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未迟 下+相性100问+番外——叶飞白
叶飞白  发于:2012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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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可!千金之体,岂能坐危堂?!”李将军出声道。

析王望了他一眼,神色和缓许多:“众位将军在前拼杀,孤如何能无所事事?若能杀出一条血路,吾等今日所受之

辱,必能加倍讨回!”

“王爷……”十几个大汉皆动容,战意越发激昂,“末将誓死回报王爷知遇之恩!”

析王亦难掩感动之色,神色也越发凝重:“孤不会忘记诸位爱卿今夜所誓。时候不早了,卿等尽快点兵。一个时辰

之后,两翼出关先行;再半个时辰后,中军出战。”

“是!”

诸将立刻走向殿前,行在最前面,欲推开殿门的李将军忽然身形一摇,竟缓缓地倒了下去。“李渔!”众将大惊,

上前要扶他,析王却已经了悟,脸色剧变,立即竖起灵力壁,回首望去,哪有那伍戊的踪影?

“王爷……李渔他……”话声戛然而止,喉咙里溅出血的汉子怒睁双目,至死不知自己何时受了暗算。

只在瞬时之间,十几名将军,竟毫无抵抗地倒在血泊中。析王又怒又惧,目眦俱裂,瞪着那个身不沾血,立在议事

的长案上,慢条斯理地擦着被血浸得通红的长剑的人。“洛自省!竟然是你!”

听得他的指认,伍戊侧了侧首,望着他笑着坦诚了自己的身份:“不然,皇兄以为,仅凭那些暗卫,便能逃出天牢

?”

析王怒极攻心,嘴角竟涌出血沫:“天巽竟敢暗算于我!借机清理世族势力!可恶!可恶!可恶!”他面色惨白,

浑身包裹的灵力却越发浓厚:“杀我妻儿!毁我心血!绝我后路!戏弄于我!天巽!孤断不会让你好过!”说着,

他眼里腾起滔天的恨意,灵力化为光箭,尽向两丈之外的洛自省射去!

洛自省早已察觉他的不对劲,不着痕迹地移到门边。皇族灵力深厚,五力俱全,绝非普通人可抵挡。因此,在天震

发难的瞬间,他便拖着两具“尸首”退出殿外。堪堪掠上院墙,望青关将军府正殿便匪夷所思地化为了飞灰。

“别装死了。李渔你赶紧带着属下亲兵从左翼入望青岭,与秦勉会合。”将两个重物往地上一抛,惊鸿内殿轻飘飘

地落在街上,“李棠你继续扮成迟将军,打开关卡大门,多带些人出关,引他们去袭‘敌’。”

师兄弟二人在落地之前轻巧地翻身而起,赫然便是青衣儒将李渔与手里拿着易容面皮、前些日子与伍戊在崖顶密会

的李棠。

“惊鸿内殿待要作甚?”

“析王不会如此简单便放过我。”洛自省露出一张苦脸,眼里却满是笑意,“我只能带着他去见罪魁祸首了!”

说着,三人如箭般朝不同方向射去,他们先前所立之处,被一团光击成灰烬。析王神色狰狞,双目赤红,从尘灰中

飞身而起,抓住几个被巨大的动静吸引而来的低层将领:“孤升尔等为大将!你们二人带三十万大军出关攻敌,你

们俩各领六万,左右二翼包抄,切入敌营后奇袭!”

“末将得令!”被突如其来的幸运震得目瞪口呆的四人又惊又喜,飞奔而去。

析王桀桀大笑,通红的眼怒视不远处的屋檐:“洛自省,你竟如此托大!以为孤瞧不见你么!”

