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故事。
这两块玉显然是一块玉上分割出来的,还可恰好的扣在一起组成一个环,把玉放回永铭手中时,她笑问:“是爷自己留
还是分一半给人?”
金哥其实想问的是永铭对福恒怎么想,却不知道这块玉里藏着的另一个故事。
永铭原先的打算是全给茶月的,但是握在手里时就有些犹豫,毕竟茶月将是自己的妻子,她天天拿着这块玉想的人是谁
呢?
郭哲既然把这块玉给了他,自然就表示他已经决定放下这份感情,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生出事来。对茶月好,就算不
负师傅的用心了。
金哥这一问,永铭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说:“既是贺礼,自然自己留着。”
金哥帮永铭理好了袍子,问:“不如把头发放下来,奴才帮爷重新理一下,一并照镜子瞧瞧?”永铭正拿着玉发呆,也
没听清楚就点头。
金哥便把永铭的头发打开重新梳过,先放下那金色的抹额,换上那条镶金衔东珠的金约,在脑后垂金色流苏,编入发辫
串上一挂十颗红宝石,下坠镶红宝金八角,一边问:“听说福爷也是一日成婚,其他爷都下礼了,咱们送什么?”
金哥话音未落,就听院子里喊:“福三爷来了——”
永铭歪着头不明白他来干什么,端午之后,他似乎和他六哥走得很近——为大婚准备的挺充分的样子。
先是去年初定婚,因为是皇帝指婚,连议婚都省了,定的是纳兰之女,本是今年的热门秀女,可惜“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
永铭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最好的偏偏是康安他的!
纳兰的家人一定很失望,永铭可是耳闻听说过着女孩有皇后之相,可见算命的也会走眼。
他还听说本来福恒是不用这么早大婚的,是他母亲盼着抱孙子……
抱孙子,这话让永铭颇不是滋味。
想着忍不住咬了咬牙,永铭的把手里的玉忙放进怀里,这玉不可能送他!
也懒怠动,永铭忍不住想康安在他院子里,出入入无人之境——但他要来,谁拦得住。两个人每次吵架,他端起皇子架
子就是不让进的时候,那次不是招来了皇祖母的问询——康安那小子打小就有一张骗人的脸……
一句话,莫名的,他永铭要娶老婆了,不能理他了!
“愣着干什么?继续梳。”永铭不明白怎么来了一个福恒,他身边的人就跟傻瓜似地,他二哥那些漂亮男孩进进出出,
也不见他府里的下人失神半秒。
不就来个福恒吗?将来他建了府,这些人还不得天天犯傻。
永铭觉得凭借自己的模样,比福恒好的还在后面呢,福恒算什么,让他洞房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生气。
哪天走也不说半句话,什么意思,当他皇九子是什么?他福恒在他永铭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永铭正闷闷的懊恼,只听帘子外的人拦着说:“九爷在更衣呢!”
永铭一听觉得高兴,别以为他这里是他那院子。
等各自有家室,他见他就需要请安等人传了。但小顺子的声音让永铭僵了一下,小顺子对那些人说:“你们下去吧!”
很普通,却暧昧的话。
接着帘子一挑,小顺子那个叛徒引狼入室——永铭恨在心里,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误导。
永铭坐在凳子上,金哥准备帮永铭给发尾缠丝。福恒已经封爵,根据规定,他从今天起不能在拉他的手了,而是要单膝
着地向他请安了。等福恒大婚搬出皇城,见他就必须双膝着地行大礼了。一如他离开皇城,就要开始向比他级别高的人
请安一样。
福恒一进屋,动作竟很熟练地一边屈右膝半跪,一边口称“奴才福恒给九爷请安。”但这样的康安却并没有让永铭获得
什么安慰,反倒觉得疏远,陌生的长大,就分出君臣和地位高低贵贱来。
莫名的,永铭觉得失落。
福恒前夜赶回宫里时,永铭已经就寝,匆匆只来得在暮色中望着灯火点点的院子,拿着瓶子铩羽而归。
今日他从军营回来就快马加鞭赶回宫,给皇上,皇太后请过安,马不停蹄,衣服也不换,掉头就往永铭的院子进来。
这一看不打紧没差点把头撞门上,红艳艳的比起他们福家那园中紧锣密鼓筹集的婚房,这里可说已经是富丽堂皇,一派
喜气。
福恒没心情仔细欣赏这令人挫败的事实,何况他自母亲那里回来,惊获的秘密难以负载,只想见到永铭,见到他就会忘
记一切……
福恒沉住气迈进院子,小顺子带着众人见礼,说九爷在新房,他就这么直剌剌向新房过来,心里乱得几乎不能思考,连
不合时宜四字也丢在脑后。
福恒心绪缭乱的走进掀开的帘,却不曾想永铭正试着一袭簇新的金香二色绣勒丝蟒袍,好看的不是历时近两年的蟒袍,
而是素来被嫌弃的红宝石,在烛光中绚丽的色彩,竟把入夜的永铭渲染的更比梦中妖娆。
如果说府中那日的少年娇俏动人,那么永铭就是他福衡心中的魔障,无关男女,只是不自禁的想要据为己有,让他流动
着琥珀色眸光的眼底只有他福恒一个人的身影,没有缘由。
康安有瞬间的失神,忙用咳嗽掩饰过去,但一想到那梦,脸就不自主微微泛红。只是缭乱的思绪让他无法静心去细细品
味这撩人的驰荡心神,只想抱住这魔障和呼之欲出的秘密一起融化。
金哥打算帮永铭加上外罩的五爪正面金龙四团间彩绣海水江崖的龙褂,却被永铭挡住了:“和以前也区别不大,我还以
为婚袍是大红的,原来还是这龙褂。”
永铭抬眼看福衡,没有点破福衡的失态,只微微地俏皮得笑了笑,觉得今日的福恒怔怔地傻的可爱,一双眼睛有什么都
藏不住似地。正想逗逗他,但一转念又怕惹出事情来。这小子最近反常得很。
于是永铭挥手让金哥出去,瞅着福衡上下打量,还是一样的美,只是意气风发的脸上没来由有些惊吓,仔细一想,毕然
是知道皇太后已经为他备下的大餐吓着了——据说皇太后担心日日忙于军务,不通人事,已经密令宝婵今日侍寝,这还
罢了,太子据说还送来了一个美人,据说……反正香艳了,可怜他这个皇子却被人遗忘了——
于是他颇不是滋味地打趣说:“康安,听说你的吉服也得了?”
