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清风过目时 下+番外——极闲攻
极闲攻  发于:2012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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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让我拍裸照吧!”

“差不多……这杂志专门给同性恋看,咱们俩拍出来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完美养眼环保的一对。嘿嘿,没想到这

老板敢用我,不想那么多,拍完照片拿了钱就撤!”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完全断了生活来源,原先炒股的金额和银行账户都被钟汝西冻结没收,这从小没为钞票发愁的少爷

恐怕是第一次把区区500块看得如此重要。

接下来拍了一些暧昧的合照,最后用我的一张独照作了封面。钟秦并不在乎万一这些照片流传到熟人那儿怎么办,我本

就无所谓,就算有人认出了我们又怎样,勤恳致富总比不劳而获光荣。

之后钟秦很快从这家杂志社跑了,看到成书是在林轩那儿,事情要从李顺德被一群身份不明的家伙绑架走说起。

“什么?赎金?800万?美元?”

“没错,今晚十二点在花火公园一手交钱一手——嘀嘀嘀嘀——”

挂断电话,钟秦捂着肚皮笑得抽筋。李顺德失踪48小时后我突然接到了电话,对方说这洋毛在他们手上,让我拿800万

美金去换人,不然撕票!我没那耐心听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钟秦在一旁憋着,然后捶胸顿足愣是旁若无人边吃饭边喷

,食堂的众人纷纷侧目,害我一起被鄙视。

“笑死我了,这家伙为什么让绑匪给你打电话?”

“大概是没脸给他爹地打吧。”

“他爹地在哥伦比亚呢。我看是没脸向林轩求救。”

“别管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来了中国就应该入乡随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和尚——”钟秦趁人不多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啊哈哈笑道,“快快从了师太吧!”

我笑不出来,心里的沉重无法说出口。钟秦从杂志社跑了后又连续找了几份不堪入目的工作。一个本前途光明好生活优

越的人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并不只是境遇的改变迫使他放弃了探囊可得的财富,钟秦为了和我在一起,放弃了自己的

尊严。爱情比他的信仰更重要,一个自诩理智至上的人这样对我说,除了自责外我已经无法产生更多的情绪。即便我知

道,这样是在糟践钟秦的决心。人财两空,他最怕的是这个。

因为正经工作完全没戏,就连在路边小饭店洗盘子也别想,钟秦现在给一家同性恋色情酒吧当打手。就算他身手再好也

不免三天两头带伤。别说肉体的伤害终会痊愈,我心疼,我看着心疼。

“吃饱了。多谢老婆大人请客!”钟秦抓起衣服拍拍我的头,笑着朝食堂门口走去,“我去打工,晚上给我留门啊!”

已经冬天了,朔风呼啸,枝枯叶落。这么快,已经12月了。

自从没有和林轩再见面后,我就没有动用他不断往我银行账户上打的钱,我也打电话给伯父伯母警告他们别接受陌生人

的恩惠,只怕我们这辈子也偿还不清。坐汽车去李和梅店里,看到她正和贺明的老妈春姐聊得火热,二人又商量着今晚

去哪儿逍遥,看着她们的模样令人莫名安心。

工作到晚上,那群蠢笨的家伙再次给我打了电话,气急败坏首先质问我为什么挂电话。然后就让李顺德叫两声让我听听

。他吼得还挺艺术,貌似哭嚎认真一听便听出他模模糊糊用英语告诉我让林轩去救他。估计被修理的够惨。从杜子滕那

儿得知这家伙和崔晓凉上过床后,我就衷心期盼哪天能好好揍他一顿,苍天有眼。

晚上九点下班后,我和黄任还有席敏三人关好店门在车站分手后,便盯着停在路边眼熟的车子。走过去敲敲车窗,黑色

的玻璃下落,赤青的墨镜出现在眼前。

“上车。”

“下车。”

“……”沉默了三秒钟,墨镜儿没一丝反抗熄火开门走下了车。

跟着我身后走了大约五百米,找了一家牛肉拉面馆进去。因为现在资金紧张我没给他也要一碗,不过面汤免费,他喝么

哧溜哧溜吸面条,问他找我什么事儿并且暗示他窥探监视跟踪三项行为猥琐又变态。

“这个。”赤青从西装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张剪切下来的照片。

我一瞧,愣了。是我给杂志社拍的照片。我穿着比较正式,衬衣长裤叉腿坐在一个红色的沙发上身子后仰,眼神散漫慵

懒,因为当时我真困了。这么说我这张上镜的脸拍出来的封面不至于情色。但,问题的关键是拍照片的时候主编说湿身

上镜比较诱惑,于是给我现浇了两桶热水。衬衣只扣了下面的几颗,也没有穿内裤。所以当赤青把照片给我看的时候,

臊得脸红。他奶奶的,虽然不裸露但轮廓暧昧,不得不说这主编有点出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煽情魅惑。单方面从

欣赏的角度说,我对自己的模样挺震撼,因为除了每天照镜子外我很少能这么全方位看看自己。

“没了?”我没看够,不知道和钟秦的合影效果如何。

赤青说道,“少爷请你去庄园。”

“请我?不是胁迫或者绑架?

