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刚讨价还价的讲：「你再帮我保管一下。」

保管……。

洛定一听到这句话觉得自己神经快烧断了，他乾脆自力救济的往前挪动身体，很说不出口的感觉那什麽快要出去的时候，程凡刚好像就等这一刻，忽然一下子全部顶到底，‘啪啪’地撞击着又开始动起来。

「……程凡刚！……嗯……快……」本来想骂人的话出口变成这样，洛定一虽然气闷，但也没有办法。

受到指示的程凡刚索性将人平趴着压好，按住洛定一的肩膀不让他向前，自己低俯下身体与洛定一密合的没有一丝缝细，头埋进棉被里找到洛定一，窒息地舔吻。

「哪里还要加强，嗯？」

程凡刚边喘着气不忘言词欺负洛定一，原以为後者会气呼呼的瞪眼怒斥自己，没想到洛定一在亲吻的空隙讲：「右边……再深……弄不到……」

程凡刚一听，额角边青筋隐隐浮起，像是很忍耐不失手把人分尸之後吃进肚子里。他忘记洛定一以前不是没有经验玩，只是没被压过而已。程凡刚将自己抽出到穴口，侧身抬起洛定一的右腿，架着他的膝弯，再狠狠贯穿。几乎是虐待般拧着洛定一的乳尖，热楔毫无规律的在体内肆虐，洛定一喊的嗓子都哑了，顾不得丢脸，发泄似的叫着程凡刚的名字。

程凡刚失控般加大幅度，床铺快解体一样痛苦的唧唧响。即将攀上高峰的预感，洛定一勉强转过身，手臂搭住程凡刚肩膀，两人在激烈而疯狂的亲吻中，喷溅出乳白的汁液。

疲累的情事过後，洛定一懒的下床，事实上也没力气下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躺着，胸膛起伏喘息，洛定一随程凡刚在他身上落下青紫的印记。

「暂时，忘掉烦恼了麽？」

「强词夺理。」

洛定一确实累了，缓缓阖上眼，程凡刚顺着头发的手好像催眠曲一样，是他从小得不到的枕边陪伴。不懂事的年纪，他也曾经幻想过父母的爱，但那终究被刷白的墙壁取代。一个偌大，却空虚的家。

但是，这个恶劣的男人，……

洛定一回想过往的那一段。有最初始的关怀，接着是重重的伤害，一直到今天。好的，坏的，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走出男人的诅咒，原罪一样被吸引，无论摔的多惨烈，疤痕有多清晰，都没办法阻止自己，近乎本能，无药可医的堕落。

或许，贪图的就是那一点点温暖吧。

平顺的呼吸，程凡刚常常看着洛定一睡觉。

安静，纯然的洁净感，好像黑暗渴望光明般，但一伸出手，就将消匿於无形。

今天做的是狠了些，可是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应该说不敢去假设。

明天，他与他，会变成什麽样子。

程凡刚极轻、极轻的在洛定一耳边，留下一句话。

「你可以恨我。因为，……我爱你。」

53.

隔天，洛定一醒过来的时候，程凡刚已经走了。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有点堵，好像有种变相的被遗弃的感觉。

後面那个地方酸酸肿肿，洛定一不太自然的在镜子前走几步，要是眼尖的周衍问起，就说扭到脚踝好了。

洛定一站在镜子前面打理才发现那块荒唐的印子消失了，很无法想像那个男人蹲在地板上费劲擦拭的样子。镜中的洛定一一抬头，看见自己翘起了嘴角。

想到这里，感觉领带打的有点紧，手背贴在脸上热烫烫，洛定一赶紧去浴室再洗一把脸，冲走脑袋里不应该有的画面。

出门前，带走放桌上的手机，萤幕一片黑，洛定一忘记他什麽时候关的机子，不会是没电吧？重新开启，显示还剩下两格电，周衍一个电话打进来，跟着堆积的短讯，哔哔地叫个不停。

周衍哇啦哇啦的连珠炮砸的他措手不及，明明是大冬天却让他热出一身汗来，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大发』。

