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中天——花七花九
花七花九  发于:2012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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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公子果然了得,楼某敬佩。”淡淡说完这句,楼阮便站起身来,想要离开。齐照原拦住他,“楼公子体力透

支,现在刚醒来,还未及恢复,独自一人总不能叫人放心。齐某有心结交公子,愿送公子一程。”楼阮看著拦在面

前的齐照原,微微一笑。他明白,齐照原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他是怕楼阮又像昨天那样,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血幽皇,犯下大错。

楼阮又看了看齐照原手上缠得紧紧的绷带,说是追赶得急,连刀剑都未带的人,在这荒野林间,又是从哪里变出这

麽上好的绷带。只怕跟著他的人不少,联络技巧也高明得很。这无双公子,恐怕来头不小。

楼阮绕开面前的齐照原,“楼某不过一介武夫,流浪江湖,从未想过要闯出什麽名头,要说与无双公子齐名,那是

不明真相之人随口谬赞,当不得真。楼某本事如何,自己心中有数,无双公子实在不必与这样的人物花心思,就此

别过。”

齐照原微微眯眼,他此行的目的,的确是找到楼阮,拿到血幽皇。至於江湖上盛传的名声,他其实并未往心里去,

只因昨日一见,敬佩楼阮坚强的意志,这才有心同他结交。否则,昨天便做了了断,何需现在白花这许多工夫。而

且,他总觉得这楼阮,在清澈的眼睛背後,有许多叫人好奇的过往,有能让皎洁的明月,都失去周身光辉的忧愁。

藏在冷淡与敌意之後,有极深沈的忧愁。

04

楼阮径自离开,齐照原仍旧跟在他身後。楼阮不去理会他,齐照原也不气馁。

楼阮杀了官府通缉的恶人,也会拿了信物去领笔赏金。大恶之人,赏金从不是小数目,是以楼阮也能衣食无忧。可

昨日在树林里,齐照原查过那些人的底细,却不是什麽闻名的恶人,怕是冲了那把剑而来。楼阮和血幽皇的名字,

早已经人人皆知,树大招风,自然麻烦不断。齐照原冷笑,看来这索魂使,也并非真如传闻,只杀恶人。

楼阮出了树林,进了一个小镇,在客栈里住下,吃过东西,梳洗休憩。齐照原也跟进这小客栈里,照样要间上房住

下,就在楼阮隔壁。齐照原不上前同楼阮说话,楼阮便只当没有看见他。在房间里为血幽皇放了一次血,待到傍晚

,方才出门。楼阮虽然闻名江湖,可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少,又是在这样偏僻的镇上,自然更没人认得出他。楼阮悠

闲的在镇里逛了几圈,走到府衙外站了许久,伸手揭了官榜。

齐照原一直跟著他,看著他的举动。楼阮轻功了得,自己跟著并不多费力,却是苦了跟著自己的人,待他们赶到,

怕是得到明天早晨。但另一方面,能一下派出十六名高手来夺剑,盯上楼阮的,估计也是个大人物,或许并不会死

心,只怕今夜还要纠缠一番,没有後援,自己便得亲自为楼阮挡上一挡。

楼阮却似乎不怎麽担心,或许是对自己极有自信,或许是十分相信血幽皇,揭过官榜便回到客栈里,临窗而坐,叫

了杯清茶。

边陲小镇,来往行人不多,客栈生意清淡,并没几个客人。楼阮在一楼倚窗坐了,看著外面的斜阳,齐照原在二楼

,靠著自己房间的门框,俯瞰底下的楼阮。楼阮能感觉到齐照原的视线,却仍是不理会。楼阮心想,齐照原若没什

麽事,日子长了,新鲜劲一过,发现他楼阮也不过如此,自然懒得再跟著他,无谓浪费时间;可若是有什麽目的,

就总有说出口的一天,倒也不必急。自己赶不走他,也懒得过问他的目的,便只管到时再应付,眼下就维持现状,

也没有关系。

※ ※ ※ ※ ※

当天夜里,果真如齐照原所料,真有人前来夺剑。齐照原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侧耳细听隔壁的动静。来的人不

