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五月东方
五月东方  发于:2012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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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还要颠簸,去睡罢。”

江髓就这样被姬容拖上楼。

他还想做垂死挣扎,迈步准备同柏卿走入一间房,却被风涟推了一把。“容不下了。”风冰山只不咸不淡说四个字,掩

上房门。杨影深倚在自己房门边似笑非笑道:“江髓,那日屋顶你同我说的话,记忆犹新啊。”

他那夜说了什么?

他似乎说……姬容的滋味不错……

第7章

事已至此,江髓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吹着口哨走进房间。好吧,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扭扭捏捏反而难看。屋内弥漫淡淡雾

气,方才吃饭之时江髓已吩咐店小二打好沐浴用的热水。他看姬容一眼,客气说道:“你先罢。”

哪知姬容并不推让,将帽子摘下露出那张俊逸的脸,对江髓微微一笑,走至屏风后利落地脱衣服。江髓听着屏风后传来

的声音,总觉得心神不宁,思绪越来越离谱。他推开窗子深吸一口气,空中明月被云追逐,若隐若现。

不多久,姬容洗浴完,吩咐小二换了新水。江髓此时也觉得有些困乏,无心再想其他只安静泡在木桶里。屋内静谧,恐

怕姬容已经睡下了。江髓觉得轻松不少,又见雾气萦绕,突然心中竟起了邪思。他低下头去看那半硬的灼热之处,无可

奈何轻叹一声。随后再细听屋内动静,犹豫片刻终于将手伸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凉了,眼前一片白光。江髓乏力,懒懒地靠在木桶边喘息。他伸手勾了帕子擦身,穿上里衣便走出

屏风。哪知抱着外袍的手突然一松,江髓的嘴成了O型。屋内昏暗烛光,姬容分明坐在桌边看着打开窗子,见江髓出来

便调转目光看他,凤眼里隐隐带着笑意。

姬容又不是聋子,那屏风后尴尬之事定然尽被他听了去……

江髓想撞墙。

他慌慌张张将地上衣服拾起,尴尬一笑:“夜深沉,你还未睡啊。”

姬容只着一件单衣,胸口大片春光,此时听见江髓话语便站起身来,从一旁架子上拿了干净帕子替江髓擦润湿的发尾。

离得太近,年轻男子身上的气息若有似无,况且江髓在水中泡得太久,一时间只觉得使不出力推开他。他的眼睛不知看

哪里才好,终于还是飘飘忽忽向姬容胸口瞥一眼。那处肌理线条清晰可见,姬容的身材好到人神共愤啊。

江髓下意识伸手一捏自己胸口,随后长叹,人和人的差别为什么就这么大涅?他此时只顾忿忿不平想着自己心事,却不

防姬容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好了。”

他说的是头发擦好了,但江髓却浑身一震。姬容呼出的气息喷在耳边,那只耳朵立刻红了。江髓立刻别开头,他觉得自

己有点不正常,如何跟个姑娘一样容易羞赧!?江髓退离姬容,有些恶狠狠地将衣服往床边包袱里一塞,人仰躺在床上

神情严肃地对姬容说:“容大哥,我想同你谈谈。”

姬容站在原地未动,只说:“何事。”

“以前种种究竟怎样我不管,但现在的江髓不是个断袖。如容大哥这般风骨,若当男宠也只是辱没了大哥。你也好,杨

影深,风涟和柏卿也好,我只把你们当兄弟。不如今后你我兄弟相称,共游江湖可好?”

这些话在胸口里闷了数月,如今终于同他说明,江髓只觉得轻松万分。他偷眼看姬容反应,那人墨玉般长发衬得面容更

加俊逸非凡,江髓又不禁在心中感慨:真是三生有幸能遇见这般人物啊……

哪知姬容却突然走过来,他收敛了笑容弯下腰,一双凤眼看着江髓,道:“你不喜欢我了?”

