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点(强强)下+番外——错染落银
错染落银  发于:2012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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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来。」

嘴贴着嘴,他含着他的下唇。

「没事……我睡一会……不怕……」

人的意志终究抗不过药物,程凡刚陷入深眠,留下床边一个趴伏的背影,徒劳地汲取最後一点水滴。

再睁开眼的时候,觉得精神好许多。偏过头找人,洛定一正襟危坐在边上的椅子,脸色青的像用钢板铸的一样,眼珠里爬满血丝。

「几点了?」声带快裂成乾昆布条了,程凡刚眼睛飘向柜子上的水瓶,洛定一站起来,倒水接了吸管给他喝。

「五点。」又补一句,「晚上。」

睡这麽久?程凡刚想到一件事。

「你一直待这里?吃饭呢?」

洛定一拿开喝到见底的纸杯,又坐回去位置,好像搭电车会被谁一屁股占走似。

问都是多馀。

「我想去洗手间,扶我一下吧。」

「你还不能起来,……我拿尿壶给你。」虽然尴尬,但生病就是这个样子。

程凡刚手一摊,说:「好吧,给你看。请温柔的对待它。」

洛定一不是没见过,就是因为见过才……他剐了程凡刚一眼,不觉颈後透出淡红一片。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把『东西』放进壶子里,结果半天『僵持』着没动静。

程凡刚笑笑,难得有些困窘。

「你这样盯着它看,我很不方便。」

「我……我出去,……」

「麻烦你去买晚餐回来,我们一起吃。」

「……好。」洛定一简直是落荒而逃。

程凡刚颇为无奈,要走之前也不帮他盖好被子,就这样摊开光溜溜的给人参观麽?

反正,等洛定一提着热腾腾的粥食再度踏入病房里,程凡刚已经『处理』好了把容器摆地上,洛定一默默拿去厕所倒,洗乾净手,又开热水绞了湿毛巾给程凡刚擦好,两个人都没再提这件事。

你一口我一口配着粥,没想多就吃了个半饱。程凡刚支着手臂往床铺一侧移出半个人位置,拍拍垫子,「上来睡。」

「你睡你的病床,我这边有椅子。」望一眼空出来的地方,洛定一撇过头盯着墙壁。

晓得他在顾虑什麽,程凡刚说:「我跟护士小姐讲过,有事再按铃。」挑起眉眼,有几分登徒子的模样。「放心,就算我想做什麽,现在也没那个力。」

洛定一带着狼狈的气恼,「你以为这里是什麽地方?!」

「我知道。」程凡刚放软语调,「你就当陪我躺躺,嗯?」

病态的疲累还笼罩着程凡刚,他往左边翻身,右脚夹着固定板,右手上打着点滴,更别说从V领的病号服底下隐约现出来的白色绷带。他半抬起完好的左手,像哄一头警戒心极高的野猫,後者被那一小片空地吸引,好像能用肉眼看见残留着暖暖的体温。

洛定一低下头,轻轻地脱了鞋子爬上床。这样的场景,又是很久之前的重播。

「再过来一点,小心掉下去,我捞不动你。」程凡刚看不清楚一样眯着眼睛笑,右手绕到他腰上搭着。从洛定一的角度看,好像他们一起被输液的线缠住,热源就这样顺着塑胶管,流进自己的身体里。

还好VIP的床比普通大一点,两边的铁栏立起来,也就不怕真摔下去。洛定一缩起手脚,背紧紧贴在栏条。两个人共用一个枕头,捱的很近,程凡刚的嘴唇印在洛定一被刘海遮住的额头,然後是鼻梁。洛定一受到感召似的仰起脸,交换绵密而滑腻的吻。

「睡吧……」

困倦一下子涌现,头脑晕沉沉的。洛定一不记得有没有应出声,便坠入一团黑雾。

79.

