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扬(FZ)下+番外——祀行澈
祀行澈  发于:2012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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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边,造一个小屋,不会有别人”

“不会有别人。”这是个太美的承诺,那是我想要的生活,遥不可及的平凡生活。

我承认我其实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否则不会因为一句小小的承诺感动,但有时候,偏偏那一点阳光都是奢望。

第五十九章:蚀

隐约觉得这是个不寻常的早晨,被唐洛索取了一夜的身体还在叫嚣着,走出卧室,竟然只看见忙碌着准备早餐的女佣。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有种久违了的兴奋感。

我在门卫的瞪视下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唐家,转身,还是瞥见他打了电话,管家不在,唐家就没有胆子大到会拦住我的人。

悠闲地走出几步,迎面走来一只流浪狗,像是被狠狠揍过一般看起来惨不忍睹,一瘸一拐地拖着脏污不堪的身体一步步往前,看到我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用乞讨一般的目光望着我。

“宝贝,怎么了?”

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像受了委屈一般蹭了蹭我的脚。

“可怜的家伙。”我站起来,拐了个弯继续走我的路。

那只狗竟然讨好般地跟了上来,以为会蹲下来抚摸它的脑袋的人一定是善人吗?真是可笑。

我踹开它一直往我脚上蹭的身体,俯视它因为疼痛而呜咽的模样。

“我告诉你,永远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这个世界上的圣人快要死绝了。”

那只狗像是被我吓到了,拖着更加伤重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跑到马路中央,一辆车飞驰而过,小小的冲撞声在耳边响起,那辆车甚至没有停下来,带着车头的血迹旁若无人地继续飞驰,马路上只留下一团血淋淋的毛皮包裹的碎肉。

我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想到某些关于自己的结局之类的对比,无可抑制地笑起来,笑得几乎腹痛。

我拨通了陆彦的号码,铃声只响了一次,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陆彦,我现在赶去安顺码头,你让几个人过来。”一边打电话一边上了出租车,报上了记忆中那张纸上的地址。

“是。”陆彦没有多余的话。

挂上了电话,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并不熟悉但是也不陌生,局面越乱越好,我不介意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喂,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呢,真是受宠若惊。”那边的声音有些低沉,依稀可辨是通过变声器发出的。

“你明着暗着帮了我不少忙,我还没机会答谢你,这次的交易,你一定感兴趣。”

“好说。”

司机在把我送达目的地的时候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不放心地问:“你确定是这里?这里废弃很久了,几乎已经没人会来了。”

“我确定,不用找了。”我把几张大钞塞进他的手里,迅速跳下了车。

目送出租车倒车离开,我小心翼翼地朝那一排库房走去。

里面空无一人,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贴着墙壁,我压低了脚步声走了进去,搜寻着可能潜藏的机关。

库房里堆着陈旧的木箱,因为年久而还散发出一股霉味,我沿着墙面摸索着,房间都是打穿连在一起的,构造极为简单,也没有地下室,根本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透过玻璃都已经碎得差不多的破旧掉漆的窗框,望见外面也不过是一样的破屋子,除此之外便是

大片大片的空地,顿时让人感觉有上当受骗的感觉,我正欲回头,一块带着浓重乙醚味道的白布被人从身后捂上口鼻。

我瞪大了眼睛,用力挣扎,捂住口鼻的手也愈发大力,光被他捂着几乎就呼吸困难,我拼命抓扯着,在他的手臂上留下道道猫抓过一般的伤痕,背后传来吃痛的咒骂声。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扑打的手也没有了力气,我的眼前发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六十章:月

头痛欲裂,我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你醒了?”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一瞬间我有种恍惚的错觉。

我想动动胳膊,才发现自己像个粽子一样被裹成一团,根本连行动都很困难。

“你是谁?”我看着同样被捆绑着的女孩,不知为什么觉得她有一丝眼熟,“这是哪里?”我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四壁,只有一扇木质的门通向外面,所有的窗户外层都贴了好几层报纸,根本望不见外头的样子,我猜不出自己所在的地点。

“我也不知道,我好好地在家里,突然有人闯进来把我弄昏了,醒来我就在这里了。”女孩有着靓丽的外貌和清纯的气质,一看就让人觉得是大家闺秀,难道是绑架?又似乎不是,可如果是帮派寻仇,对方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还要抓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脑袋里一团乱,只有唐洛当时把信塞进上衣口袋的模样,唐洛,难道你又骗了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觉得脑袋好痛,浑身都没有力气,只好问身边唯一可以问的人。

“我不知道,也许是哥哥得罪了人家。”

“什么,你哥哥是谁?”

