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秘密联盟覆灭始末 上——潘郎
潘郎  发于:2013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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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方端集团利用过又扔到一边的小企业多了去了。”徐琛不认为是合作。“合作”意味着公平,他们一直被方端压着走。

“要不您就委身项目开发人得了,不就一菊花儿吗!两眼一闭只当自慰——”

“你拿菊花儿自慰?”徐琛挑眉。

“要我菊花儿有前列腺真不怕走后门自慰!人生在世什么快感都要尝试一下嘛!可我没那器官啊——”

“明儿你就去医院给你的菊花儿装一前列腺,费用公司给你结。”徐琛说得咬牙切齿的。

“啊?您又逼女为男!您好坏坏哦!”助手捂心肝,神清气爽的贱。

徐琛起一身鸡皮疙瘩,抖落干净了才出电梯,可巧,就碰见了江珉寰。“你怎么在这儿?”

“机密。”江珉寰几分严肃。

徐琛来不及琢磨“机密”就被助手逮去见了项目开发人,一顿嘘寒问暖连带虚情假意的,正事锅边绕,差点儿没把徐琛恶心死,不过还真不算无功而返。助手神秘兮兮的把徐琛拉到一边,悄声道:“老板,方端集团说不定就要‘地震’了——”

“‘地震’?”

“就你刚才进开发办公室那会儿,方端集团开了个董事换任会,方家老爷子把方端集团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给了方榕圳,方家大儿子只捞着百分之三——”

“连百分之几你都知道?”徐琛玩笑道,心里却不如面上玩笑。

“绝对准确,我跟总裁秘书打听的,她全程参加会议!”助手啧啧。“老爷子真够魄力,宁愿要有能力的也不要血统正的……”

徐琛把公文包扔到后座,在驾驶座里呆了一刻,起身又下了车。“你开车回公司,我还有点儿事。”说完,就往电梯去了。

“您好,我找方总裁。”徐琛跟总裁秘书报上姓名,有礼有节。

秘书认得徐琛,柔声柔气的。“徐总恐怕得等一下,方总办公室现在有人,我先帮您通报。”

徐琛谢过,坐到会客沙发里,五分钟后江珉寰从方榕圳的办公室出来。“徐总,方总有请。”秘书微笑着恭请。

徐琛点头应着,对江珉寰说:“待会儿有事吗?”

“没事。”江珉寰有些疲惫。

“那等我,一块儿吃饭。”

“好。”

徐琛见到方榕圳,方榕圳脸上的伤淡了。“是你设计你大哥打你的,对吧?”

方榕圳沉了一刻,讪笑:“你来只是为了问这个?”

“顺便问问。”徐琛比方榕圳笑得痞。“我来主要是为了恭喜您当上方家家长,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您说对吧?”一个“您”字拉开多少距离,虽然他们从来没有靠近过,而身体的纠缠,太过轻浮。

“你怕我报复你?”方榕圳试图理清徐琛来此的目的,也试图悲观。“的确,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徐琛不语,静静的看着方榕圳。他知道他的厉害,也可怜过他的虚张声势,然而徐琛错了,错得厉害,连虚张声势都是方榕圳的厉害。其实他不是来恭喜他的,他就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是不是真的高兴。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其他的男人,他们上过床,徐琛碰触过方榕圳的软弱,软弱得那么真实,愈发珍贵,珍贵到心疼。

内线电话响了。“方总,方游先生想见您。”秘书的语气为难。徐琛轻叹一气:“您贵人事忙,我就不打搅了。再见。”徐琛跟方游擦肩而过。方游,方家大少爷,品性难改,终不过一介“阿斗”。闹腾之势一门之隔,徐琛跟秘书礼貌道别出了办公室。没想到几分钟后,方游也出了办公室,被几个保安押出来的,面子里子都扫没了,嘴里仍是不依不饶,任谁见了都摇头。徐琛请他们先进电梯,自己等下一部。这一分钟,徐琛才真正的意识到方榕圳的愤怒,那种日久弥新的愤怒。也是这一分钟,徐琛想起了父亲,对着茉莉发呆的父亲,周身挥之不去的悔恨。

第二十章:江珉寰——姜藤

徐琛在地下车库找到了在车里抽烟的江珉寰。这个男人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抽烟。“吃日式料理怎么样?清净。”徐琛坐进副驾位,拿起置物台上的香烟。

江珉寰扬起嘴角,透过后视镜看徐琛点烟。“你和方榕圳认识?”

“前段时间跟他们做过一笔生意。”徐琛漫不经心的吐出烟圈儿。“你来是为了宣布遗嘱吧?”

“我能说不是吗?”江珉寰不正面回答问题,把烟按进烟灰缸,发动了车子。

“机密很快就不是机密了。”

“非常快,相信明天报章杂志的头条都是方端集团。”江珉寰对豪门恩怨无甚兴趣,拿钱做事而已。

“你呢?”

“我?”