头靠着头睡到新的一天,平稳的空调声让人有待在宁静海底的错觉。手掌的抚触太过轻柔,梳理着垂落的发丝,露出额前漂亮的美人尖,这副不够阳刚的长相,常给人弱质的感觉。

似乎是困扰了,眉毛一点一点收紧,然後缓缓醒过来,折起弯弯的双眼皮,长而直的睫毛偶尔会扎进眼睛里,他习惯性的揉一揉,眼神就又清明几分。半是迷茫的表情,程凡刚碰了碰他的下巴,感觉他微微张开嘴,接着吮住粉色的舌尖,做人工呼吸那样密合着,听见他细细的气声,一丝一丝的往外飘浮。

程凡刚喜欢他本能的索讨自己,依赖和需要的情愫,能让满足感无限制膨胀。

终於,洛定一被整的睡意全消,一气之下直接手掌‘啪’地推开他的脸。

「你有完没完!……万一被发现,」洛定一也很奇怪,气的不是被吃豆腐,而是怕给谁撞见。

程凡刚接话,「喔,早就发现了。」头一偏,洛定一顺着他瞧,点滴已经换过一瓶,而且柜子上多一袋食物。

对着震惊的洛定一,程凡刚继续讲:「沈商来过。」注意洛定一的反应,後者先是一愣,而後糟糕的皱起脸来。

「不想让沈商知道我们在一起?」

「我们从来没一起过。」这个回答倒快,反咬速度堪称一绝。

程凡刚直直盯着他看,洛定一稍稍闪了一下,才又对上程凡刚的眼睛。

「那麽,从现在开始在一起。」

洛定一低下视线,可是追踪的目光仍然紧跟不放。

「我们互不相欠了吧。上一代的恩怨,已经在我这一代的手里结束。既然连子弹都打不死我,还有什麽好怕的。」

洛定一身体一僵,想到什麽立刻抬头,眼仁黑亮亮地瞪视过去。

「把你的烂帐拿回去!我不收垃圾!」

「你不是要跟周衍重新开公司麽?我死了,钱不留给你给谁?」

「你说够没有?!」像是受到什麽刺激,洛定一不自觉抬高音量,横眉竖目的吼,看不见自己发红的眼圈。

程凡刚用手指勾出他颈子上戴的银链,「我们磨了十年,你说够不够?」故意扭曲洛定一的话,程凡刚将两枚套在一块的戒指含进嘴里,猛一下把点滴针头硬拔掉,右手掌按住他的後脑杓就压上去。白金戒指在两人唇舌纠缠之间泛着湿润的光,舌尖卷过圈抵住彼此,比起刚才的慢拍子,这一刻,是忘乎一切的激昂。

「爱我麽?」两块口里的肉黏在一起,嘴型都歪扭的不成样子,纵使伤口裂开了感觉痛意,这个时候也通通甩到火星去。

「……死都……不爱!……」来不及吞下的唾液在枕头印出痕迹,洛定一侧着头迎合,丝绒般的麻痒流窜全身。

程凡刚哼哼的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半个多月後,程凡刚顺利出院,一切似乎又回复到原点。当然,不可能真的是一切。

首先讲『白仔』,和程凡刚捉对厮杀之後被他砍断右腿,齐老头见风使舵,用点手段就把白仔的地盘全划归已有,代价是保证程凡刚及他身边所有人安全,白仔让齐一鸣送去越南养老,不得不说这个地点选的很好。至於齐家剩下来的问题,就不干程凡刚的事,要他们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吧。程凡刚差点赔掉一条命,再没有机会,更没有运气豪赌了。

怎麽说呢?因为程凡刚终於有这个荣幸亲身体会一下那什麽管严的美妙日子。虽然外人感觉不太出来就是。

「请你离我远一点。」洛定一冷着脸,嫌弃到不行的样子,拒绝程凡刚靠近他五步范围以内。

程凡刚暂时赖在洛定一家里,屋主没赶他走,他也乐的继续待着。

「好,我去洗澡。」

「洗也没用,晚上你自己想办法睡地板吧。」

洛定一扔下这句话就爽快地上床关灯睡觉,白眼都不给他一个。

程凡刚叹气,摘掉眼镜摆茶几上,形单影只的从抽屉里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

听到关门的声音,床上一团茧动了动,翻几回身。

一趟澡程凡刚洗了满久,毕竟就算能出院,身上和右腿的伤还没好全,洗澡不是很方便,所以洛定一总是会帮忙他,由此可见洛气的有多凶。

程凡刚终於搞定好自己,换上轻松的居家服,快二月的天正冷,他套着拖鞋往卧室的方位去。开放式的装潢就是这点好处,一目了然。一坐下,床垫微微凹陷一角,他潜进羽绒被子里,手臂一揽,搂住背对着他不肯理人的一块硬石头。洛定一回身挣了挣,随即顾虑某人的伤,只好一动不动,贯彻非暴力不合作政策。

