不出来,他靠在树上,徐徐点了一支烟,望着我笑了,“你发现了?”

“从我妈开始到现在,你说这是为什么?钟秦,你幸福吗?”

“我这样能幸福吗?”指着脸上的一大块纱布,钟秦作样凶神恶煞道,“大爷我这张倾倒众生的俊脸如今只能勉强打个

及格分,你说我能幸福吗?!”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的脸很正经,难道你看到我冲你奸邪地笑了?”钟秦突然扔掉烟扑上来,将我抱住左腿切入我双脚之间的空隙,低

头道,“不会吧我就是心里想想,难道你从我充满不良企图的眼神里看到了赤裸裸的欲念?”

“你能用上半身跟我说话么!”

“不能!”钟秦的手滑进我衣服里,背后的伤让他有些黯然,逗乐的兴致变得苦涩,“至少我下半身幸福。怜生,心脏

在上面,它说它很疼,一见你就疼,又说不见你它就罢工,你说怎么办?

“别,我现在没心思。”按住钟秦向下游走的手,我轻手推开他背过身去,从这里望下去几乎尽览学校概貌,说不得磅

礴,大气也是有的,“钟秦,我要是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就好了,就算现在损失点也甘心。”

“那是作弊啊,你这笨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心里期念越多就越畏首畏尾,这不像从前的你。”

没有吭声,我就这么站着,一直到头发湿了,水顺着脖子流入了衣服里。

傍晚灯火初明,阴风阵阵卷着寒气胡乱吹打,我和钟秦并肩向宿舍走,在楼下看见了薇彩,像是站了很久,她整个人僵

尸一样苍白。唯独那抹微笑带着唇角的殷红。

“顾怜生,我在等你。”薇彩却看着钟秦,笑得愈发开心,“你,走开。”

“……我先回去。”钟秦顿了顿,压低嗓门道,“她可以利用,但不能亲近。”

我走到薇彩身边,等来的第一句话却是,“我说过就让钟秦去死,你不必,他已经坏了。”

“什么意思?”

薇彩摸了摸我的脸,抬起我烧伤的胳膊,盯着充满苏打水味道的缠纱,说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丧家犬。忤逆叔

叔的下场可是很惨,我看就是最近几天了吧。”

“你说什么?”

薇彩见我一点没有怜惜之情,反倒更为粗鲁地打开她的手,歪头笑道,“上次一周,这一回呢?脱缰野马,抓不住,就

让他去死。”

Man-box,灯红酒绿,摇曳的身影散发出浓腻的香气几乎吞噬了酒精的味道。安寇,店里有名的金牌牛郎,陪酒费3000

,半个小时的时间限制。

“喏,那个男人,有名的演员,嘻嘻我的常客。”安寇身上意外的干净,这使得他那张欧洲人特有轮廓的脸顺眼了许多

,“不过那儿没他的脸有看头。啧。”

安寇坐在我身边,手抚摸着我的腿,从膝盖一直滑入了两腿之间,嘴唇也贴着我的脖颈游走,“我觉得你不错晚上玩儿

一把?”

“谁在上面?”

“哈哈,随便,看你愿意怎么样?我很够意思吧。”

我盯着安寇的脸,笑了,捏着他的下巴说道,“再不把手拿开,我就给你修修容,让你的脸连他的下面都不如。”

安寇颇有玩味地哼了一声,端着自己的酒杯朝站在沙发前的男人耸耸肩,无趣地走了,“韩冰,钟秦的东西你可别动心

思。”

“彼此彼此。”

目送妖媚的男人离开,韩冰才慢慢瞧了一眼安寇给我准备的清水,我揉揉太阳穴,说道,“我没喝。”

“每天陪钟秦上班?你看上去很累。”

“今天是不得不过来,我们的家给人抄了,呵呵,那帮孙子,又开始了。”

“……学校里惹了麻烦?”

和薇彩不欢而散我上楼回宿舍,结果钟秦站门口,脸色煞白。房间被糟蹋得一地狼藉,能砸的摔的撕的都统统没有幸免

,看到这情形我只觉得心口卡着块巨大尖锐的石头,出不来下不去。走廊上静得像坟墓一样,走动的人连声都不出。钟

秦什么也没说,默默拉住我的手,关了门离开云梯馆,他黑色的眼睛里无波无澜,只是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

怜生,我们搬出来住吧,下个学期开始怎么样?

听到钟秦这么说,我反而拒绝了,我告诉他,绝不,绝不跟他们低头。

“他又去哪儿了?”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算不上麻烦,我有的是办法。”我朝韩冰笑了笑,靠近他说道,“把你房间借我睡,磁卡呢。”

我从韩冰西装里面的口袋摸出了开门的磁卡,穿过有些迷乱的人群上了楼。简单洗漱后我躺在床上回忆方才和薇彩的对

话,钟秦恐怕又会被强行带回家接受教训了,我能阻止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深深的无力感针尖一样扎得心脏鲜血淋淋

。去见钟汝西不过是自求其辱罢了,得不到有用的结果而且还是对钟秦决心的否定。

浑浑噩噩睡到半夜,韩冰将我推醒,“钟秦失踪了。”

我甩着脑袋坐起来,给钟秦打电话,忙音几乎告诉了我他身在何方。见我发呆,韩冰轻轻攘我的肩膀,又说道,“你怎

么办?他没回来接你。”

倒在床上我无力地呢喃着,绝望是很容易的事情,呵呵,绝望啊……

第二天回学校考试,钟秦的座位空着,隔了两个位置,薇彩咬着笔头看我,淡淡的微笑流露出一股近乎妖异的色调。杜

子滕的情况糟糕到让人不堪直视,他被狠狠揍了一顿,因为告密的缘故而被一同敌视。无心看试卷上密密麻麻的专业术

语,窗外一场难产的小雪终究没能善终。昨天纷飞今天却连半点零星的痕迹也看不出来,这可悲的存在感,究竟有多少

挣扎的意义。

全部的考试结束后,郝强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顾怜生,你祸害了很多人,都是你的过错。

几个不怀好意的高年级朝我走来,郝强冷冷瞥了一眼,转身走了。

“走吧,看什么呢。”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我没有丝毫犹豫,在他们隐蔽的押解下走上了山。崔晓凉

拦着比我更加惊慌失措眼睛几乎睁不开的杜子滕,幸灾乐祸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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