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清风过目时 下+番外——极闲攻
极闲攻  发于:2012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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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

“难道不是?”钟秦将我拉在怀里,亲吻我的耳垂,“妖孽把我迷死了,心甘情愿。”

“腿还疼吗?”

“嗯。忍忍就过去了。怜生,我不是为了救那小子才去。那地头蛇和张明华认识,妞儿也是在附近卖的,经常干敲诈的

勾当。我就是看见了张明华才去瞧瞧而已。”

就像衣服上扎眼的污垢,看见了除非洗干净不然就总惦记。光是听到这人名我就已经忧心忡忡了,我试图寻找另外的解

决方法,结果是死局。对付能一手遮天的人,我太缺乏底气!张明华,张明华,不好的预感再次侵袭而来,钟秦只是盯

着我愁容惨淡的脸,默不作声。

他睡过去之前,疼得浑身冷汗,只说了一句,糟了,真糟了。

临近期末考试之前,郝强上递了辞呈,在最后一节概率统计课上他语重心长给我们讲了一通大道理,我听得出他在针对

谁,而旁边的钟秦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已是撑到极限的疲惫。白天必须上课晚上有时整夜不能休息,虽然在我面前总

表现得跟以前毫无二样。他知道我手里有一大笔林轩留下来的钱款但装糊涂,不能用,一个子儿都不能用,他是这么想

的?如果被逼到绝境,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喂,你们俩干什么呢!”

“齐琪,你浑身烟味儿。”

“你这宿舍长怎么管我这儿了?切!”自从钟秦跟他爸闹翻后,二李已经被家里要求隔离他,就连上课他们也不敢靠一

块儿坐。唯有齐琪不晓内情坐在我左边。她仍对上次发生在云梯馆的事情耿耿于怀认为我是个没胆气的家伙。“钟秦怎

么了最近?变得真怪,你瞧他那张脸看着就来气,凶神恶煞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人爱理不理!”

“……没事儿,最近在体验生活辛苦了一些。”

“我跟你说怜生,这话可不能骗我,他大小就不知道大米怎么来的特丢人!”

“他现在未必就知道了。”

“我说你怎么弯弯绕绕的,告诉我啊到底怎么了这家伙?我齐琪可是很仗义的人!”

望着这个一直没头没脑的女孩儿,我心里有一丝欣慰,真好,能在生活中看到这样纯粹的光彩对于我阴霾的情绪来说,

真是带来了难以言说的感动。

“你吵什么,吵死了!”这时钟秦醒了,他皱着眉头双眼迷蒙瞥了我们一眼,继续说,“怜生,我一会儿先走了,午饭

你自己吃。”

“怎么白天就得去?”

“甭管了。我再睡会儿。”

过了半个小时,铃声一响,钟秦就像上了闹钟噌地站起就往门外冲。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匆忙消失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却

无法分担更多的东西。

“怜,怜生,我,我找找你有事儿,儿!”

“怎么了?”

杜子滕将我拉到一旁,瞅瞅走廊前面,咽口唾沫,两眼发直。我看去,几个我见过的曾跟着贺明找我麻烦的家伙正不怀

好意盯着我们俩。

“你,你去找钟,钟,有人想,想揍他他!”

我一把拽起杜子滕的领子,吼道,“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

赶忙转身跑出门,后面几个人便追来。我出了教学楼只模模糊糊看到其中两个抓了杜子滕跟提小鸡儿似的,剩下的就追

着我来。他妈的,好歹我也跑过三万米输不了!我边跑边给钟秦打电话,没人接,我心里一凉,晚了!

果然,跑到校门口时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很多人神色惊慌往回走。到山下停车场,很远便看见十几个流氓渣滓围聚在一

起砸车,那辆车是艾平达走后留给钟秦的!

“小子你跑!”就在我一口凉气冲到了脑门,身后一个重物砸来,直接将我压在地上,一个穿着花哨满脸环的男人死死

拽住我的胳膊,膝盖用力压在我腰上,“嘿嘿,抓着了!真是比照片上还好看三分!哈哈,兄弟们有福享了!”

又走来两个同伙,捏起我的下巴,舔着嘴角附和,“真他妈的正,比女人还妖真想现在就上了!操!”

“把你的家伙管好了,大哥要的人你也敢上,哈哈!抓起来——啊!”

抓着我的男人突然一松手,人直直压来。我面前的男人一愣,刚抬头就被一脚踹出去,剩下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

被来者重拳打在脖子侧位摔了出去。一块带血的石头咚的落我身边,我推开被砸晕的男人看去,竟然是钟秦。

他望着停车场的人,只是将我拉起来说道,“我是不是没告你,咱俩圈子里出名了。禾嘉禾不知哪儿拿到了杂志开始翻

印传播,就是想让我爸打死我……可惜现在还没动静。”

原来是禾嘉禾把杂志给了林轩,他以为林轩会把我和钟秦怎么样好省了收拾我们的心思?如果真是这样,他一直恨我们

,一直!这群人八成是他的人!