江髓倒抽一口气。他本以为男妾们与他之前恐怕没有多少感情,但如今看姬容又似乎是他猜错。否则如此仙风之人如何

能开口问自己,究竟还喜不喜欢?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却看见姬容目光变了又变。江髓怔住,姬容却闭了眼,再

睁开时只是一派云淡风轻,微笑道:“我知道了,早些睡罢。”

他似乎在姬容眼中看见深深怅然。

江髓睡外,姬容睡床内。身边人呼吸声绵长,江髓却失眠。他侧过脸去看姬容睡颜,突然想说:之前我说的那些都不算

,容大哥,只要你开心。

不过,这话他不会说出口。

许久之后江髓也终于有了睡意,迷糊中却觉得窗口的光似乎被什么挡住。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用被子卷

一滚到床内。姬容挡在外头,却突然闷哼一声,似乎极痛。江髓一时间未明白究竟发生何事,只看见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白衣人入内同屋内黑影纠缠起来。

坚硬武器碰撞的声音令江髓的心突突直跳,暗淡光线中他看不清姬容表情,却有一滴液体落在自己脸上,应当是姬容的

冷汗。他挣扎地想要坐起来,姬容却死死压着他。

屋内黑影没有做过多纠缠,同白衣人打斗至窗边便纵身一跃,跳了出去。白衣人在窗口张望一阵,只是冷笑一声,关上

窗子。又有人拿着烛台进屋,江髓这才看清楚白衣人是风涟。柏卿拿着烛台,面上表情有些惊讶:“出了什么事?风哥

哥你突然跑出来吓了我一跳!”

风涟手中拿着一把软剑,用袖子擦了擦剑身上的血迹淡淡说道:“不知道行刺之人是谁,这一路上须得小心了。”

他们的话江髓都没有听进去,他只看着姬容。但姬容却再正常不过,只是微笑对他道:“带了银两上路,总会遇上几个

打劫之人。怎么一脸如此表情看着我,怕成这样?”

“你,没事?”江髓疑惑。

“你说呢。”姬容又笑,转头对风涟道:“带着柏卿回屋去。”江髓越过姬容只看见柏卿倒抽了口气,他心下明白过来

,伸手迅速在姬容背上一摸,潮湿异常。姬容变了脸色,额上沁出细密汗珠,江髓恨恨地瞪姬容一眼。风涟看他二人一

眼,同柏卿一道出去了,只在桌上留下一瓶药粉。

江髓让姬容坐在凳子上,将他上衣脱下,姬容却道:“不忙,先将屋内整理一番。”

江髓怔了怔还是按他的话去做,果然不过多时店家在门外轻敲。“客官,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髓心一横眼一闭,道:“屋里有蟑螂!好可怕啊……”

店家在门外低声笑,应了一声又下楼了。江髓这才拿了药粉轻手轻脚替姬容上药,脱下的上衣已被血染了大半,姬容背

上的伤口极长。江髓就着水盆中的水替姬容将伤口周围的血擦干净,遂想将药粉洒上去。哪知姬容却又递过来小瓶液体

,道:“用这个。”

江髓便拿姬容递来那瓶,略粘稠的液体倒在姬容伤口上,应当是极痛的,不然姬容也不会倒抽一口气。不过药效却不错

,血几乎立刻止住了。包扎完后江髓满意地打量自己的作品,却发现姬容胸口有一个淡淡印记。应当不是胎记,似乎曾

有尖锐的东西刺入其中。江髓忍不住好奇:“这是怎么弄的?总不会是我之前虐待你罢……”

哪知姬容漆黑凤眼看着他,说的却牛头不对马嘴:“没有武功傍身,日子果然不容易过。”

江髓听了一笑,大方拍他肩膀:“所以说啊,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宜住同一间屋子啊……唔,不过说起来,风

涟的武功似乎不错呢,也不知是在何处学的。”话音未落江髓却突然怔住,他安静地一动不动许久,姬容唤他:“怎么

了?”