“你是方家的律师啊——”

“律师是外人,除非他们当中有人请我当争产顾问,不过我估计这个可能性很小。”江珉寰开的玩笑,只有江珉寰自己才懂。

高级日式料理店,用钱换清净。徐琛点了一大堆吃的,却不见得有食欲。“清酒要吗?”

“我还以为你戒酒了。”江珉寰点了根烟,轻笑。

“要戒的东西太多,不一定非得是酒。”徐琛倾向于戒掉不可靠的感觉。

温在热水的清酒,暖胃。徐琛说着不着调的事,江珉寰多数听着,偶尔的意见都显得太过正经。其实心里的话不摊开,彼此也能明白,徐琛和方榕圳之间,江珉寰假装不知,大家都有退路。FA不会一辈子,江珉寰明白,但期望FA能再长久一些,他需要依靠,只是一段也好,一起走一段。被思念淹没的滋味比死亡还可怕,而孤独从来都是可以忍受的。

“我打的回去,你呢?”徐琛中意微醺未醉的慵懒,懒得看丑陋的世界。

“这里离我家不远,我走着回去。”江珉寰冲徐琛摆了摆手,转身回家。身体是暖的,就算心冷,也可以一个人回家。

江珉寰倒在沙发里,不敢洗澡,睡意弥足珍贵。他梦到了姜藤。姜藤还是那个样子,白体恤牛仔裤,走路很快。他想叫他等等,却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们越隔越远,姜藤不见了。“姜藤。”江珉寰惊醒,天色尚暗,顿过一刻,进书房加班。

“珉寰,这是GR的并购案相关资料——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合伙人忧心的看着江珉寰。“还是睡不着?”

“习惯了。”江珉寰微笑,接过资料。他习惯了一个人,习惯失眠,他会把空白的时间排满,工作也好聚会也好还有某个著名的垃圾网络游戏。他是他所在游戏区的第一名。

“今晚有空吗?我太太一定要我请你去我家吃晚饭。”合伙人故作苦恼。“她总是担心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跟你太太说声抱歉,GR的案子还得忙一阵。”江珉寰晃了晃资料,进办公室,call进秘书帮忙准备一份礼物快递给合伙人的太太。江珉寰的圆滑不在唇齿间,举止周到。

手里的案子让江珉寰忙到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而秘书除了帮他整合资料还要帮他玩游戏。“江,这周末的城战你有空打吗?”秘书称江珉寰为江。

“没空,你帮我上号。”江珉寰干脆,公事私事都不放手。

“周末我要跟你一块儿加班!”秘书小姐瞪一眼。“一直帮你玩号,我自己的号都没时间管。”他们玩同一款游戏,同一个区,同一个帮会,第一和第二。同区玩家猜测这对大神是情侣,实际只是上下级。

江珉寰笃眉:“城战几点开始?你估计打多久?”

“八点。还不知道帮里多少人打城战,如果只有我们俩的话,时间估计会长一点——”

“给你半个小时可以搞定吗?”

“完全搞定。”

“好,打完城战你再接着加班。”

秘书小姐翻白眼了。“你不把我的剩余价值都榨取光了不甘心!”

“谁叫我付你那么高的工资。”江珉寰的时间考量于金钱,昂贵。于是他会购买别人的时间成全自己的恶好。饶有趣味的双边利益。

基于GR并购案的保密性,江珉寰选择在家加班,秘书小姐拎三台笔电报到,两台挂号,一台整理文档。江珉寰台式笔电各一台对照着看。老板和秘书默契十足,讨论案子再讨论游戏,下一秒出口的话都心有灵犀。

“你什么时候冲的点卷?”秘书看江珉寰的号点卷剩余,被一堆零糊弄晕了。“你到底冲了多少?”

“前天?昨天?我不太记得了。好像冲了一万,本来只想冲一千的,结果忙着搬条例,多按了一个零。”江珉寰不太在意点卷。赚进数字,花出数字,简单明了。

“江,我追你追得很费力嘢!”秘书小姐不满意。工薪族砸钱永远砸不过老板。

“要我帮你冲点卷吗?”

“嗯,我不接受薪水以外的不明收入。”秘书小姐有自己的原则。“九点了,好饿!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点你想吃的。”江珉寰含着烟,把合同拷贝进U盘。秘书小姐上网订了开封菜,指明要无敌呆萌小白受送餐。半小时后来了个无敌呆萌的小白,受不受的真不好说。秘书小姐表示不满意,各种嫌弃。“谢谢,你可以回去了。”江珉寰抽了一张大钞给外送的男孩儿。他不喜欢无聊的把戏。

“干嘛!我就这点儿乐趣还要被你剥夺!”秘书咬着满是油脂的鸡块,泄愤。

“你的乐趣很低级。”江珉寰推开落地窗,去阳台抽烟。

“你不吃饭?”

“不吃了。”

“你想死吗?不吃饭不睡觉。”秘书小姐关心老板,衣食父母不是!再者,江珉寰天生就长得一副需要人保护的模样,即便性格相逆,也不妨碍她发挥母性。

江珉寰默默的抽烟,关于“死”的问题,他思考过无数次。不死,或者死。如何死。如何跟姜藤解释自己的死亡。如何。想到最后只觉得自己可笑,跟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解释臆想中的死亡,彼此都无法身同感受。“文件都整理好了?”