“……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强硬手段。”

赤青收好照片,非常自觉帮我结帐,还很大方告诉拉面店的老板50块随便拿去不必找零了。我没那么笨,摊手示意老板

找给我47,然后零钱一卷塞口袋里跟赤青离开。这略显迟钝而温吞的夜色里,唯有路灯精神抖擞。

“好看吗?”

“好看。”

上车时我这么没头没尾问赤青,他竟然回答得异常干脆。闻言我笑了两声,说道,“那是当然,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

的,给你一张好看的脸,就会让你因此招惹很多麻烦。”

赤青没有搭腔,车子启动后,径直朝和浦庄园驶去。快进入高速路口时,我又说道,“你觉得上帝这样公平吗?”

“不。”

“我也觉得这纯粹扯淡。按照常理来说这张脸是党和人民给予的,就应该用来报效祖国。给你一样好东西的目的并不是

为了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给你是为了物尽其用。”

“没错。”

“林轩不能因为我靠这张脸赚钱就大肆追究吧,我的意思是,笼而统之我为经济建设添砖加瓦,不管是什么砖头什么瓦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食不果腹迫于生计赚点外快是自力更生的表现,林轩,林先生应该可以理解吧。扫黄打非不归他

管,兔子不吃窝边草,嗯,俗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天道有仁许人改过自新。不至于兴师问罪……”

“你太吵了。”

赤青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警告我闭嘴。他妈的,不是说青青爱我这杂志流传范围狭窄吗,为什么林轩会有?而且特地吩

咐赤青把我带回去讨伐。

庄园显得清冷,看来今天没举办什么变态的聚会。黢黑的视野里唯有通向小木屋的道路有些微光。赤青门前轻叩并不进

去,“少爷,人我给您完好无缺带来了。”

言毕,赤青拍拍我的肩,弯腰凑我耳边,道,“晚些时候我会送你回去。请进。”

我不能理解自己为何惴惴不安并且因此感到厌恶,推开门的时候我对赤青道,“也能确保把我完好无缺送回去吧……你

沉默是啥意思!”

木屋里没开灯,气氛诡异森然。朝卧室瞧瞧,看到林轩正端坐在落地窗前的玻璃茶几前。妈的,气氛很不妙,我按捺住

想拔腿就跑的冲动,站在门边等林轩开口说话。

因为光线实在太弱我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他噗地打着打火机,将桌子上的一根蜡烛点燃。光芒这才潮水一样涌来,微微

一惊,茶几上竟然有一个小蛋糕。

“坐过来。”

今天是林轩的生日?我趁缓步走过去的时间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有点晚了。去年是在11月。也许林轩觉得奶油蛋糕味

道很好买来吃也说不定。算了,原来不是因为杂志的事情找我,那就好。

不安稍解,我坐了下来。

“你,该死。照常理我应该杀了你,顾怜生。”

林轩语气平和,伸手一捏,烛火又灭了。他站起身开了壁灯,然后走到了我身后。“你不记得我的生日了?该死。我应

该追究,不过真奇怪我打算放过你。”

我心里暗叫可恶你不放过我才奇怪吧!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

“多谢。”

林轩的手擦过我耳朵伸向了蛋糕,沾了一手指奶油后往我嘴巴前一戳,“吃吧。”

“不客气,您先。”我往后仰身,满脸堆笑。谁知道他的食指碰过什么,男人的乳尖下体还是后面?想到这里我就是打

死也不能这么吃。

“你嫌脏?我洗过手了。”

“我不喜欢甜食。”

林轩将我拽起来,自己把指头吮吸干净后,又醮了一指用舌尖轻轻一点,直愣愣看着我,毫无血色苍白的脸上的表情僵

硬麻木。我不为所动,林轩把奶油吞下肚,说道,“放心我的嘴很干净。我从来不和别的人接吻。”

接着故伎重演好像今天不玩这套不罢休似的。第二次没成功,林轩转身从抽屉里找出一本皱巴巴的杂志噗啦噗啦翻了几

页递给我。上面是一张这样的照片:一个男人微微伸出的舌尖上有一枚樱桃,另外一个男人意欲共同分享一下。角度恰

到好处令人浮想联翩,我不得不再次感叹青青爱我杂志的主编是个天才。照片的主角是我和钟秦。

“你和我办不到?”

“误会,其实我们就做到这里没继续下去。至于樱桃,是塑料制的,大冬天……”

林轩这回吃了一大坨奶油,抓住我强吻,舌头乱搅一通仍觉得不过瘾,恨不能把我嘴巴撕开慢慢咬个痛快。然后他抹抹

嘴唇道,“别的地方要不要?”