江髓机械性地说:“你有没有听见他们在说话?”

姬容不明所以,细细听了一会也甚么都没听见。江髓却嘻嘻一笑:“我骗你的啊……”

姬容看他一眼,目光如此温柔。

但江髓却另有心事。他的确听见有人在说话,只是姬容听不见。他听见有人说:“如果有一日我忍不住问你,即便是骗

我,你一定要说你最爱的人是我。”

然后是一片寂静,那人又开口:“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

另一人只答:“很抱歉。”

那一瞬间江髓只觉得,听见那声‘很抱歉’,心中凄凉彻骨的感觉。

第8章

姬容突然将头搁在江髓肩膀上,而后一条胳膊也挂上他另一边肩膀。姬容未着上衣半裸着身体,江髓搂也不是推也不是

,压着声音道:“你给我起开。”

姬容说话呼吸,气息都喷在他颈间,痒痒的。“我痛得很。”

江髓身体一僵,这人好歹是为他受伤,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于是放轻了声音道:“扶你去床上趴着吧?”

姬容点头,依旧死皮赖脸地靠在江髓身上,渐渐将重量都压了过来。若只看姬容那张俊秀的脸,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身体

劲瘦,皮肤下肌肉线条优美。江髓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他身体重量,一步一步向后退着带他退到床边。腿沾着了床,江

髓松一口气:“好了,你躺下罢。”

姬容却道:“我全身乏力,劳烦你将我放下。”

江髓无奈,其实他同姬容目前的姿势着实不好使力,又怕动作大了拉扯到他的伤口,只得一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扶着姬

容自己缓缓仰躺下去。这样一来二人全身几乎都贴在一块儿,江髓觉得别扭,想着:这人身上怎的这样热啊?

躺好后,他赶忙双手扶着姬容肩膀一转,让姬容侧卧在床,自己抽身出来,又将他后背放平。

这番动作让江髓出了一身汗,他用袖子擦擦脸上汗水。又见姬容额上也有细密汗珠,于是好心替他擦擦。一转身想去桌

前为自己倒杯茶润润嗓子,却看见杨影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他,一脸似笑非笑。

妖孽男一向嘴巴坏,江髓打定主意不理会他。哪知杨影深却只打个哈欠,睡眼朦胧道:“既然已经无事,我去睡了。”

说着人影一闪不见了。江髓真是莫名其妙,妖孽男何时转性了?

他走到床边俯身试探问道:“容大哥,要不要喝水?”

姬容闭着眼没说话。

江髓又说:“那你好好歇着,我……”话还没说完,姬容突然道:“你留在这里。”

江髓愣住,随后又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唔,容大哥,你怎的像个孩子似的,生怕被人丢下。”

姬容睁开眼瞥他,凤眼溢彩流光,“小髓,你倒是得意。”

经此一晚,江髓觉得姬容也并没有自己想象那般难以接近。他对姬容之前的畏惧少了几分,胆子愈发大起来,此刻洋洋

得意又道:“如何,不爽啊?那你来打我啊……我可记得有人说自己痛的很,不知此刻动不动得了……”

姬容闭了眼不理他。

江髓转身走到桌边坐下,道:“你受了伤,我怎么可能乱跑,这一家之主可不是白当的。小容你睡罢,我守着你。”话

音一落只听见姬容轻笑。

不过事实是,英雄不是好当的,强可不是好逞的。江髓靠在桌边睡了一晚,夜里翻来覆去就没消停过。第二日腰酸背痛

,手臂麻木,却见姬容神清气爽地收拾妥当,一身玄衣更衬得气宇非凡。江髓觉得奇怪,微笑道:“容大哥,你都好了

?”

