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簋 上——潘郎
潘郎  发于:2013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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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庄聿歌11

曦琅说她就是庄聿歌,夜晚的庄聿歌。而庄聿歌,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住在她的阴影里窥视她的生活,有自己的认知。

“人格分裂?”我佩服自己用词的精准。

“分裂么?她是她,我是我。”曦琅试图表达一种超脱于物理常识外的独立意图。

“你们共用一个身体。”我淡然。

叫曦琅的女孩儿永远无法独立于庄聿歌存在,所谓的精神意识是只是无数理解抽闲而操作脆弱的脑电波,而所有宣称“精神不死”的人无非是为自己所依附的肉体制造了一个可以继续迷恋肉体而又荒诞虚无的正当借口,上当的人是信徒,没有灵魂就觊觎灵魂,那些伟大的灵魂不留恋精神,任由活着的人把它编织成为梦想,堪比了笑话。曦琅可能是庄聿歌的梦,但庄聿歌一定是曦琅的现实,谁催生了梦境,明显,眼前的人,残缺。

“晨宁,我在你面前,别这样,你不喜欢你这样看我。”曦琅的长发粘腻在半裸的背上,丝绸吊带睡裙的肩带滑了下来,漂亮的肩膀。

我无法把此间的美好视为勾引,她很伤心,我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有可能否定她的存在,现在的她像头被遗弃的名犬,我不承认收养,名贵的外表就被剥开,仅仅是需要空气需要水需要爱的动物,真可怜。我揉了揉她湿漉漉的脑袋:“你不是要安慰我吗?可我总觉得你在寻求我的安慰。我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你。”

“晨宁,我不要你的安慰,你要相信我。”曦琅扑到我的怀里,狡黠,眼泪的攻势无效,就耍赖。她比庄聿歌聪明得多,也可爱得多。

“还有人知道你吗?”我拨弄着她的头发,调低了空调的温度,她伏在我的胸前,乖巧得连宠物天然的顽劣都细碎了。

“没有,我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出来,那时候大家都睡了,偶尔会碰到她父亲或者家里的佣人什么的,我就假装自己是庄聿歌,我扮起她来很像的——”她说着,直起了身体,挑起眉毛,嘴角平了下去,整个背绷得很紧:“走路长点儿眼!”

这句对白太熟,熟到我以为鼻腔里都是真我香水的味儿,眼前的情景适合玩味:“你知道我碰到她了,你知道纸包不住火,你知道昨天凌晨,我一定会给你开门,你什么都知道,你用她的眼睛看我。”

“她用她的眼睛看你,我借用。”曦琅微笑。

“那你还应该知道她很讨厌我。”

“她是她,我是我。”

“宝贝儿,你们是一体的,被同一个身体喜欢又讨厌着,非常有趣。”我懒洋洋的陷在沙发里,从这个视角望出去,深绿浓黑的后花园,游泳池的水波光粼粼,月亮很圆。

“我没有说过喜欢你!”曦琅激励维持她的骄傲。

“有些事不用说,说出来反而缺失美感。”我笑着,手指划过她的轮廓,好女孩儿。

曦琅蹭到我的肩窝里:“如果不说,就不能求证。你放弃了这个机会,我便不再给你。”

“不给,永远不给。”

“那如果你爱我呢?”她的瞳孔闪着月光的白。

“我会爱你吗?”

“我听见的——”她指着我的心脏:“它说需要爱。”

“我有很多爱。”

“那些爱填不满你。”她亲吻了我:“亲爱的,晚安。”

晚安,你也填不满我,空洞的我。

第三十二章:庄聿歌12

护士小姐送文件的时候翻到了我藏在病历里面的纸扎小人儿。她晃着一口白森森的牙:“沈晨宁!你他妈活腻了吧!诅咒我也不把我画漂亮点儿!黄瓜你个菊花儿的!你这个星期甭想上华夏的号!老娘全区追杀你!”

宽面条儿泪都不足以说明我的悲哀,一全区装备最牛X杀人最熟练的大神要追杀我这打酱油都嫌级别不够的衰号,这是神马魅力!护士小姐说到做到,于是乎,一个叫“送你一根小黄瓜”的小号变成了超级人肉boss,“还我一朵小菊花”世界公告通缉——凡告知其坐标者,一经确认即刻奉送一千金。害得我只得在安全区来回晃悠,最后熬不住瘾只得偷偷摸摸的去砍怪,刚跑到刷怪区,呼啦一帮人就追了过来,太他妈见钱眼开了!“我要升级!我要升级啊!”我怒吼。

“我要杀人!我要杀人啦!”护士小姐娟笑。

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一个屋檐下的女人。在我被她秒了第七次后,我突然顿悟了!我的命是多么的值钱啊!与其让别人赚不如自己自己赚!我又喜滋滋的开了个压箱底的“御姐萝莉全扑正太”小号,把“送你一根小黄瓜”传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御姐萝莉全扑正太”立马欢乐的向“还我一朵小菊花”告密:“姐姐!姐姐!小黄瓜在天圣原15,247!快去拍平他!”“姐姐,姐姐,小黄瓜躲到宁海州479,266了!”“姐姐,姐姐……”姐姐,我赚了一万三千金,比做任务好赚太多了,我攒足力气再接再厉:“姐——”