“整理好了。”秘书伸了个懒腰。“明天要打一场硬战啊!”

“把挂着我的号的那台机子留下,你回去吧。”江珉寰杵灭了香烟,留一地烟灰。

“不要玩通宵,明天要开一天的会。”秘书小姐整装完毕,出发。“明天见!”

江珉寰摆了摆手,站阳台散尽烟气,玩了一通宵的游戏。脑袋空白。

第二天,司机直接送江珉寰去了GR。“给我泡杯黑咖啡。”江珉寰清醒,却头疼。

“没睡?”秘书小姐生气了。“你自己泡吧!”

江珉寰没办法,请对方秘书帮他泡了杯黑咖啡。会议从早上开到了下午,中间休息的几分钟,江珉寰猛抽烟,头疼欲裂。

“江律师,辛苦你了,要没有你我们这个案子还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资方是感激江珉寰的,尽管江珉寰的价钱是业内最高,但物有所值。“这不,我们在宣德斋备了桌庆功宴,还请江律师赏个薄面。”

“不用了——”江珉寰应付不了觥筹交错的场面,就连这一刻的回绝,他也应付不了。昏迷。

——“珉寰,我想去丹麦,你愿意跟我一起吗?”姜藤对江珉寰伸出了手,笑意清浅。“我想开一家面包店,你要干什么呢?还是当律师?不过首先呢,我们得结婚!我爱你!”

江珉寰握住姜藤的手。他的手是温暖的,温暖,温暖的血液,浑身是血的姜藤。他对他微笑。“姜藤——”

梦。无数的梦。从没有一个能梦到尽头。

江珉寰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耳边是针水下降鼓出的气泡声,安静。

“醒了,对吗?”秘书小姐不逼江珉寰。她拿这个患有失眠症且营养不良轻微抑郁的男人毫无办法。“你破纪录了。”秘书小姐在江珉寰身边当职了三年。第一年,男人进了三回医院;第二年,男人进了两回医院;第三年,今年,离过年还有还有一截儿,他已经第四回进医院了。

“打几瓶营养针就好了。”江珉寰习以为常。“GR那边呢?”

“白先生去善后了,待会儿白太太还要来。”白先生是合伙人。显然,在秘书小姐的心里,白先生更有威严。

“我没事——”

“这话你跟白太太说去!”秘书小姐皱鼻,被消毒水的味道激到了,实则委屈。“你都不知道白太太怎么训我的!还说我没照顾好你!拜托!我只是个商务秘书,又不是私人助理——”

“哟,谁翻我的小话呢!”白太太朗声而至。身后的佣人提几个保温壶。“当心舌头烂了!”

秘书小姐被抓包,吐了吐舌头。“我没翻小话,您就在电话里这么训我来着!”

“你还有理了!”白太太娇怪的捏了捏秘书小姐的粉扑脸蛋儿。“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什么冰糖雪梨炖燕窝的!一个个都狼心狗肺——”

“啊!冰糖雪梨炖燕窝?我要!我要!”秘书小姐须臾就成小孩儿了,蹭着白太太撒起娇。

两个女人嬉笑着吵闹了一刻。白太太对佣人摆了摆手,又跟秘书小姐说道:“今天辛苦你了,剩下的我来照顾。”话语轻软,不容稍疑,待病房清净了,白太太坐到江珉寰身边,怜惜。“这么些年,就你倔得!你这样子是想把姜藤折腾活吗!”这么些年,她看尽了江珉寰的苦楚。白太太和白先生是江珉寰的同系学姐学长,算算得差十来届,要不是白先生应导师的邀回校任客座教授,可能这一辈子八竿子都打不着。也是江珉寰勤奋又聪明,白先生有意培养他成为自己的门生,两个人师徒的处着,到后来竟颇有些忘年交的感觉。到江珉寰毕业的时候,白先生想拉拔他进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可江珉寰却拒绝了白先生的邀约,还说毕业就要去国外,也把姜藤郑重介绍给白家夫妇。“老师,他是我的爱人,我们一毕业就要出国结婚,辜负了你的栽培,对不起。”白太太永远都记得江珉寰说这话时的羞赧与自豪,她和先生也有几位类似的朋友,所以能理解,只是白先生很为惜才,略略感叹过几回。都以为他们如此延续生活了,终究世事难料。在姜藤过世后,白先生想尽办法开脱江珉寰,硬拽着他进自家事务所工作。而江珉寰呢,似乎想通了,捡起专业努力工作,短短五六年便晋升成了白先生的合伙人。但“想通”这回事便只有想,哪来的通,白太太膝下无子,把江珉寰当半个儿子看,自然是跟着难过。“押着你去看心理医生你能半途跑了,这回我倒不叫你看心理医生了!看中医!”

江珉寰苦笑:“学姐——”他只有在求饶的时候才叫白太太“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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