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说：“我不知道啊。”

秦晓慧说：“刚才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我们解决不了的事，就推给街道好了。”

“那街道要是也不管呢？”

“他们再推给别人嘛。”

尼妹的，秦晓慧扭头看车窗，这算不算也是中国特色之一？

警车开回了警局，胡所长一看关在笼子里的流浪狗就喊：“怎么活着带回来了？”

秦晓慧说：“它要死了，我们就就地掩埋了。”

“人道毁灭，人道毁灭，”胡所长连声喊。

“唉，对不起啦，狗狗，”秦晓慧对笼中的流浪狗说：“谁叫你发了疯呢？人发了疯还得关呢，狗发了疯就得杀了。下辈子投胎，眼睛睁大一点，投个人胎好了。”

胡所长听秦晓慧这么说，就问秦晓慧：“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大师来给它念念经啊？”

秦晓慧说：“这事能报销吗？”

胡所长说：“不能。”

秦晓慧冲胡所长一摊双手，这位胡所也是一位说废话的天才，跟骆事儿属于同一个档次的。

胡所长就呵呵地笑，说：“晓慧，你的那位医生朋友是个聪明人啊。”

秦晓慧说：“傻子也当不了医生啊。”

“他可是跟我要了赵邺的公司地址，”胡所长说：“这一点人家就是比你聪明，你说你就不能跟那个赵大老板多说几句吗？多个朋友也多条路子啊！”

胡所长话中有话，他可能是误会了岳酝什么，不过秦晓慧没空去想这个，他一听胡所长这话就急了，“他去找赵孙，赵邺了？”

“地址我给他了，”胡所长倒是不明白秦晓慧这突变的脸色是为了什么。

秦晓慧问：“赵邺的公司在哪里啊？”

胡所长说：“玉鼎大厦啊。”

秦晓慧掉脸就想走。

“不是，你要去哪里啊？“胡所长在后面说：”这还没下班呢。”

秦晓慧又跑到胡所长的跟前说：“我头上的伤要换药，胡所，我能先去换个药吗？”

“不是去玉鼎大厦？”

“不是。”

“那快去快回，”胡所长放行了。等秦晓慧跑出去了，胡所长才想起来，忘了跟秦晓慧说他哥来找过他了。

秦晓慧坐在出租车上，打岳酝的手机，岳酝把手机给关了。“小混蛋！”秦晓慧就骂：“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的哥师傅想问问出什么事了，可看秦晓慧一脸的怒容，眼神冷的跟冰一样，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加大了油门。车子往玉鼎大厦急驶而去。

车子到了玉鼎大厦，秦晓慧付了钱，也没要的哥师傅找钱，下了车就往大厦里跑。

秦晓慧跑到了大厦的大堂里，却又傻了眼。这大厦里可不是只有赵邺的一家公司，他忘了问胡所长，赵邺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在哪层楼了。

赵邺由四个保镖前呼后拥着，从外面走进来。大堂里人来人往，赵邺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公司分布指示牌前的秦晓慧。“秦警官，”赵邺走到了秦晓慧的身后，喊了一声。

秦晓慧猛地一回身，看到的这张脸，让他想咒骂老天。

赵邺倒只是一副笑脸，问秦晓慧：“真是巧啊，秦警官怎么会到这里？”

秦晓慧说：“来找个朋友。”

赵邺说：“找到了？”

秦晓慧看看赵邺身后四大金刚一样站着的保镖四人组，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想拍死这孙子也没可能了，说道：“他临时有事出去了。怎么，赵总从我们所里出来后，就一直在外面忙，到现在才回来？”

赵邺说：“我们生意人，不跑哪里有生意可做呢？”

秦晓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一点，看来岳酝并没有和这赵邺碰上，便笑道：“赵总这话可不能当着我们警察的面说，我们警察才是东奔西跑的人呢！”

赵邺也笑起来，说：“秦警官是很风趣啊。”

秦晓慧笑容不变，虽然对面这张脸他看的着实是难受。

赵邺开口相邀道：“秦警官去我公司坐一坐？”

“不会打扰赵总吧？”

“不会，要不是在这里看见秦警官，我还不敢开这个口呢！”

秦晓慧就说：“好，我也好奇赵总的公司是什么样呢。”

赵邺忙就道：“那秦警官请。”

秦晓慧与赵邺两个人就说着闲话，上了电梯。

秦晓慧出了电梯，又打岳酝的手机，还是有个女士告诉他：“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赵邺就很有风度地站着等。

秦晓慧收起手机，笑着对赵邺说：“赵总，其实我只是个小警察，你这样，我受宠若惊啊，您太客气了。”

赵邺就大笑了几声，说：“秦警官，我来这里时间不长，不过你们这里的大人物我可是都事先了解了一下的。秦警官的父兄在那里，怎么能说只是一个小警察呢？”