“姐你妈个头!沈晨宁!你逗姑奶我玩儿呢吧!老娘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传说中的‘放图不放种,菊花轮流捅’!”护士小姐一脚踢开了我办公室的门,那个邪魅阴寒的笑容,太他妈摧残人心了。

呃,“送你一根小黄瓜”连带着“御姐萝莉全扑正太”受到了空前热情的终极追杀,“还我一朵小菊花”放话说——只要捅死两只小贱号,截图发到QQ XXXXXXXXXX,予以认定后一律奖1000点卷。妈的,老子的“命”涨价了,我却没胆再赚这些个点卷了。退了账号,跳脚到护士小姐的前台:“你丫太狠了!赶尽杀绝!我哪有放图不放种!老子连草莓牛奶的绝版都拷给你了!你至于吗!至于吗!不就是做了个诅咒小人儿!用得着赐我《全民公敌》的戏码吗!老子又不是威尔斯密斯!我不和你玩了!哇!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你找全区人民轮我!哇——”

“说清楚!是轮你的号!小样儿!现在和我这儿装胖头林带鱼,不觉得自己太高太壮气色太好了点儿么!”护士小姐一标准“周扒皮”德行:“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来嘛,有什么小委屈跟姑奶说道说道,说得好我会适量减刑。嗯,先说说为什么做我的纸扎小人儿。”

“废话!还不是因为要诅咒你——”“嗯——”护士小姐这山路十八弯的一声,我立马怂成了曾孙子:“啊!我做着玩呢!做得不好,下次改进!”

“想咒我什么呢?”护士小姐吹了吹水晶指甲缝里的小灰小尘,演起了逼死小妾的正房太太。

“那个,那个,您让我在陈子桑面前出了丑,不过!我已经反省了!全都是我的错,您怎么能有错呢!您绝对是万事全对到惊天地泣鬼神的新时代奇葩!”

“这小嘴儿怎么就这么稀罕人呢!不过姑奶我的确是一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无双不出世的奇女子是也!”护士小姐虽然满意我的马屁,但为了让自己更加满意,就自动自觉的锦上添花到夸大夸张夸下海口了:“小沈子,你咒我多久了?”

呃,和着戏瘾犯了吧,我又忙不迭迭的扮成护士小姐慈悲老佛爷跟前儿的沈莲英大太监:“还没来得及咒呢。”

“为什么?”

“忘记了。”

“靠!怎么能忘了呢!我在你心里分量也太他姥姥的轻了吧!不行!你立马回去把我咒了!不咒个三小时不准出窝!姑奶我这儿守着,不咒个天怒人怨的我削死你!”

“得令!小的这就回去虔诚的用小锤子小钉子诅咒您!可,姐,姐姐,你这封杀令——”

“嗯,我决定了,封杀你你一个月——”

“姐!”

“怎么着!不乐意?老子都主动献身让你咒了!怎么地也得保守的砍你一个月吧!”护士小姐横眉冷对。呕!可怜的小黄瓜,我气血难平。“‘小菊花’会‘照顾’好‘小黄瓜’的,如果你上线的话。”护士小姐如此“慈爱”,我决定戒网游一个月。

第三十三章:庄聿歌13

于是我在办公室里以有生以来最为持之以恒、发奋图强、奋勇前进、学海无涯苦作舟的诚心和耐心诅咒了护士小姐三小时,刚歇了口气护士小姐一身香奈儿的站到我面前:“不错,不错,姐姐看你这么用力请你吃大餐。”您是得请我吃晚饭,都八点了,这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点儿。

我们去了本城著名的“钱多人傻速来聚众攀比吐血”的法国餐厅,护士小姐那个小舌头卷得跟莲花似的,我很有范儿的甩了句标准普通话:“一样!”

“小样儿!一看你就是干货土鳖冒充水货海带!不会使刀叉吧!”护士小姐明显看扁我,还是那种把门缝儿卡死都能塞进去的扁!

我不是不会使刀叉,当牛郎那阵儿使得比筷子都还熟练,因为那些女人喜欢带我来这种吸一口气儿都拿美刀结算的西餐厅,为此藤原店长花了一个星期教我用餐礼仪。可现在,我这早就退化成平下中农的胃,啃两包子就糊弄一天的市井劲儿,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回当年死不要脸装上流人士的派儿。我抿着餐前酒,半优雅半萎顿道:“伦家真的在泥轰呆了三年嘛!‘亚美爹’‘可莫其’‘一库’‘哈次卡西’‘摸头’都用得好熟练的!”

护士小姐当场恶心:“信不信姑奶我把你1米87精华成1米67!还伦家!老子还‘亲咧’!亲不死你!操!我要吐了!我去吐一吐先!”