“你跟我去店里吧。”

“他早盯上你了!你还去店里?!”

“嗯,没事儿,你以为黑社会就他一家?哈哈,而且……嗯,怜生,林轩要送给你一个大礼物,好好用心接着,以后得

谢他。走。”

钟秦拉着我从另外一条路下山,黑色的瞳孔中耀动着沉冷漠然的光。

B市商业区纵横交错的街头巷尾都充斥着表面上正当营生的店面,最大的一家就是禾嘉禾的方天娱乐城,毒品枪械色情

交易的高档场所,一般人根本不能进入。因为与一些政要官员有生意来往所以成了法制盲区。在街上还有星罗棋布的小

酒吧会所,白天这里异常安静,谁能想象夜色能给它们疯狂越界的力量。

钟秦把我带到了一家店门及其隐蔽的会所,大厅里卖杂货,里面一道黑色的大铁门紧闭。绕过狭窄的过道上二楼才经由

一个壮汉放行走进去。确切来说这是一栋门前门后都徒有其表的全封闭会所,里面陈设奢华颓靡,浓腻的香气几乎让人

窒息。大厅里没人,钟秦兀自去吧台给我倒水,说道,“忍着点笨蛋,以后别自己往枪口上撞。我今天一瞧杜子滕那样

儿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他高中就那德行,告密从来就在节骨眼上。行了,你别苦着脸怜生,那车砸就砸了反正现在也开

不成。来,喝水。”

“这是什么地方?”

钟秦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打量我,拍拍我的脸笑道,“man-box同志会所,都是如狼似虎看人就扑的雄性,我得给你

身上盖个章‘钟秦专属闲人无触’嘿嘿。”

“林轩会干什么?”

“你最恨的事儿。杀人。”

“他要杀了禾嘉禾?”

“……何止。”

“还有谁?”

“你恨谁他就杀谁,杀光了再去哥伦比亚。他什么都不怕,每年输出千吨的可卡因拥有能和哥政府军媲美的武装,他眼

里能有禾嘉禾这些蝼蚁?想想这感觉真怪,就像你是一国君主,却要亲自杀了海里的一只虾皮。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没有丝毫退让,眼神直白,“好事。”

“……不反感他杀人了?”

“我是不是很卑鄙?”

钟秦只是一笑,靠在吧台旁,幽幽道,“林轩说白了是人类的公敌,每年因为他直接间接死的人有十几万,他一脚下去

死的是一窝蚂蚁,他难道还在意那只蚂蚁是甲乙丙丁里的谁?抱愧的就只有你罢了,想开吧。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诚实,就算再肮脏的想法你也敢说出来,光是这点你已经强太多了。”

正当我们俩说着,三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从大门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是个头发金黄的欧洲人,白皙的肤色几近透明被

一身深黑的外衣衬得盈盈发亮,钟秦招招手跟他们打招呼,“嘿醒了?真早啊!”

“哟,你带客人来了?行啊!早劝你入行算了浪费了你那么好的外形。哈哈!”金发男人比我的个头高些,笑时金绿色

的眼睛弯成弧。

“都中午了,一会儿出去喝酒?”说话的男人个头和钟秦差不多,却是更壮士,长相精致,一双凤眼闪动着极为狡黠的

光。他一进门眼神就没从我身上离开。

“……”最后一人入座后瞥了我一眼,淡淡对钟秦说,“照片上的那个人?你请来了?”

其他二人这才微微惊讶好好盯着我看,因为光线较暗,他们瞪大眼睛的模样显得比平日更难看。

“嗯,顾怜生,韩冰,唐宋明,安寇,店里的红牌。”

钟秦给他们三人倒了冰水,又动作娴熟调酒,头也不抬接着说,“我先说,他可是我的老婆大人,你们别打歪主意。”

金色头发的安寇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简直比李顺德上道多了,嘻嘻瞅着钟秦笑,“我就对你有性趣,哈哈!”

“安寇,中国的传统不兴这套。一心一意可是中国男人的优良品质。对吧,顾怜生。”唐宋明就是一双凤眼的男人,他

挨着我落座,故作亲密拍我的肩,手十分隐讳地从我后腰滑至肩头又暧昧地擦着我的脸端起了水杯,“不过钟秦,你可

真是有本事,呵呵。”

“怎么样,介绍他来店里吧!我帮你罩着他!”

