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啊，”秦老妈看到秦晓慧来家了，就问：“你把小喜弄哪儿去啦？他今天怎么没去上幼儿园呢？”

秦晓慧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来。

“小喜人呢？”秦老妈问。

“在我那儿呢，”秦晓慧说：“多玩一天没的关系的，明天我送他上幼儿园去。”

“那你吃过饭了没有？”秦老妈追着往楼上走的秦晓慧问。

“吃过了，”秦晓慧说：“我回来拿点东西。”

房间里被收拾的几乎是一尘不染，秦晓慧把几本存折都拿拿，站在房间里再四下看看，看到了书橱的最上层放着一把罩在玻璃罩里的军用匕首。秦晓慧把匕首拿在了手里，掂掂不算很重，拔出来看，刀口很锋利，而且刀身两面都有凹槽，属于能给人最大限度放血的那种恶毒武器。没有枪，有这个防身好像也不错，秦晓慧把这匕首也装口袋里了。

“晓慧，”秦家站在了房间门口。

秦晓慧就笑道：“二哥在家啊，那个严裕呢？没跟你在一起？”

秦家说：“他出去有点事去了。”

秦晓慧又在衣橱里拿了几件衣服，说：“他跟你是一个部队的？”

秦家说：“是啊，你不喜欢他？”

这个问题把秦晓慧问愣住了，说：“喜欢？”

秦家忙改口道：“我是说你不讨厌他吧？”

秦晓慧说：“他是二哥的朋友，我干嘛要讨厌他？”

“不讨厌就好，”秦老妈这时端了碗鸽子汤进来让秦晓慧喝，说：“严裕这孩子没爹没娘的，你要跟人家好好相处，别发少爷脾气，知道没有？”

秦晓慧就好奇道：“怎么我以前欺负过他吗？”

“过去的事，你问它干嘛，”秦老妈说：“快把汤喝了吧。”

秦晓慧喝了一口汤，说：“老妈，这汤还有吗？给我带点走。”

“好喝吧？”秦老妈马上就高兴了，儿子爱喝自己炖的汤，这可是件高兴的事。

“好喝，”秦晓慧拍马屁道：“比外面店里卖的好喝多了。”

“我给你拿保温瓶装去，回去给小岳也喝一点，”秦老妈往外走，一边还说：“我听说他们当外科医生，老在手术室的人，得胃病的都多，小岳得好好补补。”

秦晓慧说：“那你给我多带点啊。”

“行，”秦老妈下楼去了。

“改天我再请你和严少校吃一顿，”秦晓慧跟秦家说：“这两天事多。”

秦家跟着秦晓慧往外走，说：“不用你请，我请你吧。”

“那也行，”秦晓慧又进了秦国的房间，把秦国放家里的车钥匙拿手上了。

秦家就问：“你车坏了？”

“借朋友开两天，”秦晓慧说：“我就先开大哥的，反正他也不开。”

秦家是想跟秦晓慧多说两句话，可秦晓慧是脚下生风，到了楼下客厅后，看到茶几上放着几盒子人参含片，他也毫不客气地抱手上了。

秦老妈把满满一保温瓶的鸽子汤拎了出来，看秦晓慧抱着人参含片，就说：“你现在也吃这个了？”

秦晓慧说：“老妈，你是不知道啊，我现在天天加班，整个一包身工，当年的农奴没翻身之前，就是过的我这个日子。”

秦老妈看看自己的小儿子，是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就念叨起来：“谁让你那时候一定要当这个警察的？现在知道苦了？活该！等一下啊，家里人参多呢，我再给你拿一点去。”

秦晓慧不好意思地冲秦家笑笑，现在他已经彻底就是啃老一族了，还当着自己哥哥的面啃，真是倚小卖小啊。

秦家却问：“你钱够不够用啊？”

秦晓慧厚着脸皮摇头，说：“我们警察的那点工资跟二哥你们部队上的，那根本不能比。”

秦家二话不说，跟秦国一样，掏出了一张信用卡，“这个你拿着用吧。”

“不要，”秦晓慧装B道。

“拿着吧，”秦家把卡往秦晓慧的上衣口袋里一塞，说：“也不多，几万块钱，不够你再跟我说。谈女朋友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女朋友，”秦晓慧笑，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秦家笑着轻轻给了秦晓慧一拳，“你现在的口气很像花花公子。”

秦晓慧心里就叹气，他倒是想花呢，可他一没这个时间，二没这个心情，三是，岳酝估计会踹死他。

秦老妈拎了三个大塑料袋从厨房出来。秦晓慧一看，人参、红枣，桂圆，当归，黄芪，一大堆的补药。秦晓慧也不知道童莫能不能吃这些东西，但他还是把这三大包东西都拎手上了，回去后问问岳酝，看童莫那个样子，能补多少是多少吧。