福衡点头,撇开脸在凳子上坐下,尚未进屋,哪里知道皇太后的安排,只是心情烦乱地说:“恩。”
永铭见福衡脸上不自在,更好奇,以为福衡是因为紧张,起了逗弄的心思,忙凑过去笑问:“娶媳妇了,不好意思?”
福恒心里那段心事,永铭一知半解,昔日二人你摸摸我摸摸本就是男孩子们之间一种不言传的好奇,永铭虽也自小喜欢
福衡,但他知道福恒端午前分不清那是什么?
或者只是对那种欢愉滋味的懵懂好奇?
他们都太小,小到初识情与欲滋味,各怀心事,却不自知。
但端午之后……福恒就变了!
54.
福恒不答话,满心不自在,见永铭还奚落他,更恼,满腹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永铭才会懂。明明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
很清楚了,永铭看似聪明,却总是会错意。好容易以为跨了一大步,后来才发现,那些禁忌的,羞涩的事情在永铭这个
皇子看来,却是兄弟互相帮助的友谊,乐在其中,分明是舍本逐末。
他福恒要的是长相厮守,是一生一世,而不是醉生梦死,更不是寻求所谓的快乐。他要永铭……他也说不清楚他要永铭
怎样,但绝对不是这样的肤浅和玩世不恭,就像那本《断袖》所言,爱就要爱的不离不弃,长相厮守,同生共死……
永铭凑近福恒的脸,看福恒一脸气恼,红扑扑的脸,虽然已经不似女孩子了,但还是阳光般吸引人人目光——他二哥果
然是挑人的好手。永铭想着凑过脸就亲了亲福恒,习惯的抱着福恒说:“要不要我教你?”
教他?福恒的心一冷,果然这小子不是好人,以前那种卑微得只要永铭半点示好也会偷偷欢愉数日,但今天……
福恒只是扭过头,也不退避,冷冷的问:“你会?”
永铭觉得有异,但是仍贴近福恒说:“书上写的都差不多的。”
福恒一听就想起了那本从永铭这摸走的书来,心里一下子不自在,何况前日六皇子下午给的那个什么花油还在他腰间的
荷包里,那感觉分明起来。
一时,永铭忽对福恒说:“康安,你穿喜袍我看看?”
福恒压紧永铭状似乱摸的手,回吻永铭,一面说:“看什么,红得刺目,我前在我娘那里试了,回宫后,皇太后、皇上
又让我去试了一回,换个颜色而已……”
永铭低低的笑了,只是不习惯福恒这种渐渐反客为主的亲热,逗弄的心就淡了,避开福恒的二度吻:“你这就不懂了,
红色一则喜气,二则娇艳,所以新娘子自古都挑选红色。把小脸放在红红的盖头下,一挑,你没见我八哥那样一个含蓄
的人,当年我提起洞房,脸上就刷刷红了——”
福恒不理他,只是把永铭不着痕迹地拽紧在怀里,细细的吻他的颈,他才不想穿那红艳艳的袍子,一个永铭就已经让自
己够心烦了,再来一个……他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落寞的表情……
“福恒——”永铭那妖孽一样的脸忽的在福恒眼前放大,让福恒的心漏跳了很多拍。
“别闹了——”福恒吻上永铭的脸,永铭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更烦躁。但就是这样的他,他也喜欢得恨不得一口
口的吃下,把那夜未完的事情完成。
“康安,让我瞧瞧吧——”永铭在他耳边吹气,永铭对福恒一身艳红的样子可是分外憧憬,不知道是怎样的惊艳——没
有绝世的娇媚,也该有夺世的美艳!