我瞅着自己碗里的蘑菇浓汤就挺像呕吐物的,顿时失了食欲,红酒可口。打包了餐后甜点,看护士小姐摸出黑卡,心情愉悦。唯一遗憾的是,一直彬彬有礼的侍应在最后时刻对我露出轻蔑的眼神,把我臆想成了吃软饭的主儿,间接的侮辱了护士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怪只怪我妈把我生得像小新的那条狗,一通好哄,才把护士小姐锅底黑的脸刷掉了三分。

等着取车的时候碰到了庄聿歌,她和一位真正的上流人士小资小调的谈着情说着爱。许久后才发现了英俊潇洒玉树凌风多精不多金的鄙人。庄聿歌非常不掩饰的白了我一眼,抢过车童递来的钥匙,再次用脑浆高跟鞋砸地表示对我的不屑。

“怎么着?还有你搞不定的女人?”护士小姐眯着眼看着绝尘而去的庄聿歌。

“很多女人我都搞不定,比如您。”我低声下气的实话实说。

“哟——”护士小姐扯着我的脸皮:“你还搞不定我?地主陪你斗了,游戏陪你玩了,上回那一路同行的小gay呼哧呼哧的问候我全家,也是姑奶我替你挨得!你别搞定我更多哟,否则我还能留个全尸不!”

“你现在就挺全乎的,谢谢你的晚餐啊。”我晃了晃手上的甜点:“先走了啊,就不跟你这玛莎拉蒂跟前儿自惭形秽了。”

“好嘞!晚上睡觉别‘梦,遗落在草原上’就行!”

我微笑着接受接受了她的调侃,关上了车窗,喉咙干渴,转道去了Bin:“余谨谦,出来喝酒。”

“好,我把小顺儿送回了家就来。”他有条不紊。

妈的!这死“人妖”老找我妒忌!

第三十四章:庄聿歌14

余谨谦倚在吧台的另一侧,老神在在的看我被“求调戏求合体求包养”,太没国际主义救援精神了,逼得我不等不靠自力更生的挤到他身边:“这我男人,你没戏!”搭讪的女人愕然。

余谨谦一把搂住我的腰,对着“震精”的女人媚眼如丝的一笑:“你满足不了他。”

操!这丫忒狠了!一句话把我钉成了纯真的0号。“余谨谦,信不信老子把小顺儿办了!看我满不满足得了!”我僵着嘴角柔顺的靠在余谨谦身上,“含情脉脉”的耳语。

“信不信我当场就把你办了?”余谨谦斜着眉,一脸“情深不知所以”。

“我说你上辈子怎么着也是个胸前多二两的娘们儿!太不知羞耻了!”

“大老爷们儿要知羞耻干嘛?您这一矫情,我还以为您是为了把自己穿成胸前多二两的娘们儿做准备呢。”余谨谦抬起我的下巴,再来句“妞儿,给爷笑一个”,这情节就完整了。我血溅三尺,脸皮再厚比不过不要脸的,不如闭嘴喝闷酒的实在。“你怎么了?”余谨谦按住了我斟酒的手:“找我出来看你‘贵妃醉酒’?”

我推开了他的手:“我还真想醉一回——”

“活得太清醒?”

“太清醒。”我重复着他的话,字字珠玑:“余谨谦,我想像你一样换个活法,也许换个活法就会有人爱我。”

“换?怎么换?真想像我这样穿了?沈晨宁,你换不了,知道为什么吗?”他凑近了我:“你太笨。”这血淋淋的事实,我无语凝噎。“其实你怎么活都变不了,这么好的皮相配得又蠢又懒才漂亮。”

“你说我漂亮?”

“我说你又蠢又懒。”

“那我是不是该一死以谢天下?”

“你死了天下都要伤心,绝世花瓶要像打不死的小强那样才符合他的妖孽气质。”

“我是妖孽?”

“你是花瓶。”

“幸好你没有说我是小强,不过,我想要个女花瓶。”

“你觉得性别重要吗?”

我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可以做爱就好,男女无所谓。”

“白痴!”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被一个男人上转头又被另一个男人上一样爽。”

“你的意思是,我上了这个女人转头又上了那个女人一样爽?”

余谨谦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我还是不懂。”

“对象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而你的生活不可能有更多变化。”

“为什么?”

“因为被谁上不是上啊。”

“应该说上谁不是上啊。”

“沈晨宁,你非得计较谁上谁下的问题吗?”

“因为事实如此。”

“表面上是你强奸了她们,实际上是她们强奸了你。而你被谁强奸都无所谓,你不在乎。”

“错,其实从头到尾被强奸的都是我,关于这点,我绝不否认。但是,她们给我钱了,所以强奸变合奸。”

“滚!卖淫的离我远点儿!”余谨谦晃着酒杯,轻佻。

“老子今儿还就贴着你了!怎么样吧!您买不买!”我死皮赖脸的。

余谨谦看了我一响,才缓缓道:“沈晨宁,你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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