多,只得两个,功夫似乎也一般,并不足以构成威胁,自己没有出手的必要。在这深夜,打斗声不大,也显得刺耳

。齐照原微微皱眉,拖的时间也太长了,以那日所见的楼阮的功夫,断不会费这麽长时间。齐照原翻身坐起来,听

著旁边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心底却有种不妙的感觉,到底一跃推门而出,震开楼阮房间的门闯了进去。

一进去,齐照原便叫声糟糕,赶紧闭了气息。屋子里缭绕著极淡的诡异香气,淡得几乎感觉不出来,可在知道这香

气底细的齐照原面前,却是无所遁形。这叫迷离香,药性比一般迷香烈许多,还有极强的催情作用。齐照原屏住呼

吸,四下打量。

两扇窗格大开,月华如洗,铺了一地。这边开了门,夜风才灌进来,将迷离香缓缓带了出去。楼阮倒在一边,身上

带著些血渍,地上积了不少血。

齐照原奔过去,将他扶起来,查看伤势。这次来的人实在下流,知道不敌,使了迷香,又怕楼阮功夫高明,只是迷

香或许没有作用,便用了兼有催情作用的迷离香。就算楼阮功夫再高,中了催情香,也不会有余力追出去,算是万

无一失,实在险恶。

楼阮显然不知迷离香,已然中招,眼神有些迷蒙,好容易看清面前的人是齐照原,伸手一把抓住齐照原的衣袖,艰

难的吐出几个字,“他们,抢走了血幽皇!”齐照原把楼阮抱到床上,从客栈的柜子里翻出些药物,急著处理楼阮

的伤处。

楼阮浑身滚烫,气息不稳,却还是保持著神智清明,一字一顿的说,“那两个人,抢了我的剑,请你,先去追剑。

齐照原也确实想跟出去,看看跟他作对的,到底是什麽人。可转念一想,盗走剑的那两个人,不可能敌得过自己的

好奇心,完全不去动血幽皇。可只要他们一动血幽皇,便定然不能胜过自己心中的邪念,肯定走不出多远,追起来

也不难。而眼下,倒是这中了迷离香的楼阮,反而叫他不知该怎麽办。

楼阮开始还能保持著自己的意识,不断请求齐照原去追他的剑,再一次叫齐照原惊讶。可时间一长,便再敌不过药

性,只知往齐照原身上蹭。

齐照原有些慌张,大半夜,在这样偏僻的镇上,要到哪里去给楼阮找个姑娘泄火,而不经过交欢,药性一直不除,

饶是楼阮再厉害,也撑不了多久。齐照原急著急著,也有些糊涂了,自己的目标是剑,现在剑被抢走,自己不去追

,却在担心楼阮会怎样,岂不是本末倒置。可他却不想那麽多,只知道剑还可以再追,楼阮,也不能有什麽闪失。

正出神的想著要怎样帮助楼阮过了眼下这关,楼阮却已经缠上来,伸长手臂,环上齐照原的脖子,仰头吻上齐照原

的嘴唇。

齐照原一时愣住了,怔在那处不知如何是好。楼阮却极熟练,舔吻齐照原的嘴唇,双手在他身上游走,轻巧解开衣

衫,见齐照原始终没什麽反应,楼阮十分不满,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齐照原吃痛,低头去看怀里的楼阮,便看见一