我面红耳赤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嘴角,“您找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儿要不要?” 说着林轩指着我的下面,犯病似的又次强调,“我的嘴很干净,从不亲别人。”

真想找个第三者问问林轩怎么了。

“原来你之前是在吃醋。”

啥?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我真怕他正在犯病发疯,赶忙要去找赤青这混帐。第一次就是这样把我甩狼窝里自己躲起来

安全!林轩按住我的肩,道,“看见我和别人上床你吃醋了所以态度很恶劣?赤青不说我不知道,你直说不就得了?”

紧接着,林轩将我死死箍在怀里,左手顺着大腿摸到了我前面,又问,“想不想要?说话。”

“不劳烦您了。今天不想要,真的非常不想要。”

“那什么时候要?你说个时间,我安排安排。”

“你是不是喝醉了我靠!”

抚摸的动作这才停止,林轩趴在我背上沉沉一笑,道,“没有,我心情不错罢了,请你来陪我过生日罢了,我马上要离

开罢了。”

一滞,我突然感觉到心里一股隐讳的酸胀涌上喉头,继而又变得空落落的。

“您一路走好。”

“你害怕我走对吧。”

“……嗯。”

“扯不烂的枝蔓。”林轩摸摸我的脸,坐在了床边,垂眼淡淡说道,“我也要试着扯一扯。我走之后恐怕禾嘉禾马上就

会来报复你,还有你老家那个驴脸。赵国强我扔深山老林里了别管他,钱我今天给你留了300万,以后再说。”

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沉默了几分钟,林轩翻着青青爱我杂志说道,“你走吧,这个我留着。

无法移动,脚被黏在地上沉甸甸拔不起来。我就这么站了有十分钟,直到手机响了。是钟秦。

“林轩。谢谢你。再见。”

与我错身而过,林轩兀自端起蛋糕背向我不出一声地吃。不知道被翻了多少次连页角都卷得邋遢的杂志静悄悄躺在床上

,不经意翻到的那一页上,是我侧脸微笑的模样。忽然想起来艾平达曾说,第一次吸引他的就是个侧面的笑,微微挑着

眉尖,有点厌世有点狡黠。就是现在这种感觉么。

一点前兆也没有,没有惊心动魄的告别,林轩就这么走了,真是与我想象中相差了太多。平静,灰颓,无奈。安依枚大

概是真的太爱林轩了,想让他死,却更想让他活着的心情我此刻有那么一点点感受到了。

直到三年后见面之前,林轩便再也没有与我联系,唯一变化的是账户上持续不断增加的数字。这三年里他经历了什么是

我所无法想象的,杀戮血腥还是肮脏的交易抑或无法向任何人妥协的理想,离开了,仅此而已。

赤青送我回去的路上,我问他,“我吃醋了吗?”

“少爷只是需要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解释。对于你……”

“你也知道我那么做不是因为见他滥性吃醋,如果知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了,林轩会怎么做?”

“你会让少爷知道?”

疾驰的汽车带来了飞翔的快感,风从一个小缝里呼啸着撞进来,遍体鳞伤。

“将错就错吧,就让他……那样认为下去吧。”我望着窗外,笑了,“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谢谢。”

日子开始枯萎,正如林轩说的那样。我和钟秦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以前被放大的惊恐其实并没有那样夸张,中国就像

英兰山上那一池幽闭的湖水,就算下面波涛暗涌充满了腐败,表面上仍可以静无巨澜。

12月的天,一直晴空万里。

“混蛋!你最好给我搬出去直接在太平洋淹死!”

李顺德嘿嘿一笑,上前谄媚,“别生气别生气,幸亏师傅救了我,嘿嘿!”

“滚蛋!妈的,要让我知道下一次你再自顾自先逃跑我就废了你!滚蛋!”

“算了怜生。”

看着李顺德跑远后我才将坐在地上大腿流血的钟秦扶起来去医院包扎。李顺德因为在酒吧搭讪了地头蛇的妞儿被抓起来

,钟秦打工的时候意外得知后就先去要人,结果被围追,李顺德混账德行跑得比飞机还快把钟秦扔后面给人扎了一刀,

还好没伤了动脉。

“你救他干吗,你变猪脑了!”

“等一会儿再说。”

找小诊所给钟秦处理了伤口后已经凌晨两点了,我给姜大爷打电话说不回去后才和钟秦开了房间住了下来。

休息了一会儿钟秦咕噜咕噜喝了很多水才躺在床上歇口气,“你去林轩那儿了?”

“嗯。钟秦,林轩要走了。”

“这下情况就糟了。”

“我知道。”

“你是怎么打算的?”

“走一步看一步。”

钟秦说道,“你没有信心,也对,我们前面已经没有任何屏障了。真的是四面楚歌了啊!”

“你呢?”

“走到你放弃为止,现在去跟我爸道歉?然后我又成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钟秦,别说禾嘉禾这孙子,再来十个李江国

也有的是办法。然后我就得离开你,随便找个女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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