秦晓慧心里又是一紧，但还是笑着问：“赵总连我父兄都知道？我们家可不是生意人家啊！”

赵邺把秦晓慧往办公室里让，一边说道：“秦警官可能还不知道。我这次来这里可是跟一家军工企业有合作啊，这里军队里的大人物，我多少知道一些。”

秦晓慧坐在了赵邺装修豪华的欧式办公室里，漂亮女秘书送来了现磨咖啡。

赵邺像是很想跟秦晓慧交朋友的样子，表现的热情又好客，还很善言谈。

秦晓慧跟赵邺是天南地北一通胡吹，那杯咖啡他却是碰都没碰。万一这里面有毒怎么办？秦晓慧对着赵邺，那是拿出了120（百分号）的精神去对付，重回现代以来，他还没这么费过脑子呢。

赵邺问秦晓慧：“秦警官不喜欢喝咖啡？”

“我这人怕苦，”秦晓慧说。

赵邺就说：“那我再让人给秦警官换一杯别的？”

秦晓慧站起了身来，“我已经打扰赵总这么长时间了，该告辞了。”

赵邺起身说：“我还想请秦警官一起用晚餐呢。”

秦晓慧摇手道：“我所里还有事，得回去了，下次我请赵总吃一顿我们这里的特色大餐。”对着这张脸，秦晓慧连水都喝不下，更别说是吃饭了，赵邺敢请，他也不敢吃啊！

赵邺也不勉强，还亲自送秦晓慧上了电梯，递给了秦晓慧一张他的名片，说：“那我就等着秦警官的大餐啦！”

秦晓慧说：“一定，一定，”心里却在说，就此永别最好！

15、

秦晓慧出了玉鼎大厦，站在大厦的门口台阶上再打岳酝的电话，还是关机。秦晓慧就想，这娃今天没上这里来，而是被医院叫去给人动手术去了？秦晓慧想着，就准备拦出租车，去军区总院找岳酝去。

“秦晓慧，”身后这时又有人喊。

秦晓慧回头一看，喊他的这位竟是自己在刑警队的同事，肖南。

“能找个地方说几句话吗？”一身便装的肖南走到秦晓慧跟前说。

肖南是在两年前从外省调到刑警队里的，那时候，前任秦晓慧还是个植物人，现在的这个秦晓慧还在南宋朝里折腾。秦晓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肖南，更没想到肖南会主动跟他说话。肖南在队里，跟秦晓慧并称刑警队的两大警草，一张脸长得比秦晓慧还要妖孽。秦晓慧跟队里所有人都说过话，就是跟这位肖警官没说上话，不是秦晓慧不想，而是这位肖警官在队里从来就是不理人的，一开始秦晓慧都怀疑这位是个哑巴。

“好，”秦晓慧说，他是真好奇，肖南要跟他说些什么。

两个人找了家茶舍坐下。

肖南点了一壶龙井。

秦晓慧就说：“原来你喜欢喝茶啊。”

“你最好离那个赵氏集团远一点，”肖南却不是跟秦晓慧来侃大山的。

“为什么？”秦晓慧忙就问：“你知道这家公司的事？”

肖南看看秦晓慧，目光还跟他在队里看人时的一样，凉凉的，“我知道你是高干子弟，有背景，可是赵氏集团的事，你沾上了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秦晓慧说：“这家公司有问题，你怎么会知道的？”

肖南说：“我不能对你说太多，总之你离这家公司远一点。”

“你这么说不是让我对这家公司更感兴趣吗？”秦晓慧说道：“这家公司做生意不干净？还是我们队里在查他们？”

肖南就是一笑，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说：“我只是提醒，听不听在你。秦晓慧，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倒是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秦晓慧问。

“你被人保护得太好了，”肖南说：“而且还没有了记忆。”

秦晓慧说：“失忆了也让你羡慕？”

“这样就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肖南说着这话就站了起来，“你最好听我的劝，离赵氏集团远一点。”

秦晓慧看着肖南那杯一口都没喝过的龙井茶，发了半天的呆。这人说话没头没尾的，是不是太玄幻了一点？掏出手机，秦晓慧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安子警官。

“肖南请你喝茶？”电话那头，安子像在听笑话一样，“晓慧，我知道派出所日子好混，你现在还醒着吗？”

“谁他令堂的说派出所日子好混的？！”秦晓慧一嗓子引来众多注视的目光，只得又压低了声音，说：“今天不跟你探讨这个，这个肖南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啊？”

安子说：“你真跟肖南说上话了？”

“真的！”

电话那头的安子警官就说：“我到现在还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呢！”

秦晓慧不相信地说：“他来队里两年，你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安子说：“他管档案室，跟我们又不搭。晓慧，肖南这个人你还是离他远点。”