“他叫夜藤,是个了不起的医生,不过,也许他不止是个医生而已。”女孩低下头,神情黯然。

“你是——Kallen?”难怪这么眼熟,我曾经见到过她的照片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抓无辜的

女孩下手,不觉得太卑鄙了吗?我暗自咒骂了一声。

“你认识我?你认识我哥哥?”

“岂止,我们还是好朋友呢。”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

“看来真的是我哥哥得罪了别人,才把我们抓起来的吧。”女孩皱起了好看的眉,满脸的担忧,

“真是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我愕然地看着她无比歉疚的神情,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算有人要报复夜藤,多半也是冲着我来的吧,无辜受牵连的人却忙着道歉,让我有些窘迫。虽然知道夜藤对她感情深厚,但真正见到本人又是跟想象中不同的感觉,我倒不奇怪夜藤会喜欢她了,对于我们这样复杂到肮脏的生物,那种单纯和善良确实是致命的。

“我知道,我早该劝劝他不要跟那些危险的人混在一起,他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跟他混在一起的人,我也算一个吧。看着她忧伤的神情,我突然觉得自己罪

恶无比。突然间有些羡慕夜藤,至少我出生入死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人为我担心的吧。

木门开了,进来一个中年大叔,捧着一托盘的饭菜走了进来放在我们俩的面前。

“喂,你是谁,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那个大叔恍若未闻,径直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没用的,他不会理你的。”Kallen黯然看了我一眼,挪过身,用嘴艰难地开始吃饭。

“他每餐都会来送饭?”

“嗯。为了活下去,就只能这样了,你没见过这么不顾礼仪的女孩吧?”

“怎么会,在这种场合下你是我见过的,最镇定最坚强的一个。”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黎净扬。”

“你就是黎净扬?”女孩有些惊讶的样子。

“怎么了?”

“哥哥经常说起你呢。”

“他经常说我坏话?”我笑道,我确实给夜藤添了不少麻烦。

“当然不是,他说你啊,是唯一一个让他既震惊又敬佩的人。”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夜藤敬佩我,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他要是敬佩我还老是把我的身体当菜切,但听着这样的话不免还是有些得意的。

必须逃出去,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现在那群人不知道遇上没有,如果剧情已经落幕,无论最后的赢家是谁,被关在这里的我都不会得到我想要的结局,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一个无辜受牵连的人,必须尽快逃出去跟外界取得联系,否则我就是个盲人。

想到这里,我踢翻了饭碗,衔着空碗往地上一砸,碗立刻裂成了碎片,我用嘴衔起其中一块,对着Kallen含糊地说:“转过去。”

“你流血了。”她惊恐地看着我流血的唇角。

“没关系,转过去。”

她不放心地转个身去,我费力地用嘴里的碎片摩擦着捆绑她的绳子,麻绳比想象中还要结实,反复的动作让我的脖子都变得僵硬无比,被擦到的嘴唇也被磨得又热又疼。

好不容易终于磨断了绳子,Kallen迅速帮我解开了绳子。

“我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你确定我们逃得出去?”

“逃不出去也要逃,待会儿门一开你就拼命逃,不用管我。”

“不行的,万一他们有枪,我们根本逃不掉,搞不好还会丢了命。”

“不用担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活着才对那个人有价值,他应该不会多此一举。”

尴尬地对视Kallen狐疑的眼光,我努力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好让她安心,骗我来这里的是唐洛,绑我的不是他还会有谁,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不会杀我吧——应该。

“黎先生,这边请。”规模庞大的地下赌场里的服务生身着燕尾服,昂贵的黑色面料上一丝不苟地配饰着价值不菲的领针和胸针,一个个风采翩翩地显示着主人的不凡身价——而这里的主人,正是黎境黯。

“Tomas先生已经在等您了。”服务生躬身行礼。

黎境黯不紧不慢地穿过层层关卡走进构造隐蔽的贵宾室。

第六十一章:断—折

中年男人果然到点就开门进来,我躲在门后,朝着他的颈部狠狠一记手刀,男人软软地倒地。

我向Kallen使了个眼色,Kallen随即和我一起走了出去,外面只有四个人,正光着膀子打牌,看起来一点不像黑道的人,反而像是街头的小混混,我向Kallen做了个手势,Kallen朝着不远处敞开的大门奔了出去,我留在后面,那几个人似乎没有意料到我们会跑出来,先愣了一下,才想起丢下牌拔出枪追上来。

那群人似乎有所忌惮不敢开枪,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头近身肉搏却不堪一击,我一脚旋踢把最后一个人撂倒在地,不免有些疑惑地一脚踩上那人的肚子:“说,谁派你抓我们的?”我实在不相信唐洛会找这么没用的一群人看着我,除非他不想让他手下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的所在。如果是这样,他又是何必?