洛自省露出身形,皱起眉看那四人跃出析王的灵力障壁,消失在夜中:“王爷真是镇定非常,此时尚不忘调度布置

,洛五十分佩服。”

“镇定非常……刺杀孤的爱将,毁掉孤的退路,岂能容你!”刺目的白光大盛,刹那间,数百丈之内的屋舍街道,

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自省对望青关内外早已了如指掌,当即寻得最佳的逃生之路飞身而退,跳出望青关,直奔汤汤昊河而去。光灵力

几乎无人能挡,他亦不例外。但若是狐狸,必能截住析王。当然,前提是,析王气得毫无理智,自投罗网。

同一片夜色下,朝廷中军已经点将列队完毕,太子殿下与睿王立于数万人之前,气宇轩昂,战意勃发。数百里河面

之外,一阵白光闪过,照亮了暗沈的天际。

那正是望青关之内。天巽双目微亮,笑容更深了些:“大皇兄果然发火了。能隐忍至此,比起四皇弟你也不遑多让

。”

天离冷冷一笑,并未言语。

不过片刻,白光便已烁起数次。天巽走近浪涛汹涌的昊河边,笑着低喃:“皇兄如此耗费灵力,便不怕捕风阵与困

水阵被破么?”盛怒之下,焉有理智。他分明知道,析王已经绝望之至,此时不过正拼着恨意要捕杀洛自省报复于

他,却并不担心。是的,他毫不怀疑所爱之人的能力与机智,而这也正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的倾心信任。

正在他笑语之间,一阵巨光冲天而起,瞬间光华耀目犹如白日,整座望青关、附近黑黝黝的望青岭与波浪延绵的昊

河皆一览无余。

“咱们连信号也不必给了。”他身后的陈珞难掩喜色。

天巽凝视着那天险关隘,双手轻抬,巨浪在水灵力的引导之下,以滔天之势,朝望青关奔涌而去。飓风卷起浑浊的

河水,突破灵力枯竭的捕风阵与困水阵,轰然扑向望青关。敌人的惨呼之声,仿佛越过数百里,传入了朝廷军将士

耳中,一时间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此平叛之战,是继清洗朝廷之后,新帝登基前所立的第二个传说。

决战之夜,那滔滔洪水、猎猎烈风所掀起的无数水柱,高达千百丈,仿佛接通了天地。在壮绝的水柱之间,隐隐似

有青色巨龙盘绕游动,龙吟悠长,带起更剧烈的浪涛与强风,天摇地动,轰鸣不止。完全不似此世的绝对力量,征

服了几乎在场所有人,令他们敬畏,令他们景仰,令他们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强者脚下。

太子将浓厚的灵力化为实体,突破析王所设的捕风阵与困水阵。在小半个时辰之内,天象异变,犹如炼狱,将天险

关隘望青关摧毁殆尽。

接着,中军数十万人乘风而起,如神兵天降,落于望青岭上,与早藏匿于此的秦家军一起开始剿杀残军。就在同一

时刻,叛军中军慌慌张张进入朝廷左右二路军的陷阱之中,突围不成,战意全消,全军覆没。

仅在这一夜,叛军便伤亡近半,析王不知所踪。

又过了三日夜,朝廷军全歼叛军。原以为必须延至成年累月的叛乱,竟如此落幕。

深山密林之中,一个浑身血污的男子踉踉跄跄地前行。他身着精铁锁甲,手持长剑,却皆破损得不堪入目,身上处

处血肉翻卷,腐烂生疮,就连脸上,也被瘴气侵蚀得肿胀不堪。只有那一双眼睛,带着怨毒与仇恨,支撑着他不倒

下去。

“皇兄。”

恍然间,有人轻声唤他。

他回首看过去,身着锦衫的少年一手牵一个孩子,笑着向他走过来。少年气度优雅,目光温和,虽然脸色惨白,骨

子里透出的贵气却丝毫不减。紧紧靠在他身侧的两个孩子,一个面无表情怔怔呆呆,一个咬着嘴唇紧张无比,却都

面目模糊,看不清楚。

“别慌。这是咱们的哥哥,快叫哥哥。”少年笑意盈盈,道。

依然紧张的孩子躲在他身后,期期艾艾地露出脑袋,唤道:“皇兄。”