这一头，Nisa电话刚放下来，对着程凡刚愁眉苦脸。正要开口，程凡刚好像早就看进她喉咙里，手一挥，说：「你可以出去了。」

Nisa不情愿也得离开，关上书房门，下楼梯发现程易在，找到同盟军一样，鞋跟叩叩地一路响到程易敲键盘的小房间，程易只分一眼给她，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知道洛先生是谁吗？」

「不必知道。」程易无机质的音调，比大医院叫号码牌看病的还死板。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知道你这样做接下来会造成什麽样後果吗？为什麽不先私底下和我商量一下再做呢！」

程易可怜她似的，再给一眼颇为无奈，说：「BOSS交代不准让任何人知道。」顿一下，「尤其是你。」

「行了吧。你真这麽爱操心，乾脆去跟『大发』通风报信啊。」华本安不晓得什麽时候来的，翘着二郎腿悠悠地坐在椅子上看新闻。

Nisa深呼吸，指着华本安骂：「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你争我夺才开心，才满意！」

此时，十整点新闻开始，女主播甜美的笑容有些凝重，内容赫然是『大发』经营不善黑幕重重，季度财报遭不明人士流出，投资人信心崩盘，再逢对手先发制人，接连推出媲美周年庆的特价活动，『大发』经营权之争重上台面，这一次段氏企业的董事长段长青，明白表示要以股东的身分召开临时会，推举新任董事长。对此，洛元康暂时拒绝回应。

电话同时响起，Nisa快步走过去接起。

「『HUNT』事务所。您好。」

对方不知道说什麽，Nisa冷静而礼貌地回绝後，讲：「很抱歉。程先生今天休假，不会进公司，请您以私人方式联络。」

过没几秒，Nisa啪地挂断电话，好像连话机都感应到她的怒气，闷闷地不敢再响。

整点新闻播报结束，程凡刚或许也在书房里收看，站在楼梯头对楼下的人说：「程易，请你上来一下。」

程易应好，没什麽表情地往楼上去，经过Nisa身边还被她用高跟鞋踩了一脚。程易转头盯着华本安看，然後没说话走了。

华本安从椅子上起来抓住Nisa的手臂，「你带种就不要把气出在别人身上，直接找老大呛啊！」

这下华本安也被重重踩一脚，鞋跟在鞋面上转两下，华本安痛的脸都揪成一团，却没喊也没缩脚。

「我就出在你身上！晚餐的约会取消！你自己一个人去吃吧！」

华本安双手按住Nisa瘦小的肩膀，尽量压低声音，但不减威吓。

「你才奇怪，别人吃米粉你喊什麽烫啊！说不定老大有他的用意，你哪一次猜中过老大想干嘛？你……你如果真的喜欢老大，就爽快点跟他讲清楚，不必勉强跟我拖拖拉拉！」

「你说什麽？！好……我最喜欢老大，我爱死老大，我巴不得现在就嫁老大当董事长夫人，也胜过让你气死的好！！」

「咳咳。抱歉借过。」程易与程凡刚谈完了下楼，如果不是Nisa和华本安挡在路中间，程易会直接当没看见。

「正好，BOSS叫你做什麽？」Nisa像质问犯人一样的口气，可惜对付不了程易。

「做他要我做的事。」

Nisa识人无数，一眼就知道程易就是一个死蚌壳，怎麽都撬不出话。不过，要不是这样子，BOSS也不可能用他就是了。

「别以为这样就能呼咙我。洛先生对BOSS有多重要，你这个新来的根本没搞清楚。我们做属下的就是要在BOSS做错决定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阻止，懂不懂！？」

程易不以为然的反问Nisa一句。

「Nisa姊，BOSS都是靠躲在你们背後，侵吞别人公司麽？」

华本安一愣，的确，应该说，程凡刚最享受的，莫过於亲眼看那些失败者穷途潦倒，被他一步一步逼到绝境的惨状。前几年一个女孩子跳楼，大家都急着怕出事，只有程凡刚打开窗户说想看人坠落地表的瞬间。华本安还记得，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对程凡刚产生强烈的敌意。

同样套在『大发』的事情上，华本安这才想通究竟是哪里一直感觉不太对。程凡刚似乎显得太过小心，仔细一想，手段也太过迂回，而且不必要。

说完，程易平平淡淡地走回他自己的小房间，继续埋头工作。

Nisa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又像受到巨大打击一样。

「他……竟然叫我姊！！我们平辈哎！！」

Nisa在外面和华本安吵没完，程易关上门，用加装干扰器的话机，拨通一条号码。

「我要洛定一完全退出『大发』。」无视对方斥责的高声，他说：「那麽，恶作剧就会结束。」

54.