“你回去问问小岳怎么吃，”秦老妈跟着秦晓慧一直走到车库，一路上都在给秦晓慧上营养学的课，“他是医生知道怎么弄，补药也不能瞎吃的，记住了啦？”

“记住了，”秦晓慧开了秦国这辆途观越野的车门。

秦家把替秦晓慧拎着的鸽子汤放到了车的副驾驶座上，说：“大哥走的时候才加的油，你开这车慢一点，我记得他说这车的刹车片要换了。”

“知道了，”秦晓慧冲老妈和二哥挥手，“走了啊。”

“没事了，”看着秦晓慧把车开远了，秦老妈拍拍秦家的手，“三儿现在比以前讲道理多了，你也不要怕他再跟你和严裕闹了。”

“晓慧好像变了一个人，”秦家说。

秦老妈说：“以前的事他一点也不记得，连我和你老爹他都不认识了，可不就是另一个人了吗？不过你老妈我是想开了，只要他活的好好的，没病没灾，我就知足了！”

秦家说：“文武会照顾他的。”

秦老妈把脸一沉，说：“上次三儿不就是在他唐文武手上出事的？指望他？我是不指望。”

秦晓慧开车到了军区总院。

“秦警官来啦？”住院区前台的小护士们看到秦晓慧，都很热情地跟秦晓慧打招呼。

秦晓慧就只能笑笑，他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军区总院的名人榜上待了很久了。

病房里，肖南正守着状况已经稳定下来的童莫，他看到秦晓慧来了，忙起身说：“你怎么来啦？”

“我给童莫送点汤来，”秦晓慧把鸽子汤放到了床头柜上，“童莫今天怎么样啊？”

“现在没事了，”肖南说：“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喝汤。”

“问岳酝啊，”秦晓慧弯腰看躺在病床上的童莫，感觉童莫的脸色比他早晨走时要好了很多，就小声喊童莫道：“童莫？”

童莫现在听到人说话，知道看说话的人了，听到秦晓慧喊，眼睛便看向了秦晓慧，只是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秦晓慧，”秦晓慧指指自己，跟童莫说：“我是秦晓慧。”

肖南在那边问：“今天队里有事吗？”

“昨天的那伙小流氓全在我们队里关着呢，”秦晓慧直起腰来，拿手机打岳酝的电话，一边说：“唐队和市局那边都在找你这个蹲禁闭的人。”

肖南说：“我现在不能回去。”

秦晓慧跟手机那头的岳酝说：“应祥啊，我到医院来了，你在哪儿啊？不忙就到童莫的病房来一趟吧。”

“秦晓慧，”肖南这时道：“我想我应该辞职了。”

“你现在辞职，那不就等于告诉外面，童莫跟你在一起吗？”秦晓慧说：“你还是请个病假吧，再说了，好歹当个警察旱涝保收吧？不然你和童莫都喝西北风去？”

“这次的医药费……”

“这次我来出吧，你就别烦这个了，”秦晓慧打断肖南的话道：“你现在就管童莫的事吧，他是不是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喊了几声痛，”肖南神情黯然地道：“岳酝说他还要再缓个几天。”

“放心，没事的，”秦晓慧安慰肖南道：“六年他都熬下来了，就不在乎再熬个这几天，童莫会没事的。”

“会之，”岳酝这时推门走进来道：“我看见赵邺了。”

40、大家都在演戏

秦晓慧听到赵邺这个名字，也只是眉头皱皱，然后就问岳酝道：“童莫现在能吃东西吗？我给他带了鸽子汤，他能喝吗？”

岳酝说：“鸽子汤没问题。会之，赵……”

“肖南，那你喂童莫喝汤，”秦晓慧把岳酝的手一拉，跟肖南交待了一句后，就拉岳酝出了病房，“不就一个赵邺吗？你怕他啦？！”秦晓慧冲岳酝吼了一句。

“我，”岳酝被秦晓慧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就是一愣，说：“你这是生的什么气？”

秦晓慧心里烦，冲岳酝吼了一句后，心情就更是恶劣了，知道自己不该拿岳酝来出气，岳酝这几天的日子跟他一样，都不好过。

“会之，”岳酝看着秦晓慧眼底的血丝，心疼道：“你要累了，就回去睡一会儿吧。”

“小傻瓜，”秦晓慧说：“你还不是一夜没睡？”

两个人一时间都只能是看着对方默然无语了。

“你在哪边看到赵邺的？”沉默了一会儿后，秦晓慧问岳酝道：“他往这里来了？”

岳酝说：“他就在楼下。”

“孙子！”秦晓慧骂了一声，对岳酝说：“你去看童莫吧，我去看看那个孙子去。”

岳酝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是觉得我们一个人还不够碍那孙子的眼，还要两个人一起碍吗？”秦晓慧把岳酝往病房里一推，说：“你去看童莫，我还带了不少补药来，你看看他能吃哪些，我一会儿就来。”