少年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发,笑起来。

另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孩子略抬起首,露出一双略显呆滞的眼眸,张了张口。“皇兄。”他叫道,嘴角勾起温和的

笑,身形瞬间拉长,眉眼精致、容颜俊美,霎间便生动了千分万分。“皇兄,别来无恙。”他伸出手,将少年护在

身后,嘴里的话无比亲热,目光却是冰冷非常。

“这几日来,真是苦了皇兄了。”继而,他踏出一步,透出阵阵杀意。

已经穷途末路的析王双目充血,声音嘶哑:“我曾有千万次机会杀你。”

“可惜,总有二哥替我挡着。”他颔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眼眸也温柔起来。

“他太不像话。有他在,我谁也不能下手。”

“所以你坐不住,首先杀了他。”

“他不该生在皇族。早些送他去投胎也不枉兄弟一场,对得起他了。”

“你错了,皇兄。”他笑道,步步逼近,“皇族没有任何不同。有父母、有兄弟姊妹,血脉所系,其乐融融。”

“你疯了!皇室血脉哪有这等东西!我们生下来,便注定要自相残杀!弑父杀母,斩尽兄弟血族,不惜一切代价,

登上至尊之位!”析王定定地望着他,狂笑起来,“三皇弟,原来你竟受他蒙骗,想得到那些无用之物?!”

他眼眸摇动,透着银光:“那又如何?你弃之鄙履,我们珍若至宝,甘之如饴。而且,自此之后,昊光皇室子嗣将

不会再起祸事,兄弟阋墙。”

“呵呵!真有趣!真有趣!你疯了!自己妄想还不够?还要改变皇族?!真是疯子!”

他看着他,竟带着怜悯:“你从未得到过,便不知那有多宝贵。皇兄,你空活了五百余年,真是可怜。”

“可怜?哈哈!你才是最可怜最天真之人!”析王止不住笑声,轻蔑地扫视着他,“看来,我真是高看了你。等着

罢,你会知道,追求那些不实之物,将会付出怎样惨重的代价──”

析王的嘲弄倏然没了声音,他圆睁双目,嘶嘶的气音从割断的喉管中漏出来,温热的血溅上他的脸,令他的视野一

片血色。

微笑的人温柔地看着他:“皇兄,忘了告诉你。我既然如此在意二哥,怎么会让你得手?”

他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倒了下去。

“好好的投胎去罢。或者,带着你的妻儿部下,在地狱之中也大闹一场?放心,做弟弟的很有孝悌之心,已经都给

你送过去了。”

天巽俯首,静静地看析王抖动着身体,彻底绝了气息。

倏地,他身边多了一人,利落地收起长剑:“如何处置?”

他不答,突然按住那人的脑后,唇贴了上去,撬开唇齿,舔咬吮吸翻卷。那人浑身一僵,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

,任他尽情放肆。

他说他会付出代价。不可能。

他认定的亲人,决不可能背叛他。而他最在乎的爱人,分明已经对他有情。

他已经得到一分,迟早,会得到十分。所以,绝不容许再失去。

皇兄,你不会知道,只要尝到那“情”的滋味,便再不可能愿意回到冰冷黑暗的过去。因为曾经一无所有,只要有

人慷慨给予,便断不会放手。

第四十七章:大局已定

虽有行军在外、诸多从简之言,但因此次战场就在京外,而且持续时间仅有半个余月,所以称得起太子殿下身份的

中军大帐,亦比往常更加巨大华丽,犹如一座小型的宫殿。而这小行宫之内的摆设,竟与王府的寝殿无异──外进

略大些,铺设着宫廷织造的绣有四爪金龙的锦毯上,安有墨玉长榻、檀木几案、数排矮书架,书架边是两只温润如

玉的白色高颈陶瓶,里头插着数轴字画;内外进以通体碧玉制、上雕无数莲花的长屏风隔断,隐约可见里头垂着深

紫帐幔的大床,整整齐齐置着数件玄铁、精铁制盔甲的玉台,搭放着精致衣物的高架。

武将世家出身的洛五公子当然认为此种享受之举十分不合适。战场便是战场,主将岂可如此贪图舒适,将行军之便

捷、将士同甘共苦置于何地?他满腔热血激烈,无数指责都已经呼之欲出,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或许并不是无法出口,而是实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那双墨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内中饱含的情意,便是最迟钝不堪的人,也会觉得困窘。洛五公子自然并非草