傍晚，橘红色的夕阳探照灯一样打在洛定一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虽在意料之中，但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感觉非常气愤。

洛元康解除他在『大发』所有职务，这比他原本预想的惩处更严重。周衍得知消息後第一时间冲上董事长办公室抗议，不过洛元康当然不会理会。洛定一没想到周衍一气之下跑回自己座位上劈哩啪拉打出一封辞职信，甩在秘书处之後，跟着洛定一一起收拾东西走人。

光一个洛定一就已经够让全公司震动了，别说再加上人缘极好的周衍，一时间人心浮动，更有死忠的跳脚说要跟周衍一块离开。还好，周衍没真气昏头，总之先安抚所有员工的情绪，剩下的，他说：

「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你……」洛定一本想阻止周衍，但周衍一个蔑视的笑挂在脸上，说：「覆巢之下无完卵，亲生儿子都被赶走了，我难道还等他来砍头吗？！这就跟分手是一个道理，先甩先赢！」

听周衍口无遮拦就知道他真的是火大了。

这然如此，洛定一想，周衍家也算有背景，暂时没工作不会怎麽样，况且，周衍说的没错，下一波惩处名单，恐怕周衍也会在里面。

两个人像电视剧一样抱着纸箱走出『大发』，单凭周衍的人气，下到百货卖场的时候，还真有人夹道送他离开。洛定一忽然觉得被开除好像也没那麽惨，是说能走的这麽嚣张，除了周衍大概也没几个人能办到。

於是洛定一反而解脱一样的笑了起来，对着周衍讲：「我这样算跟着你沾光吧。」

周衍哈哈笑了几声，然後拍拍自己胸脯，说：「行！兄弟你以後就跟着我混！」

两人坐上计程车，周衍约他去喝一杯，闹了一整天，洛定一觉得特别疲倦，压在腿上的纸箱沉甸甸，好像装了水泥块在里头。

「改天吧，我想回家休息。」

周衍长吐出一口气，说：「也好，今天实在很乱七八糟，回去好好整理下自己的心情。我不相信我们两个联手闯不出个名堂来！」

周衍就是周衍，好像永远都击不垮，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

「好。再连络。」

周衍用手肘推了洛定一一下，「兄弟，好久没看你笑勒。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刚辞职就能讲喜事，周衍实在够强悍。

洛定一想着，回说：「是我拖累你，对不起。」

「你知道拖累我的话，就赶紧把那个谁带出来我看看，反正现在我最多的就是时间。」

周衍不比小指，倒比了个大拇指，嘿嘿嘿的笑。

「再说吧，我……问他什麽时候有空。」说这话的时候，洛定一转头看向车窗外，周衍‘啧啧’地调侃他，「不要害羞嘛，大姑娘总是有一天得上花轿。」

边说边笑，计程车很快就先到洛定一家附近，洛定一想付车钱，被周衍一句『给你们请吃大餐。』挡掉，洛定一手上抱着箱子也不好推推扯扯，就点头跟周衍道再见，目送车子开走以後，再慢慢踱回家去。

才走进社区里，还没到自己住的那一栋，就看见一个人站在花圃边上抽烟，那个人好像听到脚步声转回头，就马上把烟踩熄，又从地上捡起来丢进香菸盒里。

「怎麽来了？」

程凡刚好像站满久的，整包烟被他消灭掉大半。

「想来邀你共进晚餐。肯赏光麽？」

洛定一本以为他会问手上抱这箱子怎麽回事，转念一想，程凡刚怎麽可能看不出，应该是顾虑自己才没问。最失败的时刻，洛定一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程凡刚看到，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把纸箱子往上捧了捧，说：「等我上去放东西吧。」