双笑意盈盈的眼眸,柔得似一潭秋水。齐照原一看,再次愣住了。楼阮的冷淡,楼阮的敌意,楼阮眼睛底的忧愁,

全都不见了。他温柔的笑著,揽著自己的脖子,风情万种的轻吻。

齐照原一阵恍惚,现在楼阮的眼睛里,看到的究竟是谁?现在楼阮在吻的,又是什麽人?看他现下的表现,没有侵

占,只有诱惑,相好不像是女子,反倒像男人。

齐照原犹疑片刻,横下心来,一挥手,以内力带上房门,揽著楼阮向床榻上倒去。

05

把楼阮压倒在床上,齐照原顺手解开床边的帷幔,粗制的薄纱滑下来,将月光晕染得一片模糊,而在这样的朦胧里

,面前之人的面目,便是更加看不清楚了。

楼阮很急,齐照原能感觉到,可他却不能急。他知道,男人和男人做这事,如果不慎,会受到很严重的创伤。倒不

是多心疼楼阮受伤,只是自己这本是救他的行为,结果最後害他伤得更重,怎麽想也缺乏说服力。齐照原耐著性子

,小心翼翼的做著扩张。

楼阮不耐,使尽浑身解数挑逗齐照原,到後来,齐照原几乎也要和楼阮一样丧失理智了,忍得万分辛苦。他勉强压

制住楼阮,夺回主动权,按著自己的节奏来。昏暗的月色中,楼阮神情里带著天真,虽然难过,却一点不恼始终不

肯满足他的齐照原,像是完全信任身上的这个人,笃定他不会害自己。

楼阮紧紧搂著齐照原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窝里。在齐照原终於进入他身体的一瞬间,泪水忽然湿了齐照原一肩。

齐照原以为还是弄痛了他,不由顿了顿,楼阮却立刻贴上去,似是不舍得放开他。温热的喘息喷在齐照原脸畔,齐

照原也忍不住了,估计楼阮已经适应,才缓慢的动起来。

楼阮双腿环在齐照原腰间,随著他的节奏而摆动。床板摇移,发出细微的响声,渐渐加快。床里一双人影,紧紧纠

缠在一起,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不知道做了多久,齐照原才终於泄在楼阮身体里,趴在楼阮身上喘息。楼阮也达到了极乐,一时回不过神来,微闭

双眼,感受齐照原胸膛的起伏。齐照原贴著楼阮的脸颊,只觉得不可思议。直到昨天,还完全没有任何交集,冷淡

得像陌路人,现在,却以这麽亲密的方式结合在一起,简直像是做梦。

楼阮的确是一直在做梦。在梦里,齐照原不是齐照原,而是另个人的样子。楼阮看见那双温柔的眼睛,就止不住心

痛,可也恼怒又伤心。他想留住这个人,不惜以这样的方式,他想继续信任这个人,不惜欺骗自己,可即使是这样

,自己和他,却仍是越行越远,终将不可共存。

楼阮忽然想起来,在不再信任那双眼睛,在抛弃那双眼睛之前,自己曾是多麽眷恋那一抹温柔,那个人,曾在冰冷

的寒夜里,提供过唯一的温暖。

楼阮,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接近血幽皇的人,如果那个人没有死去的话。

那个人骗了他,隐瞒他比楼阮还要更强的事实。他要做什麽,让所有人的敌意都集中到楼阮这里,求得自己平安?

让楼阮对他放松警惕,然後刺下背後的一刀?他要骗谁,是骗那些同伴,还是要骗楼阮?

原来,没有任何感情,可以抵得过自己的性命。在那样的环境下,不存在任何感情,不论是多深厚的感情。楼阮眼

睛里的不舍与眷恋在淡去,温度在变冷。

血幽皇,血幽皇,一切都是为了血幽皇,众人都只为了血幽皇。一定要拿到血幽皇,一定要成为血幽皇的主人,唯

一的那个主人。

齐照原刚察觉到不对,却已经晚了。楼阮忽然扬手,狠狠劈向齐照原的後脑。齐照原猝不及防,眼前猛然一片黑暗

。楼阮又翻身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齐照原压在身下,双腿跪在齐照原双臂上,双手死死掐住了齐照原的脖