木顽石,所以,他不敢回视,浑身上下不自在,甚至于,忘了踏进大帐之后,他便应该责备的奢侈行为。

很安静,甚至可说,安静得太过分。

天巽自始至终并未出言,仅仅只是凝视着他。但却正是这般专注的眼神,便比万千情话更让人无所适从。令他觉得

,自己心中隐秘的情感与矛盾,甚至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渴望,都无所遁形。

洛自省并不想承认,他此刻很紧张,或者说有些害羞。

但天巽却看得很清楚,他微微透着红的耳尖,眼珠都不敢动的情窘之态。

他低低地笑了,执起他的手,轻轻施力,带他绕过屏风。

“一起洗浴。”

洛自省望着眼前装满热水、蒸气嫋嫋的浴桶,对数日都不曾好生休息的他而言,这无疑深具诱惑。然而,他却倏然

觉得,在耳畔响起,充满不可言说的难耐情欲的嘶哑低语,更足以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来。”

恍惚之间,他便依他所言,如他所愿,不作任何反抗地任他解了自己的层层衣袍。

修长完美没有半分多余线条的身体,蕴含着力量精练精致的肌理,嵌在肌肤上的深色伤痕。天巽的眼眸越发深沉且

浓烈,仿佛有无尽的火焰正熊熊燃烧,透出能将人吞噬、化成灰烬的热意。

待洛自省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相对靠坐在浴桶中,温热的水在胸前轻轻晃动。天巽依然没有任何行动,但仅是如此

,便令他口干舌燥,身体中涌起了热流。

“累么?”

水波微微荡漾,腰上多了一只手,缓缓揉捏。分明只是没有任何情色意味的动作,但听着那低语之声,却比刻意的

挑弄更令人情动。

洛自省忽觉有些恼了。这狐狸仗着一张俊美的脸,生动的眼眸,舒服的嗓音,便让他这立志笑傲情场却始终未能付

诸实行的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简直可恶之极!而且,偏偏他还装模作样,耍尽小聪明,使他空有一身好功夫,

却总在不知不觉间便雌伏于他。

这狐狸已经影响他太深。他逐渐地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无法左右自己的情绪,无法查究自己的思考。

就像眼下,他分明从来对男子毫无兴趣,更不喜被人所制,受人欺压,却还是……在那人炽热的视线之下,起了情

欲。

天巽浅浅地勾起嘴唇,手往下探。所爱之人的反应如此直接,他心里无比愉悦。但是,这样远远不够,只有碰触与

拥抱,才能令他餍足。

勾挑起来的情潮令洛自省的目光有些迷离。水汽朦胧,他看不清对面之人的神情,却隐约可望见,他身后的屏风上

,千万碧莲盛开,如梦似幻。

“如何?嗯?”

舔吻啃咬,声色里也添了饱含欲望的鼻音。

“看着我。”

正视我,不要避开,不要走,不要逃。

洛自省依言拉回视线,注视着眼前放大的俊美面容。

鼻尖相对,两人的发鬓皆已沾湿,水从额际、颊边顺着下颚的轮廓流下。

他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越发浓重,带着遮不住的渴望。

而那毫无掩饰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赤裸裸。

他前所未有地,仔细地、认真地,凝视着这张脸庞。浓纤合度,斜飞入鬓的剑眉舒展而开,墨色之中带着几丝银芒

的双眸里,是好似马上便要汹涌而出的激烈感情。不是不曾见过更出色的人,但这眉这眼,却怎么看,都令他沉迷

然而,沉迷之后,更升起从未有过的强烈不安,与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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