程凡刚迟疑了一下，问：「我陪你一起上去还是……在这里等？」

果然。他光猜都猜出来了。

洛定一有点麻烦的从口袋里掏出感应卡片，往大楼门口对讲机上刷一下，程凡刚见状替他推开沉重的防盗门，洛定一扔一句『随你』，率先往电梯那里走去。

上了电梯，洛定一开门进屋，程凡刚跟在後头，洛定一把东西放地板上以後，也没鞋，也没开灯，就这样静静站在黑暗中。

「我不饿，你走吧。」

程凡刚没说话，伸出手轻轻地，一点一点拉近距离，感觉洛定一没挣扎或者不愿，将人护在怀抱里，手掌一次又一次揉着他的後脑杓。

程凡刚沉沉的声音在洛定一耳边，化作呼吸，细细地撒在脸颊的汗毛上，微微的痒。

「明天放假，回去看我们的妈。」

「什麽？」

「我妈，你乾妈。」

怎麽听起来很像骂人……

程凡刚又说：「家呢，是最好的避风港。天大的事情，」用手指捏一下洛定一的脸，「让我亲一亲就好了。」然後对着洛定一正要反驳的嘴巴舔进去，只听他‘嗯’ 了一声聊表抗议，剩下是温柔的萦绕。

啃了一会，好不容易放开人，程凡刚挑眉，一付很有信心的样子，问：「怎麽样，『舒服』多了麽？」

洛定一的眼睛慢慢适应黑暗，见着程凡刚的表情，还是那张自大该死的脸，却不知为何，竟然比平常顺眼。

「早的很。」

有意无意，洛定一的身体更贴上去一点，程凡刚也福至心灵地将他搂的更紧。

「那就再来一次。」

湿热的口腔，融化所有酸苦，变成淡淡甜味，吸吮於两人之间。

在浴室里做了一遍，连睡衣都是程凡刚拉着他穿好，洛定一理都不想理，直接倒床上就睡。

不晓得过多久，洛定一被身体的本能唤醒，阵阵香味飘过来，开放式的空间里，除了浴室以外，几乎没有墙壁做隔间。

「起来吃饭。」

程凡刚费点力把洛定一从棉被山洞里『挖』出来，将准备好的外套披身上，拨弄几下他的头发。

「你这里没什麽材料，我拿你的钥匙出去随便买几样，弄两盘炒饭，就喝清茶配配。」

洛定一闻到程凡刚手上的油烟味，居然不觉得脏，但是他一向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厨房形同摆设，最多煮碗面了不起。人的好恶，好像真的会因为某个人改变，而且自然的来不及察觉。

「嗯。」

「快起来，看要不要去洗把脸醒一醒。」

洛定一抬眼瞄了程凡刚，「管家公。」

程凡刚笑了笑，说：「连你後面那个小洞都是我洗的，管家就管家吧。」

洛定一立刻‘刷—’地涨红脸，「低级！下流！你一定是在垃圾桶里面捡来的，阿姨不可能生出你这种不要脸的儿子！」

程凡刚笑的更开心，他食指挑在洛定一下巴上，虽然马上被後者‘啪’的一掌打掉，说：「你这句台词好像古代被大老爷欺负的小婢女。」

洛定一暴怒，「没事回你家去！」随即用力推开程凡刚，下床走路有点怪怪，但仍然坚持挺直了背脊踏大步进浴室。

没好久，等洛定一出来，家里半个人都没有，客厅茶几上摆着两盘卖相不错的炒饭，还有两杯正冒着热气的茶。眼睛往房子前後左右四处转了转，没看见程凡刚在哪里。洛定一也不出声喊人，迳自往茶几前一坐，感觉那里有点痛，又往椅子上抓一张软垫子垫在屁股底下，然後闷闷的吃起饭来。

扒没两口，食欲全消。洛定一小口喝着茶，不想开电视看，耳朵竖的直直，在等什麽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