又是一句远离！秦晓慧就问：“为啥呢？他这个人有问题？”

“这倒不是，”安子说：“他的事我不清楚，只是听骆事儿妈冒过一句，说肖南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受过伤，所以性格上有点怪。”

秦晓慧说：“他受过什么伤？我怎么看不出来？”

“别说你了，我也没看出来啊，”安子说：“反正这是个怪人，你个正常人是无法跟他勾通的，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秦晓慧又问：“他是从哪边调过来的？”

“不知道啊，”安子说：“我没问过，晓慧你就别管这个人了。几天不见哥哥我了，你就不知道问候哥哥我一声？”

“别扯，我们队里最近是不是在查哪家公司啊？”秦晓慧接着问。

“小楼那件案子还悬着呢，你小子真当我们是神？还有劲查什么公司？”安子说道。

“这样啊，行，改天请你吃饭，”秦晓慧说着就要挂电话。

“别，”安子在电话那头喊：“说个日期先！”

“你妹子的，”秦晓慧说了句：“下辈子！”

“你妹子的！”安子骂：“你就是个过河拆桥的货！”

秦晓慧挂了电话，他不心疼自己的口水，但心疼自己的话费。

“警官，”茶舍的小服员跑了过来。

不会吧？秦晓慧第一反应就是，肖南没付钱就闪人了？

“刚刚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位先生被车撞了！”小服务员一脸后怕地说。

“啊？”秦晓慧忙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哪儿啊？”

“就在我们店外面，”小服务员说。

秦晓慧赶紧从茶舍跑出来，就看见路口那里，一群人围在一起。“让一下，让让，”秦晓慧拼进人群一看，肖南坐在地上，手按着左腿的膝盖。“你怎么样啊？”秦晓慧跑到肖南跟前，蹲下了身子，“腿伤着了？”

“被车擦了一下，”肖南无所谓地说。

秦晓慧看见肖南的指缝间有血不断渗出来，“这还是被车擦了一下？”秦晓慧冲肖南喊，这人没痛觉神经还是怎么的？

“我们打过120了，”有围观的群众对秦晓慧说。

“撞你那车呢？”秦晓慧没看到这里有车停着。

“跑了，”肖南说。

“这里有摄像头，”又有群众说：“那个没品的人逃不了。”

秦晓慧吁了一口出来，这还行，至少医药费有人出了。

救护车呜哇叫着开了过来。随车的医生见秦晓慧穿着警服，就问秦晓慧：“要去哪家医院啊？”

“等一下啊，”秦晓慧又要打电话，他得问问队里的定点医院在哪里。

肖南对医生说：“去军区总院吧。”

这下合秦晓慧的意了，他正想去军区医院呢。

肖南却对秦晓慧说：“你忙你的事去吧，不用陪我。”

“没事，”秦晓慧上了救护车，他还想从肖南嘴里套话呢，这种能拉近关系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这腿要缝针了，”随车的医生看了肖南腿上的伤口后，说了一句。

秦晓慧就问：“严重吗？”

“还好，”医生说：“骨头没事。”

秦晓慧就冲肖南笑着说：“听见医生的话了吧？没事，这下就放心了。”

肖南仍是目光凉凉地看了秦晓慧一眼，没有说话。

救护车开到了军区总院，肖南被送去了急诊室。

秦晓慧站在走廊里等，再试着打岳酝的电话，这会儿电话打通了，“你在哪儿呢？”秦晓慧听到岳酝“喂”了一声后，就问。

“我在家里，”岳酝说，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那你怎么关手机呢？”秦晓慧问。

岳酝说：“我忘了开机，你在哪里？下班了？要我来接你吗？”

“1289号去拿药，”诊室里，医生说话了。

“来了，”秦晓慧应了一声，这是要给肖南去拿药了。

“你在医院？”岳酝的声音忙就高了八度，“你又怎么了？”

“我一个同事被车撞了，”秦晓慧边进诊室边说：“我先不跟你说了，在家等着我吧！”

“后脑有肿块，”接诊的医生对秦晓慧说：“要带他去照个CT。”

“行，”秦晓慧说：“我带他去。”

肖南说：“不需要，我没什么感觉。”

医生训肖南道：“我这是为你负责，你也要对你自己负责！”

“我带他去，”秦晓慧走到了肖南的身边，跟医生说：“我们医药费报销的。”

医生看一眼秦晓慧，这是报销的问题吗？怎么最近警察的质量也是越来越差呢？

16、

秦晓慧送肖南去CT室，一看CT室外的队伍纵贯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这么多人啊，”秦晓慧扶着肖南坐下后，就说道：“怪不得医院不缺钱呢！”

秦晓慧这一言论，一下子引起了其他病人和病人家属的一致认同。一场关于医院不缺钱的讨论大会就此开始，从控诉医药费太贵，一路上升到了研究医患关系出路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