程凡刚知道他就是豆腐心,得了便宜往洛定一的後颈子上开垦草莓田,感觉人先是抖了一下,就见他下颚骨用力咬住,应该是忍耐着。

「我今天是去和齐一鸣结帐,顺道还一个人情。Venom要我向你问好。」

洛定一还是保持缄默,身体想朝外移,却让程凡刚抓到机会,手掌从棉衣底下钻进去,洛定一发觉马上挡住他造孽的手,结果变得不上不下,两只手隔着布料角力,感觉好像是洛定一抓着程凡刚摸他自己一样。

「我现在就戒菸,嗯?」

「……你爱怎麽抽是你的事,讨厌菸味是我的事。天亮就回你家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原来程凡刚伤及肺部的同时连带做了一遍检查,肺叶的影像照出来都是长期吸烟的危害,医生特别叮嘱最好戒烟,至少伤口尚未痊愈之前不要再抽。洛定一当时听了没什麽反应,程凡刚也没多想。可是之後程凡刚烟瘾犯起来,却总找不到几分钟前买的烟包。这种情况多几次以後,程凡刚了解有人不想他抽,同时家里也多出一大瓶黑呼呼的什麽热饮,他不敢有异议的边喝边怀念白开水的美味。

「齐一鸣请我抽的,我总不能让他在手下面前丢脸吧?」

洛定一总算睁开眼转头看向程凡刚,纯黑的眼珠,无机质的玻璃般,嘲讽地映出对方的样子。

「对。」好像什麽滑稽的事,洛定一讥笑着说:「所以我说那是你的事,不必跟我报备。外面到处都是人抽菸,难道我还要一个一个听他们讲理由?我只是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如此而已,很困难麽?」

程凡刚装出一脸严肃,「不可能。」然後抢在洛定一暴怒前,宣誓般的口吻,「我说过,要你信我唯一一次。只有这件事,我会用我的生命做到。」

不过几句话的重量,压的洛定一快要喘不过气,心尖涨满满的酸。

「记得我说什麽?」

不自禁吸了吸鼻子,洛定一撑着不敢眨眼睛,与程凡刚对视。

「不记得。」

程凡刚讶异的挑起一边眉毛,“喔”一声,说:「那就算了吧。」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洛定一一顿,怒意点亮了眼,「我也不稀罕!」

程凡刚很愉快地扬着嘴角,「那好。来,给我稀罕一下,看还有没有烟味。」

唇瓣相堵,程凡刚蓄意吸吮出夸张的声响,看见洛定一折起眉心的气恼,眼皮底下因不安而轻轻转动的眼珠子,可是舌头却勾挑着他的,自相矛盾而违逆的姿态,对比平时一板一眼,冰冷淡漠没有半点人气的印象,落差之大,近乎於分裂而又融合的二重人格。这也正是程凡刚无论如何都放不开手的原因,宛如狂热的信徒,企图监禁误闯人世的神明。

挂在洛定一胸前的银链,程凡刚捏住穿过其间的白金戒指,蓄意将镶了碎钻的凹凸,压在洛定一敏感而挺立的粉色果实上,後者像被针刺到似缩起身体,可惜逃不过恶质地摩擦的手指,细微的疼痛忠实地化为悦乐传至前端,溢出滴滴黏液。

「痛一点更有感觉麽?好像破皮了……我看看……」

程凡刚故意缓慢而专注地舔过红艳的颗粒,稍微擦伤的乳尖,瞬时生出倍增的触感,电流一样麻痹全身。

得意地轻声笑起来,震动传过熨贴的皮肤,立刻让洛定一窜出鸡皮疙瘩。捏湿海绵一样的声响彷佛在耳边放大数百倍,程凡刚的手指三根没入於洛定一体内,搔痒般左右转动。

似乎是过於折磨的凌迟,洛定一眯着双眼好像看不清楚,背靠在程凡刚身前,宛如幻想着天空上棉花糖的孩子,仰起脸,手臂勾住程凡刚的脖子,张嘴轻轻咬住他单薄的唇,然後将舌头滑进对方口腔里。程凡刚弯下身,另一臂搂过他的腰间,手往下在小腹上搓弄他黑色的耻毛。男中音从喉咙里挤出屈辱又软绵的调子,程凡刚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他的脸颊,偏头舔上腮边的软膜,声音就再也关不住,一阵一阵地透出去。