“我穿了——就不走了……”福恒解下永铭的领扣,徐徐的向下吻,永铭压住福恒下移的手,却止不住他攻城掠池地舌
,心里很意外他今日的猴急与大胆,笑说:“好……”
福恒轻轻地咬了一下永铭,永铭吃疼地哼了一声,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更不对,有角色转换的倾向……但转念一想一
定又是他六哥教的——恨得牙痒,恨不得也找他六哥咬一口,狠狠地!
福恒瞅着永铭邪邪地笑,把原本就爱犯花痴的永铭炫得头晕,只模糊听他说:“记住你的话……”然后福恒对帘外的小
祥子吩咐:“把我的喜服拿来与九爷看。”然后站在帘边冲着永铭直笑,像只偷腥得逞的猫。
永铭一面拽着领扣,一面心里觉得隐隐不对,今天的福恒很古怪,但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似乎像受了什么刺激,转性
了似地,带着不敢在他面前轻易示人的霸道与专制。
再抬眼看康安,永铭觉得这小子的眼神相当不对,有一种算计与志在必得的味道,连忙思考刚才他说了什么,“我穿了
——就不走了……”不穿衣服,他刚才那架势也不打算空走一遭吧。
“记住你的话……”他答应了什么,不就是一个好字吗?永铭努力思考自己遗漏了什么。
“想什么呢?”福恒不知道何时走到永铭身后,搂紧腰低问,一面手伸向永铭捏着的衣领内猛地下移。永铭这才想起衣
服里的东西,连忙压住衣服里的手,低声急道:“康安,等……等一会儿。”
“永铭——我想你……”福恒轻吻着永铭的唇,忽地康安一愣,立刻身体僵硬,从永铭衣服里拿出一对鸳鸯玉,他看着
那块玉立刻柔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隐隐地雷庭之怒。他搂住永铭的手一紧,几乎不曾把永铭生生拧断。
永铭轻声说:“贺礼——”便要伸手去拿,福恒只是把手抬高,冷冷地一笑:“鸳鸯……”心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母
亲骗他,皇太后骗他,皇上骗他,一个冒牌的父亲也就罢了,永铭也骗他……他那么喜欢他!喜欢的心都痛了……他只
是三心二意!
永铭有些尴尬,尽管福恒从来不说,但是他也隐约知道福恒一直疑他和郭哲,如果说是郭哲送的,在福恒心里岂不是坐
实了猜测,从容笑道:“不送鸳鸯,难道送我孤雁不成?”一面拿手要拿开福恒铁闸般的左臂,却纹丝不动,不明白康
安为何动了真气,立刻小心地笑:“难道他们不送你鸳鸯?”
“继续扯……你难道不知道你每次心虚就会话特别多?”福恒的声音很近,听在耳朵里直冒寒气。
永铭立刻闭嘴。今日性情大变的福恒身上带着危险的气息。
他才不心虚,是福恒自己会错了意。他知道福恒喜欢他,但是他喜欢不代表他永铭一定要回应他真心——何况真心,善
变,才最伤人!
永铭不语,两个人就僵在了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两个人的脸都涨的红彤彤的,看似无情又似有情,默默地不语
。
许久,闷闷地福恒恨恨地憋出了一句:“除了我,你还有谁?八爷?还是那个程潜?还有那个郭哲……”就觉得他和他
八哥关系不一样,两个人时常躲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还有那个媚眼如丝的程潜呆在太子身边,看永铭的眼睛总
是脉脉含情……他六哥也可疑,永铭那些东西都是他教的,谁知道怎么教的?福恒越想越觉得可疑,涨红的脸慢慢地就
发青似地扭曲起来。他福恒也是皇子,凭什么让他们哥俩戏弄。
永铭一听福恒的话,情知这福恒又犯了疑心的病,平日里,他不往里面钻也就罢了,一旦钻牛角尖来,拘谨如八哥,谨
慎如郭哲无一不在他疑心的行列,更甚者但凡永铭拿眼仔细看过的,身边能接近的,福恒都能看出眉目传情,暗度陈仓
的故事来,好像他永铭长了一双勾魂眼,再说他即使有,每日上书房,散学归来都是夜幕时分,八个哈哈珠儿并十几个
内侍太监,就算他这人不正经,但是他唯一暗度陈仓不就他福恒一个吗?这还是近水楼台,你情我愿……而且就他福康
安一个,他都吃不消了,临阵脱逃的心都有,那里还会招惹别人。
“怎么不说了?”福恒看永铭不说话,像是默认,更恼。
有也没有,何况真没有,要他说什么,他即使有这心,福恒那双鹰眼能放过蛛丝马迹?永铭有时候觉得福恒厉害起来比
他六嫂有过之无不及——他六嫂是出了名的才女兼悍妇,也是他们的姑表妹,固伦公主雪云姑姑的独生女儿。
而永铭此刻也说不出“我就你一个”这么肉麻的话来,何况只是暂时是事实。
福恒越想越觉得真有那么一回事,尤其他木兰围猎回来,每日骑射就几乎都在军营,回来的时候,永铭都已经睡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