姬容淡淡一笑,戴上纱帽,“不如你让我用刀划一下,就知道何时能好了。”

江髓耸耸肩,觉得还是少惹这人为妙。

六人下楼,却见店中一片混乱。原来夜里不光他们遇刺,昨日用饭时邻桌那几人被悄无声息地割了喉咙,连带着将舌头

也一并割了。店家受到惊吓,清早立刻让人去报官。看热闹的人都被轰散,不少客人立刻结账走人生怕惹祸上身。店家

拦也拦不住,只得自认晦气。

趁着官差未来,江髓一行人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路上颠簸,他掀起帘子偷看姬容,只见那人与江彦谈笑风生正常的很

。江髓笑自己担心太过,身旁柏卿也抿嘴轻笑起来。江髓看他,柏卿便笑道:“髓大哥,你对容哥哥还是如此关心。”

江髓尴尬,只得说:“难道我就不关心你了?可别如此埋汰我,我一向都一视同仁的。”

柏卿微笑不语。一旁风涟冷冰冰扔过来四个字:“口是心非。”

江髓真是不知怎么得罪风涟了,正想好好理论一番马车却停了。原来前面有三个劫道之人,手持钢刀在对老弱妇孺进行

威逼。江髓一下子掀开车帘张望,一点也不害怕只觉得有趣。那三人中突然有人道:“啊,大哥,还有一辆马车!”

一个络腮胡子壮汉呵呵一笑,指挥手下一名小弟看着那些老弱妇孺,自己同另一人几步跑了过来中气十足道:“此路是

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句口号,还真令天下劫道之人百用不爽啊……

江髓听后随口问:“你们,就三个人?”

那络腮胡子打量一圈众人,又是一笑:“对付你们这几个小白脸,只我一人便够了!”

“对啊对啊,我们大哥可是学得一身青城教的好功夫!”他身边小弟附和,顿了顿又凑在络腮胡子耳边轻声说:“大哥

,那白马上的女人好漂亮,不如请回去做压寨夫人吧。”

江髓耳尖,听了没忍住,哈哈笑起来。原来那小贼将杨影深误认为女子。哪知壮汉还是有几分见识的,斥道:“呸呸呸

,瞎了你的狗眼,那是个男人!”转眼又见江髓在马车上乐呵呵的毫不害怕,钢刀直指他鼻尖。“小子,把银两拿出来

!”

一只骨骼匀称的手伸出来将刀尖一把拨开,风涟跳下马车,微笑,“青城教怎会教出你这般下作之人。”

络腮胡子眼珠一转,“哼,那迂腐门派留不住爷爷,自是学了功夫便跑的。少罗嗦!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

钢刀一扬,直劈了下来。劈到一半,络腮胡子石化了。众人只见风涟细长二指夹住钢刀,一用力刀便断成两截,仿佛是

泥做的一般。

“不过是被逐出教门的人,看见你就觉污了眼,滚。”风涟的声音平平淡淡,脸上也无甚表情。

络腮胡子眼睛瞪着滚圆,口中喃喃道:“他奶奶的,真是太邪门了!”便落荒而逃。哪知他那两名小弟却未走,将手上

家伙一扔冲到风涟身边一拜:“大哥!”

风涟看也不看他们,转身上了马车。江髓却跳下马车,一脸兴奋地拍拍他二人肩膀:“乖!大哥疼你!”

那二人瞪一眼江髓,道:“这位兄弟,你吃错药了?又不是唤你,兴奋个什么劲。还是说,其实你女扮男装是我们大哥

的夫人?”

江髓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爬上马车拽着风涟袖子。后者一把抽出袖子冷眼看他:“何事。”

“带他们走罢,好不好?”

“不好。”风涟说话一向干脆。

“可是我想带他们走,他们又只听你的。”江髓又拽着风涟袖子,另一只手在背后对柏卿打手势。于是柏卿也附和道:

“是啊风哥哥,带上他们罢,我也挺喜欢热闹的。”

风涟深深看江髓一眼,眼睛逐渐眯了起来。江髓以为他要发火,但风涟开口说道:“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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