“得了安寇,让我信你我宁愿去信棵大树。” 钟秦将酒一一推到他们三个人面前后,对一直沉默的韩冰说道,“情况

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暂时没事。情况不理想。”

不知他们提到什么,气氛立刻变了,连一脸嘻笑的安寇也沉沉叹了口气。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便一起出去吃饭,路上钟秦

才告诉我,这家店一个牛郎被对头划烂了脸,昨天店里的打手去寻仇结果损失惨重。末了,他告诉我那帮人是张明华的

手下。

我第一个反应是还好钟秦没去,第二个反应是张明华怎么对付。不可否认我此时的想法已经顾不得什么道德法理,从未

有的惊慌连我自己都惊愕不已。

一月十三号,这晚我和钟秦都没有回去。我在man-box的角落里等钟秦下班,周围逐渐淫糜的气氛像大麻一样让人大脑

混沌。男人之间的喘息和调笑声仍旧入耳,舒缓的音乐就像春药般催人情动。

“给你。”

一个身材和赤青一样健硕的身影将舞池里微弱迷离的灯光遮去了,闻声,便听出来是今天一眼就看出我是青青爱我这罪

恶杂志主角的韩冰,人如其名,沉默寡言冷颜霜目倒是多出了三分令人好奇的性感。

一杯果汁,粘稠。我没打算喝,钟秦告诉我得堤防着以免他们在里面下药。韩冰见状,只是坐在侧面的沙发里,说道,

“钟秦让我端给你,放心。”

“他人呢?”

“……出去了,估计两点就能回来。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

“打架去了?”

“嗯。”

“我在这里等他。”心里已经无法用酸涩形容,把他糟践成这副模样,才是最让我无法承受的事情。有时候特别害怕钟

秦不在我眼前,离开的每一分钟都成了煎熬,他不回来我根本睡不着。

“你跟我来。”说着韩冰站起身走了两步,“别坐在那儿,很危险。”

“你是什么意思?”

我对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上了三楼,他走向走廊末尾的房间前,掏出磁卡开了门走进去,“他们会误认为你是

店里的人,这儿比较安全。”

一间不大的房间整洁简朴,几乎看不出男人住的地方。韩冰甚至在矮床边搭了一个简易的书架,陈列的书籍繁杂从西方

美术史到都市小说都有,还有一叠财经杂志。

“我答应了钟秦照看你,你不必这么戒备。况且——”韩冰背对着我脱去了西装,说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妈的,还敢说,一本青青爱我杂志就搁在床头。可恶,没想到禾嘉禾这混蛋翻印了这么多,流传得到处都是!不知道林

轩是不是真有杀人的打算,不安猜测甚至一股灰暗的兴奋夹杂着涌来让我一直绷紧神经无法松懈。

“他是钟汝西的儿子,钟秦?”

“……”斜了一眼那些财经杂志,我问道,“你是谁?”

“如你所见,牛郎是我的工作。”韩冰一笑,道,“不过就是很喜欢看看杂志罢了。我说对了?长得很像。”

“这世上有很多巧合。”

“巧到他也姓钟而且在M大上学?

“也许你该去问问他本人。他祖上是猿是猴都和我无关。”

韩冰这才没有纠缠下去,耸耸肩叹了口气,“你在这里休息,钟秦一会儿回来了接你走。这是我的私人房间别人进不来

,我去工作了。”

大概是三点多我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睡着了,但没睡了多久有人将我抱了起来,打了个激灵横着胳膊撞去那人一侧身直接

将我压在床上。

“干吗打人!”

“你回来了?让我看看你!”一听是钟秦的声音我悬着的心才落地,想回身他却将我抱紧,手按在我心口上,粗粗喘了

两口气。

“怜生,告诉你一件事儿。”

来不及让大脑清晰,钟秦的话便让我心跳陡然增速。

“禾嘉禾死了。两点三十二分,宣布死亡。”

将曾经我的矜持虚伪撕的粉碎,就在无声欢呼快慰的瞬间心里更是涌满了罪感。精神上的煎熬几乎扯断了我和过去全部

的联系,顾怜生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一个。就像浑身都沾着血,我几乎看见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死掉时林轩的表情了,我

无法理解的平静和微笑以及那双蓝色眼睛钻石般冰冷的温柔。

我在钟秦强有力的怀抱里笑了,无法控制地流下眼泪,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没有杀戮就无法前进,没有伤害就无法自保,这就是生存的法则。

除非你主宰了自己。

禾嘉禾死的消息还没在我脑中沉淀,便接到黄任的电话,那一头噼里啪啦呼呼作响,火警的鸣笛声仿佛近在耳旁。黄任

几乎是在疯吼咆哮,“快,店里着火了!着火了!”

等我和钟秦赶去时,漫天的浓烟赤火撕裂的天幕,冬天因此枯萎了。黄任正和一个火警厮打,扭曲的脸上是骇人空洞的

表情,“他妈的,有人在里面不去救?王八蛋有人在里面我操你妈救人救人!”

钟秦按住我的肩,大声叫道,“我告诉你你进不去!不要去怜生!”

我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了,回身抓住钟秦的手一字一顿道,“我没有下辈子,她还是委屈一下就现在给我当妈吧。”说

完我狠狠咬住钟秦的嘴唇,“我受不了生命就这么走了!”

我冲到水喷前,淋湿,脑子都给强烈的水流打得生疼。来不及喘气推开了火警,从开始坍塌的门口冲了进去。身后突然

一重,咚一声夹杂着火星的响声袭来,只见钟秦压着我,后面一截断木险些压着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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