“你小心一点，”岳酝不放心地说。

“这是医院，真出了事，可以就近抢救，”秦晓慧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手插在口袋里，一摇二晃地走了。

“秦警官走啦？”几个小护士跟秦晓慧一同上了电梯，其中一个个子高挑地开口跟秦晓慧打招呼道。

秦晓慧看看这几个小美眉，今天他连警服都没穿，这帮小美眉是怎么认识他的？真是怪了，还是植物人那阵子，他在脑科医院躺着，也不是在这里住的院啊，怎么这么多人知道他是秦警官呢？

一个比秦晓慧他们更早进电梯，一直站在最里面的一个女医生这时“哼”了一声，特意从秦晓慧身边挤过去，脚下的高跟响底皮鞋踩得“笃笃”直响，在五楼下了电梯。

这又是怎么回事？秦晓慧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很是年轻貌美的女医生。

“她一直都在追岳医生哦！”有小护士在电梯门重新关上后，就跟秦晓慧说。

“啊？”秦晓慧承认在前一秒钟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贱人”，可这会儿必须得装傻。

“只可惜岳医生都不理她！”又一个小护士说。

“谁说的？”第三个小护士开口了，“岳医生不是请她吃过饭吗？还送过她巧克力呢！”

“刚刚那个大夫长得不错，”秦晓慧这时倒还能笑的出来，说：“看起来条件不错。”

几个小护士互相看看，这时候拿不准了，看秦警官这个样子，好像他跟岳酝之间不是BL啊，那她们岂不是白兴奋了？不过，小护士们近距离看着秦晓慧，这个长相还真是让她们赏心悦目，不妄她们赶这一班电梯。

秦晓慧面带微笑，心里却有个小人在蹲地画圈圈，看来他家的这位也不简单啊！秦晓慧出了电梯还不忘跟这群跟在他身后的小护士们笑着点一下头，现在他是没空，等他闲下来，岳应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岳酝这会儿在病房里，帮着肖南喂童莫喝汤，对秦晓慧此刻的气恼，是一点感应也没有。

秦晓慧出了住院部大楼，在院子里看到了赵邺的车子，可车子里没人。秦晓慧在这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赵邺，正准备回大楼里去找的时候，就看见一辆帕萨特轿车冲他开了过来。

“晓慧？”房然把车停在了秦晓慧的身旁。

“房指导？”秦晓慧看到房然，心里又是一慌，但还得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来，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房然下了车，说：“我还想问问你呢，上班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晓慧就看着房然，现在难不成不是你的上班时间？

“队里的一个退休的老警官在这里住院，”房然说：“我代表队里来看看他。”

房然给出了合理理由，秦晓慧就只得也给一个理由了，“我爸的一个老战友病了，也在这里住院，特意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他。”

房然不好再问了，秦参谋长的老战友，非富即贵，就算秦晓慧今天旷工一天，也不会有人来管的。房然压下了心里的那份不舒服，对秦晓慧笑道：“那你怎么还在楼下花园里晃呢？”

秦晓慧就小声说道：“我看到医院头就疼，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我出来透口气。”

“秦警官！”

身后传来的这个声音，让秦晓慧浑身就起鸡皮疙瘩，“赵总，”他转过身来，很努力地冲赵邺笑。

“房警官也在这里？”赵邺对于同时看到两个熟人好像很是高兴的样子，说：“这么巧？”

赵邺也认识房然？秦晓慧心里想着，脸上却还是笑着问赵邺道：“赵总今天怎么到医院来啦？”

“看个老朋友，”赵邺是笑容满面地伸出手来，跟秦晓慧和房然都握了手。

秦晓慧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看来一会儿得跟岳酝要点消毒水泡泡了。“看来我们赵总的人脉广啊，”秦晓慧故作打趣道：“连我们的房指导都认识？”

“哪里，哪里，”赵邺说：“房指导对我们赵氏集团还是很照顾的，我现在只求房指导能尽快了结化肥厂的两个案子，我们生意人，拖不起啊！”

你拖不起，我还伤不起呢！秦晓慧看着赵邺这张脸，真想一拳挥上去。

“赵总，”房然这时却是一副跟赵邺不熟的样子，说：“我们会尽快查明案情的，不过这可不只是为了赵总你一个人啊。”

赵邺忙说：“这个我知道，不过房警官你们越快结案，我就是最大的受益人啊！“

“我要回病房去了，”秦晓慧没兴趣听这两人在这里说客套话，掉脸就走。

“晓慧，等一下，”房然却叫住秦晓慧说：“我跟你一起上去。”

赵邺坐着车走了。

秦晓慧和房然上了电梯，房然问秦晓慧：“你去几楼？”

童莫在九楼A病区，秦晓慧跟房然说：“十楼B区。”

房然便按了一个十楼，按了一个十一楼。

十楼同样是老干部的专区，秦晓慧报这个楼层，不怕房然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