“净扬,快走,有人来了。”Kallen在外面焦虑地叫我,眼前的人嘴巴都闭得死紧,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于是我夺过那人手中的枪,追上了Kallen。

我警惕地望向四周,外头根本没有人,我狐疑地看着Kallen,Kallen突然拉起我的手,熟门熟路地七拐八拐地、往前走。

“黎境黯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我猜我哥哥一定是最先冲过来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我愈加怀疑地看着刚才还在我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孩,此刻她冷静的表情绝对不会是普通女孩会有的。

“我看见他咯。”Kallen朝我狡黠一笑,我转头一看,果然看见夜藤一个人朝这边跑过来,他似乎还在朝我大喊,但是距离太远,我听不清。Kallen先我一步冲上前去。

不对,她跟我一样关在这里,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而且,她的手为什么要伸向口袋?她是谁——我几乎是本能地举起枪,还来不及扣动扳机,手臂一阵剧痛,手里的枪掉到了地上。夜藤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我捂着被子弹贯穿的肩膀,似乎看到Kallen得意的微笑。

Kallen扑进夜藤的怀里,惊恐地不住颤抖:“是他把我绑在这里,他说如果哥哥你不帮他他就要杀了我。”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净扬,想不到你还是这么不择手段,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帮你逃走的。”夜藤并没有完全相信Kallen,却也明显动摇了,拿枪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抖,似乎在斟酌着该朝哪里开枪。

“哥哥,你下不了手?那就我来吧。”Kallen伸出的手中握着的针筒准确地插入夜藤的颈静脉,接过立即昏迷的夜藤手里的枪。

“你到底是谁?你至少让我死得明白。”我看着Kallen手里指着我脑袋的枪,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受骗的屈辱,我被骗过无数次,但这是第一次被我认为牲畜无害的女人骗。

“噢,你想知道吗,唐洛绑你是为了以此威胁黎境黯,好让他得罪意大利那边的人,可惜他没料到你会落到我的手上。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在我遇到夜藤哥哥之前,抚育我长大的人,他的名字叫子臻,他看你很不顺眼。”

“子臻,是吗?”看起来再无害的人也不能信,唐洛骗了我,想不到最不可能骗我的单纯女孩居然也会是这样的狠角色,“如果是他的话,看来我今天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现在你死也瞑目了吧。”女孩此刻的眼神冷酷,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我闭上了眼睛。

“砰!”

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我看到被贯穿太阳穴的Kallen那张七窍流血扭曲的面孔,直直地向我倒来,我挪动身子避开,血还是溅了我一身。

“唐洛?”我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净扬,我们走。”唐洛抱起满身是血的我。

“唐洛,你又骗了我。”我想我此时的声音似乎有些哀怨。

“净扬,我带你走。”

“你以为我们还走得掉吗?”

“走不掉也要走。”唐洛固执的表情让我觉得好笑。

“你一个人走吧,你一个走或许还能走得掉,你明明知道黎境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我跑不掉的。”

“走到哪里是哪里,我只发现他比我想象得还要在乎你,还有一件事我今天终于确定,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所以你趁机狠狠赚了一笔,是不是?”我讽刺地看着他,不想承认自己心中那一点小小的感动,因为他说不会丢下我。

“不,我想回来找你,接到子臻的电话的时候我就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冲动,我可以不做什么黑帮老大,但我却想跟你在一起,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想捆绑你一辈子,你懂么?”

“唐家怎么会培养出你这样的人?”一再地对敌人忍让,甚至还表现得这么情深意重,“如果你留在那里,你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什么?”

“这不过是黎境黯的一场游戏,什么秘密会见意大利黑手党教父,其实来的人根本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地下赌场之中已经设置好了爆破系统,到时候想要参一脚的人没一个能活着逃出去。我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呢?”

“你为什么会知道?”唐洛依然抱着我,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愤怒。

“因为我从来都——”是和他合伙来算计你的。

“不要说了,我想相信你。”我的身体本能地一震,很可笑,太可笑了。

“我也企图相信你的,可是你却把我骗到了这里。”我笑着,喉咙有血涌上来,肩膀上的伤依然不住地往外冒血,如果不是被莫名其妙地被绑来这里,我甚至都已经计划好趁乱混入意大利那边的船上偷渡出境,一旦船开过国境线,黎境黯想要抓我们就费事很多了,我是真的想过,我们两个人逃到无人的海岛上,平静地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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