子。而两人的身体,直到这个时候才尴尬的分开。齐照原後脑疼得钻心,脖子又被掐得死紧,呼吸困难,几乎快要

昏过去,硬是咬破自己的舌头,才又从黑暗里回来。

昏暗的月光里,楼阮眼里冰冷,面色如霜。齐照原不由火了,自己是在救他,甚至为了不伤到他,强自压抑了许久

,就算这等做法对他有所冒犯,也是情势所逼,不必为此付出性命吧?一番苦心相救,他却不知道好歹。齐照原气

得不行,猛抬膝盖,使尽全力撞向楼阮的後背。也许正巧撞上楼阮的伤处,楼阮闷哼一声,手上的力气小了许多。

齐照原趁势脱离楼阮的掌控,将他压回床上。楼阮回过神来,勃然大怒,对著齐照原使出杀招。齐照原冷静的见招

拆招,心里的怒火也是越来越炽。看来这楼阮是有心要杀自己,好意相救,却换来这等对待,叫他实在咽不下这口

气。怒极反笑,一把将楼阮翻过来,恶狠狠的又捅进他身体里,凶猛的律动起来。

既然你觉得我羞辱了你,非要将我杀掉,我便索性做个彻底。

这次,没有怜悯,没有温存,虽然刚才做过,楼阮仍感觉到钻心的疼。和所有外伤带来的疼痛不一样,这疼痛来自

身体内部。外伤楼阮早就习惯了,也不见得难以忍受,可这身体内部的疼痛,却似直奔心肺,叫人疼得无以抵挡。

楼阮抓紧身下的被褥,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可这样的疼痛,却仿佛将他从长梦中唤醒。楼阮回过头,去看身後的

人,蒙昧的月光太暗,叫他完全看不清楚,可凭著模糊的轮廓,楼阮还是迟疑的问道,“齐,齐照原?”

已经被恼怒冲昏头脑的齐照原听见这话,悚然一惊。方才的交欢中,不管楼阮有多快活,多忘情,可始终不曾叫过

自己的名字,现在能分辨出自己是谁,想必是迷香的效果开始褪去了,身形一滞,动作便缓了下来。

楼阮仿佛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只当齐照原不通房事,不晓得轻重,苦笑道,“你是在救我,还是在要我的命。”

齐照原面上微红,这才感觉到下面不自然的湿润,低头一看,一片暗红的血渍,猛然惊心,兴致也没了,急忙从楼

阮身体里退出来。楼阮倒在床上,气息微弱。齐照原不知所措,半晌才问道,“刚才为什麽要杀我?”

楼阮疑惑不解,“杀你?我知道你是救我,犯不著杀你。”齐照原这才想起来,迷离香在催情之外,本是极烈的迷

香,楼阮刚才,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如此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可笑,懊悔之下,掀开床帘,急著察看楼

阮的伤势。

楼阮好不尴尬,抓过床单遮住自己的身子,“我没有关系。”

齐照原却还是看清了被撕裂的後庭,脸色灰白,“这次是齐某错了,以後但凭楼公子差遣,以示弥补。”

楼阮不假思索,“我现在这样子,怕是难以下床,刚才那帮人抢走了我的血幽皇,恳请齐公子帮我夺回来。”

齐照原想先处理楼阮的伤,再收拾下凌乱的床铺,此时已近天亮,待会儿被进来送水的小二看见,难免尴尬。可楼

阮却一点不关心自己的处境,只催促道,“贼人已逃了一夜,恳请公子速速追去。”齐照原没有办法,只得下床穿

戴。一想到这种时候,在楼阮心里,竟还是那把剑比较重要,齐照原就觉得不是滋味,心里有几分难受,掏出昨日

侍从追来呈上的好药,交到楼阮手里,“你自己处理下,我这就追去。”

楼阮接过药,愣了半晌。

06

齐照原找到那两人,其实没费什麽力气。在离镇十几里外的树林里,齐照原见到了那两人的尸首。血幽皇就在左边

那人的手里,右边的人被他砍得体无完肤,几乎变成了一团血肉。而他自己最後,也变成了血幽皇的饵食。四周一

片凌乱,草木断枝满地。

齐照原看著地上的血幽皇,陷入了沈默。

不一会儿,周围窜出几个著灰衣的人影,见到齐照原,整齐的跪了一地,“王爷。”齐照原回过身,声音阴冷,“

你们来得倒快!”

几个侍卫一听,冷汗便冒了出来,瞥见齐照原身上的血迹,更是大骇,“臣等护驾不力,罪该万死!”

齐照原不耐烦的皱皱眉,弯腰捡起地上的血幽皇,插回剑鞘里,问道,“尔德,昨天那些人的底细,可是查出来了

?”叫尔德的侍卫统领立刻恭敬的回道,“回王爷的话,根据我们的追查,似乎是和周尚书有些关联。”齐照原微

微眯眼,喃喃自语,“周定襄?原来还是汪坤。”思索片刻,又问,“本王不在京城这些日子,丞相余党可有做些

什麽?”“回王爷,丞相那边十分平静,没什麽大动作。”齐照原冷笑,“就知道他们不敢,恐怕也只有胆子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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