短暂分离,洛定一的嘴边到下巴附近亮亮的是彼此沾染上的津液,胸口起伏着喘息,毫不设防的眼中盛满扭曲的欲望。

「再有下一次……我会用硫酸灌你……。」

知道洛定一在说什麽,程凡刚淡淡的笑了。

可惜没有镜子,而这份融入心底的温柔,仅给唯一的,一个人。

只有洛定一看得见,也已足够。

「这麽狠?」程凡刚说着,姆指轻抹过残馀湿痕的眼角,「受宠若惊。」嘴唇贴上洛定一的,沉沉的嗓音,让人脊髓发麻。

厚重的质量抵在微微开阖的入口,洛定一垂下眼睑,复又抬起,由背对的姿势转过身,改为面对面跨坐在程凡刚腰上,两条手臂挂在对方肩膀,绕到背後摸他结实的肌肉,一手揪住他的发根,在嗜虐的注视中缓缓相触,两片嘴唇像是朗诵着情欲的台词,张张合合地吮着,肉舌搅弄着升高的体温,越渐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隐忍的吟哦。

「偶尔……受一次伤,也不错。」程凡刚扶着洛定一细瘦的腰身,缓缓下沉。

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主动爬上去承受这件事,碍於程凡刚的右脚不能太出力,两个人从在医院到现在,除了互相用手解决之外,还真没做过一次坏勾当。

洛定一输了里子,面子总要挣回来。他用尽意志力,泄愤一样绞紧埋在身体里的热楔,自虐地看程凡刚的脸庞扭曲着,肆无忌惮拉高危险层级。

「……搞清楚……现在是,我在临幸你,……敢忤逆我就……不准你出来!……」

臀瓣被恣意揉捏了形状,贪婪地吞进悖德的坚挺,润滑的蛹道包裹着脉动,摇摆的频率寻找灵魂,拍打着肉体的撞击,几近濒死的快感。难耐地晃起腰追踪灼热的轨迹,扭转出深刻的磨擦,洛定一趴在程凡刚肩头,紧闭泛红的眼眶,快要放弃尊严,哽咽着酸苦的胃液。一下接一下,彷佛要没顶般的贯穿,在洛定一死咬住程凡刚的肩膀中迸发,而後落下高峰,迟归於平缓。铁锈的味道混杂在腥膻气中,却异常明显,刺激着鼻腔。

大手覆盖在後脑上,慢慢地、令人感觉安稳地揉着。程凡刚任由他咬,鲜红的水珠是洛定一无声的哀鸣,烧灼於皮肉,渗透进骨血。程凡刚也低下头,抵在洛定一的肩膀上。他轻轻吻着他汗湿的肌肤,抚顺他僵硬的背脊,宛如负伤的兽,相互舔舐着创痛。

言语是此刻最不需要的累赘。

因为再度交缠的亲吻,是那麽珍惜,

那麽温暖。

这是仅属於他们,无须定义的存在。

80.

懒懒地靠着。洛定一侧躺在程凡刚左侧,小心不压到他的伤口。云雨方歇的身体舍不得分开,两个人面对面,自从程凡刚在医院发现单人枕头的好处,他便决意回家执行到底,抱着这块香糕就近吃。

「……今天,沈商……」几个字说的连不成句子,程凡刚把暖气开的颇足,大棉被早就扔到床底下去,现在是赤身裸体的两条白带鱼,像刚从冷冻库拿出来那样黏一起,不得闲地啄一口舔一下。

「你确定要在床上跟我讨论别的男人?」很难听不出语带威胁的成分。

洛定一受不了拍开程凡刚的脸,「我问你。」乾脆单刀直入,「临走的时候,沈商对你说什麽了?」

沈商辞去医院的工作,搭上午的班机前往英国。相隔遥远,以後想见面并不容易。洛定一和程凡刚送机,沈商故意支走洛定一,两人不晓得说些什麽。沈商为什麽突然说要离开,洛定一问不出所以然,但是他直觉程凡刚应该清楚。

「你不觉得以他的天分,待国外比留在台湾好麽?」手掌滑到洛定一尾骨间,再往下包覆起圆润,带着薄汗的皮肤特别细腻,有一种微微的吸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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